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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阶而上,妙峰山上庙宇的金顶清晰可见,许卓然走得很慢,公司的同事一个一个走到了她前边,远远地冲她招着手,她也使劲挥了挥手:“先走吧,我没劲了,慢慢走,山顶会合。”

然而走到半山腰,那座八角观景庭内,一身休闲服的潘浩儒正坐在石墩上,望着缓步而上的许卓然,一脸笑意地说:“早知道应该把小泉带来,有它在,你还能爬得快些。”

小泉是潭柘山庄看门的大黑狗。第一天夜里许卓然被园园和刘谨她们拉着,说是要在湖边赏月,结果被突然蹿出来的大狗,吓得哇哇大哭,一时间在整个山庄内几百名员工中传为笑谈。

“算了吧,就是在我后面放只藏骜,走不快还是走不快。”许卓然接过潘浩儒递过来的矿泉水一口气儿灌了半瓶,也坐在了石墩之上。

两个人又歇了好一会儿,中间有好几拨员工路过:“潘总,许总。”打个招呼就继续向上走去。许卓然站起身,掸了掸裤子:“走吧。”

“歇够了?”潘浩儒笑了,“你先走,一个小时以后我再走,这样才能同时到达山顶。”

许卓然听后,狠狠瞪了一眼潘浩儒,“走吧,咱们坐在这儿,别人想歇会都不好意思进来坐。走吧,我保证一会儿一气呵成,不再停下来。” “好。”潘浩儒应着。

两个人一同向上,沿着石阶小路向山顶走。 许卓然很安静,潘浩儒随口问道:“想什么呢?”

“以前看过一本书《蒋经国与章亚若之恋》。”许卓然微微有些气喘,香汗淋淋,潘浩儒递来一张纸巾,许卓然笑了。为了减负,自己的包包都在同事程志那儿背着呢,如今真是要什么没什么,好在有个潘潘可以依赖。

“哦。”潘浩儒微微思索,“没看过。”

“蒋经国从苏联留学后归国,因为政见不同,蒋介石没有在南京国民政府重用他,而是将他下派到赣南,主管那里的行政工作。三十年代的赣南原是一个极其封闭的小城,因为蒋经国的新派作风带来一股清新之气,城中的机关都在积极地进行着改良,因而变得生机勃勃。而在这个时候,蒋经国与章亚若结识了。”

许卓然一面爬一面说,有些断断续续,潘浩儒伸过手来,半挽着她。而许卓然看了看山路上的人,还是挣脱了:“章亚若也算是一位才貌双全、接受新思潮的新女性,已婚并育有一子的她仍然不顾家庭的阻扰,去蒋经国的办公厅应聘,成了他的秘书,两个人相见恨晚,引为知己。”

听到此处,潘浩儒明白了。他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一直静静地倾听。

“章亚若在蒋经国没有明确表态的情况下,毅然向她的丈夫提出离婚,此事在赣南引起不小的风波。而她的丈夫,是书香世家一位饱学的儒士,不知是出于对妻子的爱,为了成全她,还是因为受不了世俗的眼光,在一个夜里,留下新婚时为妻子吹奏的那支长笛,自尽了。”说到这儿,许卓然脚下一滑,有些踉跄,潘浩儒一伸手,紧紧地将她拉在怀里。

“他们也像咱们一样,在一起了。”许卓然笑了,只是那笑容里全都是伤感,“后来,章亚若怀孕了,她为蒋经国生下一对有着中国人血统的双胞胎。产后不久,她为了给孩子祈福,特意穿上一双高跟皮鞋,去山上的寺院敬香,上到山顶,脚都磨破了。而蒋经国问她为何如此,她说因为自知身有罪孽,须以此才能心安,才能去乞求菩萨原谅。”

“卓。”潘浩儒紧紧拉着她,这样的女孩被自己遇到,是幸运还是不幸,他有些恍惚,“那后来呢?”

