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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头没脑的话说得潘浩儒忍俊不禁:“我没想歪,是你想歪了。”说着即恢复了一脸的常态,又拿过一条毛巾体贴地给她擦着嘴角,许卓然毫无防备一时有点傻掉了的感觉。

“要是不想喝粥,就得多等一会儿,我给你煮点面。”看着她有些干裂的嘴唇、通红的面色、毫无精神的眸子,潘浩儒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伸手拂过许卓然有些零乱的长发,像是在刻意地安慰她,“没事,你太紧张了。”

“算了,还是喝粥吧。我喝那个百合的,你把肉的喝了,我最受不了粥里放肉了,看着就恶心。”说完,又觉得很是不妥,抬眼偷偷看了一下潘浩儒,只见他微微一笑:“行,恶心的我来喝。”

许卓然暗自鄙视了一下自己,原来这就是语无伦次。 真是食不言,两个人非常安静地吃完饭,潘浩儒默默地收拾妥当,又按着许卓然试了体温,39度。

“物理降温吧,现在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不能吃退烧和消炎的药。”潘浩儒用毛巾包着冰块敷在许卓然的额头上,许卓然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当她醒来的时候,看到潘浩儒睁着一双亮亮的眼睛正对着自己凝视,心里立时像被电了一下。刚想说话,就觉得嗓子又干又疼,而潘浩儒适时地从保温壶里倒出一杯水,刚刚好,不是很烫,温的,就像此时那种温暖的感觉。许卓然什么也没有说喝了水,闭上了眼睛,把头扭向一侧。她在心里想着:“这样的好,这样的体贴,会维持多久?”

第三十章浪漫紫园

许卓然窝在紫园的沙发里,手里的遥控器按了N圈,对着无聊的电视节目叹着气。而潘浩儒在书房里上网,如今两个人真的过起与世隔绝的日子来了。

每天王立宁会根据潘浩儒在电话里的指示,买来一大堆食物用品放在门口,然后按一下门铃就赶紧跑开了。真的把他们当成非典疑似患者了,居然紧张得连个照面都不敢打。

潘浩儒也真的是一个好老板,公司里的职员全部带薪放假,而店里留守的导购都是拿着三倍工资,同时还可以在以后享受双重年假。

而且,他不仅是一个好老板,客观地说还是一个好情人。许卓然想到这个词的时候,心里严重鄙视自己,并且暗暗的脸红。在紫园的第一个晚上,潘浩儒整整在她的床边陪了一夜,一夜未眠,不时地用手摸着她的额头,每隔两个小时叫醒她,强迫她喝下一大杯白开水,然后定时地量体温。当第二天早上,体温降到38度以下,自己接二连三地打起喷嚏,鼻涕如雨下的时候,潘浩儒才如释重负:“没事,所有的症状出来了,只是感冒而已。”

接下来的日子看起来很轻松,潘浩儒也很体谅地住在楼下卧室里,没有越雷池半步。但是许卓然知道,每天夜里当她睡熟以后,他会上来帮自己捡起掉在地上的枕头,拉好垂在床边的被子,会在床头柜上放上一个保温杯,那里边永远是随时可以喝到的温水。

许卓然独自发呆的时候,潘浩儒从书房走出来了:“怎么,好点没有?” 许卓然点了点头:“好点了吧。” 潘浩儒看着桌上的体温计:“还没量呢?”

“好了,没事了。”许卓然目不斜视,盯着电视屏幕,在说小汤山非典医院的事情,“也不知道我姐现在怎么样了,不能打电话,发短信怎么也不回呀。”

“应该没事,这个时候没消息就是好事。”潘浩儒坐在她的身边,把手轻轻地放在她的手上。 “我想下午出去一趟。”许卓然突然说道。

“怎么?”潘浩儒看着她,“刚好一点,就待不住了?” “不是,有个朋友现在国外,一时也回不来,想让我去看看她母亲。”许卓然简单地说了一下宋萱的情况。

“哦。”潘浩儒点了点头,“叫立宁去吧,隔离得七天呢,现在才三天,你这时候出去好像有点没有公德心。”

许卓然一脸惊讶,难以置信地望着潘浩儒:“潘总,您是在开玩笑吗?居然在学我说话。”

