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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父母,大字不识一个,却比他清醒的多。

他们努力给他提供了最优良的条件,用他们的血肉替他铺平道路,才让他能去大学读书,获得了改变命运的机会和条件。

他妄谈理想,却根本没有脚踏实地!

他没有看到,他的双足下是父母的血肉之躯!

所以,当父母倒下之后,他才惊觉,他以为的自己是不存在的。

现在,是他必须要回报父母的时候了。

用自己真实的双手,真实的双足去回报他们。

他们用血肉哺育出来的他,他要向他们证明,他们的付出并没有白费!

他一定会让他们过得好的!

马天保又开始说起来了,他忍不住,不停的去讲述他设想中的美好生活,仿佛那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我可以去银行求职的,我会英语,会读会写,哪怕只是一个门童也可以!还有抄写……银行一定有许多文件工作,我可以问问他们需不需要抄写信件,英文信件!他们一定需要……这个来钱多!比抄别的更赚钱,我会用英文写信!会英文的不多,写得好看的也不多,还有格式呢,这我都会!”

“那边公司也很多!百货公司、贸易公司……他们肯定需要会英文,懂英文的人。我听读、听写英文都很好,接接电话什么的也能干。我也可以替他们抄写东西,文件、信件都行,我都懂格式的。”

“那边的中药堂也很多,我到时领你们去看病,看病开方抓药都很方便,多去看看,肯定有大夫能治好你们。”他回头望着马母说,“妈,你的病不重,一定很快就会好!”

马母连忙点头:“会!会!”

马天保再看马父,问他:“爸,你是不是又疼了?早上喝的药现在也应该疼了。”

马父紧紧咬住牙关,疼得背上全是冷汗,摆手说:“不疼,不疼,药管用得很呢。”

马天保很清楚早上的药已经淡的只有淡淡的褐色了,那药煮了不下十回,早就没有药效了。大夫说这药只能止疼,没有别的用,一直让他把马父带去看一看,虽然是背和腰上的骨头受了伤,人站不起来,但挺了两个月都没死,那就没有伤到内脏,大夫说只要把人带来看一看,说不定还有救,现在一直在疼,可能就是骨头的什么地方还有问题,正一正骨,或是针灸一下,未必就没有用。

马天保一直想送马父去,但马父一直不肯。

他怕花钱也治不好。他不想治了。

他想把钱都留给马天保用。

马天保已经打定主意,等在祝家楼安顿下来以后,一定要赶紧送马父去看大夫!他现在可以找更好的工作,赚更多的钱了,已经有希望了。

车上的行人渐渐多起来,马车、汽车、自行车也能看到了。

街边的房子也越来越整齐好看,路边也有了行道树与花坛。

来往的行人看起来也越来越有钱,他们衣着干净整洁,脸色白里透红,有着一口整齐的牙齿。

他们看到马天保和他拉着的破烂板车,还有坐在板车上的马父马母,都露出不快的神色,还会避开他们。

马天保就主动避开人群,走在靠边的地方。

他们一家三口现在跟乞丐差不多,在垃圾场那个地方人人都一样,到这里就显眼的很了。

马天保加快速度,只想尽快到祝家楼,不想惹事生非。

好几次他都看到宪兵队的身影,都赶紧避开了。他往小巷子里钻了好几次,躲来躲去,后来发现宪兵们只在繁华的地方待着,不会到小巷子里来,他就绕了许多的路,只走小巷子,花了几倍的时间才来到祝家楼。

祝家楼前还是那么繁华,人流车流从楼前的马路经过。许多黄包车都在这条街上拉客,他们也会停在前面的十字路口处等客人。

小摊贩沿街叫卖,他们看到马天保就很嫌弃。

“晦气!你在这里,我篮子里的糖哪还有客人来看?”一个卖糖的大叔嫌马天保的板车停的不是地方,“你去那边!我在这里都卖了十年糖了!”