许卓然甩开他的手,继续向上走去:“孩子出生的消息传到老蒋那里,急召蒋经国前去训话。蒋经国的原配是苏联人,当时国共与苏联和美国的关系极为敏感,所以无论如何是不可能让蒋经国休弃原配而娶章亚若的。最后蒋介石,亲自提笔为孩子命名‘孝严、孝慈’。蒋经国看到此命名,用的是蒋家的排序,初时大为欣喜,以为他和章亚若的这段情父亲终于默许了。”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名字之前并没有一个‘蒋’字。当蒋经国回到赣南以后才得知,章亚若已死,孩子不知所终。”

潘浩儒面色沉重,想要开口,又不知如何开口。

而许卓然却突然回眸一笑:“后来这两个孩子被坚强的外婆带大,没有蒋家的庇护,却成长得极其出色。一个是台湾东吴大学的校长,一个是台湾外交部的部长。而蒋家自蒋经国以后竟然没有一个优秀的人物可以承继他们的蒋家王朝。”

潘浩儒伸手拂了一下她的长发:“那个时代有那个时代的故事,今天听来只是悲泣、感叹而已,时过境迁,没有什么借鉴意义。你能举出这样一个因为婚外情而不幸的例子,我就能举出无数个虽然相见恨晚却幸福一生的事实。远的不说,就说同一时代的张学良与赵四,在世间传诵的多是他们共患难、苦中有乐的爱情,有谁会谴责他们不应该在一起吗?”

许卓然笑了,指着潘浩儒:“你怎么跟小孩儿似的,没想到您老人家这么敏感。我是刚刚爬山太累了,自己一身运动装还这么累,就想起人家章亚若穿着旗袍、七寸高的高跟皮鞋爬山的故事来,由衷地钦佩而已。”

说完一甩手,加快了步子向山上跑去。看着她的背影,潘浩儒有些哑然,想要抽烟,又看到满山的草地,于是忍下也继续前行。

夜晚来临,洗去一天的尘土与疲惫,换上清爽的衣裙,坐在仿红木的镜台前梳理着长发。同处一室的同事园园和小唐兴致盎然地拿着相机去庭院里拍照了。确实,这样的院落,古色古香,有着参天的古树和满园的花草,还有古朴的建筑,虽然是在晚间,但是到处燃起的火烛与大红灯笼,更给它增添了一抹迤逦的色彩。在这样的环境里游逛,拍照,应该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头儿。”园园一阵风似的拉着小唐跑了进来,气喘吁吁,“你错过了一场好戏。” 许卓然转过头:“什么好戏,怎么疯疯颠颠的?”

园园眨着大眼睛故弄玄虚:“你都想象不到,刚才我们俩一出门就看到了惊人的一幕,某男和某女在池塘边Kiss”

“行了吧,你。”许卓然笑着,把梳子丢了过去,“别杜撰了,有点正经的吧,怎么一到晚上就这么闹腾呀?”

“真的。”小唐也在一边答腔,“真的,好多人都看见了。” 小唐是一个乖宝宝,她的话许卓然听来倒有几分的相信:“谁和谁呀?”

“你猜呀。”俩人都卖着关子。许卓然索性往床上一躺:“爱说不说,我困了,我睡了。你们慢慢八卦吧,我不care。”

虽然门并没有完全关上,但是王立宁还是在门口敲了敲门。 “请进。”园园总是那么大大咧咧,“王总,怎么有时间光临女生宿生了?”

王立宁探头一看,许卓然立即从床上弹了起来。随即干笑两声:“许总,有点事,出来商量一下。” “啊?”三人都很惊讶。

“你和我商量,现在?”许卓然虽然很奇怪,但还是穿上鞋,跟着王立宁走出房间。穿过院内的花坛,一直出了小跨院的门,王立宁还不停步,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走,许卓然在后面跟着跟着,忽然停了步子:“去哪儿呀?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王立宁也停了步子,转回身,脸上居然有些尴尬的神情“出了点事,潘总让咱们俩过去商量一下。”

“什么事,很重要吗?”许卓然皱起眉头,这么晚了,再说,出来玩还能有什么要紧事。 “你还不知道?”王立宁打量着许卓然,像是不信。

“知道什么呀,我回来以后特累,睡了一觉就洗澡去了,到底怎么了?”

