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从警察局出来，小人鱼一直向他道歉，他却刻意无视。
若真发生了什么事，道歉有用吗？
司寒狠心的时候也是挺狠的，铁了心要让宋星野吃个教训，他就连信息都不想回。
面无表情瞥了眼对方的思念，他就把手机放下了。
这几天都在为私事忙碌，公司的许多事都没来得及处理。
正好今晚不想搭理宋星野，他可以专心地忙一会儿工作。
人鱼失踪案仍在调查进行中，警方救回受害人鱼的第一时间，首先给人鱼们一个安全舒适的空间，然后让女性警员进去询问他们的信息，以便联系家人。
失踪的人鱼一般都是刚分化不久的人鱼，对自己的新身份仍然比较陌生，没有太多的自我保护意识。
富有亲和力的女性警员，一般不会引起人鱼的抵触，不过这次救回来的受害人鱼中，有一位的情况比较特殊。
他是一条男性人鱼，似乎在关押的过程中受到了折磨，被解救的时候便是疲惫不堪的状态。
警员立刻将这条人鱼送往医院，不过却在上车的时候遭到人鱼的攻击。
一个警员的手臂还被指甲划伤了，血流了一手。
“怎么了？”南屹准备下班换衣服，恢复自己的男儿身，却在门口看到骚动，连忙过去看看：“喂，人家可是柔弱的人鱼，你们轻点。”
一众警员：“……”
大家互相对视了一眼，连忙给他让个位子：“南队，你比较怜香惜玉，你来。”
南屹也不推辞，二话不说就撸袖子上去抱人：“小人鱼，来来，姐姐抱你上车。”
俊美的男性人鱼紧紧抓住担架边缘，一脸戒备地瞪着南屹，双眼在昏暗的暮色下，隐约泛着浅紫的光。
“怎么了？”南屹对受害人鱼还是挺有耐心的，哄道：“你受伤了，我们带你去人鱼医院检查一下，你放心，不会伤害你的。”
然后问同事：“这条小人鱼的家人联系了吗？”
一同事摇头：“他可能惊吓过度，一直没有说话。”
南屹皱眉，眼露同情：“既然这样的话，要更加小心照顾。”
说着把人鱼抓在担架上的手指挑开：“来来，放手，姐姐陪你去医院。”
旁边的警察小哥哥们捂嘴偷笑，靠，忍不住，他们南队用这种攻炸天的声音自称姐姐的时候，真是有毒。
不过管他呢，有效就行了？
君不见那条不合作的人鱼真的松开了手，任由南队把他抱上车。
“南队，你真的要送他过去？”
“嗯。”南屹懒洋洋地说：“反正我家就我一个人，下了班也是闲着。”
众人立刻钦佩地竖起拇指，服气，难怪南屹可以一年之内连升两级，都是拼出来的。
他们隔着前后排说话的时候，人鱼靠在南屹的肩上打盹，一副累惨了的样子。
南屹顺手帮对方整理一下乱糟糟的长发，别说，理顺了还挺好看的，乌黑亮丽，触感……嗯，不算柔软。
体格挺高大，就算瘦了点。
南屹抱他的时候挺吃力，差点没抱起来。
晚上十点出头，这边在医院磕磕绊绊地接受检查，宋星野也怀着紧张的情绪来到了司家门口。
宋星野联系司路：「路哥，给我开个门，我在你们家门口。」
司路被这突如其来的骚骚到了：「？你在门口？靠，给我哥惊喜吗？」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宋星野这么浪漫？
宋星野：「也有可能是惊吓。」
司路：「我叫人给你开门了，快上来吧！」
宋星野竟然深夜前来会男友，司路立刻从房间里出来，跑到三楼他哥房间对面的房间，准备围观等会儿激情四射的约会。
门口，宋毅行埋怨道：“虽然你们订了婚，但是大半夜地来打扰人家，一会儿进去了好好说话，我就不进去了。”
丢人。
宋星野知道，可是他也没办法，司寒持续不理他，让他生理心理都很难受。
他抓了抓脸啊了声：“那我进去了，你自己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宋毅行：“进去吧。”
看着儿子进去，他才放心地开车离开。
晚上还是有点冷，宋星野穿着短袖，开始后悔自己臭美，没有拿外套。
“宋少爷，晚上好。”出来接他的竟然是刘姨，并且手里还贴心的拿了一条披肩。
见宋星野果然穿得少，立刻送上去道：“现在天凉了，下次出门要穿多点。”
宋星野很意外，但是心里暖暖的，笑着把围巾披上道：“谢谢刘姨。”
两个人一起进去，刘姨告诉他：“大少爷在三楼，小少爷在二楼，先生和太太今晚出门了还没回来。”
宋星野：“那我直接上去三楼找他，您去忙吧。”
刘姨点头：“我一会儿给你们送饮料和点心水果。”
宋星野张开嘴，憋了半天说道：“那个，不用了刘姨，我晚上不吃东西。”
