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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酱可以在夜晚吃一点,驱寒,毕竟是在江面上,本就是冬天,夜晚更是冷的刺骨。

做了近十天的船,后面就要赶马车。

这一点席瑞安也做了安排,州学的几个学子家境也不错,他们的家中同样有安排,早早有马车在这里等着,还雇了镖师随行保护,一行人像组了个车队似的,缓缓往京城去。

他们走的是官路,古代的官路就跟现代乡石子路似的,甚至还不如有些富裕地区的乡下石子路,且马车的避震系统也不好,路上颠簸可想而知。

路上还有生病的,无法继续赶路,就只好放到就近的城里治疗,等好的差不多了,继续赶路。

等到了京城,这些文弱的学子们一个个骨头都快被颠散架了,全都瘦了一大圈,到了京城别的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先找个客栈好好洗个澡睡上一觉。

唯有吃完晕车药就睡觉的甄博文,看上去依然斯斯文文,精神奕奕。

第94章

岑知州虽然被贬谪到了淮州,但作为曾经宰执多年的一方大佬,京城还是有一些故交的,加上岑知州的儿子目前也在京城为官,岑知州便是将周博文安排在他京城的家里,还给他写了两封信,一封是让他交给他儿子的,还有一封是写个现在国子监的一位故交的。

如果周博文没有考上进士,周博文作为淮州解元,是有去国子监读书的名额的,很大可能是进国子监。

算是做两手准备,这一点甄博文并不知道。

岑知州五十多快六十岁了,他儿子也四十多岁了,虽然比不得岑知州,一直到三十多岁才中的进士,但指导周博文是足够了。

岑知州的儿子叫岑敬鸿,性格却不像岑知州,而是看着十分古板道学的样子,对于父亲的安排也是一丝不苟的完成,然后问甄博文:“我父亲近来身体如何?”

甄博文将岑知州近来邀请老友们赏桂宴饮的事说了,并将岑知州现在身体越来越好的事情也说了。

岑敬鸿虽看上去有些古板,对他父亲却十分敬重,闻言终于放下了心。

他知道此次来京参加春闱的除了他之外,还有他师弟席瑞安的儿子席镶。

席镶之前已经回原籍去参加科考,也顺利通过,他现年才十八岁,过了年也才十九,称得上是少年英杰。

大约也是这几天来京。

席瑞安虽出自书香门第,祖上也出过多位读书人,但他们家做官却是从他爷爷这一代开始,家里除了他爷爷之外,就没再出过别的当官的,一直到席瑞安成为岑相的学生,得中进士,官拜工部员外郎、直集贤院,眼看跟着一国宰执,前途无量,岑相倒台了,席瑞安跟着被贬。

他爷爷早已去世,其他兄弟也只能带着全家人,回到原籍,直到席镶这一代。

席瑞安家在京城虽然有房子,但只有几个仆人留下看门打扫,他早已写了信告知席镶,到了京城住在岑敬鸿家里,由岑敬鸿代为指导二人。

岑敬鸿自己如今依然在翰林院任一小官,他的妻子也十分敬重岑知州这个阿翁(公公),给甄博文和席镶安排在一个较为僻静的院子里,嘱咐丫鬟婆子不许去打扰,平日里只有两个小厮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

日常的事物,由甄大郎处理。

甄博文到京没几日,席镶也来京城了。

当初席镶离开京城的时候,慕清也给他准备了一些小药丸,其中就有晕车药,他和甄博文一样,也是一路睡到京城,到了京城就被早已等着的仆人小厮接到席家的大宅子里。

他这次从老家来京城,就生过一次风寒,慕清给他准备的感冒药和退烧药都已经吃光。

他老家比淮州要近一些,却比甄博文更晚到京城,是因为甄博文占了水路的便宜,走了十多天的水路。

他却是一路马车颠簸,又是在寒冬季节,在路上整整行走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别说退烧药和感冒药,就是晕车药也都一粒也无。

他是万幸此次进京有甄大娘给的小药丸子,不然危矣,对给他小药丸子的甄大娘自然也十分感激。

关于这小药丸子的事,甄博文也问过慕清,慕清给的答案是,她爹当年就是因为身体不好,才耽误了科举,最后还误了性命,她从那时候就开始想办法准备这小药丸子的事,务必让他长大后不能走他阿翁(外祖父)的老路。

