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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柚委屈地点点头,一头撞到他怀里,哼哼唧唧了好久,才肯乖乖地穿衣服。

天生的皮肤嫩,稍微磕碰点就留个痕迹,她坐在萧则行怀中,一边由着他给自己乖乖穿上裙子,一边陷入深深的忧愁之中:“你是不是下午就要走了啊?”

“再陪柚柚五个小时,”萧则行说,“下午好好休息怎么样?”

他本想带她见见老爷子,现在看来不行了。

把裙子卷起来的边边抚平整,萧则行拿着洁白的小袜子,顺着她小巧的脚套上;棠柚的脚也不大,似乎有些对不起她这样的身高,昨晚被他揉的时间久了,也有淡淡的淤痕。

棠柚控诉:“我先前只觉着你喜欢腰,现在发现你可能还是个足控。”

萧则行并未反驳,轻轻地在她脸颊上咬了一口。

他自制力向来不错,却在棠柚身上这里瓦解的一干二净;想要轻点对待她,却又难以抑制内心那点见不得人的坏心思,只能一边温柔地亲亲一边粗暴地索取。

还好她不知道他那些念头,只怕现在一定会吓到再也不敢接近他。

棠柚犯了懒,不想动,树袋熊一样被他抱起来;萧则行多了份乐趣,给小姑娘刷干净牙齿,洗脸,再在她的指挥下,严格地从瓶瓶罐罐中找到准确的单品,仔细地给她做好护肤流程。

棠柚坐在他怀中,感觉自己都要被他给惯坏了。

昨晚的衬衫衣镜被她给扯的皱皱巴巴,萧则行换了新的,而棠柚格外迷恋他身上的气味,也爱极了他此时端正严谨的模样。

最爱他意乱情迷时的失态,也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得到。

午饭前,棠柚又去找了温度计来,规规矩矩地让萧则行量体温;直到确认温度正常之后,才松口气,又要啪嗒啪嗒地过去给他倒水喝。

萧则行顺手把小姑娘捞起来,抱着,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柚柚,怎么这么担心?”

棠柚沉默了好久,才说:“我害怕二叔得病。”

这个有点孩子气的回答令萧则行失笑:“人哪里有不会得病的?”

棠柚不说话,把脸埋在他脖颈中,用力地吸了一口,才说:“反正不想让你得病。”

过了两秒,又小声说:“我很自私,想要二叔永远陪着我。”

萧则行以为她在说即将当来的分别,顺着她瘦瘦的背,往下拍:“等我解决完,马上就回来陪你。”

棠柚没有抬脸,模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刚刚吃过午饭,孟云秋回来了。

花房里的玫瑰花开的很好,棠柚找园丁要来了剪刀,想要剪下几枝来送给萧则行;她仍旧牢牢记着旁人无意间提及的那个爱好——萧则行格外地喜欢玫瑰花。

孟云秋与萧则行坐在圆桌上喝茶,凝视着不远处棠柚认真寻找玫瑰的模样。

“老爷子对你的婚事盯的厉害,”孟云秋说,“他现在不来催柚柚,倒是旁敲侧击问了我好多次,你怎么想?”

萧则行的视线始终落在棠柚身上。

她担心裙摆被花枝勾坏,卷了几下,捆在腿上,有些不伦不类的童趣。

萧则行说:“我尊重柚柚的意见,等她想结的时候再结,我不着急。”

孟云秋笑着看他,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这才悠悠地开口:“柚柚年纪还小,我并不希望她这么早就怀孕生子。”

说到这里,她看向萧则行:“我知道你年纪大了,你那些朋友,就连邓珏也马上要做父亲。”

“您放心,”萧则行说,“我想要柚柚,并不是为了这个。”

孟云秋小时后养过他一阵子,知道他必定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阳光灿烂,透过透明的玻璃落下来,孟云秋眯着眼睛,看着棠柚。

她细白的一双腿上,还有几道指痕,并不怎么明显,乍一看,像是玫瑰花枝投落下来的影子。

终于挑到一支合心意的玫瑰花,棠柚躬身,一手捏着花枝,另一只手握着剪刀,剪了下来。

萧则行问:“孟姨,柚柚她小时候是不是遇到过什么事?”

