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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试的成绩出来后,自是几家欢喜几家忧,通过的人要提前赶往省城参加八月份的省试,没通过的人就回老家,再等三年。

甄博文性格比较圆滑玲珑,在县学里颇有几个好友,其中关系最好的是和他朝夕相处的室友,名为赵钰。

赵钰出身商户,家境颇为殷实,到了他这一代,赵家已经不光是追求经济上的利益,而是希望家里还能出个有功名的人,最好是能够当官,改换门庭。

赵钰二十三岁,在家中行五,早已成婚,已有两子,性格比较跳脱,善交际,和谁都能谈到一起,在县学人缘比甄博文还要好。

他已经经过数次考试,这次院试也险而又险的过了,激动的脸通红,满是得意。

在他的组织联合下,县学里一同通过院试的学子们又一起前往省城,参加省事。

省事因为是在秋天开始,也称秋闱。

古代日历都按农历来算,农历八月,相当于现代的九月份,已经是中秋了,天气已经转凉,甄博文已经换上了长袖长衫,为防止夜里寒凉,他还特意穿了两件衣裳,里面一件苎麻布的秋衣秋裤,外面是没什么保暖效果的麻衣麻裤,虽衣着简陋,但他实在生的俊美,站在人群之中像是散发着温润不灼热的光芒一般,让人难以忽视。

考场附近的客栈此时都十分昂贵,他和县学里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同窗去附近租了个小院子,继续复习,等待科考。

省试一共分为三场,每隔三天一场,一场一天,主考官两人,同考四人,还有很多其它地方上的官员共同巡考,考试检查十分严格。

他们要先在外面检查一遍,外面搜身检查通过后,再进入到里间。

因为在中秋,天气尚且不算太凉,在验身的时候,是在用帘子隔出来的屋子里放着一个大澡盆子,先由两个官兵检查他们的头发散开,检查头发内有无藏匿作弊的东西,待生员们脱光衣服进大澡盆子过一遍后,再由另外两个官兵细细检查他们的衣物内有无藏匿物品。

当今是个马上打天下的君王,个性与手腕都十分强硬,建国不过二十年,对科举这一块十分重视,谁都不敢疏忽大意。

由于检查这一项就非常费时间,考试的生员们需一大早就过去排队。

等轮到甄博文的时候,甄博文干脆利落的脱光衣服,进入澡盆,检查的官兵当下就眼皮一跳,仿佛一道白光从他们面前闪过。

学子们大多不事生产,专心读书,所以皮肤大多都很白,但是白成甄博文这样的,还真是少见。

尤其是检查他头发的两个官兵,在近距离的检查他头发,看到他脸上皮肤后,差点没忍住抹上去,真是比自家婆娘的皮肤还要白嫩细润。

好在甄博文虽生的极为俊美,却是端正英气的相貌,并不显得娘气,四个官兵也只是在内心里感叹一下。

待甄博文检查完,穿上衣服进入考场后,四个官兵都对视一眼,多年后想到这个学子,还忍不住私下感叹,个大男人皮肤比女人还白还嫩,难怪有些男人不爱女娇娥,偏偏爱那男儿郎,要是男儿郎都有那学子的皮肤和相貌,他们也能理解了。

不过这话是不能对外提起的。

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等全部生员都检查完后,省试开始。

这次他运气好,终于没有抽中臭号了,加上准备充分,甄博文考的倒挺顺利,三场之后虽有些疲惫,精神倒还不错,不像院试的时候,出来后简直像被妖精吸干了精~气一样。

甄博文原本在读书上的天赋和悟性就极高,后来又有席瑞安和岑知州两位真正年纪轻轻就进士及第的大佬指点。

比如岑知州,真正寒门出生,二十一岁就中了进士,可见他天赋之强,原主席瑞安也是二十三岁就中了进士的青年才俊,且都是二甲前列。

更别说,岑知州可是做过一国宰相之位的,哪怕在那位子上没坐多少年,那也毕竟是皇帝之下的国家一把手,见识更是与普通大佬不能比,有这两位满级的大佬指点,甄博文这次考试毫不例外,高中解元。

甄大郎看到头名第一的名字是甄博文后,都高兴傻了,“中啦,中啦!头名!博文你中了头名解元!”

