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又做错了啥?这情绪阴晴不定的,太不好伺候了,周晓晓摊手。

第二日晚间,俞行毅亲自率人,驰援而来。

见众人均无事,方才放下心来。

俞行毅不敢大意,加派人手,沿途护送,一路倒是相安无事。

不多日抵达京都。

只见那京都繁华,果然不同凡响。

千门万户,檐楼叠累。三街六巷,人声鼎沸。

一行人途经西大街,恰逢庙会集市。

行行文武生意汇聚此地吆喝买卖,各路走穴艺人沿街卖艺好不热闹,市井喧哗,人潮涌动。

周晓晓对俞行知道:“行知,我尚有他事,就送你到此,你我暂且分别。改日再聚。”

俞行知握着她的手,心中不舍。

周晓晓自怀中掏出一张对折的密香纸,塞在他手中,凑近了,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给你留做念想啊。”

便携着娟子跳下车来,向着市井中去了。

程时琪在后边喊到:“周姑娘,京都里你人生地不熟,这是要去何处?不若到在下府邸且暂住几日?”

周晓晓头也不回,挥了挥手,“多谢了,不必费心,我自有去处。”

和娟子二人嘻嘻哈哈地一头钻进庙会的人堆里去了。

俞行知一直望着她走远,直至完全看不见背影。方才低下头,轻轻摩挲手上这张微微带着鳞纹的密香纸。慢慢展开,只见纸上绘有一只似用黛笔画就的杜鹃鸟,绘制技法奇特,鸟身灵动,跃然纸上,栩栩如生。侧题一句小诗:周生晓梦迷行知,望帝春心托杜鹃。

俞行知痴痴看了许久,一时呆住了。

程时琪凑过来看了一眼,叹道:“简直宛如活物啊,此画法未曾见过,倒有些神乎其技。周姑娘真乃奇女子也。”

“雕虫小技。”程时照看了一眼,哼了一声,“行知,她毕竟是女子,这般混迹闹市,食宿住行均无人安置,你却当真放心得下?”

俞行知这才回过神来,脸色微微红了红:“说起来倒叫表哥见笑了,我们曾经一路从蜀地至汉中,逃亡路上我伤重难支,都是赖她安置小弟的起居住行。晓晓十分独立自强,如此些微小事无需担心。若留她于你我同归,反倒不妥。”

第24章 第 24 章

周晓晓带着娟子在那京都市井中连番快活了几日。

忽而园子里听戏,忽而茶楼里品茶。

早间买买梳篦脂粉,晌午逛逛估衣食行。

这日二人又在拎着大包小包逛那集会。

集会热闹非常。

各种货摊拥挤,各样吃食叠堆。锣鼓喧天,人声鼎沸。

只见这边一个彩立子,也不翻筋斗,不拿大顶。仅将一双妙手,做那空壶取酒,杯中生莲,仙人摘豆,月下传丹的把式。

引人驻足旁观。

那边一对父女,粘个圈子,在花样抖空竹。时而正反插腿,时而倒爬绳索,忽而回头望月,忽而枯树盘根。

得人声声叫好。

周晓晓最爱看那练把式卖艺的挂子行,走不多时便被一个摔跤场地勾住脚步,挤进人群中看热闹。

场中两个大汉,精赤着上身,在那里抽撤闪避,蹦拱腾挪。

场内一角,一位老合带着几个小弟子,一面吆喝,一面教授小徒弟经验。

“摔跤的功夫有讲究,看你们大师兄这一手三倒腰紧接一个拱别子,端得是厉害。二师兄外手搂,里手入,加一得合落,也算是不错。”

