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了又能如何。”司空睿继续道,“他也不会知道是何人所为,就算是怀疑皇上,看他现在的实力,也没胆子起兵北上。”

“皇上说了,还要几年才会考虑攻打南海。”段瑶道,“到那时再来看,也不知这里会是何模样。”

“怎么,还想来?”司空睿递给他一块点心。

自然是要来的。段瑶心想,皇上要打仗,哥哥自然会来,而哥哥来了,西南军就要来,自己与师父也就会跟来,或许连金婶婶都会来。

倒也是…闹。

等到了白象国,司空便与众人道别,兴高采烈回去与娘子儿子团聚。大船停在岸边补给,段白月还在打坐运气,段瑶却敲门进来,道:“哥,告诉你件事情。”

段白月道:“何事?”

段瑶道:“皇上也走了。”

段白月猛然睁开眼睛:“走?”

“一个时辰前就走了,不让告诉你。还有,皇上临走前说了。”段瑶道,“让你先解毒。”

段白月问:“然后呢?”

段瑶道:“然后就安心当你的西南王,不许北上,否则见一次打一次。”也是凄惨。

段白月失笑。

“还笑,嫂子都走了。”段瑶撇嘴,盘腿坐在他面前,“不追啊?我可是冒着抗旨的风险来找你的,现在若是追,还能追上。”

段白月道:“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何必急这一年半年。”

“你还真不着急。”段瑶双手撑着腮帮子。还当要泪流满面去追。

段白月道:“有些事急不来。”

段瑶鼓鼓腮帮子:“娶媳妇还不着急,府里的红绸缎再过几年,该变抹布了。”

段白月笑:“待到将来,我定然会日日守着他。”

段瑶警惕:“那西南府呢?”

段白月道:“给你。”

段瑶悲愤。

就知道!

段白月重新闭上眼睛打坐。

“喂,你真不管嫂子啦。”段瑶推推他,“不说别的,楚项的杀手还在王城官道上等着呢。”

段白月答:“自会有日月山庄护驾。”

段瑶:“…”

要你何用。

“他是皇上。”段白月道,“总不能事事都由我做主。”

段瑶道:“先前你可不这么想。”满皇宫的眼线,连吃什么都要往西南府报,搞得自己好奇了许久,八珍酱菜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为什么天天早上都要吃,也不见腻。

“先前是先前。”段白月道,“如今是如今。”

段瑶道:“说了等于没说。”

段白月笑笑:“等你将来找到心爱之人便会明白。”

还是别。段瑶捏捏自己的下巴,情情爱爱,听了就烦。

一个人好。

半年后,西南府。

“哥哥!”段瑶手中挥舞书信,“出来接圣谕!”

段白月放下玄冥寒铁,推门出来。脸上的图腾已然淡去不少,只有凑近细看才会发现。

“银子。”段瑶将信藏在身后,讨价还价。

段白月道:“想要多少银子,去账房领便是。”

段瑶兴高采烈,将信双手递上前,顺便懊恼为何嫂子不肯多写几封书信,否则自己怕是半月就能盖房买田当员外。

段白月笑笑,拆开看了一遍。

“嫂子说什么?”段瑶问。

段白月道:“那位温大人被召回王城了。”

段瑶好奇:“还有呢?”

段白月道:“只有这一件事。”

段瑶纳闷:“召个大人回王城,还要特意写一封书信?”

段白月笑容慈祥:“是啊。”

段瑶敏锐闭嘴,因为他感觉自己一天比一天英俊的哥哥此时似乎心情不太好。

而后一个多月里,不断送来的密报也无数次提到了这位温大人——

皇上连吃了三天火锅,嘴角上火,只因温大人喜辣。

皇上与温大人彻夜长谈,两天后才将人放回去。

温大人提出水利改造之法,皇上大喜,赐了锦缎金银猪肘子。

温大人在皇宫旁买了一处宅子,走路溜达就能到宫门口。

皇上叫温大人小柳子,甚是亲。

皇上命御厨出宫,去向烤鱼铺子的师傅学调料秘方,因为温大人爱吃。

段白月觉得自己极为冷静。

且冷静。

段瑶及时道:“那位温大人成亲了。”

段白月道:“哦?”

