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朝里走两步,李辉泽和我一起回到会场。

会场内响彻拍卖师的声音。

“3亿7千万。”

“3亿7千万一次。”

“3亿7千万两次…”

李辉泽站在门口,直接叫价,声音略高:“4亿5千万。”

这时,我看到,胡骞予豁然转向门边,看向李辉泽,目光如炬,脸色奇差。

所谓戏谑

今日,香港整点时段快报新闻,一则消息惹人注目:香港政府以高出市场价值1亿4千万的价格拍出九龙黄金地段地皮。

而投得此地的,正是李氏三公子,李辉泽。

胡骞予抽走我手中遥控器,关电视。

我回头,就见他站在沙发旁,在我的脸上,落下他的目光。

我面无表情,与他对视。

他一边嘴角扬了扬,坐到了我旁边。

“这则新闻一出,不知道多少人要取笑这位李公子。”

他一条胳膊搭在沙发背椅上,说。

“是吗?”

我不太想和他谈论这个问题,兴趣缺缺的反问一句。

他嘴角笑意愈发明显,甚至可见一点微扬的弧度:“精明的商人,从没有买贵的道理。”

我朝后挪一挪,拉开和他之间的距离:“可只要是眼光稍微长远一点的商人,都会知道这块地的价值,远比它的市价要高。”

这也是我之所以把这块地的产权留给李辉泽,而要他把开发权让给我。

实际上,我现在还没有实力开发这么大型的项目,后期投入的资金链太过冗长,我并没有那么多资金去填这个深坑。

而这也许正是胡骞予并没有怀疑我有份出资的原因。

而我一定要得到地产开发权的原因,胡骞予应该还没有猜到。这样也好,胡骞予对我的防备,自然的会有一半要转嫁到李辉泽身上。

要知道,在他眼皮底下耍手段,实在是一件太痛苦的事。

这一点,我曾多次切身体会。

我确实是想用这块地换到一个强有力的盟友。但是,这个盟友,绝不会是李辉泽。

胡骞予不知道我看了标书自然是好,但他如果真的知道了,也只会把目光投在我和李辉泽的身上,那样至少能确保我和将来那位盟友,合作愉快。

当时开启他的电脑时,我并不是没有怀疑他安装了什么监控程序。当时心里就在衡量,如果他装了监控程序,那么标书就很可能是假,反之,没有监控程序,标书一定是真。

其实,这两种情况,都对我有利无害。

反正胡骞予从没相信过我,我倒不如找个替罪的,来为我分担罪行。

我说完,胡骞予陷入短时间的沉默,随后,他该死的又笑了:“那你以为,这么一块肥肉,我会就这样拱手让人?”

我一惊,他似乎看出我心中所想,顿时笑地更深。

见我没有搭话,他朝我挪近一些,侧过身来,看着我:“这一切,都是你犯的错误。犯了错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受不了他此时如炬的目光,勉强笑一笑:“为什么一定要怀疑我?”

“…”

他但笑不语。

我恨极他此番表情,心中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地,一口一口地咬死他,可实际上,我只能强迫自己表现出坦然和乖顺。

“投标的事,我没有做任何手脚。”

我偏头,躲开他的目光。

“你总是爱撒谎。”他这么说着,手臂伸展,摩挲我的脸颊,“你看了我的标书。”

“我没有。”我坦然看他。

心里却在咬牙切齿,他凭什么对一切事情都这么笃定?

我偏不信,他能在我的眼睛里,看到真相。

他的手仍旧停留在我脸上,指尖微凉,“我真的很想知道,那时你追出去,到底说了什么,才说服他在已经没有资金的情况下,给拍卖行开空头支票。”

我笑一下,不说话。

我的资金调动全部是在大洋彼岸的美国进行,之后再通过瑞士银行转账。瑞士银行保密措施严格,怕是他胡骞予想查,也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他似乎也不想再与我在这件事上讨论,收了一直在我脸上游走的手,安安稳稳靠进华贵的洛可可风的沙发里。

我心中嘘气,闭了闭异常酸涩的眼睛。

就在我闭眼,还未来得及睁开的时候,听到他说:“去卸妆。”

我阖紧眼睑,不打算理他。

“你知道我最讨厌摸到脂粉。”他说的冷然。

我闭着眼,眼前的一片黑暗中,听见胡骞予接下去,懒懒说道:“还有,从我衣柜里拿件T恤换上。你穿着这身套装,铜臭味太浓,我会没有兴致。”

我再也受不了他这样的命令,猛地睁眼,瞪足了眼眸,侧过头看他。

他一副无谓模样。由着我瞪。

最后,还是我败下阵来,想着法子拒绝:“现在已经5点,我们马上就要动身去晚宴。”

这次晚宴主办人是现任香港财政司司长的夫人,夫人特别来函邀请胡骞予,他不能迟到。

他慢腾腾地抬腕看表,“晚宴7点半开始,时间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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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沙发到浴室,再到卧室,断断续续,一个半小时很快过去。

他胡大少是酣畅淋漓了,我却骨头酸疼。好不容易从床上下来,身下一片黏腻,一路走一路便有液体滴出,没走几步便全身瘫软,跌在地上。

我咬紧牙关,回头瞪胡骞予。

胡骞予半靠在床头,床单恰好遮住腰际以下,希腊神邸一般,冷眼看着我的狼狈。

最后,我撑着身体站起来,几乎是扶着墙面来到浴室。

放水,洗澡,洗到一半,胡骞予在外头敲门。

随即,他的声音在门后响起:“已经7点了。”