马天保不想惹事,就把车停远些,然后背起马父,让马母看着车上剩下的东西,他先把马父送去了祝家楼。

那卖糖的贩子看他走进去还奇怪:“怪事,他进去是做什么生意?还带着个残废爹。”

然后,他又看到马天保再来把马母背进去。

最后还把板车上的一些破烂罐子也都拿进去了。

那贩子看不明白,等马天保再出来,想把板车放个地方的时候,他走过去问:“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马天保:“我住那里。”

贩子当即大笑:“吹什么牛皮!你怎么可能住得起楼房啊!”

马天保找了条小巷子,将板车暂时放在里面。

他回到祝家楼,看到门口又围了几个好事的租户,他们探头往里看,掩鼻啧啧。看到他回来,一个人就挡住他说:“你们身上没虱子吧?”

“这可要好好消消毒!”

“那是不是垃圾啊?会不会有蟑螂啊?”

马天保推开他们走进去,回身关上了门。

屋里没有窗户,一关门,马上就是漆黑的一片。

他拉亮了电灯,瞬间那一点昏黄就把整个房间照亮了。

两张木板床,似乎是小孩子用过的单人床,拆掉了床头和床尾之后才摆得起来,不过也只能紧紧挨着并排放,拼成了一张大床,而且这样一摆,整个房间只剩下现在马天保站的这一点点地方了。

马父躺在床上,马母靠在床尾收拾东西。

其实他们也没有什么东西,不过是马父在来的时候盖的被子。那被子是在垃圾场捡的,确实是垃圾。不过他们当时也没有更好的东西了。马天保把钱都省下来买药了。

在垃圾场本来也用不着太好的,用太好的东西会被人抢的。

不过现在他们的床上铺的却是虽然有些旧,但还是很干净整洁的被子。

马母收拾了一番后,叹了口气,对马天保说:“拿出去扔远一点。”

还有一个熬药的砂锅。

马母拿起来看了看说:“这个刷一刷就行了。”

还有一个小破炉子,这个也是捡来的,小小的铁罐子炉,虽然破旧,但全靠它给马父熬药。

马母也舍不得扔,说:“这个就放着吧。”

马天保就抱起破被子准备扔出去,恰在这时有人敲门。

他打开门,外面是张妈,后面则是把张妈叫下来的租户。

张妈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掩住鼻子说:“这些还要什么?都扔掉!不是有被子吗?要是不够盖,我再给你找一床。”她看到马母,示意的点点头“我那里还有两件旧衣服,一会儿你跟我上去拿下来。”

马母赶紧问好,还要下床来,张妈摆摆手说:“你病着呢,别动了。我那衣服有点旧,还有几块补丁,你要是不嫌弃就先穿着。”

马母连忙说:“不嫌弃,哪会嫌弃。”

张妈又对马天保说:“我那里还有些杀虫药,你一会儿拿过来洒在床底下,杀杀蟑螂什么的。哦对了,你去洗个澡吧。给你爸妈烧点水擦擦干净,我那里有肥皂,一会儿给你切半块。”张妈又看到地上的小破炉子,嫌弃的啧了一声,又说:“你这是烧煤还是烧柴?可以在走廊上做饭,但只能烧煤,不能烧柴!熏黑了墙可不行!要赔钱的!”

她拉着马天保出来,把水房指给他看:“那边可以用水,每个月的水费全楼公摊,不分谁多谁少。不过每个月要先交两毛钱,到了第二个月再看用了多少再抵扣。电费也一样。剩下还有卫生费、治安费、救火费,也是全楼公摊。”

几个没事做又爱新闻的租户一直在旁边看热闹。

张妈就一本正经的交待:“马桶都放在各自的屋里,不许拿到走廊上来!每天早上有人来收,提出去收拾干净,回来也要放回自己家里,不许放在走廊上和水房里!发现了就要罚钱。更加不许把屎尿倒在水房的下水道里,谁干了立刻就走,这里不收。”

马天保都一一答应着。

张妈这才笑了一下:“知道你是个文化人,人又孝顺,行了,进去吧。”

马天保转身回去,听到张妈被租户们拉住问:“张妈,这一家这么穷,怎么有钱租这里啊?”