“是真的。”段瑶将最新的信递给他,“你看!”

段白月脸色果然和缓不少。

南摩邪在旁啃水果,补充:“据说这位温大人找了个土匪,名叫赵越。”

段瑶纳闷:“师父怎么知道?”

南摩邪道:“今日去市集闲晃,听马帮刘老板说的。虽说是土匪,但长得英俊啊。在西北出名得很,经常有男女老幼结伴前去官府门前等,只为了看赵公子一眼。”

段瑶:“…”

这西北百姓听着也很悠闲啊。

“有一回这赵公子穿了件水蓝色的袍子,第二天全城的布料便都卖脱销。”南摩邪继续道,“刘老板也因此发了笔横财,今日跟我说的时候唾沫星子飞溅,高兴得很。”

“真有这么好看啊?”段瑶内心充满好奇。

南摩邪继续道:“可不是,画像也是人人都要靠抢,才能买回家糊墙上。”说完又补充,“和灶王爷糊一起。”

“听到没。”段瑶感慨完之后,伸手推推哥哥,“温大人找了个这般英俊的美男子,你可以不用担心了,继续好好练功解毒去。”

段白月淡定端起茶杯。

再往后,西南府的送往王城的折子,便都是由这位温大人批复。与楚渊先前的寥寥数笔不同,温柳年批复起来极为认真,经常一个折子写不下,还要附一封书函。先是洋洋洒洒吹捧一番西南富庶,民风淳朴,而后便委婉提示,此等小事,以后千万不要再送折子了,累人也费马,皇上并不是很想看,西南王自己决定便是。

段白月:“…”

谋士小心翼翼问:“可还要奏?”

段白月点头,道:“奏!”

谋士为难,道:“可最近无事可报啊。”

段白月道:“那就找些事情。”

谋士头很疼。

于是过了月余,温大人便又收到了一封西南府送来的折子,厚。

“温爱卿。”楚渊推门进来,“这都深夜了,再不回去,赵大当家可就该寻来了。”

“皇上。”温柳年起身行礼,“微臣看完这个西南府的折子,便回去。”

“哦?”楚渊饶有兴致,“这回又是为了什么事?”

温柳年老老实实道:“微臣没看懂。”洋洋洒洒写了十几页,也不知要表达个什么意思,字体还乱,夹杂不少西南文字墨汁疙瘩,看得眼睛疼,脑仁子更疼。

楚渊大笑。

温柳年纳闷,皇上看着心情像是好?

“回去吧,四喜已经备好了轿子。”楚渊道,“这封奏折爱卿不必管了,朕亲自回给他。”

第91章 西南王又反了哦

由于实在是无事可奏,因此这回西南府送来的折子仅仅是个请安折。前头先是洋洋洒洒吹嘘了一番圣恩浩荡,一看便知是从哪本旧书中随手抄下来,而后再用西南文上一句——本王不喜这位温大人。再吹捧半天,又写,嗯,不喜。

笔力很是遒劲。

楚渊拿起朱砂,一手撑着腮帮子批复。

朕管你喜不喜。

“怎么还不回去睡?”叶瑾在外头敲门。

楚渊合上奏折:“进来吧。”

“这都什么时辰了。”叶瑾问,“明早不上朝了是不是?”

“你不也没睡?”楚渊往外头看了一眼,“千枫不在?”

“去宫外了,和人谈武林盟的事情,今晚不回来。”叶瑾道,“华山派有个老头气喘,今日谈事时说两句咳三回,看得心里闹。我便先回来替他做些药丸,明日再差人送去。”

“原来如此。”楚渊与他一道出了御书房,“听说最近来了不少江湖门派,王城里头应当很闹吧?”