“哎？”刘姨笑了笑：“这个习惯倒是跟大少爷一样。”
司寒十点过后也是不吃东西的，不像小少爷，像个小松鼠，半夜都有可能起来找东西吃。
这个误会大了，宋星野也是会半夜起来找东西吃的好吗？
不过这情况他就笑笑没解释。
到了楼梯口，刘姨就没上去了，宋星野自己上去，经过二楼，犹豫了下要不要去找司路，不过想想这么晚，对方肯定在跟秦少凡哔哔，何必过去打扰？
找了一堆借口，宋星野就直接上三楼，敲司寒的房门。
司路听到动静，顿时激动地悄悄打开一道门缝，偷窥！
司寒以为是父母回来了，揉揉眉心，放下手里的工作起来开门。
不过，刚起来他的脚步就顿了顿……
几乎是立刻就嗅到了宋星野的气味，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今晚小人鱼身上的气味比平常都要浓郁。
假性发情？
司寒想到这个可能，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不再犹豫地过去把门打开。
门口的人果然是宋星野，肩上裹着一条围巾，用尴尬的表情看着他：“嗨，晚上好。”
显然不是假性发情的状态。
司寒滚了滚喉结，薄唇抿紧，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因为他真的没想过，当宋星野大半夜地敲开他的门，他应该怎么做。
“进来吧。”就在宋星野以为司寒会关门让他从哪来回哪去的时候，终于听到了一声放行。
“好。”顾不上那么多的小宋，立刻就闪身进去了，并且故作轻松地道：“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司寒反手锁上门，心情虽然被宋星野的突然到来冲击了一下，但气还没消，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宋星野：“来干什么？”
宋星野早就预料到司寒的态度，不会太好，可是这也太不好了，让他自闭。
“来找你啊。”他摸摸鼻子，另一只手缩在围巾里面，抓着作案工具。
“然后呢？”司寒眼神沉沉看着他。
宋星野：“……希望你别再生气。”他说着抬头和司寒对视，异常陈恳：“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蠢事。”
听了他的保证，司寒不但没有消气，反正更加生气地瞪眼：“我送你回家的时候跟你说过什么？”
“啊？”宋啊了声。
“啊你的头。”司寒脸色愠怒：“我让你乖乖待在家里，你听话了吗？”
宋星野忙说：“是我爸送我过来的，路上没有危险。”
司寒握紧拳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那么狰狞，怒道：“路上没有危险，那你招惹了那些人，他们会放过你吗？”
宋星野：“……”
宋星野陷入沉默。
“如果祸及你的家人怎么办？”司寒又说出一句让他无地自容的话，让他低头不语。
“……”
宋星野心里真的后悔了，非常后悔，这个世界的黑暗远超他的想象，可他心底深处又在想，如果司寒没有插手，他也没有插手，受害的人鱼永远不会被人找到。
那些被玩弄过的人鱼，会一直被关着，不可能会被放出去的！
宋星野越想越气：“你说警方会把之前失踪的人鱼也找出来吗？”
……？
司寒直接愣住，不敢置信，宋星野在挨训的时候竟然还能跑题。
他气笑了，但是一点都不想笑：“我认为，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宋星野忐忑了一下，也觉得自己不对：“我就是担心他们，不过我知道我势单力薄，这事儿我插不上手，以后我就看看。”
时刻关注警方的消息！
司寒没有说什么，他现在不想理宋星野：“随你吧，我还有工作，你困了就睡。”
看着司寒坐到桌子前，宋星野愣住，靠，他特意洗干净过来，这家伙对他冷言冷语就算了，竟然还搞放置？
“……”
要是以前他就发飙了，不过这次是他理亏在先，司寒怎么凶他他都活该。
“哦，现在很晚了，不要太辛苦。”宋星野呐呐道，不好意思再打扰司寒：“那我先睡了。”
然后睡前再表个决心，说道：“对不起寒哥，以后不会再让你担心了，真的。”
背对着他的司寒，查看了一下自己今晚的工作进度，心里叹气。
