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句句在理,让塔卡无言以对,只不过麦加已经死了,指不定接下来会出什么大乱子,放人是绝对不可以的,人多嘴杂,弄得不好就会让王都收到消息,到时死得人更多。

阿尔缇妮斯也明白他们的顾虑,只不过这种做法只会拖他们后腿,得不偿失,连武器都没有,怎么和人家拼。

“你们首先是要弄到武器。”她提出自己的看法。

“武器的话,我有想过!”不想被她的气势压下去,他挺了挺自己的背说道,“我知道明天晚上会有大雾,到时候我们就可以…”

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大雾怎么了?有大雾人家就会开城门让你进去?”

他哑然,因为她说得对,即使精通天文得伊斯知道明天会有大雾,但又能如何,最实质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他们需要武器,但是只要地方官员不开城门,又何来武器可言。

“主人!!”卡尔走她身边,用他们两人才能听到得音量说道,“我们最好不要管太多。”

这句话立刻拉回了她的神志,她怎么开始帮起他们了,她不属于这个时代,更不能插手这个时代任何的事情。

她清了清喉咙,干笑了几声,“你们继续谈你们的,算我多管闲事。”她开始继续拨弄着地上的稻草。

“你说得一点都没错,我们的确愚蠢得可笑。”伊斯惭愧地低下头,他们过于急功近利了,什么都没筹划好,就任意而为,结果却要几百条人命一起陪葬!“我们会放了关押的人,但是你还不能放。”

“因为我知道得太多了!”精明如她,怎么会不明白他心里的想法。

他默认的点头。

看他们一脸的愁云惨雾就知道根本没什么好法子可想,没有武器他们寸步难行,竟然想趁着大雾去进攻,人家会开城门才怪。

想到这,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大雾?多疑的地方官员?箭?她蹙起眉思索着,这个听起来很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诸葛亮!!

她突然大笑起来。老天,这未免太巧了吧。

笑声一出,所有人都侧目望向她,不是因为笑声很难听,恰恰相反,她虽笑得放肆,但音色宛如微风吹过铃铛,悦耳动听极了。

她止不住笑声的擦着眼角的泪水,对着伊斯说道,“我们做个交易!”

“交易?”

“没错,我可以帮你们弄到武器,但作为交换条件,你们要放了我和卡尔。”

明知道不该相信,可是伊斯却选择相信,因为那双晶亮的紫眸让人无法拒绝,“我答应!”

“很好!”她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我要你准备几样东西!而且必须按照我的指示照办,绝不能有差错。”

就当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吧。

第二天深夜——

当她正在大快朵颐的时候,只见伊斯和塔卡一脸不可思议的冲了进来。

她蹙眉看着他们,手里的仍就剥着多汁的葡萄,真是的,吃个水果都不能让她安静。

“成功了!!成功了!!我们数了一下,有一万只箭和三千多支石茅,你怎么想到的,可以用这种方法,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武器。”伊斯抓着她的肩膀摇晃道。

什么!?她柳眉微蹙,怎么只有一万多支箭,三千多支茅,和诸葛亮当时草船借箭的成果差太远了吧。

草船借箭所需要具备的就是,大雾,盖满稻草的船,还有多疑的曹操。

这里不是三国,所以她便用装满稻草的推车来代替船,而多疑的地方官就等于曹操,只要那些平民和奴隶躲在草车下呐喊示威,以大雾的天气作为掩饰,可想而知,数以万计的箭就送上门来了。

不过也对,这里是三千多年前的古代西亚,不用太苛刻。

这个时代的事她也听杰夫爷爷提过,公元前14世纪时候,武器大多是剑和茅,还有远距离攻击的弓箭,剑是用青铜做的,当时只有赫梯开始用铁制剑,但仅限于贵族和高级将领才会配备。而箭则是用削尖的象牙做箭头,插在成型的竹子上就可以了,石头磨锐利以后和木杆捆绑在一起便是茅,可以算是相当落后的东西,可是这些东西却是那时候打仗必须的。

落后啊!!

