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过头去,想了想。我不记得自己有打过电话给他,他倒是打了很多通电话给我。

虽然不明白他问这话的意思,我最后也只能给他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如果我说,想你了,才打电话给你,你信么?”

他笑一笑,摇头。

我为之气结,推开他,坐起来。

他这次倒是没有拦我,我起身走到浴室门口,有些疑惑地回头,就见胡骞予懒散地侧卧在床上,一手支着头,正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我卸了妆,泡了个香薰澡,返回卧室。

胡骞予此时坐在床尾,衣着完好,看看表:“47分钟。”

“抱歉,久等。”说完,我朝衣柜走,准备换下身上浴衣。正解着浴衣带子,胡骞予已经走到我身后,攥着我的手,连同浴衣带子一同攥住,随后,他一拉一脱,轻易便将我剥了个干净。

我的背脊抵在衣柜上,胡骞予的唇舌顺着我的脖颈一路向下,细细品尝。

我舒服地发出一声呻吟。

他的唇舌触碰肌肤时,便让我皮肤下的血管轻轻跳。

胡骞予渐渐移到我胸前。我抱住他的头,胸口被温暖的口腔包围住,被舌尖卷住,轻轻舔舐。

我语不成音,抓住胡骞予的头发,迫得他抬起头来。

“你不会是为了我,匆忙赶回来的?”

他终于露出笑容:“你终于猜对一回。”

说完,将我拦腰抱起,我重新回到床上。

他身体重量几乎全部压在我身上,我下意识地挣了挣,手得出空挡,脱他的衣服。

他衣着完好,而我全身赤 裸,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我的手一路解着胡骞予的衣扣而下,等他胸膛袒露出来,我手探下去,拉开拉链,覆上了他滚烫的欲望中心,轻轻地弄,狠狠撩拨。

胡骞予脸上露出餍足的表情,这时,我膝盖用力,攀住胡骞予的身体一翻,来到他身上。

我引导他进入。

“今晚怎么这么热情?”

他笑着点我鼻子。

说着,不等我回答,按住我的腰,顷刻间纳入进去。

我膝盖着地,控制彼此间距离,这样,胡骞予入的并不深,我也不会太疼。

我双手撑在他结实的胸膛之上,一点一点坐下,不快,也不犹豫,直到将那灼热全部含进体内。

“怎么样?”我问他。

回答我的,是一片激烈浓密的吻吮。

他那从来咄咄逼人的嘴,狠狠含住我的唇,不管不顾的纠缠,汲取我口中津液。

“舒服吗?”

我好不容易,堪堪分开自己与他的唇,轻柔地摆动着身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他看着我的眼,突然眼里闪过一丝什么。

顷刻间,我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胡骞予一个翻身,又将我压回身下。

冲撞在瞬间变得激脉,我的膝弯被胡骞予架起,身体被迫极度的迎合。

我闭着眼,胳膊肘支住上半身,任由被强加的激情控住自己的五脏六腑。

就在我几乎要以为自己要死在这极致的热度之下时,却又在下一瞬,被胡骞予近乎蛮横的撞击力道搅碎了所有的神智,只希望,再烫一点。

我伸手过去,要拥抱他,却被他扯住手臂。他将我的手固定在头顶,随后扯过我的肩膀,狠狠地一口咬下。

他松开牙齿的时候,我半边肩膀早已痛得麻痹。

他停住,在我身体里,入到最深,细细磨着深处花心。

“真想就这样弄死你…”

胡骞予在我耳边咬牙切齿。

我痛得汗已经细细地弥了出来,扯开一抹笑:“如果你还有体力。”

我知道自己在挑衅。

而我的挑衅,也成功了。

下一秒,胡骞予托起我的臀,更加大力地横冲直撞,他探手下去,手指碾磨着结合处。

我全身一颤,下一刻胡骞予就拉起我的双腿,将我翻身压到身下。

我早预料到他会这样,在他翻身压住自己的一瞬,重新夹紧双腿。

胡骞予按住我下巴,要我回头看他。

他轻轻探出舌尖,刻意放缓速度,慢慢舔过我的耳郭:“现在拒绝,晚了点吧?”

那狡猾的舌尖,时而在我的耳后吮吻,时而在我的脖颈处流连。我偏过头去,就见胡骞予吊起狭长的眼角,看着我。

我起伏不定的胸口还保留着他方才揉捏出的瘀痕。

突然,他捞起我不停战栗着的腰,将我的膝盖勾起,令我屈膝趴跪在那里。

下意识的挣扎,换来的却是后方扣住他腰肢两侧的强悍力道。

胡骞予粗喘的呼吸,一声一声,冲撞进我的耳朵。

没有任何的温存,强悍的掠夺自身后的男人的气息之中显露出来。

我只想把自己缩小成最微弱的一点,那样,我也许不会觉得自己是这么下贱。

我不知道是怎么了,眼泪开始无声地落下。

一滴一滴…原本在眼眶中迟迟不肯滴下的,却因为身后极力颠覆的晃动而轻易滴落在胡骞予的手臂上。

突然,一只手从背后绕过来,伸向我被泪水和汗水濡湿的脸。那只手,手背极尽温柔地拭去我停留在眼角的泪珠。

接着,那只手,轻易便扳过我的下颚。

胡骞予看着我,那双被欲念蒸腾出异样色泽的眼眸,逡巡在我被迫侧过来的脸颊之上。

然后,那双眼睛靠近我。越来越近,直至胡骞予的嘴唇,轻轻触上了我挂着水珠的眼角。

我对此无能为力,只能依附着胡骞予扣在我腰上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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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激情结束,我趴在胡骞予身上,侧卧着看他。

他也看着我,眼里清明一片。

“看什么?”我问他。

“哭什么?”他问我。

沉默。

我们都没有回答彼此的问题。

我勉强下床,衣柜上的镜子里,这具身体,破败不堪。

我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一笑,随后朝浴室走。我浑身黏腻,准备去冲个澡。

路过茶几的时候,我不禁偏头,看着自己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我想了想,调转方向,走到茶几旁,拿手机,调出我回家前收到的那条简讯。

简讯的发件人是李牧晨。

他约我明天吃晚餐。

我摸摸自己淤青的胳膊肘,疼。

随后,我按下回复键,回了一个字:“好。”

回复完,我折回卧室,走到床边,问俨然一点睡意都没有的胡骞予:“还要么?”

