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邱哼声,“开什么玩笑?”

“真的,这姑娘虽然参演电影,但也就只有个舞蹈戏份,不算真正的主角儿。她也没签什么经纪公司,圈内也不太知道她这号人。哦,也就戴云心,打听过了,确实是她正儿八经的师傅。”

庄邱不屑,“什么狗屁师傅,戴云心自己的文化公司多的是这种小姑娘,都是幌子,吃饭都带着,不就明码标价的事吗?”

秘书迟疑了下,“这位还真不是,她也没签戴云心的公司,自由人一个。我稍稍查了下,她父亲是大学教授,自己也是正儿八经的北京舞蹈学院毕业,当年考进来的专业分和文化分都是那届第一,档案完整着呢。”

身世一清二白这个点,突然就戳中了庄邱。

他饶感兴趣地放下球杆,“哦?质量这么高?”

莺莺燕燕见多了,圈里圈外玩过的女人也不少,别看包装得漂漂亮亮的四五线女明星,其实都是装出来的。闻见的是女人香,开口说两句话,内涵底子便一目了然。

有次跟一个走清纯校花路子的选秀女星上床,卸了妆差点没把他给震惊晕,但身体需要,也就凑合了。那女的爱乱叫,矫揉造作的沉浸表情看得他反胃,于是直接拿胶布把人的嘴给贴了两圈,发泄完了才给撕开。

“庄总,你要是嫌麻烦,我帮您去找菲菲来?”菲菲是庄邱上周的看上的一电台主持,声音跟黄鹂鸟似的又柔又嗲,据秘书观察,庄邱对她很满意。

哪知庄邱摆手拒绝,“这有什么麻烦的,你去给我订束花,送去舞团。”

一大捧玫瑰,红似艳阳,花瓣儿上还有欲坠的露滴。赵西音大早过来,送花专员等候许久。团员们笑着打趣儿,“西音,男朋友呀?”

赵西音看了看卡片,没落名,她也不知谁送的,就暂且认为是周启深吧。只不过这玫瑰包装忒俗了点,不太像周启深的品味。正猜着,她电话就响了。

庄邱的声音她一下还没听出来,莫名其妙的,“您哪位?”

庄邱也不恼,说上次饭局见过的,问她有没有时间内一起吃个饭。

赵西音想起来了,也听明白了,“对不起,这段时间都要排练,不耽误您时间了。”一句话干干脆脆把人回绝。

庄邱碰了个硬钉子,心说这女人真刚,说话直来直去的,就不想着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他心思下作,越冷的越能燃起热情。他还真不信了。

庄邱打电话给秘书,慵懒惬意地问:“戴云心最近在给她自己的电影拉投资,你留意着点,跟她接触接触。”

——

赵西音这段时间上午练舞,下午参加各种专业课的学习,晚上还要配合剧组那边时不时地留下开个会。苏颖进团的时间定在下周,赵西音心里卯着一股劲儿,不服输的劲儿。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苏颖激发了她的好胜心。

她上课格外认真,闲暇时间就用来啃读剧本。周启深顾着赵文春,也不想虎口拔牙,非做出些让家长厌烦的事。她和赵西音复合后的关系,看着平淡,其实这是一种彼此默契的共识,坚实的很。

再有一个月就是农历春节,周启深这段时间最为忙碌。忙收官,忙年报,忙各种审计,还有一些政府机构与媒体发来的活动邀请函,也由徐秘书斟酌筛选,出席一两个重要的。

忙归忙,周启深也没忘记瞎撩赵西音。他还真在新浪微博上看了很多小说推送,什么男主抽女主800cc的血给白月光治病,什么结婚三年丈夫碰都不碰妻子一下。周启深特意截了张图发给赵西音——

“他一定是功能缺陷。”

赵西音回了一个问号,“你成天不好好上班赚钱,就研究这些?”

周启深也不嘴炮,很有执行力地直接给她转账,两万金额转十次,转到日额度用尽。到了晚上,掐着点给赵西音讲故事,“今天讲这个?《霸道恶王爷的俏厨娘》?”

