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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燕揉揉眼睛,客厅正中确实蹲着一个施无为在擦地。

她沿墙根溜进厨房,问张妈:“施无为怎么在咱们家擦地啊?”

张妈笑着说:“我今天早上去买菜, 他就在门口等我,帮我提了一路的菜,回来还抢着干活!你看这厨房他给我收拾的,这菜也是他择的,这鱼也是他洗的,哦对了,他还把洗漱间都给收拾好了呢,你现在去洗脸刷牙吧,他还说擦完地今天把窗户也擦了呢。”

杨玉燕:“这多不合适啊。”

张妈的脸色马上沉下来:“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他一个年轻人,多干点怎么了?你们个个都不帮我干活,有人帮我干还不行啊?非得让我自己干啊?你妈一个月花十五块请我,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干就亏了啊。”

杨玉燕连忙承认错误:“没有没有。”然后落荒而逃。

一直到吃完早饭,祝家姐妹两人就盯着施无为看,他帮张妈擦桌子端饭,吃完了还帮张妈洗碗。

祝颜舒看了一眼就当没看见,示意两姐妹也当没看见。

杨玉燕往桌上瞧,今早施无为的早饭可就不是小包子和小碗盛的面条了,张妈给他烙了七八张饼,让他就着酱菜吃,可实在了。

苏纯钧也理所当然的使唤施无为给他盛汤呢。

既然人人都……没意见,那杨玉燕和杨玉蝉也没说什么。

反正只有这一天嘛。

然后施无为真的在早饭过后去擦窗户了,家里所有的玻璃擦得干干净净,他还把铁锈住的钉子门栓都给换了呢,手艺相当不错。

第二天,施无为还是早早的来了,帮张妈提菜,早饭又吃了实实在在的大米饭。

等她和杨玉蝉中午睡午觉的时候,张妈又把他叫到外面,让他把祝家楼里地板翘了的地方都给修了修,没想到他还会干木工活呢。

晚上,苏纯钧回来吃饭时说:“不但会干木工,我们还学过泥瓦工,会和泥、平地线、搭梁呢。我还会烧瓦垒砖窑呢。”

杨玉燕震惊:“这都是大学教的吗?”

苏纯钧点头:“对呀,你知道大学里有建筑系吧?我们都去学过呢。男同学应该是都去学了,学校就是要把我们教成全才的。”他放下筷子,数着指头说:“我记得女学生是要学织布和绣花的。”

杨玉蝉证实:“还要学养蚕缫丝。”

杨玉燕浑身发抖,她发现她小瞧这个时代的大学了。正因为是开前人未有之大学,所以大学现在也不知道什么该教什么不该教,于是就什么都教了,学生也就都学了,个个学了一身本领。

现在的高材生,那是真的高材。

她现在只学两门语言就发苦,等真入学了,这都要学,麻烦的事在后头呢。

要是真想找活干,那祝家楼里的活可太多了。

现在祝家有许多租户都已经要搬走了,就是现在没走的,也支撑不了几个月了。祝颜舒和张妈都是心里有数的,索性大开方便之门,谁来退租都可以,但不能欠费,当月的费用交齐了才能走。

他们家反正是打算要搬到租界里去的,这里的房子到时门一锁,没有租户更方便。

施无为就在张妈的带领下,将一些已经空了的屋子收拾干净再锁起来。

张妈立刻就对施无为改观了,没人时就对祝颜舒说:“家里还是要有个男人啊,这些修修补补的活,还是要男人干。二姑爷一看就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不顶事。这位施同学倒是管用得多啊。”

有了施无为每天在祝家搞卫生,杨玉燕头一次发现家里竟然有这么多活要干。

某日,她竟然发现施无为在洗衣服!洗的还是她的裙子!

张妈在旁边盯着他洗,教他:“手要轻,不能揉,这个是真丝的,平放着用这板隔着毛巾轻轻捶捶,再放进水里淘两遍就行了,这回记下来,以后我就不用看着你洗了。”

再看旁边的桶里,杨玉蝉的裙子和衬衣都洗得干干净净的放在一旁了,杨玉燕思考片刻,干脆装不知道,转身又溜回屋里去了。

幸好内衣一直是她自己洗,外衣……就当送洗衣店让工人洗的好了。

施无为其实并不是每天来,但自从他开始帮张妈干活以来,张妈就喊他每天来了。有了他,家里的地板每天都能擦一遍,水池也能干干净净的,他回去时还能随手把垃圾扔到远处去,这多好啊!

