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冷笑:“就凭这是老太太发话的,就凭你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你什么腌臜玩意儿,还和阿瑾比?你们一个天上的云,一个是地底的泥,你比的起么?”

张妈的话就像一柄柄刺刀,狠狠扎在苏雪心上,渗出焦黑的毒汁来。

她就是故意这样说的,她是姚家请来的,早已经将苏瑾当做自己女儿看待,更是对姚雅馨百般呵护,怎么会待见这个伤害姚雅馨的小三和过来抢苏瑾地位,陷害苏瑾,还对苏家报有恶意的私生女?她就是用赤~裸裸的话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苏雪眼里的恨意已经毫不掩饰,她也根本不用在一个她认为的下人面前掩饰。

“我比不起?”她笑的像春雪融化一样美丽,“苏瑾有什么了不起?她不是爸爸的种吗?同是一个精子生出来的,谁比谁高贵?”

张妈板砖似的脸上浮出一抹笑意,一闪而逝,她道:“你以为同是苏家的种就能和阿瑾相比?不说别的,你就看看你们的名字,阿瑾是瑾,是美玉,有美德之意;你再看看你的名字吧,雪,天生无根,身世飘零,零落成泥。”张妈当年也是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你去翻翻文典,有多少人家会以雪为自己孩子取名?这在古代,都是那些青楼伎子才会有的名,小雪小姐好歹也是加仑高中出来的,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苏雪脸色惨白,死死地瞪着张妈。

她把伎子误解成了妓~~女,她母亲的做派,对父亲的奉承,对外面那些男人的奉承,她一路睡上位的做法,可不是妓~~女吗?难道这就是她天生的命吗?难道在她出生的时候就注定,还是说爸爸也是这样觉得,才会给苏瑾取了那样动听美丽的名字,给自己却取了这么个低贱的名字吗?

原本她心底的一切黑暗的来源都出自于自身对身世的自卑,由于自卑才会产生一些不属于她的妄想,张妈的这些话直戳她心底最深处的软肋,将她那层温柔的外皮完全拨开,露出里面卑微到尘埃里的本体。

她瘫坐在地上,脑中不停地回响着张妈的话,良久之后她才抬起脸,眼神是刻骨的仇恨,声音是那样的平静:“你说谎,你说谎!我是苏家的血脉,我是爸爸的女儿,我真真正正的苏家大小姐!”

“苏家大小姐?”张妈又是一阵冷笑,毫不留情道:“先不说你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即使是古时庶子庶女合法的年代,你也是连个妾生子都算不上,只是个奸生子,奸生子连下人都不如,你还妄想说自己是真真正正的大小姐?你说出去看看有谁会承认你是大小姐?有些痴心妄想心里放着就好,说出来,没的会让人笑话你。”

张妈好歹四十多岁了,又是经过专业培训的星级管家,对付苏雪这样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还是轻而易举的,她轻易就能看出这个小姑娘心底埋藏的野心,也轻易就能找到她的软肋将她的自尊踩到尘埃里,打击的灰都不剩,彻底从她信念上毁灭她。

苏雪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她撒谎,一切都是他们恶毒的手段,可是心底还是有个声音告诉她,这都是真的,她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

她突然捂住耳朵神情有些疯狂地低吼:“我不听,我不听,不要说了!我不听!不听不听不听!”

可那些话像是一个魔咒,从四面八方地传入她的耳中,告诉她:“你就是个私生女,你是苏雪,你是泥,你是妓~~~女!”

“不,我不是苏雪,我不是泥,我不是妓~~~女!苏瑾才是妓~~~女,苏瑾那贱人才是,她和学校老师通奸,她和别人睡觉,她出卖自己肉体,都是她,都是她!”她抱着自己的头,神智开始有些不清醒,“我才是苏瑾,我不是苏雪,苏雪是贱人,我才是苏瑾!”

她头痛的快要爆炸开,无数笑声尖叫声像一根根银锥往她脑子里扎,“你是苏雪,你才是苏雪!”

她这疯狂的神态倒是惊了一下张妈。

张妈看着她这崩溃的样子,冷静地掏出手机给医院打了电话,只有又和苏瑾说了一声,苏瑾听完只说了一句:“将她送往精神科,检查一下她精神方面问题。”

这样轻易就被解决了,就不是她苏雪了。

苏遇那让人想要犯罪的脸突然伸到了苏瑾手机前,“谁的电话?小丫头在想什么坏点子?”

