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满脸是泪。

不行,我必须找到回去的办法。

她想起当初那位大长公主说的话。

遇水则归,逢火方回,龙行潜渊,凤涅红莲。

逢火,逢火……

周晓晓爬起身来,从抽屉里翻出一根蜡烛。

点燃以后愣愣地围着转了半天,看了半天,毫无反应。

火太小了么?

她想了想又找了一个铁盆,撕了一堆纸,燃起一盆火。

依旧没有反应。

她甚至把自己的手伸进火中烫了一下,疼得龇牙咧嘴。

还是不行。

直到折腾得惊动了父母和弟弟。

全家大惊小怪地冲进来。

才制止了她荒唐的举动。

……

如此过了一段时间。

周晓晓在家人的照顾下修养身息,很快恢复如初。

这一日,她回到自己微店的工作室。

一进门,两个店员李红梅,柯玎琪列队欢迎。

“铛铛!欢迎领导回归。”

店长林芝华还送上一捧鲜花。

周晓晓故做深沉,叉腰挥手说:“很好,很好,大家辛苦了!”

于是,四个女人笑成一团。

虽然周晓晓休养了一段时间,

但是工作室依旧在店长林芝华的领导下有条不紊的运作着。

业绩上的各种数据账目都很漂亮。

周晓晓坐到操作间,摆出各种道具,尝试把穿越后学到的一些真正古法小吃做出来。

她一边做,一边顺手拿了纸笔做记录。

林芝华凑过来看了一眼,叹道:“我说晓晓,你这是养病去了,还是修仙去了啊。字体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看,你看你看,这还写繁体字。装逼装过了啊。”

周晓晓沉默的看着笔端,三四年的古代生活潜移默化更改了她的书写习惯。

她慢慢将笔尖下移,几笔勾勒出了一个古风男子的侧影,

伸出指腹沿着那侧影的脸部线条轻轻摸了摸。

她叹了一口气。

“你们先忙,我出去透透气。”

……

周晓晓所在的城市也有一条大河,名叫九江。

九江从市中心横跨而过,江上架一座宽敞气派的跨江大桥。

周晓晓站在桥的中段,趴在栏杆上,凝望着桥下滚滚而过的江水。

自己落水的那一天,也是这样急,这样深的江水。

松开手的那一刻,俞行知撕心裂肺的喊声仿佛还在耳畔响起。

周晓晓捂住耳朵,闭紧双眼。

怎么办?我到底要怎么才能回去。

……

突然一双手臂环住她的腰,把她往后拉去。

周晓晓心中一惊,

下意识脚下一别,左手手肘制敌。

右手骈指如风,转身直点敌之要穴。

只听见一声闷哼,一个身着制服的警官,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周晓晓眨了眨眼睛,愣住了,“炜潘学长?怎么是你?”

陈炜潘捂住肚子爬起身来,他既惊讶又惭愧。

虽然是没有防备之下,但身为一线武警居然被这么一个娇娇小小的学妹,一招放倒。

实在让他面子有些下不来。

“学妹,你别想不开啊。不就是一个男人么。”他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劝说。

心中吐槽:这个学妹看上去一副聪明伶俐的样子,身手还这么好。

想不到也会为了一个男人寻死觅活的。

大白天就想不开来这里跳江。

女人毕竟就是女人,都一样,一失恋就要来这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周晓晓只觉哭笑不得。

想来刚才自己看得太入神。

让人误以为自己要轻生,导致这位身为民警的学长路过瞧见,赶来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

