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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纯钧一直没回来。

杨玉燕不敢去睡, 一直坐在阳台往外看。

张妈替施无为安顿好了, 过来催她去洗漱睡觉。

“别看了,苏先生可能还在政府里忙正事, 他肯定忙着呢, 今晚可能就不回来了。”张妈说。

杨玉燕也猜是这样,不过她就是忍不住担心。

被张妈推了几次才一步一拖的去洗漱。

结果她洗脚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

祝颜舒去接,跟着就故意扬高声说:“哦, 是纯钧啊,哎哟,燕燕一直在担心你呢, 什么?今晚不回来了?那好, 我转告她。她?她现在在洗脚,不能过来……”

杨玉燕湿淋淋的脚趿拉着拖鞋已经跑出来了:“我来接我来接!”

祝颜舒笑嘻嘻的把话筒塞给她:“接吧,哎哟,瞧你这弄的一地的水,一会儿自己拖干净,别折腾张妈。”

杨玉燕握着听筒连连点头:“我收拾我收拾。喂?你在哪儿呢?”她声音低八度, 又带有一丝迫切,好像用一把温柔的刀逼问未婚夫, 让他不敢不赶紧答话。

苏纯钧就不敢不答,他站在光洁的门厅里, 单手插裤兜,温柔的小声说:“我在市长家。”

他是去接何处长的班嘛,何处长是市长的亲信嘛, 所以事情一出,他自然要来见何处长,顺便就见到了市长嘛。

于是,他就成功混在今天来见市长的许多大人物中间,做一个旁听者,偶尔倒倒茶,倒倒酒,做做记录,听话又懂事。

“我明天早上就回去了。你早上起床就能见到我。”苏纯钧温柔的低语。

杨玉燕被他轻声细语的安慰,依旧不太情愿,可又要表现得通情达理。

“那好吧。你答应我的,明天一早,我就要见到你。”她说。

苏纯钧被这温柔的女暴君威胁,心甘情愿的答应:“我保证。”

杨玉燕挂了电话,就看张妈和杨玉蝉在争拖把。

张妈:“小祖宗,你快把拖把给我,这都这么晚了,我早点拖完就要去睡觉了。”

杨玉蝉:“我能拖,你就让我拖吧。”

从杨玉燕的房间到客厅的电话处,一道明亮清晰的水迹沿路而行,洒得均匀极了,正是杨玉燕从自己卧室奔向电话的路线。

此时电话挂掉了,她也能过来收拾残局了。

杨玉燕十足真心的上前,主动要求干活:“我来吧。”

张妈:“少捣乱!”

杨玉蝉:“一边去!”

杨玉燕不解,不服气:“我说我要干的。”

张妈:“你会干个屁!”

杨玉蝉:“你会干什么!”

杨玉燕嘿了一声,开始撸袖子。她还就不信这个邪了,不就拖个地嘛,有什么难的!

祝颜舒在卧室躺在床上做睡前,听到客厅的动静,走过来看了一眼,转回去悄悄关上了门。

第二天早上,施无为勤劳的蹲在地上,拿抹布一寸寸把客厅里的水印子擦掉。

张妈在厨房做饭,不停抱怨:“昨晚上二小姐死活非要自己干,我就知道她不会!你瞧瞧,这一地的水印珠子,哪像拖过的!她根本就不行,非要捣乱。”她出来看到施无为擦过的地板干净光洁如新,欣慰的说:“还是你能干。”

施无为:“以后都交给我来干,昨天晚上您也可以去喊我下来的。你们就都不用干了。”

他把地上的水印子全抹掉才站起身。

杨玉蝉见他不干了才尴尬的从屋里出来,“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施无为笑着说:“一点小活不算什么,我还收了钱呢。”

杨玉蝉摇摇头:“你帮了我们家的大忙。”钱算什么?