苏瑾合上电话笑道:“你知道吸血水蛭吗?”

“怎么想到这么恶心的动物?”苏遇显然对这东西不大感冒,在苏瑾面前他并不装,说话也比较轻松随意。

苏瑾笑,“因为我身边现在就有一只这么恶心的动物!”

苏遇摸了摸刮的很光洁的下巴,“吸血水蛭,这可是一种很神奇的动物。”

“神奇?嗯,确实很神奇。”

苏遇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这种动物,当你将它用的恰当,它是可以用药保胎,但一旦被它黏上,哪怕你将它碎尸万段,它还是可以活,并且化身为无数只过来继续吸你的血,要消灭它的办法只有一种。”

他笑眯眯的看着苏瑾。

苏瑾笑着接上,“化为飞灰。”

“这就够了吗?”苏遇笑的不怀好意,吓唬她道:“死灰还可以复燃呢。”

苏瑾心头一凛,苏雪这样的人,只要不彻底弄死,随时都可能死灰复燃,只有在一切悲剧还没有发生之前,将她生存的温床也彻底给拆了,让她彻底失去复燃的可能。

赵可娟最近活的很滋润,不仅是身体上的滋润,还有心灵上的滋润。

在她眼里,杰森就是一只人傻钱多的金龟婿。

对于此,她将他归结于生活在国外的缘故,他在国外待了很多年,性格上热情而开放,对人都抱有很大程度上的热情和信任,对她更是十足真诚,哪像她过去遇到的那些男人,一个个精的像只鬼。

不过她也认为和自身魅力有很大关系,他在国外怎么能找到像自己这样出的了厅堂,入得了厨房,还上得了床的贤妻良母?

她穿着围裙,精心地为杰森准备年夜饭,杰森正在准备第一笔投资的合同,他现在是她的总经理,他的一笔合同,还需要她来签字呢。

想到那种大名一挥的感觉,她就感觉自己快要高~潮了。

苏雪一个坐在冰冷的病房里,外面飘着雪,她怔怔地看着窗外的雪花,感觉自己像被禁锢在了冰冷的牢房里,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孤独,冰冷,仇恨,疼痛,狂躁。

除此之外,她感受不到一丝别的温暖。

她抱着自己的双膝,赤着脚坐在医院冰冷的阳台上,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病服,看上去瘦弱可怜的像是一只折翼的残蝶。

祭祖时间并不长,很快一家人就回来,叔爷爷回到自己家,因为晚上还要在苏家主宅吃年夜饭,苏遇也不想回到那个冰冷的家,就没有跟着回去,而是跟着一起来到苏家主宅。

苏泽平从来就是个心眼里只有自己的男人,对于苏雪的消失,他居然半点没有发觉,午饭吃的随便,只是一些乌鸡面,面是老家带回来的手工面,用大米做的,是老家的风俗传统。

吃完午饭,就开始写对联。

老爷子年轻时候对联都是请镇上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写的,那时候只要是读书人都写的一手好毛笔字,哪里像现在,年轻人都习惯了钢笔写字,毛笔字都不会写了。

苏泽平别的不行,毛笔字还是能写写的,苏遇和苏瑾也写的一手好字,于是这个大年前夕,一家人围在桌子旁写着春联,倒也喜气洋洋。

苏泽平、苏遇、苏瑾三人各写了一副对联,分别贴在正门、侧门、车库的大门上,贴在正大门的字虽然难看了些,却还是贴了苏泽平的。

其它地方都是买来的对联、福字和窗花,很多人过年都不会在家里吃,家里下人放假,都会去饭店里订上一桌,可老爷子从来都不愿意在酒店里将就,老爷子思想较为传统,很注重这些,觉得过年不贴这些都没有年味儿。

于婶和张妈她们很早就开始准备做年夜饭,她们要尽量早点做好,赶回家过年,都是同城的,坐车回去也只有几十分钟的时间。

下午三点多,叔爷爷一家终于到来。

大家见面就说新年好,身体健康恭喜发财之类的吉祥话,但叔奶奶没有,叔奶奶过来的第一件事是好奇地在苏家打量,然后优雅地笑着,声音轻柔地问苏泽平:“泽平,听说我还有个孙侄女,怎么没见着她人呢?”

