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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手串

祝颜舒做好了衣服却不见了小女儿,正要去找就见人回来了,抱怨了一句:“跑到哪里去了!”

杨玉燕刚看到苏老师的把柄,心跳得飞快,又兴奋又快活,被骂了也不生气,只躲在杨玉蝉身后。

祝颜舒收好衣票,订好一周后来取衣服。薛姨一路亲自将她们送到大门口,还帮着叫了黄包车,打包票道:“你放心,我让我那口子去做,一定盯着他让他做得又快又好!”

回到家里,祝颜舒就急忙忙去二楼打牌了,杨玉蝉也说学校里还有事,跟着就走了。张妈去了菜市场,估计不是在教堂就是在黄大仙那里听讲经。

杨玉燕一个人在家,自自在在的把前两天买的书拿出来读,赶在张妈回来以前把书藏回床底,把课本拿出来认认真真背。等张妈回来以后进来看她在学习,高兴道:“燕燕,认真学!我让你妈多给你点零花钱!”

杨玉燕抬起头,正直的不可思议:“谢谢张妈,不过学习是为我自己学的!”

张妈:“那零花钱还要不要?”

杨玉燕:“要的呀!”

张妈笑着嗔她:“小机灵鬼!”

中午,祝颜舒匆匆上来吃完午饭就又下去赶牌局了,张妈也匆匆收拾好厨房就要去教堂听经聊八卦了,杨玉燕一个人在家,不一会儿,苏老师就如约上来给她上课了。

她的课表是跟着苏老师的课表走的,有时是上午,有时是下午,有时苏老师不用去学校上课,她就必须受他一整天的荼毒!

如今她攥到他一个把柄,一开门就忍不住对着苏老师笑。

“苏老师,您来了!快请进!”她大大的打开门,热情的让人发毛。

苏纯钧就知道来了要受她嘲笑,一步步走进来,不等她开口就先发制人。

“我可才帮过你一个大忙!”苏纯钧说。

杨玉燕一脸茫然:“什么忙?”

苏纯钧慢吞吞的说:“我可是才去拜访过董祭锋。”他是说到做到的,回到学校就打听出了董祭锋先生在哪家报社高就,二话不说就找上门去,把董祭锋吓得直接从报社后门跑了。

这一番辛苦,不能白费啊!

必须要记住他的辛劳!

呀,把这件事忘了!

杨玉燕懊恼起来,沉思片刻,不情不愿的说:“好吧,我不会说出去的。”转而开始好奇,“你为什么需要西装啊?”

大学是有校服的,冬夏都有,连鞋和袜子都发了。苏纯钧当了她的老师以后,她只见过他穿校服,都快以为校服是长在他身上的了。

苏纯钧没好气看了一眼这个不知人间饥苦的小姐。

“当然是求职啊。”他道。

他当杨二小姐的家庭老师是没有收钱的。但同样的,祝颜舒也不收他的房租了。这里外一相抵,当然是他占的便宜更多!所以由不得他不对杨二小姐尽心尽力,可惜杨二小姐不用功,不能学尽他的一身本领!

但当家庭老师也只能解决他的房租问题,别的钱只能另外赚。

苏纯钧当年离家是凭着一股意气,勉强撑到现在,当然不肯在最后关头回家求人!于是,他才必须要找一份能够糊口的工作。

工作不难找,苏纯钧以为以自己的本事,找工作不说手到擒来也差不多了,但难题却是他至少需要一身能供他去找一份不错的工作的行头。

“一件差不多的西装,一双皮鞋。”苏纯钧叹气,“这是最起码的。”

但这一套全都办下来,至少要花三十块。

他当然没有这笔钱,他现在兜里连十块都没有。

杨玉燕听得同情心大起,喃喃道:“我的钱不够……”

苏纯钧听出她想借钱给他,顿时笑着摇头:“我哪能找你借!再说你平时的零花钱最多一两块,而且绝对早就花光了!”

杨二小姐没有存钱的爱好,动不动就花一块多钱买书,她哪里会有钱?

