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京情事:职场女追爱记上一章:第9章
  • 北京情事:职场女追爱记下一章:第11章

许卓然轻盈地跑下楼,看着站在车子外面的王亮,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干吗呢?站在外面多冷呀!”说完马上钻进车里,王亮拍了拍衣服,弹掉身上的烟灰,很随意地问了一句:“没事吧?”

“没事。”许卓然盯着王亮看了一眼:“能有什么事?”

王亮没说话,打火,一踩油门走了。回去的路上,两个人好像各有心事似的,有些沉闷。最后分手的时候,许卓然说了一句:“你还有这么安静的时候,真是不多见。”

王亮望着许卓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拉过她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大手里,握着。许卓然有一丝的混沌,带着几分怀疑,她想了又想,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第二天一早,许卓然依旧神采奕奕地来到公司。元旦至春节的这段时间,是她来到元亨里最闲的一段日子,新的年度市场计划报上去了,老板还没有批复,这个阶段也就是给媒体的朋友打打电话问候一下,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工作。

许卓然打开电脑,有些无聊地浏览着新闻网页,忙的时候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而闲的时候时间还真是难以打发。关心完国际国内大事,许卓然发现还不到10点,唉,要不要给部门员工开个会议,可是开会说些什么呢?前段时间的总结也完了,下一阶段的工作还没法安排,计划还没有批复呢。真是无聊,于是她开始改MSN签名。

“人生只若初见,何来秋风悲画扇?” “满池荷叶动秋风,寒起绿波间。”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如玦。”

“酸甜苦辣咸五味人生,我们努力与糖做伴。”

改来改去,都不理想。于是又郁闷地在MSN的签名上敲了一堆省略号和三个重重的叹号。

这个时候,小唐桌上的电话响了。小唐放下电话,走到许卓然的办公桌前,看了看她的电话,拿起来听了听,又放下:“领导,刚才Nicole打电话上来,说让你去一下老板办公室,还问你桌上的电话是不是坏了?”

“哦。”许卓然应了一声,“报告可能批下来了,咱们的闲日子到头了,得打起精神干活了。”

二层到三层短短几分钟的路程,许卓然走得很慢,她在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自从新年晚会以后她都尽量回避与老板的单独见面,能发邮件的绝不用MSN,能用MSN的时候绝对不打电话,能打电话的时候绝对不面谈。前几天公司的女皇Miss张已经警告过她了,恶狠狠地说:“许经理,怎么可以让你的下属去给潘总送文件、审批签字呢?这是对老板的不尊重,我们这样的公司里是很讲级别的…”

如此一来,弄得许卓然十分尴尬,她总不能说她觉得老板对她有点不同寻常吧。她只好半开玩笑地说,老板太帅了,部门的员工都希望有机会面圣。结果自然又引发了老女人的一阵炮轰。

顺其自然,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潘浩儒低沉而充满穿透力的声音。

许卓然推开门,坐在潘浩儒的对面,一个程序化的微笑。打开手里的本子,用笔刷刷地写着日期时间,然后低垂着头,静静地等着老板开口。

始终不见潘浩儒说话。终于,有些按捺不住的她抬起头,正对上潘浩儒那双充满探究的眸子,那神情中有几分专注,还有一些说不清的东西,只是一闪而过。潘浩儒收回了盯在许卓然脸上的目光,打开笔记本电脑中的文件,换上他最常见的表情——面无表情。许卓然又低下了头,盯着自己的本子,只听潘浩儒说道:“计划我看过了,照此执行即可。”

“哦。”许卓然应了一句。 “只是你的行程要把3、4月份空出来。”潘浩儒波澜不惊地补了一句。

“啊?”许卓然抬起头,看着他,“您有什么安排?”

“有个活动,需要出差。”潘浩儒仿佛在说一件很随意的事情,许卓然心里已经骂了一百句,出差?去哪儿出差?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不说得清楚一点?为什么不早说?刚刚答应了要帮海滨弄婚礼,真是一团麻。

“好了,工作的事说完了。”潘浩儒啪地一下合上笔记本电脑,目光直视着许卓然,让她来不及反应,“最近遇到什么事了?”

“什么事?”许卓然不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愣愣地问了句。 潘浩儒说:“MSN乱改签名,是什么让你这么烦燥?”