周晓晓看得正兴起,突然听边上一阵铙钹金鸣之声。

只见一个关东大汉,面如重枣,相貌堂堂,一身猎户打扮。架出一条板凳,在地面上铺一张毯子,摆上四条毛茸茸的老虎腿。

他一脚踏上板凳双拳一抱,口中吆喝:“各位父老乡亲,小人前日在北岭上猎得此大虫一条。现在此开解发卖,权做补贴家计。这虎骨乃是好物,专治那五痨七伤,腰腿酸痛,诸虚百损,肾虚盗汗。便是无病,将之用来泡酒,也可强身健体。小人也不似那药店的奸商卖得死贵。一两虎骨只做二钱银子便是。”

众人听得平日里药店七八钱银子一两的虎骨,竟然只需费二钱银子可得。虽仍是精贵,但也立刻围了不少人上去。

那大汉当即取出一把大锯,在那板凳上踩着一条虎腿,现锯现卖。

一锭锭雪白的银子便不地往那卖虎骨大汉的钱袋里落。

娟子从旁围观,见那虎腿利爪狰狞,筋骨强健。

娟子不禁咋舌拉周晓晓过来道:“娘子先前也打过一条大虫,不曾卖得这般好。”

周边本是一片锣鼓喧天之声,相互说话难免需要提高些音量。恰巧娟子说此话之时,那锣声停歇了片刻,此话便显得突兀,瞬间传扬开来。

众人看见周晓晓戴着钗环,穿着罗裙,一副小女儿模样。不禁哈哈大笑。

那卖虎骨的大汉冷哼一声:“小娘子不买虎骨,休要在此胡缠蛮搅。那大虫凶猛,若是你这等娇滴滴的小娘子见了,保叫吓得尿湿裙子,没处地找你老子娘哭去。”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娟子气得满脸通红,待要分辨。

周晓晓拦了她一下,笑了一笑,脆生生的开口:“我家也是猎户出身,且不论是否抓过,但这大虫却是见得多了。你这虎骨,看似逼真,却是假货。”

那边上便有人问道:“小娘子如何识得这不是真货?”

周晓晓道:“诸位想想,这虎骨药店卖八钱银子一两,实着是三钱银子一两向我们猎户收购得来。若他这是真虎骨,因何不直接三钱银子一两的卖给药铺,岂不是来钱的多又便利。”

围观的人群顿时议论纷纷。

那卖虎骨的大汉沉下脸来:“小娘子不懂不要胡说,这现成的虎腿,现锯现卖,如何做得假。”

周晓晓道:“你这虎骨,想必不是用牛后腿骨便是骆驼后腿骨充制,那利爪用的是鹰爪鵰爪假冒,将这两物,用牛筋巧做捆绑,秘法烘烤,再裹上一层虎皮。便可做这以假乱真之相。若是不信,你将这虎皮揭下,让大家细观以辨真伪。”

这话一出,那大汉脸色阵青阵白,说不出话来。

众人见得如此,嘘声一片,纷纷起哄退钱,一时散得精光。

那汉子黑着脸说道:“哪里来的泼婆娘,这般不懂规矩,挡人钱财,坏人生计。”

周晓晓道:“若你卖的是他物,我也懒得揭穿你。可恨你卖的是治病救人之物,还如此昂贵。你莫非没见到那贫苦人家,举全家之力,勉强买去,只为赶着救家人性命。”

那大汉涨红了脸,恼羞成怒,抢上前来,伸过铁钳一般的手便去抓周晓晓的手。

却见周晓晓那白嫩的小手像滑鱼一样一溜而过,那汉子抓了个空,只觉得这女子的手掌轻翻之时,在他手肘处点了一下。

顿时觉得半边身子一片酸麻,使不上劲来。

他心中大惊,口中喝道:“兀那妖女,使得是什么妖术!”

只见那女子却往后一跳,躲进那胖乎乎的丫鬟身后,做出吃惊的表情,伸出小小的一根指头,直直指着他道:“强抢民女!”

那胖丫头立刻张开双手,母鸡护崽一般的护住那女子,泼天也似的大喊起来:“快来人啦!光天化日下强抢民女啦!”

