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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万川连忙说:“马姐,我来看看天保和你们。”说着就从胸袋里掏出一个纸包,放在马大妈手里,厚厚的。

马天保连忙说:“妈,我们不能要。”

以前他肯接王万川的钱,是因为当时马大爷和马大妈生死不知,他需要医药费。后来马大妈醒过来了,又觉得说不定还有可能再回金公馆当下人——他们是不愿意被赶出来的。

马天保就算反对也不敢当着当时的马大妈和马大爷的面说,当时他已经体会到了钱就是命,没有钱就没有命。

为了活下去,似乎志气与自尊都不重要了。

现在他敢拒绝,则是因为他们现在捧的是祝家的饭碗。

说句不要脸的话,就是做下人,也是要做祝家的下人,而不是金家的。

马大妈也没多犹豫就把钱双手递还给王万川,声如蚊呐:“王大少,我们现在是别人家的下人,不好再收你的钱了,不好意思。”

王万川今天就是来送钱的,今天送了钱,明天才好来请马天保引见,后天才好来送人啊!

王万川语重心长的对马天保说:“天保,你不是老思想的人,我也不是!我来,不是金家的意思,是看在我们以前是朋友的份上。唉,可能你是怪我这段时间没管你,不过我不是不想来,而是抽不出空,你还不知道吧?金家出事了,唉!”

听到金家出事了,马家人自然心情复杂。

说替旧主人担心那就太神经病了。

但要说兴灾乐祸,又好像有点不太道德。

但马天保和马大妈都愿意听一听王万川接下来的话了。

王万川也并不介意金家家丑外露。

首先就是马家走了以后,金老爷要把金小姐送给日本人,金小姐不愿意,摔断了腿,可金老爷仍是不肯改主意,到底把金小姐送给日本人当小妾了。

马大妈沉重的叹了口气,马天保的感受更不一般,要说他不恨金小姐不可能,可见她落到这样的下场,又止不住同情。

王万川这个表哥也表现得很同情金小姐:“唉,姨父真是狠心,茱丽被送走时我都不知道!等我回来才听说人已经送过去了。后来姨妈去看茱丽,说茱丽在学日文,过得还可以,那个日本人还是挺尊重茱丽的。”

马大妈双手合什:“老天保佑!”

王万川苦笑:“可是茱丽现在一心一意恨上了姨父和姨妈。姨父就不说了,姨妈几次去看她,她都不见。姨妈天天在家里哭。”

金太太是水做的人儿,时常落泪的。当着亲密友人是如此,当着女儿是如此,当着下人是如此,当着金老爷更要哭得梨花带雨。

马大妈是见过金太太哭惨的,以前也很同情她被姨娘欺负,被金老爷欺负。不过那一日,也是金太太一边哭着一边让人把她给压在台阶上,命她罚跪的,跪不好就要摔下去,她再怎么求饶,金太太就是能哭得比她更惨更可怜。

现在马大妈再听金太太在家里哭,不免就少了几分同情。

王万川说:“半个月前,姨父坐汽车出去就再也没回来,汽车也没找着,司机和保镖都不见了。唉,现在家里实在是一团乱。”

王万川真像是来找朋友述苦的,说了一通金家的乱相,又说他现在不得不去公司看着,还要找金老爷,还要安抚金太太,忙得又辛苦又风光,甚至暗示想请马天保去帮忙。

“我现在就是少可信的人。天保你要是能帮帮我就好了,我在外面跑的时候,你在办公室帮我接接电话,这样就行!”王万川说得十分真诚,连马大妈都心动了,热切的看着他。

马天保倒是多生了一个心眼,说:“我现在在帮苏先生做事,只能说抱歉了。”

他心想祝家母女三人都是女人,身上没钱也没势,与任何大事都不相干。但苏先生现在风光的很,王万川找上门来究竟真是为了旧友,还是为了苏先生,一试便知。

果然,他一提苏先生,王万川马上就改了口,也不见失望,他说:“啊呀,原来如此!那我倒不好强人所难了!唉,你是一个俊才,现在能投身良枝也算是学有所用。”

马天保这就明白了。

王万川来,是为了找苏先生。

最后王万川留下那一叠美金走了。

马天保收起美金,等晚上苏纯钧回来,他跟上楼,敲开门,将美金放在桌上,说:“苏先生,今天金公馆的王万川来找我,送了这些钱。”