潘浩儒初时还尽量绷着,随即响起一阵爽朗的大笑。他的眼中闪着笑意,注视着许卓然,突然把她拉在怀里,在她脸上重重地印上一个吻,而许卓然接下来的动作更加让他爆笑不止,许卓然伸出手用手背用力地在脸上擦了又擦,嘴里说了一句:“都亲脏了。”

许卓然甩开潘浩儒像钳子一样的臂膀,独自走上楼去,重重地往床上一躺。天哪,我真是误入歧途,泥足深陷,如今想要逃也逃不掉了。

而追随而来的潘浩儒,居然心情极好地也躺在她身边,他歪着头对上许卓然的眼睛,眸子中闪着的情爱与欲望让许卓然有些退缩和胆怯,她刚坐起身,又被潘浩儒从身后拉倒:“怎么,又想逃了?”

“我要擤鼻涕。”许卓然恶作剧地说着,“你不嫌恶心吗?请你回避一下。”

“哈哈。”潘浩儒又是一阵大笑,他伸手将许卓然抱在怀里,“衣服给你擦,这比纸巾环保。”

“你…”许卓然刚想反驳,却被潘浩儒俘虏了,她使劲挣扎着,“我非典——”

“那更需要运动了,可以增加抵抗力。”潘浩儒笑着,嘴上和手上却没有闲着,幽静的紫园在这样一个人心慌慌、萧条空寂的反常日子里,格外散发着一种挥之不去的浪漫与诱惑。

当许卓然真正住进紫园的时候,潘浩儒已经把她的照片做成相框,放在房间里、楼道里各个显眼之处,都是她的笑颜。她忽然觉得,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哪怕是让她在下一刻坠入深渊也在所不惜。所以她抱着义无反顾、飞蛾扑火的心境走进了他的生活。

当她真正走近潘浩儒的时候,许卓然才赫然发现这个男人简直就像一个未曾被挖掘的宝库。他细腻,温存,有些霸道又很可爱,有的时候像严肃的长者,而有的时候又像一个倔犟的小男孩。而这些,都只坦露在她的面前。

比如,有天晚上潘浩儒开着宝马迷你,和许卓然来到亦庄空旷的路上,初衷是想让许卓然多多练习。然而许卓然只是开了一小段,就被他勒令停止了。

许卓然很奇怪,问他为什么。 潘浩儒说:“第一,你油门给得太狠。第二,你在马路上画龙。第三,你看见红灯还加速。关键是你根本不觉得危险。”

许卓然很生气,她觉得自己只是练得少而已,根本没什么大不了,多练练就好了。而潘浩儒似乎不这么想,他把车钥匙藏了起来。因为那天晚上,当许卓然在车道里画龙的时候,险些跟一辆厢式货车蹭上,他第一次觉得心跳得那么厉害,他很害怕。

这种感觉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他甚至觉得自己就不该给她买车。想想以前,朱静开车也是自己教会的,当时她都没有上驾校学过,是他教会以后从外地买的本。那时候对着朱静,他会发脾气,会骂人,但是骂过之后他还是会鼓励她开。然而对于许卓然,每当他一想起以后她有可能在马路上这样开车,他的心就绞在一起,有些承受不了。于是,他公然地剥夺了她开车的权利。

现在他又很乖,在厨房里任劳任怨地做着营养晚餐,而许卓然在客厅里看着《蓝精灵》,她现在特别喜欢看以前小时候似乎总是没能看全的动画片,所以潘浩儒给她找来一堆那个年代的动画片,《一休》《花仙子》《鼹鼠的故事》等。

许卓然轻手轻脚地溜进厨房,她看见潘浩儒举着一颗大白萝卜在按板上拍拍打打,觉得很奇怪:“你干吗呢?”

潘浩儒没回头:“考考你的观察力,你说我干吗呢?”

许卓然凑近一看,按板上放着一条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大鱼,而潘浩儒正握着萝卜打那条鱼,还是不明白:“打鱼?”

