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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就是要喝热的。”穗峥嵘倒了一小杯热茶,小心抿了口。

“对了爸,最近我时间紧,就借了你的车开,如果你要用的话跟我说,我帮你把油加满还你。”

穗峥嵘摆手:“你拿去开吧,我不用车,”顿了会儿又问,“你没车也不方便,我给你买辆车吧?”

“不用,”杭嘉澍摇头,“忙完这阵子就用不上车了。”

“就当我庆祝你读研的礼物,”穗峥嵘换了种说法,“我看和你年纪差不多大的小伙子,他们这个年纪,家里别说是车了,连房子都帮忙给置办好了。”

杭嘉澍轻声:“我连女朋友都没有,想那么远干什么。你们经常出差,我在家里照顾穗穗,买了房子也是空着浪费资源。”

也就只有杭嘉澍能说得出买房是浪费资源这句话。

穗峥嵘还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依了他的意思,“那等你交到女朋友了再说。”

“穗穗既然回家了,我打算和你妈说说,给她报个几个班,不能让这么长的暑假浪费了,你觉得怎么样?”

杭嘉澍耸肩:“这事儿问我没用,还得看她自己的意见,她要不想上,我总不能绑着她去上课。”

穗峥嵘想起小女儿闹起来那个劲儿,突然头有些疼。

-

穗杏此时正在主卧,嘴巴叭叭的,跟妈妈告状哥哥这些日子是怎么欺负他的。

杭美玉心不在焉的听着,终于等她说完了,这才表示:“等下我帮你说他。”

“嗯,你要记得说他。”

听到妈妈的话,穗杏这才解气。

“哥哥的事先放一边。你最近没事做,是不是老去工作室打扰你哥哥工作?”

穗杏皱眉:“我没打扰他工作啊。”

“你去那里又帮不上忙,总过去干什么,家里有又不是没有电视电脑玩。”

穗杏徒鼓着嘴,解释的话也说不出口。

杭美玉学她的样子,也跟着鼓嘴,没几秒就破功笑了,“嘴都能挂桶了。这几个月你要是没什么安排,也别烦你哥哥了,我给你报几个提前课程班?或者把钢琴课捡起来也行,正好再考个级。”

“你和爸爸决定吧。”穗杏小声说。

杭美玉觉得不对劲:“嗯?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

穗杏不说话。

又谈了几分钟,最后杭美玉也没困意了,干脆起床去客厅坐着。

刚出来就逮着正要回房间的杭嘉澍。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整天跟妹妹吵架,你自己想想,像话吗?”

杭嘉澍抽了抽嘴角:“我就知道她溜进去就是跟你告状的。”

“你要是对你妹妹好点,她用得着跟我告状吗?”

站在杭美玉身后的穗杏冲他比了个胜利者的微笑。

说不过大的,看不惯小的,他选择装聋装瞎。

“你们就不能凑在一起,凑一起就不得安宁,”杭美玉叹气,“等你妹妹去上辅导班了,你俩见不着了就又会念叨会想着了。”

杭嘉澍和穗杏同时说:“谁说的。”

“你们妈说的。”

知子女莫若母。

沙发上的穗峥嵘笑着起身,“咱俩想一块儿去了,要不现在看看给穗穗报什么班?”

杭美玉点头,“行,去书房说。”

父母去书房了,杭嘉澍瞥了眼正瞪着他的穗杏,“你居然真答应去上辅导班了?不去我工作室玩了?”

“不去了,没什么好玩的。”穗杏说。

“早跟你说了没什么好玩的,你就老老实实上你的辅导班去吧,正好我也轻松轻松。”

杭嘉澍做了个解放的手势,转身回房。

穗杏冲他的背影比了个杀人的动作。

回到自己房间后,穗杏瘫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脑子里乱糟糟的。

反正这段时间也没脸去工作室了,还不如找点事做。

可能就是因为实在是太闲了,才让她总是走神。

每当空余时,就会想起那个人。

脑子里模模糊糊的印出一个影子,浪费了大把的时间去想他在干什么,亦或是想象一些空泛而不知所谓的情景和对话。

这些想象甚至会钻到自己的梦里。

手指间的触碰,温热而清冽的气息,或是更进一步的。

醒过来时,还没有从梦的余温中抽回神来,心间酥麻而又难耐,可又想重新回到梦里。

穗杏知道,这叫思春。

对象却很明确。

悄悄在心里萌芽而生的情愫,陌生而又新鲜,几乎要占据生活中的每个角落。

可是为什么呢。

读理科的穗杏下意识想要找到这其中的逻辑关联,却怎么也想不到。

这不是用数学和物理能够解释的现象。

穗杏从床上坐起来,走到书柜前,看了眼满目琳琅的书,最后在她小时候父母给买的儿童英语读物里找到了。

——Why is a raven like a writing-desk?