“算了,我也没法跟你说。走吧,一会儿就知道了。”王立宁连说带劝,带着许卓然来到山庄东北角的行宫苑。

在套房的小厅里,潘浩儒正在往烟斗里装烟丝,看见许卓然和王立宁进屋,就很自然地把烟斗放在茶几上:“坐。”

许卓然看了一眼潘浩儒脸上的表情,没发现有什么特别异常的神色,心中更为奇怪。

不知是故意还是碰巧,此时王立宁的电话响了,他拿起电话,冲潘浩儒点了点头,就推开门到外面打电话去了。潘浩儒从电热水壶里给许卓然面前的茶杯里添上水,嘴里说着:“不请你,还不过来了。”

“啊?”许卓然愣了一下,顺嘴说道,“避嫌呀。” “呵。”潘浩儒有点忍俊不禁,“你倒知道避嫌,怎么也不教教自己的手下?哪儿人多往哪儿去,真成。”

“什么?”许卓然听潘浩儒此话,立时觉得一头雾水,“你说什么呢?”

这时候王立宁接完电话走了进来,一脸的为难:“潘总,老太太又给我打电话,冲我一通乱吼,让我拿个主意呢,您说我怎么办?”

“你们说什么呢?”许卓然急了,“不说我走了。”说着就不耐烦地站起身。

“许总,你是想在这儿跟我们商量,还是回去找老太太商量呢?”王立宁一脸的不怀好意?“少安毋躁。我告诉你,你们部门的程志和我们SOGO的小店长就在刚才,在院子里Kiss,让老太太给看见了。”王立宁煞有介事地渲染着。

“立宁,别老太太、老太太地叫,注意点。”潘浩儒瞪了他一眼。 “哦,行政部的Miss张,张大主任。”王立宁立即用恭敬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许卓然这才明白,原来刚刚园园她们欲言又止想要说的,和王立宁他们说的是一回事,就是自己部门的小帅哥和SOGO的小店长好上了。只是她有些不明白,这是事吗?于是她瞪着那两个大男人同样也是领导:“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此语一出,潘浩儒眼里闪烁着笑意,暗自忍着把头转过去看着王立宁,王立宁一脸苦笑:“你没看员工守则呀,在公司里谈恋爱、结婚,必须有一个人离开公司,也就是两口子不能同时在公司里供职,明白了吧?”

“是吗,没太注意,我就关心年假和奖励制度了。”许卓然说完以后,面无表情地看着潘浩儒心想:这规定是你定的?也太不人性化了,再说了这也算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不许发生办公室恋情,那你自己又是怎么回事?

潘浩儒自然读出了她的意思,也没说话,而王立宁则大声疾呼:“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先开始咱们公司也没管,后来确实因为这个事付出过惨痛的代价。算了,反正现在是这样,正好这事被张主任看见,根据公司规定必须得走一个。咱俩商量一下,走哪个吧。而且今天晚上还不止这一件事,刚才张主任跟我说,还有一个更恶劣的呢,我们部门的小崔和潘总的司机,在停车场…”

“立宁。”潘浩儒瞪了他一眼,似乎是在制止他往下说。而许卓然反而一再追问:“在停车场怎么了?”

“就是,哎,就是那个吧。”王立宁说完也觉得有些尴尬,拿起茶杯猛灌一气儿。

许卓然没说话,这时候门外有人敲门,王立宁立即起身一看,是Miss张:“张主任,你都追到这儿来了。”

Miss张看了一眼王立宁,又看了一眼许卓然,面上表情很是阴郁:“那是,找你们都找不着。这事怎么办?得赶紧拿个处理意见,最好明天一早就公布。省得时间一长,大家议论纷纷的有损公司形象。”

许卓然的脸也阴了起来,她是典型的抗上护下型领导,可以跟领导据理力争,但是对于下属一向是很护赎子的。更何况程志很能干,在工作中更是可以独挡一面。所以她根本不认为,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和所谓的制度就让程志离开,所以她没说话。只把目光投向了王立宁,而王立宁立即说道:“你别看我啊,SOGO那可是咱们公司销售额排在前三的店,现在让我因为这事把店长换了,没戏,想都别想。”

