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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维景稍稍回神,绷着脸:“妈让我接你回家吃饭。”

棠柚眉头挑了一挑,看向旁侧的文灵,笑:“和文小姐一起?是不是你和文小姐的好事近了,邀请我过去喝上一杯?”

“不是,”萧维景忍不住解释,“文灵现在是我的助理,我们只是朋友关系。”

呦。

棠柚垂下眼眸,看了看文灵的手腕,无声地笑了笑。

不愧是“壮士断腕”,之前给她打电话时候不是挺可怜巴巴的么?现在这么快就找到了活路。

棠柚耸耸肩膀:“那还真可惜,我真觉着你们俩还挺配。”

萧维景并没有听出来她语气中的嘲讽。

他只是被棠柚的动作惊住了。

这个姿态并不能说的上雅观,文灵做的时候也大大咧咧的,像个男人一样;偏偏棠柚做出来,透着一股洒脱的漂亮劲。

干净直爽。

“不过么,”棠柚笑了,“看在曾经订过一次婚的份上,我也提醒你一句,你身边的这位,可不是什么好鸟。”

文灵没想到她这样直戳戳地说出来,面露尴尬,仍旧咬牙,不吭声。

萧维景难得没有被激怒,他倒是挺欣赏此时快言快语的棠柚,忍不住笑了:“为什么?”

棠柚却没有再说,只是以怜悯的目光注视着萧维景:“你要是有你二叔一般脑子,就不会问出这个愚蠢的问题。”

萧维景笑容僵住。

杨名为打完电话,微笑着告诉棠柚:“棠小姐,司机已经等在下面了。”

棠柚抬脚就走,走出几米,不忘回头,朝着萧维景挥挥手,笑:“蠢驴蛋子,再见。”

蠢驴蛋子·萧维景:“……”

他后知后觉,棠柚现在做这些不是为了引起他注意力。

棠柚好像真的不喜欢他了。

这个认知,令萧维景心中骤然一空。

像是有人硬生生在他心上戳了个小小的洞,空荡荡的风吹了出来。

文灵叫他:“老萧?”

萧维景从那种失神中被硬生生拽出来。

看着此时文灵忐忑不安的神情,他想起棠柚的那句话,心中隐隐有些不适;但一想到文灵哭着说当初为了救他险些丧命,顿时又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说到底,文灵当年救了他的命啊。

能让一个弱女子豁出去命也要把他背上岸。

单单是这一条,就足够让萧维景负起责任来。

萧维景说:“没什么,等下你先回去吧——我今天不送你去医院了。”

文灵脸色苍白,最终只是虚弱地点点头。

回老宅路上,萧维景端坐在后排,始终魂不守舍。

总是忍不住联想起棠柚离开前那个笑容。

她好像真的已经放下了。

可是他……好像在一点点上心。

这种情绪很糟糕。

萧维景回国之后,不是没有认真思考过婚姻的问题。

其实棠柚并没有他想象中那般难以忍受,他倒是也可以和她结婚,慢慢地教她;但是萧则行提醒他,性格很重要,后天难以纠正;再加上萧则行说会帮他退婚……

一来二去的,稀里糊涂。

也就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推开房门,萧维景刚刚脱下外套,就看到一脸期盼的赵曼兰迎上来。

萧维景当然知道妈妈的意思。

萧维景面露倦容:“妈,对不起,我没接来棠柚,她不肯跟我过来,让您失望了。”

赵曼兰微笑着狠狠一拳锤到他胸口:“傻孩子,你做了这么多蠢事竟然还有脸回来,已经让妈妈很惊讶了。”

赵曼兰力气大,疼的萧维景倒吸一口冷气。

坐在沙发上的萧老爷子抬头,看这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冷哼一声:“自作孽不可活。”

赵曼兰有点着急,转身,期期艾艾地看他:“老爷子,你看现在维景也知道错了,柚柚以前也那么喜欢维景,您就帮忙把柚柚再劝回家里来,大家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不怎么样,别再有这种念头,维景和柚柚不合适,没缘也没分,”萧老爷子一口否决,“我已经给柚柚选好人了,就看她自己愿不愿意。”

赵曼兰愁眉苦脸,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萧维景一眼。

恰好萧则延进来,只听到后面一句,笑:“爸,你光考虑柚柚了,也该给则行挑挑人啊。他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让他一直单身下去吧?”