——乌鸦为什么像写字台?

当时她疑惑很久,为什么,为什么啊。怎么会有像写字台的乌鸦。

穗杏拿起铅笔,笔芯却没有摁出来,用捉不住的空气在书上回答。

——因为穗杏喜欢沈司岚。

她写完,又赶紧合上了书,然后将书塞进了书柜的最角落里。

此地无银三百两。

唯一的作用是,她的心跳没那么快了。

还是去上辅导班吧。

她想。

-

几周后,杭嘉澍每天照常去工作室报道。

只是总跟在他身后的妹妹不见了。

一开始大家想的都是,妹妹也不可能每天都来,人有自己同龄的朋友,而且还得上学呢。

但一连几周都没见到人,就有些奇怪了。

工作室里本来因为最近妹妹频繁来访,买了不少小女生喜欢吃的零食和饮料摆在桌上。

什么不二家的糖果,裹着可可的榛仁巧克力,桃子味的汽水。

这天,杭嘉澍跟几个人一起去学校食堂吃饭。

老侯问:“杭总,怎么最近都没看你妹妹过来玩了?”

他一问,其他几个人立马跟着附和。

“是啊,妹妹不来玩了吗?”

“杭总你是不是跟你妹妹吵架了?”

杭嘉澍漫不经心的说:“上课啊。”

“那周末呢,周末也没来玩啊。”

杭嘉澍:“周末也上课。”

老侯顿时同情的不行:“现在的高中生学习压力已经这么大了吗?”

“那倒也没有,”杭嘉澍想了想说,“我有问过她要不要来玩,她说不想来。”

老侯顿时又失落起来,“啊,难道就因为我不够帅吗?”

旁边的人说:“你可拉倒吧,跟你有个屁关系,就算你不够帅,沈司岚还不够?”

一直安静吃着饭的沈司岚很不满自己被扯进这个话题,“关我屁事。”

“难道你不希望穗穗妹妹过来找我们玩?”

沈司岚面无表情,淡定的夹起一块糖醋排骨送进嘴里。

酸甜的味道盈满舌尖。

“爱来不来。”

作者有话要说:沈山风你可拉倒吧装个鸡毛装你就是个牲口

*

继续两百个红包~

☆、暗着呢

穗杏又回到了两点一线的日子。

每天的被课程塞得满满当当,没空胡思乱想,也没空无所事事,漫长的暑假其实过得很快。

除了偶尔发呆,上课时视线不经意的飘向窗外,被老师提醒认真听课外,她的生活并没有多大改变。

只是在闲暇时,多了个会想念的人。

一个人时,多了个期望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

盛夏的日头很毒,天蓝得纯粹又干净,薄薄的卷层云在空中浮动。

关上了窗也拦不住蝉鸣钻进耳朵。

穗杏有些困了,用书本立在课桌上挡着,趴在桌上悄悄小憩。

直到放在包里的手机震动,一下赶走了她的困意。

她下意识抖了抖身子,睁大眼睛直起腰,眼神迷茫的看着正前方的多媒体投影屏。

“穗杏,怎么了?”

老师站在讲台上问她。

她忙说:“没有。”

低头掏出手机看了眼,是杭嘉澍发来的微信。

【晚上和朋友吃饭,不去接你了,你自己回家】

【给你留了挂面,记得放微波炉里热了再吃】

【/敲打】

就这点小事害她睡不成觉。

【哦】

昏昏欲睡的下午总算熬了过去。

辅导班四点半下课,穗杏收拾了东西觉得还不用急着回家,干脆坐上了去直达高中的地铁。

除了个别高三生留校,其他年级的教学楼已经空了。

穗杏去了趟自己的教室。

不知怎的,那种毕业后的失落感在看到熟悉的课桌椅时突然被放大了。

教室门是锁着的,穗杏看不到,只能站在窗边往里打量。

看的正入神,有人叫她的名字。

“穗杏?”

