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两口就全吃完了?”

戚时安理所应当地说:“不然呢,你又没给我剩多少。”

薯条站起来扒住两个座椅靠背,正冲着前方:“叔叔,我小姑说你以前能吃十个三明治,还说你姥爷能吃十二个肉夹馍,是真的吗?”

“是真的。”戚时安加速,“只说了我这个,没说好的?”

薯条纳闷儿道:“能吃这么多还不好啊,其实小姑主要说以明叔叔的事儿比较多,每天睡觉都讲——”

游思一巴掌拍薯条屁股上:“你是不是欠炸了?”

薯条急刹车,从后面抱住戚时安的肩膀:“对了!还说你在军校参加格斗比赛拿了第一,还会打枪。叔叔,你能教我吗?”

沈多意把空袋子揉巴成一团攥在手中,听着薯条讲戚时安以前的旧事,不禁幻想起来。幻想着对方奔跑在训练场上,穿着军靴进行格斗比赛;或者是留学赶论文的辛苦夜晚,不知节制地塞下十个三明治。

“戚先生,”沈多意说,“有机会也教教我吧。”

终于到了绿山区,山里气温骤降,又湿润又清冷。山间别墅设计得很漂亮,其中一间房的落地窗正对着树林流水。

游思和薯条先选择房间,章以明和他的女伴也选了一间。都归置妥当后,戚时安和章以明从车上搬行李物品,女生和小孩儿已经开始拍照,沈多意打火搭烤炉,准备午饭。

别墅的厨房里有现成的新鲜食材,但是舟车劳顿,大家都没什么力气费心折腾,想随便烤点东西吃填填肚子。

章以明也戴着那枚戒指,坐下后帮忙穿肉串,怕弄脏便摘下来放在了石桌角上。他很少干活,所以效率极低,问:“沈组长,一串穿几块肉啊?”

沈多意在炉边暖洋洋的,回答:“五六块就行吧,没什么要求。”

香肠最先烤好,他拿起来吹了吹准备给薯条先吃,喊道:“薯条,过来吃东西吧。”薯条跑过来,两只小手冰冰凉还滴着水,兴高采烈地说:“叔叔,那边的泉水特别凉!小姑喝了两口都打颤!”

章以明擦擦手起身去寻,不悦地嘟囔了一句:“等会儿又要肚子疼,不长记性。”

沈多意揽着薯条烤东西吃,没几分钟戚时安抱着一堆木头来了,他在对面坐下,隔着冒烟的炉子和沈多意对视了一眼。

木头加进去烤出来的食物更香,戚时安渐渐揽过烧烤的工作,为沈多意和薯条服务。薯条本来和沈多意不算太熟,但几个科幻故事讲完,就熟到坐大腿撒娇了。

一阵吵闹声传来,另外三个人终于想起过来用餐,游思走近后惊讶地说:“薯条,你怎么那么不拿自己当外人,别麻烦多意叔叔照顾你,下来自己吃。”

沈多意笑着说:“没关系,游小姐太客气了。”

游思在他旁边坐下,一边帮忙一边不好意思地开口:“小孩子是这样的,你要是和他熟了,他就敢对你无法无天。”

她说完正好瞥见沈多意的餐盘里多了串烤香菇,抬眼一看,见戚时安烤好很多在给大家发放,便高兴地说:“你戴戒指了?松紧合适吗?”

“合适,先说好,平时我不怎么戴。”戚时安回答。

游思立刻转去看章以明的手,发现十根手指都光溜溜的。章以明立刻看向桌角找他的那枚,结果早就不知道掉哪去了。地上落叶推积,有黄有绿,还有浅色的鹅卵石路铺底,根本找不到。

章以明装作无所谓地说:“我没戴,土不土啊。”

游思面上看不出情绪,但眼睛再没往那边看过。她又去和戚时安跟沈多意说话:“你们看我这枚是金色的,这是‘兄妹情深’系列,我和我哥一人一个。”

吃完有人来收拾,已经半下午了,游思带着薯条去睡午觉,章以明的女伴也要去洗澡换衣服。戚时安和沈多意收拾了背包,准备开往野营区扎帐篷。

车子启动,沈多意看着窗外,见章以明正在吃饭的石桌附近转悠,他奇怪地问:“章先生弯着腰找什么呢?”

戚时安笑道:“甭管他,自作自受。”

野营区修建得像一片密林,入口处登记领取信号灯后就能行驶进去了,他们两个开着车在里面转悠了很久,最后终于找到一块平坦宽敞的地方。

说是宽敞,停好车后立马缩小了一半,戚时安在树旁边搭帐篷,沈多意把要用的东西一趟一趟搬出来。

“这是什么?”