对面这个男人,是不是人?他的洞察力也太强了吧,怎么这么敏感,许卓然困惑了。她呆呆地回了一句:“我没什么事,您还有别的指示吗?”说着,眼睛扫了一下门口。

潘浩儒盯着许卓然,足足有几秒钟,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卡,递给许卓然。许卓然接过来一看,招行的一卡通,她略带不解地看着潘浩儒。

“奖金。”潘浩儒,“我代表公司,对你的感谢!” 微微一愣,许卓然挤了一个笑脸:“谢谢潘总。”

“还有一份是我送你的,还要过些日子。”潘浩儒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一贯清冷的神情中夹杂着的那么一点笑容,就像缓开的天色,融化的冰山,原来潘浩儒也有如此儒雅亲切的一面。

许卓然还是说了一句:“谢谢潘总。” 潘浩儒点点头:“部门其他人的奖金会在这个月的工资卡里发放。”

许卓然心中一暖,这个老板人真的不错,于是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这一次是十二分的由衷。

走出潘浩儒的办公室,许卓然心情大好,她马上就打电话95555,看看卡里有多少钱。但是让她意外的是,打完电话她完全愣住了,进退为谷,这是奖金吗?比她全年工资还要多,这是真的吗?确认了三次以后她傻了,后来想了又想,是不是应该找王立宁打听一下,会不会所有的中层都是这么多?也许是自己太少见多怪了,也许根本没有什么,也许,一切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时候手机响了,是董琦。 “卓,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了?我昨天没听见,今早上到单位又忙晕了,刚想起来,什么事?”董琦的大嗓门。

“哦。”许卓然很踌躇,不知道该怎么问。昨晚是一时冲动,而现在冷静之后反倒不知道是不是该问了。 “说呀,我这儿忙着呢!”董琦追问。

许卓然把心一横:“董琦,我上次给你的重庆辣酱‘饭遭殃’,你给谁了吗?” “辣酱?没有哇。我拿回家,一顿就让我哥给搓了,我想跟你再要呢?还有吗?”

许卓然的心一点一点下沉,就像一粒石子丢进平静的湖面溅起了阵阵涟漪,一圈一圈,又渐渐洇去,最后又归于平静。 “人呢?还在吗?找我就这破事?”董琦大叫。

“哦,先挂了吧,我现在手头事忙。”许卓然有些茫然地挂了电话。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她去老房子找徐艳收房租的时候,不经意间发现桌子上散落的重庆辣酱‘饭遭殃’的包装盒。这种辣酱是重庆的特产,在北京的超市里还不能买到。她只是在元旦前和销售部的王立宁一起去重庆出差的时候买了一些,回来以后她分了一些给王亮和董琦。

当时第一感觉得是董琦给徐艳的,于是随口问道:“董琦给你的?好吃吧!”没料到徐艳一脸的惊讶,支吾着说不是。当时就觉得有些奇怪,现在看来应该是王亮给的。但是王亮,想到这里许卓然的心情变得十分的阴郁,他怎么会和她有交往?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想想昨天晚上他的反常,也许真的被杜姐说中了,身边的人自己真的忽视了。

许卓然有些黯然,一种失意和伤感的情绪环绕着她,在这个世界上真正在意自己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他现在在哪儿?本来以为会是王亮,本来她已经打算要认认真真地去经营这份感情,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发现她又没有了对象,就像剧场的幕布刚刚拉开,剧中的女主角赫然发现男主角不见了的那种感觉,除了失意和失望,就是无助和漫无边际的茫然与彷徨。

第十八章千头万绪

机会稍纵即逝,生活的轨迹往往就是在那不经意的一瞬间朝着与初衷相悖的方向转变。 在长椿街国华商场一层的麦当劳里,相对而坐的两个人是王亮和徐艳。

徐艳低垂着头,双瞳含水似乎有无限的委屈,不时抬起头望一眼对面的他,眼中是无尽的柔情和依恋。然而她不知道此时的他,心中是多么的无奈和郁闷。

王亮实在有些挠头,他承认自己很有女人缘,从初中起就有女生给他递条子,他乐于这样的青睐,所有的示好照单全收,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问题。然而这一次,他真的栽了。不是栽在那个让他暗恋了三年的许卓然手里,而是对面这个有过一次婚姻的女人的手里。

是的,栽了。王亮的眉头拧在一块,清冷又有些不羁的眼神扫了一眼徐艳。自从那晚以后,许卓然就再也没有跟自己联系过,短信不回,电话不接。他心里明白,他被徐艳摆了一刀。果然今天一见面,徐艳就十分委屈地说,她是如何无心地把吃剩下的辣酱包装放在桌上,如何又被许卓然看到了,面对许卓然的问话又是如何不知所措,无以对答。