“不要摇了。”她闪过他继续摧残的手。

“抱歉,我太激动了,我们有救了,只要多做些弓就可以用了!”他不好意思地松开手,顺便剥了一个葡萄给她。

吃下他递过来的水果,看着他兴奋的表情,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站了起来,身后的卡尔也会意得起身,“你们拿到想要的武器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伊斯心中一惊,视线有些无措。

走!?他在心里挣扎着,可以放他走吗?可以吗?深邃的眼眸由黯淡转为透澈,他的答案是不!绝不能让他走!

见她即将离去的背影,他心中一慌,出人意料得跪了下来。

“伊斯,你跪在地上干什么!”塔卡诧异道。

“请你留下来!”他俯首跪地,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阿尔缇妮斯回首,不明白他意欲为何?

“伊斯,我们答应过,只要他帮我们得到武器,作为条件我们就放了他!我们不能食言!”他生性豁达,对于承诺别人的事,必定做到,觉得好友这是在强人所难,一边说着,一边想将他扶起来。

伊斯倏地抓着他的手说道,“你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吗?你认为有几个人可以凭一句话就找出凶手,又有几个人可以在一个晚上兵不血刃的弄到上万支箭。”

塔卡震住了,看着他坚毅的神色,心里很清楚答案是没有,除了他,找不出第二个人。

“如果是他的话,一定可以推翻腐败的皇族,我们所需要的首领就在眼前,不是吗?”他紧紧握住他的手腕,急切地说道。

这句话像是当头棒喝,让塔卡心间涌起一阵巨浪,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可以领导他们,只有他,如果他的话,一定可以!

“不可能!!”阿尔缇妮斯一口回绝,她可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她的回答并没有打消两人的念头,就连塔卡也单膝跪地,“阿尔,我知道我们的要求有些过分,可是请你留下,我发誓一定誓死效忠你。”

谁要他誓死效忠,问题是她根本不想留下来,也不可能留下来,而且她心里有预感,一旦答应了,或许永远都无法回到爷爷身边了。

“卡尔,我们走!!”她决定不理会他们,眼不见为净。

见她走得绝然,伊斯急了,“站住!!”想不出任何留人的理由,他慌忙起身,抽出塔卡腰间的剑,头脑一热,眼中迸射出一道决意。

她本来不想回头的,但是听见了剑出鞘的声音,回头看向握剑的伊斯,扯了一下嘴角,“如果你想用武力让我留下,奉劝你一句,你还不够格,首先你打不过卡尔。”

他凄然地一笑,“我没有打算用武力留下你!”

话落,他用迅雷不及掩耳速度用剑抹了脖子,顿时血如涌注,划出一道血红的弧线,浓稠液体飞散开来,所有人都给吓呆了。

“你疯了!!”她一骇,急步上前,扶住他倒下的身体,温热的沾湿了她的外衣,“你该死的,竟然用这么激烈的方法!!”

她的手按住他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可惜他下手又狠又准,摆明了就是不成功便成仁,“卡尔,止血剂!!”

听到命令的卡尔立刻从宽大的长袍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从中取出一瓶药剂,迅速的摇了摇,用针筒抽取后准备注射,这是迷你型的急救箱,因为她到处旅游的关系,所以一直都由卡尔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这是什么?”塔卡没见过这种东西。

“走开!!”卡尔推开他,卷起伊斯的袖子将药剂注射进伊斯手臂的肌肉里。

药剂的作用没有那么快起效,粘稠的液体让阿尔缇妮斯万分焦急,突然揪住塔卡的衣领问道,“有没有生牛肉?

“什么!?”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塔卡脸色惨白地看着她。

“我要用生牛肉替他止血,有的话就快给我去拿!”她厉声吼道。

“有,有,我去,我去拿!!”塔卡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去。

沾着血的手紧紧地抓着她的衣角,伊斯虚弱的低咛,“求你!阿尔,求你留下,不是为了我自己…”

“你不要说话了,保持体力!”

