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外面的流言如何能信,你何必为了不相干的话让自己如此,”华夕菀叹了口气,“你现在情绪很激动,等冷静下来后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我以前就是为了一个男人太冲动过才做出那些事,反而是现在无比的冷静,”侯氏面色平静的喝了一口茶,“我愿意帮你们,并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等到显王登基时,能保我侯家满门平平安安。我的娘家我清楚,他们都是胆小怕事的人,也不愿意掺合进皇位争夺中,若不是因为我,他们根本连这些事的边都不用沾染上,仔细说来,其实是我连累了他们。”

华夕菀沉默不言,心里却对侯氏有了新的认识。

“身为女人,难道连自己枕边人怎么想都不清楚吗?”侯氏嗤笑一声,“他的心不在我身上,也不在王府其他女人身上,以前我想要得到他的真心,现在我不需要了。”

华夕菀亲手给侯氏添好茶水,她的看法与侯氏不同,晏伯益或许心里确实没有侯氏,但是要说他对太子妃林氏有多真爱,恐怕也没什么可能,女人在晏伯益眼中,大概跟工具差不多,他追求皇位的原因是野心,而不是因为对一个女人的感情。

“这全是我的心里话,三日后我会让你们看到我的诚意。”侯氏离开前,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显王府。

华夕菀坐在湖心亭中,想起侯氏说起自己娘家时的神情,轻轻叹息一声,喝了口温热的茶水。

“在想什么?”晏晋丘拿过她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然后在她身边坐下,“侯氏说了什么让你为难的话?”

华夕菀把侯氏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道:“你相信她吗?”

晏晋丘挑了挑眉,姿态悠闲道:“等她把诚意拿出来后,我就知道该不该相信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这些小事别太放在心上了,侯氏的话是真是假并没有那么重要。”

华夕菀嫌弃的拍开他的手,抢回自己的茶杯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要喝茶自己倒去,别每次都抢我的杯子。”

亭中的下人:每天都看到王爷王妃用尽手段秀恩爱,人生真是艰难啊。

三天后,晏晋丘收到了一本账册,里面写明了晏伯益开销明细账,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拿来收买人心了。

“看来这个侯氏真的与晏伯益离心了,”木通见晏晋丘心情好,便小心翼翼开口道,“王爷,我们要不要再添一把火?”

“过犹不及,”晏晋丘把账册扔到一边,“先等等再说。”

“那……”

“王妃那里午膳快好了。”晏晋丘摆了摆手,“用过饭再说。”

木通:总觉得王爷跟王妃在一起后,变化就越来越大了,这一定是他的错觉……盛郡王府中,晏伯益脸色不太好看道:“这几天你已经去过显王府,我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与显王妃感情这么好了。”

“您前些日子不是让妾跟显王妃走近些吗?”侯氏满脸不解道,“显王妃是个懒散人,平时不爱见外客,难得这几日她愿意见我,我如果不去,岂不是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晏伯益闻言皱了皱眉,不过没再开口。

第86章 警示

朝堂之上,一个官员正慷慨激昂的弹劾大理寺卿,细数他数十条罪状,并罗列出一堆的证据,大有不告倒此人不回头的架势。

众位官员的表情有些微妙,谁都知道大理寺卿与盛郡王关系很好,并且对盛郡王十分的推崇,现在这人弹劾大理寺卿,无疑是在跟盛郡王作对。

一个小小的御史敢这么做,究竟是谁给他的胆量?或者说……他背后的主使者是谁?

而皇帝果然也没有放过这次机会,当即便摘了大理寺卿的乌纱帽,并且当堂羁押进大牢,稍后再继续发落。

几乎所有人都了解到了一个信号,那就是皇上要对盛郡王下手了!朝中之人分为几派,一派是坚定的保皇党,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一派是保皇室党,他们觉得皇上膝下无子,应该从皇室侄儿中挑选一个过继封为储君,这一派人大多都很支持盛郡王;还有一派是中立党,他们往往选择认为对的或者对自己有利的,而不拘泥于哪一派。

在中立派看来,皇帝的决策不一定就是对的,而盛郡王也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他们完全不用急着站位,免得得罪了下一位真正的帝王。他们宁可不要从龙之功,也不要成为下一任帝王的眼中钉。