甄大郎是一路狂奔,激动的满脸通红,等他回到租赁的小院,周围人全都知道租这个院子的学子中了头名解元的事了,一时间纷纷前来祝贺。

饶是淡定如甄博文,在听到桂榜榜首上自己的名字时,也依然心旌神摇激动不已。

不多时,就有报喜的人前来报喜。

甄大郎虽然高兴的啥了,办事却很周全,早早准备了一吊钱赏给钱来的报喜人。

报喜的人一掂钱袋重量,便知里面是银子还是铜钱,大概有多少,这个数量不算多也不算少,他们姿势喜笑颜开,好话不断。

同窗们又酸又妒的同时,也不由十分羡慕,甚至有两人心中想着,如果他们也能有个进士老师,或许他们也能得头名解元。

不过这只是心头想想,想也知道不可能,都纷纷前来恭喜甄博文。

可惜,他们这几个同住的学子中,只有两人考中,其余皆落榜,包括赵钰。

不过赵钰能够考中秀才就已经十分高兴,他知道以自己文章的火候,考中举人的可能不大,在失落了一会儿之后,就很快调整好心态,不仅不感到低落,还邀请众人为甄博文和另一同窗好友庆祝考中的事情。

这次怀安县县学中,一共有四人考中,另外两个住在客栈,录取率可以说是非常低了。

不过也很正常,这年头考科举是有名额限制的,一般一个省才录取一百个左右的学子,平均到下面的每个县,也就三四个。

如果一个县每次都能出个五~六个七~八个举子,那就是文风极盛的县了。

省试考完之后,甄博文和另外三个考中的学子还要留在省城参加由一省长官和布政使举行的鹿鸣宴,其余人全都收拾东西回乡,其中自然也包括赵钰。

甄博文虽然没有回来,报喜的信息却已经第一时间传到怀安县,席瑞安亲自上门,向慕清说了甄博文在省试中高中解元的消息。

这一下,真的是全村都轰动了。

慕清自是十分高兴,却又十分心疼席瑞安。

现在已经八月底,第二季杂交水稻马上就要成熟,很快就到秋收的季节,县里上下农事全离不开席瑞安,这是怀安县第一年种植杂交水稻,凡事都需要他亲力亲为,十分忙碌辛苦:“报个喜而已,哪里需要你亲自前来,叫个人来报喜就是了。”

私下无人的时候,席瑞安拉着她的手:“我就想来见见你。”

“都看了一辈子了,还看不够?”

“不够。”席瑞安含笑看着她,将疲累的身体靠在她身上,紧紧的抱着她,下巴轻轻摩挲她的头发。

慕清被他抱着,双手环着他的腰身,感觉他又瘦了很多。

望着席瑞安黑了一圈又瘦了一大圈的身体,心疼的不行:“你看你,原本就跟竹竿似的,好不容易给你养了些肉,又瘦下去了。”

席瑞安委屈道:“你不在,也无人关心我,更无人督促我吃饭。”

慕清拧他:“吃饭还要人督促。”

席瑞安抱着她叹息:“你不在,我一个人,吃饭都不香,只每日糊弄一下进食罢了。”

把慕清说的,心疼的不行,心想两人真得赶紧成亲了,不然把甄家这一群小家伙都喂养的白白嫩嫩,反而是对她最重要的席瑞安无人照顾,本来他穿到这个世界就有些惶惶不安,她还不在他身边。

她上下安抚地摩挲着他瘦的脊椎骨都鲜明的背:“快了快了,春闱一过咱们就成亲。”

 

 

第90章

甄博文中举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甄家村,就连甄香君原本的婆家,孙家村那边也都听说了。

有那看不惯孙钱氏的人就装模作样的去孙钱氏哪里恭喜道:“孙婆子,大喜呀,听说你家大郎前媳妇儿的兄弟中举啦,以后可就是官老爷了,改换门庭,可真是大喜啊!”

孙钱氏闻言愣了一下:“你说什么?孙博文中举了?”