Miss张点了点头,随即转向许卓然:“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撇开工作性质不谈,以前咱们公司的先例,两个人谈恋爱,都是男方主动离职。所以我看还是你和程志谈谈,让他自动离职吧,这样于公于私都好。”

许卓然依旧没说话,但是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就是不买账,同样没戏。Miss张明显不悦了,把头立即转向潘浩儒:“潘总,咱们元亨可是一向有章必行的,更何况这次两起事件影响这么恶劣,必须得严肃处理。要不然,我以后就没法管了。”

潘浩儒笑了:“没那么严重,别着急,我们刚才也正说着呢。”潘浩儒看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许卓然,又转而看着王立宁,“处理肯定得处理,但是我的意见是缓两天,毕竟是出来放松,弄得太严肃了也不太好,事与愿违。这样吧,这事张主任和立宁商量着定吧,卓然毕竟年轻,处理这样的事情经验不足。”

“好的。”Miss张脸上表情立即阴转晴,美颠颠的就走了。许卓然也腾地一下站起来要走。“你留一下。”潘浩儒声音低沉但很有力度,王立宁见势不好:“那潘总我先走了。”就溜了。

潘浩儒点燃了烟斗,徐徐的烟雾飘散开来,声音柔柔的:“别闹别扭了,这事让他们处理,你别管了。”

“州官。”许卓然小声嘟囔了一句,倒把潘浩儒逗笑了:“你说什么?”

“你要是真的照章办事一视同仁,现在该走的不是你就是我。”许卓然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三十四章前尘如烟

此次出游中的粉色事件,最终的结果是根据公司制度,两位男性当事人都被劝退,离开了元亨。而在这样铁面无私的公开处置下,事实上潘浩儒将两位男主角,市场部的程志与司机都调入自己的房地产公司供职。

这不得不说是潘浩儒的一次柔性政策,也是他的一次妥协。此举既维护了公司制度的严肃性,又保存了销售骨干和公司精英。在很大程度上,这一次的柔性做法更为他赢得了一片叫好与赞叹之声。

对此,许卓然不得不承认,潘浩儒的平衡能力之高,驭下手段之多样化,“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真的是很适用于他,却不适用于行政部那个拿着放大镜天天找寻同事短处的Miss张。

想到此,许卓然就暗自偷笑,看着老太太一副壮志未酬的憋屈样子,她就忍不住想笑。然而笑过之后,又有一种难以排解的感慨与郁闷,老太太为什么会这样?如果她家庭幸福,有爱她的丈夫,有孝顺的子女,那么她还会如此吗?

听Nicole说过,她的丈夫长年在美国,是一家著名中资机构的资深专家,能干、有才且充满魅力,只是可惜,夫妻不睦,所以即使有探亲假也不回国,于是她成了手握结婚证书的失婚女人,一个人独立抚养女儿。而女儿的性格又极其顽劣、充满叛逆,家庭的失意让原本就极其骄傲、自负的她变得更为独断、怪癖和斤斤计较。难怪人们都说,幸福的女人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家庭幸福,有人宠着、爱着,她在家以外的环境中就会很平和,很豁达,因为她没有什么可争的。反之,一个在外面处处较真,对一切都很苛刻的人,在家庭里必然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痛苦与故事。

就像现在,坐在阜城门万通边上的避风塘里,许卓然、海滨与董琦,三个好友难得的一次相聚,又成了诉苦大会。刚刚新婚的海滨愁容满面,一点儿也不见一个新娘子该有的幸福,此刻的她很失落。

“行了,你说来说去都是一点儿小事,两个人在一起是这样的。”许卓然与董琦对视了一眼,与其说出言相劝,倒不如说是敷衍。

董琦也随声附和:“小海,你行了,他也就这样了,你自己看开点比什么都强。”董琦是天生的大大咧咧的性格,劝人也很粗旷实际,但是这样直白的语言却让海滨有些受不了。

她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你说他怎么这样呀,以前没工作成天瞎晃,就说是先成家后立业。可现在我们俩婚也结了,房子是现成的,连贷款都不用还,一点儿后顾之忧都没有。按说他该全心全意找工作、干事业了吧。嘿,人家现在天天除了上网打游戏,连碗都不刷。你说我在单位累了一天了,回家以后洗菜、做饭、收拾,都成了一条龙服务了,他连搭把手都不搭。我上周痛经,两天没刷碗,你们猜,怎么着?好,第三天我回家做饭,连个干净碗都没有,他就那么看着,没给我气死!”

