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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椅上的萧维景不甘寂寞,再度插嘴:“二叔,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好像特别招狗狗喜欢?”

“有吗?”萧则行漫不经心地逗弄着小芙芙,“还好。”

小芙芙果然格外地亲近萧则行,房间中四个人,它冲着萧则行尾巴摇的最欢实。

棠柚想了想,说:“可能因为狐狸也是犬科?同类相吸?”

梁却葵说:“确……确实如此,有些国家也允许养宠物狐。”

钢铁直男萧维景彻底陷入混乱:“什么狐狸?狐狸关二叔什么事?”

棠柚看了他一眼,随后低头,继续逗弄小芙芙:“你不用知道。”

萧维景蓦然感觉自己和他们之间有难以逾越的代沟。

他心里面有点点受伤。

他觉着自己无形之中被这个家庭给抛弃了。

萧维景不肯就这样放弃,试图重新找到话题,再次融入他们——

“听说我小时候抓周,没抓金子也没抓笔,”萧维景感慨,“倒是从沙画上抠了一把沙子在手里,现在想想,或许我最适合的职业应该是艺术家。”

梁却葵并不赞同,她说:“沙子是建造房子最基础的材料之一,或许表哥你生下来就适合做房地产。”

棠柚谨慎地提出另外一种可能性:“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最适合的职业可能是沙雕?”

萧维景:“……”

对不起,这个他真没考虑过。

-

萧则行常年注重锻炼,身体素质也好;昨天夜里还发着高烧,退烧也快,下午顺利地办理了出院手续,一手抱着小哈士奇,一手牵着棠柚回家。

只是棠柚仍旧不放心他,主动提出:“二叔,今晚奶奶不在家,你住在我那里吧。”

这话一出口,棠柚就觉着不对劲来。

——听起来怎么这么想“我老公今晚不在家,你过来和我一起睡”呢?

不行不行。

棠柚连忙尝试进行补救:“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更方便地照顾你。”

萧则行瞧着她紧张兮兮的模样,也不再逗她,笑:“好。”

棠柚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个多么糟糕的提议。

她只单纯地想到萧则行的身体不适,虽然现在已经退烧,但医生也说了,很有可能会继续烧起来。

棠柚不希望二叔不舒服,不希望他没有人照顾,更不希望晚上他陷入梦魇中时身边空无一人。

在工作上,棠柚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完全没有办法来帮助萧则行;但是她可以在生活上照顾二叔呀,至少在生病的时候可以陪伴他,晚上二叔做噩梦的时候也可以抱抱他。

她可以做自己力所能力的事情。

棠柚心事忡忡地回了家。

糊糊性格温顺,此时见到家里的新成员也没有表现出丝毫排斥,反而乐呵呵地舔着小哈士奇,哈士奇被糊糊的口水糊了一脸,表情有点点难以置信的憨憨。

棠柚莫名感觉芙芙此时的表情有点像萧维景。

棠柚吃的晚饭并不多,只是等佣人说已经给萧则行安排好客房的时候,呆怔了一下。

哎?难道还要分开睡吗?

她下意识地看向萧则行,萧则行微笑着向佣人道谢:“谢谢。”

也对,孟云秋一直都属于比较严厉的长辈,她老人家可能不希望尚未订婚的男方住在女方房间里吧。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照顾萧则行了,还是说,等到睡觉前过去督促他喝药?

明早起床再督促一遍?

棠柚泡在自己的南瓜造型的浴缸中,一边刷牙一边忧愁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还有,二叔明天晚上就要走了,她上午求婚是不是有点太仓促了啊?

一直到她换上睡衣,都没能想好这个问题的答案。

新送来的睡衣是睡衣品牌出的新小兔子睡裙,毛绒绒的耳朵和小尾巴做的更加真实,裙摆经过了改良,长到了脚踝,更适合秋冬季节穿。

刚刚穿好衣服,棠柚就听到了敲门声。

不紧不慢的三声。

棠柚一蹦三跳地跑过去,拉开门。

萧则行站在门外,白衬衫黑色西装裤,扣子规规整整地扣到顶端,一丝不苟的禁欲气息。

棠柚最喜欢他这样,每每见了都忍不住地想要把他给弄乱。

棠柚眼睛一亮:“二叔!”