潘浩儒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最后忍着笑说:“真笨,我这是用萝卜把鱼里的刺吸收出来,然后给你做鱼肉馅饺子。” “啊?”许卓然还是没太明白。

“行了,你出去吧。”潘浩儒加快了手里的频率。

许卓然吐了吐舌头。鱼肉馅饺子那能吃吗?得多腥呀,万一有一根刺卡在嗓子里,还得上医院,她想着。潘浩儒总是喜欢做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大都是在外面吃,偶尔潘浩儒会陪着她一起去逛超市,然后买回来由许卓然做。许卓然的老家虽然在宁波,但是她做菜却是集百家之长,尤其川菜做得最好,很小的时候她就学会了做饭。

在这一点上,她和他又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精致生活不假他人之手,不用保姆、不找小时工,自己动手享受这其中的乐趣。如果不是共同生活在一起,她实在无法想象,潘浩儒这样的人竟然会趴在地上像日本女人一样擦地,给地板打蜡。

两个人都很注意卫生,不会为做家务起争执,除了一点,潘浩儒的衬衣都是熨过之后才穿的。以前他都是拿去外边的洗衣店弄,现在他坚持让许卓然给他熨衣服。而在所有的家务活里,许卓然最不喜欢也最不擅长的就是这个了。况且潘浩儒的衬衣是天天换,熨的频率很高。当许卓然的耐心被磨光以后,终于有一天她扔掉熨斗,搂着他的脖子说:“其实根本不用熨的,你的衬衫品质都很好,就算有点小褶子穿穿也就平了。”弄得潘浩儒哭笑不得。

那天晚上,许卓然第一次吃到鱼肉馅的饺子,还有鲜蛤蛋羹,味道很不错,满屋飘香。用许卓然的话来说,这样的美味不能常常做,因为它一定会把隐藏在角落里的小强呀、老鼠呀等其他有嗅觉的小动物招来的。

潘浩儒做得比较拿手的就是海鲜餐,那是因为当海军的时候,在岛上在舰艇上只能吃到这些。当他看着许卓然吃得津津有味,不亦乐乎的时候,心里的满足和幸福是那么的真实。这个时候,他常常会喝点红酒,叼着烟斗,看着她吃。

第四卷缘起缘灭

第三十一章你侬我侬

6月的北京,碧空如洗,艳阳高照。一周前世界卫生组织在日内瓦正式宣布取消了对北京的旅行警告,同时将北京从有疫情传播地区的名单上删除。

看着电视里的新闻,许卓然心情大好,北京“双解除”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所有的人都充满着喜悦之情,为其欢心鼓舞。

这一个多月的日子里,虽然温馨而甜蜜,但许卓然总是被一种说不清的隐隐的不安萦绕着。是自责还是内疚,她也分辨不清,只是觉得这幸福来得太快,一切都那么不真实。是的,从小到大,所有想要的东西,都是自己努力打拼而来的,她从来没有奢望过有一天,她可以这样轻易地得到这些在常人眼中是那么令人羡慕的幸福。

马上就要开饭了,潘浩儒接了一个电话,然后一脸愧疚地对许卓然说:“她来了,我得过去安排一下。”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他的妻子。

这些日子沉浸在潘浩儒营造的爱巢中,让她仿佛遗忘了他们之间这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她有一些失神,潘浩儒捏了一下她的脸:“她跟你完全不同,她…”

许卓然把手盖在潘浩儒嘴上:“别说,你把她说得太好,我会自卑。你把她说得不好,我会鄙视你。”

潘浩儒抓着她的手:“我会跟她好好谈的,可能回来晚点。你先睡吧,开着灯睡。”潘浩儒知道许卓然很胆小,也很怕黑,体贴地安排着。

“晚了,你就别回来了,我让宋萱过来陪我。”许卓然大度地说。

潘浩儒拍拍她的脸,假装不悦:“胡说,没你的时候都分居好几年了,有了你我还跟她过夜。”然后拿着车钥匙就往外走,看着一直跟到门口的许卓然又说道:“叫宋萱过来也好,反正你明天不是也约了她一起逛街吗?那我回来就睡楼下,不上去了。”

许卓然点点头。

自己和潘浩儒的关系除了王立宁以外,最清楚的就是宋萱了。宋萱上周回国的时候是潘浩儒陪她去接的,然后两个人在一起说了很长时间的悄悄话,包括宋萱在国外的经历,当然也有许卓然现在的情况。

接到电话的宋萱开着她的POLO很快来到紫园。

看着一桌子没动的饭菜和默默发呆的许卓然,宋萱说:“我怎么突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以前一直是你安慰我,鼓励我,给我出主意。怎么我出了一趟国,回来以后发现你成了怨妇?”