这些年经过她寻找,终于遇到一位游医,这小药丸子便是那位游医制的,属于特效药,退烧快,可以暂时控制住病情,让他们有时间去找大夫。

经过这些年那老游医的改良,药方效果好了很多,但慕清还是提醒他,有事一定要去看大夫,不能仗着自己年轻硬抗:“无论如何,身体最重要。”

席家原籍不在京城,但席镶的母家却是在京城的,只是官职不大,毕竟席瑞安年轻时候,席家就只有他爷爷一人在朝中为官,能娶到的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舅家在京城,到底有个照应。

席镶在自家休息了一天,次日先去舅家拜访,再去岑敬鸿家拜访。

他和岑敬鸿是很熟悉的,和岑敬鸿的儿子岑梓年龄相差不大,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十分熟,此次科举,三人都会下场。

岑知州原本的宰相府已经被朝廷收了回去,现在住的是一间普通三进的宅子,甄博文、席镶都安排在同一个院子中,岑梓若无事也会去他们院中一同探讨学习。

三人中,岑梓年龄最大,二十四岁。

席镶一到,甄博文看到好友,自然是心下放松之余也感到欣喜,将席瑞安让他带给席镶的包裹给他。

说是席瑞安给的,实际上是慕清准备的,里面同样是三件羊绒衫,两条羊毛裤,还有一件羊绒衫是高领的。

席瑞安高领的衣服实在不多,能够凑出来这几件已经相当不错,从席瑞安那里得知了岑相家里有个孙子,今年也会下场,还让他给岑梓带了两件。

席镶和岑梓看到包裹里厚实暖和的衣服,自是高兴不已。

现在天冷,席镶当场就脱下外套,将羊绒衫穿在身上试了试。

都是席瑞安年轻时的衣服,席瑞安前世身材高大,足足有一米八三,衣服穿在席镶身上还好,穿在岑梓身上却有些过大了。

不过给岑梓带的那两件都是紧身的羊绒衫,倒也无碍。

席镶过去从未在家里见过这羊绒制成的衣裳,十分好奇地问:“我爹怎么会想到用羊绒织衣?”

甄博文浅笑道:“你知道我家里养了十几只羊,我阿娘去年就开始将羊毛羊绒都剪下纺成线,织成毛衣,只是羊毛过硬,不适合作为衣裳,她发现用羊绒纺成的线细软暖和,从今年开始就一直在乡下搜集羊绒,但她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大约是和县尊说了,县尊叫人从西域带回了羊绒,还让西域那边的人织成毛衣。”

岑梓抱着怀里温暖的毛衣感叹道:“令堂和师叔费心了。”

上届科举他是参加了的,不过幸运的是,上届科举赶上了好天气,虽也冷,却不像寒冬那样冷的刺骨,若是运气不好,像他爹那样,屡次参加科举,屡次遇到那种倒春寒的天气,一直蹉跎到三十六岁才中了进士,那才倒霉。

还有更倒霉的,直接把小命给弄没了。

而二月里倒春寒的天气才是正常的,像上届那样,天气难得的暖和,才是老天作美。

遗憾的是,上届科考他未考中。

席镶穿上羊绒衫,也觉得十分暖和,当下高兴不已:“有了这羊绒衫,到时候可抵御一二寒冷。”

三人都是年轻人,席镶性格活泼跳跃,甄博文为人处世圆滑融洽,岑梓老成持重,加上有席镶在中间做桥梁,三个年轻人很快熟悉起来,一起在院子里探讨学问。

晚上岑府设宴招待他们,之后几个少年就开始闭门读书,直到过年那天才出来和岑家人一起吃年夜饭,次日有淮州同窗送帖子,邀请他们京城一游,他们才出门放松了一下,大致了解了一下陆陆续续来到京城的其他学子。