叫完之后,才担心被佣人听到,清了清嗓子,又正经地问:“有什么事吗?”

萧则行垂眸看她:“要不要一起看恐怖电影?”

看恐怖电影。

她懂这个暗示。

棠柚目光落在他衬衫上,眼神游离:“二叔还病着呢,不太好吧。”

“病已经好了,”萧则行颊边酒窝浅浅,“柚柚想不想亲自来检查一下?”

呜呜呜真的是好大一个诱惑啊。

棠柚侧身让开,让他进来,声音依旧干巴巴:“那二叔看电影的时候,动作一定要小点啊。”

她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刚刚仔细地自内反锁上,高大的阴影便整个儿笼罩下来。

恰好把她困在这一片阴影之中。

略带薄茧的手将她莹白的一双手捏在掌心之中,牢牢地控制住。

萧则行自背后将小家伙温柔地搂在怀中,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捏着她毛绒绒的小尾巴。

小兔子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了。

嘴上说的时候倒是挺厉害,一旦真的要实践了,胆子小小的,一碰就恨不得把自己缩起来,一点儿苦头也吃不了。

想狠狠地疼爱她,又舍不得她疼。

在遇见她之前,萧则行尚不知,自己会为她心软成这副模样。

“乖柚柚,”萧则行低头,声音低哑,鼻尖抵着她的耳根,轻轻地磨蹭,“第一次见你这么穿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考虑用什么姿势了。”

-

身为妈妈最爱的小狗狗,自被捡到之后就独得恩宠的棠糊糊认为自己的家庭地位遭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这种威胁并不来自于刚刚到的家庭成员小哈士奇芙芙同学,而是第一次留宿在这里的萧则行。

往常,棠糊糊的专属小窝就安置在棠柚的床边,但是今天不同,棠糊糊刚刚舒舒服服地趴在自己的小窝里面,就被萧则行连窝带狗一起抱到隔壁。

隔壁是专门给棠糊糊准备玩耍的房间,有很多的玩具,棠糊糊晚上很少会在这里过夜,嗷呜嗷呜地叫了两声,显然并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被移出来。但是有着小芙芙陪伴着,棠糊糊决心在新的家庭成员面前做好大哥表率,乖巧地把小哈士奇移到自己身体旁边,闭上眼睛睡觉。

没过多久,两条狗狗同时被隔壁房间的声音惊醒。棠糊糊听着隔壁令它格外不安的低泣声,忍不住从喉咙中发出呜呜呜示威般的声音;然而无济于事,泣声更大了。哈士奇小芙芙从来都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场面,缩成毛绒绒的一小团,黑豆般的眼睛望着棠糊糊。

两个房间中间有一个可以连通的小洞,并不大,有两面都可以任意开合的小栅栏,遮住半个洞口。

这个设计初始是为了猫咪准备的,狗不是液体,钻不过去。棠糊糊趴在地上,只看到一双莹白的小脚颤抖着垂了下来,指甲顶端染着淡淡的红,肌肤白的如玉一般,透着淡淡的粉,脚背绷直,像正在跳芭蕾的舞者。

下一刻,大手便握住了脚,脚小巧,正好被裹在手中,温柔地捏着大拇指,一点点地揉开。

初来乍到的哈士奇护主意识远远没有棠糊糊那么严重,毛茸茸的小耳朵垂下来,呼呼熟睡过去;棠糊糊始终守在洞口,看着灯一直亮到一点多钟才终于关闭。

棠糊糊嗷呜嗷呜叫了好几声,终于听到了门响,它摇晃着尾巴,看着一身睡衣的萧则行走过来,往棠糊糊的小饭碗里面倒入狗粮和小零食。

萧则行弯腰,顺着棠糊糊的背往后抚摸,哄它:“糊糊乖一点,妈妈好不容易才睡着了,别打扰她好不好?”