孟云秋微笑着看他:“你指什么?”

“我这次发烧,柚柚格外紧张,紧张到过了头,”萧则行慢慢地说,“一般来说,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应该会有这样的举动。”

他发烧的那段时间,棠柚始终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哪怕是烧退了,棠柚也执着地要坚持给他量体温,担心会再次发烧。

孟云秋唇角一点一点沉了下来。

她上了年纪,眼角细纹横生,像是蝴蝶翅膀的裂痕。

提及往事,孟云秋脸上并未多少愁容,平静无波地告诉萧则行:“柚柚的母亲去世前一天,发了高烧。”

萧则行双手交握。

他问:“柚柚当时才刚上小学吧?”

“是,我那时候就想带着柚柚走,”孟云秋抚摸着怀中的白猫,轻轻叹气,“只是棠宵和他父亲都不允许,老棠也在我面前发了毒誓说会好好地照顾柚柚。”

“我一直以为柚柚这孩子小时后性格开朗,不会因此有什么心理问题,现在看来,是我自己想的过于理想化,”孟云秋站起来,对萧则行说,“我猜,柚柚是怕你像她母亲一样,再丢下她一个人。”

临走前,她拍了拍萧则行的肩膀:“你们俩都是我的孩子,无论哪一个我都打心眼里喜欢;则行啊,你年纪大,柚柚年纪还小,你要是疼她,就好好地疼下去——千万不要学你父亲啊。”

萧则行说:“您放心。”

等棠柚精挑细选找到五支玫瑰花过来之后,才发现孟云秋已经走了。

棠柚将玫瑰花递到萧则行手中,讶然地问:“奶奶呢?”

“去午睡了,”萧则行看着她脸颊上流出汗来,抽出纸巾,仔细地给她擦拭,问,“都是送给我的?”

瞧她一脸的闷闷不乐,萧则行笑了:“在想什么?”

棠柚忧心忡忡,诚实地回答:“在想北欧美女很多,个个都是长腿细腰——”

“我只有你,”萧则行捉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心脏处,“再不会有其他人。”

棠柚不明白为什么萧则行突然间开始说这么好听的话,脸颊红了红,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我也是。”

时间过的飞快,棠柚格外珍惜尚能在一起的时光,时时刻刻地要黏着萧则行。

可还是阻止不了离别的到来。

萧则行离开的时候,棠柚跟在他后面慢慢地走,脚边的糊糊和芙芙也守着,喉咙中发出呜呜呼呼的声音,尾巴也没那么欢了。

尤其是棠糊糊,提心吊胆了一晚上都没睡好。

棠柚舍不得他,却也知道这种事情无法避免;往常分别时候,她倒是还尝不出其他的滋味来,只是今时今日,格外的锥心刺骨。

疼呀。

疼的她心脏都缩成了很小很小的一块。

眼睛也酸,需要花好多的力气才能忍住泪花儿。

小姑娘忍着哭的模样让萧则行一颗心都要化了,又抱在怀中哄了好久,哄到她眼泪止了,才上车。

男人的白衬衫都被泪水打湿了。

车走出很远。

萧则行回望,棠柚仍旧站在原地,小小的一个团子,慢慢地变成一粒小点。

她一直站在那里,望着他离开。

-

半月过后。

还有两天就是新年。

虽然国内的不少城市已经开始颁布了鞭炮禁令,但仍旧阻挡不住人们的热情,反而会换成电子鞭炮来进行庆祝。

下午时分,邓珏格外得意地与萧则行开了视频,分享一段热情洋溢的鞭炮声,仍旧不忘调侃他:“你现在孤家寡人的在那边,是不是有点相思难耐啊?不是说小柚柚过去陪你吗?怎么还是你一个老人家在那里?”