内容不正经,但男人的声音是真的好听,低沉浑厚,像琴弦,挥指一弹后味无穷。

“顾霸天把程小娇压在墙上亲,解开自己的衣服,然后邪魅一笑,满意你看到的吗?他们的衣裳褪尽……”周启深故意压低声音,停顿片刻。

赵西音手指揪了揪床单,呼吸渐热,“嗯?”

周启深说:“好了,今天的故事讲完了。”

赵西音怔然,反应过来,似嗔似怪,“你混蛋。”

周启深低低笑出了声,而后道:“别心急,下次见面,我们慢慢讲,好好讲,你要有不懂的地方,周老师也不是不可以以身示范,亲力亲为。”

赵西音当时就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第70章 我要月亮奔我而来(4)

周三这天, 周启深飞杭州参加一个实体经济论坛峰会, 着重听取中国互联网发展的相关内容,之后接洽了一家国内顶流电商副总, 连轴转了两个饭局, 酒没少喝,到室外一过风,头又疼得厉害。

酒店灯光调到最暗,工作没做完,他只半躺在床上阖眼休息。随行的三位公司经理逐一汇报工作, 周启深强打精神听, 也没一丝松懈。

徐秘书接了个电话,在他耳边悄声说:“西安那边的。”

周启深侧头,极冷淡, “又要钱?”

徐秘书点了点头,“您父亲说要办年货。”

话传到他这里, 都是言简意赅,周启深自然知道,周伯宁在下头闹的时候有多撒泼无赖。公事缠身, 周启深匀不出心思给他, 心烦意燥地掐了把眉心,“要多少都给他。”

几个经理走后,周启深又问:“小西那边还好?”

“都好, 安排的是专业课, 精益求精。小西也挺忙, 几个老师都很满意她。”

周启深眉间不自觉地松了些,“戴老师呢?”

“跟您一样,年关出席各种活动,应酬倒是很多。”

“你跟团里打个招呼,把小西的课时间调一调。”周启深话只说一半,徐秘书便领会要意,“明白。”

他太了解小西,重感情,认人。只要戴云心开口,再不喜欢的事她都会答应去做。周启深怕她难以拒绝,有些路就暗暗帮她铺好。团里请不动假,还怎么赴饭局,多正当的理由。

“几个部门的走访都安排妥了?”周启深记挂工作,再三确认。

徐秘书笑了下,“您放心。”

周启深“嗯”了声,从抽屉里拿了盒止疼药,抠了两颗干嚼下咽。

次日回北京,他头疼愈发厉害,司机刚接到人,徐秘书说:“去医院。”

周启深却打断,“先去一趟小西家。”

从杭州带了几罐上好的西湖龙井,他始终记着赵文春爱喝茶。到了地方,头疼刺激着神经一跳跳的,车停了,周启深坐在车里缓了五分钟才下车。

徐秘书担心他,“周总?”

周启深摆了摆手,拎着茶叶,背影坚定。

上楼敲门,几声都没动静。周启深隔着门板叫赵叔,还是没回音。不应该啊,昨晚和赵西音聊天,还提到赵文春重感冒在家休假。

又敲几遍,放弃。周启深迈步刚准备走,就听门里头“砰咚”一声重响!

周启深反应快,退了三五步,聚着力气狠狠踹门。老房子,大门有些年头,周启深脚劲儿大,那锁活生生地被他给踹落了。

门板弹在墙壁咣咣响,赵文春倒在卧室与客厅之间,捂着腹部脸色苍白,痛得五官拧成一团,喉咙眼只挤的出低哼。

周启深大骇,“赵叔?”

赵文春疼得已经没了意识。

周启深背着人就往楼下去,四楼高,没电梯,赵文春不轻,一米七往上沉甸甸的。出了楼道,徐秘书赶紧下车帮忙,周启深呵斥:“上车,去医院!”