岑梓、席镶对其他学子倒有些兴趣,甄博文却十分明白,他现在知道这些没用,只有他自己考中进士,到时候不需要刻意接触,同届的考生自然会认识。

听岑梓说,届时会发一个小册子,同期考生中所有人的性命、年龄、籍贯等各种信息都在上面,方便同届考生交流用,他们又会被称为同年。

但如果你考不中,即使这时候认识了他们又如何?他十分清楚,只有强大己身,才能够再谈其它,他没有傲人的家世,唯一有的,就是他自己。

但他并不因此而自卑,反而越发自律刻苦,君不见,岑相同样一介寒门出生,不也官拜宰相?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或许是有这样一个现成的例子在身边,甄博文越发的清楚自己的路该如何走,该朝哪个方向努力,半点不曾迷茫。

席镶到底年轻,性格也跳脱一些,这些时日的闭门苦读已经憋坏他了,难得趁着过年有个放松的日子,就想好好在玩一玩,第二日岑梓、席镶还想再出去,被甄博文劝住,两人见甄博文不去,只好又继续闭门苦读。

岑梓去年未中,见甄博文如此努力,更是心生佩服和紧迫感,三人常在一起相互探讨学习,皆受益匪浅。

正月里还多是好天,一进入二月,天就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

原本多日未来邀请他们出去游玩的淮州学子,突然有一个上门求助,原来是有个同来的淮州学子居然在这个时候感染风寒,且感染风寒的人还不少,这时候医馆的大夫很多都被请到富贵人家做私人大夫去了,大夫紧张,他们找了好几家,居然都找不到大夫,着急之下,这才想到甄博文在岑府。

岑府虽然已经不比当年,但到底有些底蕴在,岑敬鸿下了帖子请了大夫给那淮州学子看病。

还是岑安人(岑敬鸿的妻子)思虑更为周全一些,考虑到自家府上有三个要科考的举子,赶忙将这位大夫留下,作为岑府的私人大夫,一旦有什么问题,以岑府优先。

这位大夫曾经就是岑相的私人大夫,与岑府关系密切,自是同意。

一直到时间进入二月初,这股淅淅沥沥的小雨也一直没有停过,原本期待今年会有个暖春,没想到天气越发寒凉,和冬季没差了。

许多学子都有些担心今年的春闱。

所有人都在期待雨停,然而老天不作美,一直到春闱当日,二月九日的早上,寒风凛冽,春雨依旧。

第95章

甄博文、席镶、岑梓三人都是很早就起床,穿了两条羊毛裤,一条外裤,上衣是两件羊绒衫,一件外面的罩衫。

因为这一届科举的规矩是,为避免作弊,只能穿三件单衣。

甄博文再度检查自己所能带的东西,笔墨砚,纸是不需要带的,甚至笔都不需要带,到了考场会发一套笔墨纸砚,一盒小药丸子,一只保温杯,馕饼若干,肉干若干,肉酱若干,一块姜,还有一只空碗,两双筷子,防止官兵检查的时候,要将肉酱倒出来。

还有防臭号的口罩和风油精,切得薄薄的有些透明状的香胰子。

这次要足足在里面待够三天。

会试防作弊的检查要比省试要严格的多,第一关,就先把笔墨纸砚都撤了。

甄博文带了甄大郎过来,将笔墨纸砚交给甄大郎,岑梓、席镶二人也将笔墨纸砚交给随他们来的小厮,接着是检查考篮中的其它物品,主要是看有无夹带。

慕清给甄博文做的饼干都是很薄的薄饼,里面放了牛奶、鸡蛋、白糖,馕饼都是在外面买的,还有些馒头、锅巴。

没有准备筷子的,官兵就直接上手,将馕饼馒头等物撕的一块一块,防止作弊。

甄博文带了筷子,官兵便用筷子将馕饼和馒头撕开。

肉干都是早早就切成很薄的薄片,肉酱也是直接倒入陶瓷碗中,检查瓷瓶,再用筷子搅拌一番,倒回去。

保温杯里面的红糖姜水也被倒出来,反复检查过,最后发现这个不锈钢的铁杯子浑然一体,没有任何机关可藏匿夹带物品,又请示了两位主考官后,经过主考官再度查验,才将大瓷碗里的红糖姜水再倒了回去,原本滚烫的红糖姜水,经过这么一番倒腾,再倒进去的时候,已经不再滚烫,但还是热的。

