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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柚:“刚刚喝错杯子了……”

萧则行神色略松,端着牛奶杯,递到她唇边。

棠柚扒着他的手腕,再自然不过地小口小口喝着他喂过来的奶。

她的脸几乎和萧则行的巴掌一样大。

仿佛一下子就能盖住。

旁侧的萧维景心里略有些不适。

不对。

正常家的叔侄应该不会这么亲密吧?

不过想想,之前他也是这么喂自己的小表妹喝奶粉,虽然小表妹今年才五岁;二叔这是没有孩子,把父爱都给了棠柚吗?

灼烧感下去之后,棠柚才看向旁侧的萧维景:“你到底想说什么?有话快说,别磨磨唧唧的。”

她觉着萧维景越来越不痛快了。

萧维景一僵。

萧则行淡淡看他:“桌子容不下五个人,维景,你换个地方坐。”

萧维景头都要大了。

怎么二叔现在铁了心的要帮棠柚远离他啊?他现在已经诚心诚意地悔过了啊。

萧维景压低声音问他:“二叔,我是您亲侄子对吧——”

“也可以不是,”萧则行不为所动,“换个位置,碍眼。”

萧维景以为萧则行还在为了上次的事情怪罪他,毕竟项目上的失误是萧维景无心造成,文灵也的确蒙蔽了他这么久。

萧则行一直都花了大心血来栽培他,如今他辜负了二叔的期望,二叔对他失望也很正常。

棠柚多半也还在生气,现在正低头看着画册,也不理他。

颊边的发毛绒绒的。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她这么可爱?

邓珏笑容可掬,在萧维景耳畔轻声说:“你别急,再给柚柚和二叔一点时间;估计再过上一个月,你就不用因为追柚柚发愁了。”

——毕竟马上就要叫柚柚二婶了嘛。

萧维景心知强求不来,顿了顿,低声道谢:“谢谢珏叔。”

他换去了另一张桌子,却仍旧目不转睛地看着这边。

萧维景走了之后,萧则行才低头问棠柚:“这些有没有你看上的?”

棠柚手指点着画册,颇为费解:“你说爷爷想拍些送给新娘子做礼物的珠宝?”

“对,”萧则行凝望着她,颊边酒窝深深,“柚柚觉着婚礼上戴什么比较合适?”

棠柚犯了难:“其实我对珠宝了解不深的……”

棠宵哪里能如萧家一般,棠柚自己虽然也有些充场面的珠宝首饰,但极少有顶级的。

“没事,只要你觉着好看就可以,”萧则行笑,“你喜欢什么,咱们就买什么。”

棠柚没由来为“咱们”两个字悄悄动了心。

他这样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在给他们两人的婚礼准备珠宝一样。

棠柚很快把这个不合时宜的念头压下去,随手在画册上指了指:“这个看起来好像不错哎。”

掀开,指给他看:“这两个好像也行。”

棠柚在这三件之间纠结,不知道要什么好。

正犯愁,听见萧则行有条不紊地用耳机告诉楼下的人:“2号、7号和8号;嗯,没有上限。”

还在为了三件珠宝究竟要选哪个的棠柚愣住。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指哪买哪”?

也太幸福了吧呜呜呜。

……假如东西是买给她的,她会更加幸福,幸福到爆炸。

萧则行垂眸看她:“还有哪些看上的?”

棠柚摇头:“没了。”

这一件珠宝的首饰价格就足以令她咋舌了,要是再买几件……

天。

拍卖会进行的很快,流拍的珠宝并不在少数,但棠柚先前看上的那三件,都被萧则行拍了下来。

拍卖成功的价格令棠柚倒吸一口冷气。

她觉着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肯定很没有见识。

但是真的好好好贵啊!

可以买好多好多漂亮的小裙子睡衣毛绒绒,可以吃好多顿火锅小龙虾……

棠柚很不争气地想,自己果然还是个穷人。

果然不适合嫁到萧家去。

萧则行已经签了名字,让助手去取东西,含笑问棠柚:“中午想吃什么?”

棠柚说:“想吃柠檬。”

她现在好酸酸酸酸酸啊!

萧则行问:“想怎么吃柠檬?柠檬汁?还是要鲜柠檬片?”

棠柚没有和这个与网络热梗脱节的老男人解释。

她已经酸到没办法开口了。

萧则行微笑着与邓珏许莺道别,带着她走特殊玻璃通道,两处寂静无声。

棠柚还沉浸在“原来我是个这么穷的穷逼”的震惊中,忽然感觉胳膊被萧则行搂住,往他的方向揽了揽。

被他手掌触碰的时候,棠柚心里面骤然一慌。

这边一个人都没有,萧则行特意带她走这条路,难道是想要……

棠柚今日穿了条无袖切肩小黑裙,细细的胳膊露在外面,有些发凉;而萧则行的手掌大且温暖,几乎能将她整个胳膊掐在掌心。

棠柚低着头,看到他洁净的裤脚,脸颊几乎贴在他胸膛上,她要被这股冷冽的雪松香淹没了。

她总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被萧则行抱着抵在墙上亲吻,就像先前他醉酒后的那次,会一只手按住腰,另一只手搂着头,任她不管怎么挣扎都不松开,只能被动地承受……

胡思乱想中,萧则行已然松开她:“刚刚地上有垃圾。”

“啊?”

