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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仅仅是爱情,在这茫茫人海中,你更是我的知己。”许卓然的目光里是一份激动,一份热情,还有赤裸裸的爱慕。

潘浩儒被震撼了,如果说是他征服了许卓然倒不如说是他被折服了,他的心被面前这个比自己小十二岁的女孩占得满满的。不仅仅因为爱,更因为他们是心灵相通的知己。

他们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是那么惊人的一致。就像迷失在一个语言不通的陌生的国度里,找到操着同样语言的那唯一的一个熟悉的人。那种感觉,只能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狂喜。

第二十八章白色恐怖

许卓然盯着屏幕上的销售报表,心情有些沉重,对于这样一场突如其来的非典,谁又能有先见之明呢?

商场里专卖店的租金与店员的工资是一分钱都不能少的,可是这阵子销售额太过惨淡了。这三十家店的周销售额还抵不上过去一家店的日销售额,这样下去,今年的业绩就太惨了。本来想着大干一场的,广告和各种宣传的投入比往年都有大幅度的增加,这样下去简直亏死了。

这个潘浩儒,这么关键的时刻居然不露面了,真是过分。许卓然啪地一下扣上了笔记本电脑,办公室里的几个手下都面面相视,程志索性站起身,探着头问道:“头儿,怎么了?”

“咱们去会议室,商量一下有什么办法,可以拉一拉销售?”许卓然夹着电脑先出去了,剩下的人对视一番,心直口快地园园嘟囔着:“有什么法子,现在商场都没人,天安门广场上都寂静一片,咱们上哪儿拉人去?”

“你少说两句,怎么这么没眼力见,你没看领导不悦吗?”小唐捅了一下园园。

“行了,别背后说人。咱们领导不错,当了副总,有了自己的办公室,还天天在咱们部门,多照顾咱们,走吧!”刘谨这句话说的有些阴阳不定,耐人琢磨。

程志翻着眼睛瞪着天花板:“女人多的地方真是复杂,不是有位哲人说过吗?做女人难,做管女人的人更难,而最最难的还是管女人的女人。”

会议室里,许卓然简单地跟大家说了一下各个卖场的情况,中心思想就是开动脑筋看看有没有法子能够扭转危局,化腐朽为神奇。

“领导,你们出差这段时间,其实北京就已经很紧张了。”程志试图从国际国内形势说起,婉转地告诉许卓然,不要再对提高销售抱有幻想,“你们也就是早回来两周,现在北京机场,火车站,都禁止入内了。”

“真的假的?”许卓然很吃惊,自从回来以后,自己的状态是一团麻,除了忙着上新广告,搞产品创新,剩下的时间就是忙着海滨的婚事,一塌糊涂,晕头转向。所以听程志如此一说,只觉得更加恐惧,“这么严重?”

“是呀,估计这回卫生部部长,北京市卫生局局长都得下台。”园园也附和着,眼睛偷偷看着许卓然心想,完美主义的强人领导,这下看你怎么办。与人斗,与事斗,难道您还能与天斗?

“这下遭了。”许卓然暗暗发愁,不光是直营专卖店的压力,去年年底代理商大批进货,就指着今年五一、十一,配合总部的市场计划,大卖一番。现在都砸在手里,会不会退货呢?

“唉,钻石卖的就是婚礼。现在北京的酒店全都不允许办婚宴,很多人的婚礼都取消了,婚姻登记处都没人了,咱们这钻石是没戏了。”刘谨深表婉惜。她早就看好了公司的一款50分“八心八”箭的钻戒,本来还想托许卓然以内部价买呢,现在自己的婚礼也无限期延后了,男朋友居然拿买婚戒的钱去买游戏机了,真是过分。

许卓然打开电脑,仔细看着各个店、各个产品的销售数据。看着看着,她心中一动,立即有了主意:“你们分一下工,给各个店打电话,问一下这款产品,为什么卖的好,请当班的导购回忆一下,买这款产品的顾客都有什么特征,当时的推荐语是怎么说的?”

