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桪吸吸鼻子,没忍住,继续哭。

他无奈,手还划在她的脸颊边,开口,又艰难的吐出几个字:“......那躺下来,再哭。”

躺进我的怀里,你再哭。

南桪“哦”一声,隔着眼泪往他怀里瞅了瞅,确定没什么仪器,这才放心的躺了进去——说是躺他怀里,可一不敢压着他的胳膊,二不敢往他胸前靠,只是比刚刚离得他更近了些而已。

顾沉光尝试着动了动右手,一弯,圈住她,长指轻轻拍了拍她脖子下边的地方:“哭吧。”

南桪抬手捏住他的手指,紧紧攥在手里面,不好意思哭出声,望着他的病号服,默默掉眼泪。

他叹口气,手指用力勾住她的:“别憋着。”

南桪摇摇头:“没有。”

两秒后,突然想起什么,猛地从他怀里小心的跳起来,下床,对上顾沉光不解的眼神,解释说:“我去叫医生!”

蠢死了!他醒了这么久,居然只记得哭,连医生都忘了叫!

顾沉光手指抬了抬,想让她先等等,她已经跑出去了......他收回手,无奈苦笑,算了。

这笨小孩。

**

医生很快赶来,仔细检查了顾沉光身体各项数据,没什么问题。

笑了笑,一边记病历一边用地道的美式英语说:“手术很成功,身体机能恢复的也很好。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请放心。”

南桪站在旁边,闻言心里一乐,微笑着跟医生道谢。

年轻男医生看见她红肿的眼眶,大致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笑着说了句“”后,全身而退。

房里剩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沉光想问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南桪想要问的则更多:为什么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为什么刚出医院不到一个月就又把自己搞进了医院?还有......为什么帮她调查她父亲的事情,却不让她知道。

她其实猜到了,他是怕她担心。

一想到这,就心里像被谁狠狠揪起来一样的疼。

眼睛四下看,不经意扫到旁边桌上的水壶,一愣,猛地想起刚刚他说话时沙哑至极的嗓音,脑子里瞬间什么念头都没了,几步跑过去,趴在床边问他:“想不想喝水?”

顾沉光点头。

南桪爬起来,从备好的水壶里倒了杯水出来。先放到自己嘴边试了试水温,确定温和,才小心翼翼的往他嘴边递。

递到一半才发现,他不能坐起来,可这么躺着也不能喝啊......想了想,南桪把水杯又放回去,去翻柜子:“这里应该有棉签吧......”

翻了两层,翻到了。拿出来,撕开包装,抽了根出来。

用白色的头沾了水,反复浸湿,这才往他嘴边送。

可这只能湿一湿他的嘴唇,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南桪皱眉思考两秒,再把棉签递到他嘴边的时候,低声哄他:“你含住,砸砸水,喉咙会好受一些......”

顾沉光:“......”

实在不想干这么有损形象的事情,可嗓子又确实烧的难受,挣扎几秒,还是在南桪倍加期待的目光中妥协——双唇微张,含住棉签头,用力......重复几次,终于感觉有清凉的水流过喉咙,火烧的感觉霎时减轻很多。

他开口:“......好了。”

南桪:“哦。”放下棉签,收好,坐回床边。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他。

顾沉光被看得好笑,低声问:“看什么?”

南桪:“看你说话不算话。”

顾沉光:“......恩?”

南桪:“你说了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可是你没做到。说话不算话。”

很认真,看着他。不像女孩子刷性子。

顾沉光心一跳,搁她眼睛里仔细找了找,没找到责备。

其实有些事情,两个人心知肚明,但都不约而同的不想挑破。顾沉光很清楚,照的性子,南桪现在十有八.九已经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了,也就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受伤的。

可她不说,就是不想把他苦苦经营的心思挑破,他便也顺着她,不说。

低笑一声,顺着她哄:“恩,我说话不算话,害你担心......要罚么?”