苏纯钧转过身,皱眉说:“……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今天只有燕燕,燕燕明天出来^^

☆、世界真奇妙

金老爷被关的地方是宪兵队张队长的小公馆。

张队长一朝得势, 家里养着一对姐妹花, 外面也光明正大的置起了小公馆。这间小公馆就是一个十分识趣的商人进献的,随之送上的还有商人的继妻, 一个千娇百媚的华侨。

苏纯钧做为张队长的知已好友, 当然不止一次被请到小公馆里来喝茶, 也见过“小嫂子”。

来之前他以为这个女人也是一个可怜人,来了以后他才知道这世上的人实在是多种多样。

只怕这小嫂子是“自投罗网”来的。

张队长见多了不情不愿的良家妇女,突然遇上一个知情识趣的“良家女子”,虽然也是被逼从了他, 却很快就“认命”, 转而对他一心一意起来,不由得老心火热,对这小公馆的外室越来越看重, 对正经八抬大轿娶进门且生了好几个孩子的大小老婆姐妹花冷落了下来。

这个小嫂子也不是一般人。她出身马来西亚,亲娘老子都是走船的海盗出身,赚够了钱在马来西亚开起了种植园, 用黑奴种橡胶种菠萝。

不过,虽然亲娘亲爹都有钱, 种坏了,树就长不好。她在马来西亚遇上了那个商人,跟他私奔回来, 商人的原配巧之又巧的在商人回来以后不到三个月就住进了医院,一命呜乎,商人就将她扶正, 她替商人生了一子一女,十分的恩爱。

然后商人就受张队长胁迫,她就“自愿”献身,转投了张队长。商人带子女远走逃命,生怕性命不保。

这小嫂子将孩子都交给商人带走,带着商人留下的大笔财产成了张队长的外室,只怕不久之后就会再扶正一回了。

苏纯钧对她的佩服之处在于正是她出主意将金老爷关在这里的。

一个普通的女人怎么能忍受自己家里一墙之隔的地方天天惨叫呼号呢?

可见此女一点都不普通。

苏纯钧也懒得去管张队长的死活,他亲自引虎入室,日后什么下场都是活该。

金老爷在这里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因为他要是听话呢,不但有高床软枕可躺,酒肉都尽着他吃喝,就是想要一两个小娘耍乐,也没有一点问题。

当然,他要是不听话,那苦头就有的吃了。

跟金老爷一起被抓进来的司机和保镖已经打死一个了。为的就是吓金老爷,让他乖乖就范。

张队长亲自操刀,既要能从金老爷口中问出东西,又不能把人真的给折磨死,那就只能在他面前打人给他看了。

等剩下那一个也打死了,那就该去抓金家其他的人了。

不过,因为金老爷格外的听话,事情倒是进展的很顺利。

苏纯钧走进小公馆,看到张队长正挽着袖子从地下室出来,见到他就招呼:“来了?阿娣,快倒茶!”

苏纯钧赶紧推辞:“不用忙,不用忙,嫂子别忙!”

一个皮肤极白,穿一件暗红色贴身旗袍的女人端着茶盘软腰细步的走过来,将茶放在桌上,笑着说:“不用客气,都是自家人。你们说,我进去瞧一瞧。”

阿娣据说姓陈,教名叫维多利亚。不过她说她是女孩子,没有入祖谱,所以爸爸没有给她取名,小名是照顾她的阿妈取的,教名是老师取的。严格说起来,她其实也不姓陈,因为陈家并没有认她。

每次张队长打完金老爷,都是陈阿娣进去裹伤,给他治疗,平时也是陈阿娣给他送饭,还会特意做他的家乡菜给金老爷吃,她劝金老爷听话,金老爷才能这么配合。

张队长觉得这才是他的好帮手,好妻子!

苏纯钧坐下,等陈阿娣下地下室去了,他才说话:“金家可能是发现了什么。金老爷的娘家侄子昨天找到我家去了。”

张队长见苏纯钧到现在都防着陈阿娣,一方面嫌他过于谨慎,一方面也觉得他不够亲热。

不过对于他带来的消息还是很认真的。

张队长说:“不应该啊!他们怎么会找到你的?”