大家虽然不明白领导为什么这么分配任务,但是都了解许卓然的工作作风,于是没有二话下去照办。

许卓然回到办公室拿起包,交待了一句就向外走去,刚走到二楼,就被Nicole拦了下来:“去哪儿呀,一会儿该吃饭了。”

“我想去一趟新东安。”许卓然嘴上应着,脑子已经开始走神了。

“嘿,人家现在都不上街,就你傻不拉叽的还往人多的地方扎,你怎么去呀?现在路上出租车特少。”Nicole拉着许卓然,“潘总可吩咐了,你要外出让司机小冯送你。”

“得了吧。他,整个一个话痨,就天天早上接我这一趟,我就快崩溃了,你可别让他跟着我。”许卓然逃也似的甩开Nicole,“打车,要是没车我就坐公共汽车去,反正现在车上也没几个人。”

“等会,我给你拿一口罩。”Nicole转身就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得了吧,我又没病。”许卓然一阵风似的跑了。

阳光明媚,一个没有风沙的春天在北京真的很难得。只是路上行人都神色紧张,步履匆匆。每个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戴着厚厚的白色口罩,有的还戴着墨镜与帽子。许卓然坐在出租车里,看着街上的人群,有些失笑,是防非典吗?感觉像是电影里1937年的上海,恐怖。

因为人少,车少,所以不堵车。从公司到新东安,再返回公司,除去在商场里的一个小时,路上的时间一共才用了40分钟。太难得了,这样清静高效的北京。

车子停在公司楼下,许卓然递给司机钱,司机说了一句:“如果要票请您自己撕,现在大家都很在意,我就不代劳了。”

许卓然笑了,微一迟疑:“算了,不要了。”以至对司机手里找回的两块钱零钱她也没要。走进办公楼,许卓然暗自鄙视了一下自己,终于知道商场里的人为什么那么少了,大家都很惜命,自已也是如此。

与前台美女打着招呼,自从Nicole荣升为潘浩儒的秘书搬到总办以后,前台又添了一个小美女,才十八。真是十八岁无丑女,青春逼人。

“许总出去了?”小姑娘一脸笑意,还有些佩服的神色。

许卓然哑然,点了点头。上了楼,推开办公室的门,大家都在自己坐位上打着电话,很好,都在与各店店长沟通。许卓然把包扔在桌子上,突然发现自己的办公桌上有一大包用纸包着的东西,她凑过去闻了闻,立即发作:“谁的东西又乱放,我最烦医院里拿回来的东西了,还放我桌上?”

小唐最是乖巧,立即放下手里的电话,凑了上来:“领导,不要错怪好人哟”

“什么意思?”许卓然侧目环视,居然发现每个人桌上都推着一大包同样的东西,她更是不解。 “嗯,领导,你回来洗手了没有?”园园盯着许卓然,像看一个怪物。

果然,小唐也夸张地退后几步:“你快点洗手去,回来再跟你说。洗手间有滴露还有84,你好好洗洗。”

“什么跟什么呀,平时老说我有洁癖,现在外面刚刚有个风吹草动,你们就紧张成这样,这点心理素质。”许卓然嘴上虽然嘀咕着,还是去洗手间认认真真地洗了洗手。

一进屋,刘谨就拿着一个喷雾冲着她的鞋子一通猛喷。

一股消毒水的味,许卓然有点哭笑不得:“行了,我说现在一让你们外出就推三阻四的,我自己去吧。回来以后,你们还给我消毒,真行。”

许卓然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刚想伸手从包里拿东西,边上的程志立即递过一包消毒纸巾:“擦擦您那书包带和拉锁,这地方最容易藏细菌。”

许卓然忍了又忍,终于照做:“行了,说吧,怎么回事?”