棠柚转身,果然看到地上静静躺了个白色的纸片片。

什么嘛……

原来是怕她踩上去才会搂着她避开。

明明一句提醒就能解决,干嘛还弄的这么暧昧。

害的她现在心脏还跳个不停。

萧则行不动声色地问:“知道你不习惯吃西餐,我提前订了中餐馆。你还有没有其他想吃的?可以让那边主厨做。”

已然走出玻璃通道,棠柚还没来的及回答,听到旁侧传来萧维景的声音:“柚柚。”

棠柚转身。

萧维景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阳光透落在他脸颊;与萧则行相似的眉眼上,气质却大相径庭。

他轻声问:“我们能单独聊聊吗?”

棠柚不明所以:“聊什么?”

她并不觉着自己和萧维景有什么好聊的。

旁侧的萧则行看了眼腕表,开口:“顶多给你们三分钟时间。”

萧维景感激地看他:“可以。”

萧则行摸摸棠柚的头发,警告地看了萧维景一眼,这才离开。

萧维景等他走远,这才毫不迟疑地开口:“柚柚,我们重新订婚吧。”

棠柚一脸懵,直戳戳地问:“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是去动物园被骆驼排着队啃了一遍?还是在非洲大草原上被狮子轮流踢了一遍?

他疯了吗?

好不容易才解除婚约,现在又要回去?

萧维景就这么喜欢被老爷子暴打吗?

萧维景略微一顿。

这个念头近期一直在他脑海中徘徊。

他想要重新和棠柚开始,中间没有文灵,也不会再有分别;他已经知道错处,会认真地宠着她。

他不会,但是可以学。

柚柚大概是开心坏了吧,才会有这么耿直的反应。

萧维景斟酌着话语:“之前都是我对不起你,文灵、包括这几年来的忽视,都是我的错……柚柚,我这几天想了很多,也反省很多。之前的事情全是我不对,今后我会加倍的补偿——”

棠柚醒过神来,哭笑不得,心怀愧疚地和他耐心解释:“和你说实话吧,当初想解除婚约的并不止你一个。很抱歉瞒了你这么久,但是我的确从未喜欢过你,你并非是我的理想型。”

从未喜欢过。

萧维景身体狠狠一晃。

她……什么意思?

一直以来,她永远甜甜地叫他“维景哥哥”,总是跟在他后面,在长辈面前献殷勤,和二叔交好……难道不是因为喜欢他、想要和他结婚么?

棠柚认真道歉:“十分抱歉,从得知你和文灵纠缠不清的那刻开始,我就想要解除婚约了;但是您也知道老爷子的脾气,所以只能用了点小手段,才能让你主动提出退婚。对不起,是我算计了你,这四年来你看到的都是假象,包括你误以为的我爱你。”

萧维景死死地捏紧拳头。

棠柚朝他深深鞠了一躬,笑的自在:“不过,现在的结果,我们当初不都是求之不得吗?”

她朝萧维景摆摆手,丝毫没有留恋地离开,和萧则行说了几句话,弯腰上车。

风慢慢悠悠吹起她耳边一缕柔软的头发,萧维景薄唇紧抿。

棠柚从不曾爱过他。

不,这可能是她的谎言,柚柚还在因为文灵的事情生气,才故意说这些话来试图激怒他。

萧则行走来,站到萧维景身旁,拍了下他肩膀:“回去吧。”

萧维景看向萧则行,眼中布满血丝,他艰难地问:“二叔,柚柚她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萧则行淡声:“生你的气做什么?你俩又没关系了。”

萧维景默然不语。

他宁可棠柚还在生气,也好过一句轻飘飘的“没关系”。

此时此刻,萧维景比正式解除婚约的那天还要难受。

他真的已经彻底失去了当初怯生生叫他“维景哥哥”的小女孩。

在他想要珍惜尝试挽回的时候,却被告知,那个小女孩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萧则行凝视着一片悠悠荡荡的落叶,漫不经心地开口:“对了,还有件事情忘记告诉你,文灵惯偷成瘾,以前从柚柚那边偷走过不少东西。”

他说:“其中就包括你那条手串。”

作者有话要说:二叔:杀人诛心,专业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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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朵玫瑰

萧维景险些没有站稳, 他震惊地望着萧则行,终于失态, 叫出声:“二叔, 您怎么不早告诉我?!”

“这种事情难道也要我说?”萧则行看他,反问,“你今年多大了?”