“不单单是江湖中人聚集,还有三月一回的大庙会。”叶瑾道,“三教九流都有,回来的时候还遇到一伙西南骗子。”

楚渊好笑:“什么叫西南骗子?”

“非要给我算命,甩都甩不掉。”叶瑾道,“后头见我不肯上当,又说要卖我画像。”

楚渊问:“谁的画像?”

叶瑾答:“段白月啊。”

楚渊:“…”

“你说这些人,一个个五大三的,成日游手好闲坑蒙拐骗也不羞愧。”叶瑾从怀里掏出一张破纸,“不跟你提我还忘了这茬,集市上人多不好扔。”

楚渊道:“给朕看看。

叶瑾纳闷:“段白月有什么好看的。”

楚渊从他手中将纸走,打开之后,左拥右抱,青面獠牙。

叶瑾道:“噫。”

楚渊:“…”

叶瑾笃定:“一看便知极为淫荡。”

楚渊道:“嗯。”

段白月在西南打喷嚏。

段瑶躺在屋顶,道:“定然是嫂子在念叨你。”

段白月将玄冥寒铁放在桌上,道:“或许当真是。”

段瑶坐起来:“别说你现在想去王城。”

段白月笑笑:“金蚕线之毒还没解,我就算想去也不能去。我说的念叨,是指玄冥寒铁最近似乎有些躁动,这可是他用血唤醒的。”

“是吗?”段瑶跳下房顶。

段白月道:“白日里一直在嗡嗡响。”

段瑶担忧:“不会出什么乱子吧?”

“一把剑而已。”段白月道,“苏醒了反而是好事,否则一直寂寂沉睡,就当真与破铁没什么两样了。”

段瑶叮嘱:“那你还是要小心。”

千万不要菩提心经的毒刚解,就又被玄冥寒铁所伤,那自己一定会嚎啕大哭三天。

或者四天。

翌日,南摩邪听到这件事,倒是丝毫不见担忧,反而还很高兴。

段白月道:“师父可以将笑稍微收一收。”

南摩邪道:“你可千万要争气,让为师在下回进坟堆之前,也见识一把这妖物的威力,好去向你爹吹嘘。”

段白月道:“若我压制不住其魔会如何?”

“你不会压制不住。”南摩邪很是笃定。

段白月问:“为何?”

南摩邪答:“我说不会就不会,没有为何。”

段瑶:“…”

师父行不行啊。

金婶婶拿着梳子进来。

南摩邪抱着脑袋满院子跑。

锦娘抱着儿子,在院门口看着笑。小娃娃手中拿着一块糕点,伸手要段白月抱抱。

段瑶也上前,捏了捏他白胖的小手,心思活络。虽说楚项作死,可骨子里却还是大楚正统血脉,将来哥哥和皇上成了亲,若是锦娘愿意,那这可是现成的小太子。

段白月笑笑,抱着他在院中晒太阳。

一切都刚刚好。

又过了一段时间,楚渊送来一封御笔亲书,要红甲狼。

“我都没有。”段瑶撇嘴。

“很难找?”段白月问。

“自然,那可是虫王。”段瑶道,“可遇不可求的,二嫂先前也想要,二哥都找不着。”

段白月道:“下午便带人去找,越快越好。”

“说得容易。”段瑶瞪大眼睛,“你不如叫我去后山找金矿,或许还能快些。”

“既是西南才有的毒虫,如何会找不到,稀罕也不是没有。”段白月道,“人手不够就调军队,多带些蛊王将后山翻一遍,七八十只找不到,十几只总该有吧?”