小唐又凑了过来:“这是行政部发的,从同仁堂买的抗非典的药,每人一份。根据员工登记表,连家庭成员都有份。你说咱们老板真有人情味儿,心真细,真体恤下属,真善解人意…”

“你停,瞧你那花痴样,就差以身相许了吧。”园园在一旁取笑。 “那怎么了,他要是接受,我就敢许。”小唐也不示弱。

许卓然心里一抽,有点不是滋味:“行了,扯哪儿去了?”

“头儿,你说北京不会就此陷入水深火热中吧?不会就此引发中国经济大衰退,由此引起东西方局势的变化?”程志浮想联翩。

“你战争小说看多了吧,胡说什么。”许卓然有些不快,她发现最近自己情绪特别不稳定,说急就急,还特爱挂脸。此话一出,程志耸了耸肩,坐回自己的位子,不再说话了。

许卓然有些歉意,于是打着圆场:“这是北京,历朝历代的首都,过去的皇帝都讲究风水呀。所以没什么大事,肯定会过去的。”

“来,咱们汇总一下今天的收获。”许卓然招呼大家聚在一起,汇总起来的消息验证了她最初的感觉,她把自己的想法简单地说给大家听。

众人都惊愕了,许迪与小唐拍手称赞。程志也说好办法,此举必然在北京引来瞩目,堪称这场非典恐怖中危机公关的经典案例。只是一向快人快语的圆圆小声嘀咕了一句:“会不会是发国难财?”

“瞎说什么呢。”小唐狠狠踩了圆圆一脚。

许卓然笑了:“应该不算吧,就像这同仁堂的中药,其实成分不过是板蓝根之类的清热解毒的药材,它一定对非典有特效吗?我看未必,不过是一种心理暗示,但是谁能说同仁堂是在发国难财?我们听到的可都是对他们在危难间伸出援手的赞评呢!”

大家点了点头,许卓然立即分工,然后自己打开电脑,开始打着计划,直到快下班了,她才收工。将报告通过邮件发给王立宁和潘浩儒,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愿意让别人说自己这个副总是徒有虚名,总得要体现出自己存在的价值,不管以后是不是留下。这是许卓然对自己不断强调的信念。

第二天一大早,许卓然刚进办公室,就被通知去潘总办公室面圣。许卓然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觉得步子变得有些沉重,好像这是回来以后,他第一次叫自己去办公室。说是已经从心底接受了,可是,在公司里还是会觉得怪怪的。

一进门,看到坐在沙发里的王立宁,许卓然才偷偷松了口气,一脸常态问好,落座。

潘浩儒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昨天你的计划,我和立宁都看过了,晚上也跟老孟他们几个代理商沟通了一下。很大胆的想法,你有十足的把握吗?”

许卓然看了一眼王立宁,王立宁脸上不见往日的嬉笑神情,十分严肃,她反而笑了:“没有!” 王立宁立即瞪大眼睛:“您说什么?许总,我没听错吧?”

“没有,我没有十足的把握,硬要量化的说,只有六成。”许卓然表情冷竣,眼光扫过潘浩儒,出乎意料的,他没有意外,也没有生气,而是眼中含着笑意。许卓然一愣,随即把头又转向王立宁:“所以才作为计划报给你们二位,由你们决断好了。”

“啊?”王立宁惊呼。 潘浩儒倒是一阵爽声大笑:“这样责任就由我们来承担了?”

许卓然没有笑:“不管成败,即使我说我承担责任,收获与损失也都是你的,所以应该由你来决定。”

潘浩儒收敛了笑容,他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这个娇小的女孩。他很奇怪,自以为了解,但是往往会带给他新的震撼。他有些恍惚了,忽然觉得这个女孩仿佛不是他所能掌握的。

王立宁轻咳一声:“这也太悬了,我有点担心。现在我们损失的只是销售额,是经济效益,如果依许总的计划,棋行险招,万一结果不如预期那样,恐怕连社会效益和品牌价值也丢了。”

潘浩儒笑了:“立宁说得不错。”然而很快又接上一句,“不过,我愿意试一下。”