“我要说…你听着…这个国家已经腐败了,数以万计的人民都在水生火热里,他们需要有一个可以帮他们推翻王权的领导人…”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

“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是这个国家的人,还勉强你…但是,求你救救那些民众,当贵族们享受着美食佳肴的时候,平民的孩子们却在饿肚子…你的话…一定可以救他们。”由于失血过多,他的脸惨白,逐渐下降的体温预示着他的生命正在流失。

“牛肉,牛肉来了!!”塔卡吼叫着,跌跌撞撞地捧着一大块的生牛肉冲了进来。

她夺过他手里的牛肉,将它们覆盖在他的脖子上,然后从大衣的口袋里取出一颗红色的药丸,“吞下去!!”

伊斯费力地张开嘴,药丸或许对虚软无力的他太大了,怎么也没法吞下去,见状,她取过牢房里的杯子,幸好里面还有半杯水,她喝了一口含在嘴里,然后嘴对嘴的将水哺进他的口里,看到他的喉结浮动,知道他把药丸吞下去了,搭了一下他的脉搏,他的心律在下降,“卡尔,强心剂!”

“是!!”仍然是那只盒子,只不过针筒和药剂不同了。

在塔卡眼里,他们的救人的方法无疑是怪异的,但只要救得了伊斯也就无所谓了,粗糙的大手紧揪起地上的干草,肌肉也跟着紧绷。

伊斯依然毫无动静,体温开始快速下降,脸色也开始发青,但执著的信念依旧,“求…你…留下!”他发出微弱的请求。

她闭上眼睛,晶莹剔透的泪珠在长而卷的睫毛上滚动着,知道如果不答应,他很可能会命丧黄泉,她没见过这么固执的人,杀人是为了叛军,为了国家,自残也是为了叛军,为了国家,在这样的乱世,他简直是个异类,不求己存,只为国家,这样的人深深地让她敬佩,此刻她只有一个冲动的念头,她看向卡尔。

卡尔明白她的意思,“我的职责是保护你。”他并不在乎别人,只在乎她,她留,则他留。

她感激地颔首,“伊斯,如果要我做你们的首领,那你必须活下去,听清楚了没有,如果你死了,我保证我会跑得比谁都快,你听到了没有。”

他听到了,紧闭的眼睛在颤抖,下意识的握紧拳头,命令自己活下去,要追随他,誓死效忠他,和他一起站在王都的高墙上摇旗呐喊。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慢慢的张开了眼睛,呼吸也开始正常起来…

历史的风云变幻莫测,阿尔缇妮斯并不知道她所做决定将会颠覆她的未来。

在21世纪的圣地尔格山脉的遗址里,考古学家挖掘到一块记载米特帝国历史的粘土版。

上面记载着:公元前1330年11月,腐败不堪的米特境内出现了一个神秘的黑发少年,他带领着各地涌起的叛军起来反抗,征战各个城市,犹如神助的军事能力让他力挽狂澜,将镇守各地的王军打得溃不成军…

第一皇妃 ⅠⅡ 卷一 命运的降临篇 赫梯皇帝

古代两河流域的文明促成了人们在建筑上的伟大成绩,其中哈图沙什城就是一个辉煌的例子,它是一座结构雄伟且奇特的城市,矗立于两座峭壁之间的石崖上,并向山坡高处和西南部高地伸展延长。

整座城市都是以茶色建筑物和深浅不一的绿色树木为主要色调,高大的护城墙宛如连绵不断的山将城池包围得密不透风,外墙上有7座城门可供进城,东部是巍峨高耸的王门——皮尔瓦门(王者的庇护神)、南部是华丽庄严的泰莱皮鲁斯(赫梯的丰饶之神)门,西部是英姿飒爽的狮门——伊斯塔努斯(赫梯的太阳神)门,余下的四座城门分别是卡姆鲁塞帕(冥神)门、塔鲁又名萨鲁(暴风雨神)门、卡姆鲁塞帕(赫梯主神的襄助者)门,以及赫梯战神雅里门。

皇宫位于地势最高的地方,由茶色的城墙包围,散布在地势稍低的是贵族将府邸,地势最低的是城市街道、市场以及平民居住的矮房。从远处看就像是呈阶梯状错落有序的分布在皇宫四周。赫梯帝国是以首都哈图沙什城为中心的城邦联盟。皇室之下是贵族阶层,这一阶层下面是将军和朝廷的官吏,再往下则是商人和手工艺者;他们之下则是那些耕种小麦、大麦、经营蜂蜜和果树,为国家提供粮食的农民;处于最下层的则是奴隶。