萧维景脸色灰败。

萧则行淡声开口:“你要是真心悔过,现在就该把文灵的事好好解决掉;事情变成现在这个局面, 你犯的错最严重。”

如今,萧维景已经听不清楚萧则行在说什么。

他的耳朵一阵嗡鸣,手指死死握成拳,连呼吸都仿佛带了血腥味儿。

心脏不可避免的揪疼, 抽搐着。

刚刚从棠柚那边得知真相以后,萧维景只是难受失落,倒也没有多么痛心;然而, 二叔的这一句话,才是真真切切地往他心口上插刀子。

他曾说过要报答救命恩人。

但没想到最后是这么个报答法。

萧维景手指死死握成拳:“二叔。”

萧则行表情不辨喜怒:“年少气盛,总该吃点亏;疼狠了, 才能长长记性。”

萧维景知道萧则行的意思。

他这个二叔, 很少会和人讲大道理;小时候萧维景调皮,见冬天池塘上结一层冰, 忍不住蠢蠢欲动地下去滑。

萧则行没有阻止她,也没有劝,冷眼看着他踩碎冰掉进去,看他在里面哭喊着挣扎了好久, 才下去把他捞上来,问:“知错了?”

萧维景冻的瑟瑟发抖,手指都麻了,哭着回答知错了。

从那之后,萧维景就再也没犯过这样的错。

萧则行看着他惨白的脸,声音稍缓和:“你和柚柚到底还是没有缘分,不必强求;我已经让阿烈给你订好了下午的机票,休息休息就回去吧。”

-

完美完成任务,棠柚开开心心地吃喝一阵,次日被萧则行拎上回国的航班。

此次拍卖会上拍来的三件珠宝她也终于看到了实物;再三感慨有钱真好之后,棠柚又老老实实地放回去。

这样贵重的东西,还真的是把她卖了也买不起。

萧则行问:“不喜欢?”

怎么可能不喜欢!

哪怕棠柚平时少戴这种配饰,可这也并不意味着她不喜欢啊。

美好而昂贵的东西,谁能够不动心呢?

棠柚没说话,萧则行调整着腕表,漫不经心地笑:“有时间再带你去看看其他的。”

棠柚低头和江沉庭发着微信,没抬头,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

江沉庭:「柚柚,离萧则行远一点,就当是哥哥求你了」

棠柚回:「我知道分寸,你不用担心。」

棠柚完全能够体谅哥哥的想法。

哥哥担心她被萧则行骗身骗心,可问题在于棠柚也有点点想骗萧则行的身。

如果能不走心的话就更棒了。

棠柚现在站在美色的坑里,几乎爬不上去。

她在家里休息了好几天,仍旧没能缓过神来。

周末,阿麦仍旧宅在家中,棠柚和苗佳溪一起给工作室换上新的绿植,简单摆好之后,抱着薯片和肥宅快乐水挤在沙发上看电影。

苗佳溪看出来自家闺蜜的不对劲儿,伸手摸了摸她额头,担忧地问:“怎么了?怎么看上去像是被腌了的黄花菜一样?”

棠柚头抵着她肩膀,有气无力地开口:“佳佳,出大事了。”

苗佳溪吓了一跳,认真地把棠柚扶起来,花容失色:“你怀了萧则行的崽?”

棠柚:“……不是。”

为什么苗佳溪会有这么恐怖的想法,她还是原装未拆封的啊。

苗佳溪松了口气,问:“那是什么?”

棠柚垂头丧气:“我最近满脑子都在想如何睡萧则行……说起来也不恰当,就是看到他之后,总是忍不住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止是想,拍卖会结束后的那个晚上,棠柚做了好几个奇奇怪怪的梦。

她坐在沙发上,抱着苗佳溪哀嚎:“佳佳,你说我该怎么办?”

苗佳溪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不以为意:“你这算什么?意、淫不犯法啊,我每次意、淫的男人还不一样呢,别说爬墙头了,我就没有墙头,哪个好看我去哪儿趴着。”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

可那些人多半不是现实中出现的啊,哪里像萧则行,隔三差五地就能见个面,偶尔还能来个单独相处。

苗佳溪扶起来满脸郁结的棠柚,安抚地摸摸她脑袋:“你生理期不是快到了么?生理期前有种奇怪的冲动很正常,这是你久久等不到小蝌蚪快摇死掉的卵细胞在做垂死挣扎,拼命地刺激激素分泌好让你赶紧找个优质男,约等于动物的发、情期。别慌,过去这一阵就好了。”

棠柚仍旧不开心:“我怎么感觉你说这话是在骗我?”

“不然呢?让我说实话吗?”苗佳溪语重心长地问她,“难道你想听我骂你大逆不道有悖人伦竟然想着对长辈下手吗?”

她“啧”一声:“不过我要是你的话,可能现在已经下手了。你在怕什么?上啊。”

棠柚把脸埋在苗佳溪肚子上,拱了拱,才慢吞吞开口:“因为我总感觉自己好像只喜欢萧则行的身体,我们俩身份这么尴尬,一旦睡了,到手了,可能我就不喜欢他身体了,日后见面多尴尬啊。”

苗佳溪丝毫不放在心上:“你的意思是,日抛?”

棠柚问:“日是什么词性?”

“和你刚刚那个日词性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