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一切都是他的错。

两个老人家斗气,玄室里其他的年轻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利奥走到壁画前,小声的说:“殿下,您确定是今天吗?”

“不会错的,它说过就是今天。”

这回又来了个“它”,谁呢?没人知道,除了他自己。

“可是天都黑了。”利奥不得不提醒他,这里是陵墓,就算照明设施让这里宛若白昼,可还是让人觉得背脊发凉。

“它不会骗我的。”他看起来很笃定。

“是!”利奥退居一旁,等了又等,还是不见什么事情发生,无聊之下,也学着自家主子的样子看着壁画。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这幅壁画,他就觉得心里很暖,有一种怀念,还有莫名的尊敬。

好美丽的女孩儿,即使只是一幅画,都美得足以让人屏息,要是真人,那该美成什么样?

利奥很有耐心,可是伯爵却没有,他老人家一个箭步冲到这位亲王跟前,拦住他一直凝望着壁画的视线。

“我要答案!”理查德狠狠地瞪着亲王。

看着理查德这幅气势汹汹的模样,亲王绿色的眸子闪了闪,怔忡了片刻,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中,而后又转醒,可口说道:“路斯比,你耐心一点儿。”说完他皱了一下眉,察觉到自己叫错名字了。

理查德听到或则个名字又吼了一声:“见鬼的路斯比,你又叫我这个名字!”这不是第一次了,每次两人对视,他都突然说出这个名字。

“抱歉,习惯了。”他的语气可没有抱歉的意思,好似这才是伯爵的真名,而理查德?哈德斯是个假名。

“请不要对殿下太过无力,伯爵阁下。”利奥忍不住说道。

理查德冷哼,“别拿身份来压我,对我不管用!”两人从身份上来说是相当的,都是皇室。

“利奥,无妨。”

利奥原本想反驳,但既然殿下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计较。

“我问你,答案呢?”理查德再次询问。

“快了,我保证。!”

又是快了!这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了,每次问,他都是这个回答。

“这次真的快了。”他再次保证道,随即望向陵墓外的圆月,它已经升到了正中央,绽放着一年中最亮的光辉。

像是响应了他的话一般,玄室开始莫名地动摇起来、

“地震,地震吗?”杰夫博士紧张地叫道。

但可以看见只有这座玄室在晃动,外面可没有任何迹象。

啪嗒一声,照明设施突然全部灭了,玄室变得一片黑暗。

众人刚想惊呼,奇景就在眼前发生了——当整个墓穴变得漆黑一片时,早已放置在墓穴口的镜子,将月光反射到入口墙壁处的月曜石上。

经由镜子的反射,月光顺着壁画上的月曜石以交错排列的形式迅速前行,黑暗中,一条街一条的银色光线灵动地滑行着。当它们同时汇聚到玄室的铜镜上时,瞬间变成两束金色的光芒。

刺眼的光芒让人不得不闭上眼睛,免得被这光芒刺伤了,但唯有一个人没有闭上眼睛。

他能看到光束里的动静,被光芒包围的有两个人——一个小孩子,还有一个躺在地上的女人——她紧闭着眼睛,胸口有着暗红色的印记,气息微弱。

那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脸孔,让他为之震颤,双眼湿润,模糊了一切,心砰然狂跳。

像是感受到他的注目,光束里的小小人影回过了头,一对上他的视线,先是震惊,而后是了然,最后是赞扬地笑了,“你真的熬过来了。”

“是,我熬过来了,如神眼所说,只要我能承受这份残忍的惩罚,我就能再次见到她。”

“三千三百多年,你竟真的挺过来了。”稚嫩的脸上那双璀璨的紫眸氤氲起来,“有你的!”他真的做到了当年的承诺。

两人目光相对,脑海里同时回想起三千三百多年前那个悲痛欲绝的夜晚,依然记得那夜的痛苦与绝望…

被萨鲁紧紧抱在怀里的阿尔缇妮斯渐渐失去了生命力。

萨鲁在悲吼,在责骂着自己。

当他以为就会这样失去她时,阿尔玛出现了。

他的出现并不是偶然的。当阿尔缇妮斯将那支箭刺入胸口的时候,远在赫梯皇宫的他便感应到了月华罗树为此发出的悲鸣,并将他的力量全部回复,也将转世成为阿尔玛后本该慢慢消退的记忆全部唤醒。因为神眼寄居在她的体内,月华罗又有一半是她的头发,所以能够相互反应。月华罗制成的箭成了最好的媒介,神眼在千钧一发之际让他瞬间移动到了这里,得以在危急的关头将她的生命维持住,呈现假死状态。