幸好不太远,司机走的近道,到了急诊,徐秘书和司机都下了车,“周总,我来吧。”

赵文春摇摇头,疼痛缓解了些许,不想麻烦陌生人,亦或是觉得不好意思。周启深说:“徐锦你去找齐主任,打点一下。”然后把赵文春扛在了肩上。

动作粗鲁,赵文春一个倒悬挂,脑袋朝着了地面。他哎呦哎呦叫唤,“你,你把我给放下来。”

周启深大步流星,“您说话都不利索了,歇着。”

一颠颠儿的,赵文春眼冒金星,一路这么多人看着,笑着,赵老师要面子,身上难受,心头更难受。

周启深喘着呼吸,“您别乱动。”

小老头儿不听话。

周老板也不是没脾气的,“啪”的一声往他屁股上一拍,“让您别乱动!”

赵文春气晕了,“你,你你你,你打我!!”

周启深说得有板有眼,“您不乖,不打您打谁?”

“你个混小子!”

“我知道您一准儿会向小西告状,您告呗,我不怕,大不了我卖卖惨,她肯定这边心疼完您,立马又来心疼我。”

赵文春气炸啦,“无耻之徒!!”

到了急诊,一个天旋地转,赵文春就安安稳稳落在了病床上。周启深半蹲在地上,扶稳了他的肩膀,眼眸似笑非笑,哄孩子似的语气,“好了,您乖。”

赵文春疼得冷汗一茬一茬往外冒,看见周启深满脑袋的汗,忽然就于心不忍了。

医生一检查,胆结石犯了,马上安排吊水消炎,片子一照,说碎石位置下来了,可以做个微创碎石手术。小手术,赵文春没让告诉赵西音,拉去手术室半小时就出来了。单人病房里,却只剩一名陌生的男看护。

赵文春不疼了,脸色也好多了,往门口瞄了瞄,“周启深呢?”

男看护说:“也去挂水了,好像是头疼严重。赵老师,您有事吩咐我就行。”

赵文春没吭声,默着脸,心事重重。

周启深在杭州的时候偏头痛就起了病势,再这么一折腾,冷汗浸湿衣裳了好几遍,把赵文春送进手术室,他人就倒下了。

神经科主任都从住院部赶了过来,两进两出病房,周启深没让任何人进来。徐秘书守在门口,不放心,私下去问了主任,得到的答案是老毛病,神经紧张,偏头痛。

没大事,注意休息就好。

徐秘书刚出医生办公室,迎面就看见了赵文春。赵文春脸色好多了,轻咳两声,说:“我去看看他。”

打了安神的药,周启深侧躺在床上睡着了。西装搭在床头,头发乱糟糟的,也就这标致五官还能看看了。赵文春勾了条椅子,慢慢坐了下去。

周启深睡眠不深,易醒。

睁眼看见赵文春,心里咯噔一跳,扯了个疲倦的笑容,“赵老师这是又要给我上课?训吧,我听着。”

赵文春皱了皱眉,几秒之后,一声叹气,什么话多没说,背着手就离开了。

晚上,赵西音就火急火燎地敲响了他家大门。

周启深开门开得慢,脑袋还晕着,赵西音一见他这缠绵病榻的模样,心就揪了起来。

百般担心都化成了万丈柔情,心疼问:“你怎么样啊……”

周启深懒懒靠着门,站没站相,可怜兮兮道:“快要不行了。”

赵西音心有戚戚焉地点点头,“和平哥也是这么说的。”

周启深一下翻了脸,“下回我一定缝了他的嘴。”

赵西音笑了下,“骂起人来挺有精神的啊,周启深,你以后少在我面前卖惨。”

原来是讹他呢。

周启深干脆无赖到底,伸手勾住她的肩,另只手也环过来抱紧,像只树袋熊似的靠在了赵西音身上。赵西音被他勒得直往后退,哭笑不得,“别闹,你重。”

周启深蹭她的脸,“还没明白什么路数啊,哥我现在名正言顺地卖惨。”

赵西音笑,“你还挺光荣啊。”

她往屋里走,周启深不放手,就赖在她身上一块儿跟连|体婴似的。

“我在杭州就生病了,发烧,四十二度,头疼,晕倒在洗手间,饭没吃饱,酒喝的还多,今儿早上起床赶飞机,低血糖,差点没晕在洗手间。”周启深低声委屈,“在医院吊水,护士扎了我好多针,手上全是孔。”

赵西音低头一看,他的手扣紧在自己胸前,手背干干净净,说谎不打草稿。

她耐着性子问:“那你想怎样啊?”