此时,正值十一月冬丰时节,平民区的上空弥漫着稻麦饼的香味,一捆捆的时令蔬菜在夕阳下仍是绿意盎然,嬉闹的孩子们来回穿梭着。

倏地,一阵扬起尘土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三匹黑色的骏马奔驰在街道上,飞扬在风中的是传信兵专属的绿色老鹰旗帜,市场里的平民们纷纷相让,回首之际它们便已越上了去皇宫的坡道。

所谓的皇宫并不是一座巨大的宫殿,而是被城墙包围的各种建筑群所构成的宫殿群,皇帝的居住群就在宫殿群的最深部——能够鸟瞰整座城市的高地上,它包括皇帝的寝宫和嫔妃们生活的后宫。而后宫也并非像中国古代那样是一块被封锁的区域,不仅宫女可以自由出入,而且皇帝以外的男人也能出入后宫。

斜阳下温柔的黄晕被几缕淡桔色的云霞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侧妃寝宫里弥漫着神女香的甜味,这是一种非常昂贵的香料,有助眠的功效,会让人身心舒畅,消除疲劳。

借着夕阳的余晖可以看清幔纱半绕的圆床上,有一个睡得极不安稳的男人,那仿佛飞剑般的眉宇紧紧地皱拢在一起,大手下的床单已经被他蹂躏的像是一坨咸菜,他似乎很痛苦,不住地在梦里喃喃自语着,全身抽搐不止,辗转反侧间,他猛然张开眼睛,翠绿色的眸子空洞得毫无生气。

“不!!”他突然喘息着大吼。

窗外微风徐徐吹起纱幔,墨蓝色的夜空中新月已悄悄升起,殿内昏暗一片,空洞的双眼逐渐澄清起来。

他又做梦了,又是那个梦。

他以手捂额,壮硕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梦里,他看到一个架起弓箭的女人,飘扬在风中的是海浪的气息,那把泛着银光的箭森冷无比,直直得朝向站在海中的男人,一声弦响,箭飞驰而去,他只能看着那个男人被射穿了身体。

血,瞬间染红了整个大海。

痛,几乎把他的心撕碎。

他抬眼望着半空中的月亮,光裸的身子在月光下泛出健康的光泽,古铜色的肌肉因为梦中的痛彻心肺而纠结着,那来自心底深处的沉痛,让他像是绑上了千斤重的铁石,压得动弹不得。

他不知道那个梦代表了什么,从他懂事开始,它就如影随行,在夜晚来临的时候,折磨得他无法安寝。

每经历一次,那点点滴滴的痛,就更增加一分,直至他再也承受不住了。

他从枕下取出佩剑,随即翻身离开床榻,他不能再睡了,再睡下去,他怀疑自己还能不能从这种疼痛中苏醒过来。

“陛下!”

亚莉·伊修塔尔披散着犹如上等的丝绒的长发走到他身边,迷蒙的月光下,她的美丽一览无遗,莹白的身体仿若润泽的古玉,妖冶的黑瞳却流露出哀怨的神情,他很少宠幸妃子,如果不是他由于噩梦缠身无法入睡,想起她常用的神女香可以助眠,或许他压根就忘记了还有她这个人存在。

即使她是侍奉战争女神伊修塔尔的最高女祭司也不例外,会册封她为侧妃全然是因为她能代替女神的身份,激励士兵们的士气,势如破竹的为他开疆辟土,征服诸国。

他是赫梯帝国狂暴的主宰者,也是冷血无情的独裁之王——萨鲁·姆尔希理二世。

这个以暴风雨神的名字命名的皇帝,人如其名,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了整个帝国,上至贵族将领,下至平民奴隶,在他狠辣且残暴的行事作风下,没有人敢忤逆他,就连可以监督皇权的元老院在他的面前,也无不胆颤心惊,谨言慎行,更甚者也有人揣测先皇阿尔努旺达二世是死于他的手中,但是谁也没胆子拿出来放在台面上讲。

她爱慕的凝视着他,皎洁的月光下,他全身散发着狂野霸道的气质,身材结实健硕、气度昂扬,高挺的鼻梁,坚毅的下额,性感的双唇,长而浓密的睫毛覆盖在如翡翠一般澄绿的双眸,过肩的褐色长发垂直亮泽,以同色的发带束成马尾,即时没有显赫的身分他依然可以让女人如痴如狂,但是他那严峻的目光、冰寒的语调却也让女人望而却步。

她留恋的目光直视着他,久久才叹出一口长气,长及膝盖的黑发如瀑布般覆盖住她圆俏的臀部,“陛下,今晚不在这过夜吗?”

