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者的欲望》

作者:丁墨

【内容简介】
我爱他
并非因为
他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征服者
而是因为
在残酷冷血的外表下
他不过是这世间 最寂寞最执着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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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半兽之翼

兽的欲望

黑暗的偏僻的小巷中,五个精壮而饥渴的男人,将纤细沉默的少女,围在正中。

他们嘴角流着肮脏的口水,褴褛的裆间粗黑器官昂然挺立。看到他们的模样,少女后背一阵阵冷汗。

可少女此时不知道,这不过是噩梦般的夜晚的开始——还有比这更恐怖诡异的遭遇,在等待着她。

男人们的眼珠像狼一样碧绿,皮肤如同钢铁般灰白坚硬,遍布蝶形暗纹。如今,这样的“人”在城中已是随处可见。

是从哪天开始的?新闻中轻描淡写的“小规模爆发的新型炭疽病”,终于被官方承认为“大范围未知病毒疫情”。

当与感染者对抗的最后希望——特种部队精英抵达城中,却大举攻入市政府、攻入电视台、攻入校园……享受荒靡血腥的肉体盛宴,局面就完全失控了。

从平静到沦陷,不过一个多月时间。

此刻,少女——许暮朝脑海中闪过许多念头——

如果她从废弃的警察局弹药库拿到的那支枪,还有子弹,她有信心将他们全部解决;如果她的背包中还有香肠,她不介意像前几天那样,引得他们为争夺食物自相残杀;如果还有同伴,联手或许可以活命……

或许是从小的山城生活,练就了她敏捷的身手;又或许是当消防员的父亲耳濡目染,培养了她坚强过人的性格。曾经的她,在大学中低调而不起眼。如今,她却是寥寥无几的幸存者。

可逃亡多日,她弹尽粮绝孤身一人,只有一把钝刀,谁也杀不了。

除了自己。

许暮朝不能让自己沦为这些丧尸的食物,更不能沦为他们的玩物。她抬头望了望小巷旁的高墙,心中绝望而不甘——只差几步!

她踏过无数废墟和尸体,只差几步,就能抵达高墙后的国家生物科学研究院,传说会有军队来接应被困的科学家。可现在,咫尺天涯!

她举起刀,对准自己的咽喉——丧尸们虽不能言语思维,却似乎察觉到她的异样,呼吸声骤然加重,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

“砰砰砰——”

突兀的枪声划破夜空,惊得许暮朝刀锋一顿,也吓得丧尸们惊恐的嚎叫。许暮朝抬头,便见道道火线直射丧尸们的要害。

负了伤的丧尸们四散逃窜,瞬间不见踪影。只余许暮朝一人,怔怔站在原地。

被救了?

她无法置信的惊喜回头,果然看到巷角高墙之上,一根墨黑的枪管,斜斜的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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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科院重点实验室的地下一层,此时居然还有电力有空调,凉快明亮得好像商场。许暮朝舒服的靠在洁净的沙发上,捧着热茶、啃着饼干,看自己的救命恩人不停忙碌。

她简直不知道要如何报答他,才足以表达自己的谢意。

“薛教授,军队什么时候来?”她语气平静而尊敬。

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佝偻老人,从一排试管仪器前转过身来。他有一张干瘦寡淡的脸,细黑框眼镜,严肃而沉默。正是他,自称生科院首席研究员的薛教授,开枪救了许暮朝。

“军队已经来过了。”他轻描淡写的道。

许暮朝心头犹如一盆冷水浇下:“那您怎么没跟军队一起走?”

“姑娘,我毕生最重要的研究正在进行中,怎么能走?”

“……”不会吧?许暮朝看着一脸木讷的教授——自己遇到了科学狂人?正常人怎么会为了研究,放弃逃生的机会?

“姑娘,放心。我有办法脱身。”薛教授忽然微笑,“你先跟我来。”

许暮朝以为他要带自己“脱身”,听话的随他进入地下第二层。可走到跟前,她却震惊了。

这是什么鬼玩意儿?