杨玉燕跑回屋,拿着一个旧饼干盒出来,打开拿出一个信封,掏出一张十块的来。

递过去。

“诺。”她说。

苏纯钧没有接,他看这钱崭新,应该是去银行专门取出来的。

“这是你的压岁钱吧?”

杨玉燕点点头,说:“这是我去年拿的。以前的都花光了,这一张是我想放到明年,存上二十块看能不能买个大东西。”

苏纯钧好奇:“你想买什么?”

在他看,杨二小姐是个难得的没什么物欲的孩子。不爱吃零食,因为它们都太土;不爱看画报,因为太土;不爱买头花、发夹,因为太土……等等。

她平时唯一的消遣就是去买一些不知所谓的闲书。

而平时祝女士也没有亏待过她,家里什么东西都有,收音机、点唱机、钢琴、小提琴。衣服也不必等过年再做,想吃什么有张妈侍候着。

她要存二十块钱买什么呢?

结果杨二小姐只把头一摇,特别爽快气人的说:“我还不知道呢,先存着,到时再看。”

原来如此。她只是想一口气花一笔大钱而已,只是想花钱,花完就爽了。

苏纯钧不敢说自己以前不这样,但他从来不知道这样竟这么气人。

他一把拿走钱,放在怀里:“罢了,我先替你收着。回头还你。”

杨玉燕眨着眼睛问:“这只有十块,还差二十呢,不然你找别人再借点?”

苏纯钧笑道:“傻姑娘,我可以去租啊!十块钱可以租很好的一套了!”

杨玉燕被他震得说不出话!

好、好、好……

“你说谁傻!”她把腰一叉!

“我傻。”苏纯钧爽快极了。

有了租衣服的钱,苏纯钧开始忙于找工作,他跟祝颜舒提了一下,暂时减少了给杨玉燕上课的时间,等他找到工作,能付得起房租了,说不定接下来的课也不能继续给杨玉燕上了。

祝颜舒虽然高兴家里的租客能付房租了,却开始发愁怎么再找一位可信的老师。

“苏先生如果有信得过的人,不妨介绍过来。你也了解燕燕的脾气,必定要是一个脾气好点的,能哄得住孩子的。”祝颜舒道。

苏纯钧把自己认识的人在心里排了一遍,觉得哪个都不合适,杨二小姐脾气虽然不太好,但人也实在是单纯,谁都能骗到她,他身负职责,又受过祝女士与杨玉燕的周济,不能替杨家引狼入室吧?这样一想,就人人都不合适了。

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想寻个可信的人实在太难了。除了他,再也找不到一个能教杨二小姐的可信的人了。

他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但现在想起来,他竟是从来没想过不再教杨玉燕,好像这师徒名份一定就不改了。

“我如今还有时间,还能继续教二小姐。日后……我一定给二小姐寻一个样样都好的老师。”他道。

谁知祝颜舒摇摇头,叹了口气,说:“也不必多好,我也只是不想让她闲着,有个事忙一忙。等到明年三月份她就满十八了,算成年了。她没个学历,又没本事,只剩青春了。我打算早点让她开始相亲,早早的结婚,对她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苏纯钧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噎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他干笑道:“我看祝女士教育孩子的风格,还以为您会想让两个女儿都做一番事业呢。”

祝颜舒说:“如果她自己争气,我当然支持!玉蝉以后肯定是要当一个职业妇女的,哪怕她毕业就会结婚,她找的那个男朋友的家庭也不像是能支持她在家养孩子的。可燕燕……”她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她的胆子太小了,遇上她父亲那件事后就不敢出门见人了,这半年才好些。她这个样子,别说当职业妇女,我只要她日后不饿死自己就心满意足了。”

苏纯钧这才明白原来祝女士一直给杨玉燕请家庭老师,就是为了让她一直不断接触外人,不让她继续躲在家里。不然她日日只见家里这三两个人,就会越来越不敢出门了。

从杨玉燕出院以来,前前后后换了七八个家庭老师,这才把这个孩子的胆子一点点养大了。

这份母爱又温柔又伟大。

苏纯钧不由得心生敬佩!