张妈:“你可别小瞧这孩子!正经大学生呢。要不是亲爹突然出事,亲妈跟着倒下了,家底全掏空了,人家现在穿西装打领带,不知多风光呢!我们太太也是看他是个大学生,虽然这时艰难一点,过去这一劫,日后也能慢慢好起来,这才肯把房子租他。你们不要小瞧他呀。”

听说马天保是大学生,租户们方才放了心,仿佛大学生就是人品高尚,品德优良的意思。

“怪不得呢。”

“原来如此。我就说,真是乞丐跑这边来住什么?垃圾场那边不是挺好的嘛。”

“那他们家挺可怜的哦。”

“唉,一下子两个老人都倒下了,千斤重担都放在那个小孩子身上,他怎么经得住哦。”

等马天保再出来抱着破被子出去扔,发现租户们看他的目光就柔和多了,不那么刺人了。

他扔了垃圾,去水房洗了脚才敢去敲祝家的门。

听到门那边的脚步声,他就紧张得浑身僵硬。

门打开,是张妈。张妈推着他,不叫他进来,把手上的衣服抱给他,又放上去一包药,还放上去的两块钱。

马天保立刻就要拒绝,张妈不耐烦的打断他:“别废话。你用这钱去理个头,洗个澡,再买点该用的东西。现在你搬过来了,我也不好再天天下楼给你送饭,让人看见也不好解释,这样,你要是不嫌弃,就晚上八点的时候过来,拿点剩饭剩菜回去。”

马天保这段时间连馊的都吃过,垃圾箱也翻过,哪里会在意剩饭剩菜?何况说是剩的,也都是好东西。祝家全是好意,并不是有意要折辱他们。

他连忙说:“好,好!多谢张妈。”

张妈:“谢我干什么!这都是我们太太,善良的跟菩萨似的。那剩菜剩饭你真别觉得是什么不好的,以前没有你们,那全都是苏老师的呢,苏老师吃了半年呢。就为了你们,我每天蒸米都要多放半碗米。”

马天保满腔激动不知从何述说,他干巴巴的只会一个劲的说:“谢谢。”

张妈叹气:“行了,你也难。快下去吧,好好照顾你爸妈。对了,我们太太以前有个熟悉的大夫,叫我把地址给你,带你爸妈去看看吧。”

她回身从柜子上又拿出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子,递给马天保:“我们太太打过电话了,你直接过去,会见你的。家里还有一辆自行车,到时你用自行车驼你爸过去。”

马天保抱着衣服,裤兜里是沉甸甸的两块钱,手里是写着地址的纸条,一脚深一脚浅的下了楼,回了家。

他仿佛是在做梦。

从这一刻起,好像真的什么都开始变好了,都开始有希望了。

比早上,比来的路上,比昨天晚上,他都更加真实的感觉到了。

这时又有人敲门,他去开门,门口是一个租户,她拿着一个破篓子说:“这是垃圾篓,是我家用旧的,你要是不嫌弃就留着用吧。”

马天保赶紧接过来,鞠躬道谢。

跟着,又有人送来了几个破碗破盘子,虽然都是灰土,不知放了多久,但只是裂了缝或破了边沿,都还可以用的。

到了晚上,还有人送来了一个旧木盆,虽然有些地方霉烂了,有洞。

租户:“还是可以用的,你看,接水不要漫过这个洞就行了。”

马天保双手接过来,郑重道:“谢谢。”

那个租户说:“你这人还挺不错的,没那么清高。其实我们也希望你们住进来,你知道吗?治安费涨了呢!唉,要收四十。一家就要摊快三块钱了。多你一家,我们也能少出几毛。”

马天保听这租户说了许多闲话,将他送走才关上门。

马母坐在床上,小声问他:“……这钱,我们也要给吧?一共多少?这么多费……”

马天保摇摇头,半天才说:“祝女士……没有找我要。”

马母愣住了,反应过来:“难不成……这些钱,她替我们掏?这怎么行呢!”

