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暗恋它是奶糖味的上一章:第73章
  • 暗恋它是奶糖味的下一章:第75章

“……就、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种。”

这话一出,姐妹愣住,然后笑得特别大声。

“大小姐!我们是在会所诶,会所里我去哪儿给你找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啊!”

孟舒桐面色微窘,凶巴巴道:“所以我说这里没我喜欢的款啊。”

“你说实话吧,”姐妹暧昧的冲她眨眨眼,“你喜欢的款就是你老师那种吧?”

孟舒桐想都不想就直接反驳:“放屁。”

“那你除了不食人间烟火就不能换换口味?非指着一道菜吃你腻不腻啊?”

孟舒桐又看了眼这帮男人,含糊不清道:“不行,他们都太年轻了。”

“噗。”旁边正和男人喝交杯酒的姐妹直接一口酒喷了出来,喷得男人一脸酒渍。

男人抹了把脸,夸张的哇了声:“姐姐,喂口水也不是这么喂的吧?”

“抱歉啊,”这位姐妹优雅的擦了擦嘴,哭笑不得的望向孟舒桐说,“我说孟大小姐,嫌男人老的我见过不少,嫌男人年轻的你还是头一个,合着你孟大小姐看不上小鲜肉居然喜欢老腊肉呗?”

另一位姐妹笑嘻嘻的问道:“诶你们这有老腊肉吗?”

“那还真没有,我们这儿只有年轻力壮的小鲜肉。”

“男人老了那方面就不行了,”姐妹颇有经验的总结道,“平时谈恋爱还能把你当女儿宠,要真上床的话还是选年轻的好。”

孟舒桐切了声。

你们这帮女人懂什么。

男人就像酒,越老越醇,越老越勾人。

而且越老越老不知羞。

-

到最后孟大小姐也没挑到顺眼的男人,倒是她的姐妹团们个个都找到了自己心仪的款,个个都玩得很尽兴。

既然会所里找不到男人,那就相亲吧。

于是孟舒桐很干脆的接受了父母替她安排的相亲。

为了这场相亲宴,她还特意打扮了一下。

晚上吃饭的时候,孟舒桐终于见到了这位相亲对象。

比照片上还要再帅一些,眉目狭长,典型的纨绔少爷长相。

不过他举止得体,全程绅士态度,关键是整个过程他都向孟舒桐表现出十分的好感,甚至在长辈们让他们年轻人先离开随便去看个电影散个步时,他都特别热情的询问起孟舒桐想看什么电影。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包厢。

刚上车宁明博就接了个电话,把她直接冷落在一边,孟舒桐大概也猜到这男人刚刚在饭桌上的表现全是装的,看他爸宁总那满意的整张脸都笑出了褶子,是个傻子也能猜到这位宁小少爷与其说是讨好她,更不如说是讨好他爸爸。

挂掉电话后,宁明博直接明示:“我待会还要事要处理,现在送你回家可以吗?”

“好,谢谢。”

她今天特地被父母交代不要开车过来,为的就是这一刻。

宁明博见她反应这么干脆,终于在双方父母都不在的场合下露出了笑容:“多谢孟小姐配合。”

孟舒桐谦虚的表示:“小事小事,主要是当着我爸妈的面,我也不好意思摆张臭脸。”

宁明博轻笑。

“孟小姐有男朋友了吗?”

孟舒桐摇头:“没有。”

宁明博又问:“没有的话要不要考虑跟我结婚?”

孟舒桐的表情一言难尽:“啊?”

宁明博语气平静,语气徐徐:“我知道孟小姐对我也不感兴趣,所以如果我们结了婚,既可以堵上父母们的嘴,我们也能在结了婚之后依然自由的做自己的事。”

孟舒桐:“没听懂。”

“换句话说,孟小姐如果对婚姻没什么精神上的追求,也和我一样选择接受父母安排的话,我会是一个很好的丈夫人选。我很公平,如果我在结婚后在外面找了女人,孟小姐也可以找男人,绝不会因为我是男人就理所应当的要求妻子必须对我从一而终,”他转而又给了孟舒桐拒绝的余地,“当然,如果孟小姐不答应也没有关系,毕竟女孩子对婚姻有要求这是很正常的。”

“……”孟舒桐神色复杂,看眼前这男人跟看动物似的,“在你眼里结婚难道是这么随便的事吗?”