棠糊糊低头咬了口零食,大尾巴懂事地扫了扫地面。

呜。

爸爸说没事,那应该就是没事了。

一无所知的小哈士奇仍旧蜷缩着身体,呼呼噜噜地睡的香甜。

-

次日上午。

棠宵坐在孟云秋家中客厅里,等着棠柚下楼。

他近来有些春风得意。

江沉庭这个孩子虽然不是他亲生的,但是比他亲生的这两个孩子都要争气。

旁人谁见了都得夸赞一句,只是有一点不好,江沉庭至今迟迟没有女友。

这点令棠宵有些担忧,毕竟江沉庭答应过他,将来的孩子都会姓棠,当作棠宵的亲生孙子。

除却这点之外,其他的事情倒是如他所愿;只是听说棠柚似乎和宋妤起了争执,还涉及到了绑架。具体细节棠宵听不明白,只知道还惊动了萧则行。

恰好昨天晚上,萧老爷子让人过来知会了棠宵一声,棠宵当时喝的醉醺醺的,具体的听不清楚,醒来的时候只记得好像是说棠楠和萧则行结婚的事。

棠宵早晨清醒过来,也不敢再去找萧老爷子问清楚,想了半天,只好过来找棠柚。

棠宵摸不准萧则行到底是个什么想法,毕竟棠楠前段时间进局子的事情闹的还不小,虽然最后是出来了,但这件事情的负面影响没有消弭。

为了这个,江桃带着棠楠出去旅行散心,至今仍旧没有回来。

思来想去,也只有棠柚和萧家人关系最好,也只能寄期望于棠柚身上。

但棠宵还惦记着上次求助棠柚结果被冷漠拒绝的事情,强烈的自尊心让他仍旧拉不下脸来,试图保持着自己身为父亲的威严。

棠宵打了好长时间的腹稿。

等一会见到棠柚,他一定要先摆出父亲的威严来,语重心长地教育上棠柚一顿,等把她说的愧疚之后,再说几句软话,像训猫一样,顺着猫毛往下捋,卖卖惨,他相信棠柚能体谅他的一片慈父之心。

毕竟棠楠也是她妹妹啊,血浓于水,血缘关系是斩不断的;日后棠楠要是嫁给了萧则行,萧则行那样护短的性格,肯定也会更加照顾棠柚。

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棠宵越想越感觉自己简直是个极好的父亲。

旁侧的佣人木着脸,径直给他上了一盏茶水。

棠宵没有喝,他现在上了年纪,惯在酒色场中打滚,已然尝不出茶水的好坏来;不过喝了一口,就把杯子放下来,他转脸,有些不耐烦地问佣人:“棠柚怎么还不下来?都十点了,难道这丫头还不起床?”

佣人收好托盘,公式化地回答:“我上去看看小姐。”

棠宵不悦。

他隐隐约约感觉棠柚是在摆谱。

真是混账,对自己的父亲都敢这样蛮横无理,以后还不是要蹬鼻子上脸?她这要上天啊!

再不树立好威严,棠柚是真的不会再把他放在眼中了!

他心里面的火气越冒越旺,忍不住站起来,叫住佣人:“等等,我跟你上去。”

佣人犹豫:“您去不太合适。”

棠宵没有理会他,催着让带他过去。

一路到了卧室门前,佣人敲了敲门,清清嗓子,提醒:“小姐,棠先生过来看您了。”

棠宵板着一张脸。

都这么晚了,棠柚竟然还不肯起床,懒成这个模样,是该狠狠地教训一顿——

卧室门打开。

衬衫凌乱的萧则行自若地从棠柚卧室中走了出来。

惯常整洁到一丝不苟的白衬衫多处有褶皱,脖颈上有颜色已然变深的吻痕,锁骨上还有隐隐约约的抓痕,红红的三道,剩下的被衬衫遮住。

萧则行居高临下地看着棠宵,顺手把卧室门关的严严实实。

他说:“柚柚还在睡,有什么事对我说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更新迟了,有一段来回删减了好多遍。QAQ

另,设定中没有新冠肺炎,所以不要担心二叔的发烧问题,他真的只是发烧,不用隔离。

本章依旧送100个小红包~

☆、最后一朵玫瑰

棠宵此时的神情, 不亚于看到太上老君和观音菩萨一起坐在棠柚房间中涮着火锅打麻将。

不。

或许比那样还要震惊。

棠宵耗费了足足半个小时的时间,才艰难地发出声音:“萧……萧先生?”

棠宵认为自己多半是喝多了。

无论从哪个角度老看, 萧则行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或者说, 即使是他现在站在这里,衣服也不应该如此的凌乱不堪,脖子上更不可能会有这么多可疑的痕迹……

萧则行面色坦然:“伯父,您有什么事吗?”