如果这叫进度的话……
背后，传来小人鱼悉悉索索上床的声音。
似乎太不习惯陌生的床，对方调整了良久，终于找到了舒服的姿势，安静下来。
司寒收敛了一下心神，努力忽略那股不停萦绕在他鼻尖的甜腻气息，投入工作中。
20分钟后，小人鱼在床上翻了个身，打起了细微的小呼噜。
睡着了？
司寒松开绷了一晚上的双肩，回头瞄了一眼自己的床铺，小人鱼睡姿狂野，的确是睡着了才有的模样。
他放下工作，起身过去，突然看到床边的地毯上，有一个陌生的小袋子。
司寒弯腰捡起来，小心打开，秋长的手指将里面的小盒子拿出来，端详了片刻之后，俊脸呈现呆滞状态……
这是一盒套套。
司寒紧紧抿了下嘴角，继续查看袋子里的东西，是一管润滑油。
“……”
心里刮起暴风雨的司总，眼神灼灼地看着已经熟睡的小人鱼。
如果现在弄醒宋星野，对方会不会发飙？
但最后司寒还是将东西放下了。
与此同时，医院。
还穿着萌妹装的南队，正在陪着受了惊的那条受害人鱼做检查。
一开始对方非常不配合，对周围的人充满戒备和敌意。
之所以对南屹态度稍好，可能是因为南屹是第一个进来给他打开笼子的人。
南屹拦住眼神不善的人鱼，对医护人员道：“算了，他现在状态很不好，抽血的事先搁下吧，等他状态好点再说。”
至于今天就先包扎一下皮外伤。
南屹干脆道：“我来包扎，你们都出去吧。”
等所有人都出去了，性格暴躁的人鱼就安静了下来，似乎的确是不喜欢这么多人围着他。
南屹拿起清理伤口的功夫，先跟这条人鱼说好：“我要帮你清理伤口，可能会有点疼，你可别咬我，你要是把我伤了，这医院就没人敢伺候你了，懂？”
再看这条人鱼，长着一张引人犯罪的脸，俊美冷漠，气质高傲，听了南屹的话之后，可能是听懂了，往医院病床的枕头上一靠，一副快来伺候的模样。
南屹哼了声，说真的，他出身也不差，从小到大还真没伺候过谁。
不过对方是柔弱的人鱼，他计较个屁。
南屹先处理人鱼手指上的伤口，这是一只非常修长漂亮的手，但是指尖破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都说十指连心，伤成这样肯定非常疼。
南屹不由放轻了动作，先把碎屑用钳子钳掉，然后夹起一团浸了消毒水的棉花：“我要消毒了，可能会有点痛哦。”
当棉花摁在狰狞的伤口上那一瞬间，人鱼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化出的长尾巴，用力甩在床边的椅子上。
那张椅子顿时在南队眼前四分五裂。
“……”
作者有话要说：南队：艹！
今天也是寒哥没有上垒的一天，不过没事，睡饱了才有力气跟上老房子燃烧的节奏。
第66章
南屹对人鱼知道得挺少的, 为数不多的了解，都是在军校里上学的时候听舍友们说的。
他那些舍友们说人鱼浑身都是宝, 温柔体贴易推倒, 单纯的他就信了。
而眼前，这条人鱼仅仅是随便扫上那么一尾巴就扇烂一把椅子，看得他一愣一愣。
这不叫温柔体贴易推倒好吗, 这明明就是人形兵器。
南屹震惊了一下，比较关心的还是人鱼手指上的伤口，于是没有责怪损坏公物的人鱼，反而问他：“你的伤口是怎么弄出来的？”
病房里安安静静的，除了他的声音以外, 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行吧。
南屹闭上嘴，低头认真清洗伤口。
显然这是一条比较怕疼的人鱼, 每次把他弄疼了, 那尾巴就会暴躁地扇一下。
南屹也没办法，他看了眼人鱼的表情，眉头拧紧，唇线笔直, 似乎下一秒就要爆走。
南队还能怎么样，只能小声安抚：“快了, 马上就好。”
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进去, 他加快动作给人鱼包扎。
过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包扎好手指，他松了口说：“让我看看你身上其他的伤口。”
人鱼身上裹着一件袍子, 半长不短，变成双腿的时候只能遮住大腿。
想必是那些人为了观赏性和方便给他穿的，充满侮辱的味道。
反正南屹看不上眼，他准备一会儿给人鱼拿一套干净的衣服。
这条人鱼没有扭捏，很配合地伸展四肢，任由南屹把袍子脱掉，给他清理伤口。
南屹发现，这条人鱼的身材特别健美，充满阳刚的味道，他用自己的头发誓，这条人鱼绝对不是他印象中的人鱼……