萨鲁回首对上她那双充满渴求的眼神,性感的薄唇微微一扯,嘲讽的意味尽显其中,他抬手伸进她浓密的黑发中,像是在抚摸宠物一般摩挲着她的脸颊,这个女人很美,可惜,美则美矣,却无法撼动他的灵魂。

亚莉取过床榻上的睡袍,想替他披上,抬眼间,她看到他背后那密密麻麻的鞭痕,顿时抽了一口气,那些伤痕年代已经很久远了,但每次看到都让她觉得触目惊心,没有人知道那是怎么来的。

萨鲁注意到她的迟疑,眯起细长的双眼,扯过她手中的睡袍。

猛烈的劲道,使得她跌倒在柔软的兽皮毛毯上,忍着痛,她抖声问道,“陛下?”

冷酷的眼神没有一丝的怜香惜玉,径自披上睡袍,大步走出侵宫。

寝殿外,守候多时卡鲁伊一见到他,立刻单膝跪地禀报道,“陛下,有新的消息了!”他双手恭敬的呈上一直拽在手里的羊皮。

接过他手里的书信,萨鲁仔细的审阅了一番,倏地,锐利的眼神闪出一抹精光,随即他赞叹道,“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会遣兵用将的人才!”

卡鲁伊当然也看过这份密报,对信中详述的人也略知一二,“据说他只花了短短半年的时间,将只有300人的叛军,扩展到现在15000人,用兵之神连属下也望尘莫及。”

话音刚落,萨鲁猝然的肩膀震动,狂笑而出。

这阵释放性的笑声,让卡鲁伊紧绷的神经突然绷紧,如以往一样,他的心瞬时有点发毛,他额际不禁冒出冷汗。

狂肆的笑声渐渐停止,他看着依然跪在地上的等待指示的卡鲁伊,冰寒刺骨的声音如鬼魅般响起,“那我还要你干什么?”

闻言,单膝跪地的卡鲁伊慌忙匍匐在地,“属下该死,请陛下治罪!”

“没有自信的将领我不需要!”

“是,属下明白!”他冷汗直流地的向着地面吹着热气,但心却已经凉了半截了。

无视于他的战战兢兢,萨鲁将手中的羊皮一捏,“集合两万兵力…”突然他顿了顿,又看了一眼手中的书信,老鹰一般锐利的眼眸眯起,这个人的实力绝不容小觑,“不,三万,我要去密特境内的圣地尔格山脉!”

听到指示的卡鲁伊惊讶的抬起头,“陛下要御驾亲征!?即使领导人卓越,但其手下的人毕竟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必…”

萨鲁抬手打断他的话,“我要亲自会会他!”霸气狂放的语气容不得任何的质疑。

猛然间,一阵抽气声自萨鲁身后响起,本来应该在寝殿内的亚莉被他刚才狂放的笑声所吸引,偷偷的躲在彩绘的神柱后想听他们在谈论什么事,但当她听到御驾亲征的命令后,吓了一跳。

萨鲁恼怒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她越来越没有分寸了,他挥了挥手示意卡鲁伊去传达命令。

后者随即叩首,立刻起身赶往军令台去传令。

而亚莉在看到他深邃霸气的双眸有着危险疯狂的熊熊怒火在剧烈跳动后,才知道自己逾规了,包裹着白色薄纱的身体,慌忙的俯首跪下,“陛下,我是担心您!”