萧老爷子摘下眼镜:“不着急,等柚柚的婚事确定下来之后,则行也就快了。”

-

从法国回来一口,棠柚瞬间又恢复了和以往别无二致的咸鱼生活。

只是她又遇到一件难事。

霍徐楠发来消息,邀请棠柚作为他新电影推广曲MV中的女主角,报酬亦十分丰厚;唯独有一点要求,那就是水下拍摄。

推广视频的主题是美人鱼。

然而棠柚不敢下水。

棠柚刚刚收到霍徐楠邀请时候激动的仰天长啸,立刻答应下来。

现在看到详细拍摄要求之后,却傻了眼。

——能参加童年男神的新电影推广MV是一种荣幸。

可她不敢下深水呀。

因着这一件烦心事,她连晚饭都没有吃好;孟云秋瞧她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多问几句。

棠柚和盘托出。

孟云秋一愣:“我记得你小时候游泳挺不错啊,你妈妈还给我拍过照片。”

棠柚解释:“初中时候游泳出了点意外,往后就有点害怕水了。”

确切地说,只要能淹没过她头顶的水,她都不敢下去。

不敢再游泳。

哪怕她曾经那样地热爱游泳。

孟云秋沉吟片刻:“心理障碍?”

“嗯。”

孟云秋想了想:“这个倒是不难办,可以给你找个老师好好教教你。”

棠柚懵了:“啊?”

“你那多半是应激反应,”孟云秋说,“找个会水的人带着你,在水里游上两圈,兴许就好了。”

说到这里,她又笑了笑:“当然,这还是看你,你要是觉着可行,那咱们就试一试;要是你实在怕水,那就不试了。”

其实棠柚也有点心动。

她十分怀念在水中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畅游无阻的日子。

孟云秋间略说的这个治疗方法,心理医生也建议过,只是棠柚每每尝试一点就吓软了脚。

但是一想到能和童年偶像合作——

棠柚放下手中筷子:“试试也可以。”

孟云秋呷一口茶,姿态优雅地放下茶盏:“正好则行刚回国,这两天也休假,不如让他帮帮你。”

“则行哥”三个字险些出口,棠柚把这个称呼硬生生憋回去:“……二叔也会游泳么?”

孟云秋看着她笑:“教你这个小不点的话,绰绰有余。”

孟云秋是典型的行动派。

次日下午,棠柚就穿着泳衣瑟瑟发抖地站在泳池边。

这是萧则行的泳池。

泳池很大,还区分了浅水区和深水区;周围一圈浅水区,水深一米四,正中央那一大片,水深两米。

棠柚第一次见萧则行的身体。

不,这话说的有点歧义,确切地讲,是第一次看穿泳裤的萧则行。

他身材远远比棠柚想象中的更加美好,天生的个子高,再加上精于锻炼,肌肉线条流畅,该有的一个也不落下。

只是后背上有几道疤痕,长长的,瞧上去有点狰狞,却无损他的俊美,平添几分野性。

黄心柚下意识地化身叮当喵,视线停留十秒钟,才脸红心跳地移开。

萧则行吩咐佣人拿来热牛奶,亲自递给棠柚。

手指不经意间接触。

棠柚小小地打了个哆嗦。

啊啊啊明明只是再正常不过的肢体接触了,为什么现在她脑子里面一堆又一堆的黄色废料。

她小巧的耳朵都红透了,白皙的脖颈亦微微泛红。

泳衣是红色的,分体式,衬的肌肤雪白,腰肢雪白,没有一丝赘肉,一双腿纤细干净。

萧则行移开视线:“在想什么?”

——在想您美好的身体。

这种话当然不能出口,棠柚眼观鼻鼻观心,试图依靠吹彩虹屁来掩饰尴尬:“没想到则行哥您还会游泳,您简直是无所不能啊。”

“也不是无所不能。”

“嗯?”