穗杏回头,抱着篮球的男孩子瞪圆了眼看着他,神色震惊。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可能穗杏就大大方方的打招呼了了,可这个男孩子就是在她提前毕业那天,红着眼说喜欢她的人。

欢送会也是他主动去找老师提,瞒着穗杏和同学们一起布置的。

她犹豫片刻,还是打了个招呼:“班长。”

男孩子站直了身子,双手抱着篮球,清爽的短发被汗水浸湿,显然比她还尴尬,眼神躲闪,本来就通红的脸更娇艳了。

班长问:“你怎么来学校了?”

穗杏:“突然想来看看。”

话刚落音,男孩女孩又同时沉默了。

好尴尬,怎么也没料到会撞上班长。

穗杏刚想随便找个什么理由走了算了,班长又开口说:“我有教室的钥匙,你要进去看看吗?”

她是真的想进去看看,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发会儿呆也好。

穗杏点头:“谢谢班长。”

班长打开了教室门,指着教室角落的那张桌子说:“那是你的桌子,我们把它挪到角落里去了,换座位的时候也没动。”

穗杏走过去,桌上没她走的时候那么干净,上面是用各种笔迹写的话。

【穗穗我有点想你啦】

【去食堂吃饭没有你说笑话逗我们几个人开心,感觉饭也不太好吃了】

【穗杏你知道吗?今天食堂做了你喜欢吃的糖醋排骨哦】

【小可爱在大学也要加油哇】

【忙内都是怪物。连跳两级还不够现在连高三都跳过去了,酸了qwq】

【学霸用过的课桌,特此招租广告位】

【这里变留言板了哈哈哈哈】

每一个字都是同学们别样的想念。

明明她没走的时候,他们都嚷嚷着说她待在这里打击他们的学习自信心,现在走了反倒玩起煽情那套来了。

她又往储物篮里看去,居然不是空的。

里面塞了大大小小的零食。

除了零食外,还有不少折起来的纸条。

穗杏刚想拿一张看看,身后的班长立刻出声阻止她:“别动!”

她吓了一大跳,赶紧缩回了手。

班长的脸红得不行,胸口剧烈起伏着,弯腰将那些纸条通通拿了出来,捏成一个球,像是要丢掉。

“这些都是垃圾,零食你都拿回去吃吧,本来就是我们班的人给你塞的。”

穗杏哦了声,没再继续追问纸条里写的都是什么。

其实她也不怎么想拿零食,但班长说反正这些零食放过期了也会丢掉,还不如她拿回家吃。

没想到来趟学校还有意外收获。

穗杏用书包装着零食,打算回家了。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明华小区,”穗杏说,“连地铁都不用转,出了地铁口走几分钟就到了,不用送我了。”

班长犹豫片刻,个子高高的大男生竟然在比他矮大半个头的小女生面前踌躇扭捏了起来。

穗杏也不等他说话,笑着告别:“班长拜拜,高三加油。”

六点钟,夕阳渐沉,学校四周的学区房亮起灯盏。

女孩子只是短短的回来了一瞬,接着又走了。

而男孩子望着她纤细娇小的背影,眼里的光渐渐灭了。

-

今天项目阶段性收工,作为老板的杭嘉澍很大方的请所有人去下馆子。

明天周末没课,也不用上班,大家都打算喝个尽兴。

十几扎冰镇啤酒摆在地上随时待命。

等酒瓶零零散散四处散着,这顿饭也就差不多结束了。

杭嘉澍被灌了不少酒,浅眸染上醉意,语气也比平时更加放松慵懒。

喝到差不多,杭嘉澍叫来服务员,又点了几个菜。

“杭总,咱真的吃不下了,酒都塞到□□了。”

杭嘉澍瞥那人一眼,语气颇为不屑:“做什么梦呢,又不是点给你吃的。”

“啊?”

还是老侯上道,帮人解释道:“咱杭总给妹妹点的,一看你们几个就是独生,不懂咱们做哥哥的心。”

“独生子哭了。”

“呜呜呜有妹妹。”

“说真的,杭总,我到底能不能做你妹夫?”

杭嘉澍直接无视,压根就没把这话听进耳朵里。

菜打包好以后,大家也该各回各家了。

老侯给他弟打电话让人来接。

“侯礼,来接你哥。”

“接你妈,打团没空,你自己爬回来吧。”

“……”

然后电话被挂断。

老侯还没反应过来,杭嘉澍在一旁笑得特别开心。

老侯长长的叹了口气:“为什么我妈给我生的是弟弟,”之后没好气的看着杭嘉澍,“杭总你也别光笑我,你打电话给你妹,你看她来接你不。”

杭嘉澍反讽:“你有病吧,这么晚了我妹要是走半路被人拐了你去救她?”