启隆帝的态度太过坚决,让盛郡王一党的人想要求情都没法开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禁卫军把大理寺卿拖走。

“朕看张厚此人就很不错,大理寺卿一职,就由他来暂代吧。”皇帝为了以示自己的公正,特意选了曾经让他不满的大理寺少卿张厚赖担任大理寺卿一职。

众位官员有些意外,这个张厚不是之前因为查太子一案,引得皇上大怒的大理寺少卿?怎么皇上如此大方的把他给提拔上来了,他们还以为皇上会因太子之死而迁怒于此人呢。

启隆帝当然不是多大度的人,他提拔张厚不过是做给别人看而已。他要天下人知道,连张厚这样的人他都能重用,所以现在被他罢免的人不是他出于私情,而是因为此人真的犯了滔天大罪。

说来,也不过是给自己找了一块遮羞布而已。

晏晋丘低着头事不关己的站着,这样子放在其他人眼里,就觉得显王不愧是显王,真是云淡风轻。要知道,如果盛郡王失势,那么显王继位的可能就更大了。

可惜这位偏偏是个不喜权势的,实在是浪费了那满腔的才华。

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弹劾大理寺卿的御史是皇上安排的,就连晏伯益也同样这么认为。散朝以后,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个御史,转身就准备离开。

“盛郡王,”宁王笑眯眯的走到他的面前,语带感慨道,“现在的人可真是胆大包天,你说呢?”

“宁王近来不是身体不适,既然如此不如少管闲事,在家多休息,”盛郡王冷冷拱手,“先行一步,告辞。”

“啧,”宁王摸着下巴,看着晏伯益疾步走远,偏头看了眼不远处不紧不慢走着的晏晋丘,眨了眨眼,也许是该做决定的时候了。

随后的几个月里,朝中多有动荡,换下了好几个位高权重的官员,而这些人大多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与盛郡王来往密切,或者对盛郡王极为推崇的人。

普通老百姓只以为皇帝因为死了儿子在发疯,却不知道这是在进行朝政之争。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很多以前与晏伯益关系亲近的官员近来是如履薄冰,甚至是断了与盛郡王府的往来,以示自己的立场。

“究竟是谁泄了密?!”晏晋丘沉着脸看向屋子里的几个谋士,这几个人都是他的心腹,可是此刻他却有些怀疑其中有人出卖了他。

那些被清算的官员,有些与他面上根本没有任何往来,可是即便这样,皇帝也发落了他们,这说明皇帝已经知道他们私底下有联系了。

可是皇帝是如何知道的?

“郡王爷,”几个谋士面面相觑,他们也没有料到事情会突然发展成这个样子,甚至也怀疑起彼此来。

见他们这个样子,晏伯益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疲惫的揉着额角道;“你们说这事该怎么办?”

“皇上已经下定了主意要与郡王爷您过不去,我们不如……”其中一个谋士的话没有说话,就被晏伯益瞪了一眼,再也不敢说下去了。

“都退下。”晏伯益既然已经怀疑这些谋士,自然不会真的跟他们商议重要的事情,所以把人都赶出书房后,才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原本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谁知道事态竟然急转直下,把他逼上了绝路。

如今发展到这一步,只能要么狠,要么死。

他紧了紧拳头,起身朝正院走去。

显王府中,华夕菀用手绢擦着脸,摇着扇子道:“这才五月,天气怎么热得这么厉害了?”

“奴婢也觉得今年格外的热,”白夏给华夕菀打着扇子,轻笑出声道,“你别恼,我给您扇一扇就没那么热了。”

“有些闷热,可能是要下雨了,”华夕菀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再给我做一碗冰片银耳来,热得心里发慌。”

“王妃,您不能吃多了寒性的食物,今日一早你已经用过一碗了,”白夏替她摇着扇子,“要不奴婢给您泡一杯凉茶吧。”

华夕菀不是不识好歹的人,闻言也只好叹息道:“行,你们也下去喝一碗。”拉了拉身上薄纱衣,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见晏晋丘进来也没有动一下。

“这是怎么了?”晏晋丘穿着整齐的衣袍,见华夕菀热得满脸通红,当下便道,“怎么屋里没有用冰?”

