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穿到民国吃瓜看戏上一章:第54章
  • 穿到民国吃瓜看戏下一章:第56章

就是大人们总爱搞的那个仪式感,差不多跟每年过年都必须亲戚聚会一样的仪式。明明又累又花钱还总是酒后打一架联络联络感情, 但每个人都乐此不疲。

她翻身躺平:“要等我毕业啊,那就好,那就好。”

杨玉蝉却来了谈兴, 觉得做为姐姐,需要给妹妹上一课。

她说:“家里也不是随随便便就答应的,可别觉得以后什么事都能这么办,这回是特殊情况。”

杨玉燕应付道:“知道, 知道,以后还会有什么大事啊?不就这一件人生大事嘛。”她笑嘻嘻的调侃。

杨玉蝉叹了口气,越来越觉得她不成熟了,这都要订婚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她语重心长:“你们谈了差不多也有三四个月了,家里都看着呢,妈跟我都觉得苏老师配你是绰绰有余的,要是错过苏老师,你再想找跟他一样的就不好办了。”

杨玉燕不服了:“怎么就配我绰绰有余了?我那么差?”

杨玉蝉冷笑,觉得她是真没自知之明:“你哪里好?你是学习特别好?人长得特别漂亮?性情温柔?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样样都会?”

杨玉燕被亲姐揭短,哑口无言。

杨玉蝉:“你们俩能配到一起是因为你们有爱情,论条件,其实不大相配。”

杨玉燕更加不服:“我跟苏老师哪里不相配了?”

杨玉蝉:“我跟马天保虽然最后分手了,但我觉得哪怕我们两人结婚了,其实也不会过得特别差,因为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我们的理想是一致的。”

杨玉燕反驳得特别溜:“先有面包,再谈理想,你跟他在一起就只能为面包奔波了,理想就真的只剩下想想了。”

杨玉蝉反问她:“那你跟苏老师倒是有面包,可你们有理想吗?”

杨玉燕没明白,“我们怎么没有理想了?”苏老师的理想她知道,她是支持他的呀,还能给他一些指导呢!

杨玉蝉支起胳膊:“苏老师以后在官场上应酬,你能当好一个官太太吗?你会打牌吗?会喝酒吗?会应酬他的同事和上司吗?”

杨玉燕一下子愣了,这个倒是她完全没想过的事。

杨玉蝉叹气:“我就是在担心这个。这些你都不会,你也学不了。”她重新躺下来,说:“我跟妈说过,妈说那是因为你懒。”

杨玉燕:“……懒?那要不然,我跟妈学打牌?”她的性格还是很积极的。

杨玉蝉闭上眼睛:“想学你就学好了。睡吧,不说了。”

杨玉蝉翻身睡了,杨玉燕迷迷糊糊的想了一会儿也睡了,第二天起来就想起昨天晚上的谈话,一大早的就穿着睡衣去找张妈,问家里有没有麻将牌。

张妈早上忙得脚不沾地,见这小祖宗又蹦出新点子了,先把她糊弄走:“有啊,你妈会没有麻将牌?好几副呢,白玉的、玛瑙的、镏金的。你要啊?那等我闲了再给你找。”

杨玉燕于是心满意足的回屋换衣服去了。

等到吃完早饭,张妈想起这回事了,当着众人的面问她:“二小姐,你找麻将牌干什么?”

这话一问,桌上的人都看她。

杨玉燕理直气壮:“学啊。”

祝颜舒笑道:“哟,开窍了?以前哄你打你都不打。我跟你说,学麻将好处多着呢,学好了对算数好,脑子越算越灵。”

杨玉燕对以前的事一无所知,闻言顺口捧祝颜舒:“妈说的对,我就是想学一学,以后在家里也能打。”

祝颜舒更开心了,笑着说:“那好,张妈啊,你去找一副出来,我今天不出去了,就跟燕燕打一打,教教她。”

张妈只是笑,望着杨玉燕说:“那我去找了啊。”

杨玉燕半懂不懂,她心中的警报开始拉响警笛,把目光转向杨玉蝉。

杨玉蝉记事比她早两年,记得一清二楚,冷笑着看杨玉燕:“教训都忘了吧?忘了以前在牌桌上输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攥着牌不肯下桌,抱都抱不下来。”

杨玉燕目瞪口呆:“什么?我以前打过?输了?”