她话一出,原本热闹的苏家顿时安静了那么一秒。

叔奶奶的亲生女儿苏林连忙笑着抱着叔奶奶的脖子撒娇:“妈,您快过来帮我们包饺子,我们准备了很多金元宝呢!”

苏林性格热情爽朗,比苏瑾只大了四岁,辈分上却是苏瑾的堂姑姑,叔奶奶虽然辈分上是奶奶,实际上和只比苏泽平大那么几岁,四十几岁的人,因保养得宜,看上去就像三十几岁,精致的像五六十年代的电影里面,塑料扎成的花。

苏泽平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私生女居然不在。

苏雪虽然是私生女,但男人想法和女人不一样,在他看来,苏雪和苏瑾一样,都是自己的种,没有贵贱高低。

他以为苏母趁着他不在家欺负苏雪了,脸立刻就拉的跟倭瓜一样长,“小雪呢?你们是不是趁我不在欺负她了?她人呢?”

苏母根本不屑回答他,要她回答,她会直接说:是,我就欺负她了怎么了?

张妈知道苏母脾气,连忙上前道:“小雪小姐身体有些不舒服,已经送医院去了。”

叔奶奶娇笑一声,“苏家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下人当家了?可怜见的,大过年的人家都在吃年夜饭呢,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被送到冷冰冰的医院,这大冷的天,怕是连一口热饭都吃不上吧?”她笑呵呵地看着姚雅馨,“我说雅馨啊,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就当多养了一个女儿,正好给阿瑾做个伴,何必那么心狠呢?”

姚雅馨恨看不上这个小家子气的叔奶奶,闻言也不给她面子,直接就笑了:“二婶的手未免也太长了点,自己家的事情还没整清楚,就管到我们家来了!”

苏泽平像是被点着了的炮仗,猛地一巴掌拍在大理石的桌面上,怒斥张妈:“我走之前她身体还好好的,怎么就进医院了?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我告诉你,这个家还是姓苏的,她是苏家的二小姐,还轮不到你一个下人来插嘴!”

这话是指桑骂槐,对着张妈骂姚雅馨呢!

马上就要换届了,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段时间姚家一直夹着尾巴做人,非常安份,这似乎给了苏泽平一种错觉,姚家马上就要倒了,他就要扬眉吐气重振夫纲了,这阵子脾气越发见的大了,尤其是在姚雅馨面前。

老爷子和叔爷爷在书房谈事情,苏老太太在自己房间没下来,下面的都是苏家年轻一辈,辈分就属叔奶奶最高。

苏家一时安安静静,所有人都目光冷冷地看着苏泽平。

苏林极其尴尬,赶忙上前打圆场:“大冷天的,确实容易感冒,我前几天感冒都没好呢,尤其春天到了,流感并发。”她用胳膊捣着叔奶奶,“妈,快来包饺子!”一边不停地给叔奶奶使眼色。

叔奶奶坐在那里笑着看好戏,见苏林焦急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一眼:“你做什么?没有下人吗?要你动手,你看看你,手上弄的都是面粉,哪里还像个姑娘!”

苏林赶紧咧着笑脸对大家赔笑,打圆场道:“我可不就是个女汉子嘛!”

苏泽平依然黑着脸瞪着苏瑾,眼睛像是要凸出来似的:“你去把你妹妹接回来!”

苏瑾就是再不承认苏雪身份,也架不住这些人一口一个妹妹,就算不认,这样喊着多了,也就成真的了。

她感觉心口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似的,上不去下不来。

苏家一时又安静无比,连苏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看着大哥怒发冲冠为私生女的情形,再想想自己家里,大哥也是一年到头都难得回来一次,果然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她心里有些责怪自己的母亲,大过年的没事为什么尽人的刺头说,惹的一家人都不开心,何必呢?可她是她母亲,她就只能和稀泥。

“大侄女儿,走,我们上楼看大妈去,她这次从英国回来肯定给我带礼物了!”