南桪扭过头,红着眼睛一脸正气:“不罚。”

“呵......”顾沉光又低低笑了两声,探手挂挂她的鼻头:“谢夫人隆恩。”

......

总共说了五个字,其中两个字成功让南桪烧红了脸,瞥他一眼,再不自然的立马移开,小声抱怨:“......乱叫。”

“恩,”他好整以暇的笑,低声问:“那要罚么?”

......

南桪瞟他一眼:“罚!”

顾沉光微一挑眉:“罚什么?”

她看他一眼,再看一眼,想了想,坚定道:“不给你亲了。”

“啊?”顾沉光闻言,状似苦恼的皱眉,低声抱怨:“罚好重。”

南桪:“......”

————

顾沉光恢复的很快,没用半个月,基本就好全了。

这天两个人下楼去散步,阳光暖烘烘的,两个人并肩坐在树下的竹椅上闲聊。南桪把脑袋靠顾沉光肩膀上,歪歪头:“你会不会还出事啊?”

这是被吓怕了。

顾沉光低低一笑,回答:“不会了。”

南桪瞅他:“这么肯定?”

“恩,”他也歪了头去看她,说:“该处理的这段时间应该都处理的差不多了。”

“他这么厉害?”

“对,很厉害。”

南桪奇怪:“既然他这么厉害,那为什么早不......”

顾沉光知道她的疑惑,打断她,低声解释:“的身份非常特殊,不是必要的时候,不能出面。可这次不同,这次我在他的地盘被伤成这样,他绝不会再好商量。另外,我近来三番五次受伤进医院,我哥那边的人,应该也已经动手了。”

南桪歪头,热气直接喷他脖子上,问:“顾叔叔?”

“恩,”顾沉光点点头,随即有点不满:“你怎么叫他跟叫我一样?”

“哪儿一样了?”南桪瞪眼睛:“他是顾叔叔,你是小顾叔叔。”

顾沉光:“......为什么?”

南桪瞟他:“因为他是哥哥,你是弟弟啊。”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顾沉光:“......”原来是这样。

被叫了这么多年的“小顾叔叔”,居然现在才明白其中缘由。

身边人呼吸的热气还一下下不自觉的喷他脖子上,顾沉光顺着看过去,目光定格在她洇湿的唇上。

目光暗了暗。

南桪察觉,仰头,唇更凑近,不明所以地问:“干什么?”

他直直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唇,太久未曾亲近,自制力早已土崩瓦解。他抿抿唇,哑声道:“想亲。”

下一秒,不及她反应,一低头,猛地咬住了她的双唇。

☆、第三十八章

两个人坐的地方偏僻,树荫完好的挡住了这一方的旖.旎。

顾沉光索性把她抱在自己身上,深深亲吻。到底顾忌在外面,手还算老实,紧紧搂着她的腰,撩开上衣,隐秘的磨挲着她腰间的细肉,克制着没有再往别处侵犯。

南桪仰着头,承受他压抑了近一个月的欲.望。

......

这么抱着她欺负了好一会儿,唇舌离开时,南桪整个人窝在他怀里,浑身像是煮熟的虾子,又热又红。

顾沉光低低一笑:“回去吧。”

“......好。”

顾沉光把她放到地上,南桪腿软的不像话,双脚一着地,差点摔倒。幸好顾沉光眼疾手快,从身后紧紧捞住她,锁在胸前。

她发间的清香瞬间盈满鼻尖。

身体内有蠢蠢欲动的热量,叫嚣着侵占理智。

若无其事的松开手,一只滑下,牵住她的,十指相扣:“走吧。”

南桪脸红扑扑的,任由他牵着:“哦。”

天短,回到病房时,已经临近傍晚。

半小时后,医生例行来查房,看了看,说恢复的很好,便要离开。顾沉光叫住他:“晚上还要查房吗?”