张妈笑着说:“你和你姐小时候的压岁钱都是让你妈给赢走的。”

苏纯钧在一旁只是笑,不去救人。

祝颜舒也在笑,拍开杨玉蝉,继续哄杨玉燕:“别听你姐的,那会儿你是小,不会打才输,现在你都这么大了,脑袋瓜子灵,不会再输了。“

杨玉燕左右看看,不肯上当了。

杨玉蝉看了一眼苏纯钧,对祝颜舒说:“她昨天晚上就对我说想学麻将。”

苏纯钧敏感的发觉这事的源头在他身上,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

杨玉燕自然要辩白:“我那是想这也算是一门本事,以后也能用得上。妈去打牌,也不纯是打牌啊。这打牌,也是可以交朋友,联络感情的啊。”

苏纯钧这才懂了,原来杨玉燕突然要学打麻将是为了他。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将杨玉燕改造成一个合格的官太太,他不需要她在牌桌上应酬,不需要她在酒席上八面玲珑,不需要她长袖善舞,能替男人做好夫人外交。因为他担心那样的她就会慢慢变得不再是她了。

他只想让她永远都是这样,永远不要变就好了。

他向前探了探身,柔声说:“打牌打得好的确是本事,不过麻将本身就有一定的趣味性,你要是喜欢,以后我陪你玩,咱们不赌钱,只算点数,这是很考验心算的,也要学会骗牌,还要跟上下家打配合,认真玩是很有意思的。”

祝颜舒听懂了苏纯钧话里的意思,笑嘻嘻的说:“不赌钱还有什么意思?”她转过来对杨玉燕说,“不过你苏老师说的对,这就是个游戏,玩就是图一乐呵。你还想当功夫学?你也学不成个麻将状元。”她再指苏纯钧,“再说了,你苏老师也不是靠打麻将混出来的。有他在,也用不上你在麻将桌上做英雄。”

苏纯钧笑了,轻轻点了点头。

杨玉燕张口结舌,她身边最权威的两个人都投反对票,她也开始觉得自己的念头傻了。

一桌的人都在笑,连张妈都笑。

好吧,把麻将当功夫练是傻了点,她又不当赌神。

杨玉燕看看这一群人,只怪她姐:“你昨天晚上还哄我学打麻将!”

杨玉蝉:“我怎么知道你哭那么惨都忘了?”

张妈说:“别怪你姐,这是上梁不正,要怪,怪你妈。”

祝颜舒笑嘻嘻的:“怪我,都怪我。”

张妈说:“你妈当时缺牌搭子,就抱你姐妹俩上桌,把你跟你姐的压岁钱、零花钱都赢走了。那年过新年你新得了一只绒花,早上刚戴在头上,美得很呢,吃过午饭上桌打牌,不一会儿就给你赢走了,你哭得气都喘不上来,谁哄都哄不住,你外公假装要打你妈,你还拦着呢。”

祝颜舒笑道:“那是最后一回。从那以后,你姐就死活不肯上桌陪我打了,骗都骗不上来。我就只好出去找别人打。”

原来还有这一段往事。

杨玉燕以前还奇怪为什么她和杨玉蝉都不会打牌,明明祝颜舒的牌瘾那么大,家里加张妈她们刚好四个人的。

原来如此啊。

苏纯钧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准备去上班。

杨玉燕送到门口。

他握着她的手轻轻摇了摇,笑着说:“我知道你是想帮我。”

杨玉燕见他懂了,心里一甜,嘴角翘着说:“你知道就好。以后我总要帮你应酬的嘛。”

苏纯钧把她的手拉到嘴边,想亲又不敢,又放下来,拉着不放,说:“不用担心,以后你不必应酬别人。那些人乌烟瘴气的,我不乐意让你见他们。以后我回家就不谈公事,公事都在外面解决,咱们家里就一直这么好好的就行。”

杨玉燕没想到他是这么想的,这样当然更趁她的心愿,最主要是苏纯钧对她的心意,她全领受到了,一颗心像浸在阳光里,暖洋洋的。

她甜甜笑着说:“那好,我只听你的就是。”

苏纯钧放开她的手,依依不舍的出门上班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1-19 02:15:32~2020-01-20 00:48: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姐弟

四月十九日, 晴。

张妈穿着一件枣红色的毛背心,外罩一件灰扑扑的蓝色旧褂子, 下面一条旧棉裤, 穿一双旧布鞋, 背着一条旧包袱皮, 怀里抱着一个胖胖的男孩子, 坐着黄包车,来到了城西。