还有，这条人鱼似乎特别喜欢露尾巴，处理伤口的时候把他弄疼了，就会抬起尾巴威胁。
挺吓人的。
还好南屹的包扎技术过硬，没费什么功夫就帮对方弄好了，他说道：“你在这里等等，我去打点热水给你洗个脸。”
毕竟这会儿也包扎好了，伤口不能碰水，只能简单搽一下。
人鱼靠在床头，一双浅紫色的眼睛冷冷地跟着南屹的背影移动。
这时如果南屹细心观察，就会看出这条人鱼和普通人鱼的不同。
当然了，尊老爱幼的南队面对‘柔弱’的人鱼，没有那种戒备心。
南屹照顾人鱼的时候没有一丝邪念，不过当擦到那条鳞片微凉，颜色绚丽的尾巴，他还是心跳加速了一下。
怎么形容这条尾巴的颜色呢？
有点像蓝色，又有点像紫色。
颜色偏深。
通体散发着幽幽的光辉，让人感到高贵，神秘，不可侵犯。
总之一句话就是好看。
南屹不由地多擦了两遍，那句‘你的尾巴很漂亮’始终没有说出口。
因为他害怕人鱼误会他耍流氓。
擦好之后，南屹拿了一套病服过来，瞅了下人鱼的尾巴：“你……要不要把尾巴收起来？我给你抹点护理霜？”
刚才医院的护士提醒他的。
据说睡前不涂明天会难受？
凶悍的人鱼看了眼殷勤的南屹，似乎有点疑惑，不过没有扭捏就把腿变回来了。
雄厚的本钱大大咧咧地露在南屹眼前，看得南屹怀疑人生，不是说人鱼的……会退化吗？
可是看起来这个比他还雄厚。
简直可怕。
南屹心情复杂，深感谣言不可尽信，万事还是应该眼见为实。
“咳，快穿上吧，别着凉。”他说着，七手八脚地帮助这条人鱼把衣服穿上。
好了，折腾了半宿，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地说句话。
南屹拉了张椅子……嗯，椅子呢？
哦，刚才被尾巴扇碎了。
没事，他坐在床边，语气挺温和：“你好，你还记不记得你家人的联系方式？”
那条人鱼看着他，出色的脸庞冷漠无情。
“不记得吗？”南屹凑近了些许，被齐刘海衬得相当可爱的脸一脸严肃：“那你记得你家住在哪里吗？”
人鱼还是没说话，却突然伸手扯了一下南屹的双马尾，只见假发套瞬间脱离南队的脑阔，露出原来的清爽碎发。
南屹脑袋一凉，伸手摸了摸，倒也干脆地道：“咳，对，我是哥哥，不是姐姐。”
那条人鱼拆穿他之后，就闭上眼睛一副准备睡觉的样子。
南屹撬不开他的嘴，只好放弃。
隔壁有陪护床，他洗洗就在这里睡了。
宋星野一觉睡到自然醒，感觉身边暖烘烘的，好像有一个暖炉贴着他，在初秋的早晨显得特别舒服。
其实人鱼不怕冷也不怕热，抵抗力比普通人类还要好。
祖上生活在深海里的现代人鱼，经过千年的繁育之后，更加喜欢柔软温暖的触感。
宋星野不由自主地靠近热源，额头也蹭了蹭抵在前面的人……
经过一夜的酣睡，他衣领东拉西扯，青涩骨感的肩膀，在微凉的空气中，向热源缩去。
醒来已有一段时间的司寒，被他拱了又拱，冷峻的脸上满是忍耐。
但他却不舍得叫醒酣睡的小人鱼，舍不得放过这张毫无防备的睡颜。
宋星野刚才醒了一下，又睡过去了，睡得得脸颊红红的，浅色的嘴唇微微张着，露出一点点洁白的牙齿。
说实话有点萌蠢。
跟宋星野平时拽拽的模样出入甚大。
司寒抬起手指，用指腹轻轻地描绘宋星野的五官，精致俊秀，在他的眼皮底下越长越好看了。
宋星野其实醒了，只是还想睡个回笼觉而已，但脸上有根扰人的手指，他闭着眼睛张嘴一口，用了点力气，本来以为对方会缩手。
结果，就任他咬。
宋星野睁开眼，看到一双平静而幽深的眼睛，形状狭长优美的，却不缺威慑力。
被他这样看着，宋星野竟然感到脸红心跳，连忙松了口，呐呐了句：“早安。”
然后看看自己的处境，竟然是呆在司寒的臂弯里，他的脑袋还压着人家的手臂。
这可太亲密了。
虽然说同床共枕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宋星野还是第一次在司寒的怀里醒来，这种亲密比接吻还要让人心动。
“早安。”司寒深深望了他一眼，然后从枕头边拎起那只小袋子：“这是什么？”
宋星野一看那个袋子，浑身顿时火辣辣地烧起来，连忙抢过来说：“没什么。”
说完觉得自己蠢，对方明显已经看过了，还明知故问！
见他想离开，司寒好不容易等到天亮，怎么可能让他离开？
“去哪？”一只手握住宋星野的脚踝，因为刚起床的缘故，比平时温暖了不少。