医生回身,未经思索,说:“不用了,顾先生恢复的很好,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顾沉光目光深了深,面上淡定自若:“好,多谢。”

医生摇摇头,转身走了。

顾沉光拿过手机,问正在一边发懵的人:”晚上想吃什么?叫外卖。“

南桪想了想:“有面么?吃面吧。”

顾沉光翻了翻:“有,吃辣的?”

“好。”说着走过来,凑近手机看了眼,嘱咐他:“你别吃辣的。”

“恩。”

两个人点了一份香辣面,一份意大利芝士面,外加一大杯果汁。估计离得近,很快就送到了,南桪下楼取了回来,顾沉光已经把小桌摆好了,安静等她。、

南桪把手里两份面摆上桌子,一份推给他:“这是你的。”

“恩,”顾沉光说着瞟了眼南桪的面,问:“汤面?”

这在美国可不多见。

“对啊,”南桪笑眯眯的,一边解包装一边说:“惊喜吧?我刚刚也特别惊喜,居然能在这里吃到汤面......可能是开在附近的中餐馆?”

“应该是。”顾沉光解了自己的那份,正宗的意大利面,一点汤水没有。

他在国外待得时间长了,其实对于食物的区别已经不大在意,不像南桪那样对中餐有执念。拎起配送的叉子拎面,迅速又不失优雅的开始吃面。

南桪也准备吃,打开面汤盖子,左右翻了翻,没找到筷子。嘟囔了句:“怎么没有筷子啊......”

顾沉光停下,看过来:“应该是忘放了,你翻翻你身后的柜子,应该有。”

“噢......”南桪扭身,准备去找筷子,接过没注意汤碗太高又太满,她袖子一下子带到,狠狠一撞——汤呼拉拉全洒了,糊了她一身。

幸好不是刚出锅,此时汤虽然热,但好在也不能烫伤她。

南桪:“......”

她身上就穿了件纯白色的宽松短袖,整碗汤倒上去,全都湿透了。

顾沉光立马放下筷子,抽纸巾递给她:“有没有烫到?”

南桪摇摇头:“没事。”

他撤了桌子,说:“你先进浴室清理一下,我换床单。”

顾沉光住的是豪华vip病房,客厅卫生间自然一应俱全。

南桪低低应了声好,苦恼瞅着自己这一身的狼狈,套上拖鞋,匆匆忙忙跑进浴室。

顾沉光下床找了干净的床单,换好,再把脏掉的床单放到收纳处,回身才发现她换洗衣服没带。想了想,拿起来,准备给她送去。

到卫生间门口,敲敲门,说了句“给你送衣服”,直接推门而入——

顾沉光以为,她没带换洗衣服,最多就是扯着衣服用水把上面的脏东西清理掉,可万万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年轻的女孩子,上身只剩下一件淡蓝色的内衣,双排扣,扯在身后。正一只手往上拢着内衣,一只手接水往腹部上冲......本就不小的胸部被她一拢,瞬间成了诱人心蛊的妖精,有嫩色的米分红呼之欲出。

见他进来,惊慌的大睁了双眼瞪过来,脸色还带着好看的红晕。

顾沉光的目光扫下,淡蓝色的内衣称得她瓷白的肌肤更加好看,在灯下泛着如玉的光泽。里面满满包裹的柔软,早已随着她的动作,呼之欲出。

顾沉光的目光深了几分,渐渐危险起来。

他走进来,随手关了门。不动声色的举了举手里的衣服,开口声音哑成一片:“你忘带了。”

南桪此刻简直羞愤欲死,脸成功烧透了。快速瞟一眼他手里的衣服,哆哆嗦嗦说:“......你放那吧。”

顾沉光低低一笑,走近,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她手边的流理台上。撑住,不动。

另一只手撑上她身后的镜面,将她整个人都圈进自己的怀抱。

镜子上不断有水蒸气凝成水珠,再随着他掌心的热度,滑下。

南桪更紧张了,虽然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但她总觉得今天的顾沉光,有些不同——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磨牙已久的狼,终于忍不住要释放本性。

危险,且迷人。

......她有点怕自己把持不住。

顾沉光身上还穿着病号服,扣子扣到第二颗,从南桪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腹部线条完美的肌肉,以及,再往下......