她抱着孩子下了车,车夫说:“我在这里等您一会儿吧, 这里不好叫车,要走到那边大路上才能看到车。”

张妈摇摇头:“不用,我走亲戚,要说说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来,你走吧。”

车夫这才走了。

张妈抱着孩子, 熟门熟路的走进巷子里。

男孩子在她怀里左右张望, 喊她:“婆婆,回家。”

张妈心里一酸, 从包袱里掏出一块蝴蝶酥塞到他手里, 让他抱着啃:“吃吧,就快到家了。”

男孩子抱着咬起来, 一会儿就吃得下巴上都是口水。

张妈拿手帕在他领子口掖一下,抱着他继续往前走。

走了大概一刻钟,前方就有一对老夫妻在等着, 他们一看到张妈抱着孩子过来了,立刻迎了上来。

张妈就站住了,把男孩往上抱了抱,指给他看:“你看谁来了?”

男孩子转头看过去,不理,继续吃手里的蝴蝶酥。

那对老夫妻长得一模一样,真可以说是夫妻相了,都是一模一样的方脸,扫帚眉,小眼睛,面相都很慈和。

两人赶上前来,看到小男孩都喜欢的不知怎么样才好了。

上回张妈带着男孩子过来认门,然后又把孩子抱走了。这一回才是谈定了过来送人的。

自从上回小男孩来过以后,老夫妻已经去算过命,替小男孩重新起了名字,写在了家里的祖谱上,也替他重新做了衣服和鞋,还收拾出了一间屋子,新请了一个会做小孩子饭的阿嫂。

家里的四个姐妹都不知道这个男孩是收养来的。老夫妻已经编好词了,就说是老先生出去风流,一直养着一个外室,这男孩子就是外室生的。老太太早就知道这件事,也是她提出要将这个男孩子抱回来当亲生的养。两人给了外室一笔钱,送她回乡了,这才把孩子抱回来。

因为这个,老先生还特意躲出去住了几天,编造成他送外室回乡的故事,以后好对邻居和女儿们说。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这个男孩子从此就是老先生的亲生儿子了,抱养这种事是不会有人提了,就是外人提起来,他们自家就可以不承认。

张妈要把男孩递给这对老夫妻,可男孩子不愿意,揽着她的脖子不放。

老夫妻看到这个男孩子早喜欢的不知如何是好了,当然不敢硬扯他的手,见他不高兴,连忙说:“那就先进家吧,先进家吧。”

张妈叹了口气:“行吧,那我就再辛苦一会儿。”

她轻轻打了下男孩的屁股:“怎么不让你妈抱你啊?”

男孩子虽然还不太会说话,可已经会认人了,他知道这不是他的爸爸妈妈,不是他平时喊爸妈的人。他趴到张妈的肩上说:“不是妈,不是我妈。”

张妈抱着他跟着老夫妻进了他们家门,四个姐妹都在院子里等着,厨房那里躲着下人,全都伸头往这里看。

四姐妹站在那里,都是一模一样的打扮,看个头除了一个最小的,剩下三个差不多都该嫁人了。她们穿着宽宽大大的旗袍,梳着一样的辫子,见到张妈都紧张又整齐的蹲身问好,再看张妈怀里的男孩子,全都不由自主的笑成了一朵花。

张妈上回来就注意看过,这四个女孩子被家里管得太严了,都被管傻了,对这个刚冒出来的小弟弟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与怨恨,个个都喜欢的满脸冒喜气。要是她家的那个小祖宗遇上这种事,那还不把房顶给掀了。

别人家的孩子当然是越傻越好,自己家的当然是越精明越好。

张妈对这四姐妹很满意,对这个家也很满意,进门就把男孩子放在榻上,老先生和老太太赶紧捧着点心和糖果过去哄他认人,四姐妹也凑过去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们的新弟弟。

有她哄着,再有一盘盘的点心糖果,小男孩很快就不认生了,除了被哄着还不肯叫爹叫妈之外,很快就对四姐妹喊起了姐姐。

四姐妹更开心了,连忙上榻跟小男孩一起做,哄他说话,教他念新名字。

张妈陪了半天,直到小男孩累了睡着了,她才悄悄告辞。

老夫妻两人赶紧送到门外。

老先生掏出一百块钱想递给张妈。

张妈按住他的手,摇摇头,叹气道:“要不是我自家不能养,这孩子我是真不愿意送给你们。唉,他爹是个没本事的,他妈是个苦命人。你们以后好好对他吧,别亏待了他。他爹虽然没什么本事,家里也是雇了人的,他妈也是读过书的,两人长得都不坏,瞧这小子的长相你们也能看出来。唉,总之,千万别亏待了他。要是不想养了,告诉我一声,我再把他领回去。”