“这才五月就开始用冰,等到六七月怎么办?”华夕菀有气无力的瞥了他一眼,见他还穿着在外面的衣袍,便道,“你怎么还穿这么厚?”

晏晋丘脱下外面的袍子,当下便觉得自己轻松了不少:回头见华夕菀还趴着,便上前道:“我们去湖心亭坐坐,那里通风,肯定凉快不少。”

华夕菀接过白夏呈上来的茶喝了一口,茶水进入喉咙,确实有种说不出的凉爽,也让她总算有了点精神:“走吧。”

湖中的荷花已经打起了花苞,华夕菀趴在亭中的石桌上,懒懒的道:“我看你今天的脸色挺好,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自从娶了你,我天天都在发生好事,”晏晋丘给她倒了一杯水,“难道我以前心情不好?”

“别说甜言蜜语,”华夕菀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道:“你有几个时候开心过?”

晏晋丘闻言心头微动,随后便朗声笑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华夕菀懒得搭理他莫名其妙的感情发作症,接过他递来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吹着清幽的凉风,感觉自己连心里的烦躁之意都消失了不少。

夫妻二人刚凉爽了没半刻钟,宫里又来消息了,说是太子妃快生了。

“快生了?”华夕菀愣了愣,这似乎还没有足月?

木通道:“宫里已经传出消息,说太子妃进了产室,不过已经快一两个时辰了,小皇孙一直没有动静。”

华夕菀与晏晋丘两人互相望了一眼,晏晋丘道:“既然如此,就先等等看,我们现在匆匆进宫也不合适。”

太子妃产子顺利还好,万一不顺利,他们现在进宫那不就成了皇帝的撒气筒?

又过了一个时辰,宫里传出的消息仍旧是小皇孙还没有出来。

然后夫妻二人用了一顿午膳,睡了一会觉起来,宫里再次传出消息,小皇孙还没有出生。

这时正是雷阵雨即将来临的时候,只见天上乌云滚滚,狂风大作,眼看着就要下一场暴雨。

当第一声惊雷响起的时候,瓢泼般的大雨终于倾泻而下,华夕菀看着院子里被打得东倒西歪的小花朵,心中莫名有种直觉,太子妃这个孩子或许能生下来,只是生下来以后,面临的也许不是祝福,而是别的。

在夜晚降临的时候,突然一阵惊雷响起,京郊的皇陵旁的一颗松柏突然被雷劈断,连带着烧了旁边一座用来守陵的房子,虽然雨势很大,可是整座房子仍旧被烧得一干二净。

“生了!”

“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太子妃诞下一位皇孙。”

“报,皇上,皇陵柏树被雷劈断,守陵人住的房子也被天火烧得一干二净。”

“报,皇上,京郊出现天火,燃烧民居十余所!”

孩子的哭声与雷声不断的响起,可是现场的气氛冷凝住了。

在皇孙出生的当头,突然发生了这么多奇怪的事情,连皇陵的树都被雷劈了,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这个小皇孙的出生,带来的是凶兆啊。

启隆帝看着襁褓中的孩子,良久后才强忍下心头的怒气:“准备祭坛,朕给先祖上香。”

世间就是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即使他不介意这个孩子,可是在其他人眼里,这个孩子代表的只有不详。

启隆帝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被人逼迫的味道,可是在今天,不管他信不信所谓的天命,也不得不告罪先祖,不然便是不孝。

又或者,这不是人为,真的是先祖对自己所作的龌龊之事表示不满?

越想越觉得可怕,他回头看了一眼产室方向,原本已经准备好的圣旨最终没有颁发出来。

他不想死后落下一个昏君的名声,再等等吧,日后再想办法。

第87章 毒杀

京城近来最大的奇闻是什么?