萧则行平静地注视着天空中一只飞过去的鸽子:“我不能生孩子。”

棠柚:“……”

您说的很对。

要是您连孩子都能生的话,那才是真的令人钦佩啊。

棠柚喝完一整杯热牛奶,才小心翼翼地坐在泳池边,把小脚丫伸进去。

浅水区的话,她还是可以站住的。

萧则行已经下了水,瞧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笑了:“算了,柚柚,害怕的话,咱们就不——”

“没事,”棠柚盯着水面,“我想试一试。”

不是赌气。

她想要试一次。

棠柚手指扶着旁边的护栏,颤抖着地走下去。

水没过她的胸膛,那种呼吸不畅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萧则行始终站在她旁侧,以防万一。

棠柚已经完全入了水。

水很凉。

还好。

棠柚觉着还好,她小心翼翼地,踮起脚——

身体所熟悉的动作远远比她的大脑反应更快,胳膊自然而然地伸出去,脚轻轻摆。

她心中仍旧不安,只要眼鼻没过水,脖子被人掐住的窒息感就再度来临。

——但还好。

棠柚觉着自己还可以忍受。

她抿着唇,破釜沉舟一般,往深水区中去。

萧则行跟在她后面入水。

棠柚并没有看他,屏着呼吸,然而刚到深水区,那种难以抑制的恐惧感再次浮了上来;肺中的氧气快要耗尽,她脸色苍白,控制不住地颤抖,下意识地想要逃离。

棠柚抖着手,身体不由自主地下沉,脚尖触不到底的恐惧感更甚。

她怕极了,忍不住叫:“则行哥!”

颤抖的声音刚刚出口,就被旁侧人揽住腰。

萧则行单手搂着她,稳稳带着她,往泳池边游:“别怕。”

棠柚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颈,紧紧贴在他身上,深埋在心底的恐惧让她忍不住抱紧萧则行。

如抱紧深海之中的一块浮木。

棠柚怕死,现在已经到了泳池中央,中央水池深,深两米,哪怕站起来,脚也压根就触不到底端;她现在更是怕的厉害,忍不住瑟瑟发抖地往他身上靠。

完全是求生者的本能。

哪怕现在给她一头会游泳的猪,棠柚也会义无反顾地抱上去。

什么性别意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都没有命重要啊!

被抱住的萧则行身体骤然一僵。

温香软玉满怀,柔软不自觉触碰坚硬,淡淡的香草牛奶气息萦绕在耳边,棠柚颤着声叫他:“则行哥……”

往日里荒唐的梦境在这个时候逐渐变为现实。

忍不住收紧胳膊。

终于游到浅水区,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简直比一年还要漫长。

温柔甜蜜的折磨。

萧则行肌肉紧绷,尝试着让她站起来:“柚柚,乖,别抱这么紧。”

棠柚此时已经被恐惧完全冲昏了头脑,哪里还顾得上浅水区深水区?

现在把她抛在这里就是要淹死她啊啊啊啊!

她抱着萧则行,眼睫俱被水沾湿,仰脸无助地看他。

看上去像是被他欺负哭了。

怎么这么好欺负,这么好骗,真像小兔子。

稍微给点胡萝卜,就这么傻乎乎地上了当。

万一他真的心思不干净,把她骗走吃掉呢?

她是不是也会这样哭着求他仁慈一些?

萧则行喉结微动,眸色愈发深沉,仍旧带着她,轻松地往岸边游,直直抵在岩壁。

手指触碰到栏杆,萧则行掐着她的腰,将她用力地放在第二层扶梯上。

棠柚终于感觉到一丝好转,还没来得及呼吸新鲜空气,萧则行便欺身压了上来。

棠柚睁大眼睛:“则行——”

她坐在扶梯上,头发上身上全部都是水,而萧则行站在泳池中,一手按着她的背,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毫不迟疑地堵住她的唇瓣。

棠柚的手还搭在他滚烫的肩膀上,被迫低着头,背被按住,死死地贴近。

不是温柔厮磨,比初次的那个吻还要热切;

凶狠到让她害怕,以为眼前人真的要把她这样吃下去。

被他按的好疼。

可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三分钟后,萧则行终于松开。

漫长的三分钟。

棠柚的大脑从进水死机再到缓缓启动。

她从即将溺亡的恐惧中醒过神来,再度坠入因这个不合时宜亲吻而起的慌乱之中。

萧则行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大拇指仍旧按在她柔软的唇瓣上,细细描绘唇型。

像是在留恋方才的掠夺,又像是在克制着不要一口把她吞下去。

棠柚声音颤抖:“则行哥?”

萧则行呼吸仍旧不稳,声音低哑:“瞧你喘不过气,做个人工呼吸。”

“现在呼吸有没有好点?”

不。

则行哥。

假如您的手再规矩一点,或者把武器收一收的话。

假如她没有被顶住的话。

这个理由的说服力可能会高一点。

冷静两秒钟。

棠柚问:“则行哥,您要不要脸?”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3-01 23:04:50~2020-03-02 23:41: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