“你能对我怎么样?”

“我大概能踹你两脚吧。”赵西音认真说。

周启深笑出了声,手劲松了些,往沙发上一坐,圈住赵西音的腰把人往跟前带,“我病着呢,你就不能哄哄我?”

赵西音想了想,“我给你讲鬼故事?”

周启深的脸立刻黑八度。

赵西音笑着摸了摸他的脸,诚恳道:“周启深,今天谢谢你。”

周启深“嗯”了声,“不想让你担心。”

“我知道。”赵西音低了低头,乖顺极了。

周启深握住她的手,一根一根轻抚手指,“以后真要成大明星了,是不是我见你都得排队预约了?”

赵西音想了想,“给你个黄牛号吧,一次有效。”

周启深气的,手往下带,把人压坐在了自己大腿上。赵西音勾住他的脖子,倒也不羞怯,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对阵十来秒,周启深竟先败下阵来,挪了挪视线,“你现在不是应该脸红吗?”

赵西音眼睫轻眨,“我为什么要脸红?”

“那些小说,不都是这么写的。”周启深回忆了番,这段时间给她念睡前故事,情节都能倒背如流了。

赵西音忍着笑,歪了歪头,蛮认真地总结:“顾浩天深情凝望,眼里有火在燃烧……是这样么?”

她凑近,眼眸如水。

周启深愣了愣,点头。

“程贝贝身体发颤,呼吸滚烫……对么?”

程贝贝烫不烫不知道,反正周启深现在有点烫。

赵西音一手搭在沙发靠背,像是半个圈,把男人环在了怀抱中。她眼尾轻挑,勾人,摄魂,情意浓烈,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他们越靠越近,怀里的程贝贝像一只担惊受怕的小白兔,楚楚可怜地说,顾浩天,就算你得到我的身体也得不到我的心。”

周启深眼神暗了,深了,着迷了。他微微仰头,眼睛,鼻子,嘴唇,都想与她更近,“然后呢?”

赵西音低下头,扣住了周启深的后脑勺,就这么吻了上去。

女人的主动带着几分动情,那种温柔与小心翼翼几乎摧毁了周启深的意志。他想化被动为主动,刚动弹,就被赵西音用力摁住。

一次缠绵至深的亲吻。

分开时,赵西音有点透不过气,脸红了,也热了,但还是很尽职地把台词说圆满,眼神三分坏,语气七分软,用食指勾了勾周启深的下巴,“……男人,满意你看到的吗?”

周启深说:“不满意。”

赵西音啧了声,嗔怪:“你应该配合我说满意的!”

“留下来。”周启深似哄似诱,压着声儿给她下蛊:“我的周太太。”

第71章 我要月亮奔我而来(5)

此刻温柔乡, 成了英雄冢。

赵西音把头埋在他颈间, 周启深顺势将人推倒在了沙发上。四目相对,越来越近, 鼻尖碰鼻尖, 嘴唇之间也只隔着一线。灼热呼吸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今夕何夕,譬如朝露, 去日苦多。

男人的掌心带着些许温情与爱怜,小心翼翼,亦思之如狂。微凸的锁骨,起伏的胸线,再往下,碰到了她的裤腰。周启深手指轻抚, 从腰窝往前,肤如凝脂,一路火花闪电, 游离到她的小腹。

也就这一瞬间, 赵西音能明显感觉到, 身上的人偃旗息鼓了。

周启深一摸到她的腹, 就跟触电般地收回手。

表情变了, 眼眸回魂了, 人也醒了。

赵西音愣愣望着他, 半天没回过神。

周启深已经翻身坐了起来, 低着头,狠狠掐着眉心,等这口气顺过来了,才慢慢转过头,眼神歉疚道:“对不起。”

一看他这个眼神,赵西音便什么都懂了。

她极安静地也起了身,与他并肩并排而坐。她甚至想再靠近一分,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周启深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远了些。

他的头越埋越低,后颈延伸拉扯,与肩胛骨成一条凌厉的弧线。赵西音去握他的手,他本能想挣,却被她坚定按住。

“周哥儿。”赵西音轻声,“没事了,都过去了,我也好了。”