我没有搭话,他这样对我,还想我做他晚宴的女伴,未免太高看我的忍耐力。

但他不会任由我这么任性,我没有回答,他索性推门进来。

听见门轮滚动的声音,我没有理会,坐在浴缸里,只忿恨的想,自己为何会忘了锁门。

他走过来,蹲在浴缸旁,伸手入水。

他的手,在水下,顺着我的小腹向下——

我夹紧双腿。

他这才抬头看我:“如果你不愿去,我们就继续。你知道,我还没有尽兴。”

说着,一个抬身,坐到了浴缸沿上,手腕一捞,轻松打开我双腿。

水面清澈,我的身体,没有一点掩映,投在他的眼中。

我只觉气短,却又拗不过他的力气,最后尴尬地抓着他的手腕,被他的手带着在自己身上游走。

最后,他的指尖,揉上我的花心。

他眉毛一沉,在那里轻拢慢捻,我小腹不得不绷紧,身体瞬间僵硬。

“它已经红肿,你应该让它休息。”他戏谑的说,挑眉看我,“怎么样?去不去?”

我猛的闭上眼,待压制住了所有情绪,才重新睁开:“我3分钟之后出去。”

他满意一笑,起身朝外走,从挂架上扯下匹毛巾,擦了擦手,踱步出去。

所谓女友

晚宴,晚宴,晚宴。

坐在车上,我强迫自己脑子里只想着晚宴的事,不看旁座的胡骞予。

这场私人晚宴,香港财政司司长主持,开场时上台致辞。

我坐在下头,机械地鼓掌。

致辞内容无非是欢迎来自世界各地的各位青年企业家。摘得青年企业家大奖的那位英格兰人坐在主桌,司长夫人的旁侧。

出席晚宴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多为年轻人,财政司那边的人,有几位远远看去觉得眼熟,应该是熟人。

如果我还有好心情,我会过去打个招呼。

可惜,有胡骞予在,我心情不会好。

我坐在胡骞予旁边,做好自己本分,会场四周摆放在长桌上的食物,虽然诱人,但我实在没有胃口。

“过去吃点东西。”

胡骞予起身,对我说。

我眯着眼睛,抬眼看他。想了想,起身,跟着他去拿餐碟。

走到半路,司长夫人过来与胡骞予打招呼。

夫人与胡骞予似乎关系甚好,在半路碰着了,便笑着打招呼。

我仔细打量这个女人,典型香港女子长相,虽然有些年纪,但保养不错,仪态上佳。

她转过脸来看我,脸上笑容无懈可击:“这位小姐,脸色不太好啊。”

我没来得及答话,胡骞予轻轻揽了我的腰:“您也知道,女人的脾气…”

说完,不忘含情脉脉看我一眼。

我看着这位司长夫人笑容越深,再看胡骞予安然放在我腰上的手。

胡骞予这是演的哪一出?

夫人笑容祥和:“正好,Alex等会儿也要来,你这女友,应该介绍给他认识认识。”

女友一词可不能乱用。

我见此时胡骞予表情,几乎是默认。我虽心中戚戚,但又不能说什么。

我心中不禁忖度,这位Alex,到底是何方神圣,司长夫人提到这个人时如此亲昵的表情,略有些令人好奇。

待司长夫人离开,胡骞予凑到我耳边,低声命令:“不要板着张脸。”

我侧头看他,笑一笑。

“很假。”他评论到。

我也觉得自己假,可实在笑不出来,索性板了脸,看他拿我怎么办。

“Alex是司长的独子。我们是同学,等他到了,我带你去见见。”

他说着,手依旧放在我腰上,轻轻一揽便禁锢我在怀。他将我带到长桌前。

桌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食物,他指点江山一般:“这寿司不错,鱼子酱很新鲜,吃一点。”

我点头,夹了一份放进盘里。

他推荐了什么,我就乖乖夹一份进盘里。眼看盘子就要叠满,我才被他放回座位。

他原本要和我一起坐回去,分掉盘里一半食物,但却在这时被王书维叫走。

他们两个大男人交头接耳,我在一旁冷眼看。

王书维说完,胡骞予看我一眼:“你先坐回去,我有事情要处理。”还不忘亲吻我额头,嘱咐我,“别乱走,知不知道?”

我尴尬异常,草草点点头,快步远离胡骞予。

就在我对着满满的食物犯愁时,身后传来我熟悉的声音:“为零,胃口不错?”

这声音,之于我,异常亲切。可我不太敢相信,此人会在这里。我有些迟疑地回头,果真看见站在我座位身后的那人,张律师张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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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时此地见到张怀年,我十分意外。

他也不多做解释,只说,“我前段时间一直待在中国大陆,前日来的香港。”

这么说来,这两天,我和张怀年一直身处同一个城市。

见到张怀年,我心情不觉好很多,刚才因胡骞予而灰暗无比的情绪,也缓和不少。

“听说你进了恒盛?”

我想了想,既然已经瞒不住,我也懒得解释太多:“王书维告诉你的?”

他点头。

“正巧,王书维不久会回到会场,你可以去见见他。”

我刚刚转好的心情顿时跌落谷底,声音不自觉冷了半分。

在张怀年面前,我似乎从来都还是那个任性的林为零。孩子一样,不受管制。

他轻轻巧巧答道:“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