我看着胡骞予瞳孔中折射出的自己,轻笑。

我知道胡骞予觉得我不可理喻,甚至觉得我是自讨苦吃,但我不在意。

因为,我身上的这些痕迹,虽然严重,但应该会在明天晚餐时间消褪许多。

而我需要的,是胡骞予在我身上,留下令人看起来更残酷、更恶趣味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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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照常工作。

冬天的好处很多,其中一项就是衣服厚重,不用担心我身上痕迹曝光。

这一天的工作没什么特别,硬要说有什么不同,是李牧晨将晚餐时间和餐厅地点发简讯告诉我。

我看看餐厅地址。是个不怎么出名的餐厅,地址偏僻。

李牧晨约我在那里吃饭,应该想着在那里绝不会碰见胡骞予。

李牧晨,你终于走出了背叛的第一步。

这么想着,我心里笑出来。

而之后,我打电话,在那餐厅附近酒店订房间。

我抵达饭店的时候,李牧晨已经到了。

前台服务员领着我朝李牧晨那桌走去。

李牧晨起身,为我将座椅拖出来,我仰起脸,冲李牧晨淡淡一笑。

此刻,李牧晨嘴角已经微扬,可就在我以为会得到他的一个笑容作为回应时,他的视线不经意地瞥向我颈后,随后,便见他的目光在我脖子上定格。

我知道李牧晨看见了什么,所以很快地扬手向后,遮住脖子的那处皮肤,随后冷着脸看他:“对不起。”

他闻言一怔,不过绅士风度依旧在,很快收回视线,含义复杂地看我一眼,片刻后才尴尬的抿了抿唇,坐回到他自己那边。

点了菜,服务员离开,此处只剩我和李牧晨两人。我们默契地保持沉默,我看自己十指相绞的手,笑一下,随后问他:“怎么想到要请我吃饭?”

他不回答,我低着头,用余光只能看到他瞬间绷紧的下颚线。

他不回答我,不要紧,我继续:“我记得,上次想约你,你拒绝我了。”

他对此不置可否,最后,在我以为他要继续沉默下去的时候,重重叹了口气:“为零,你在怪我。”

“…”这回,换我不说话。

服务员很快上菜,菜是我点的,都有些偏辣。我和李牧晨一起吃过一次饭,依稀记得李牧晨喜欢吃辣,这些菜色应该很合他胃口。

我却受不了这些又辣又呛人的味道, 吃的面红耳赤,最后只能请服务员倒杯水过来。

见我猛喝水,李牧晨也不吃了,放下筷子,又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半天,要服务员把菜单重新拿过来,重新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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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上来的菜清淡很多,我却只吃了几口,就对还一筷子未动的李牧晨说:“我去下洗手间。”

说完,起身离开。

我在空无一人的洗手间里等了等,看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洗了把脸,之后出去。

李牧晨就站在我的对面,站得笔直,看我。

我定住脚步,他见我迟迟未动,主动靠近我,他的手伸向我的脸。

我依旧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他的手在半空中停了片刻,之后才犹豫着抚摸上我的眼角。

我的眼角湿润。那是刚才洗脸时留下的水珠。

趁李牧晨还没有开口,我很平静地说:“我刚才洗了脸。”

他的指腹捻下我眼角处一点湿润,送到我面前:“那这是什么?”

我不答话,转身就走,李牧晨突然攥住我胳膊,我被他拉住,再无法前行。

我低头,看了眼他捉住我胳膊的手。他的手指用力,似乎要勒进我的皮肉。

我试着甩开他的手,可是最终仍是徒劳。

“你以为我看上你了?!”我挑眉看他,极其挑衅地问。

他深深看我,嘴唇嗫嚅着,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半天,他不答话,也不松手,我索性一边去掰他的手指,一边说:“很遗憾,我没有…”

他突然用力将我拉过去,我脚上一阵趔趄,转眼间正对上李牧晨的脸。

他欺身过来,一把按住我双肩,眉宇处一个深刻的“川”字:“你还记不记得你喝醉的时候,在我怀里哭?嗯?”

我看他,不说话,死咬着唇齿。

“我们只吃过一次饭,你却记得我爱吃辣,记得我说过你这套衣服好看…你为什么记得这些?”

我气馁地偏过头去,躲开他的视线。

任何职业都会有职业惯性。一个优秀的操盘手,光有聪明的头脑并不够,最重要的,是拥有与生俱来的眼光与直觉,和关键时刻准确的推断。

而他们一旦认定了一只股票,就会选择果决的出手。

李牧晨是恒盛的首席操盘手,他一定无比相信自己的直觉。

而现在,他的直觉和推断告诉他,我已爱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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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晨也没再强迫我看着他。

他放开我的双肩,在我面前直起身体,呼吸起伏之间,用极低的声音问我:“你这不是对我动了心,是什么?”

“这些说明不了任何事!”我锐声向他。

我语音刚落,就见到他眼神一凛。他克制力不错,虽然愤怒,但可以忍住不发。

我缓慢呼吸,拢一拢乱了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