“呸,谁是怨妇呀。”许卓然笑了。 “吃吧,还是你有口福。”许卓然给宋萱盛了一碗汤。

“什么汤呀,我可不敢瞎喝你们俩的补汤,我现在可是一个人,喝完没地方泄火去。”宋萱开着玩笑。

“再瞎说我撕你的嘴。”许卓然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说你出了一趟国,怎么由淑女变成荡妇了?” 宋萱咯咯笑了半天,胃口大开。

吃完饭,洗完澡,两个人躺在那张印尼风情的大床上聊着心事:“卓,你现在到底还有什么可愁的,还有什么不满的?我要是你,有这么一个人宠着,好好享受就是了,想那么多干吗?”宋萱看着垂下的纱幔,悠悠地说。

“唉,感觉这种幸福一点都不真实,像从别人手里偷来的。”许卓然深深叹息。

“唉。”宋萱声音提升了八度,“我这次出国,遇到高人指点,对爱情有了新的认识,那就是得今朝有酒今朝醉,活在当下的感觉,你懂不懂?” “不懂。”

“笨!”宋萱坐了起来,拿起一个米妮靠垫抱在怀里,“你说这历史上、小说里,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哪个是发生在男未娶女未嫁的主角身上。就说说唐明皇和杨玉环,顺治和董鄂妃,汉武帝和李夫人,查尔斯和卡米拉,就是秦淮八艳,这些才艺双绝的女子,最终嫁的风流才俊都是大小老婆一堆的人。”

“所以,爱就爱了,这就是活在当天的感觉,懂吗?” 好朋友的话在许卓然听来,虽然有几分道理,但还是立即回了一句:“瞎扯。”

“不是瞎扯,是引经据典。经过我认真地分析后得出的一个真理,爱情如果放在天平上称过了,符合斤两,符合这样那样的要求和规范,那还有意思吗?还是爱情吗?”宋萱振振有词。

“奇怪,你受什么刺激了?怎么性格突变。我现在都怀疑你是被别人使了什么移魂大法了,就这副皮囊还是你的,可是灵魂分明就是换了另一个人的。”许卓然还是有些提不起兴致,反而对宋萱的变化很不适应。

“是呀,我就是明白得太晚了,所以才受了那么长时间的精神折磨。”宋萱拉起许卓然的手,“我最失意伤心的时候,是你陪我度过的,所以我特别看重我们之间的友谊。我从心里希望你能过得好,生怕你错过什么到头来后悔也于事无补。”

许卓然坐了起来:“对不起,萱萱。本来你好好的,是我不好,偏让你想起以前的事。”

“没有。”宋萱说,“我那时候是掉进死胡同了,现在换个角度就想明白了。其实没有谁负了我,是我先爱上他,我俘虏了他,征服了他,然后又放掉了他,这是我的爱情。在这场爱情游戏中,我是主角,我拥有了过程,这是最重要的。如果我一直在想,他爱我没有我爱他那么多,他不喜欢我,他挣脱了我,那我还是会痛苦死的,所以事情就是有两面性的,换个角度看,就看开了。”

许卓然看着好朋友,她真的释怀了。真好,她的转变让她变得开朗了,快乐了。

“卓儿。”宋萱真挚地说,“其实我特羡慕你,老潘对你多好呀。像他那样的男人,包个明星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可是他对你是那么真心真意。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他为的是什么?求的是什么?”

许卓然摇摇头。 “笨呀。”宋萱用靠垫打了一下许卓然,“他这样的男人,他做的一切,你只要接受、享受就好了,他就会觉得开心,觉得值。”