他和她的牵绊开始于那次在杜姐家的聚会,那天许卓然姗姗来迟,起初自己只是有些心焦地给她打电话,催促她快点赶过来。然而许卓然不知道,王亮看到了潘浩儒,看到了他一直把她送到电梯口,对于那个中年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情愫和宠溺,王亮捕捉到了。

应该说比起同龄的男孩子王亮是有一些历练和城府的,所以他按捺住了自己想要一问究竟的冲动,什么都没有流露。后来当他看到许卓然送给杜姐的结婚纪念日的礼物,并说是老板送的那个时候,王亮有些失神儿,那样一个成功的中年男人,睿志、沉稳、风度,成熟。这些优点原本就会吸引女人的眼球,更何况他喜欢她,甚至不忘去讨好她的朋友,这样的用心许卓然能不动心吗?

那个晚上王亮觉得很失意,似乎是一场还未开局就已经预示失败的战争。本来他一直以为,许卓然是慢热的,或者是有几分矜持的,所以在两年多的时间里,他不急不躁、也不出招,就在一旁默默地关注。他希望有一天,许卓然暮然回首时,自己就是那个站在灯火阑珊之处的人。

失意的情绪和不甘,让他有些郁郁寡欢。当天晚上许卓然和董琦留宿在杜姐家中,自己受托去送徐艳。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沉默而怯懦的徐艳会突然向他倾诉起自己那个伤感又悲泣的故事。在王亮高大、阳光的俊朗外表之下是一颗善感的心,他安慰着这个孤独无助、徘徊在婚姻边缘的女人。一切是出于惯性,无关感情。

一夜情,就那样发生了,在他和这个只见过寥寥几面的女人之间。就是那个晚上,在许卓然曾经住了二十二年的老房子里,两个失意的人用身体相互慰籍。王亮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跟一夜情沾上边,事后他十二万分的抱歉和悔恨。对许卓然的抱歉,对徐艳的抱歉,对自己的悔恨。这种情绪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平复,直到他又一次看到许卓然坦然和明媚的笑容,他知道自己是真的错了,那种莫名的嫉妒让他放纵自己,随意地找了一个渲泻的出口。其实对于许卓然那是再平静不过的一个夜晚,一切都仿佛未曾改变。

后来在徐艳的要求下,他们又见了几面,每一次都是因为徐艳的求助。同样是女人,一个是离过婚的成年女性,却总是那样的柔弱需要帮助,而另一个永远是特立独行,我行我素,坚强而自信。对于徐艳而言,男人是必需品,是救火队员。对于许卓然呢,也许是附属品,也许是奢侈品,总之是可有可无,没那么重要。

王亮拿起桌上的冰可乐猛喝了几口,三九的天,他的心里反而像是烧着一把火。盯着可乐杯子,他吐出了一直盘踞在心中的那句话:“结束。”

徐艳眼中一下子蓄满了泪水,没有说话,盯着王亮任由泪水从脸上滑落。

王亮有些不忍,眼睛转向别处,他不知道从那一秒钟开始他就输了,一个男人如果对一个女人开始不忍,就证明他已经被对方张开的无形的网套牢了,从此越挣越紧、难以摆脱。

“我离了婚,一个人在北京。”徐艳低声抽泣,说得凄惨无比,“本来我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了,想回家又怕人说。你知道我们家在一个小山村,很传统也很封闭,我现在也没跟父母说我跟他离了。我在北京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徐艳说到动情之处有些哽咽,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遇到你,我才知道自己还可以坚持,生活也才有了希望。我知道你喜欢许卓然,如果你和她成了,我只有祝福你。”

王亮听到这儿,忽然觉得心情有些晴朗了,于是他的眼神儿也温和了些,感激地说:“你能理解最好。”

徐艳哀怨地看着他,好像是踌躇之后的绝决:“可是,董琦跟我说过,许卓然她不会选你的,她喜欢…”

“打住。”刚刚从心底涌起的那一点点歉意和感激,此时荡然无存。王亮没好气地说:“我喜欢聪明的女孩,但不喜欢事事动心眼的。许卓然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徐艳眼神一滞,愣在当场。她心里暗暗悔恨,太心急了,王亮是骄傲的,是吃软不吃硬的,打动他的只能是柔顺和委屈,算计的感觉他不喜欢。不仅是他,谁又喜欢呢?徐艳低下了头,沉默了好久。

王亮站起身,丢下一句:“我先走了。” 徐艳也不说话,默默地跟着他出了大门,一直跟到停车场。王亮转过头,冷漠的声音响起,“结束了,咱们没有结果!”