宋星野回头看，心情除了尴尬以外，竟然还有余力去欣赏那只好看的手，他咳了声，不想让对方觉得他浪：“我去洗手间。”
“哦。”后面的男人缓缓说了句：“我陪你。”
“这个就不用了吧？”宋星野头皮发麻。
要知道人的想法，白天和夜晚是有很大区别的。
比如说他昨晚觉得提前就提前吧，一时脑热就买好作案工具过来了。
今天却觉得，能拖一天是一天……
“要的。”那只手从握他的脚踝改成握住他的手腕，很贴心地扶他下去，拿起拖鞋送到他脚上。
宋星野知道自己应该受宠若惊，可他没有受宠，他只有惊！
“走吧。”司寒弄好之后说道。
他那双有力的手臂架着浑身僵硬的小人鱼，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体贴。
宋星野就这样被架入了洗手间，更恐怖的是，对方竟然往浴缸里放水。
不不，他不用洗澡，他洗个脸就走！
“走？”司寒的音调拉得长长的，一边试水温，一边褪去束缚，在浴缸里躺下说道：“这几天外面不太平，你就住在这里吧。”
“什么？”宋星野呆呆站着，住在这里？
“到事情解决为止。”司寒说道。
他所谓的事情解决，就是排除所有的危险。
如若不然，他可以让宋星野在家里上学。
宋星野想到什么，脸色骤变：“寒哥，我爸妈不会有事吧？”
还有，那群人究竟是什么人？
看司寒的样子好像认识他们。
“暂时没事，我会让人看着点。”司寒说罢，瞥着宋星野：“不来吗？”
宋星野愣了下，反应过来，司寒这是邀请他共浴吗？
“……”还是寒哥会玩。
不过这样太羞耻了，大白天地腻歪，他会害羞。
想说不去，但是对方一脸等待的样子，宋星野又不好意思拒绝，毕竟，他昨晚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请罪。
叹了声，宋星野三下两下地除去束缚，也进去浴缸。
两口子两口子两口子……他这样催眠自己。
既然是两口子，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
宋星野靠着这个暗示，和司寒泡了一个泡，还露了尾巴。
“……抱歉，碰到水就有点控制不住。”
尾巴一出来就弄了一地水……
司寒指尖划过荧白鳞片，眼神渐暗，显然，他是很喜欢这条尾巴的。
“为什么要抱歉？”
就算宋星野不逼着他问漂不漂亮，他也发自内心地承认，这是一条很漂亮的尾巴。
“……”宋星野的全副心力，很快就不在对话上了，他被那若有似无的划过，弄得鳞片有点痒，所以甩了一下尾巴。
尾鳍在空中划过，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对于人鱼来说这是无心之举，而在旁观者眼里，这样的卖弄堪比邀请。
宋星野直到脑袋缺氧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了司寒。
总之就是感觉司寒还在生气，对他有点狠。
不知道过了多久，对方在他耳朵边，声音低沉地命令道：“把尾巴收起来。”
嗯？司寒应该是挺喜欢他的尾巴的，却叫他收起来……琢磨了一下其中的意思，宋星野微微睁圆了眼睛，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怎么，你昨天晚上不是准备好了吗？”司寒说。
是准备好了，但事到临头还是会怕的。
“……”宋星野既抗拒又贪恋司寒的怀抱，最后闭了闭眼睛，什么都不想地收起尾巴。
之后的一切都交给司寒。
这会儿他放宽心地想，gay滚床单的方式总不会比人鱼和人类结合更恐怖。
然而之后他想的是：司寒这个狗东西，日！
他所知道的司寒，绅士端庄，严谨自律，从来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更不会喜形于色，情绪外露。
顶多就是刚订婚那几天，对他热一点，感情流露一点。
可今天……对方好像亲自揭开了那层面纱，在他面前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蛮横，凶悍，着实吓到了一直以来感觉司寒还蛮温柔的宋星野。
但事到如今，他也没有说话的机会，只好抱怨几句，顺带祈祷一下，司寒别太猖狂。
这里水雾氤氲，更令人难以获取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