戚时安抬头:“天文望远镜,我观星用的。”

“你还喜欢观星?”沈多意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搬下来放好,想起在商场里还买了便携高倍望远镜,“为什么还买一个?”

戚时安说:“那个是买给你瞎望着玩儿的。”

帐篷搭好,两个人一起钻进去铺防潮垫和睡袋,弄完又挂了盏小灯。沈多意累得躺平喘气,看看时间说:“四点了,我想睡一会儿。”

“睡吧,”戚时安把帘布卷好固定住,森林里凉爽的风不断吹来,他在沈多意旁边躺下,“睡到七点,给你煮方便面吃。”

两个人同时闭上了眼睛,开了很久的车,又搬来搬去地活动,很快倦意翻涌,一齐进入了梦乡。

森林中只有鸟鸣和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沈多意盖着外套酣睡,日落后在梦中觉出冷来,他寻到旁边的热源,靠住后蹭了蹭脸颊。

再睁开眼时天已经黑了,他迷茫地伸出手,想拧开床头灯看看时间,摸到戚时安的耳朵才想起他们此时正在露营。

戚时安抓住那只手:“谁非礼我呢。”

沈多意坐起来:“森林王子听说来了个帅哥,趁天黑赶来摸索一二,竟然发现对方是多年前救过他的真心人,一时间有些下不了手。”

戚时安在心里接道:于是真心人对森林王子下了手。

打开万用炉和其余几盏便携灯,四周围都亮了起来,每条小路上有指示牌,沈多意提着灯按照指示去打了点泉水,回来时戚时安已经架起了小锅。

等泉水滚沸,戚时安把两包方便面煮进去,然后盖上盖子不再理会,过了会儿直接关火闷着,看样子还有别的要做。

沈多意闻着香味已经饿了,忍不住拆开一包夹心饼干:“你吃吗?”

戚时安看了一眼:“不吃,讨厌哈密瓜口味。”

“事儿多。”沈多意自顾自地吃着,看对方又架上了另一只小平底锅,然后拆开两盒腌好的牛排开始煎。他看戚时安切配菜的动作很熟练,问道:“你会做饭?”

“我会啊。”戚时安喂了他一块玉米笋,“你好像很惊讶。”

沈多意说:“我以为你十指不沾阳春水呢,原来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锅中的牛排呲呲作响,戚时安看那包饼干已经只剩下最后一个,又看着那最后一个被沈多意咬进口中,他仿佛伺机而动,忽然倾身咬住了饼干的另外半边。

两唇相蹭,四目相对,沈多意猛地攥紧了空包装纸。

戚时安把饼干咬下,满意地嚼了嚼便吞入腹中,说道:“我还入得了洞房,森林王子,你捡宝了。”

坐在不算明亮的灯光下吃完牛排和方便面,两个人的身上都暂时暖和了一些,但山间昼夜温差很大,等到九点多时风一吹又急剧变冷。

他们俩挨着坐在帐篷口,戚时安盘着腿,身前是天文望远镜,手中是夜光星图。沈多意凑在旁边拿着小望远镜,好奇地问:“这会儿适合观星吗?”

戚时安说:“适合,我看了天气预报,明天好像会阴天,不过现在情况不错。”

他微微倾身对上镜片,经过调整后视野中的画面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沈多意不知道镜片中的景象是什么样子,也不想打扰对方,于是悄悄拿过那张星图来看。

都说人死了会到天上,那他爸妈估计也在。

戚时安久久没听见动静,回头一看,见沈多意在安静地看着星图出神,指尖戳在上面,指甲都亮起了淡绿色的微光。

他问道:“发呆呢?”

沈多意闻声抬头:“没有,我认识一下我爸妈在天上的朋友。”

见自己沉浸于观星中,既不打扰,也不抱怨无聊,被一张星图勾起对父母的想念,也是独自安静地消化。戚时安揽住沈多意的肩膀,让对方靠在自己怀里,说:“叔叔阿姨的朋友我好像认识,我们一起看。”

“这是鲸鱼座,块头很大,吃得比我还多。”

“螺旋星云,是不是很亮眼?”