他说:“我会继续教二小姐的。”

接下来,苏纯钧暴发了更强烈的教育热情!哪怕白天在外面找工作,晚上回来也要给杨玉燕上一个小时的课!

这让杨二小姐苦不堪言。

晚上客厅是祝舒颜与杨玉蝉与张妈的监视,她与苏老师在餐厅上课,连平时的课余闲聊都不行了!

等到十月初三的前一天,杨玉燕几乎是兴高采烈的通知苏老师:“老师你明天不用过来了!”

苏老师:“好,那我一会儿给你留点功课。”

杨玉燕气得七窍生烟,压低声说:“你忘恩负义!我都借你钱了!你还这么折磨我!”

苏纯钧怔了下,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还带着体温。

“放在我身上好几天了,总是忘了,正好今天给你。这就当是我的借据了。到时还你钱的时候,你再还我。”他摊开手,手心上是一小串珠子,透亮的粉蓝珠子配粉红珠子,全是手指肚大小的一颗,隐有几条冰裂,共十八颗,被一条绞着金丝的绳子串起来,下结一颗大点的绿珠子。

杨玉燕不由得说:“真好看!”

苏纯钧给她戴在手腕上,把绿珠子往上推,收紧绳口。粉红粉蓝的透明珠子映着雪白的手腕,更显这手腕纤细无骨。

杨玉燕欣赏半天,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手链挺贵的吧?”

看着不像便宜东西!

苏纯钧轻描淡写:“我从家里拿的,你当个平常东西就行。”

杨玉燕鬼精鬼精的,她早猜到苏老师身后有大秘密!虽然看起来穷酸了点,但她觉得他比别的人都更狡猾。

“你既然没钱,怎么不当了它呢?”她问。

“家里带出来的,当然不能当啊。”一当不就被找着了吗?再者要是丢了也可惜啊。

“这我不能要,我妈发现会打死我的!”她要把串子褪下来,被苏纯钧拦住:“戴着吧,这真不是我偷的。”他眨着眼说。

杨玉燕喷笑:“我知道不是你偷的!可……”

苏纯钧按住她的手:“拿着。当学生的要听先生的,知道吗?”

两人正在推让,张妈站在餐厅帘子外清了清喉咙,然后才掀帘子进来,目光如电般扫向这一对不好好学习的师生!她在外面都听到里面说悄悄话了!

张妈是来送水的,她把茶水放在他们面前,再站在苏老师旁边:“苏老师辛苦了,您好好教啊!”

苏老师敲敲桌子,祸水东引:“听到没有?好好学习啊。”

地位最低的“学生”杨玉燕伏案写字,双脚在桌下乱踢,与苏老师的脚展开了攻防大战,最终苏老师可惜租来的好皮鞋,惜败于杨二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三更完了,新人果然火热一点!接下来我要去写林林了,明天见^^

☆、嫁女儿的担忧之处

十月初三,从一大早起就与众不同!

张妈端早饭时还笑着说:“我早上一起来就听到太太那边的窗户前有喜鹊叫呢!”

杨玉燕兴冲冲的跑进跑出,穿着新衣服要配什么鞋子,什么袜子,什么头发绳子,还有她近来最喜欢的带镜子的粉盒也要装进包里,踩的地板咚咚响,不一会儿楼下的租户就上来敲门,一个劲的往门里伸头看,还问:“家里这是有什么喜事?”

张妈把门挡得很严,一手很嫌弃的推人:“这国泰民安的,天天都有喜事!”

杨玉蝉一个劲的看电话,坐立不安,一直看祝颜舒的脸色。

祝颜舒难得今天是卷着发卷出卧室的,也没有换衣服,只是披着件晨褛,慢条斯理的吃面条,一碗面吃完,她秀秀气气的擦嘴巴,才笑着问看了她一早上的杨玉蝉:“你想打电话就去打嘛,一点电话费不要紧的。”

杨玉蝉这才从椅子上弹起来,冲到电话前,紧张的拔通了,抖着声音说:“喂?你好,能不能帮我接一下金公馆?”

杨玉燕本来有八成把握杨玉蝉是打给她男朋友马天保的,就是今晚要请他们全家吃饭的人。但一听“金公馆”就觉得不太对!公馆里的人用得着借钱请客吗?