萨鲁一把抓起她纤细的皓腕,根本不在乎是否会弄疼她,然后用力捏住她光洁的下巴,冷声的说道,“记住,你的身份就是去神殿祈祷战事的胜利,其他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

说完,他推开她,毫无留恋的大步离去。

略带凉意的秋风中,亚莉泪眼迷离的看着远去的人影,默然抬起手腕,只见白皙滑嫩的肌肤上赫然出现橘红色的指印,他的冷酷无情让她痛心,她并不是因为他是皇帝才爱他的。

她下意识的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如果,她能怀上皇子的话,或许就会不同了,而以她贵族公主的身份,再加上是侍奉女神伊修塔尔的祭司荣耀,她无疑会是正妃的最佳人选。

她回首望向另一座后宫的寝殿,而站立在它门口的是一位有着如黄金般灿烂大波浪的美丽女人,一袭白色绸纱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包裹的足以让男人血脉贲胀,精致无暇的脖颈上挂着一串莹润的黑珍珠。

亚莉猛然抽了一口气,她记得这串饰物,那是一个月前希腊进贡的珍品,世上仅此一串,她非常喜欢,曾几次要求陛下送给她!

为什么会佩戴在她身上!?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视线停留在她脖颈上的珍珠,女人挑衅的抚摸着它,碧绿色的眸子闪着得意的光芒,“陛下,似乎更喜欢我!”

她仪态优雅的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女,她走到亚莉面前讥讽的说道,“别以为,陛下是你一个人的!”

亚莉故作镇静挺起胸膛,娇媚的轻笑着,“当然!不过,今晚陛下宠幸的可是我,你呢,陛下有多久没宠幸过你了?”

“你…!!”她的讥笑令女人无法反驳。

“不过是巴比伦送来的贡品罢了!一条项链就能让你自满,可笑!”亚莉毫不留情戳刺着她的痛处,虽然同样是贵族,也一样是侧妃,但论身份,仍是自己略高一筹。而她不过是巴比伦王求和下的牺牲品,他众多女儿中的一个,而自己却是高高在上伊修塔尔女神的象征。

“我有说错吗?艾丽莎·加喜特公主!”她唤着女人的名字。

嫉妒像一把利剑刺入艾丽莎的心口,她说得一点没错,她是贡品,她的父王有很多女人,王子公主少说也有几十个,但是她是正妃的嫡出的公主,是庶出的低贱公主不能比的,而这也是父王送她过来的原因,也只有像赫梯皇帝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她。

她不甘心就这样被眼前的女人击倒,她扭动着魔鬼般的身体,反击道:“但是陛下并没有册封你为正妃,这又是为什么呢?”换言之,她们两人都有机会成为赫梯的塔瓦娜安娜,即帝国第一女性。

听到她说完这句话,亚莉心中的哀伤瞬间被挑起,她是最早成为侧妃的女人,也是宠幸最多的女人,可是为什么陛下不册封她为正妃呢?她无法反驳她。

见她不说话,艾丽莎得意的笑道,“呵呵…谁会是正妃还是未知数,不过,看刚才的情况,陛下册封你为正妃的可能性很低哦。”她张狂的笑着,知道这回合是她赢了,她捋了捋耀眼夺目的金发,带着笑声踏步离开。

刺耳的笑声让亚莉握紧拳头,任由指甲戳刺着掌心,她怒视着进入寝殿后消失的身影,她才缓缓松开手,再一次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暗暗告诉自己,她一定要怀上皇子,一定要!!

而现在她能做的就是祈祷赫梯的众神能够赐予她一个健康的皇子,更要为皇帝陛下祈祷这次的战事可以旗开得胜。

“来人!”她威严的吩咐道。

侍奉她的宫女们鱼贯而入,俯首跪在她的脚边。

“我要净身,去第三神殿为陛下祈福!”她仪态优雅的走向寝殿,猛然间不知为什么,她回首望着高挂在夜空中的新月,一丝不安在她的心间泛起涟漪。

今晚的月亮,为何如此刺眼…

与此同时,在赫梯的暴风雨神殿前,萨鲁·姆尔希理集结了三万士兵,准备出发,英姿飒爽的他,威风凛凛的骑坐在他的战马上,眉宇间尽是狂傲和霸气,尤其是那双像老鹰一般锐利的眼眸更是散发着势在必得的信心。

赫梯的军事在他登位以后,已跻身于埃及并列的强健,他奉行皇权至上、以暴制暴、以杀抑杀、重酷刑,轻赋税治国准则,狠狠地拔除了赫梯多年以来官员腐败的毒瘤,在他狂傲霸道、雷厉风行的改革下,赫梯帝国比起他骁勇善战的父王苏皮卢利乌玛斯一世在位的时候,更为强大,而对赫梯帝国的人民而言,他们的皇帝是个杰出的人物,奉若神明,将赫梯带向繁荣昌胜,却也是个让人冰寒刺骨、心神俱颤的可怕君王!