施无为知道祝女士给他钱,帮助他的心意更多,并不真的是为了他在祝家干的这一点活付钱。

他在祝家干活,也从来不觉得自己受到羞辱什么的。人家诚心帮他,他要是再有什么想法就该遭天谴了。

祝家从上到下都对他好,他只觉得不能报答他们的恩情,别的从来不多想。就算同学之中有人说风凉话,他也理直气壮的反驳回去。

杨玉燕推门出来,看到杨玉蝉尴尬的对着手拿抹布的施无为,就知道杨玉蝉这是又觉得别扭了。

她就老觉得施无为在祝家干活是一种对他尊严上的侮辱,就算祝家又给了钱,但这就更不对了。

而杨玉燕反驳她张妈在祝家干了一辈子,为什么她从来不觉得这是在侮辱张妈呢?

杨玉蝉虽然被驳倒了,但她心里的那个弯还是拐不过来。

杨玉燕也知道这不是辩论。职业说是不分贵贱,可它事实上是分的,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知道什么人该做什么样的工作,不该做什么样的工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这个认知不止是在你自己的心里,还在对方的眼中。就像绝世美女做宫女,样貌丑陋的奶妈成了皇帝的宠妃,是个人都会在心里奇怪皇帝是不是还没见过美女,还是皇帝自己有问题?

她跟杨玉蝉聊过好几次,发现杨玉蝉的心目中,所有认识的熟人来家里做工人,她都会感到尴尬。只有陌生人她才会觉得正常。

其中,她提过楼下马家的马大妈,就是马天保的妈妈。做下人的熟练工,还知根知底,很方便的人选。

虽然提出时她就知道杨玉蝉不可能答应,马家这个身份太敏-感了。

果不其然,杨玉蝉疯狂拒绝。

她又提出吴小萍的妈妈,吴家现在正缺钱,吴小萍的妈妈据说现在是每天去做洗衣工,一天赚不到一块钱,还很辛苦,她到祝家来,一个月十八块到二十块还是能赚到的,再说祝家的活多轻松啊。

杨玉蝉也觉得尴尬,尴尬程度跟请施无为差不多。

她现在对施无为感到愧疚,所以才对帮助他这么积极用力。

而施无为好像也不会拒绝人,对杨玉蝉制定的学习计划全盘照作!

无形中也解救了杨玉燕。

杨玉燕看了一眼面前这一对“师徒”,没有打扰他们尴尬的对话就走了。

杨玉蝉已经严师上身,开始审查施无为的学习成果了。

每天早上都由老师带着复习是多么美好的时光啊。

杨玉燕去洗脸刷牙。

等她坐在早餐桌前时,苏纯钧如约回来了。

他一晚上没睡,眼眶都是青的。

祝颜舒心痛道:“怎么这么辛苦啊。今天还要出门吗?”

苏纯钧打了个大哈欠,说:“我上午在家睡一觉,下午再出去。”

张妈说:“那就赶紧吃点东西吧,吃饱了再去睡。”

她给苏纯钧端来米粥,杨玉燕贡献出她的包子,还亲手替他剥了个鸡蛋。

苏纯钧感动的眼泛泪花,又扭过头去打了个大哈欠。

施无为问:“市长那里有没有什么情况?皇帝的死因真是日本人下毒吗?”

一桌子的人都屏住气息。

连杨玉燕都想听故事,也安静下来。

苏纯钧笑着说:“不知道。”

施无为:“不知道?连市长也不知道?”

苏纯钧摇摇头,说:“电报发不过去,好不容易发过去了,那边也没个回音。现在除了报纸上说皇帝是被日本人毒死的之外,日本大使昨天也跑到市长那里去敲桌子大骂这是对日本的陷害,日本天皇会很不高兴。”

杨玉燕:“陷害?”