周围人都纷纷围拢过来,一时议论纷纷,对着他指指点点。

那汉子既羞又怒,朝地下啐了一口,道:“此次算老子认栽。两个贼婆娘,切莫哪天撞到老子手上!”

却见人群中站出一个金冠束发,仪表不凡的年轻男子。

那人冷冷道:“光天化日,天子脚下,竟有如此背德污秽之人!来人,给我揍他!”

他身后顿时闪出十来名仆役伴当,个个持枪带棒,凶神恶煞,一哄而上。按着那卖假药的汉子一顿胖揍。

直打得那卖假药的汉子哭天抢地,没口子的求饶。

周晓晓吸吸鼻子,走到那华服男子面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六爷,真是巧遇。”

来人正是燕王程时照,他紧皱双眉,目露不悦。

“做甚打扮成这副样子,招蜂引蝶,徒惹是非。”

“我……”

周晓晓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我本就是女人,穿裙子有什么不对?

“我错了,以后殿下面前我都只着男装便是。”

“……”程时照一时气恼,只说不出话来。

周晓晓习惯了程时照的性格,懒怠和他争执。

因问道:“行知呢?怎么不见他一起。”

程时照没好气地说:“他一回来,便被罚去跪祠堂了,哪里出的来。但他尤自不放心你,交待我和九弟时时管顾你一下。”

又做出一副耐着性子的模样说道:“听闻你要寻租铺面,本王倒尚有几间……”

“啊,这却是不必。”周晓晓说,“多谢殿下好意了。前日九爷给我引荐了一间铺面,我去见过,十分满意,已和东家签下合约,办好文书。就在前头转角处。”

“那便罢了。”程时照回避了一下眼神,半晌从怀中取出一张名帖,“瞧在行知面上,此贴你拿着。你在京都,若有烦难之事,可持此贴到燕王府来寻我。”

“多谢殿下。”周晓晓爽快地接了过来,福礼谢之。

她能体会到程时照那一点别扭的关照之意,心中有些高兴。

从凤翔出来的时候,夏姐姐给了一张。路途上,行知给了一张,来到这里,九殿下给了一张。这会燕王又给一张。再多凑个几张名帖,都可以打牌用了,周晓晓心中想道。

程时照转身离去,临了又回过头来,沉吟片刻:“你……可有落脚之处?”

“当然有的,我住客栈呀。西街最大的那间悦来客栈。”

“那等所在,龙蛇混杂,不甚安全。不若迁来王府,我嘱王妃妥善安置于你。”

周晓晓白他一眼:“住你的王府,那才不安全。”

程时照恼羞成怒:“你这泼妇!若不是瞧在子规份上,哪个有心情来管你的闲事!”

“好了好了,算我错了。”周晓晓摆手,“不小心说漏了嘴,殿下大人大量,不要和我计较。”

程时照涨红了面孔,憋闷了许久,别过头去,低声道:“你曾说那日的事就算翻篇了,原来却做不得数,心中依旧怨怼孤王。”

周晓晓道:“那是自然。我的殿下,你娶了那么多姬妾,难道还不晓得女人个个都是小心眼么?”

程时照半晌不言语,许久来了一句:“且说你欲待如何?”

什么欲待如何?这是让我提条件吗?周晓晓眨眨眼。

“不然你给我道个歉吧?”

程时照大怒道:“不识好歹!”拂袖而去。

这又唱的哪一出。周晓晓摊手。

她转头问娟子:“娟子,你家娘子说错了什么吗?”

娟子道:“哪能呢?娘子怎么会错,肯定是殿下错了,只要是娘子说的必定是对的。”

周晓晓笑着搭上她的肩膀:“很棒,你说得很对。”

两人嘻嘻哈哈溜达了一天,至晚方归。

回到客栈。

客栈门口站着一人。

那人长身玉立,目朗眉秀。

见到她们回来,转过身来,轻声唤道:“晓晓。”

“行知!你怎么来啦!”周晓晓欢呼一声,把手上的大包小包堆给娟子,冲那个身影奔去。

“今夜城中灯会,我来邀你同去赏灯。”

“不是听说你被关禁闭了吗?怎么出来的?”