杨玉燕问道:“妈,你知道那马天保家里是干什么的吗?”

祝颜舒本来有八成把握这个马天保是个小赤佬!但听到“金公馆”也犯起了嘀咕。不过她是不肯在女儿面前说自己不知道的,于是瞪了杨玉燕一眼:“还不快点吃?一大早就不老实!”

就问了个问题就不老实了!

但今天早上确实比平时更不老实的杨玉燕没胆反驳,低头乖乖喝粥。

杨玉蝉的电话接通了!

餐桌上的祝颜舒和杨玉燕,厨房门口的张妈,全都目光炙炙的望过来!

杨玉蝉便背过身去,把话筒含在胸口,用极小的声音细细的跟对面交谈,而且不到三句话就把电话挂了。

她心满意足的放下电话转过来,就看到家里的三个人还在看她。

杨玉燕最直白,撑着桌子探着头:“怎么不多说两句!妈都说电话费不重要了!”

祝颜舒重重的拍了下她的屁股,放柔声音喊杨玉蝉:“过来吃饭吧。”

杨玉燕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可从没听过祝颜舒这么温柔的说话。

剩下的时间仍是一场硬仗。祝颜舒认为今天是个大日子,所以她要先下楼去理发店做个头,等她做完头再出发。

杨玉燕吃过早饭刷过牙又换上了新衣服,还被张妈按住抹了头油扎了个辫子,然后就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等祝颜舒回来。

钟表上的指针慢吞吞的走着。

杨玉蝉看她无聊就说:“你去拿课本出来背吧。”

杨玉燕瞪大眼:“我才不要呢!”她贴过去,抱着杨玉蝉的胳膊说:“姐,你告诉我马天保家里是干什么的吧!他姓马,你为什么把电话打到金公馆?是那个金公馆吗?”

城里姓金的有多少她不知道,但最出名的就是金大商了。

据说金大商是个山西人,豪商!他兄弟在法国当大使,金家老太爷还是清廷的大官呢,可惜现在皇帝跑黑龙江去了,不过金老太爷也早就没了。

总之,金公馆可不得了,在城里赫赫有名望!

杨玉蝉白了她一眼,把她推开:“少挨着我,热!”

杨玉燕被她推得在沙发上一歪,见她站起来走了,冲着她叫:“这都十月了,出门都要穿大衣了!晚上还烧炉子呢!”热个鬼啊!

杨玉燕不死心,见杨玉蝉跑了,她哒哒哒钻厨房去套张妈的话了。

她巴着门框:“张妈,你知道马天保家是干什么的吗?”

张妈正在擦擦洗东西,闻言伸头往外看,见杨玉蝉不在,连忙急步走过来,小声问杨玉燕:“你不知道?你姐没跟你说?”

杨玉燕:“切!她哪会告诉我?”

张妈把手在围裙上擦擦,说:“我也不知道。我跟你妈猜了好几天了,硬是半点蛛丝马迹都没有!你姐平时爱关着门,自己的东西也都锁着,明明在自己家里还跟防贼一样。”

杨玉燕瞪大眼睛:“你们去翻她东西了!”

张妈白了她一眼,辩解:“你妈翻的,我可没翻!我哪儿敢哦!”一甩手,回去继续干活了。

杨玉燕顾不上马天保马地保了,赶紧回自己屋,回身把门鼻挂上,再趴到床上,把床里枕头边课本下面的一个盒子拿出来,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旧的绒布绛色荷包,这是她以前玩针线时自己缝的。拉开抽绳,从里面倒出一串宝光闪烁的珠串子。

这就是苏纯钧给她那一条。

她捧着这串子满屋看,觉得哪里都不保险!

她这屋不像杨玉蝉的屋,那边还有个锁,可以从里面锁起来,她这屋只有一个挂勾,人在屋里时可以挂上,人不在屋里这门只能虚掩上,方便张妈进来收拾。

这要是也被翻出来了,她一定会被打死的!

到时她要怎么解释她收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啊!