老夫妻连忙摇头摆手。

老先生说:“从一看到您,我就看得出来您不是普通人家,这孩子的爸妈也肯定错不了,唉,都是命,他们养不了这孩子,是命,这孩子到了我家,也是命。您放心,我一定把他当亲生的养,他就是我亲生的!我有四个女儿,就指着这个儿子替我传继香火呢,他就是我的命根子啊。”

老太太也说:“您放心,就是我们老俩口没了,他还有四个姐姐呢,一人一口也能把他喂大了,以后生老病死,都是我们家管,婚丧嫁娶,我一定不会委屈他,我还要指着他给我捧盆呢。”

张妈跟他们在路口说了许久的话才走,一路走到大路上,站在风里等黄包车,等了不一会儿就有一辆黄包车靠过来,停下问:“太太,您坐不坐车?这里风大,您这眼睛都被吹红了。”

张妈吸了下鼻子:“坐,送我去百货大楼。”

车夫赶紧下车,把张妈扶上去坐稳当,“您坐好了,走嘞!”

老夫妻回到家,连忙去看小男孩。

小男孩已经换上了这家给他新做的衣服,都是浆洗过的,柔软得很。他伸着小手小脚,呼呼的睡得正香。

四姐妹两个在屋里静静的做针线陪他,两个小的被赶到屋外不许吵着他睡觉。

老夫妻看到小男孩睡着香甜,放心的对两个女孩说:“招娣,盼娣,你们就在这里陪着弟弟,他要是醒了,就赶紧喊我。”

老太太说:“我也在这里看着。”

老先生说:“我去请大伯和二伯过来,让他们也见见宝盛。”

小男孩已经被起好了新名字:宝盛。

老太太担心,赶走两个女儿,对他说:“太早了吧?他还不会叫爹呢。等他会叫爹妈了再请亲戚来吧。”

老先生摇头:“夜长梦多啊。早点把名分定下来,就是那一家再后悔来要孩子,我们也不能还他!”

老太太说:“他们还会要?这孩子爹妈不是无媒苟合生的他吗?”

老先生说:“唉,我不放心!又不是死了,只要活着,就难保不会再找过来。错过这次,我这辈子就不会再有儿子了。”

老太太只好答应下来。

老先生说:“你一会儿多哄哄他,看能不能让他喊妈。”

老太太发愁:“行吧,我试试。”

等小男孩一觉睡醒,老太太就一直抱着他,哄着他,拿点心糖果引诱他,还让人从街上买来风车鸟哨等玩具,逗他喊妈妈。

小男孩被逼急了就哭着喊“你不是妈妈,妈妈!”

老太太急得一头一脑门的汗,没有一点办法。晚上只好不让他出来。

老先生请来亲戚做见证,又约好了要给宝盛上祖谱才放下一颗心。

两人一心一意哄小男孩认父母改口,慢慢的,小男孩先把老先生当成了他的亲爹,顺顺利利的喊了爹,对着老太太也能犹犹豫豫的喊一声妈,不过他对着这家的大女儿倒是总喊妈。

老太太松了口气,说:“长姐如母,你就当他的妈也没事,以后我跟你爹不在了,就全靠你养宝盛了。知不知道?”

大女儿招娣乖顺的点着头说:“我懂的,妈,弟弟才是家里的依靠,我们姐妹以后都要靠弟弟撑腰的。”

老太太点点头:“你懂事就好。不然你们姐妹四个都嫁出去了,这幢房子等我们老俩口死了以后,你堂兄肯定要占走的,家里这些东西,一个都剩不下来。有你弟在,你们才有娘家。”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登报离婚

那个小男孩被送走, 祝颜舒放下心中大石。

张妈还有点难过,虽然没说, 可回来时眼睛是红的。祝颜舒拉着她的手哄她:“张妈, 我也是没办法。”

张妈点点头,擦着眼泪说:“我懂,你们这一家女人, 多一个孩子出来算是怎么回事?何况又是那谁的种,养大了也是个白眼狼。”她叹了口气,既是说给祝颜舒听, 也是安慰自己:“那一家看起来家教很严,必会好好教他,日后长大了不跟他亲爹妈学就差不离了。”

祝颜舒哄道:“等过两年,让燕燕生一个小的给你带!”