徐艳仍旧是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但是能在其中发现一份坚定,她轻轻咬着下嘴唇,半晌留下一句话:“如果你和她最终没有结果,你来找我,我等着你。”然后撇下独自发呆的王亮,头也不回地走了。

2003年的春节,是一个没有春的春节。老人都说没有春的年头,年景不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此。许卓然窝在家中的沙发上呆呆地看着电视,拿着遥控器从1到62,一圈一圈地拨,实在是没意思。

她拿起手机,按着删除键,贺年的短信太多了,手机全都满了,刚删了几条新的短信就露出来了,内容是:“春节快乐,我在海南,想要什么礼物?”

管他是谁发的,总归是自己的朋友,许卓然想都没想就回了过去:“珍珠粉。” “做什么用?”短信又来了。 “做面膜,增白。”许卓然发了过去。

对方回了一个笑脸。 这时候,许卓然才仔细看了一下号码,自己不认识。真逗,估计是新年邮路堵塞,发错的吧。

而短信那头的正是坐临海别墅露台上吹着海风喝着红酒的潘浩儒。每年的圣诞节,他都会带朱静去国外度过,逛街、购物或者去旅游圣地游览,这是他承诺她的,每年都会遵守。

然而春节是属于他自己的,一年当中难得的一个人梳理心境的日子。每年都会选择去海南,这里曾经是他从事房地产业的一个福地,有多少人在这里一夜间暴富,也曾经让无数个房地产商血本无归。而他,是那批幸运儿中的一个。

在这儿他常常会想起自己已经逝去的父母。父亲是为数不多的获得中将军衔的军事专家,半生坎坷、半生荣耀,母亲是电视机厂的普通工人。他们的感情说不上融洽,有些隔阂和疏离。也许是因为事业的原因,虽然始终维持着婚姻名份,但是早已名存实亡。很多年父亲都没有走进母亲的房间,在那个多子多生产的年代,居然就只有潘浩儒一个孩子。

潘浩儒很少在人前提及他的父亲,因为他心中有个心结,所有的人都会说他的成功多半是凭借父亲的关系,或者是父亲帮他铺好的金光大道。其实恰恰相反,他的经历与《激情燃烧岁月》中的石磊那样相像,自己的高考成绩明明可以进入梦想中的清华、北大,然而父亲的大笔一挥,却让自己被一所军事院校录取了,逆反心理让他逃出家门,跑到山东威海当了四年的海军。四年的海军生活,把那个狂躁的春春男孩变的深沉内敛,坚韧豁达了。

所以每当他遇到困扰或者事业停滞不前的时候,他就会来到海边,海风一吹,便豁然开朗了。 就像今天,吹着海风,一切思绪都变得清晰了。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他认为自己不是智者也不够仁慈,但是对于水,海水,他是真正的喜欢。尤其是潜水,在南海中潜水是他每年春节必做的一件事,在清澈的海底中,心胸是那么的宽广,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如此真实。

有机会一定要带她来这儿,这是潘浩儒此时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每年春节,潘浩儒都会把手机关掉,他不会在这个时候给朋友群发短信,也不在意谁给他发了,因为真正的朋友是那种三五年不联系,然而一个电话就能冲过来扶危助困的。潘浩儒放下烟斗,拿起盛着红酒的高脚杯喝了一口,他觉得有些好笑,思念的情绪竟然如此强烈,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在公司里,他和许卓然也不会天天见面,赶上自己或者她出差的时候,也常常十天半个月见不到。可是每天会在网络上,看到她的MSN在线,这仿佛也算是见面,心里就会踏实很多。

所以在自己第五次上网仍然不见她在线时,他不由自主地拿着新换的手机给她发着短信,编辑的时候只是书写自己的心情,就像一个人自言自语,但是一个错误操作,信息发出了。那一刻,他有一点忐忑,就像是一个刚刚交完考卷的学生等待着成绩,试图从老师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没想到,信息很快回来了。一问一答,回复中能够感觉出放松状态下的她,是几分小女孩的娇憨和随意。这种细微的不同往日的变化让他忽然明白,自己换了手机和号码,她是不会知道的,没准当成是哪个不太熟识的朋友了。潘浩儒摇了摇头,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把头轻轻地靠在躺椅的靠背上轻叹:“谁说恋爱中只是女人的智商变低,自己竟也糊涂了。”