那就是太子妃产子的时候,皇陵旁边的常青树被雷劈,还有京城附近也遭火灾。这种神迹一般人出生的时候可没这待遇,可是有这样的神迹还不如没有。

有人出来说,这个皇孙是妖星降世,会给整个国家带来灾难。也有人说,这是上天以及晏家祖宗的警示,因为这个皇孙根本就不是太子的孩子,而是太子妃与盛郡王通奸所生。

负面的八卦永远比夸奖别人的话受欢迎,流传的速度也最快,很快关于太子妃与别人通奸产下妖星的消息,就传遍全国各地,甚至在偏远一些地方,传言已经变成太子妃与野男人苟合,产下一个似人非人会带来灾难的怪物。

人类对神怪之说虽然不是全然的相信,但绝对是抱着敬畏之心的,更何况关于皇孙的谣言传得有鼻子有眼,让那些原本不那么相信的人都开始半信半疑起来。

“所以,外面的传言就是你这位皇孙长了三只眼睛,六只手臂,皮肤乌黑,獠牙森森?”华夕菀喝着茶,摇着扇子掩嘴笑道,“这都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的。”

红缨笑眯眯道:“外面的人谁也没有见过皇孙,这谣言越传越离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华夕菀笑了笑,转头却想,这事也太巧合了,眼看着要雷雨要来,太子妃就要产子了,这雷哪都不劈,就劈皇陵的常青树,还有遭火灾的房屋,虽然烧毁了一些财产,但是人却没有伤到,就好像有人知道会闹火宅,把人提前救出来似的。

“白夏,发生火灾的时候,那些房屋里的人,是谁救下的?”她轻轻捂着小腹,今天来了月事,不仅不能吃冰碗,屋子里连冰都不能放,这又热又难受得,真是全身都不舒服。

“听说卫尉寺巡逻队刚好经过,便把人救了出来,只可惜火势太大,人虽然救了出来,但是房屋却烧毁了一些,”白夏知道华夕菀苦夏,便打来了热水给她擦手擦脸降温,她拧好帕子递到华夕菀的手里,继续道,“说来也巧,这支卫尉寺的巡逻队以前是张厚张大人管理,后来张大人去了大理寺,便提了他的副手出来顶替空缺。”

“张厚?”提到此人,华夕菀首先想到的就是一张老实脸以及挺拔的身躯,“听说他在大理寺受了不少委屈,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前段日子有人弹劾大理寺卿,大理寺卿被革职后,就有张大人填补了空缺,现在他已经是大理寺卿了,”白夏接过华夕菀用过的手帕,“外面的人都说张大人是傻人有傻福,浑然忘了不久前他们还嘲笑过张大人为人倔强,不是抬举呢。”

“世人大多如此,”擦了下脖子与手臂,华夕菀觉得自己身上总算没有那么黏腻了,便心情甚好道,“我看这个张厚的运气也挺好的。”

她抬头看了眼门外,外面忽然狂风大作,似乎又要开始下大雨了。

“王爷回府了没有?”她突然想起晏晋丘近来似乎特别的忙,虽然每天仍旧尽量挤出时间来陪她,但是从他晚上入睡速度来看,最近他耗费的精力绝对是平时的好几倍。

“奴婢不清楚,不然奴婢去问问吧。”白夏看了眼外面被大风刮得东倒西歪的枇杷树,把面盆递给旁边的红缨,就要准备出去。

“就快要下雨了,你别出去了,”华夕菀走到门口,享受着大自然狂风的力量,然后指了指不远处衣袍翻飞的晏晋丘,“那不是回来了吗?”

白夏转头看了一眼,见王爷正带着几个近侍走了过来,便笑着退到旁边站定。

“风这么大,站在门口做什么?”晏晋丘进门摸了摸华夕菀的指尖,发现她手上薄薄一层冷汗,有些担忧的问,“怎么这么热的天气还出冷汗,身体不舒服?”

“热才站在门口吹风,”华夕菀凑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见他面色变得不怎么自在后,才抚着小腹道,“这下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晏晋丘干咳了一声,看了眼四周的下人,扬手让他们退下后,把华夕菀一把抱起放在床上,然后伸手轻轻揉着她的小腹,“既然你不舒服,就先睡一会儿,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我再叫你。”

也许是因为第一次做这种事,晏晋丘的动作十分的生疏与僵硬,并且不敢用太大的力气,揉了小半天,也只是在原地蠕动,惹得华夕菀不满的抱怨道:“你这是揉肚子还是给我挠痒痒呢?”