宁明博摇头,“就因为我不随便,所以才答应了今天的相亲。”

孟舒桐语气顿时变得更奇怪了:“那你的意思是我随便咯?”

“那倒没有,”宁明博再次被她逗笑,轻声说,“我只是单纯的觉得如果对着孟小姐这张脸,做夫妻的话哪怕天天看到也应该不会反感。”

孟舒桐沉默好久,最终勉强回应他这山路十八弯的夸赞:“谢谢啊。”

宁明博:“不客气。”

孟舒桐不知该怎么回复这位宁小少爷,索性直接装哑巴,一路闭嘴到回家。

回了家才打开话匣子,往室友群里吐槽她的这位相亲对象。

“真的有先婚后爱那味了,”王可慈再次憧憬的开始幻想,“纯粹建立在利益之上的婚姻到最后一定会真香。”

孟舒桐抽了抽嘴角。

如果说结婚的条件之一是双方允许彼此互相出轨,那这个先婚后爱的剧情真的有够牛逼的。

“所以你要跟你的相亲对象结婚吗?”万亿问。

“结个屁,”孟舒桐叹气,“我可接受不了他那种婚姻观。”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还没有忘掉裴老师,毕竟穗穗婚礼那天你喝了不少酒,而且全程都没敢去裴老师那桌敬酒。”

孟舒桐神色微顿,便很快满不在乎地说:“那是婚礼那天,我现在已经忘了。”

“这才多久你就忘了?”

“当你心心念念的一件东西终于到手之后,”孟舒桐微微一笑,“就显得没那么可贵了。”

群通话突然安静下来。

孟舒桐:“你们怎么不说话了?”

“家里刚刚来客人了,我刚开门去了,”穗杏单纯发问,“到手是什么意思啊?”

“……我说穗杏同学你真的是已婚妇女吗?你结婚结了个寂寞吧到现在居然还跟不上我们成年人的话题?”

孟舒桐恨铁不成钢地给她科普:“就是睡到手了,没遗憾了,拒绝当舔狗了,以后天高海阔老娘现在打算正式考虑到底要不要跟我的相亲对象结婚,他裴燕闻再也不是我的白月光了!”

穗杏那边久久没有说话。

孟舒桐皱眉,难道是她刚刚的话实在太露骨所以震撼到穗杏那脆弱的小心灵了?

“孟老师。”穗杏弱弱道。

“啊怎么了?”

“你刚刚声音有点太大了。”

“所以呢?”

“我刚刚站在客人身边,”穗杏用蚊音喃喃道,“被听见了。”

孟舒桐直觉不好:“你他妈千万别告诉我客人是――”

穗杏沉痛点头:“是裴老师。”

“……”

“孟舒桐,”电话里换了个人听,是熟悉的嗓音,但却夹裹着暴风雨前死亡般的宁静,“我们谈谈。”

孟舒桐极力维持淡定,无情拒绝:“没这个必要。”

“有没有必要不是你单方面说了算。”

孟舒桐伶牙俐齿的反驳:“但谈不谈也不是你单方面说了算。”

裴燕闻沉默几秒,声线压抑,语气极轻:“那天早上为什么不打招呼就走了?”

孟舒桐语气骄纵,跋扈至极:“不然呢?难不成你还真以为我对你这老男人念念不忘啊?”

“我是老男人,”裴燕闻终于被她彻底惹怒,一改平日里温柔清冽的声线,沉声低怒道,“你那天还不是被我操得死去活来的?”

☆、火葬场

“你你你――”

孟舒桐羞耻至极, 一肚子脏话酝酿到嘴边,却尽数被这老男人刚刚的污言秽语又给堵了回来,她现在从头到脚, 全身的温度都在急速上升,牙齿打颤,别说骂出口, 就连结巴的你你你都是硬挤出来的。

“你这个不要脸的臭老男人!”