“……”

“脸怎么红了,不会是钻狗洞出来的把?”

“莫要取笑,实乃翻墙出来。”

“哈哈,学坏了啊你。”

“……”

两人并肩膀前行,斜阳晚照,对影成双。

第25章 第 25 章

春去夏至,天气渐热。

国公府里的四奶奶郭镜妍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打着青萝小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捡着桌上的点心吃。

这是她第二次怀孕,第一胎却是没有保住三个月不到便小产了。因而此次格外的精细小心。

突见大嫂黄婷玉款款而来,急忙起身迎接。

妯娌两个拉着手,互相见礼罢,方才分主宾落座。

黄婷玉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俞家的长子长媳,未来国公府的女主人。

人过三旬,颇有几分雍容稳重的气度。平日里持家有道,敬长爱幼,对几个弟妹也是关爱有加,很有些长嫂的风范。

方才落座,便殷殷问询。

“今日可曾好些了,依旧害口得厉害吗?”

“这胎也不知是哪个天魔星转世,折腾的我几乎一点东西都吃不下。”郭镜妍苦恼的地道,“倒是今日这饼子,还算爽口,略能进个几块。”

黄婷玉看那碧水青天色的碟子上,摆着几个精巧的面点,做出各种花朵的模样,或玲珑剔透,或粉嫩可人,个个小巧玲珑,惹人垂涎。

“瞧着倒是精致,不像是家中做的,料想是四叔心疼你,遣人从外头买的,非是食玉堂便是玖香楼的罢。”

“嫂子此番却没说中。近日西大街新开了一家饼子行,十二月饼铺,这套糕是他们的招牌点心,唤作十二月花神糕。很是难买,每日排队的人一路从西街排到东街口那边。行章一早打发小厮们去,午时方才得回。”郭镜妍推碟子相让,“嫂子也略尝一尝看可是使得。”

黄婷玉听得这话,呛了一口茶水,咳了半天,拿帕子捂住嘴,露出一脸古怪的表情。

“这饼子你自己在屋中吃吃便罢。千万莫要母亲看到了。”

“这却是何意?”

“你原是不晓得。这便是——那个女子做的营生买卖。”

“哪个女子?”郭镜妍愣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瞪大了眼睛,张圆了嘴巴,伸出五个手指比划了一下,“就是那位?”

黄婷玉顺了顺气,略整仪容,看了她一眼道:“正是,如今母亲正在气头上,晚膳时分你可莫不要触了霉头。”

说毕心中独自琢磨,午后母亲遣三弟妹去那边探个路,现如今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这个是件两头不落好的差事,须得警醒些,莫要沾上了,惹得一身腥。

郭镜妍一咋舌:“我省得,多谢嫂嫂提醒。”

拍了拍手上饼沫子,带点不屑道:“五叔那般人物,我以为被一个怎样才貌双绝的女子迷住了。却不想看上了个商户之女。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说来也是蹊跷。”黄婷玉道,“前些日头,燕王爷那般气势汹汹地跟这去了凤翔。我道是能了结此事。岂料打这一回来,整个人就变了风向,反倒帮衬着五叔说起话来了。”

“谁说不是呢。便是二伯和青莲嫂子来信也是话里话外隐隐向着那人。真真不知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倒也让人怪好奇的。”

晚膳时分,国公府的餐桌上分外的寂静。

主座上的郭夫人黑着一张脸,任谁都一眼看出太太今日心情不佳。没人想触这个霉头,是以都谨言慎行草草食用完毕,纷纷告退。

只留下三位奶奶随侍婆婆移坐东厢房。

待到众人退去,郭镜妍实在憋不住,开口问道:“三嫂,你今日可见着那位周姑娘了?是不是美艳绝伦,天仙一般的模样?”