实在是闹了一个大乌龙。

“我只是看了一会风景,并没有想不开,学长你恐怕是误会了。”周晓晓只好苦笑着解释。

她习惯的叉手行礼,行了一半想起不对,别扭的改为挥了挥手。

转身离去。

陈炜潘追了两步,惊觉半边身子,又酸又麻,使不上劲来。

他这才发现方才觉得身体麻木,并不是那一跤摔的。

多半是刚才这位学妹转身之时,在自己左胁下点了那么一下造成的。

哇靠,不会是传说中的点穴之术吧。

陈炜潘心中又惊又疑。

周晓晓边走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换回自己的身体,这力气也太小了。

一个完全没有习练过武技的人,

我点中了他的要穴,却点不倒他。

反应也迟钝了很多。

人都摸到我背后了,甚至抱住我的腰,我才反应过来。

这要是在战场,都死了八百回了。

看来要找一个健身馆练一练。

就算不再有周杜鹃那样的天生神力,至少也不要这么没用吧。

晚上,

周晓晓躺在自家的床上。

床头挂着一张她新近画的,俞行知的全身像。

周晓晓默默道了一声,

晚安,行知。希望今晚也能见到你。

慢慢进入了梦乡。

……

恢复意思时,周晓晓发现自己果然再度回到了熟悉的府邸。

此刻她站在平日里自己起居的院子中。

只见俞行知坐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正为一旁毫无知觉的自己按摩手脚。

自己的躯体,睁着双眼,却神情呆滞,躺在一张铺满皮毛的躺椅上。

任由俞行知细心地为她捏手捏脚。

毫无半点反应。

周晓晓在院中走了一圈,发现自己只能在俞行知身边一小个范围内移动,走不出太远。

只得又回到他身边。

她蹲在俞行知身边,昂着脸看他那张漂亮的面孔。

而俞行知的目光只凝视着眼前那没有灵魂的身躯,看不见她。

程时照坐在一旁,皱着眉头说:“弟妹此症,看遍了远近医道神巫,有说是得了失魂症,又或说撞了邪祟,均不靠谱。可惜大长公主她老人家云游在外,不知所踪。待她老人家回来,或许有妙法可解,也未可知。”

俞行知轻轻摸了摸周晓晓的头发:“表哥不必为我忧心,晓晓她只是离开一段时间。她一定会想起我,会再回来看我的。是不是?晓晓?”

最后那句却是对着躺椅上毫无反应的周晓晓说的。

他望着周晓晓的脸,似乎又呆住了。

连程时照摇头叹气,起身告辞都没发现。

只顾着一下下温柔地摸着周晓晓的头发,

过得片刻,他慢慢俯身,

在周晓晓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眉眼处吻一下,

鼻端处吻一下,

薄唇处吻一下

……

“晓晓,”他轻声呢喃,“你当初这样亲我,我就醒了。如今,我也这样吻你,你也……早些醒来,好是不好?”

第38章 第 38 章

蒋文昊是一名资深的健身教练。

他在九江畔的一家高级健身会所任职多年了,

见过形形色色的学员, 不计其数。

然而他最近收了一位, 时时让他感到意外的学员。

这位女学员初来的时候, 身体条件不算很好。

她体质虚弱,肌肉松散, 双臂无力, 形体也不标准。

就是一个典型的, 常坐办公室的, 娇娇弱弱的小白领。

蒋文昊甚至一度觉得,她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不过她出手很大方,毫不犹豫就定下了健身中心金牌私教专属套餐。

所以蒋文昊依旧拿出了最为专业地态度,热情地接待她。

让他意外的是, 这个名叫周晓晓, 长得也娇小的学员,却不像大部分女士一样,提出以减脂或是塑形作为首要目标。

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力量训练。

蒋文昊给她制定了一套合理科学, 循序提高力量的计划。

她一周上五次课程,从不间断。

余下两天的调节时间,她还给自己加了游泳, 慢跑等小剂量有氧运动。

不论是深蹲、硬拉、卧推还是推举,她都能非常快地, 掌握这些技巧性锻炼动作的要领。

每日一套5X5的力量训练计划, 她一丝不苟地完成。

循序渐进地增加杠铃重量,

从不叫苦推脱, 也不偷懒耍滑。

简直可以立为学员中的模范标杆了。

她似乎还对格斗技巧情有独钟。

每当休息的时候,她时常溜到隔壁柔道、跆拳道或是拳击的场地,去观摩学习。

去得多了,渐渐也和那些教练们混了个脸熟。

有一次,跆拳道的吴教练,半开玩笑的让她上场试一下,也是有着挖墙角招揽学员的意思。

那一次她的表现彻底颠覆了蒋文昊的观念。

周晓晓初始笑眯眯的换了服装上场地,

但一上场地,她的神色就变了。

干净利落一招擒拿,接一招摔锁!