仍旧用上了敬称。

棠宵开始陷入漫长而又困惑的混乱之中。

卧室门关的很快, 他看不到内里的情况。

也不用看。

单单是看萧则行这一身的痕迹,棠宵完全能够想象得到昨天究竟有多么激烈。

棠宵后退一步,表情有点迷茫:“你和柚柚——”

不是,萧则行怎么和棠柚在一起了?

之前棠柚不还是一口一个二叔地叫着么?

这叔叔叔叔地叫着, 怎么还叫到床上去了?

萧则行要娶的人——

不是他那文静漂亮的棠楠吗?!

在棠宵怀疑人生的目光中,萧则行慢条斯理地系好衬衫顶端的纽扣,微笑着与棠宵说:“柚柚觉浅, 别吵到她,我们下去再谈。”

谈……

棠宵觉着自己似乎没什么好谈的了。

他神情恍惚地下了楼,茶已经凉了, 重新换一盏新的过来;棠宵把茶杯捏在手中, 怎么想心里面怎么着不是个滋味。

“你和柚柚,”棠宵艰难地开口, “在一起了?”

他盯着玻璃桌上的一点痕迹,内心宛若藏了一万只暴躁老山羊在咩咩咩地叫个不停。

“对,”萧则行坦诚地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噗呲。

棠宵感到自己脆弱的小心脏又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

为什么他始终被瞒在鼓里面???

这样的乌龙令棠宵觉着脸上有些挂不住, 心里面又气又恼;他恼自己的一腔盘算都付之东流,又恼他们一个一个的瞒着他,直接把他当作猴一样耍。

等等,不管怎么说棠柚都是他的女儿,无论是要娶哪一个,萧则行还得叫他一声父亲——

想到这里,棠宵又觉着腰杆挺直了些。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告诉我?”棠宵沉声问萧则行,“柚柚才多大?她大学还没毕业,我坚决不同——”

“棠先生,”萧则行打断他,换了一个称呼,微笑着说,“我和柚柚在一起,从始至终都不需要征求你的意见,你明白吗?”

棠宵一愣,气急败坏:“柚柚是我女儿!”

“拥有你这样的父亲,是柚柚投胎失误,”萧则行淡声说,“当初孟女士能登报宣布和你断绝母子关系,柚柚也能。”

到了如今,棠宵终于明白了。

难怪上次萧则行会带着棠柚过去要求迁走棠柚的户口,那是要棠柚彻底和他划清楚界限啊!

早在那么远的时候,萧则行就已经料到这点了。

可恨那个时候的棠宵还傻乎乎地觉着是萧则行看上了棠楠。

棠宵捏着杯子,几欲发作,又硬生生地忍了下去。

“你当初既然选择了江桃母女,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萧则行不疾不徐地说,“如今柚柚在孟女士这里生活的很好,我不希望你再来打扰她。”

棠宵成功被激怒,摔碎杯子,再次怒声强调:“我是棠柚的亲生父亲!她的命还是我给她的!”

碎瓷片在地上滚开散落,茶水溅了出来;萧则行没有丝毫愠色,颊边酒窝若隐若现:“也只有这一点血缘关系,你现在才能好端端地坐在我对面说这些话。”

棠宵警惕看他:“你什么意思?”

“棠先生做个选择吧,”萧则行重新拿了个干净的杯子,注入茶水,推到他手旁,抬眼看他,问,“你是想继续留在这里碍眼、还是希望你今后还能依靠着江沉庭如同米虫一样平安过下去?”

棠宵未能理解他的意思:“什么?”

“棠家生意,和柚柚,”萧则行微笑,“你选一个。”

“想要今后顺顺当当的,就别再来找柚柚。”

-

棠柚缩在被窝中睡的香甜。

昨夜里睡的很晚,她都听到了棠糊糊的声音,偏偏萧则行极其过分,也不许她过去看。

地毯和床单弄的一塌糊涂,还是萧则行换上了新的;棠柚已经无心观察他的状况,一觉直直地睡到了中午,在梦里也是被欺负,好不容易醒过来,一睁眼,看到已经换好衬衫的萧则行正在旁边看着她。

惊的棠柚坐了起来,动作幅度大,疼的她呜了一声,问:“二叔,几点了啊?”

“该吃午饭了,”萧则行问,“还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