苏纯钧:“日本大使说日本绝没有毒害中国皇帝,日本人是非常友好的,与中国友好,与中国皇帝也友好,中国皇帝也是非常信赖日本的,日本人是他最好的朋友。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陷害,他要求市长将街上造谣的人都抓干净,特别是发布这类不实信息的报纸,他要查清到底是谁在陷害日本人。”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阴谋

苏纯钧吃完丰盛的早饭就在未婚妻的陪伴下去楼上睡觉了。

杨玉燕站在苏纯钧家徒四壁的房间里, 觉得他特别的可怜。明明现在他们已经是一家人了, 可他还是单独住在这里,这里什么都没有, 甚至没有厕所和洗漱间。

苏纯钧坐在床上, 牵着她的手说:“坐下我们聊聊天。”

话音刚落,施无为提着一壶热水站在门口清喉咙:“咳,张妈让我送上来的, 你渴了就可以喝。还有,让我喊燕燕下去。你要是想聊天,咱们师兄弟聊。”

电灯泡站在门口笑, 苏纯钧无奈只得放开未婚妻柔软的小手。

杨玉燕笑嘻嘻的站起来:“那你们师兄弟聊吧。”

她看得出来, 施无为是真的有话想找苏纯钧聊。

她可以暂时先把未婚夫让出去。

她回到祝家,张妈和杨玉蝉都在厨房,显然杨玉蝉已经在开始想接替一部分家务了,张妈被气得不轻,在她看来厨房是她的领地,而且这显然有点冒犯到她身为祝家佣人的自尊了。

她跑去找祝颜舒聊天, 想试探着问一问能不能把祝家这一层的空房间给苏纯钧住,两人可以住得更近点。

不过她觉得一见面就直接提这件事不太可能成功, 最好先绕个弯子。

所以她敲敲门,走进去后先说起的是家里的家务问题。

“姐说我们俩干, 她现在就在帮张妈,可张妈一点也不想领情。”杨玉燕坐在祝颜舒柔软的席梦斯大床上,翘着脚说。

家里最好看的床就是祝颜舒的这一张床了, 好像是当嫁妆特意从英国订制的,连床垫和帷帘都是从英国来的,是由英国女工亲手织成的蕾丝。

不过现在上面的是传统的百花穿蝶图案的粉色缎子凉被。

杨玉燕坐在床上摇了摇,像个孩子。

祝颜舒嫌弃道:“多大了还这么孩子气?你们啊,都不了解张妈,她可是很为自己能照顾咱们三个而自豪的,你要是告诉她,什么事你都能自己做,用不上她了,她会难过死的。”

杨玉燕回忆起来,张妈平时最理直气壮埋怨她们的话就是“三个女人什么也不干,全让我干!”,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最大。

祝颜舒说的对啊。家务是张妈最自豪的地方,也是祝家母女三人都比不上她的地方。

外面,张妈正在大声埋怨杨玉蝉:“大姐,你是来帮我的还是来害的我哟!没有你我早就干完了!”

祝颜舒不由自主的压低声,对杨玉燕说:“你别跟你姐学,你姐是好心,就是她脑子太直,做事很难多想几分,好心办坏事。回头你劝劝她,让她省点劲。”

杨玉燕本心是很不想干家务的,痛快答应下来。

“那等施同学出去以后,我们怎么办呢?”她问祝颜舒。

祝颜舒做惊讶状:“他还出去呢?”

杨玉燕更惊讶:“他不是要出去留学吗?什么时候说不去了?”

祝颜舒叹气,嫌这个女儿也不够聪明:“现在外面这么乱,皇帝都叫日本人毒死了,他出不去了,在家里好好呆着吧。”

杨玉燕说:“皇帝没死啊。”

她现在已经差不多能确定,皇帝应该还活着,这则皇帝驾崩的消息,肯定是某些有心人士放出来搅浑水用的。

祝颜舒反问她:“你苏老师也没说皇帝还活着啊。他刚才上去后告诉你的?”

杨玉燕哪敢说自己是预言家呢?只好说:“我猜的。都说皇帝死了会天有异相,最近也没日食月食,所以皇帝肯定没死。”后面就是胡扯了。

祝颜舒哭笑不得的打了她一下:“你这机灵鬼!出去不许瞎说啊。”

她很高兴发现杨玉燕没像时下的年轻人一样听到这个消息就疯狂了,可也不想她胆子太大四处乱说,不知什么是杨修之祸吗?自己知道就行了,别瞎嚷嚷。

张妈终于和杨玉蝉合作完成了厨房里的工作,脱了套袖就进来找祝颜舒述苦了。

张妈:“太太,刚才大小姐好心帮我干活,我说这哪是她这种年轻小姐该干的呢?以前她要嫁那姓马的,现在她总不见得还想嫁他吧?”