爆发力强劲,认位精准。

一照面间就把跆拳道黑带的吴教练,放倒在地。

全场被她震惊得鸦雀无声。

直到今天,那跆拳道的老吴,和柔道的小章还次次都死乞白赖的跑过来,妄想把自己这个得意门生挖过去。

蒋文昊正想着,

周晓晓已经完成今天的训练项目,换过衣服来找他告辞。

蒋文昊踌躇了一下,追到门口叫住了她,

“那什么,晓晓,今天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吧。”

作为一个身材健美,性格阳光的健身教练,蒋文昊很受女性欢迎,鲜少有人拒绝他,甚至不少女学员主动约过他。

他很享受这种征服各种女人的快乐。

不过面对周晓晓的时候,他没来由的觉得有些忐忑。

眼前这个秀气的女孩,不知为什么,时常带给他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压迫感。

让他感到有些紧张,又十分新奇。

周晓晓冲他笑笑,坦然地拒绝:“不好意思,蒋教练,我已经约了朋友。”

她牵上在门外等她的楚云云的手,和蒋文昊挥手告别。

楚云云悄悄附在她耳边说:“这个教练身材好棒,长得也不错,干嘛拒绝他?我不介意多一个帅哥一起吃饭的。”

周晓晓掐了她一把:“行啦,你要喜欢自己去。我今天中午可是准备了鸳鸯锅,你爱来不来。”

楚云云急忙挽住周晓晓的胳膊,摇起身后那条看不见的尾巴。

“哪能呢,晓晓你的手艺天下无双,我就是你的小迷妹,任他再帅的帅哥,也无法把我从你家饭桌上勾引走。”

二人在周晓晓家狠狠吃了一顿火锅。

吃得太饱,双双躺在周晓晓床上动弹不得。

楚云云摸着圆滚滚的肚皮,看着墙上新挂上的画框。

“咦,晓晓你改画古风了?这张画得真好,很有古人的韵味。透着那种谦谦君子的气质。”

周晓晓叹道:“没画好,真人比这好看多了。”

“真人?有模特的?”楚云云一下翻过身来,拼命摇周晓晓的肩膀,“你太坏了,这么帅的模特,你居然藏着掖着不给我看。”

周晓晓笑着从床边的抽屉翻出一本速写本,“我画了很多,给你看。”

“哇,他在弹古琴,好有韵味。”

“还会骑马,啧啧。太帅。”

“哎呀,穿着盔甲浴血沙场,酷。”

“这……这个,我的小心脏受不了。这张你怎么能只画一半,下半身呢,给我交出来!交出来!”

楚云云一下扑到周晓晓身上。

那本摊开的速写本上,是一个男子的半身像,他赤|裸着身体,披散长发,不好意思地侧过脸去。

一只结实匀称的手臂伸出,遮在羞红了的面孔前。

周晓晓笑得喘气,抓住楚云云的手:“他是我的人,我当然不能把全身画出来给你看。”

楚云云吃惊的抬起头:“你……你已经得手了?”

周晓晓坐起身来,一页页地翻看那本速写本。

“对,我很喜欢他,他也对我很好。”

“你,你,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你们到啥程度了?”

周晓晓轻轻抚摸着画中人,“能做的,我都对他做了。”

楚云云发出土拨鼠般地尖叫:“晓晓你藏得太深啊,赶紧的,带出来给我们见个面。难怪你无所谓薛春建那个人渣了,这简直是云泥之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