然后电话被猛地挂断。

男人蹙眉, 手臂垂下,不自觉捏紧手机,屏幕重新亮起他也并未多在意, 回到客厅将手机还给了穗杏。

他虽怒极, 却还留有几分理智,借手机时特意走到阳台这边, 暂时回避了穗杏。

乖乖坐在沙发上等他的穗杏连忙礼貌的站起身:“老师你跟我室友谈完了吗?”

“没有,”裴燕闻将手机还给她, “看来要见面谈一谈。”

穗杏哦了声, 接过手机附到耳边:“喂?”

裴燕闻提醒道:“她已经挂了。”

穗杏笑着说:“我知道孟舒桐已经挂了, 我再跟另外两个室友说话,”解释完又对着手机喂了几声,“糍粑?有钱?”

万亿困乏的语气从手机里传来:“啊?咋了?”

穗杏听出她的语气, 有些奇怪地问:“你睡了啊?”

“睡了睡了,哎呀我刚挨着枕头,不知怎么就突然睡过去了,诶一定是最近工作太忙了身体不行了, ”万亿解释完一大堆, 才咳了咳茫然的问道,“怎么啦?”

“哦刚刚裴老师借了我的手机……”

“裴老师?哎呀我睡过去了都没听到他的声音, 你帮我跟裴老师问个好,”万亿又打了个大哈欠,“不行了我困得不行了,先挂了啊。”

万亿的头像迅速退出了群通话。

穗杏看了眼时间。

八点。

就算是小朋友现在也很少有人这个点就困成这样的。

“糍粑你也睡了吗?”

“哈――呼――哈――呼――”

夸张的打呼声响起。

穗杏明明记得以前住寝室的时候,王可慈是她们四个中睡相最文静的人,连磨牙都不会。

裴燕闻瞬间怔住,失神足足半晌,纠结又略微无措的神色凝结在眼中,唇间话语迟疑且恍惚:“你们刚刚在群聊?”

穗杏挠挠脸说:“对啊,是在我们寝室群里发起的语音群聊,除了我和孟舒桐还有两个人,刚刚我看裴老师你好像挺生气的,所以不敢不把手机借给你。”

她说完又小心担忧的看了眼裴老师,“裴老师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是身体不舒服吗?”

穗杏之所以这么干脆的把手机借给裴老师,也是因为她相信裴老师是个正人君子,就算孟舒桐再怎么激怒他,以裴老师的高素质和好脾气,也绝对不会对她的室友说什么违背教师形象的话。

裴燕闻闭眼沉声道:“既然是群聊你之前应该提醒我。”

“啊?我――”穗杏顿时也觉得自己没考虑周全,愧疚又好奇看着裴燕闻,“老师你是不是因为不知道我们在群聊,所以刚刚跟我室友说了什么……不太好的话啊?”

男人的脾气也因为这场乌龙烟消云散,只剩下满心的疲倦。

裴燕闻没告诉她,穗杏后来又去问了孟舒桐。

孟舒桐怎么也不肯说,一副她要是再问就自尽的贞洁烈女样。

后来穗杏只好悻悻作罢。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又好奇的找沈司岚解惑。

“学长,听说有的人把喜欢的人睡到手以后就会厌烦,是真的吗?”

沈司岚掀眼睨她,语气极淡:“不想做就直说,没必要这么拐弯抹角。”

穗杏茫然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司岚没理她,侧身躺下,将后脑勺对着穗杏。

穗杏赶紧从身后用力抱住他的腰,学长学长的叫了好几声。

沈司岚声音沉闷:“不是厌烦了吗?你叫什么?”

“我没厌烦啊,”穗杏咬唇小声说,“真的呀。”

沈司岚轻笑几声,覆身过去。

“我不信,”他在她耳边低声蛊惑,“你上来,证明给我看。”

穗杏:“……”