苏纯钧自始至终都没出过面,动手的都是他的人,金老爷也关在他的小公馆里。张队长想不通,金家是长了狗鼻子吗?怎么会跳过他跑去找苏纯钧的?

苏纯钧:“也有可能他们没发现什么,只是想从我这里打听消息。我家的下人以前是金公馆的人,后来犯了错被金公馆给赶了出来。”

张队长不善的盯着他:“不会是你那边漏了消息吧?你那边的下人……”

苏纯钧摇头:“那下人是一家三口,父亲是金公馆的司机,却在送金小姐回家时让小姐跑了,当时金家正要把金小姐送给日本人,跑了人自然不是小事。那一家三口被打得不轻,儿子腿坏了,爹成了瘫子。再说,我收他们进家也是过了好几个月以后的事了,跟咱们绑金老爷那又隔了几个月。金家就是藏着一个诸葛亮,他也不能算到一年以后的事吧?”

张队长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疑心尽去。

“可能就是去找你打探消息。你现在可是市长面前的红人呢!”张队长难掩佩服之色。他觉得自己是个厉害人物,可要是跟苏纯钧比,那就比不上了。有人就是天生的当官种子。

苏纯钧今天来就是为了去他的疑心,因为他之后肯定要跟金家打交道,不能后院失火。

苏纯钧问:“他现在交待几条线了?”

张队长说:“船队死活不肯说,但车队倒是都交待完了。我把名单给你。”

他起身去把金老爷亲笔写下来的车队司机和队长的名单都拿来,递给苏纯钧。

数页纸上写着几百个名字。

苏纯钧一张张仔细看过后就收了起来。

张队长好奇的说:“你打算怎么用?照着名单把人都抓来挨个威胁让他们听话?”

不是不行,但名单上的人不在一个城市,各地都有,在本地的只有车队的正副队长共八人。要是苏纯钧让他抓人,他也只能把这八个人和他们的家眷抓过来,剩下的就无能为力了。

苏纯钧笑着摇头:“我哪有这个本事?自然是送给上头,看上头怎么用了。”

拿到名单,他就起身告辞。

张队长将苏纯钧送走,转回来陈阿娣也已经从地下室上来了。她温柔的问:“他把名单拿走了?你真的就都给他了?要是卖给别人,可是值不少钱呢!”

张队长搂住香软的娇躯,笑着说:“你不懂,钱多是好事,可权势更好。我现在只是一个队长,要是日后成了排长、团长,手里的兵就更多了。”他张扬的说,“男儿志在天下啊!”

苏纯钧没有去管金老爷的死活,他顾不上管。

从那间小公馆出来,他就觉得那里萦绕着的脂粉香中的血腥味到现在还裹在他身上,徘徊不去。张队长身上的血腥味,他挽起的袖子上和裤角上溅上的血迹仍在他的眼前闪现。

他坐在汽车上,对司机说:“去大学。”

司机就调转车头,向大学开去。

苏先生是常常去大学看未婚妻的,在市长府邸人人都知道。市长夫人还曾经想给苏先生介绍女朋友,打听出他未婚妻乃是祝家后人,祝家还曾对苏先生雪中送炭,在他微薄之时就允许了这件亲事,市长夫人就打消了念头。要不是杨二小姐现在仍在上学,市长夫人早就要请她来作客,跟大家认识认识的。

汽车开进大学,一进校门,就看到不远处的草坪上,两个莘莘学子正慷慨激昂的倡导大家向日本学生学习!

苏纯钧让司机放慢速度,打开车窗,想听一听这又是哪个神经病被放出来了。

两个男生在喊:“同学们!同学们!日本学生每天只吃咸菜配米饭!我们却每天都大鱼大网!这象话吗!他们是强国,却比我们更加艰苦!这合适吗!这样下去我们永远也不能追赶上他们的脚步了!同学们!我们节省下来的每一口粮食,每一块布料,都可以用来帮助更需要的人!我倡议大家从今天起也只吃米饭配咸菜!!”

日本学生入校以来,规律而刻板的生活早就成了广大学生最热门的话题。

司机叹气:“这些学生啊,真让人没办法。”

苏纯钧摇起车窗,让司机继续走,但他紧接着喊:“停下停下!”

司机赶紧停车,跟着也看到了:“那是不是杨小姐?”

只见杨玉燕带着一群人挤进去,大声的应和台上演讲的两个男学生。

杨玉燕:“说的对!说的对!”