董琦轻哼一声:“要我说,就是你惯的。就你侍候老公那奴颜卑膝的样子,你就是再换一个,也得让你改造成这样。”

许卓然在桌子底下悄悄踢了一下董琦,而董琦立即夸张地大叫:“踢我干吗?我说的是事实。”

海滨本来就是想找两个闺蜜吐吐苦水,没想到一聊,不但没有得到同情,反而更觉得委屈,眼泪终于瞬间倾覆。

许卓然赶紧从包里拿出纸巾:“行了,别委屈了,你们俩现在磨合期,你想让他做什么,你就直接提要求,他不做是他不对,可是你老是憋在心里。但是行动上呢,活还是该怎么干就怎么干了,这人家哪儿知道呀,人家没准还觉得你就愿意无条件地为他服务呢。”

“呸,我贱呀,我受虐狂呀。”海滨狠狠地说道,说完之后自己先乐了。

董琦立即拍了拍手。“还是咱们卓卓会说话,一会儿就阴转晴了。本来我还想跟服务员要个碗接小海的眼泪呢,拿回家浇花去,肯定长得好。”

“呸,你们俩什么人呀。我这儿水深火热的,合着净给你们添乐来啦。”海滨鼓着腮,一脸怨气。

“呵呵。”董琦与许卓然一脸的无奈。哎,这婚结的,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这对怨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够百年好合。

而海滨眼睛一转,忽然瞪着许卓然说道:“对了,前段时间超忙,我都没顾得上审你。那天婚礼上,你跟那个头车司机是怎么回事?”

“对对对。”董琦也一脸好奇,兴致大起,“说说,什么情况?”

许卓然苦笑着,心道要是能说,早就跟你们说了。她这一沉默,那两个人都不干了:“快点说啊,什么情况?”

董琦用手撑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盯着许卓然不怀好意地说:“虽然开的车不错,长得也还行,可是终归是给人家开车的。我觉得你得慎重考虑考虑,咱们丁丁三朵花,已经有一朵插羊粪上了,你可别…”

她这话还没说完,海滨可不干了,立即拿起面前的一盘铁蚕豆砸了过来。董琦伸手一挡,大半儿都掉到地上了,立即走来了服务员,一脸严肃地说:“小姐,虽然我们是自助茶吧,饮料和小食品是免费的,但是也不能浪费。”

董琦用更为严肃的语言回敬她:“没错,那你们看看吧,该怎么罚?不过得看清楚了,罚款找她。”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指着海滨。许卓然连忙打着圆场,对服务员说:“不好意思,我们闹着玩儿呢,一会我们捡起来。”

“没事,我们收拾就行了。”服务员真的是训练有素,有理有节,态度良好。许卓然心里暗赞了一下,这培训工作真到位。

而缓过神儿来的海滨拉着许卓然继续刚才的话题:“董琦虽然话糙,也是那么个意思,我也就这样了,肯定也不能离婚。你可得想清楚了,你不会真跟那老司机好上了吧。”

许卓然看着两个朋友是发自内心的关切,终于还是敞开了心扉:“他要真的只是个司机就好了,可惜他是我们老板。”

“啊?”董琦两眼发光,“那个钻石?晕,终于让你给钓上了?”

“啊?”海滨也大声惊呼,“现代版灰姑娘?哇塞,那你不是成了富婆了吗?早知道刚才就让你埋单了,还A什么呀”

“晕。”许卓然两手蒙着眼睛“都是些什么人呀?朋友,损友还差不多。” 而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摇晃着她:“快说说,说说细节。”

“晕。”许卓然欲哭无泪,“你们这是关心我呢,还是八卦心理作怪,猎奇呢?”