后来穗杏迷迷糊糊想。

怎么会有人在睡过之后就厌烦呢。

明明只会是越来越享受,越来越喜欢才对啊。

-

孟舒桐可没穗杏那么好蒙,王可慈和万亿的那点小伎俩根本骗不过她,于是在穗杏毫无所知下,她默默又拉了个三人群,直接在群里质问二人。

孟舒桐:【那天听到的话带进棺材里,懂?】

万亿:【我那天睡着了,什么都没听到】

王可慈:【+1】

孟舒桐:【不懂是吧】

孟舒桐:【毒哑和割舌,选吧】

万亿:【……】

王可慈:【……这也不能怪我们,主要是你和裴老师的对话实在太突然了】

孟舒桐:【洗,就他妈硬洗】

孟舒桐:【你们都不会看气氛的吗?】

万亿:【就是因为看出了气氛啊】

万亿:【孟老师,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你当时舍得挂吗?】

王可慈:【我们本来也就是想单纯的旁听八卦一下,没想到裴老师他会突然说出那种虎狼之词……】

孟舒桐:【啊啊啊啊】

孟舒桐:【老男人】

孟舒桐:【我一定要杀了他!】

万亿:【那个】

万亿:【孟老师,打断一下,我想问个问题】

孟舒桐:【什么】

万亿:【额,你那天真的死去活来了吗?】

王可慈:【/害羞】

群里安静几秒。

【该群已被“孟舒桐”解散】

这个将穗杏剔除在外的三人小团体成立还不到五分钟,就已分崩离析,被无情解散。

-

在这之后孟舒桐决心再也不要回想起那件事。

为了避免她爸再给自己找比宁明博更不靠谱的相亲对象,她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和宁明博又一起吃了几顿饭。

反正他们对彼此都没什么兴趣,吃个饭就能回去交差堵住父母的嘴,何乐而不为。

这天他们又再次完成任务般一块儿出来吃饭。

孟舒桐边吃饭边刷搞笑小视频,乐不可支的笑了出声。

宁明博中途接了个电话到现在还没回来。

好容易等人回来了,孟舒桐已经吃得差不多准备走人,正打算和宁明博说不用送自己回家,宁明博却先一步辞了临时司机的活儿:“我有急事先走一步。”

孟舒桐出于人情礼貌的问了句:“什么急事啊?”

宁明博出于礼仪也礼貌的回答道:“我跟我爸去见个人。”

“哦,”孟舒桐说,“那你去吧,拜拜。”

“我爸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宁明博皱眉,“他说让你跟我一起过去。”

孟舒桐皱眉:“啊?”

“那位有空才好不容易请过来的,也是你父亲一直想要结交的顶尖律所合伙人之一,所以顺便让我带你一起过去先认识认识。”

原来是公司上的事。

孟舒桐没有理由拒绝。

这还是她跟宁明博头次除了餐厅去另外的地方。

见面的地点约在茶馆,孟舒桐对这种高风亮节的爱好最没有兴趣,可到她爸爸这辈的中年男人不知怎么就特别喜欢来这种安静的茶馆陶冶情操,在孟舒桐看来还没有去KTV唱歌放松。

跟着宁明博一路走到包间,脚还没踏进来,就先听到宁叔叔热情的向人介绍:“裴律师,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小儿子宁明博和他女朋友孟舒桐,孟总的女儿。”

怎么现在百家姓已经不是赵钱孙李屹立于金字塔顶端而被裴姓篡位了吗?

人生往往就是充满了各种惊喜。

先是给她安排相亲对象,八字还没一撇就被当成是女朋友到处乱介绍,再是刚渣过的白月光现在就坐在她相亲对象面前,边品茶边抬眼打量她这个行走的人形绿茶。

宁明博看孟舒桐的神色不对劲,又看裴律师正安静的盯着孟舒桐看。

“你们认识啊?”

孟舒桐勉强点头:“裴律师是我的大学老师。”

裴燕闻又喝了口茶,嗓音清润:“孟小姐言重,我算不得你的老师。”

宁叔叔突然啊了声,“对,我记得裴律师是在大学里当讲师来着,舒桐你好像就是那个大学毕业的?”

“孟小姐并不是法学院的学生,”裴燕闻微笑,淡淡解释,“所以她算不上是我的学生。”

孟舒桐心想这老男人搞什么东西。

之前是他一口一个老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我是你的老师,你是我的学生,所以我们没可能。

现在这样否认又算什么?

好歹她也上过他几节选修课,还拿过A+,合着在他眼里她现在连学生都不是了吗?