萧则行淡声说:“柚柚学校还有事情。”

邓珏明白了,看他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几分同情:“可怜,今年又是一个人过啊。”

感慨完了,邓珏朝着萧则行挥手作别:“不和你聊了,我老婆叫我包饺子呢。”

萧则行没有理会这个□□裸过来炫耀幸福的家伙,脱去外衣放在沙发上,另一只手解开领带。

本来约定好棠柚这两日过来,陪他一起过年,但因为指导老师反复要求更改论文;到了昨天,棠柚才闷闷不乐地告诉萧则行,这次她可能来不了了。

萧则行晚饭吃的并不多。

棠柚就是典型的中餐胃,吃不惯西餐;考虑到她的口味,萧则行订了不少食材,每天都送新鲜的过来。

昨天棠柚忽然说不过来,萧则行也没有再动手处理,仍旧放在厨房中。

他起身,从酒柜中取出一瓶葡萄酒。

刚刚打开瓶塞,棠柚的视频电话邀请就过来了。

萧则行点了接受。

屏幕另一段,棠柚穿着毛绒绒的白色衣服,委委屈屈地和萧则行抱怨:“二叔,我怎么都没有想到指导老师竟然这样严格,都快过年了还不肯放过我;我初稿都改好几遍了,格式、字体、图片引用……啊啊啊啊,他还不满意。”

萧则行看着她皱起来的小脸,笑:“不如我帮你?”

“不行,”棠柚猛烈摇头,“你帮我那不就成作弊了?我好歹学了四年呢,虽然不是学霸,总不能连一篇论文都搞不定。”

说话间,她打了个哈欠,颇为愧疚地看着他:“对不起了,二叔,今年春节不能陪你了。”

“没事,”萧则行从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责备她,看她眼睛红红,嘱托,“累了就好好休息,我在这里不要紧。”

聊了许久才结束视频通话,萧则行站起来,把放在桌子上的红包拿出来看了看,又原封不动地放回去,按按太阳穴。

事实上,萧则行已经习惯了在外面度过春节,对于他而言,每年春节和平常的日子并无太大区别,只有打开朋友圈才能够感受到过年的氛围。

他取出冰块,放入玻璃杯中,倒入刚刚打开的酒。

澄澈的酒液冲击着冰块,发出悦耳的声音。

萧则行喝了一口,打开微博,登上西行甘棠的账号。

Yuko又发了新的微博,是一张漂亮的星空照片,配的文字是一颗爱心。

萧则行转发该条微博,评论——

「想见你」

这样的一条评论很快就被其他的评论刷了下去,也不过是一个Yuko的粉丝而已;疯狂示爱的评论多了去了,旁人并不会刻意注意到这么普普通通的一条。

手机屏幕陷入黑暗中。

萧则行把手机放在桌子上。

周遭安安静静,手指撑着额头,萧则行思考着接下来的工作计划。

或许可以重新安排,至少抽出两天的时间回去陪她。

门铃声响起。

这个时间点过来找他的,多半是助理。

萧则行站起来,也没有打开屏幕,径直拉开门——

香草牛奶味的甜香涌入。

一个白色的团子扑到他的怀中。

“二叔!”

脆生生的一声,萧则行肌肉绷紧,低头,看到了棠柚圆溜溜的眼睛,正在瞧着他笑:“新年惊喜!”

她的头发一角被雪水打湿,眼角的那枚泪痣皮肤都泛着微红。

恍然如梦中。

棠柚看萧则行仍旧在失神,坏心眼地把两只冰凉的小手都伸了出来,贴在他的衬衫上,仰脸撒娇:“我好冷啊二叔,现在能不能抱抱我呀?”

冰凉的触感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萧则行僵硬地抬手,试探着捏她脸颊上的肉。

粉嘟嘟,暖呼呼。

棠柚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中,拿头顶着往房间里走:“二叔,我来陪你啦。”

萧则行顺从着她的撒娇,往后退了两步,轻声叫她名字:“柚柚?”

“二叔,”棠柚四下看了看,手搭在他胳膊上,问,“有没有拖鞋呀?”