老侯想想也对,只好又给弟弟打了个电话。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狗逼弟弟终于肯来接哥哥了,条件是一套限定皮肤。

“就你一人吧?别我过去了你他妈好几个醉鬼瘫在那儿。”

老侯看了眼杭嘉澍,问:“沈司岚在不在寝室?你把他叫来,让他开车送杭总回家。”

“我问问他。”

电话那头,侯礼转过身问正在安静写报告的沈司岚。

“岚哥,我哥说杭学长喝醉了,想让你开车送他回家,去吗?”

几秒没有回答。

侯礼知道大概率是不可能的,主动说:“那我说你没空——”

“等我写完这行。”

水性笔停在纸上,因为刚刚主人的停顿,晕出了一个小小的墨点。

侯礼心想果然岚哥还是跟杭学长关系好。

其他人有女朋友来接的,有室友来接的,有钱的直接叫了个滴滴来接。

没过多久,老侯弟弟小侯和沈司岚过来了。

本来今天这饭局也叫了沈司岚,但他不巧实验室教授临时喊开会,只能推了。

小侯直接捂住鼻子,一脸嫌弃:“侯彬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老侯冷笑着凑到他面前,对着他的脸直接哈了一口气,差点被把小侯熏晕乎。

喘过气儿来的小侯直接一拳挥了过去,“侯彬沃日你妈!”

老侯语气严肃:“咱妈你也敢玷污,你个禽兽,我要报警。”

“……”

沈司岚面无表情看着侯氏兄弟就这么在馆子门口打了起来,淡声说:“你哥交给你,我送杭嘉澍回他家了。”

小侯打架之余应道:“岚哥你小心开车。”

扶着杭嘉澍坐上副驾驶,杭嘉澍直接抬手挡着眼睛,一连叹了好几口气。

一看就是醉得难受了。

“自己扣安全带。”沈司岚说。

车子行驶在路上,本来安安静静的杭嘉澍又突然说:“完了,给我妹带的菜忘拿了。”

沈司岚没说话。

“我妹要饿死了,”杭嘉澍顿时语气又低落了几分,接着又命令沈司岚,“快开回去拿菜。”

沈司岚真的服了。

“自己看看后座那袋子里装的什么。”

杭嘉澍转头望过去,“哦,拿了啊。”

之后杭嘉澍就没有再说话了。

等快到他家,沈司岚才沉声叫他:“你妹妹在不在家?”

杭嘉澍闭着眼,嗯了声:“肯定在,这么晚了她一个未成年还能去哪儿浪。”

完全就是臆断。

沈司岚深深吸了口气,又问了一遍:“到底在不在?给个准数。”

杭嘉澍:“我他妈哪儿知道。”

沈司岚抑制住心头火,找个地方停车,掏出手机:“我打电话问问她。”

“你干嘛给我妹打电话?”杭嘉澍一听这话突然就睁开了眼,侧头警惕的看着他:“你也想当我妹夫?”

沈司岚眯眼,压低了声儿反问:“你脑子喝坏了?”

杭嘉澍冷哼:“你们这帮牲口。”

“……”

无法沟通。

沈司岚拨通了穗杏的电话。

也不知道这么晚了她睡了没有。

电话足足响了几十秒才接通。

“喂。”

小女生的声音很轻,说了个喂字以后就再也没声音了。

沈司岚淡声:“你睡了吗?”

“没有啊……”

“你哥喝醉了,我现在送他回家,待会你能不能下来接他?”

“你送他回来么?”

她像是不确定一般问道,声音比刚刚更轻了,要不是四周安静,沈司岚都未必听得见。

沈司岚解释:“我没喝酒。”

“……我不是这个意思,”穗杏有些急了,“你们到了吗?我现在就下来。”

“还没有,等快到了我再打给你。”

“好。”

“那挂了。”

“哥哥!”

“嗯?”

小女生的呼吸听上去有些重,沈司岚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也没挂断电话,耐心的等着。

“你开车小心!”

分贝突然大了起来,像是一鼓作气喊出来的。

沈司岚耳膜一震,半天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