神眼说,要救她只有一个办法——让她回到原来的时代。

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月华罗精灵转世的阿尔玛。

本就是他让她穿越了时空,来到这个时代,原想弥补暴风雨神和月亮女神的遗憾,然后作为她的孩子,守护在她身边。

没想到暴风雨神的诅咒解开了,代价却是她的生命。

为了不她死,萨鲁毅然决定选择让她离开,回到她原本的时代,那个他可能永远都去不了的地方。

离别时,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跪在地上痛哭失声。不想失去她,他要求得她的原谅。

但是她没有意识,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

这时神眼告诉他,这一世已不再是他的最后一世,他可以像普通人一样无数次的转世。

他欣喜若狂,以为能再见到她——在那个有她的未来。

神眼却说:“不,这一世错够了,你们就真的无缘了。”

“不!”他悲吼,他不要这样的未来,不要没有她的日子。为此他感到绝望,当下就决定毁灭自己的魂魄,让自己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没有她,他宁愿生生世世活在地狱里。

神眼阻止了他,“暴风雨神,你先别这样冲动,听我说,还有一个法子,不过…真要那样,你会很痛苦,那种痛苦,根本是你无法想象的。”

光是听到还有办法,萨鲁便自动忽略了神眼最后说的半句话。

痛苦算什么,最大的痛苦就是失去她啊!

他甚至不问是什么样的痛苦,猛地大吼道:“告诉我,我愿意去承受!”

“即使会让你痛不欲生?”

“无所谓,什么痛苦都可以,无所谓!”他只想再次见到她,求得她的原谅。

“好,既然你愿意,那我就告诉你!”

萨鲁像是濒临死亡的人看到了希望,收起悲痛的心,仔细倾听。

神眼说,首先,他要建造一个衣冠冢,也就是陵墓,陵墓地点便是月华罗树,必须按照它说的布局建造,一丝一毫都不能出错。

这座陵墓是属于阿尔缇妮斯的,在她回到原来的时代后,她的自尽以及他被暗日操控后疯狂杀戮的事情,都会被神眼从经历者的脑海中删除。

阿尔缇妮斯存在的历史会被定格于被他囚禁的那三年中,结局是因病去世,下葬于月华罗的陵墓中。他在暗日操控下杀死的人都会在人们的记忆里消失,丝毫不存在。

伊斯不是萨鲁所杀,所以他也是因病去世。

总之,神眼会将一切改写。

他要做得救是建造陵墓——这个能够让阿尔缇妮斯穿越时空的媒介。当完成这件事情以后,等待他的便是残忍到令人无法想象的痛楚。他转世后不会被消除任何记忆,他会呆着每一世的记忆不断的转世。

转世三百三十次,也就是三千三百年。

每一世他都非富即贵,荣享时间所有的恩宠,却唯独没有她的陪伴,因为在这三千三百里,她都不会存在。

他会很健康,一生都远离病痛,每一世都能活到一百岁,然后寿终正寝。

他不能自杀,当然也不会被人杀死,每一世都要活够一百岁才会死。

他不能娶妻,更不可以碰任何女人,无论是不是他自愿的,倘若他和任何一个女人发生关系,这个方法就会失去效用。

也就是说,他等于要活生生的等上三千三百年,用不同的身份经历同样的痛苦,煎熬一世又一世。直到她转世的那个时代,也就是她现在要回去的那个时代。

三千三百年的等待。

三千三百年的折磨。

三千三百年的凄凉。

三千三百年的哀伤。

无尽的等,无尽的痛,无尽的寂寞。

从每一世的降生开始,直到寿终正寝,如此轮回,如此反复…

只要能熬过着三千三百年,他就能再次遇到她。他无法想象这无尽的的等待会有多痛苦、多恐怖。他的信念之后一个:愿意等,愿意受苦,愿意去承受。

神眼告诉他,如果承受不下去了,他就随便找个女人发生关系,那么下一世他就会忘记一切,前世的记忆会被抹去,忘却所有的痛苦,从零开始。但这并不影响他转世后的荣宠,他可以继续享受荣华富贵、活到百岁的待遇。当时他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最渴望的永生永世只有一个人。

于是,他答应了,没有任何犹豫。

当时对他恨透了的阿尔玛,一次都没有唤过他父皇。他更没想到阿尔玛的前生是暴风雨神和月亮女神作为定情信物的箭。为了弥补遗憾,带着阿尔缇妮斯来到他身边,却被他给毁了。

他的确该被很。

两人对视了一眼,未曾开口说话的阿尔玛突然说了一句:“这事你该受的惩罚!”