痛苦再无隐藏,周启深这一眼是过不去的坎,往日种种钝刀割肉,今日种种悔意深重。他摸到她的腹部,就会想起那个匆匆离去的孩子。

自此,此夜,两人终以沉默收场。

赵西音起身要走,“赵老师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我先走了。”

周启深也起身,哑着声音说:“送你。”

“你也是病人,外头冷,别折腾。”赵西音摊开掌心,“车钥匙给我吧,我自己开车回去。明天我找个代驾,帮你开到公司。”

周启深拽着车钥匙。

赵西音直接掏了过来,笑眼微弯,“周老板,别这么小气啦!”

周启深也笑了笑,不再坚持。

送她坐电梯,两人之间气氛变了调,谁也不说话。站得近,但心思各异,赵西音偶尔出神,指示屏的楼层规律下降。

到负二楼,电梯门慢慢划开。

赵西音默着脸,刚要迈步。手臂一紧,就被周启深牢牢抓住。

她侧过头,眼神微懵。

周启深把她拉入怀里,双手扣紧,死死抱住了她。

“小西。”他的唇很烫,贴着她的耳廓,“我爱你。”

……

这一晚怎么到的家,怎么睡着的,赵西音都有点短暂失忆了,只记得天将亮时做了个梦,乱七八糟的片段凑在一起,织成了一朵五颜六色的棉花云,那朵云飘到她面前,她张嘴咬了一口,呸!八角桂皮味的!

……

次日大早,赵文春已经忙活着做早餐了。

赵西音叼着牙刷,含糊不清地感叹,“赵老师,您真是个神奇的老师。说病就病,说好就好。哎?您是不是故意诓我的?”

赵文春呵了呵,“诓你做什么,你给我发工资啊?”

“没问题啊。”赵西音说:“您每个月到手也就五六千,您提早退休吧,我给您钱。”

“浮夸!奢侈!荒唐!”赵文春批评,“赵西音同学,你这思想不正确,请立刻改正。”

赵西音洗完脸出来,“改改改。”然后凑过去,叼走了一块煎饼。

赵老师哪里都好,就是较真儿的时候,也挺让她头疼。

周启深那辆黑色路虎停在小区门口,赵西音下去的时候,他司机竟已等在车边,颔首微笑,“周总让我来的,我先送您去团里,再把车开回去。”

那正好,赵西音也图省事。

工体这边早高峰限行,司机绕了远路,在最近的地方停了车。赵西音从副驾下来,蛮礼貌地对人摆摆手,目送路虎并入车流才转过身。

刚走几步,就听见有人叫,“赵小姐。”

赵西音寻声找过去,左边车位停着一辆宝马7系,车门推开,庄邱从后座下车,笑眼微眯地朝她走来。

“忘记我了?”庄邱语调上扬,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赵西音下意识地往后退一小步,礼貌道:“是庄总,您好。”

庄邱伸出手,“呼,松口气了,真怕你又把我给忘了,那我可得伤心死。”

男人的手停在半空,等着她来握。

赵西音却只是笑,双手规规矩矩垂在腿侧,没这个打算。

庄邱不恼,反倒觉得她很有意思,竟有了那么几分真诚的态度,“赵小姐今天忙不忙?不忙的话……”

“忙,挺忙的。”赵西音直接截了他的话,如实说:“我上午满课,下午要练功,晚上要彩排。早饭在家吃了,中饭和晚饭吃食堂,团里管得严,夜宵我也是不会吃的。谢谢庄总关心,不好意思啊,我要迟到了,再见。”

人走远,头也没回。

庄邱盯着她窈窕的背影久久,越看越回味。

回到车里,他秘书递上保温杯,枸杞胖大海泡得水色浅黄。

“这女孩儿还是挺清高的啊。”秘书投其所好,言语间数落赵西音的不是,“架子适当摆摆就可以了,多了就不可爱了。”

庄邱倒是心情蛮好,“你懂什么,刚才没瞧见她是从什么车里下来的?那辆路虎纯进口,能买三辆我这车。别看她穿得简单,围巾和大衣都是爱马仕的。”

话说白了,人姑娘不差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