轰!!!

脸彻底烧透。

南桪抿抿唇,不敢再看,刚要抬头看他,便被人凶狠的摄住了唇。

......他的舌强势抵开她的唇齿,探到她嘴巴里,吸着她的,翻天覆地的搅弄。南桪被他吻得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被他紧紧一把搂住,按在胸前。

情.爱中的人总是敏感的。南桪隐隐有种感觉,这个吻和之前的每一个都不一样......抱着自己的人像是终于扯开了所有的束缚,再无顾忌。身上一片凌厉气场全开,唇舌间好闻的气味,不可阻挡地......蛊惑人心。

......

不知多久,吻终于停下。顾沉光紧紧搂着怀里的人,沉沉喘息着。目光所到之处,皆是她泛着米分红的皮肤。

他俯到她的耳边,声音低而沙哑,像窗外一望无际的黄昏:“......宝宝,我忍不住了。”

......

南桪感受着他起伏的胸膛,灼热的温度几乎要刺痛她。她默默咽了口水,鼓起勇气,凑到他耳边,用比蚊子还要低的声音问:“在......在浴室?”

顾沉光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内,几乎设想了她所有的反应——惊慌的,害羞的,恐惧的,甚至,情.动的。

却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自己会等来这么一句话。

忍不住低低笑起来,啥啥的声音在水汽氤氲的浴室里,格外谋杀人耳朵。

他一只手已经探到她背后,一扯一拉,轻易解开她内衣的扣子。向下狠一扯,带子应声而断——淡蓝色的小内衣被丢在大理石板的地上,南桪瞬间上身已空无一物。

他附身,继续吻下来:“不......去床上。”

最后两个字成功让南桪心口一热。

他的手已经滑下,拽住她裙子的松紧带,长指挑开,拉宽......很快,裙子便和内衣同样的命运,被丢在湿漉漉的地上。

南桪身上,再一次,只剩下一条小小的内裤——那里面,是顾沉光从未探索过,却深深渴望的领地

......

“别忍,叫出来......很好听。”

......

“不......去床上。”

......

“你......你别吻那里......顾沉光,别......”

......

南桪被他这么狠狠欺负着,忍不住想放声大叫......可是这里是医院,门外不时会有人经过,在几乎被情.欲淹没的时候,仅存的理智却在如此提醒着她。

这种煎熬,生不如死。舒服和痛苦的感觉同时侵占身体,进退两难。

......

他终于放过她,重新爬上来,吻住她的唇。一只手摸索找到她的,十指紧扣。

“南桪,我几乎是,死过两次。”

南桪微微睁眼,不明所以,怎么突然说这个?

他低声,继续说:“在这之前,我一直在担心,现在会不会还太早,会不会伤到你?可是这两次几近丧命之后,我在醒来的那一刻,突然觉得从前的自己,傻得无可救药。”

“......为什么?”

“谁的人生都有太多不确定,最重要的,不过享受当下......我不想日后后悔,也绝不会让你后悔。你信不信我?”

南桪真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这个男人还记得给自己上一堂政治教育课。

可其实......若不信他,还能信谁呢?

她仰头,眼睛里面有亮晶晶的液体,闪烁星芒。主动送上一吻,在他眼睛上,再迅速离开、她低声,坚定而温柔:“信。”

......

顾沉光笑了:“好......宝宝,我要进来了。”

他下.身早已肿胀的发疼。只是怕鲁莽伤到她,用尽手段,确认她为自己准备好之后,才终于忍不住,要向里进攻。

南桪闭着眼睛,眼皮红红的,低低一声:“......嗯。”

是对男人最大的鼓励。

他深呼吸,身子向前一挺......终于推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