惩罚!的确是惩罚。他甘愿承受。

“但愿我在那时看到你。”阿尔玛的眼里有着期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我发誓!”他承诺到。

然后,阿尔缇妮斯被阿尔玛带走了,离开了他。他痛不欲生。

待阿尔玛走后,神眼告诉他,阿尔缇妮斯会在未来的什么时候再次出现,他要做的就是在那里等待。

随后,神眼改写了历史,他依然是赫梯最高贵的王。

阿尔玛因为要带阿尔缇妮斯回到她原本的时代,因此成了永远失踪的赫梯皇子。

建造陵墓耗时八年,他也煎熬了八年。陵墓建造完毕后,他就将皇位传给凯洛贝罗斯,独自进入陵墓,此后,一声都没有出来。

之后,真正的煎熬也就开始了。

三千三百年里,他做过皇帝,做过将军,做过宰相,做过富甲一方的商人,也做过所有能想到的最富有、最尊贵的人。

然而,他的痛苦并没有因此而减少。

等待,一世又一世的等待,痛苦一世比一世更深。从出生到懂事,再到成年、中年、老年,痛苦与寂寞时时刻刻伴随着他。每一次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他都会觉得高兴。又一世过去了,又一个百年他挺过来了。他没有一丝后悔,死时总是带着微笑。然后,又是下一世,同样的过程。每一分、每一秒都好似活在深渊里,看不到尽头。但每一次只要想到能再见到她,他便甘之如饴。只想时间过得再快一点儿,却偏偏度日如年。只有每一世的弥留之际,他才会笑容满面。

就这样,他熬过了三百三十次转世,也就是整整三千三百年。

第三百三十一世,他终于等到了露娜转世的这个时代。

等到了,真的等到了!

他看到了她,就在眼前,即使离了些距离,他也觉得好幸福,好开心。

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一刻他在想,即使让他再等上三万三千年,他也愿意。

露娜,我又见到你了,以另外一个身份,却是同样的灵魂——暴风雨神,也是萨鲁?姆尔希理二世。回想间,阿尔玛因为完成了使命,神力耗尽,开始消失。

“阿尔玛!”他惊呼道。

阿尔玛逐渐透明的脸上绽开笑容,凝望着阿尔缇妮斯良久,然后说道:“保护她,好好爱护她。这一世,你千万不要再错过了!”

他点头。这一刻,他才想起阿尔玛也是他的儿子。

阿尔玛笑了笑,“你做到了承诺,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转瞬间已消失在空气中,但他意味深长而又顽皮的花语轻轻地回荡起来,“放心,我还会回来的。”

阿尔玛消失后,刺眼的光束也消失了。

猛地,理查德的惊叫和揪心的呼喊声刺入所有人的耳膜。

“露娜——露娜——”当他看到虚弱不堪的阿尔缇妮斯胸口还有着浓稠的血迹时,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真的是露娜,真的是露娜!”杰夫博士更像疯了似的大喊大叫,狂猛地落泪。

“医生,快叫医生!救护车,救护车!”理查德老泪纵横,他的露娜机竟然受伤了,还如此严重。

玄室里一下子骚动起来。理查德抱起阿尔缇妮斯就想冲出门外,却被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拦了下来,“放下她,这个时侯,她不适合去任何地方。”

此男子就是斯布卡尔,土耳其皇家的御用医生。

“你能治好她?”理查德焦急地问。

“殿下让我来就是要我治疗她,你最好赶快放下她,否则我可不敢保证她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不是恐吓,而是以他的经验来看她伤得非常重。

理查德立刻将阿尔缇妮斯放在了铺了软垫的地上。

从来只救治土耳其亲王及其护卫的斯卡布尔,竟然愿意救一个外人,还是一副极为认真的表情,让利奥大感意外。

“殿下,这真是天要下红雨了。”

“不,斯卡布尔虽然不记得了,但他潜意识里知道她是谁。”

亲王殿下幽幽的视线未曾离开过阿尔缇妮斯,明明很想冲过去,可他却只是紧握着拳头,身子颤动,不敢上前。

他在害怕。

她会不会原谅他?

这种纠结的心情让他不敢靠近她,只能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的一切。

斯布卡尔的医疗技术的确堪称世界一流,每一个动作都是一气呵成。很快,他就放下了手中的器械,对所有人说:“放心,她死不了,我已经将伤口处理妥当,接下来就只要送她医院,进行必要的观察,便无碍了。”

理查德喜不自胜,抚摸着阿尔缇妮斯的脸颊,泪水涟涟,“露娜,我的小露娜,你回到爷爷身边了。”

斯卡布尔的话也让萨鲁如释重负,他几乎虚脱得往后倒去。

“殿下!”利奥赶忙将他扶住。

“没事,我没事。”

不一会儿救护车就到了,阿尔缇妮斯在理查德老母鸡似的嘈杂声中被抬上了车,急速送往市中心最好的医院。

“殿下,您不去吗?”利奥眼见亲王一副也很想跟着去的模样,却硬生生地停住了脚步。

他无语,呆呆地站在陵墓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他像是很悔恨似的,捶击着墙壁。

他为什么这么懦弱?