“是啊,你还没听说吧?县尊可亲自去甄家报喜了,听说还是什么解元,头名第一呢,说不定啊,明年的春闱还能拿个状元什么的,就算考不了状元,能得个进士那也了不得!”

“哎呀,你说你们家也忒没有福气,娶了那么好一媳妇儿,也不知道善待,还将人给和离了,可半点光都占不到喽!”妇人一边剥着花生壳,一边笑眯眯地说。

这个时代原本是没有花生的,因慕清带来了种子,经席瑞安推广,现在附近不少人家都种植了花生,听说花生不仅可以煮着吃、炒着吃,还能够榨油。

孙钱氏连忙小跑着,从家里跑到地头,喊着孙友贵:“大郎,大郎他爹,快,快回去!”

孙友贵和孙老头都在锄地呢,闻言孙老头没好气地问了句:“什么事啊?火急火燎的!”

“大郎他媳妇的兄弟中举了!”孙钱氏大声说。

“啥?中举了?”孙老头停下锄头。

“可不是中举了!”孙钱氏见大儿子还在那里愣着,连忙上前拍打了他胳膊一下:“还傻愣着做什么?快去抓只鸡,拎两个……不,十个鸡蛋,去将你媳妇儿孩子接回来啊!”

孙友贵只比甄香君大两岁,今年不过二十一岁,和甄香君又是少年夫妻,甄香君生的貌美,哪能不爱,自两人和离后,他便有些恍恍惚惚,经常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都像是做梦一般,尤其是甄香君和离后,除了小孙青什么都没有带走,屋子还是和她走之前没什么变化,有时候他真的会恍惚觉得,那场和离就像是一场梦一般。

有时候他也想,去把香君接回来吧。

可这个念头又常被他阿娘说的,要给他再娶个能生儿子的媳妇给压了下去。

香君已经不能生了,他不能为了香君绝后。

他握紧了手中的锄头,“阿娘,我和香君已经和离了。”

孙钱氏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你是不是傻啊?她一个和离又不能生还带着拖油瓶的女人,除了嫁给你还能嫁给谁?你说和离就和离了?和离了那也能接回来的啊!”

孙老头也放下了锄头,“你娘说得对,青青怎么都是我们孙家的种,没道理一直住在甄家,这样,我叫上你两个兄弟,和你一起去,多带点人,大张旗鼓的把你媳妇儿接回来,你丈母娘要是生气,你给她打两下也不碍事。”

“就是,我听说考中举人有四百亩地的免税额呢,到时候我们把家里的地挂在你大舅子名下就不用交税了,还有你两个弟弟,听说县尊是你大舅子的师父,到时候让他给你两个弟弟在县衙里找份活干。”孙钱氏喜滋滋地说。

孙老头和孙钱氏想到那美滋滋的好日子,都迫不及待的收拾了地理的东西,带着孙友贵往家走。

孙友贵心里是想去的,他告诉自己,这样他就有理由将香君接回来了。

这样一想,他就有些迫不及待。

他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过甄香君,也没有见过他女儿孙青,此时想起,心头更是热的厉害,尤其是想到县城里见到甄香君时,她那如同四月桃花般娇艳的面庞,更是恨不得立刻就能见到她。

这边孙家人收拾了东西,叫了人一起去甄家村恭贺甄博文中举,顺便把甄香君接回来的事。

甄家村那边,族长,村长,里正全都来了,慕清家门口鞭炮齐鸣,甄大伯也是喜的合不拢嘴,跟自家儿子中举了似的,甄大郎等四个儿子全部喜笑颜开的过来招待客人。

这年代中举可不是一家人的喜事,那是整个族群都能沾光的喜事。

不说别的,就是甄博文名下四百亩地的免税额,最少就能让二十多户族人沾光。

要是甄博文再考中进士,那就足足有两千亩地的免税额,全族的人都能沾光啦!