一抬眼,海边的夜色中,腾起簇簇烟花,那样耀眼,让人目眩。

潘浩儒一个人对着灿烂的夜空,眼前浮现出那张闪着灵动的眼眸,有着尖尖下巴和精致五官的脸。他决定了,一旦他作出决定,那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如愿。他不能再拖拖拉拉,虽然他有足够的耐心和韧劲,但那是对事业,对工作。对于女人,尤其是她,他不想再等了。就在这个春天,结束混沌,开始他想要的。

第十九章峰回路转

结束了春节八天长假,开始恢复正常上班的每个人都很兴奋,节前大家都拿到了意料之中又有些超出期望值的奖金。这是潘浩儒一贯的作风,红包既然一定要发,那么在多发与少发之间,他选择多发。先予再得,员工拿到超出自己期许的奖励,在新的一年里会更加的努力,不疼不痒的奖励那还不如不发。对待生意伙伴和自己的员工,他都是如此。

许卓然的办公桌上放着两包东西,一包是老山参,是东北代理商孟勇快递给她的,对上次的劝酒风波致歉,同时也含蓄地表达了一些倾慕的意思。而另外一包就是刚刚发生的那一幕,潘浩儒第一次走进她的办公室,在众人的注视下把这包东西放在许卓然的桌上。许卓然一看,竟然是几盒珍珠粉。

潘浩儒眼睛中含着笑意,低沉的声音响起:“有内服和外用两种,纯度比较高,效果应该还可以。”不顾许卓然的一脸诧异,留下一句,“不过,我觉得你没必要用。”就径直而去了。

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呆坐在那儿的许卓然还没反应过来,而市场部内一帮年轻人早已经沸腾了。小唐第一个冲过来,拿着珍珠粉仔细地看:“老板简直帅呆了。头儿,你说这算情感营销的一种吗?”

那边刘谨和程志也凑过来:“哇赛!又是参,又是珍珠粉,你可别补过了头。” 程园园插着嘴:“领导,你那个珍珠粉是不是可以分我们一点呀?”

许卓然心里这个乱呀,节后上班的第一早晨就让她觉得莫名的烦躁,站起身夹着笔记本往会议室走,嘴上恶狠狠地说着:“开会,”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桌上的东西,谁愿意要谁要,没人要帮我送给楼下的阿姨。”

剩下几个人面面相视,摸不清楚什么状况。

开完会,布置完近期的工作,许卓然才觉得心情好了一点。她就是这样,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工作上的事情,她都能条理清晰,积极投入。

这时候老板的秘书Nicole乐呵呵地走过来,递给许卓然一叠表格。 “这是什么?”许卓然看着,一头雾水。

“办护照的表格呀!”Nicole一脸羡慕,随即又解释道,“老板让办的。每年都会有几次国际珠宝展,所以销售部王经理和产品部的古经理都办过了。你赶紧填呀,填完我还得交差呢!”

“哦。”许卓然来不及细想,快速地填好交给Nicole,她身上的香水让自己有点受不了,只想赶紧打发走。没想到她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还和市场部的帅哥程志聊起来了。程志问:“Nicole,今年珠宝展在香港吧!”

Nicole说:“是呀,就是下月呀!” “去香港办通行证就行了,不用护照吧!”程志又问,这个小男孩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两个人又磨矶了一会儿,许卓然用比较有杀伤力的眼神瞪着程志,程志立马闭嘴,Nicole也知趣地走开了。唉,这样一个早晨,让人心烦意乱。打开MSN,海滨马上发来个信息:“卓,婚车能帮我找到吗?还有司仪和摄像?”