段瑶眼底写满膜拜。

如此昏庸,下回若是嫂子想要月亮,估摸他哥也会想办法上天。

王城皇宫,楚渊正在看手中一摞奏报,关于东海海龙王。

多年前,东海一带倭匪横行,先皇御驾亲征出海剿灭,却不慎中了敌方圈套,眼看就要落败,幸而在危急关头有一支军队破浪前来相助,半日便扭转战局,赢了第一场海战。

军队的首领名叫云断魂,乃是东海隐士高人。在此战役后,楚先皇感念其救驾有恩,又见熟知东海局势,便恳请能留在身边协助作战。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支军队加入,大楚海军在日后的战事中才能如日中天所向披靡,倭寇很快便溃不成军落荒而逃,楚先皇龙心大悦,昭告天下赐云断魂为大明王。

据史书记载,在东海之战后,云断魂居功自傲不知收敛,后更心生反意,试图刺杀楚先皇。在计划失败后,便趁着夜色仓皇而逃,至今下落不明。

而百姓却说,大明王是遭人陷害,明珠蒙尘。

只是不管真相如何,在云断魂失踪后,东海局势势必要重新找一个人维持。楚先皇便派外戚姜恒前往,赐皇姓,正是今日的海龙王楚恒。

叶瑾道:“此人在外声名还不错,你当真觉得他有反意?”

“握着东海驻军不肯松手,不管他有没有反意,朕都不可能置之不理。”楚渊道,“这么多年暗中经营,他的势力不可小觑。”

叶瑾问:“你打算怎么做?”

楚渊道:“御驾亲征。”

叶瑾皱眉:“如此严重?”

楚渊道:“东海驻军是大楚最精良的海军,军权不可旁落。”

“可要用什么理由?”叶瑾道,“楚恒不肯松手,总不能开战抢。一来定会有伤亡,手心手背可都是大楚的将士;二来当初先皇为了压制云断魂的余威,曾在一天内连颁七部诏书称颂楚恒,如今东海局势稳定,若是朝廷开始夺权,传出去也不好听。”

楚渊道:“若要开战,朕自然会找好理由。”

叶瑾依旧不放心。

楚渊道:“何况东海现如今可不是完全太平,当初云断魂的旧部青虬早已占据了白雾岛,勾结倭寇养精蓄锐,打算犯我边境,战事一触即发,温爱卿的折子还在桌上放着呐。”

“可就算是要打叛军,也有楚恒与东海驻军在。这当口不管是你还是千帆,带兵南下都于理不合。”叶瑾道,“除非楚恒是傻子,否则他如何会觉察不到。”

“这是个问题。”楚渊道,“所以要找个好理由。”

叶瑾狐疑地看着他,看着胸有成竹,莫非已经有了点子?

“哥,哥!”大理阳光明媚,段瑶站在院中叫,“嫂子的书信!”

段白月丢给他一小锭金子。

段瑶心花怒放。

段白月拆开火漆,看完之后嘴角一扬。

段瑶道:“情话?”

段白月道:“公务。”

段瑶失望:“公务你笑什么笑。”一脸深情,还当是嫂子写了首了不得的情诗。

段白月道:“你后天怕是不能去江南了。”

“为什么?”段瑶闻言泪奔,“我包袱都收拾好了,说好要去顾哥哥家里看虫。”

“下回让云川带来给你。”段白月道,“最近西南事务繁杂,师父又在闭关,你要好好守着王府。”

段瑶惊呆:“那你呢?”

段白月道:“我要率军前往沐阳城。”

“你去沐阳城做什么?”段瑶莫名其妙,王城还能想通。

段白月道:“祭祖。”

段瑶:“…”

这是又走火入魔了吗,段氏先祖什么时候跑去了东海小城,咱爹知道这事儿吗。

段白月拍拍他的脑袋:“乖。”

“不是。”段瑶满头雾水,“你一个人去就罢了,率军?”

段白月吩咐:“将所有能调动的西南军全部调来,十日内汇合。”

段瑶呆呆张大嘴。

段白月又问:“还有,红甲狼呢?”

段瑶答:“还在找。”

段白月道:“在我出发之前,若是还找不到,你便三年内不许出府。”

段瑶:“…”

凭什么!

段白月道:“好了,叫段念过来书房。”

段瑶心力交瘁:“至少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段白月道:“西南军日日操练,可惜近些年苗疆的寨子都消停得很。此番难得有机会能上战场,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段瑶道:“上什么战场,嫂子让你这么做的?”