两人站在一个巨大的银白色金属箱前。在薛教授的指引下,透过箱壁上的小窗,许暮朝看到一头奇怪的生物。

“美吗?”教授的语气一改之前的刻板,有些异样的痴迷陶醉。

许暮朝沉默了一下,微笑:“很特别。”

的确特别——明明就是一头怪物。

普通成年猫大小,通体雪白。可它绝不是猫,因为它背上,一对红得像要滴下血来的巨大翅膀,厚重的耷拉着。兴许是注意到两人的注视,小兽抬起头——那分明是一张酷似人形的脸,双眼极大极蓝,鼻梁小巧挺立,嘴唇厚厚的,像是会说话。

不过它没有说话,它只是静静盯着许暮朝,若有所思。

许暮朝以前经常看自然科学节目,可她从未见过眼前这样的生物。小兽过于冷静沉思的目光,令她有点不舒服。她正要移开目光,诡异的一幕却在她眼前发生——灯光下,小兽的身体竟然渐渐变得透明,隐隐发出红色的光芒。猛的一看,那小兽分明就是一个虚幻的光影。

“教授,它变透明了?”许暮朝大吃一惊。

教授却只是高深莫测的笑。

这景象持续了约莫半分钟,光影消散,小兽的身体颜色一点点加重,最终,看起来又是实实在在。

薛教授这看她一眼,意味深长的道:“这是历史上从未有过记载的完美物种,我有幸发现了它。我为它命名——光影兽!”

光影……兽?

“你还有食物吗?肉类?它不吃饼干。”薛教授问。

许暮朝摇摇头。

“可怜的光影兽,都饿了一整天了……”薛教授表情有些失望。

许暮朝又问:“教授,咱们怎么脱身?到处都是丧尸。”

教授笑了笑,轻拍光影兽所在箱体。

“这是冷冻仓。”他说,“顶级航天材料制作,可以保持生命在极低温度下休眠。如果有危险,我们就进去,跟光影兽一起睡个几十年。等丧尸都灭绝了,再出来。”

人体冷冻?许暮朝半信半疑,只能指望教授不是疯子。

教授当然不是疯子。

第二天一早,许暮朝还没来得及验证冷冻仓的可行性,一大群丧尸,直接将实验室围了——大约是昨天逃掉的丧尸,召集了同伙来围攻。

他们不知从何处找了巨大的钢柱,一下下猛烈撞击着实验室的厚金属门。半小时后,金属门被撞起浑圆的凸起痕迹,眼看便要破门而入。

教授的子弹昨天已经用尽,他咬牙道:“我们进冷冻仓!”

许暮朝只迟疑了半秒,痛快的点头——她只能相信这一条生路!

站在昨天看到的金属箱门口,薛教授说:“我打开门你就进去,要快。”

许暮朝抬起的腿又放下:“你不一起?”

薛教授说:“得有人在外面操作控制系统。万一丧尸突然冲进来,我们都活不了!快!替我照顾好光影兽!”

许暮朝听他说得诚恳,看一眼蜷缩在角落的小兽,沉重的点点头:“保重!”

当她踏入巨大冷冻仓的一瞬间,身后仓门迅速关闭。快得让她有点诧异。然后,她闻到一种奇怪的气味,很像尸体多日堆积腐烂所散发的味道。

可是仓中明明只有那只幼兽?!怎么会有这样的味道?

她看了看仿佛睡着的小兽,又回头看向窗外的薛教授,却敏锐的发现,他露出了一丝古怪笑容。

剧烈的不安涌上许暮朝心头。他为什么这样笑?过于兴奋的目光,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这时,教授的目光越过她,径直落在光影兽身上,他的声音饱含感情:“光影兽啊光影兽,可怜的宝贝,今天终于有活体食物了……心疼死爸爸了!慢慢吃,她的肉应该很嫩。”

“你……”许暮朝简直难以相信,原来他救她的目的,竟然是喂这个怪物?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

她抽出刀,目光瞬间冰冷,镇定的语气透着隐隐的威胁:“我可不是柔弱女人!放我出去!”