萧则行松开手,让开位置,弯腰去给她拿有着小兔子头的鞋子。

早就给她准备好了干净的拖鞋和睡衣。

和她先前住在家中的一模一样。

棠柚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一甩一甩地脱掉脚上小鞋子,她里面穿的小袜子也是毛绒绒的,画着两只肥美的小白兔。

她摇晃着两只小脚丫,仰脸看着他,只是笑。

笑到萧则行受不了,抱着狠狠欺负了一顿,才松开她,呼吸不稳:“乖孩子。”

棠柚缩在他怀中,可怜巴巴地伸手讨要红包:“我为了过来陪你,放弃了好多压岁钱啊。二叔,你好歹也是个长辈,能不能给我压岁钱呀?”

萧则行笑:“等着,早就准备好了。”

他转身进了卧室,棠柚的注意力被桌上不停响着提示音的手机吸引住了。

一直在往外面跳提示框。

棠柚忍不住了,拿起手机。

提示全是XXX赞了你。

棠柚满腹疑惑。

怎么,二叔难道也用微博吗?

她还以为二叔那个性格的人不会用这些东西呢。

锁屏密码很简单,四位数,棠柚下意识地输入自己生日。

解开了。

棠柚点进去。

也不知道二叔会取什么样的昵称,他那样的人看上去一本正经,仿佛直接要和网络脱节掉哎。

手指停留在屏幕上。

棠柚看到了熟悉的昵称、熟悉的头像——

西行甘棠。

她怔住。

点开他的主页。

基本上一直都在转发她的微博,仍旧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往下看,第一条,是刚刚的消息。

他写——

「想见你」

再往下一条微博。

「好想你」

「想你了」

「想要见面」

……

棠柚完全想象不到萧则行是以怎样的心情,才会在评论区中敲下这样的字眼。

最近的那一条,就是刚才。

明明还在视频通话中微笑着安慰她没关系,自己却在这里发想见你。

她近期发的微博并不多,一个月了,也才十条左右;萧则行都转发了,评论内容字数很少,却令棠柚心脏疼的要皱缩起来。

萧则行极少会向她展露出这样的一面。

他总会把这样的情绪隐藏起来,微笑着哄着她;哪怕昨天她想要给他惊喜而撒谎说自己不能来过年,萧则行也只是怔了两秒钟,随后笑着安慰她没关系。

明明他也很想见面,为了照顾她敏感脆弱的情绪,才会把这些心思隐藏起来,永远都充当着保护者的身份,耐心地包容着她所有的缺点和任性。

棠柚捂着眼睛,努力不让自己失态。

耳畔听见脚步声渐渐走近,她飞快地把手机放回原处。

假装无事发生。

萧则行面色如常,笑着将一个红包递给棠柚:“压岁钱。”

棠柚接过来,也不看,伸手拉着萧则行,一定要他坐下来。

“怎么了?”

“作为压岁钱的回礼,”棠柚认真地看着他,“我要给你一个惊喜,你先把眼睛闭上。”

萧则行顺从她的意愿,闭上双眼。

当视线受到阻碍的时候,触感和听觉便格外地灵敏起来。

他听到悉悉索索布料之间相互摩擦的声音,紧接着嘭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打开。

细嫩嫩的小手拉着他的左手,一个冰凉的圆圈慢慢地套入他的手指中。

萧则行睁开眼睛,低头。

他看到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套着一个银白色戒指。

戒指很简单,流畅的线条,干净利索。

男人惯用左手,左手无名指上第二个指节处有细小的一道白色疤痕,棠柚将戒指往里面又推了推,嘴唇贴在他无名指上,那块小小的疤痕上。

温柔干净的一个吻。

她仰脸,看着萧则行,问:“二叔,你想不想娶我呀?”

棠柚的眼角泛着微红,暖黄的灯光下,洁白的皮肤泛着玉一样温润的光泽。

棠柚说:“我可能不是特别的聪明,也有好多的小毛病;但我在努力地朝着你的方向前进,我会尽我所能好好地照顾你。”

“所以,二叔,你娶我好不好?”

惯常柔弱胆怯的姑娘,对婚姻充满了那么多的不信任与畏惧;她需要花费多长时间的心理建设,才会对他提出这样的要求。

萧则行失神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