两位主考官看看甄博文,心里却在想着,带一杯红糖姜水,以后可以让自己族里的学子们也这样做。

考篮也不能带进去,考场门口会随即发放一个考篮,将东西放在考场准备的考篮里,自己的考篮有小厮的给小厮,没小厮的就放在门口,离开的时候带回去。

接着是检查衣物衣服,三人脱了自己外面的罩衫后,自然就注意到三人身上的羊绒衫。

三人的罩衫同样是慕清准备的,用棉花纺织城粗线,再纺织成密度较高的棉布,摸起来听厚实,虽比不得棉袄,但相比起单薄的麻衣或丝绸,厚棉布做成的棉衣要稍微保暖一些。

羊绒衫属于单线织成厚羊绒,商标全部被捡了的,尤其是岑梓,他身高才一米七,席瑞安前世的紧身高领羊绒衫穿在他身上,就跟个长衫包臀裙似的。

甄博文的身高也足足有一米七八,席瑞安一米八三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将腰腹都护得严严实实。

席瑞安的衣服多是以黑、灰、棕、深蓝四色为主,虽然也有其它颜色的衣服,但慕清都没有拿出来,给三人的羊绒衫都是以这四种颜色为主色调,还算稳重大方。

好在这样的衣服也容易检查,拉开一看,用灯一照,里面有没有夹带东西一目了然。

他们先是不知道能不能过,立刻将主考官叫了过来。

主考官也是不容易,此时大约才半夜三点多,就已经到考场,亲自检查完之后,因为羊绒衫无法作弊,就让他们披头散发的进去。

除了第一轮是在外面的搜身外,到了里面还有更残酷的,倒是没有洗浴了,而是让你将全身的衣服脱光,先是由两个官兵,仔细检查你的衣服鞋子,再光着身子张开双臂双腿,由两个官兵仔细检查你的头发、头发刚刚在外面已经检查过了,此刻还得再检查一遍,束发的物品也有限制,只能纶巾,发带,不能用冠和簪。

玉簪还好,像铜簪、铁簪之类,为防止簪子镂空藏匿小抄,也是不能带的,大多数人都一张纶巾,或是一根发带,简简单单。

然后官兵会用刚刚捅过前面人的手指,随意地在桶里洗了洗,再伸进你的嘴巴搅一搅,捅进你的菊花里,转一圈,发现没东西,穿上衣服,下一个。

饶是淡定如甄博文,也是羞愤欲死。

他又是个有洁癖的,立刻将篮子里的给官兵,让他用香胰子洗手,官兵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为难他,而是真的用香胰子洗了手,让他张开嘴巴检查了嘴里有无藏东西,再去捅他菊花。

一般将作弊的东西放入菊花里作弊的人,都会用一根阴线放在菊花的边沿,等蒙混进去后,就拽着那根不起眼的细细引线,将菊花里面的小炒抽出来。

所以官兵们根本不需要捅的太深,只需要一指长,摸摸没有那根引线,基本就出来了。

甚至不少学子对官兵都恨上了,直到多年后,还不停的对武将官兵们使绊子。

岑梓上一年已经经历过一次这样的检查,再来一次,依然是脸涨的通红。

少年席镶更是受不住这样的检查,面红耳赤,大喊大叫,羞愤欲死。

其实不少人的反应都是和席镶一样,甚至还有人搬出自己背景的,有想给官兵们塞钱的。但科举检查,是皇帝亲自下的旨,刘相亲自监督,每一处检查都至少有两人以上,身上任何纸条都不给夹带,谁敢收钱?谁家的背景能够大过这两人?这些官兵都铁面无私。

等检查完,三人进去,全都松了口气,找到各自的考房。

考房环境也十分简陋,文房四宝一套,都是最简单的那种笔墨纸砚,一张凳子,一篓碳,一个红泥小火炉,一个火折子,一个小铁锅、一小桶水,两张木板,一只带着盖子的恭桶。

一张木板很明显是床,上面放了一张塞了芦花的被子,粗麻材质,很薄,主要是芦花的保暖效果有限,且被子一股霉味,摸起来也有些潮气,不知道被多少人用过了,被子摸起来又干又硬。