张妈爱死他了。

为了报答,张妈也每天都认认真真的替他做饭,大饼大馒头大包子,全是实实在在顶饥的东西,每回他走都给他包了,美其名是剩菜,可他要是不来,张妈也犯不着做这么多还剩下来。

杨玉蝉是一周后才发现施无为不止帮张妈擦地板,还洗了她的衣服。这对一个清纯少女来说,刺激实在太大了。她看着收回来的干净衣服,都不知道要拿它们怎么办。

可出于内心的羞涩与恼怒,又明知这是施无为帮张妈干活,连火都无从发起。

她只好去找杨玉燕,试图说动这个平时就爱无理发火的妹妹去出头,好把这件事给改正过来。

不想,杨二小姐听了以后,十分淡然、平静。

杨玉蝉怒道:“你早知道了?”

杨玉燕忙说:“我是看到的。当时也不好说什么,我就装没看见。”

杨玉蝉:“那你也该告诉我啊!”

杨玉燕:“他当时都洗完了。”

杨玉蝉:“你跟我说了,就不用让他洗第二回了啊!我们的衣服,怎么能让个陌生男人去洗!太、太恶心了!”

杨玉燕马上义正辞严的对她说:“你怎么能这么讲呢!人家是好心好意帮张妈干活,你怎么可能讲人家恶心。这是恩将仇报啊。”

杨玉蝉说完也有些后悔,就讲:“是我说错话了。可你别装傻!”她抓住杨玉燕,“你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杨玉燕也不好再装傻,就问:“那你想怎么办?他是帮张妈干活啊。”

杨玉蝉:“我们可以自己洗!”她顿了一下说,“妈的衣服我们也洗。”

虽然杨玉燕心中是一百个不想干活洗衣服,但让施无为洗她的衣服,她也确实觉得不太合适。

所以之前是打算装不知道的。

不知道,就不用去理会这个难题了嘛。

现在被杨玉蝉揭穿,只好主动解决问题。

张妈年纪大了,不让施无为洗,那肯定不能再让张妈去洗。于是,只剩下她们姐妹自己洗了。

于是,杨家姐妹当天晚上就悄悄收集换下来的衣服,打算抢在明天施无为来之前就洗干净。

但是,不洗不知道。

祝家母女的衣服,是每天换洗的。

因为,会出汗啊。

现在湿气重,哪怕坐着不动,身上也潮潮的。衣服又分里外,还有睡衣和袜子。

张妈不是每天换,她担心衣服洗多了会坏,很可惜衣服。但祝家母女的衣服不会不够换,所以都是每天换的。换了外衣,里衣也要换。杨玉燕睡觉爱出汗,所以睡衣也是每天换一套。

虽然衣服并不很脏,不需要每天用肥皂,但清水总要淘一淘,泡一泡,多揉揉才行。

两人晚上将衣服收集起来,发现竟然有三盆。

张妈过来看,慢吞吞的指点她们:“你妈的旗袍和你们俩的裙子都是真丝的,不能揉,只能泡,要是有脏的地方,要平铺着,垫上毛巾再捶,让毛巾把脏的地方吸干净,再放在盆里浸一浸提起来,不能搓不能揉不能拧。”

杨玉燕把自己的新裙子提起来看一看,说:“不脏,泡泡就行。”

张妈再说:“袜子是棉的,出了脚汗,一定要揉的,不过不能用搓板,会搓变形,先用肥皂,揉干净了多淘几遍水,水清了才行。”

张妈指点一番后就让两姐妹自己折腾去了,她才不管呢,看她们能坚持几天。

祝颜舒对两姐妹替母洗衣之孝行大加赞赏,笑嘻嘻的过来看,抱着胳膊提点杨玉蝉和杨玉燕小心她的裙子和丝袜。

祝颜舒:“哎哟,你们剪过指甲没有?可不能把我的丝袜给刮花了,脱了丝就不能穿了,这一条丝袜要六块钱呢,正宗美国货。”

两姐妹从八点洗到十二点,苏纯钧走的时候都很同情,安慰杨玉燕:“等咱们结婚了,就有工人替你干了。”

杨玉燕竟然有那么一丝盼着早点结婚了,就算明知苏老师就是打这个主意,她都愿意跳坑。

洗完,还要将三人的真丝旗袍、裙子、衬衣用干毛巾吸去大部分的水分再挂起来晾,还要晾在通风的背光处。

杨玉燕的两条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姐,我下回做裙子要棉布的。”还有,她明天不换衣服了。

杨玉蝉深知杨玉燕的懒惰,发怒道:“你是不是想打退堂鼓了?这才第一天!”