“是吗?”许卓然轻轻地问。 “当然。” 两个人在谈话中慢慢睡着了。

第三十二章俩俩相较

而就在此时,在市区东部的一所高档公寓里,潘浩儒和妻子朱静的那场对话并远不像她们这般轻松和愉快。

朱静的突然到来,让潘浩儒多少有些意外。他一直想等许卓然过完二十五岁生日,两个人彻底稳定下来,再回大连跟朱静摊牌。然而朱静的到来打乱了他的计划。

“你不会告诉我,这次是玩真的吧。”朱静今年刚刚步入三十五岁,酗酒和熬夜让她比同龄人显得老,然而眼角处细细的皱纹,沧桑的感觉,都不能掩盖她曾经的美丽,依旧白皙的皮肤和那双明媚的大眼睛,彰显着成熟女人的气质和风韵。拿出一支细细的女士香烟叼在嘴上,用打火机点燃,报以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整套动作娴熟而潇洒,橙黄色的灯光在她的脸上涂了层柔和的光彩。

潘浩儒背转过身,同样点燃了一只烟:“我要的是一张离婚证书,而你要的一切我都可以满足。”

“呵呵。”朱静笑了,花枝乱颤,声音有些激动,“我要的?我要你全部的财产,你给吗?”

“别太贪心。”潘浩儒转过身,盯着那张曾经让自己动心的脸,“我保证你的一切待遇都不会变,还可以给你一些房地产公司的股份。”

朱静从包里拿出一个纸袋,啪地扔在茶几上:“你的财产有一半都是我的,加上这些,我要四分之三应该不难吧。”

潘浩儒打开纸袋,居然是自己和许卓然的照片,还有出入境部门记录、南非酒店的入住登记。面前这个女人,自己真的有点不认识了。潘浩儒把照片摔在地上:“什么意思?”

朱静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做了你十年的老婆,怎么也得有点长进才行,不然哪儿配得上你?”

“别跟我说你找人跟踪我。”潘浩儒清冷的眼神盯着朱静,他有些怒不可遏。

“是呀,不然你以为你给我那么多钱,我只是用来打牌,做美容?”朱静有些得意,“告诉你吧,这次我不是针对那个许卓然,是我的例行检查。”

“什么例行检查?”潘浩儒没明白。

“你以前的那些莺莺燕燕,风流韵事,我手里都有这样一本账。”朱静的眼睛这时候就像是要喷出火来,“这次的照片是最干净的,但是你和以前那些女人,我手里的可是什么姿式、什么场景的都有。”

朱静把烟蒂轻轻地碾在烟灰缸里:“以前那些,你虽然做得过分,但是总归是逢场作戏,你不提我也不会提。但是这次你想跟我离婚,咱们就好好算算总账。”

这样一席话,潘浩儒听完以后反而冷静下来,他心中不免有些苦涩。原来自己可怜了十年、忍让了十年的妻子竟然有这样的心计和阴狠。他只是觉得有些可惜,本来自己还有些犹豫,这样反而更好:“十年了,你还是不了解我,我想做的事,有半道中止的吗?”

朱静笑了:“潘总,潘老大,你大概忘了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在哪儿吧?那样一个大染缸里出来的,我本来就不是一个没有还击之力、一味被动挨打的普通女人。再说了,这几年你把我扔在外面,你知道我都结交了些什么人?坦白告诉你,现在只要我一句话,桌上放的就不是你和她的照片,而会是你的新宠和别的男人的,你信不信?”

“你什么意思?”潘浩儒几步走过来,紧紧箍着朱静的肩。“没什么意思,你好好想想吧,我累了。”朱静拎着包走进卧室,砰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潘浩儒第一次有些无力的感觉,他走出公寓,开车回了紫园。看到楼上的灯已经关了,他知道一定是宋萱在上面。所以自己进了一层的客房,倒在床上,他轻轻揉着太阳穴,好好想想,真该好好想想了。

宋萱早已睡熟,小呼噜吵得许卓然一直似睡非睡,更何况她心里一直惦记着,不知道潘浩儒那边的情况如何。当她听到楼下的脚步声时,就起身轻手轻脚地走下楼。推开客房的门,黑漆漆的。她悄悄走到床边,伸出手在潘浩儒的脸上晃了晃,估计他是睡着了。她不禁有些发愁,因为潘浩儒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这样从外面回来不洗澡、不换衣服就直接就寝,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可想而知俩人相见的局面定是糟糕得很。就在她轻轻叹息的时候,一双手伸过来抱住了她,她靠在潘浩儒的身上,听着他的心跳,忽然就有一点想哭的感觉。