“边上是叶尼夫星,不仔细看就忽略了。”

“天鹅座,这是你吧,整天说我自负,你扬着头就像只骄傲的小天鹅似的,也——”

沈多意听戚时安在他耳边挨个介绍,转头就看见对方近在咫尺的侧脸,对他的珍视就写在脸上,让他忍不住凑上去亲吻。

戚时安把星图放在帐篷外的草地上,用力一收把沈多意彻底抱至身前,他从背后拥着对方,同时将望远镜拉近:“多意,你看看。”

沈多意低头,因望远镜位置的改变里面看不到什么,这时后背被胸膛抵住,戚时安伸过手来环着他调整焦距和目镜。

视野忽然明亮,第一次观星的沈多意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戚时安贴着他耳后说:“叔叔是云生,阿姨是嘉雨,他们肯定在天上过着幸福的生活,还有许多星星做朋友。以后你想他们的话,我就带你看他们,随叫随到。”

沈多意猛地转过身,紧紧地抱住了戚时安。

为一腔爱意四散的感动。

和一片光芒四射的宇宙。

第39章

夜深了, 戚时安把几盏灯全都开到最亮, 然后拎上洗漱包和沈多意去泉水边洗漱。一路上地面积着层厚厚的落叶, 还有些细碎的树枝和石头。

沈多意拽着他的衣服,问:“这里面不会只有咱们俩在露营吧?”

“不会,这里面很大。”戚时安回答, “登记的时候他会告诉你哪个区域空着,为的就是避免遇见其他人,不然没有野营的感觉。”

沈多意说:“来之前觉得野营很艰苦, 结果发现还挺浪漫。”

已经到了泉水边, 把灯挂好后两个人就开始洗脸刷牙,山泉水有些甘甜, 但实在太凉,此时温度又低, 所以洗漱完都被冰得格外清醒。

回去的时候换成沈多意掌灯,戚时安接了两桶泉水拎着跟在后面, 到了帐篷外,他把水灌进保温壶里,说:“兑了点温水, 你要不要擦洗一下身体?”

沈多意踩着拖鞋:“虽然没别人, 但感觉露天光着像裸奔……”

“黑咕隆咚的谁能看见你裸奔。”戚时安嘴上那么说着,却走到帐篷前摘下了一片防水帘布,“给你弄个淋浴间,拿上浴巾过来。”

他走到吉普车旁打开车门,又捡了根长树枝绑一节在车顶的行李架上, 然后把帘布夹在伸出的那节树枝上,车身、车门和帘布形成了一块三角空间。

沈多意钻进去脱了衣服,立刻哆嗦了一下,等热水洒下来瞬间又暖和了起来。

戚时安站在外面举着保温壶浇水,小声自言自语道:“家里的那株多多也不知道蔫没蔫,还挺招人惦记。”

“念叨什么呢,我好了。”热水一停,冷风一吹,沈多意赶紧卷上了大浴巾,但仍冷得打颤。戚时安放下保温壶,把自己的外套给沈多意裹上,然后直接抱起来对方走向了帐篷。

沈多意万万没想到戚时安竟然会把他抱起来,一时间震惊和难为情参半。等钻进睡袋后,他只露着脑袋给自己找面儿:“山里真的太冷了,其实我不弱。”

戚时安失笑:“怕冷算什么弱,你可是咨询部交易额第一的规划师,我看强弱只论能力。”他说完把沈多意的头发撩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再说了,好不容易让我逮着一次抱你的机会,倒让你难为情了。”

沈多意躺在睡袋里,浴巾揉搓得歪三拧四,不那么冷了,他准备穿衣服去给独自冲澡的戚时安送浴巾。从睡袋里爬出来,环顾了一圈才想起来装衣服的包没拿进帐篷。

连内裤都没有。

戚时安洗完随便擦了擦,然后去车里套了件T恤短裤才回来,他站在帐篷外安装那片帘布,问:“还冷不冷?等会儿再喝杯热水。”

沈多意求人办事语气可亲:“帮我去车上拿下衣服吧。”

戚时安把衣服拿来,钻进帐篷后喷了些驱虫喷雾,顺便拉上了帘子。沈多意先坐起来套了件T恤,然后曲起腿迅速地穿上了内裤,还没来得及套短裤,就听见戚时安轻轻地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呢?”

“笑你啊,一直光着呢?”