祝颜舒装没听见,拉着张妈说:“回头我说她,不让她给你捣乱。张妈,我觉得燕燕像她外公,是咱们家最像的。”

现在能陪祝颜舒说一说父母的人只有张妈了,张妈就暂时不告状了,转而陪祝颜舒回忆父母亲人。

张妈仔细想了想,拍大腿说:“可不是?老太爷就是个嘴甜精明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在家里排行最末,出去留学的时间最长,回来时老太太都不记得这个小儿子了,他不出三天就把老太太给哄回来了,前面几个少爷都不如老太爷会哄人。”

让张妈说,祝家老太爷见谁哄谁。老太太在世时哄老太太,是老太太最心爱的儿子,老太太怕她去后他吃亏,悄悄把私房都搬给他。

果然,老太太去后,祝家马上就分家。前面的哥哥最大的都能当他爹,他不知怎么哄的,闹的最凶的老大和老三,对这最小的弟弟都挺温和的,虽然生意没分给他——他也在分家时说了不要生意,不要店铺,只要钱。

于是,几个哥哥就连祝家楼都留给他了。

祝颜舒笑着说:“我爹说那是因为祝家楼搬不走劈不开。”祝家楼还是老爷子盖的,亲爹盖的楼,祝家几个儿子不好等父亲一死就把祝家楼卖了,索性留给了不肯走的小弟弟。

“我爹就不听皇帝的,他对我说,皇帝是死是活跟我们都没关系,那都是由大人们去管的大事,我们只是小民,只管自己吃饱穿暖就行了,若仍有余力,帮一帮鳏寡孤儿。我记得我爹还教我了一首儿歌,什么不修桥不修路……”

张妈唱:“不修桥,不修路,不贪亲,不联戚……”

祝颜舒笑起来。

张妈说:“这是你爹编来哄你的,我在祝家可没听过这首歌。”

不过,祝老爷子也是这么做的,他从没想过要让祝颜舒嫁个大官的儿子,跟官宦豪绅联姻。

祝颜舒叹气:“燕燕也不信,皇帝死了,她跟没事人一样。”

张妈说:“老话说的,这是头生反骨。幸亏她是个丫头,要是个小子,你的麻烦更多。”

祝颜舒拉着张妈东扯西扯,张妈就忘了杨玉蝉捣乱的事了,气也消了。

另一头,杨玉燕也遵旨劝杨玉蝉。

她说:“我妈说施同学出不去了,以后咱们家的家务还是他来干,所以啊姐,你以后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杨玉蝉:“妈说的?那怎么办?施同学就是为了出去留学才来咱们家学习的,这段时间他这么努力,要是出不去了,那他要多难过啊!”

杨玉燕没想到杨玉蝉能很快又找到一个牛角尖来钻,不由得佩服她发现问题的本事高强。

“那你劝劝他呗,安慰安慰他,也不是永远都出不去了,这一阵乱一点,等不乱了他再出去。”杨玉燕不负责任的说。

杨玉蝉发愁:“怎么劝呢?要是我一定会难过死的。”

杨玉燕点头:“嗯,如果是你,确实会很麻烦。”

虽然是假设,杨玉燕也真实的烦恼起来,要是想留学的人是杨玉蝉,那她现在发现去不成,家里一定人人都会发愁的。

杨玉燕和杨玉蝉一起叹起气来。

未来正准备发愁的施无为正在跟苏纯钧说话。

他说:“日本人这是野心昭然,他们一定早就想把势力从租界扩张出来了。现在正是个好机会。”

苏纯钧点点头:“这个市长也知道,可你很清楚,市长也没办法,他手里是一点权力也没有。”