这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慕清也十分高兴,但她到底还有理智,对来来往往给自家送礼的人说:“博文现在还在省城参加鹿鸣宴,明年还要参加春闱,这次中举的事就不大办了,一切等明年春闱消息出来再说。”

农家人也没什么好东西,大多是带一只鸡或是十来个鸡蛋,要么是自家种的菘菜芹菜,或是山上打的野物,也有县里听说了此事的甄博文的同窗,比如赵钰,还有之前想买甄香草的刘员外等等一些乡绅,送礼来的。

其中以刘员外送的最多,足足五十两银子,还有一些布匹锦缎之类,其他人都是送文房四宝比较多,也有商户人家送银子的,但最多也不超过十两。

二两银子就是这个时代底层人民一家子一年的花销,十两银子在这个时代的购买力,相当于现代社会的一万块钱了。

只要送银子的,慕清一律不收,收的文房四宝还都让回家的甄三郎全部拿个账本记好,到时候哪些人家需要回礼的,回礼要回多少,通通做到心里有数。

刘员外家之所以送来五十两银子,想必也是为了当初说要买甄香草那事,他虽也不怕一个只是举人的甄博文,可甄博文才十九岁就中举了,谁知道他过几年不会中进士呢?自然是拿点钱财消了此事。

慕清也明白他的想法,她也不愿在此时给甄博文结下一个莫名的敌人,只和接待普通客人一样,虽没有收下那五十两银子,布匹锦缎什么的却是收下了,意思很明白,当初的事情也就过去了。

孙家村离甄家村隔了好几个村子,走路也不近。

他们已经好久没有来过甄家村了,看到甄家原来的房子空荡荡的没人。

附近的邻居看到,只当他们也是来恭贺甄博文中举的事,“你们来找博文家的吧?他们家早搬家啦,看到没?前面那栋四合院,很多人的那里,就是博文家了!”

孙钱氏他们虽然也隐约听说了甄家建了砖瓦房,但没想到这么气派啊!比他们在镇子上看到的员外家的房子都不差什么了。

那四四方方那么大的房子,全都是砖瓦的呢!

她心头一热,带着孙友贵他们连忙往甄家去了,老远就传来她那夸张的笑声:“亲家!亲家,我们来了!”

甄家村的人对孙家人不是很熟悉,但对于甄家的前女婿孙友贵大多都眼熟的,一看到孙友贵,顿时眼中露出诧异又了然的神色。

但他们都摸不准慕清的想法,一时间都没有说话,有些人家还和孙钱氏想的一样,以为这次甄博文中举,甄香君和孙家还能和好,当下殷勤地笑了起来,把孙家一家人迎了进去,高兴地大声喊道:“二婶子,二婶子你看看谁来了!”

“亲家,恭喜!恭喜啊!”孙钱氏带着她三个儿子笑容满面的就进来了,想到家里还有个未嫁的女儿,和甄博文年龄相差不过六岁,今年也十三了,要是能嫁给甄博文……她望着这宽敞的十几间大屋的四合院,真是越看越满意。

甄博文如今中举,以后就是官身,又是家中老大,她女儿要是嫁到甄家来,这屋子以后还不是她女儿的?

慕清正在院子里招待客人呢,听到有人家‘亲家’,再一见到来人来人,当下脸色一沉:“谁是你亲家?我们香君早已和你家大郎和离,还望你少攀附我家,免得坏了我儿名声!”

孙钱氏脸色一变,但还是挂着笑脸说:“亲家,你看你说的,他们不过小两口吵架闹点龃龉,哪家家里还没有点矛盾了,俗话说床头打架床尾和……”

和你妈的头!

要不是今天还有这么多客人在,慕清又要估计自家儿子的名声,差点就骂了出来!

“我呸!”慕清一口吐沫呸了她一脸:“还请慎言!”

慕清高声道:“我甄家可没这门亲戚!也高攀不上!”

她说的斩钉截铁掷地有声:“我女儿早已与你家儿子和离,现在已经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儿没中举时,你孙家把我女儿磋磨的不成人形,还休了我女儿,现在见到我儿中举,又来攀附,当真是没脸没皮,无耻之极!”

还有人过来劝慕清的:“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不开心呢?”

慕清顿时脸色一寒:“谁和他们家是一家人?再说这样话的人别怪我翻脸!这样的人家我女儿脱离火坑我只恨不得放鞭炮庆祝,谁要再说要推我女儿入孙家火坑的话,就是我甄家的仇人!”