国公府的三奶奶柳昕怡道:“并不是那种娇艳的相貌,反倒是……”

柳昕怡摸了摸自己的脸,想起了下午所见得那位女子。心中升起一种道不明的情绪。

“我见她的时候,那位姑娘穿着身男装,倒是风姿飒爽,英气勃勃。倒像是一位少年郎。”

“那不是和男人一般,又有什么看头?”

柳昕怡想起了那双明亮的,是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眼眸。没来由的脸上一红,“正是就和男子一般,我和她说话,都有些……”

“都有些什么!”郭夫人语气不善,“难不成她还敢给你脸子瞧?”

柳昕怡唬了一跳,急忙起身回话,“倒是不曾无礼,这位周姑娘待媳妇却是客客气气的。只是她性格爽利,十分会说话,媳妇有些被她绕得晕了。不曾办妥太太交待之事。”

郭夫人道:“没用的东西,你一个候门出身的大家闺秀,竟说不过一个无知粗妇。平日里见你倒是伶牙俐齿的,原来只是个窝里横。”

柳昕怡涨红了面皮,低头听训,不敢回嘴。

四奶奶郭镜妍乃是郭夫人的内侄女,向来在太太面前多几分脸面,又占着自己怀着身孕,便开口帮腔道:“太太,这事倒也不能全然嗔怪三嫂,那姓周的女子乃是商户之女,日日在市井中摸爬滚打,想必泼辣粗俗,刁钻圆滑。三嫂子是那一等斯文俊秀之人,怎能和那乡野女子一般见识。”

“罢了罢了,要尔等一个个又有何用。可怜我的五郎,自小温顺知礼,聪慧过人,谁人见了不夸。却不曾想被这么一个草莽女子,勾得失了心智,五迷三道起来。”

黄婷玉开口劝道:“母亲且莫要心急,依儿媳之见,不若改日请那姑娘进府一见,母亲好当面训斥于她,料想她也不敢不听。我等也好从旁侧应。”

郭夫人紧皱眉头,沉吟不语。

次日,在西大街新开的十二月饼铺分店内的后堂,周晓晓正和刚赶到的小梅一起核对着账目。

“你过来的时候凤翔那边,都还好把?”周晓晓一面打着算盘,一面问道。

“回娘子的话,凤翔那边总店的生意可红火着呢,吉婶忙不过来,日前刚刚新采买了两个粗使丫头,并新招了两个伙计。这身契和几个月的账目都托我带过来给您过目。”

周晓晓点点头:“师傅师娘一切安好?”

“老爷子和老太太身子骨都好着呢,就只是挂念姑娘,说等翻过年去,就抽空来京都看您呢。”

“到了年底,一切稳定一点,我亲自去接他们二老过来。新店这里你要上点心,若是你自己争气,迟早也能和吉婶一样。”

小梅喜不自胜,深深的福了一福,“多谢娘子爱重,娘子栽培之意,小梅一辈子都忘不了。”

正说着,这边娟子进来,手中拿个一个帖子。

“娘子,有人送了张帖子来。”

周晓晓伸手接过,展开一看。

“国公府前日来的那位少奶奶邀我过去小聚?”

娟子道:“娘子,国公府可去不得,深门大院的,不知道有多少弯弯绕绕的阴谋诡计等着咱们呢。”

周晓晓笑出了声:“什么叫阴谋诡计,我看你是最近听戏听多了。”

小梅从旁劝道:“娘子,娟子话粗理不粗,咱们是不是要知会俞五爷一声,您独自前去终归是不妥。”

周晓晓低头看着帖子,轻轻说道:“能有什么地方不妥呢。国公夫人她也是人,又不是老虎,一个老太太还能吃了我不曾?就算打不过,我总跑得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