马天保想起兜里的两块钱,还有那个地址,还有他现在剩下的三十多块钱的积蓄。

要是交了这些费用,这三十块钱只怕下个月都撑不过去了。

“我会赚钱的。等我赚了钱,我就能还了。”他喃喃的说。

他以后一定能报答祝家的,一定能的!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馄饨

天还没有黑, 祝家楼里就热闹起来了。出去上班的、上学的人都回来了。出去买饭的, 自己支着炉子在门口做的,站在那里说话闲聊的,等等。

今日的人格外多一点。

马天保蹲在门口, 半开着门, 支着小铁罐炉, 里面放了半块残煤, 是张妈从炉子里挟给他的,不过说只是今天看他刚来才给他半块煤,天天来要煤可不行,外面的煤车隔几天就来一次,也不贵,三十块煤五毛钱, 算很公道了。

他答应明天就去买煤, 张妈才点了点头。

炉子上放的是洗刷干净的砂锅, 里面是已经煮过很多遍, 已经闻不到药味的药渣子。

他尽量多煮了一会儿, 像是要把这残渣中的药力都煮出来。

邻居们或是站在楼梯口, 或是站在楼梯上, 假装不在意,其实都是在谈论他。

他已经用那两块钱去洗了个澡,理了发,将旧衣泡在了那个破木盆里,换上了外面二手店里买来的旧衣和鞋, 看起来虽然仍显得穷了点,但已经不至于会被人侧目了。

今天一天他就没闲着。

马父马母也用他烧好的水兑了,擦了擦身上。马母换上了张妈送的衣服,马父就只好盖着被子躺在床上了,反正他也动不了。

马天保今天除了给自己买衣服,最要紧的是买了一个新夜壶,一个新马桶。

住在医院里时,医院里有马桶和夜壶。搬到垃圾场的时候,那里也不必讲究,大家都拉在外面。

现在,家里最新的东西就是摆在墙角的马桶与放在床底的夜壶了。

马天保将药汁滗出来,放在已经刷干净的、邻居送来的碗中,小心翼翼的端进屋去,递给马母。他再跪到床上,用力将马父架起来,靠在墙上。

他说:“妈,你喂爸喝药,我去买两碗面条。”

马母一边答应一边叮嘱:“你爸那碗加个鸡蛋,我那碗就别加了。”

马天保:“妈,你也需要补一补营养。”

马母担心道:“唉,这边的摊子贵啊……”

那也要吃饭啊,一整天只吃这一碗面条了。

他把药渣倒到萝筐里,散开、铺平。将那砂锅拿到水房洗净,就用它去买面条。

马天保合上门,没有锁,钥匙只有一把,多配的只能自己去找锁匠,一把就要五毛钱。钥匙在他身上,想锁上门吧,又担心房间没窗户,万一出事马父和马母跑不掉。

虽然只是去门口买面条,来回不过一刻钟,他也不放心。

他恨不能把父母都拴在裤腰带上。

以前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马天保在门前犹豫半天,身后的邻居们仍在小声议论他家。

“劳驾……”他转头诚恳的说,“我出去买饭,要是我爸妈有事喊我,麻烦诸位叫我一声,我就在外面街上。”

“小声议论”的邻居们吓了一跳,一时竟有七八个人答应他。

“行行行!”

“你去吧,放心,真有事我喊你。”

“是啊,叔叔阿姨有事,叫我们也行啊。”

马天保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再看他们八卦竟然觉得有些好笑。

但他仍然小跑着出去,看到街对面背街小巷子口那里有一个小摊子正在冒水汽,连忙提着砂锅跑过去。

那果然是一个卖吃食的小摊。左边是个大锅,热滚滚的,另一边是个大案板,一个男人正在那里揉面,旁边还有两个孩子,都没有多大,一个剪着西瓜头的男孩子,一看就是上学堂的样子,旁边是他姐姐。

姐姐在小凳子上切葱花,男孩在客人之间来回转,不停的说:“面条、馄饨都是两毛钱一碗,加一个鸡蛋两毛五,加两个馄炖也是两毛五。”他看到马天保手中的砂锅,知道这是来买饭的,不是看热闹的,马上问:“先生要吃什么?面条还是馄饨?馄饨一碗六个,素的里面放了鸡蛋,荤的放了虾和猪肉。”

马天保咽了口口水,说:“两碗面条,加……两个鸡蛋。”

男孩马上说:“好的,先生!一共五毛钱!还有饼,要饼吗?夹酱瓜的。”

马天保摇摇头,他掏出五毛钱,男孩收起来,将他的砂锅接过来,端端正正的摆在锅旁的一排碗旁。

夜色渐渐降临,街上的车流多起来,车灯汇成河,在夜色中闪烁。

路人行色匆匆。

这街边的一个小摊子,散发着无比诱人的香味和热气。

一个客人吃着馄饨就说:“这肉怎么少了?我吃着全是葱啊。”

另一个也跟着说:“我吃着这肉也没有以前多了。”

摊主连忙说:“各位,唉,这也不是我故意缺斤短两,我在这里卖馄饨面包都快四十年了,什么时候都是诚心做生意,这各位都知道!这样,今天一人多送两只馄饨!”