“关心。”董琦拍着胸口说,“关心的同时也很八卦,毕竟你是我们认识的,是活生生的傍大款的例子。快说说,真的很有实践意义。”

“晕。”许卓然苦笑着,“大姐,两位大姐,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我怎么会认识你们俩呢?!”许卓然站起身就往外走,而董琦和海滨立即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紧紧跟随,口中还说着:“嗯,说说,说说呀,怎么这么吊人胃口呢?”

第三十五章缘起缘灭

许卓然自己一个人在紫园里默默地发呆,今天是她第一次在没有潘浩儒的陪伴下,悄然一个人回到这里。

这里会是自己的家吗?经历了非典中的相依相守,再回首盘点自己这段有些半推半就、被动与迷茫的感情经历时,她突然有一种想壮士断腕的感觉,抽身而退。

是的,就是抽身而退。回想朋友间的那次谈话,虽然多是玩笑之词,但她还是被刺激了,也随之清醒了。不管如何她应该先回避,给潘浩儒时间和空间,这样对于他们三个人来说都要公平些。

只是这时候,很意外的门铃声响起。她有些奇怪,潘浩儒在她不在的时候,通常是不会来这里的,而且也实在用不着按门铃呀。迟疑中她开了门,走进来的果然是一位不速之客。

潘浩儒不会想到,许卓然也没有想到,朱静会突然来到他们的紫园。 “我是朱静,潘浩儒的老婆。”朱静开门见山。

许卓然在愣了三秒钟之后,把她请进了屋里。在两个女人的对视中,许卓然发现,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朱静虽然有些美人迟暮的感觉,但是依然可以看得出年轻时的她该是多么出众。

而朱静在扫了一眼许卓然之后,她开始环视整个房子的布局和陈设。潘浩儒身边的女人她不介意,她介意的是潘浩儒为她们花了多少钱,而这些是不是在她的心理底线之内。

刚刚在院子里看到那辆宝马迷你,现在又环顾了整栋房子的装修、陈设,她心中粗粗估算了一下,然后就很难再维持计划中所谓的风度了。于是她用凌厉的眼神盯着许卓然:“我想知道,当一个情人遇到人家正牌太太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说完眉毛一挑,眼睛盯着不远处黑色边桌上的青花瓷瓶脸上怒火满天,仿佛下一秒钟,就会把它摔成碎片。

许卓然有几分肃穆地看着她:“我也很想知道,这位太太是想砸这房子还是想砸我?”

朱静原本是想在气势上压住她,然而听到这句回答,特别是看到许卓然脸上的倔犟,她立时就改变了主意。 她优雅地坐在沙发上:“不给我倒杯水吗?”

对于她的转变,许卓然显然有些意外。她只好拿出一个新的没有用过的陶制艺术杯子,沏了一杯碧螺春:“只有这个。”

朱静笑了,扫着酒柜上的陈品:“如果浩儒在,会给我调一杯红粉。” 许卓然没说话坐在她对面,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浩儒有个特别的爱好,房子、车和女人,他喜欢收藏这些。”朱静想看看她的反应,也许一会儿她就会把那些搜集来的潘浩儒和其他女人的照片拿出来。

许卓然看着朱静,这个女人带给她的不仅仅是惊艳,还有太多的意外,但是她说的话丝毫不会影响自己对潘浩儒的判断。她很平静,没作任何表态,这让朱静再一次改变了主意,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许卓然。

那是一个婴儿,很小很瘦,一张小脸皱在一起,看不出是在笑还是在哭。“这是我们的孩子。”朱静说。

许卓然完全愣住了,她只知道潘浩儒有妻子,而且长年分居,但是她真的不知道他有孩子。她一下子变得很激动,她站了起来。

朱静笑了笑,伸手示意她坐下,有些苦涩地说:“是我们的孩子,不过他在这个世上只活了三个月就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屋子里立即寂静了。

过了好半天,朱静问许卓然:“在我之后,在你之前,他曾经有过很多女人,但是他一直对我很好,从来没有要和我离婚。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许卓然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