她问过苏纯钧了,他说这串珠子叫碧玺。她以前只在淘宝见过碧玺,珠子都小的很,稍微好一点的都是四位数了,这一串这么大,这么透的,她觉得四位数打不住。

完蛋完蛋完蛋!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到底往哪儿藏呢?

她看向花盆,已经干掉的花盆里只剩土了。埋土里?不好,万一花盆被扔了呢?

藏衣柜里?不好,张妈会收拾衣柜!

床底……床底肯定会被翻到的。

这时她听到外面大门一响,祝颜舒叫:“快快快!我们还要出去租车呢!都出来!该走了!”

她只得赶紧把这串珠子塞进自己的口袋里,装做若无其事走出去,还没看清祝颜舒的发型什么样的就夸:“妈!你这头发做的真好!”

祝颜舒站在门前的镜子左照右照,“行吗?花了五块钱呢!”她啧啧了两声,显然是觉得肉疼了。

张妈从屋里捧出为今天准备好的新手包和披肩,服侍祝颜舒收拾好,再把杨玉燕拉过来上下打量,还伸手替她拉平皱了的衣裳,“手抽出来啊!做这个口袋不是让你插手的!这一插-进-去就不好看了!”

杨玉燕心惊胆战的把手抽-出-来,捂住放串子的地方不让张妈碰,一边左扭右扭的躲:“好了好了,我好了!”

张妈:“你躲什么?过来穿上大衣!这种天气出去,你不穿大衣做死啊!”

杨玉蝉穿的是新买的羊毛衫,下面的洋装是上一回去薛记做的,她还在身上别上了学校的别针,让人家一眼就能看到她是南京大学的高材生!

张妈上下打量一番,点头笑道:“蛮好蛮好!”又看到杨玉蝉两只手上都是空的,杨玉燕手上有一条银镯子,祝颜舒左手一件翡翠镯子,右手一件金表,脖子上一条珍珠项链。

张妈喊:“太太,该给大小姐买支表戴戴了,女孩子身上空空的不好看。”

祝颜舒上下打量了一下杨玉蝉,脱下右手的金表递过去:“先戴着,等改日去百货公司给你买一件。”

杨玉蝉开心的接过来戴上,嘴甜道:“谢谢妈!”

祝颜舒一手揽着大女儿,一手牵着小女儿,笑眯眯的:“那我们这就出门了。”

张妈道:“太太放心,有我看家,要是有客人来,我会让他们留下话来的。”

祝颜舒点点头,一边走一边说:“要是救火局或警察局来人了,就告诉他们往日都是五号,这个月还是五号,不会晚一天,也不会早一天。别让他们进门!”

张妈跟出去:“我晓得。”

祝颜舒走到楼梯口又想起一件事,回头说:“要是有人来交房租,我都写在本子上了!你照着上面的数收!收完划个勾!”

张妈站在门口应:“忘不了!”

三人走出大门,来到街上,两边等候客人的黄包车夫立刻拖着车快步过来,殷:殷勤道:“太太,是不是要用车!我的车干净!每天都擦的!”

“太太,坐我的车吧!稳当,不会颠着小姐的!”

“太太……”

祝颜舒挑了两辆看起来车干干净净,车夫也干干净净的,她带着杨玉燕坐一辆,让杨玉蝉坐一辆,上了车后,她说:“去国泰大剧院!”

车夫连忙应道:“好的,太太!您和小姐坐好了!”

其余没拉着活的车夫都散开,不挡着路。这两个车夫拉着车轻快的跑了起来。

祝颜舒搂着杨玉燕,摸着她的脸蛋:“出来前擦了抹脸油了吗?今天风有点硬,小心别吹坏了脸。”

杨玉燕:“擦了擦了。”她往后看杨玉蝉,冲她做了个鬼脸。

祝颜舒轻轻拍了她一下:“别欺负你姐姐。”

杨玉燕:“妈,你赞成姐姐和马天保的事吗?”

祝颜舒轻轻叹了口气,搂着她说:“你姐要是认定了他,我也没办法。只等今天看一看那个男孩靠不靠得住了。”

杨玉燕仍想不通金公馆跟马天保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