苏瑾目光淡淡地扫过叔奶奶和苏泽平,对苏林展颜她笑了一下,“好啊,我有件白狐的大衣,你试试你能不能穿。”

苏泽平见她无视自己更是火冒三丈:“我叫你去接你妹妹回来你听到没有?”

苏瑾转过脸看他,声音平静,“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注:关于文中对于苏雪名字的解释。

在张妈的心理活动中可以看出,这里是张妈故意这样说来刺激苏雪,并非真的表示雪是妓女取的名字。

另外,张妈说的是伎,伎为艺的意思,在古时候,伎者相当于现在的舞者歌者,在古时地位并不高,并非妓,因是同音字,文中苏雪听错之后因心理自卑和自身经历、成长环境而自我解读成妓女的意思,并非真表示妓,特此说明。

第 58 章

第五十八章

还有几个小时就是除夕夜,苏泽平终究不敢闹的太狠,气哼哼地问了医院地址之后,拿着外套赶去医院。

苏雪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抱着双腿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飘洒的雪花,双目呆滞幽怨。

苏泽平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一颗慈父心顿时软化成了水。

苏雪原本一个人身在冰冷之中,忽然被拥进温暖的怀抱,像是整个人都被脱离了地狱,她再也忍不住,趴在苏泽平怀中嘤嘤哭泣,差点把苏泽平的一颗心都要哭碎了。

他将身上的大衣脱下,罩在苏雪身上,一把打横着抱起她,眼睛都红了:“我现在就接你回家,堂堂正正接你回家,从此以后你就是真真正正的苏家二小姐,我看谁敢阻拦!”

他这话说的真真切切,苏雪不怀疑父亲此话里的真伪,只是这些天她在苏家已经看的很清楚,苏家是苏老爷子做主,父亲的话根本不管用,况且苏瑾也不知道给老太太吃了什么迷魂药,让老太太对她态度突然来了一百二十度大转变。

她摇摇头,神情有些灰心,“爸爸,我不想回去了,您就让我走吧,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

“你说什么傻话?大过年的让你一个人走,走去哪?苏家就是你的家!”

“爸爸,我知道,大家都不欢迎我,我只是个私生女。”她的声音很低很失落,带着浓浓的伤痛,“她们说,姐姐是苏瑾,是美玉,而我是苏雪,雪注定是飘零无根的浮萍,是地底的污泥。”

她说着,眼泪滚滚而出。

苏泽平气的已经快喘粗气了。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那些贱人在欺负他女儿,大过年的还将她送到医院来,他心里对苏瑾母女还有张妈她们又恨了一层。

“爸,我想出国,我想去韩国留学可以吗?我不想待在这里了,爸爸,我真的没有想和姐姐抢任何东西的意思。”她一句话说完,滚烫的热泪渗进苏泽平的衣衫,他感觉自己实在太对不起自己的这个女儿,从小到大,受了那么多的苦。

“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最好的教育环境,不会再让人欺负你。”苏泽平承诺着,“等你学成归国那一天,直接进入苏氏企业。”

苏雪趴在他怀里,不住地哽咽点头。

除夕夜,她终究还是被苏泽平带回了苏家,里面穿着病服,外面披着苏泽平的大衣,一脸苍白。

看到她这幅模样的人,无不在心里叫着晦气。

因为是过年,苏家一家人也不想和她计较,扰了一家人的兴致,就当她不存在一般,大家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她也不寂寞,有叔奶奶和苏泽平不时地将话题带到她身上。

晚上包压岁钱,在场的小辈人人有份,尤其是苏瑾,家里就她辈分最小,年龄又最小,压岁钱拿到手软,但往年苏泽平给她的那一份,今年没有给她,而是给了苏雪,叔奶奶也给了苏雪一份压岁钱,得到她感激的笑容。

大年初二,全城拜年总动员,苏家男人要留在H市交际拜年走亲访友,姚雅馨和苏雪要去京城给姚家外公外婆拜年。

这是每年的惯例,机票早就定好的。

苏泽平趁着姚雅馨母女不在,又觉得亏欠小女儿,开始带着她四处见人,这一举动不知道暗中得罪了多少人,差点没把老爷子气死,还是苏启华劝了老爷子,就连苏启华也对苏泽平无语了,以后苏氏要交给苏泽平,不出几年怕就要被人活吞了。