耳畔骤然响起阿尔玛消失前的话语——“保护她,好好爱护她。这一世,你千万不要再错过了。!”

别再错过了…

他还有多少时间可以蹉跎。

翠绿色的眸子闪亮起来,他不需要再寂寞和哀伤了,追上去,追回所有的一切。

他的爱,他的幸福,他的未来…

利奥正想问他要不要会酒店,嘴还没张开,就看到他转身而出,快如闪电。

第一皇妃 Ⅳ Ⅴ 卷三 最后的结局篇 等待(下)

阿尔缇妮斯睁开眼睛的时候,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或者说她已经死了。因为眼前的一切让她觉得既陌生又熟悉。

电视机!

影碟机!

咖啡壶!

空调!

还有…那是什么?

路斯比爷爷在她面前不远处熟练地操纵着笔记本电脑。

这…

她一定是死了!否则不会看到如此突兀的画面。

可是,死了还会感觉到痛吗?

她的胸口隐隐作痛,每呼吸一次,随着胸腔的欺负,就痛得更厉害。

应该是死了的。

脑海里依然残留着自己自尽的那一幕,悲痛的情绪让她的胸口痛得更加厉害。

“唔…”她难以忍耐,轻呼出声。

这一生惊动了正在网络上查找关于整形方面资料的理查德,他猛地站起身,直冲向床边。

“露娜,你醒了,你终于醒了!”理查德这几天流的泪比骑士年加起来流的泪还多。他可爱的孙女、最宝贝的孙女、最亲爱的孙女醒了,昏睡了三天三夜,终于醒了。

“路斯比爷爷!”这张脸她不会认错的。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理查德眉毛一挑,怎么露娜也知道这个名字,也如此唤他?那个路斯比到底是谁?

“露娜,我是爷爷啊,你认不出我了?”这个疑问让理查德觉得世界在崩裂。

“爷爷?”阿尔缇妮斯愣了一下。

“是啊,我是你爷爷啊!你母亲的爸爸,你奶奶的丈夫,还有你那个入赘老爹的丈人,以及那个该死的、杀千刀的杰夫的妹夫。”这些身份她应该明白了吧。他是她的爷爷,最爱她的爷爷。

阿尔缇妮斯显然还没有消化他的话,表情更加惊愕了。

理查德急了,不,是快疯了,她真的不认得他了,急忙吼道:“露娜,我是理查德?哈德斯,你爷爷,你爷爷啊!”

爷爷!阿尔缇妮斯清醒了,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每道纹路都是记忆中最熟悉的,还有胡子…冷不丁地,她扯了一把胡子。

理查德猛地皱眉,“露娜,痛!”

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明知道这或许是场梦,可手里的触感是那么真实,耳畔的声音是那么清晰。

“爷爷…真的是爷爷!”她紫色的而眸子中盈了水雾,模糊了她的视线,眨眼间,泪已滴落。

“露娜,我的心肝,我的宝贝,是爷爷,是爷爷!别哭,宝贝,别哭,爷爷看了心里难受。”

他哈爱可亲的语气,他总是呵护着她的表情,还有这股温暖的感觉,不会错的!这不是梦,绝对不是梦,是真真切切地村子!这让她忍不住放声大哭,“爷爷,爷爷!”

“露娜!”理查德想拥抱她,又怕压到她的伤口,可双臂还张开着,任由阿尔缇妮斯扑进他的怀里。

“爷爷,露娜…露娜好想您。”十年了,整整十年了,原以为再也见不到爷爷了,原以为她失去爷爷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他。

这份喜悦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泪水如泉涌,无休无止。但哭过之后,她就惊觉到了,这里不是公元前十四世纪的古代,二十一世纪的现代,怎么会?她怎么回来了?她不是死了吗?她明明…

“你还没死,活得好好的。”是神眼的声音,语气不知道有多骄傲。

阿尔缇妮斯一惊,没想到还能听到神眼的声音。可是一听到它的声音,所有的回忆又重新回到了脑海里。她的痛苦,她的悲伤,她的绝望,还有…萨鲁!

明明想一死了之,却还活着,还回到了现代,这让她不知道是难受还是欢喜。

“阿尔缇妮斯,这次是我最后一次跟你对话了,因为我快要消失了。”神眼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