杨玉燕坐在床上,再也不想起来了,说:“我觉得洗衣服就是男人该干的活,这是重活啊,需要力气的,女人哪有力气?就该让男人洗衣服。”

杨玉蝉:“你怎么可以这么想?男人能干的,女人也一样能干!”

浑然不觉被杨玉燕给带跑了,自古以来,还真没有人说过男人该洗衣服。偏偏她没发现,还顺着说。

已经是熟悉的跑道了,杨玉燕超车速度快急了,说:“姐,以已之短,攻敌之长是什么道理?你要发挥咱们女性的优点和长处。比体力,那当然是男性占优势,我们要寻找女性的优势才对。”

杨玉蝉一时说不过她,但很快发现漏洞:“你又瞎说了,自古以来都是女子洗衣做饭,操持家务,你就是懒了。”

杨玉燕继续辗压她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谁说女人只能干家务了?家务明明是男女都能干。你这是瞧不起女性。”

杨玉蝉又被说得哑口无言,思想良久,找不到新的漏洞与论点,可要是就此认输又觉得十分的不对头。

祝颜舒不放心女儿,出来寻她们,刚好听到这一段,心中叹息,拉杨玉蝉回屋:“好了,让你妹妹睡吧,你也快回去休息,今天你们都辛苦了。这样,明天施同学来了以后,我跟他讲一下,让他帮张妈干活,我付他工钱好了,这样你们就不用辛苦了。”

杨玉蝉仿佛被说服,事情似乎得到了解决。

可她回屋关上门后才想起来。

这是钱的问题吗!

这明明是少女的羞涩!

第二天,当施无为听说帮干活还能每个月赚五块钱,当即答应下来!

他天天在学校干活,帮代教授打扫卫生洗衣服做饭都没拿钱呢,没想到祝家这么客气,让他都不好意思了。

祝颜舒说:“我知道你们这些学生都清高,不愿意赚这种体力钱,不过叫我说,工作和钱都没有高贵低贱之分,你付出劳动得到报酬理所当然,对不对?”

施无为欢乐的说:“您说的对,我并没有那么想啊。”

祝颜舒看杨玉蝉仍面色不快,脸颊晕红,知道她还是不好意思,特意过去开解她:“你就当他是一个工人,男女平等,女人干的活,男人也一样能干。他干活洗衣时并没有丝毫邪念啊,还是你以为他有邪念呢?”

杨玉蝉对施无为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并没有认为他洗衣时有邪念。

男女平等。

她默念一百遍以后,学习杨玉燕,每回施无为洗衣服时,她都装没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哦,丘比特

窗明几净, 空气清新。

苏纯钧坐下来上下左右细打量,感叹:“真是大变样了。”

杨玉燕小声说:“可不就是吗,我是才发现家里还能这么干净。”

不过,这个可不敢大声说。

以前张妈毕竟年纪大了, 她要偷懒,祝家母女三人是不会有一个人去挑刺的。

只要眼前看起来挺干净的就行, 剩下的地方就不要在意了。

但现在有了施无为,有一把子力气, 又勤劳肯干,张妈的使唤他都听,这个家才算是彻底脱了一层皮。

要说男人真是一把干活的好手, 要是让张妈或祝家姐妹去干, 爬高上低, 擦灯擦窗, 都很费力,换成男人, 站在那里手一伸就能够到灯了,给他一张凳子, 站在上头他能把天花板都擦干净。

现在祝家的电灯都比以前亮了。

施无为坐在那里冷笑,手里端着一杯茶。

苏纯钧看他身上的衣服不是校服, 哎哟一声:“你这衣服哪来的?”

施无为看看身上的衬衣,说:“张妈给我的。”

苏纯钧便恍然大悟。当年他没拿走的衣服,现在全都被张妈“偷偷”拿给施无为了。

听说现在张妈还给施无为开小灶呢,祝家的餐桌上竟然多了一罐油辣椒, 祝家三母女都不吃辣的,张妈更是个甜口,这辣椒是给谁准备的多清楚啊。

苏纯钧一声长叹,顿生嫉妒之心!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张妈给哄住了,往日是我小看你了。”他目光森森,冷哼道。

施无为面无表情:“你要是想哄也行啊,今天晚上的碗你去刷了吧。”

苏纯钧就当没听到,转头与杨玉燕说话:“最近读了什么书?”