苏家基因不差,怎么就出了个苏泽平这样智商不行,情商也不行的糊涂种。

想到大嫂那个性子和从小对苏泽平的宠溺态度,摇了摇头:“真是遗传了大嫂他们家的。”

她才走到机场,就有人给她打来电话说了此事。对此她早有预料,并不奇怪,懒得再将心思放在他们身上,和母亲登机。

她们做的是头等舱。

H市就这么大,坐头等舱遇到熟人也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在大年初二这天,居然会一次性遇到这么多熟人。

“泰紫,学长,你们也去京城?”苏瑾率先打招呼。

这两人比她大了好几届,却都是跳级的,实际年龄和她差不多。

程泰紫和王翰则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巧,在飞机上刚好就遇到苏瑾,他们对苏瑾感官原本就不错,王翰则单纯热情,当下就笑开了脸说:“我和我大伯一起!”

苏瑾转头看了一眼他说的大伯,这一看倒是大吃一惊,她是真没有想到,王翰则的大伯居然会是王市长。

她瞬间就明白过来。

现在朝堂不稳,明争暗斗激烈,而他之前狠得罪过的A太子在此次议会选举中呼声很高,也深得朝堂之中的老臣喜爱,加之有现任领导人狐狸大鳄的支持,上位的可能性很大,所以他这次去京城,应该是找长江大鳄,将他尽快调入中央的事情。

这段时间苏瑾已经想明白,姚家在此次政界斗争中被边沿化,而不是彻底倾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姚家实际上也是长江大鳄的人。

姚雅馨的举动和王市长对姚雅馨的态度证实了她的猜测,一个在H市有一言堂之称的铁血市长会对姚雅馨还算客气,相谈甚欢,这已经足够说明一些问题。

可关键是,他进京见长江大鳄,不带自己的儿子,却带上自己的侄子,这不是很奇怪吗?

再看和程泰紫坐在一起感情很好的王翰则,她心下了悟,混官场的人,果然人人都是老狐狸。

她对王市长笑着拜了年之后,就没有打扰他和母亲说话,去和程泰紫王翰则一起聊天,王翰则性格跳脱不羁,程泰紫年纪虽轻却博学多才,为人极具正能量,三人一路上倒是相谈甚欢,约好到京城再一起聚聚。

这句话是客气还是真心,就看自己怎么想了。

飞机降落,几个人是一同下飞机的,程家和姚家都有人来接机,王市长那边也有专门的人来接,三方人马看到一行人下车都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掩饰了过去,大家都笑的像老朋友一样。

程家来接机的是个十□岁的阳光少年,姚家的则是苏瑾的表哥姚少卿。

年轻人在一起都比较能聊的来,尤其是双方有心相交的情况下,程姚两家分属两个派系,不好来往太深,只是说了几句话就分开,王市长却放任自己的侄子和程泰紫一起,他侄子在不知程泰紫身份的情况下,已经相交十年,即使年轻一辈在一起玩也说明不了什么,但姚家不一样,如果是姚少卿主动,就太落于痕迹。

回到姚家,姚雅馨知道姚家现在艰难,对于婆家的事只字未提,只说苏瑾成立新公司的事和慈善事业的事。

姚家老爷子对于慈善事业十分关注,在得知苏瑾与程家小辈有交集时,也没有阻止,反而鼓励她们多交流,有时候大人不方便做的事,小辈们更好的做到,小辈们的一些交往有时候也表达了大人的意思,如果程姚两家真无意相交,又怎么会让小辈们接触。

之后几天,苏雪在苏泽平的带领下进入H事商业圈,苏瑾在姚少卿的带领下进入京城官二代的圈子。

由于这次从H市来的还有程泰紫和王翰则,三个人自然更相熟一些,程家家世显赫,也因为和这两人相识,加上外祖家在京城也有一定根基,苏瑾融入这个圈子并不难,况且每年她都会来京城,圈子里的人她大多都认识。

京城待了三天,年初六,她接到一个电话,苏雪从苏家拿走了全部行李,回到韩国。

“将她的精神病例检测病例相关的一切东西全部搜集起来,其它都不用管她。”她挂了电话之后就将苏雪的事情放下。

“就这么放她离开?”

“不然杀了她?”苏瑾轻笑,“她走了也好,省的碍眼,结束起来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