众学生:“说的对!说的对!”

杨玉燕:“日本男学生穿兜裆布来节省布料,我们的男学生也要穿兜裆布节省布料!”

众学生:“我们也穿!我们也穿!”

人群中的女学生似乎察觉出了不对的地方,男学生却仍然激动热烈。

杨玉燕的带领下,施无为似乎也突破了自己。

杨玉燕喊:“男学生不穿内裤了!”

施无为:“我们不穿内裤了!”

然后勇敢的跳上去,开始脱-衣-服。

两个演讲的正在兴头上的男同学立刻被这热烈的气氛给带歪了,也开始脱-衣-服!

台下的男同学们也都热血上头,开始脱-衣-服。

接下来很有可能就是脱-内-裤了。

女同学们终于发现不对了!纷纷花容失色的跑掉了。

老师们匆匆赶来,制止这些热血上头的男同学,逼他们把衣服穿回去。

校园里到处都是奔跑着的雪白的男同学和追在后面的老师。

在这个时候,苏先生已经把他的未婚妻从人群中抓进汽车,逃走了。

司机在前面开车,头都不敢回,心中惊涛骇浪。

苏先生的未婚妻竟然是个热血青年!还是非常激进的那一种!真是不可貌相啊!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燕燕出场越来越……^^

☆、惹祸精

杨玉燕这段时间已经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连日本老师也对她又爱又恨。

一方面, 她擅长日语,对日本似乎也有一定的了解, 甚至并不完全是敌意的, 她在日本女老师的插花课和和服课上一直是最积极配合的学生。

而她在日本历史课上的表现也很矛盾。说她故意捣乱, 但她有时的发问又恰到好处;说她不是捣乱,可她有时的问题太过尖锐,让老师很难完美的回答出来。

比如日本历史课的小林桑讲日本天皇时,她说天皇是傻子, 天皇被将军欺压。

这曾让小林桑十分的不满, 并在回去后立刻将这个学生和这堂课记录在教学日志中,供其他老师。

但他下一堂课讲明治维新,讲真选组时, 她又能对那些著名的武士如数家珍,还多有赞扬之语。

这又让小林桑对她改观。

等到发现她对和服和插花也都很有兴趣之后,日本老师们综合意见认为杨玉燕这个女同学, 其实对日本是充满好感的,但由于她接触了太多对日本不友好的信息, 这才让她对日本有一些反感,但这并不是不能补救的。她比起大多数的中国人,是更容易接受日本统治的那一群人。

而且, 四个日本老师中,只有一个人是支持天皇的,连女老师酒井女士都对天皇十分的不满。

傻子天皇确实是一项耻辱, 三个日本老师都认为既然是傻子,那就最好不要出来丢人,不要让人看到,要是当时不让天皇出来,就不会那么丢脸了,还让中国人都知道了,更加是不能容忍的错误!

杨玉燕这个中国女学生在课堂上对天皇不尊敬确实有错,但更加错误的是天皇不该将自己暴露出来!相比而言,天皇暴露自己更加糟糕。而杨玉燕的错误,却是可以指导并让她改正过来的。只要让她多多接受日本优秀的教育,她最终会认识到日本是伟大的国家,会愿意投身到这个伟大的国家中来的。

关于日本的强大与伟大,所有的日本人都是深信不疑的。强大的日本最终将征服中国,征服太平洋,征服世界。

为了完成这个任务,他们必将为此献出一切。

杨玉燕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国女学生,她连问题都算不上。

所以日本老师们在经过商量之后,都对杨玉燕更加宽容和蔼,就是小林桑在课堂上再被她捣乱,最多就是让她出去罚站,也不会多加惩罚,课后还要再三劝慰。

而他们改变风格之后,课堂更加奇怪了。

最主要的是当杨玉燕说日本兵残杀中国人的时候,小林这个日本老师中最顽固的家伙竟然道歉了!