他这么一说,客人们自觉占了便宜,就都不叫了。

摊主连忙数着人数,下了双倍的馄饨。

马天保顿时心动,要是鸡蛋都换成馄饨那可就太值了!要是以前,他可没这么厚的脸皮,明摆着要占人便宜。但现在哪里还顾得上呢?他连忙对男孩说:“我那鸡蛋也都换成馄饨吧。”

虽然摊主说的是买馄饨的多送两只,马天保这样的本来不该加。不过现在客人都围着,他又是理亏在先,只好自认倒霉,给了马天保六只馄饨。

结果后面的人一见这样,全都改成点一份面,加两只馄饨,这样摊主再多送两只,就是四只。

一碗馄饨才六只呢。

这摊上卖的馄饨本来就个头大,小孩拳头似的,馅又团得紧实,普通人吃六个馄饨,就根本上饱了。

摊主摇头说:“哟,这下可亏大了。唉。”

不过今晚这生意倒是好做了,卖完就能早点回家,所以摊主夫妇两人并两个孩子都更加勤快起来。煮面煮馄饨的妻子手脚更麻利了,男孩算账收钱更快了,姐姐切葱花撒虾皮调底汤手快得像拨弦了。

有客人还想着刚才的事,问他:“是成本太高了?”

摊主叹道:“哪儿啊。我今天去买猪肉,那肉铺的老板关门不做了。”

这一讲,住在附近的人都纷纷道:“对啊,我对门的人今天去买肉都说敲不开门。”

“中午我公公要吃猪耳朵下酒,使我去买,没买来还把我骂了一顿呢。”

摊主说:“我只好跑远了去买肉,结果去晚了,人家不肯卖我那么多,只好少买点了。我还发愁明天怎么办呢。”

“怎么不做了?没听说他们家出什么事啊。”

“他那个老婆穿金戴银,天天抱着她那个儿子在街上逛,日子过得挺美的。”

“听说是他后老婆。”

“哪儿啊,那猪肉刘在乡下有老婆!儿子都快娶媳妇了。他跑到城里来开肉铺,又娶了这个,又生了个小的,从此就不肯回去了。”一个客人笑着说,“他以前刚来的时候,他那个老婆还从乡下给他送猪过来呢,一个女人拉着板车,拉着三百多斤的猪,能干着呢。”

男孩把马天保的砂锅给他端过来,“客人,这是你的,好了。”

砂锅里是满满的一锅!香气扑鼻。杏子般大的馄饨浮在上面,汤面上撒着葱花、紫菜、虾皮和榨菜,还滴了两滴香油。

马天保顾不上再听他们闲话,端着砂锅回了祝家楼。

楼梯上的邻居们也都回去吃饭了。

马母竟然挪到了门口,扶着门框往外张望。

看到马天保回来,她连忙打开了灯。原来刚才他不在家,马母就把灯关了。

马天保把砂锅放下,让马母和马父吃饭。

马母说:“你吃,你先吃,我一会儿再喂你爸。”

马天保摇摇头:“没事,张妈说会给我留饭的,我到时再吃。”

马母还要再说,马天保从他的书包里拿出抄写的纸笔和墨水,还有几个空白的信封,他说:“妈,我写几封求职信,就在外面路灯下,趁着现在路上人少,我要赶紧去。”

他不等马母再劝就拿着东西出去了,就在祝家楼外的路灯下,坐在地上,把纸放在膝头写,因为无处着力,他又没有浪费的资本,心里又紧张不安,每一句话都要在心里来回计量才写下,每一个字、每一个笔划都工整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