晏晋丘力道加重了一些,揉了一会儿后,见床上的人呼吸变得均匀,沉沉睡了过去后,才轻轻的收回手,替她盖好蚕丝凉被。

外面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就像是从天上突然泼了不少的雨水下来一般,他走到窗户边,看着被风雨打得东倒西歪的芭蕉树,心情极好的眯了眯眼睛。

突然一声惊雷响起,他猛的回头去看床上的华夕菀,见她并没有被雷声惊醒,快步走到床沿边坐下,伸手轻轻拍着隆起的被子,听着窗外的雨声,眼底的温柔几乎可以让人化成一汪清水。

刷刷的雨声,给人带来的不是吵闹,更像是另一种宁静与安详。

华夕菀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旁边坐着一个人,扭了扭头,见晏晋丘靠在床头捧着书看,她掩着嘴打了个哈欠:“屋子里这么暗,怎么在这看书?”

“没事,这里安静,”晏晋丘把书扔到一边,起身走到窗边把窗户关好后,才再度坐到华夕菀旁边,“晚膳等一会儿就好,你先起来洗个脸。”说完拍了拍手,候在外面的下人鱼贯而入。

“你怎么把窗户关了,好热。”华夕菀从床上下来,伸手让丫鬟们伺候着穿衣。

“你刚从被窝里起来,一冷一热容易生病,先把衣服穿好了再说,”晏晋丘无奈的叹息一声,“晚上我吩咐过膳房,让他们做的全是口味清淡的菜。”

“哦,”知道对方是对自己好,华夕菀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所以只能乖乖的穿好衣服,梳好妆以后,才让人把窗户打开。

她趴在窗户上惬意的吹着风,还不忘把晏晋丘也拉过来跟自己一起趴着:“外面的雨下了多久了?”

“你睡着不久后就开始下了,”晏晋丘伸手把垂落在她脸颊旁的发丝绕到耳后,然后道,“这些日子你一直待在府里,会不会觉得无聊?”最近因为时局紧张,各府都减少了娱乐活动,他担心夕菀天天待在屋子里,会闷出病来。

摇了摇头,华夕菀笑眯眯道:“我此生的目的就是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不出门就谁也别叫我出门。出门多累,说话处处小心便罢了,遇到地位高的还要行礼奉承,你说烦不烦?”

“这么惫懒的性子,真不知是怎么养出来的,”晏晋丘轻笑出声,“不爱出门就不出门,以后总有一天,你再也不会向任何人行礼。”

华夕菀:呵呵,就算有一天他当了皇帝,就他不让她行礼,头上还有个太后在呢,她能不行礼?

“报!太后病危!”

华夕菀发誓,她绝对没有诅咒太后的意思!

“怎么回事?”晏晋丘的反应出乎华夕菀意料的平静,她沉默不言的看着进门来禀报的木通,然后恍然惊觉,似乎每次发生大事,上报给晏晋丘的人几乎都是木通。

她的眼神在木通与晏晋丘两人身上溜了一圈,看来木通十分受晏晋丘的信任?

“听说下午的时候,皇后娘娘给太后送去一盘糕点,太后用后不久,便觉得身体不适,结果太医还没来,就吐出一口血来,太医来了过后就发现,太后中了毒,所中的毒与皇后送来的糕点一模一样。”

皇后自己端着糕点去给太后下毒?皇后她又不是脑残,她会做这么蠢的事情?

看来是皇后被人算计了。

“皇后呢?”华夕菀开口道,“皇后被关押起来了吗?”

“大理寺的人已经把皇后押进天牢由重兵看守了,”木通愣了一下,“只是现在案子还未定,太后也尚在昏迷中。”

“备马车,我与王妃要进宫去探望皇祖母。”晏晋丘拉着华夕菀的手道,“走吧。”

木通刚想提醒王爷他身上的袍子有些皱了,要不要换一件,可是转念又一想,也许不换更好。

天牢里,皇后披散着头发坐在床上,她虽然是毒杀太后的嫌犯,但毕竟是一国之母,所以也有谁敢怠慢,牢狱中什么东西都不缺,唯一不能做的就是无法出去而已。

太子妃站在牢门外看着皇后,冷笑道:“母后,您还好吗,儿媳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