慕清话说到这份上,且脸色却是难看到唬人,之前那些想要劝和,和稀泥的人顿时讪讪的不敢说话了。

且不说甄博文已经中举,她们得罪不起,她们还想沾甄家的光呢,哪敢得罪?

孙钱氏和孙老头也脸色很不好看,孙家其他人都面色难看羞愧欲死。

孙钱氏突然看到站在廊下穿着干净的棉布衣服,粉粉嫩嫩的小孙青,立刻道:“那孙青总是我孙女,我要带回去!”

“呵!你孙女?当初是谁说不想有个孙女碍着自家儿子续娶,以一两银子卖给了我甄家!衙门里黑纸白字可写的清清楚楚,现在她是我甄家人,姓甄,不姓孙!”

慕清不耐烦和他们扯皮,直接喊甄大伯家的几个儿子:“大郎二郎三郎四郎!给我把他们赶出去!”

慕清寒着脸柳眉倒竖:“今天是我儿大喜的日子,我老婆子不想动粗,但若有人不识相,诚心想触我霉头的话,我甄慕氏也不是好惹的!”

 

 

第91章

孙家的人脸色全都十分难看,饶是谁高高兴兴来贺喜,本以为可以攀附上关系,却被如此打脸,也不会有多好的脸色,几个年轻皮嫩的孙家二郎更是脸涨得通红,羞愤欲死。

孙钱氏当下就嚷嚷起来:“好你个甄慕氏,你儿子才刚考上举人,就嫌贫爱富翻脸不认人了是吧?”

‘啪’!

慕清一个大耳刮子抽过去:“老娘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了是吧?你再敢胡沁一句,我立刻报官!衙门里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我就不信这世上没有说理的地方!”

众人吓了一跳。

他们都是见识过甄慕氏彪悍的,只是这一年来甄慕氏在村里安安静静也不搞事了,他们还以为甄慕氏修身养性了,没想到一言不合就动手,一言不合就报官。

这年头人们对官府还是很发憷的,现在谁不知道怀安县县尊是甄博文的老师,他不帮甄家难道还会帮外人?况且本身就是甄家占理。

“你们都给我记住了,我甄家无这门亲戚!”慕清是对着自家几个孩子说的,实际上却是说给所有人听的,她随手一挥:“都给我轰出去。”

孙家人高高兴兴来,灰溜溜的走。

孙老头只觉一张老脸都丢尽了,什么话都没说,掉头就走。

几个孙家二郎见老爹走了,也连忙面红耳赤的低着头跟着走,被打了一巴掌捂着脸的孙钱氏有心想对骂两句,又怕彪悍的甄慕氏,见老头子和儿子们都走了,也狠狠地啐了一口,连忙转身追上去,只留孙友贵站在那里,痛苦的看着不远处早已带着孙青避到屋子里去的甄香君。

慕清是看到他就有气:“现在知道装深情了,你娘在香君怀孕坐月子磋磨她的时候也没见你护着她半分,装模作样恶心谁呢?再不走我打断你的狗腿!”

她说着就要从柴火垛里找棍子,吓得孙友贵连忙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走的时候满脸懊悔和颓然。

人们都感叹甄慕氏一把年纪,身强体壮。

那一巴掌呼过去,他们看着都脸疼,再度回忆起甄慕氏作为一个寡妇,在村里的彪悍事件。

过去甄大山还没死的时候,她彪悍,还只是在家里彪悍,知道她这性格的也就甄大伯和相熟的一些人,自甄大山去世以后,甄慕氏就一下子从彪悍媳妇升级为彪悍老大娘,就差没那个钢刀舞的虎虎生威了。

因为孙家来人的事,加上慕清有心低调,后面只请村里的人吃了顿酒就散了,只说一切要等甄博文春闱之后再说。

等人都散了后,甄家就只剩下甄大伯娘和甄香君等女眷收拾碗筷,农家的酒席没有太大讲究,就一个实惠,每桌黑陶钵的红烧肉烧土豆,红烧肉全是本地土猪肉,用八角桂皮等大料烧了后,骚味淡了很多,吃的来客们都十分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