甄博文觉得还没有他阿娘给他准备的棉袄厚实。

小木板大约就是他们的桌案了,上面放了一套笔墨砚台。

甄博文进去后,将考篮放下,先用抹布将两块木板上面的灰尘擦了一遍,又检查了笔墨砚台能不能用。

等一切都弄好了,而是喝了一口保温杯里面的红糖姜水,脱了外面的罩衣,将芦花被子铺好,躺在木板上,将棉罩衣盖在被子上,怀里抱着保温杯,用两枚棉花团塞住耳朵,蜷缩着身体先睡了一觉。

他从小家境贫困,虽家人已经尽力将最好的条件给了他,但农家的那种简陋依然不是世家子们所能了解的,所以这样的简陋的环境,他倒也还能适应,很快就睡着,醒来已经到了吃早饭的时间。

这年代人习惯吃两餐,一餐晌食,一餐晚餐。

甄博文也是如此。

保温杯的保温效果非常好,里面的水还有些温热,甄博文洗漱之后,释放了些身体存留的水份,喝了些红糖姜水驱寒,再就着这红糖姜水吃了两个馒头,在考房内活动了下身体,围着考房走了几圈。

周围都是这种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各种说话声。

不多时,就有考官进来,敲锣,说了考场规矩,发放考卷,全场寂静。

经过这一年半时间席瑞安和岑相的双重指导,甄博文的水平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考试内容对于甄博文来说倒不是特别难,唯一难的,就是冷。

刺骨的冷。

他手上戴着甄香君给他织的羊绒手套,脖子里围着慕清给他准备的羊绒围巾,脚上是皮毛一体的羊皮靴。

实在冷的受不了,就再喝一口红糖姜茶驱寒。

他这还算好的,慕清捅过席瑞安回忆考场所需的东西,给他准备的很齐全,考虑的算很周到了,其他学子才叫惨。

世家贵族子弟家中早已经有了一套现成的科考经验,全都准备的还算充分,真正惨的是来自偏远外省的寒门学子,他们没有前人的经验,对于这倒春寒的二月天,抵御寒冷的方式只有一个,就是靠一身正气。

有的学子考虑的更为周全些,考试为三天,只有一筐炭,怎么办?先取暖,把试卷做完,后面碳如果烧完了,得了风寒什么的,也不影响考试,出去后再看大夫。

那边席镶和岑梓也一样,席镶也是第一次考会试,他有了慕清给他准备的这些东西,他看着对面考房冻得瑟瑟发抖的学子,再看自己,虽然也冷,但相对于对面左右考房的人来说,已经好上很多。

岑梓的感受就比较深了,他上届是考过一次的,这一次有了羊绒衫羊毛裤之类,顿时觉得舒服的不是一星半点,尤其是自己有,他人无,这种心理上就先有了优势。

到了傍晚,甄博文的红糖姜水已经喝完,他终于没有再省着碳路,点起了小火炉,又重新烧了一锅水,先将保温杯里都装满姜水,再就着锅里剩下的姜水,将肉干和馕饼泡进去,倒了些肉酱,满室鲜香。

于是前后左右的考生都在啃着手里干巴冷硬的馕饼的时候,就见对面/斜对面的考生坐在红泥小火炉前,拿着筷子,悠然自得地在吃着……热腾腾的羊肉泡馍?

第96章

对面的考生因为离的有几步路,闻着香味还能忍受,不能忍受的左右隔壁的考生啊。

也不知道他带的那是什么肉,怎么烧的,那香味……闻着隔壁传来的肉香,在看着自己手中冰冷干巴的面饼,越看越难以下咽,本来天气就冷,两天后碳烧完了,还有得了风寒咳嗽的人,夜晚冷的在芦花被子里不停咳嗽。

甄博文和席镶早已准备了棉花耳塞,但这东西的实际作用不是很大,该听到的还是能听到,不仅能听到咳嗽声,夜里还有将火炉离床边太近把杯子给烧着的,把考卷给烧着了的,吵吵闹闹好半响。

好在甄博文从小就习惯了家里六七个兄弟姐妹,他小弟甄四郎的吵闹,农村鸡犬相闻,在这样是不是听到咳嗽与吵杂,鼻间充斥着的霉味中,沉沉睡去。

饶是如此,到了第三天,他也觉得有些昏沉,又赶忙用昨夜炉子上煮的一些红糖姜水喝了,继续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