杨玉燕看了一眼施无为,说:“我最近在忙一件大事呢。”

苏纯钧好奇:“什么大事?”

他今天挺闲的,就决定旷工一天,不去上班了。至于为什么,当然是为了躲事啊。何处长回家养鼻梁了,他贸然上任,虽然压服底下的人费不了他多少事,可是现在摆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烂摊子,首当其冲的麻烦便是:没钱。

没钱,没钱,没钱。

一分钱都没了。

除非他能变出钱来,不然市长那头好讲,不会理他这个杂兵,底下要钱的人找不到人,能把他活撕了。

苏纯钧也不是没办法,只是这办法太损阴德,便不肯去做,只等其他人讲出来,他半推半就。

于是他现在就躲了,以安慰安慰自己那所剩无几的良心。

杨玉燕最近当然还在啃《安娜》,她突发其想,想自己译一两章出来。虽然她的俄语水平还不行,但她想投机取巧,只译对话,这样就简单的多了,省去那些冗长的心理描写和环境描写,再省去无关紧要的配角人物,将主要人物只浓缩到三个人,就是安娜,安娜的丈夫卡列宁和安娜的情人渥伦斯基,这样翻译这篇就不再是不可能的事了。

不过她也是这一次才认真去读《安娜》这部,才发现渥伦斯基竟然是个地中海,顿时让她大失兴趣。帅哥美女的故事还算可爱,帅哥是个地中海就很打击人了啊。

她跟杨玉蝉讲,结果只能说祝家姐妹在审美上不愧是亲姐妹,两人综合了数条对男性的审美偏好,几乎有八成重合。

首先,地中海是肯定一票否决的。

然后,太胖也不行,太瘦也不行,总之要身材适中。

气质也必须干净,不能油腻。

杨玉蝉说苏纯钧已经有一点官场上的油腻感了,杨玉燕非说不是,誓死也要捍卫自己的审美,不过她现在看苏纯钧时目光总带着一股探究。

五官自然要端正,虽然不要求是个帅哥,但肯定不能长得骨骼清奇。

当然,学识与谈吐也很重要,个人卫生也很要紧。

个头高低没有特别要求,但不能比她们两低是必须的。

工作或学历也没有特别的要求,但必须是正经工作,对学习有着一定的热情与兴趣,不能不学无术。

杨玉燕还提了一个要求,她要求男方要有理想或兴趣,不能是一个饭蒌子。

总之,心灵思想也是很重要的。

杨玉蝉倒是不要求这个,但必须跟她的观念锲合,不能她想着救国救人民,对方一心一意只赚钱。她就觉得苏纯钧在这方面是有些欠缺的。

杨玉燕就冷哼,说男人还必须能赚钱,至少要能养得活他自己。

两姐妹就像英格兰与苏格兰,开始总是甜甜蜜蜜的,跟着就会吵起来,□□味渐浓,哪怕有法国或其他外敌调停,也会进入漫长的冷战期,直到下一次蜜月期来临。

这是施无为在祝家几天后的感触。他最近听多了杨玉燕总拿外国做比方,慢慢也学会了,将其他国家放在嘴边多说几次,好像真的对它们的了解也变深刻了。

祝家姐妹吵起来的时候,他总是插不上话,他也不敢去插话,逢到这时,他就躲到厨房去与张妈作伴了。

张妈教他:“她们吵的时候你不要过去,吵一吵就又好了,两姐妹不会认真生气的,你过去她们反倒会认真生你的气,那你多倒霉啊。”

施无为:“她们两姐妹感情真好。”

张妈:“一个妈生的,怎么会不好?你这每天都来的,能学到什么?”

她听说施无为是很厉害的学生,懂得多,学得多,他不在的时候,杨玉燕姐妹提起他都是很佩服的。这几天他也教了杨玉燕很多东西,她说那个叽哩咕噜的话的时候,他都在旁边教她。

她就不懂这施无为天天上门跟杨家姐妹混在一起是想干什么,总不见得她们俩还能教他吧?

她悄悄跟祝颜舒讲,怀疑施无为是冲着杨玉蝉来的。

祝颜舒哎哟一声,不太信:“真的?他们俩平时说话多吗?”