“没有。”段白月道,“他只是想对付楚恒,而这是最快的方式。”

段瑶心情复杂。楚恒可是大楚的海龙王。人家又没招惹你,这名不正言不顺的,西南府要如何手?

然而段白月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尤其是与心上人有关的事。

于是仅仅过了数十天,一个消息便在王城内传来。

西南王又反了。

至于为何是“又”,只因这么多年来,段白月一直便是以狼子野心的形象活在大楚百姓心中。街边小话本里,西南王大致每个月都要反上三四回,什么时候若是不反了,买书的人还要向铺子老板抗议——西南王不谋反,便如同沈公子没有了毛茸茸的小圆尾巴,那这破书还有何看头,要退钱!

故而当这回消息传到王城时,百姓的反应大多是——哦。

然后便接着聊天,吃饭,喝茶,嗑瓜子,洗衣裳。

很是淡定。

可朝中显然不会如此浪静风平。

且不说陶仁德刘大炯一派,就算是温柳年,听到后也吓了一大跳。

御书房内,叶瑾与温柳年都在。楚渊放下手中书信,道:“随他。”

温柳年:“…”

叶瑾:“…”

随他?!

第92章 要小心此人 一片小叶子

只因楚渊一句“随他”,段白月此趟行程可谓毫无阻碍,昆玉、翠染、镇南、九乡…每每临近一个大楚城镇,地方官员都是提心吊胆夜不能眠,生怕这位爷会一时兴起惹出乱子,而百姓亦是一颗心悬在嗓子眼,太平日子过得好好的,可千万莫要打仗啊。

不过现实却颇令人欣慰。

西南军所到之处,皆是军纪严明秩序井然。吃饭住店都会付账,有时还会给赏钱。甚至在路过绿渡口时,见当地在闹水灾,还义务帮百姓修了三天房,留了一车粮。

消息传回王城,朝中老臣一片哀叹,捶胸顿足。西南王这明显是在收买民心,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楚渊坐在御花园凉亭中,面前一炉清香一盏清茶,听远处琴娘抚琴。

叶瑾坐在他对面:“今日怎么如此悠闲,听人说你没上早朝,还当是病了。”

“朝中那些老臣可都等着呢。”楚渊睁开眼睛,“无非又是要奏段白月,听了闹心,不如偷个懒。”

“这回可不怪那些老头。”叶瑾自己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我也纳闷你,怎么如此放心西南?”虽说已经问了许多回,可每回都是被他糊弄几句遮过去,并无定心丸可吃。

“朕与段白月有盟约。”楚渊答。

“什么盟约?”叶瑾又问。

楚渊道:“盟约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即便朕此时将国境防线敞开,他也不会趁虚而入,所以不必担忧。”

“当真这么放心?”叶瑾狐疑。

楚渊岔开话题:“晚上留下与朕一道用膳?”

叶瑾摇头:“千枫约了人,晚上我也要去。”

楚渊看着他笑。

“做什么。”叶谷主傲娇一怒,“我跟去是为了吃饭!”并不是想陪那个谁,毕竟不熟。

就算成了亲也不熟。

好不容易送走叶瑾,四喜又来通传,说是温大人求见。

楚渊隐隐头疼,别说又是为了段白月。

“微臣参见皇上。”温柳年行礼。

“爱卿免礼吧。”楚渊道,“看着脸色不大好,病了?”

“回皇上,染了风寒。”温柳年咳嗽。

“既然病了,就该好好在府里养着。”楚渊示意他坐下,“如此急匆匆前来,所为何事?”

“其实也不算急匆匆。”温柳年老实道,“只是微臣这几日一直在想西南王。”

楚渊:“…”

“皇上信得过的人,微臣自然不会怀疑。”温柳年诚恳无比,“只是皇上既然派微臣前往东海,那就早晚要与西南王碰面,所以微臣恳请皇上,至少透露一二,这回大楚与西南结盟,皇上给出的底线到底是什么,微臣也好有个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