跟以前他顾左右而言他的处理方式不同,他郑重道歉,严厉谴责日本兵的残-酷和杀-人行径。

其他日本老师也都是一样的说辞。他们说战争是无可避免的,但战争与普通人应该是无关的。战争应该消灭敌人,也就是拿着枪在战场上出现的敌人,而不应该伤及平民。

不止是日本兵,所有的外国士兵都不应该伤害中国平民。

不得不说,日本老师们的这番言辞消除了学校里大半的仇恨,这让许多本来就无法选择要怎么对待日本人的学生再也不用被夹裹着向日本人输出仇恨了。

毕竟要对着一群看似无害的人喊打喊杀太困难了。

之后,学校里对日本人的评价开始渐渐转向正面。

虽然仍然没有人说要跟日本人当朋友,或者愿意跪天皇,但更多人开始想要跟日本人交流学习。

但由于日本老师只有四个,许多学生没办法进入教室。

这就造成了日本楼前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日本学生被关在日本楼里学习生活,除了每天早上会组成方队在学校里跑步之外,他们几乎不跟中国学生接触。

连话都不说的。

中国学生也从一开始大部分人都带人敌意,或漠视,转变成了现在的好奇,这种好奇里没有多少恶意,更多的是想与日本学生交往发生的。

日本老师们见学校里的气氛渐渐好转,认为时机已到,就开始组织日本学生与中国学生一起上课,并请学校里会日语的老师和学生帮助日本学生学习中国话。

杨玉燕当然是第一个入选的。除她之外还有其他擅长日语的学生报名,其中大多数竟然都是女学生,尤其是以傅佩仙为首的女学生。

男学生中反而不是以施无为为首,而是另一个在课堂上更积极的男学生成为了学习小组的组长。

互相学习中,互相交流也增加了。

不可避免的,日本学生的许多事就成了大家议论的焦点,特别是那个日本女人将内衣捐给军队制成绷带的故事,更是让人叹为观止。

节衣奉军和节食奉军已经成了日本人艰苦朴素的美德了!

很快中国学生中热血又敢于奉献的那一群全都被带歪了!

纵使以代玉书为首的教授在课堂上又讲了一遍日本的军国主义,日本现在正在倡导全民皆兵,入伍光荣,因为军队扩张剧烈,民间失去劳动力,这才造成了资源短缺,造成了民间的这种风气——但是没有人听!

中国现在各种军阀林立,各自为政,没有统一的军队也没有全面开战,资源也无法做到统一调配。

虽然这个愿望很朴素也很可爱,“我少吃一口,士兵们就可以多吃一口”“我少穿一件衣服,士兵们就多一件军服”,但渠道根本没有形成,这种做法只能是无用功,除了自我满足,或者给民间的诈骗集团多添一个由头之外,根本没有用。

代玉书和祝颜舒等人费了很多功夫都没有效果。

杨玉燕与施无为商量了一下,就草草制定了计划,然后不知施无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竟然就听了。

现在两人跑散了,只有杨玉燕被苏纯钧提前一步带了回来。

她坐在沙发上,乖乖的交待了行凶做案的全部动机和全部过程。

杨玉燕:“我就想把他们那个集会搞散啊!”

“喊口号谁都会呀,但要是当众脱-裤-子,肯定没几个人敢!”

“我还想再用下一次口号,宣传为国节省,不穿内裤,这样听他们的人就更少了。”

这就是杠精杠条中的法宝之一:放大对方论点中的一个条件,制造极端条件,然后盯着这个极端条件进行死杠!对方要是反驳就会不由自主的推翻自己,反而会束手束脚,杠精由此获得胜利。

杨玉燕将“节衣缩食”转换成“不穿内裤”,然后以“不穿内裤”代替了“节衣缩食”,今天只是小试牛刀,日后还将以此进行宣传,只要有人再提日本人的“节衣缩食”,她就把“不穿内裤”拿出来,这样一来,日后大家想学日本人“节衣奉军”,就只能先“不穿内裤”。

她说完,站着的三个法官都愣了。

苏纯钧、代玉书、祝颜舒三人面面相觑。

三人都不是见识短浅之人,杨玉燕此计可称一声智。

就是歪了点。

她这个年纪,从哪学的这些歪点子?

代玉书看一看祝颜舒,先开口:“燕燕的话,还算是有道理。”

祝女士冷哼:“你还夸她?”

代玉书下一句就改口:“不过方法欠妥。你这是在走钢丝啊,太危险了。”

杨玉燕替自己辩解:“我只是在人群中喊口号,上台脱衣服的是施无为。”

她已经很注意安全了啊。

祝颜舒骂道:“你还有理了?陷害同门,罪大恶疾!给我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