“我的衣服在车上。”沈多意岔开话题,“你不冷吗?赶紧钻睡袋里暖暖吧。”

两个人钻进去,戚时安的手很热,身体也热,他使劲挤着沈多意,然后把对方没穿上的短裤扔到了角落里。帐篷内的小灯没多少电了,灯光愈发昏暗,沈多意在昏暗的灯光下被压得严严实实,再没了半分凉意。

戚时安说:“双人睡袋买了很久,今天是第一次用,谢谢你给我这个使用的机会。”

沈多意被掐着腰:“你下去,好重……”

戚时安耍赖:“那你给我个保证,说好什么时候去我家试双人床。”

“你别不害臊了……”沈多意挣动间忽然定住,两条腿都绷紧了。他分明感觉到有东西抵在他腿间,像去按摩那晚一样。抬眼瞧着着戚时安,他既不说破也不再乱动,想看对方的反应。

戚时安根本不知“羞臊”为何物,但他也在试探,看沈多意一副任人宰割的乖顺样子,便一手掐腰,一手托背把对方抱了起来。

最后一点电终于耗完,灯灭了。

外面的天地都是黑色,帐篷内也再没一点光亮,沈多意跨坐在戚时安的腿上,手扶着戚时安的肩膀。他明知故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戚时安仍搂着他的腰:“你乖,给我摸出来好不好?”

四下皆静,沈多意没有出声回答,但是扶在戚时安肩上的手却移动向下,直摸到下腹才停。他抽出裤绳,又把裤腰拉开,几乎是瞬间就碰到了对方热烫的器官。

搂在腰间的手猛然收紧,他整个人都严丝合缝地贴了上去,戚时安的颈边有淡淡的青筋突起,喉结滚动间消下去了舒服的叹息。

沈多意动作很小心,怕自己掌握不好轻重,他仰起头用鼻尖蹭了蹭戚时安的脸颊,然后逆流而上咬住了戚时安的耳垂。

边咬边说:“别以为只有你会,我只是低调。”装完酷又自己软了气势,“没咬疼你吧?”

手背一热,是戚时安的手掌覆了上来,速度和力道都急剧攀升,手心手背也觉得越来越烫。沈多意低头抵住戚时安的肩膀,在对方强势的节奏中有些发慌。

“快好了吗?”

“我手酸了……”

“你快点,要不你自己弄。”

沈多意絮絮叨叨了好几句,然而没一句有效,他转头看向另一边,仿佛能透过里面的黑暗看见外面的黑暗似的,又来一句:“谢谢你带我看星星,真的很漂亮。”

掌心终于湿热一片,戚时安抱住他低喘了一声:“把星星摘下来给你都行,只要你开心。”

整理妥当重新躺下,双人睡袋内空间不算大,但挨着格外暖和,而且不用怎么拉扯就能把怀抱填满。

林中风声继续,鸟雀们都已经安静。

他们定好看日出的闹钟,然后互相说了“晚安”。

一夜倏然而过,可惜理想和现实差距太远,闹钟响起时谁都没有理会,等睁开眼早已经天光大亮。

沈多意平躺着,脸上还挂着笑,纳闷儿道:“平时上班我很容易就起床了,今天怎么睡得这么上劲?”

“因为我怀里太舒服吧。”戚时安自卖自夸,侧躺冲着对方,“不过今天阴天,日出不算明显,错过就错过了,没什么遗憾。”

他们又躺着说了会儿话,等困意完全消失才懒懒散散地起床收拾。先收拾自己,然后收拾大大小小的工具用品。

沈多意负责打包,戚时安负责拆帐篷。等一切整理完毕搬进后备箱,正好开始下起雨来,他们检查一遍就上了车,在雨势变大前驶出了野营区。

和其他人在别墅汇合,天气不好,大家都窝在客厅发呆,章以明的戒指失而复得,总忍不住没事儿摸两下。他挨着女伴占据了整条沙发,生怕别人看不见他们似的。

薯条坐在餐厅吧台的高脚椅上,等着他的儿童特餐,看戚时安和沈多意回来,往下一蹦狠狠摔了个屁股墩儿。

沈多意怕他哭,赶紧过去把他拎起来,然后拿出剩下的一包饼干,侧过头问:“游小姐,薯条能吃夹心饼干吗?”

游思在锅前煮粥,回答:“最多吃三个。沈组长,你们露营感觉怎么样啊,晚上冷吗?”

“还行,睡袋是保暖的,不怎么冷。”沈多意把薯条抱上椅子,又询问是否需要帮忙。游思自然不会使唤他,感谢道:“不用不用,你休息一下吧。”

戚时安挽起袖子走过去,突然很想给他买早餐的安妮,现在还得自己做。沈多意无事可干,便往家里打了个电话,嘱咐了一通又哄了沈老几句才挂断。

游思说:“沈组长,我觉得你对老人和小孩儿都很有耐心,让人觉得有安全感又体贴。冒昧地问一句,你有女朋友吗?”

话音刚落,沈多意就收到了戚时安投来的目光。他不知如何回答,便急中生智抢了薯条手里的饼干,薯条立即大喊一声:“我还想吃呢!”