他扬起皇帝的狮子旗呼喝道:“米特已经腐败不堪,这场仗会使它成为我赫梯的领土,我们有至高无尚的女神伊修塔尔,更有太阳神伊斯塔努斯的祈祷,我们必胜无疑。”

他的庄严的话语瞬间激起士兵们的斗志,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呐喊着:“赫梯必胜!赫梯必胜!”

声势之浩大,天地都为之震惊,连绵不绝的声音像天际的雷鸣,预示着他们将所向无敌。

萨鲁俯瞰着这些势如破竹的将士们,更用力挥动着他手里的王旗,虎虎生威的架势让呐喊声更为雄壮。

当他放下手中的旗子,扬手一挥,三万大军即可噤声,然后他呼喊一声,“出发!”

令声一下,各队伍如蛇阵般迅速的穿梭于七座城门之中。

骑坐在战马上的萨鲁披上战袍,双腿一挟,跨下的黑色骏马嘶叫着抬起前脚,昭示着它的勇猛。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向身边同样穿着战戎的卡鲁伊问道,“他的名字叫什么?”

莫名的问话让他身边的其他将领们二丈摸不着头脑,卡鲁伊却明白的回答道,“阿尔缇妮斯!!”

萨鲁听闻,心中顿生一阵激荡,泛出圈圈涟漪,有种莫名的渴望包围了他,望向悬挂在黑色丝绒上的月亮,它是如此的耀眼,如此的光彩夺目,如此的夺人心魄,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月亮,“保护勇者的月神吗?”

他狂傲不羁的俊脸上闪过一丝冷笑,细长的绿眸有种征服的意味。

“我要抓活的!!”

同样的月亮下,却是不同的心境,米特境内的圣地尔格山脉高原上,阿尔缇妮斯莫名得打了一个冷颤,她微蹙起娥眉,抬首看着被乌云遮去大半张脸的新月,一丝不安在她的心间扩散开来,她有预感,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而迎接她的会是一场硬仗。

月光中,那双澄紫的美眸傲气睥睨,浑身散发的幽雅清淡中又带著英姿飒爽的傲气,她的嘴角扯出一朵绝美的笑花。

不管来的是谁,她都必须要赢!

第一皇妃 ⅠⅡ 卷一 命运的降临篇 决战前夕

米特境内的圣地尔格山脉高原地处卡哈塔沙漠的边缘地区,有一片茂密的丛林掩护,又有高地险峻的峭壁包围,从军事上来说,这是一块易守难攻的宝地,但它并没有像阿尔卑斯山那样能雄伟辽阔,充其量也就是一座大山而已,呈马蹄形,所以也叫马蹄高原。

这里离米特的首都格鲁斯城只有500里的距离,普通的马跑一天半就能打个来回,最独特的是在高原地势最高的地方是平坦的坡地,这里春意盎然,绿草如丝,碧波泉涌,四处充满蓬勃的生机,简直沙漠中的仙境。因此这里成了叛军最好的藏身之地,但是再好的藏身之地,呆久了也会烦闷,更何况他们屡屡获胜,本该一鼓作气攻进王都格鲁斯城,推翻暴政才是,可是不知道为何,阿尔缇妮斯却迟迟没有下令离开。

在坡地最高的土堆上,众人不解得看着她第101次拿出一根古怪的东西,透过它向四周侦查着,这个古怪的东西他们谁也没见过,只知道它大约成人拇指的宽度,长度则可以随意伸缩,而且通过它可以非常清晰的看到几公里以外的东西。

她称它为红外线望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