许卓然有些意外,看着潘浩儒心跳稍稍地有点加快:“胜局不是试出来的,如果做就要全力以赴,只能成功。”

潘浩儒没有说话,但是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用行动全力配合着许卓然。

于是三天之内,各大门户网站女性频道上都开始发起这样一项主题活动“讲述非典中我的爱情”,一天跟贴数量超过千万。在这样一个充满白色恐怖的日子里,这样一个欲婚不能的城市中,讲述自己的故事,迎取克拉大钻的公益活动开始了。

这项活动使得元亨钻石在所处的商场内成为支撑销售的中流砥柱。那一年的春天,你可以没有婚礼,你可以没有爱情,但是一定会有一枚钻戒,因为大家对生命的无常,有了新的、更为深刻的认识。当你身边昨天还是生龙活虎的朋友,突然被送进高热门诊,进而被隔离,被宣布感染,直至死亡,那份恐惧,让大家更为珍惜现在的一切。所以一枚钻戒不管它是克拉大钻还是只有几分的碎钻,都是那段日子最好的见证。

同时,元亨珠宝,将数千款深海红珊瑚饰品送给抗击非典第一线的医护人员,让她们贴身佩戴,以来自万米海底、具有千年生命的灵性宝石可以避邪并调理人体机能的概念迅速风靡京城,当各大媒体上刊出白衣天使佩戴红珊瑚胸针和耳钉、吊坠的照片时,在空荡荡的商场里,总会有一个区域人头攒动,那就是元亨珠宝的红珊瑚专卖店。不仅仅是千元左右的饰品,就连两三万一条的珊瑚珠链,十几万元的珊瑚摆件,都走俏一时。人们在惶恐的时候,告诉他有一种物品能够带来吉祥,能够为人们趋利避害,那么谁还会吝惜钱呢?

第二十九章心心相映

下班了许卓然还没有走,她一个人对着电脑发呆,在网上搜索着非典最初的症状。神情专注,又有些无奈。不知道是最近太忙了,还是前几天去医院给医护人员献爱心的时候被晃点了,从上午开始,自己就头疼,有点低烧的感觉。

在目前谈“热”色变的白色恐怖状态下,她也有点神经质。

“高热,乏力,恶心,头晕”。许卓然越看越觉得紧张,她立即抓起电话给老妈打了过去:“妈,您没事吧?”

“怎么了?”许卓然的妈妈被女儿愣头愣恼的一句话,问的有些莫名奇妙。 “没有什么发烧的症状?”许卓然问道。 “没有啊。”

“其他的呢,有没有哪儿不舒服?”许卓然还是不放心。 “没有。”老太太这才明白了,“怎么,是不是…卓儿,你怎么了?”

“哦,没事。”许卓然放下心来,“我晚上不回去了,我回老房子。”

“行,我正要跟你说呢,你姐去小汤山支援去了。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我得去她们家,替她看着琪琪去。”许卓然的姐姐是宣武医院的一名年轻医生,这次也被派往一线支援,走的时候许卓然还去送了,真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琪琪是她的女儿,老妈从小带大的。

“行,您就好好看着琪琪就行了,就别管我了。现在路上也没什么车,我懒得回南三环,就住这边了。”许卓然敷衍着妈妈。挂了电话,许卓然心情更加沉重,要是姐姐还在城里就好了,可以去她所在的医院走个后门什么的,现在怎么办呢?