张妈马上摇起了头:“燕燕还小呢,怎么着也要过了二十再生孩子,年纪小怀孩子对当妈的不好。”

祝颜舒:“行行行, 都听您的, 过两年。”

祝颜舒交待杨玉燕这两天多去陪张妈说说话。

杨玉燕小声问:“怎么了?您惹着她了?”

祝颜舒叹气:“那个孩子送走了, 张妈心里难过呢。”

杨玉燕哦了一声, 送个猫狗还要在心里挂念两天,何况送的是个孩子, 家里人心里都不太舒服。

她点点头:“那我多找张妈说话去, 不让她再想这件事就好了。”

杨玉燕找人说话的本事不太高,左右思考半天,钻到厨房去对张妈讲:“张妈, 我想吃生煎包。”

张妈扭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就去拿碗开面缸,一边说:“要不要再煮个鸭血汤?”

杨玉燕蹲下来:“好呀好呀。”

张妈今天也不赶她走,就由着她站在厨房门口看。她和面、拿肉剁馅、调葱姜水,等等,直到包子口朝下放进锅里了,才拿了个盆使唤杨二小姐:“去楼下卖鸡鸭那家找他买一毛钱的鸭血、鸭肝和鸭胸,看着他现杀啊。”

杨玉燕就拿着盆蹬蹬蹬下楼。

往日热闹的走廊,今日还是一样的热闹,虽然搬走了三家,但剩下的人家还是一样过日子,大白天的没事做,就聚在走廊里说闲话,看到杨二小姐亲自拿着盆出来买菜,都亲热的打招呼:“二小姐,买什么去?”

杨玉燕:“鸭血。”

一个租户说:“做鸭血汤吧?那可鲜呢!就饼还是就包子?”

另一个租户笑话她:“吃鸭血汤当然是就肉包子才好吃。”

剩下的租户就都笑起来。

“还吃肉包子?你有钱买肉吗?”

“肉铺都关门了,你去哪里买肉?还想让猪肉刘多给你一条猪尾巴吗?”

杨玉燕去买完鸭血回来,她们还在说笑,也不知怎么那么闲。

一个租户看到她端着的盆里有还冒热气的新鲜鸭血,连忙说:“哎哟,我要赶紧去买鸭脚鸭翅!”

她一说,剩下几个租户也都反应过来,纷纷回屋拿盆往外跑,一时竟有四五个女人冲出大门去。

杨玉燕端着鸭血回来交给张妈,把刚才的事当笑话说了。

她道:“不知谁抢了鸭脚鸭翅呢。”

鸭脚鸭翅便宜,还有鸭头鸭脖子鸭架都是便宜东西,剩下的鸭胸脯和鸭腿是最贵的。卖鸡鸭的那一户能把鸭架子上的肉全都片下来,只剩下一丝丝挂在鸭架上。张妈说那就只能煲个汤下个面,别的做不了。

张妈:“也就嘬个味。”

晚饭别人都吃正经东西,就杨玉燕面前是鸭血粉丝汤和生煎。

杨玉燕自己面前有六个生煎,她让了一圈,其他人都意思意思的挟了一个,剩下的都归她。

她就着粉丝汤吃生煎,听桌上的其他人闲聊。

苏纯钧说他已经正式调进了秘书处,薪水从这个月起涨了五块钱,好处是从一楼搬到了秘书处,坏处是从此不再可以随便挂账了。

他笑道:“少了一大笔收入呢。”

祝颜舒笑道:“能得上面看重就是好事,先祝贺您高升,张妈,拿酒来。”

张妈就拿了红葡萄酒和四只水晶西式酒杯,小小的,倒满才一口的量。

杨玉燕不喜欢葡萄酒,这酒她过年时就喝过,觉得不好喝。

她说:“我要喝香槟。”

张妈嗔她:“香槟早叫你一个人喝完了,没了,凑和着喝吧。”

张妈给大家倒酒,杨玉燕说:“我来。”

她站起来拿着酒瓶倒酒,苏纯钧端着酒杯凑到她手边,酒液徐徐滑入杯中,慢慢注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