“哼!我救了你一命,你难道不拿身体来报答?”教授阴测测的笑。

“呜……”身后突然传来低而重的鸣叫。

许暮朝敏捷的转身——

原本安静的小兽,似乎察觉到动静,血红翅膀慢慢张开,缓缓立起身子,显示出纠结有力肌肉,爪子和牙齿刀锋一样洁白尖利。它像人一样抬起头,盯着许暮朝,碧蓝的双眼,鬼魅般冰凉而恐怖。

许暮朝忽然明白过来——它要吃她,要活活吃了她!它知道她是食物!

可她怎么能死在这里?历经千辛万苦,没有死在丧尸手中,却要死在这只怪物和这个变态教授手中?

“嗷——”它嘶叫一声,朝许暮朝飞扑而来。

“啊——”许暮朝顿时也红了眼,挺刀不顾一切的刺向了它!

将许暮朝诱骗入仓中后,薛教授心情十分好。他本想全程观察光影兽进食,可丧尸的声响却越来越大——他们已经突破了地下一层的门禁。

薛教授皱眉,从抽屉中拿出一小瓶黑色液体,从极狭窄的通风口扔出去,再用钢板堵住通风口。

屋外很快没了声响。

他拿开钢板望出去,只见面目狰狞的丧尸倒了一地——他冷笑,他自制毒气的威力,岂是丧尸能够抵挡的?只有那个年轻丫头,才会以为他对付不了丧尸以为他弹尽粮绝——他不过是要骗她心甘情愿、活鲜鲜的进仓当食物而已。

他又回到冷冻仓前,透过小窗望进去,满眼却只见血红的雾气,什么也看不清。他又不敢进去,毕竟光影兽已经吃掉了七八个活人。

不过他毫不担心,光影兽的攻击力惊人,连强壮的男孩子都无力反抗,更何况这个女孩?

他仔细一听,仓中的确只有光影兽的呼吸节奏——比人类慢一半。

他满意的点点头——这姑娘皮滑肉嫩,估计够光影兽挺几天。三天之后,约定的部队会来接他,他和光影兽,都能安然无恙的离开。

不过为了确保肉质新鲜,他还是打开了仓内的冷冻装备,仓内的冷冻剂够用100年。反正光影兽能耐低温,等被接到安全地带后,再解除低温。

到了第四天晚上,比约定晚了一天,薛教授终于等来了营救部队——那是政府中央军,前来寻找全球最杰出的生物科学家——他之前骗了许暮朝。

虽然只是一支六人小分队,却装备精良武器,开着越野吉普,于附近地面反复广播寻找活人的讯息。薛教授放下心来,给他们打开了地下实验室的门。

六个武装军人大踏步走进来,端着枪四处巡视,最后确定屋内只有薛教授,他们放下了枪。

“走吧。”薛教授说,“你们来得真慢。帮我把所有试验设备搬到你们的车上去。”

为首的军人抬起了头。

军帽下,深绿的眼珠,苍白皮肤遍布蝶形金属暗纹,似笑非笑盯着薛教授:“居然只有一个活人?还是个老头儿。真是浪费我的时间。”

薛教授全身都开始发抖,无比震惊恐惧:“你们是丧尸?!……你们进化了?”

丧尸都是没有语言和思维能力的行尸走肉,可眼前军人明明具有丧尸特征,却狡猾的伪装成人类!

“是的,我们一直在进化。”军人抓住薛教授的脖子,轻轻一扭。

五分钟后。

一阵野兽进食般的粗鲁残忍声响后,六名军人擦干嘴角血肉,地上只余一堆白骨。其他人开始收集一切有用的东西,为首的军人注意到正中的冷冻仓。

他走过去,刚一伸手触碰,却被刺骨的寒冷惊得猛缩手。从仓壁的透明小窗望进去,他发现里面一片冷气如茫茫白雾,隐隐透着血红,却什么也看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