铃,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许卓然拿起来:“您好。” “是我。”潘浩儒,“还没走?” “嗯。”许卓然应了一声。 “走吧,我送你。”

“不用了。”许卓然慌了,这才想到现在自己应该去发热门诊看一下,恐怕明天还得让负责打扫的阿姨拿84消毒液在办公室好好清理一番。

“怎么了?”潘浩儒很敏感,自从那天俩人敞开心扉、彻底讲和以后,许卓然不怎么拒绝自己了,只是今天好像情绪又是怪怪的。

“没怎么了,你先走吧,我发个邮件。”许卓然随口应付着。

“好,别太晚了。”潘浩儒挂了电话,对着监视器有点愣神儿,想了想,还是没有打开。这个监视器自从安好以后,就没怎么发挥作用,自从去年许卓然来面试的时候,看到监视器产生强烈的反应后,自己就很少开着它。

想想从初见的那时起,自己就好像一直在妥协。潘浩儒笑了,摇了摇头,叼起烟斗,默默点燃,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忽然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温馨感觉,随即放下烟斗,拿起桌上的车钥匙,下了楼。

许卓然站在窗子前,看到潘浩儒走出办公楼,开动了车子,开出大门,这才叹了口气。抱着笔记本电脑拎上自己的包,又环顾了一下办公室,也下了楼。走出大门,才开始发呆,是打车呢,还是坐公共汽车呢。好像都不太好,但是总不能走回家吧。

就在她无数次的叹气之后,那辆熟悉的黑色BMW居然从对面车道直接开了过来,停在她面前,潘浩儒放下车窗:“上车。”

但是许卓然没有动。 潘浩儒皱着眉,下了车,伸手就拽,而许卓然突然向后退了两步。

“怎么了?”潘浩儒的脸沉了下来,不知道她又是犯了什么毛病,只觉得对着这个女孩,自己的耐心总是在经受考验。 “我发烧了。”许卓然踌躇着,终于还是说了。

潘浩儒初时一愣,继而脸上缓了又缓,走上前一把将许卓然揽在怀里,用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没事。”然后又伸手在她额上摸了一下,表情一滞,随即拉着她上了车。

“去医院吗?”许卓然傻傻地问道。 潘浩儒沉吟了一下:“不去!” “啊?”许卓然惊愕地看着他。

“你还有哪儿不舒服的?”潘浩儒侧着脸盯着她问道。 “就是觉得浑身发热,嗓子痛,头痛。”其实还有一点恶心和乏力,只是许卓然没有说,她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别紧张,没准儿就是感冒。”潘浩儒开车直接上了四环,“现在不能一发烧就去医院,医院目前太混乱,只要是发热,全都隔离。患者放在一块,不管是不是,先按非典治,等不是了再排除,罪也没少受,况且,传染的风险更大。”

“真的?”许卓然听着就觉得很恐怖,不过姐姐好像也说过,其实医院对非典并没有什么特效药,情况似乎确实如此,“我今天上网看资料了,如果不去医院,也得自我隔离,要不太没公德心。”

潘浩儒没表态,看了一眼许卓然:“没事,别担心,你就是前阵子太累了,抵抗力下降,休息就好了。”

“去哪儿?”一上四环许卓然就发现他没有在四季青桥下左转,向西南方向开去,而是直接右转上了西北四环。

“不是隔离吗?得找个舒服点的地方。”潘浩儒语气轻松,透着一丝调侃。

“你不怕呀,我现在是非典疑似,我要是站在大街上一喊,立即有人打110报警。”许卓然觉得有点失衡,自己担心了一天,备受折磨了一天的头等大事他怎么那么轻视呢?

俩人回到紫园,潘浩儒就把许卓然带到楼上的主卧:“你先休息一会儿,今天太晚了,咱们打电话订餐。吃完饭,量个体温,先观察两天再说。”

许卓然点了点头,潘浩儒拉开卧室柜门:“里边的衣服,浴巾、毛巾都是新的,随便用。” 许卓然有些糊涂了,愣愣地说道:“电影里的情节,你别说是给我准备的?”