现在街上都在为日本人毒害皇帝的事而流言纷纷,恐慌情绪正在慢慢扩大。

日本人借着这个机会,口称是为了抓捕对日本人不利的罪犯,或者是为了保护日本侨民,他们都可以把他们的军队派出来,光明正大的游走在街上。

要知道,在这之前,各国军队都只能留在租界里,根本不允许到外面来。

虽然当时政府的能力也很弱,但好歹还有一层遮羞布盖着。

现在这块遮羞布已经快被扯下来了。

苏纯钧说:“市长为了避免最坏的情况发生,很可能最近会再次逮捕大量人员。你必须告诉校长和代教授,最近绝对不能放学生上街。宪兵队的那些人可不会按证据公平公正的抓人,他们只是在应付差事,随便抓一些人进去表示他们在干活。而市长也只是想应付日本人,他才不会管抓进去的是不是真正对日本人有敌意的那一伙人,只要监狱里有人就行。”

这真是一团乱局。

施无为叹气。

日本人正在扩大势力,这回皇帝遇害的事显然给了他们很好的机会。这让他觉得这会不会正是日本人在自导自演的一个骗局?

这很有可能!

第二天起,苏纯钧就更忙了,他现在稀里糊涂的成了市长的心腹,取代鼻子还没长好的何处长,来往于市长家和政府机关,上传下达,为了让他更名正言顺,他身上多了一个特派员的职位。

街上的情形确实越来越糟了。

许多流氓都跑了出来,小偷、强盗也越来越多了。

皇帝一死,似乎天下即将大乱,各种小鬼们都趁着大人们无暇顾忌冒出了头。

祝家楼的大门在白天也关了起来,只有住户敲门才会开。

幸亏张妈之前机智,买了许多粮食屯起来,除了吃不着青菜豆腐之类的鲜菜,别的食物并不缺。

祝家楼里仅剩的三户,包括马家,都有些缺粮。

祝颜舒叹气,让张妈把粮食按市价卖给他们一些。

张妈不舍得,抱怨说:“现在外面粮店都关了,他们就是出去也买不到!我这可贵了呢!”

祝颜舒说:“卖贵了他们也买不起。不白给就行了。”

白给就让人当便宜占了,多少收一些钱是最合适的。

拿钱买了粮食以后,三家住户都安心了不少。

要说他们没生一点坏心那就太高看人性美好了。

但现在祝家可不是一屋子女人了。不说有苏纯钧这个此时此刻仍衣着光鲜,天天小汽车接来送去的政府官员,就是施无为这个干惯农活出身的男人站出来,都没人敢小看。

何况还有马天保在。他现在没办法出去找活干,全靠祝家资助吃喝一家才没饿死。他虽然有一条腿不太方便,却也是个年轻力壮的男人。

另外三户人家就算有一些想法,也俱都按捺了下去,反倒害怕祝家在此时把他们赶出去。

街上开始有许多人偷偷派发传单报纸,趁夜扬的满大街都是,还有包着石头扔进窗户里来的。

杨玉燕常去的阳台就被扔进来过好几次,有一回差点砸着她之后,张妈就不许她站在阳台上等苏纯钧了。

报纸或传单上当然都是一些激进的文章,读来令人热血沸腾,不过出过汗以后再吹一吹风,浑身就汗毛直竖了。

杨玉燕看着传单上写着日本人的累累血债,不安越来越多。

她对杨玉蝉说:“我担心会有人在看了传单以后袭击日本人。”

一旦日本人被袭击,日本大使就有理由把日本军队开上街头了!

这简直就像连锁反应。

日本人被热血青年袭击,日本大使向市长抗议,要将日本军队开出来抓捕对犯人。市长为了不让日本军队扩大势力,只能先屈服,主动抓捕所谓的犯人。

而这些被抓进去的人大部分都是无辜的学生和其他无辜的市民。

但没人在意他们到底是不是无辜的。

因为他们是不是有罪根本不是重点。

连日本人有没有被袭击也不是重点。

杨玉燕说:“我现在越来越觉得,皇帝被害这件事就是日本人的阴谋了。”

比起杨玉燕只是偏理智的分析事态,杨玉蝉简直就已经看到了结果。

一定会有人在这种情况下去袭击日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