孟舒桐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本来还算愉悦的心情因为突然见到了裴燕闻而被搞得一团糟,她借口上洗手间离开包间打算出去冷静冷静。

往洗手间没走几步,胳膊被人从背后突然牵住。

孟舒桐转过头,在看到来人的脸后没好气地问:“干什么?”

裴燕闻语气平静:“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

孟舒桐存心不想跟他解释:“跟你有关系吗?”

裴燕闻微抿唇,眸色渐深:“是在你室友婚礼之前还是之后?”

孟舒桐张了张唇,并不想配合他老实回答这个问题。

他刚刚在包间里迫不及待的撇清他们曾经的师生关系,到底是有多不想跟她扯上关系?

她明明已经不再纠缠他了,这个男人又凭什么依旧对她避不可谈,生怕别人知道她和他是认识的。

孟舒桐又想起之前在学校里,她每次不知羞耻上去倒贴的蠢样子。

“之前之后有区别吗?”孟舒桐抱胸,神色轻慢不已,“裴律师,我们现在已经没关系了,连师生都不是了。你与其中途跑出来问我这种无聊的问题,还不如回去多跟那对父子谈点正经事。”

“之后代表你跟我上床的时候还是单身,不论你目的是什么,行为是出于你自愿,而非一时冲动,”裴燕闻淡淡说,“而之后代表你或许是那时候跟你男朋友吵了架,酒精作祟耍了我一道。”

孟舒桐突然笑起来:“老师,我是在耍你没错,但是跟别人没关系。”

裴燕闻抿唇:“所以你耍我?”

“对,”她毫不避讳的大方承认,“因为我为我的那四年感到不甘心,老师,你永远不会知道当时我有多么喜欢你。”

“我会因为某天在学校和你偶遇而高兴一整天,也会因为你在朋友圈里给我点了个赞兴奋的胡思乱想很久,猜想你给我点赞的时候到底是什么心理,还会仔细再仔细的反复分析你给我发的每一条消息,每一个字里有没有透露出对我的一点点好感,给你发的每一条消息都是我精心琢磨过很久的,生怕太露骨吓跑你,又生怕太含蓄会让你觉得无聊就不回我了,我想等到毕业以后跟你正式告白,或是正式的追求你。”

孟舒桐顿了顿,苦笑道:“可是老师你呢?你直接判了我死刑,去跟别的女人相亲,为什么你不肯给我时间长大?只要再过几年,我有信心会比你的相亲对象更优秀。”

“之前不懂事,给老师你添了很多麻烦,那次是我最后一次纠缠老师,以后再也不会了。”

她冷静地说完最后一句话,接着对裴燕闻郑重的鞠了一躬,转身决绝离开。

“孟舒桐,”裴燕闻喃喃自语,声音微哑,“你现在依旧还是不懂事。”

从那晚开始,孟舒桐早已不是他的学生。

是酒醉后的风情,也夜晚暧昧的月意,裴燕闻自那晚过后,不断的后悔挣扎,却又不断在怀念那时尝到的深入骨髓的滋味。

他心里其实很清楚,如果他对孟舒桐真的没有感觉,她就是再如何引诱他也绝不可能就范,即使她已经从学校毕业了那又如何,他长她十一岁,于情于理都是她的长辈,他照样能像几年前那样板着脸拒绝她。

但他那晚又做了什么。

就因她几句话就缴了械,甚至比她想象中的更疯狂的索要。

纵使她在身下不断讥讽他老,年纪轻轻却白生一副娇艳动人的嗓子,白抹了一张嫣红欲滴的唇,说出来的话却那么任性嚣张,惹人生气,又叫人无奈。

可他还是不知羞耻的卖着力,从前视为优越多出她的那些年岁,如今却成了床上她用来嘲笑自己的工具。

男人并不畏惧老这个词,可他和所有的男人一样讨厌在床上被说老,尤其是被比自己年纪小那么多的女人看轻,说是耻辱也不为过。

最后她舒服了,嘴却仍硬着。

裴燕闻又气又笑,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孩子。

回想前几年他作为老师对她的教导和两人关系的冷漠拒绝,与其说是老师对学生的谆谆教诲,更不若内心更想杜绝一切让她得逞的机会,以免自己稍有不慎,跳进她的陷阱。

她的明艳和张扬,几乎是在裴燕闻早已规划好每一步的人生中重重劈了条岔路出来,在她之前也不是没有学生委婉示过好,他习惯三言两语温和打发过去,单单只有她直白大胆得很,直接打了他这个老师一个措手不及。