潘浩儒望着她,似笑非笑:“不是,前一个女人留下的。”

“我不信!”许卓然只觉得头更疼了,索性歪在床上闭上眼睛不再说话,而心里却是波澜已起,这算什么呢,难道真的要成为他的情人,开始同居了吗?自己一直是感性思考、理性行动的人,所以,虽然几天前,就在这里,在感动之余,她说了解开心结、放下矜持要与潘浩儒在一起的话,但是要真的行动,她觉得自己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潘浩儒打开窗子拉上窗帘,打开角落里的壁灯,帮许卓然拿出一条凉被,然后就下楼去了。

躺在床上,许卓然才知道自己是如此地惜命,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她觉得更难受了,鼻子严重堵塞,只能张着嘴像鱼用鳃那样呼吸,而嗓子更是又痒又痛,头也昏昏沉沉的,想睡又睡不着。正在床上翻来滚去的时候,潘浩儒上来了:“吃饭吧,订的宏状元的粥和小菜。”

许卓然嘟囔了一句:“不想吃了,你吃去吧!”

潘浩儒看着她,脸色有些通红,伸手在她额上摸了一下,随即从隔壁房间找出家用医药箱,拿着一支体温计用力甩了甩,看到水银线在36度以下,这才递给她:“先测测体温。”

许卓然接过来夹在腋下,刚刚放好就听见手机在响,伸手就要去拿,体温表立即滚了出来,潘浩儒猛地伸出手接住,瞪了她一眼:“小心点。”自己走过去把包拿来放到她手上。

是宋萱。“喂。”许卓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如常,但是还是有些嘶哑。 宋萱很敏感:“卓卓,你怎么了?我打电话到你家也没人接,你在哪儿呢?”

“我?”许卓然看了一眼潘浩儒,潘浩儒索性走出去,把门轻轻带上,“我在同事家里。”

“啊,你们同事够伟大的,现在还敢收留你?”宋萱大笑,“我可就惨了,签证到期了,想回来也回不来,真够烦的。”

许卓然心不在焉地应着:“越洋电话,姐姐,你省省钱吧。不会打电话就找我聊天吧?”

“当然不是,我关心你。昨天在MSN上跟董琦聊了两句,说起了你的事,我怕你心里不舒服,所以说打电话安慰安慰你。”宋萱叹了口气,“卓,你说咱们俩怎么都这么不顺呀,都是情路曲折,唉!”

宋萱是许卓然的好朋友,两个人无话不谈,许卓然心中有些犹豫,自己的事要不要告诉她呢?正在踌躇之间,只听宋萱又说:“算了,我这次出国散心学到一句名言,说给你听,‘中华儿女千千万万,不行咱就换’,千万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好了,姐姐,我难受着呢,你别烦我了。” “啊,对了,你怎么了?听声音有点不对呀。”宋萱的声音立马高了八度。

“我实话告诉你,我现在是非典疑似,在地坛医院隔离呢,你没事赶紧挂了吧。”许卓然一板一眼说得跟真的似。

“啊,真的假的?你又编剧哪吧,我知道这是你业余爱好。”许卓然的话让宋萱听来很是有些难以置信,想了想忽然一阵大笑,“瞎说,在医院隔离还能接打手机?别骗人了,说正经事,你去长辛店帮我看一下我妈,我打了好几次电话,也没联系上。现在看新闻国内的情况挺紧张的,我特担心她的。”

“我…”许卓然无从拒绝,宋萱电话里说的妈,是她的亲妈,和她父亲离婚以后吃了不少苦,后来宋萱在长辛店给她买了一套房子,一直自己独居。现在宋萱和她的父亲与继母都在国外,自然最牵挂的就是她。“好,你放心吧。”许卓然终于还是答应了。

放下电话才觉得很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愣神儿的过程中,潘浩儒端着饭走了进来,放在沙发前的矮几上:“来,把粥喝了。”

许卓然走过去,看着好几种粥品有些奇怪。

“菠菜鸡肉粥,百合莲子还有南瓜香米,皮蛋瘦肉粥,想喝哪个?”潘浩儒把盖子一个一个打开,许卓然只觉得一阵恶心,抑制不住地跑到卫生间里干呕了起来。当她抬起头时,看到镜子里潘浩儒若有所思的神情,连忙解释:“不是,我没有,你别想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