游思回头:“吃什么吃,等着喝粥。”

话题就这么被岔了过去,吃早餐时五大一小都坐在餐桌旁,章以明不作就浑身难受,于是把薯条抢到怀里喂来喂去,掉得围嘴上都是。

戚时安做的三明治很香,沈多意咕哝咕哝吃着,还喝着加了很多牛奶的咖啡。

“把刀递给我一下。”戚时安张开手,等拿到刀后把面包边全部切掉,然后才准备开吃。沈多意旁观着,心想一年要浪费多少边边。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院子里竟然跑进来几只松鼠,薯条连嘴都顾不上擦,跑着就出去看了。戚时安吃得很快,起身拿上了风衣外套:“我看着他,你们吃吧。”

“叔叔,松鼠是不是受伤了?”

戚时安瞄了两眼:“没有啊,肥肥的挺壮实。”

“那它怎么不动弹?”

戚时安说:“刚吃饱吧,谁吃饱饭愿意动弹啊。”

吃饱饭走出来的沈多意听了个正着,他拿着那几条面包边朝薯条招招手,说:“你喂喂它们,看它们吃不吃。”

后来游思也出来了,戚时安见自己没什么作用,于是又回了别墅里。沈多意和游思交流了点工作上的事情,他们俩都在咨询部,能聊的内容还挺丰富。

“游思,帮忙搬扑克桌!”章以明突然在里面喊道。

“神经病。”游思站着不动。

沈多意说:“我去帮章先生吧。”

游思拉了他一下:“你别去,他就是没事找事。”说完可能觉得不妥,小声透露道,“沈组长,虽然他是你的上司,但你不用怎么搭理他,也别担心会得罪他。他只看能力,其他是不是很在乎。不过时安不一样,你要是不搭理他,他会记仇的。”

沈多意觉得特好笑,还想趁机了解更多,试探着说:“我觉得戚先生脾气很好啊,不像容易生气的人。”

游思弹个响指:“薯条,你来给多意叔叔讲讲。”

薯条跑过来,脸上带着小雨滴:“叔叔小时候过家家必须当爸爸,抓小偷必须当警察,扮动物必须当狮子,有一次小姑让舅舅当爸爸,叔叔半个月没理他们。”

游思忽然觉得背后编排发小不太好,挽救道:“那时候刚上幼儿园,大家比较情绪化。”

要不是出门在外,沈多意一定会瘫在沙发上笑他俩钟头,他憋得够呛,借口喝水便回了别墅里。戚时安正在偏厅和章以明守着扑克桌玩十点半,见他进来,询问要不要一起玩。

沈多意望着对方,“噗嗤”笑出了声。

戚时安有些不明所以,但直觉告诉他没发生什么好事儿,他搁下牌朝外面喊:“游思,薯条,都给我进来!”

薯条先跑进来,直跑到章以明的椅子后面。

“喊什么喊,吓着我侄子了。”游思走进来在桌对面坐下,随手抓起了那把扑克。沈多意还在笑,而且越来越刹不住,戚时安走近看着他,他只好抿着嘴强忍。

章以明说:“一把三万,玩不玩?”

游思立刻应道:“玩啊,有本事上股份,没准儿我就是明安合伙人了。”

有钱人的玩牌方式将沈多意的欣喜冲淡了一些,他羡慕地望了一眼,又抬头对上戚时安的目光。戚时安揽住他往外走,低声问:“不笑了?”

“不笑了。”他摇摇头,“以骄奢淫逸为耻。”

“德行。”戚时安笑骂了一句,揽着他趁雨小去了吉普车上。两个人挨着窝在后排,沈多意说:“别墅后面还有条小路。”

“等雨停了我们去转转?”戚时安问。

“行,现在先待着吧。”沈多意很满意这个不算宽敞的场所,周围安静无人,只有雨水的滴答声。戚时安靠近一些,不知是真是假地说:“风衣落下了,有点冷。”

沈多意拆开折叠靠垫给对方搭上,戚时安说:“不顶事,还是冷。”说完扬起手臂把沈多意一圈,在侧后方抱住才改口,“这样还差不多。”

摆好了姿势,他们一起开始看今天的开盘信息。

这场雨一直到午后才停,来玩儿的人本来就不多,这下更是都早早回去了。下午大家在各自的房间里睡觉,戚时安和沈多意看雨停了,便想去周围转转。

他们沿着小路走,偶尔被树上的水滴砸一下,偶尔被落叶滑一下,沿着路标走了半个多小时,走到了马路旁。边上有家客栈,再远一些的地方有一家商店。

沈多意说:“把店开在这儿也太偏僻了,我想起有本推理小说,故事发生的地点就是家偏远的店,不过是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