“不该你烦的别多想。”潘浩儒刻意安慰着她。 许卓然没说话,她只是不由自主地抱紧了他。

第二天一早,许卓然很早就醒了。她走进厨房。悄悄准备着早餐,虽然和宋萱约好今天要去伊力诺依帮她选几件藤制家具,但是许卓然突然改变了主意。

当早餐准备就绪的时候,她回到客房听见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知道潘浩儒已经起来了,正在洗澡。于是转而上楼从卧室里拿来衬衣和毛巾放在浴室门口,又连哄带轰地送走了宋萱,一个人在餐桌前默默地发呆。

潘浩儒换好衣服,走了出来:“今天表现这么好。”说着坐下来,拿起面包夹了一个煎蛋,大口地吃了起来。他心情看起来不错,一切如常,但是许卓然的心不知怎地就是静不下来,总是有些不安。

“怎么不吃?”潘浩儒盯着她的眼睛问,他的眼睛可以洞悉一切。他知道应该把昨天的情况告诉她,让她安心,但是他很明白,不能说。本来最初被她吸引,喜欢她的就是她的坚强、独立和自信,然后两个人真正在一起的时候,他才发现,许卓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样洒脱和坚强,在感情上有些胆怯和畏惧。在工作上她可以雷厉风行,而感情生活中,她单纯得如同稚子一般。所以此时,他并不想把朱静的情况告诉她。

“我吃了一点。”许卓然心不在焉地应着,顺手拿起一杯果汁就往嘴里送,啪地一下被潘浩儒夺了过去。

许卓然这才意识到自己拿错了,果汁是为潘浩儒鲜榨的,而自己每天早晨喝的都是牛奶。那是因为自己的胃不好,排斥一切刺激性的东西。 “宋萱呢?”潘浩儒问。

“走了。” “走了?不去逛街了?”潘浩儒虽然有些意外,但仍是一脸轻松。

“没事,不想去了,想去公司。”许卓然忽然有一种恐惧,她觉得此前的幸福与平静马上就要被打破。所以她宁愿珍惜一切可能的时间,和他待在一起。

“你们部门这周安排去外埠做市调,你又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多陪陪朋友逛逛街不是很好吗?”潘浩儒说完这句话,又立即有些后悔,昨天朱静的话并非只是恐吓,突然感觉有些紧张,随即又说道,“不过也好,正好去公司跟张主任商量一下安排优秀员工旅游的事情。”

“旅游?”许卓然显然没听明白。

“最近怎么了?总是走神儿。”潘浩儒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不是你年初提的计划吗?春游和年底奖励优秀员工的旅游。因为非典今年春游没搞成,现在解禁了,也是时候兑现奖励和承诺了,所以你和行政部商量一下,拟个方案。春游的出行时间就定下周,至于奖励性的外埠游,出境的手续来不及办了,所以今年就放在深圳、珠海南方几地吧,也在这个月办了。”

潘浩儒看似随口一说,但是时间、地点和形式已然确定。许卓然知道工作上的事情,老板交代到这个份上,就是没有更改的余地,剩下的只是行动方案和具体执行了。不过心中倒是有些奇怪,之前他都没有提过半句,而突然提起,既是已然定案,顾不上仔细琢磨,马上就是要抓紧时间落实细节,准备实施了。

第三十三章好梦难圆

春游的地点就在京西门头沟潭柘寺畔的潭柘山庄,这个地点是许卓然精心选定的。

“先有潭柘寺,后有北京城”。闻名于世的潭柘寺始建于西晋年间,初为嘉福寺,后来在清时才改称潭柘寺,院内古树参天,佛塔林立,香烟缭绕,钟声阵阵,极为清幽雅静。

而建于潭柘寺外不远处的仿古代建筑群潭柘山庄,全是一水儿的四合院,庭院幽幽,楼阁小径、花园、湖泊俱全,草地上还有随处可见的白鸽,山庄后面是自家种的菜地、果园和羊圈,真是一座回归自然的园林式建筑。

三四百人住在此地,也不显得拥挤和局促。山上山下几处院子,各部门和所属专卖店的员工分院而居,白天统一外出,由十辆大金龙载着去往附近的几处浏览圣地。世界著名的地下岩溶洞穴“石花洞”,自然天成的京西最高峰有着藏族风情特色的“灵山”,还有香客云集的金顶“妙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