从此每次她再找各种机会凑过来时,裴燕闻一时间竟分不清到底是她比较紧张,还是自己比较慌乱。

也是因为一个学生,头一次在教课时发呆,教室里那么多的学生他都顾不过来,却偏偏在心里想她站在教室门外一整节课,难道腿都不会酸吗,是刻意想让他心疼,还是真笨到都不会从后门溜进来悄悄找个空座坐下。

纵使他的情感再内敛,也总有溢出的那一天。

老师和学生之间,学生可以年少冲动,可以肆意任性,但老师不行。

不论是老师这个称呼后该承担的责任,还是作为长辈的自觉。

他该做的是引导她从这段不正常的关系中走出来,而不是陪着她一起跳下去。

就算孟舒桐肯堵上自己的人生,可他也绝不能陪着她用仅此一次的人生去冒险,只为了这么一段很有可能会在将来遭受无数非议和指责的师生恋。

作为老师和男人,他当断则断,毫不犹豫切断了孟舒桐的所有念想。

之后带过的一届学生毕业,毕业生们在谢师宴上笑着问他最喜欢哪个学生。

他没有回答。

下意识跳出来的答案并不是法学院的任何一个学生,而是别院别系,其实只给她上过一学期选修课的计院学生。

思及此,他现在的所作所为简直是活生生的打自己的脸。

其实在婚礼重逢的那天,心里又何尝没有一点点庆幸她长大了。

她勾引自己那一刻,又何尝没有为她两年后对他仍然倾心的举动而悄悄欢喜过。

直到越过最后的防线。

她觉得那一晚是对自己少女时期的单恋的告别,潇潇洒洒的离开,裴燕闻最后的吸引力伴随着那晚的满足终于彻底消失。

可对裴燕闻而言却是食不知髓,再也无法忘记,无论之前有多克制,每晚辗转反侧,梦里都是她姣好的模样,以及和她唇齿相贴时心中熨帖般的美好和亲昵。

裴燕闻半倚着墙发呆,眼底情绪恍惚未明,斯文扫地,眉目温润清冽如画却又夹杂着几分无可奈何的愠怒。

☆、火葬场

孟舒桐回到包间后没多久, 裴燕闻也返了回来。

宁氏父子和裴律师侃侃而谈,唯独孟舒桐兴趣泛泛,大小姐对于这种文绉绉的茶话商谈提不起任何兴趣, 也对他们口中的那些专业知识毫无好问之意。

但她还是勉强自己坐在这里,努力消化他们的话。

孟舒桐的兴趣很庸俗,但也是大多数人都喜欢的, 那就是咸鱼。

原本以为毕业以后继承家产就能安安心心咸鱼到老, 结果发现她根本不可能像沈司岚学长那样,几代人的财富汇聚到今天,庞大的家产足够他躺着挥霍好几辈子。

她孟舒桐也就是个普通富二代, 她爸年轻时肯吃苦肯流汗运气也不错, 所以混到现在成了个有钱人,她要是不学点管理知识, 坐吃山空那是迟早的。

十几岁的孟舒桐不懂,成天不学无术, 二十四岁的孟舒桐后知后觉的懂事了, 既然她爸已经帮她铺好了路, 她就已经比大多数人的起点更好,她没理由不把握好这点优势继续将她爸的事业发扬光大。

宁叔叔看出她的勉强,笑着问:“是不是很无聊?”

“没有, ”孟舒桐抿唇也跟着笑,“学到很多。”

“你爸爸也是让我在这方面多多关照你,你和明博年轻,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学习。”

宁叔叔这番拉近和晚辈关系的家常话俨然已经是将她当成宁明博的女朋友, 甚至是未婚妻。

也是, 都一块儿吃了那么多顿饭了,在长辈看他们肯定已经是相互对上了眼, 确定了关系。

这也正是孟舒桐和宁明博想要给他们造成的假象。

可有第三方在场,孟舒桐对宁叔叔的这番话感到了稍许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