许卓然回了一句:“你想出多少钱了?” 海滨:“不给钱,管饭。” 许卓然给气得简直没脾气了:“没吃过饭呀,缺你这顿饭。”

海滨:“你不知道,‘方便面’她妈到我们家提亲的时候,打开那个裹了三层的布包,里面的两万块钱都是零钱凑的,破旧皱巴,可见他们家确实是穷得可以,所以我不忍心要。我妈把这两万直接给我了,我就还了一万给他妈。现在我们用那一万和我自己存的一点钱,勉强装修完,崩子没有了,好在我爸说他出酒席的钱,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许卓然哑然了,打了“!!!!!!!!!!!!!!!!”十几个叹号发了过去。 海滨发了一个哭脸回来。

许卓然想了想:“司仪我来当,摄像我帮你找,找中央台的一个哥们,最低也得一千。要不这样吧,这个钱我出,红包我就不另给了。”

海滨发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给她:“谢谢,亲啊!” “婚车。”许卓然有点发愁,“我不认识开好车的人,婚车实在没戏了。”

海滨:“那咋办呀,这堆人里我就寄希望于你,你要没办法我更没办法了,不能让我们家亲戚走着去饭店呀!”

许卓然心里一软:“那我想想吧?”她就是这样一个吃软不吃硬的脾气。虽然在工作上很精明,但是生活中的她很简单,简单得能让接触几次的人摸清性格、掌握软肋。

海滨踌躇了许久,本来她一向认为男女间的事别人是不能瞎掺和的,而且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她的风格,只是许卓然这次这么帮自己,瞒着她始终不太好。于是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又发过来这样一段话:“卓,有一件事我想了好长时间,还是应该告诉你。”

“什么?”许卓然一边看着销售数据分析,一边有一搭无一搭地跟她聊着。

“董琦不是让我们给徐艳找点兼职的活吗?我就让她帮我们社校稿子。有一天我们约好早晨起来我顺路去她那儿拿稿子,结果我看见王亮的车了。”

许卓然盯着屏幕打了一行字又随即删除了,不知道对此该发表什么评论。 海滨:“我不是八卦啊,我是提醒你。”

许卓然回了一个笑脸,她不知道如果没有这些符号,她该说些什么。埋头工作,今天要完成一个庞大的调研报告,心思全用在数据筛选和趋势分析上,所以一直到了下班时间,办公室的人都走光了,才告一段落。合上电脑,才想起今天答应海滨的话,婚车,怎么也得奔驰、奥迪,答应得挺痛快,我上哪儿找去呀!于是拿着电话本一个一个打,打了一圈儿也没有结果。放下电话,看着玻璃窗外的夜色,一种无边的惆怅包围着她。结婚,为什么要结婚?“这么千难万阻的,结个屁呀!”她撅着嘴,恶狠狠地说道。

“就为这个发愁呀?”王立宁的声音响起。 天哪,许卓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匆忙之中把腿撞到了文件柜上,龇着牙没好气地说:“怎么走路没声,吓我一跳!”

“你庆幸是我过来,要是潘总听到你刚才说的话。”王立宁调侃的神情,“平时觉得你挺淑女的。”

“行了,王总有事没事?”许卓然抬着眼,觉得这个刚被提升为总监的王立宁今天怪怪的。

“别,你可别这么叫,诚心挤对我是不是?”王立宁一笑,小眼都眯成一条缝了,“潘总让我告诉你这次香港展会,带咱俩去,让你提前有个准备。”

“啊!”许卓然晕了,“去年不是说这个展会咱们不参展了吗?”

“是呀,咱们不设展位,不大规模宣传,但是要去看一看,因为这届主要是钻石工艺展示,咱们去就是把握时尚潮流,没有实际的意义。”王立宁把刚刚从潘浩儒那听来的一番说辞转述给许卓然。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吸收和理解能力超强,这样的人才能跟在潘浩儒身边十多年,备受信任。

“哦,知道了。”许卓然心想,如果是这样,应该让古韵去比较合适,毕竟她负责产品设计。但是后来又想到公司现在的研发重心都放在珊瑚上,钻石基本上是外加工,而且古韵好像下个月要回台湾。

“对了,你找婚车的事,我给你帮忙如何?”王立宁盯着许卓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 “哎,我怎么把王总给忘了,那你帮我搞定?”许卓然喜出望外。

“行呀,不过我得问清楚了谁结婚?要是你结婚我可不管。”王立宁神情严肃地说。

“我,新郎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过我得提前说,没钱,白使,管饭。”许卓然一口气说完。

王立宁瞪着眼睛,有些难以置信:“这话可不像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你还搞市场的呢,哪儿有这么白使唤人的事?”

“没办法,你不知道,摄像还是我出钱请的呢!”许卓然把小海的故事给他讲了个大概。

“呦,你这姐们够勇的,这样的老公还往上扑呢!”王立宁点点头,“我说刚才你那么大的火,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