张妈说:“有燕燕在,光听她一个人说了,她那个小嘴叭叭的。”

祝颜舒:“那他俩避开燕燕,会悄悄说话吗?”

张妈摇摇头:“那倒是没有。”

祝颜舒松了口气:“那就应该不是。”

张妈好奇:“怎么,你还不乐意啊?我打听过了,他光身一个,父母都死了,自己现在吃学校的,住学校的,他的校长教授都挺喜欢他的,一门心思要栽培他,日后少说也可以做个大学教授,不会没工作的。就是黑了点。”

施无为是农家弟子,到了学校,学校也有田,让学生种地,他这皮就一直没白回来,晒得黑红黑红的,一看就特别纯朴。

气质干净。

张妈觉得跟楼下的马天保比,就是黑一点这一个缺点,其他都比那个更好。

祝颜舒叹气:“这孩子我也挺喜欢的,浓眉大眼,就是……唉,大姐就是个没心眼的,他也没心眼,我怕他们俩以后吃亏啊。”她跟张妈说,“大姐比燕燕大了快三岁,读的书也比燕燕多,见的人也比燕燕多,可她还是吵不过燕燕,两三句就被燕燕给带跑了。”

这一说,张妈就想起来许多场面,不由得笑起来。

祝颜舒:“这夫妻总要讲究一个互补,大姐笨一点没什么,给她找一个精明的就行。”

张妈说:“那你就不怕她遇上精明的受骗?”

楼下的马天保就挺精明,不止他精明,一家子都精明,他们合起伙来哄杨玉蝉,那杨玉蝉绝对逃不掉。

要不是看出马家这上下都有算计,瞒着骗着要哄祝家母女,祝颜舒和杨玉燕为什么要反对啊?

换个傻一点的,真信了马家那一套,什么借钱请客是为了祝家好,那才真掉坑里了。

借的钱和人情,难道不必还吗?细数起来,马天保欠金公馆的钱和人情可不是那么好还的,那是要他还一辈子的,等他结了婚,妻儿都要跟着一起还。

那是金笼头,金马嚼,金鞭子。

马家不知道吗?马家知道,一清二楚。可他们是心甘情愿靠着金公馆的,因为没有金公馆托的这一把,他们家就是一窝奴才,马天保不可能读书上大学,也不可能跟杨玉蝉这样的女性谈恋爱。

要不是天降横祸,马家一辈子都不会脱离金公馆,杨玉蝉想要帮他们脱离,人家也不会领情。什么自由?比得上真金白银吗?比得上社会地位的地升吗?马天保背靠金家,日后飞皇腾达之际,还会那么想要追求自由吗?还会相信理想吗?

这件事,马家父母看得清楚,金公馆也清楚,祝颜舒也清楚,只有马天保和杨玉蝉两个年轻人不清楚。等马天保也想清楚之后,就只剩下杨玉蝉自己了,那时可能她已经结婚,也已经有了孩子,转身离开的代价太大了。

不管是挣扎还是妥协,一定都伴随着无数的泪水与血汗。

祝颜舒自己就尝过嫁错人的滋味,当然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再尝一回,所以她才一定要拆散杨玉蝉和马天保。

可张妈说的也有道理,万一真的再来一个马天保、张天保、王天保,那怎么办?

祝颜舒换一种眼光看施无为,上下打量,仔细秤量,放在心里来来回回的想,对张妈摇头:“大姐不喜欢这种的。”

杨玉蝉显然更喜欢精明一点的,换句话说,就是要出众,要在一群人中,鹤立鸡群的出众,如果再能说会道就更好了,更容易打动她的芳心。

张妈:“问问燕燕。”

杨玉燕听张妈和祝颜舒说想把施无为和杨玉蝉搓和到一起,险些暴发出惊天大爆笑,被祝颜舒凌空一掌击在背心,哑然失声。

她清了清喉咙,断然拒绝:“不行吧,我没发现他们俩之间有火花啊。”

男女之间,要是有那么一点不同寻常的味道,旁观者总是先发现的。何况她这一双火眼金睛。

张妈不死心,她是真觉得施无为是个好人,人好,心好,还没负累,多合适祝家啊。

“你再想想,你姐平时对施同学什么感觉?”张妈问。

杨玉燕:“施无为挺厉害的,学东西快。我姐,可能有点不服气吧。”

施无为的脑子是真的快,现在杨玉燕的法语课已经被他接过去了,杨玉蝉已然失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