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检查。”其中一名警察开口, “麻烦请出示一下证件。”

“好的。”

开口时带了点小威的外地口音, 语速也放慢了不少, 交出证件时,他有意留下驾照。

那警察看看身份证上小威的照片,又看看Da vid的脸,来回进行比对。

“请把眼镜摘下来。”

Da vid丝毫犹豫没有,取下眼镜,放到中控台上。

回头之前,他眨了眨黏着肉色双眼皮贴的眼睛, 以便让双眼皮褶皱更深。

那警察看见Da vid未戴眼镜的脸, 不由得愣了一下, 再看向身份证时, 便露出一点疑惑的表情,并把照片递给旁边的同伴。

Da vid保持镇定的微笑。小威的身份证是五年前办的, 比现在瘦, 五官也没现在长得开。

看了好一会, 两名警察才移开目光, 又看向Da vid的车内。

除了在副驾驶的座位下那个50cm见方的铝制小箱子,没发现其他物品。

他们认出那是化妆箱, 这地方是影视基地, 从影人员多, 刚才过去的几辆车里,就有好几个化妆师随着带着这玩意。

“麻烦打开后备箱。”警察终于把身份证还给了Da vid。

一人留在原地,另一人到后备箱检视。

几分钟后,后面那名警官终于说:“可以了,走吧。”将注意力放到缓缓驶近的下一辆车上。

Da vid慢条斯理重新戴上眼镜,又整理了一下安全带,这才驾车离开。

***

影视基地及酒店周围好几个出口,如今全部戒严,所有车辆出入均需经过严格检查。

为了尽快找出文鹏和郑小雯的下落,江成屹让老刘带一部分警力先行赶往市区,自己则留在影视基地的东出口,亲自辨认每一辆车的车主。

老秦在西出口进行检查。

虽然他没弄明白江成屹为什么不去亲自找文鹏,而是非要执意盯着那个Da vid,但出于多年来的职业素养,他仍不厌其烦地在对讲机再三嘱咐:“江队交代了,嫌犯二十五岁左右,长相端正,职业是化妆师,有变装技巧,嫌犯车辆是一辆黑色保时捷轿跑,车牌号为xxxx674.但为了躲避追查,嫌犯很有可能搭乘他人私家车离开,大家检查时,多留意车上同时载有多名乘客的过往车辆,尤其注意副驾室上的乘客。”

廖崎打电话过来:“江队,剧组人员已经离开影视基地了,现在都在酒店休息,我已经查到了程舟(Da vid)的房间号,这就过去检查。”

“搜仔细点。”虽这么嘱咐,但江成屹知道,以那人追求完美的犯罪风格,绝不会在房间里留下什么线索,并不抱太大希望。

十分钟过去,几个出口均一无所获,他不免有些焦躁。

“怎么样,南出口检查了多少辆车,有没有什么发现?”

“没有,江队。”那边如实以对,“倒是过去了几个化妆师,但要么车牌号对不上,要么车主对不上,而且从证件和车辆来看,都是本人无疑,车上和后备箱也仔细检查过了,都没看出什么不对。”接连查了好些车主,对方语气有些疲惫,

挂掉电话,江成屹拦住下一辆车,出示证件:“你好,麻烦配合检查。”

就在这时候,廖崎的电话打过来了:“江队,程舟的房间里躺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性,唤不醒,应该是丧失了意识,身上没有证件,房里也没有其他人,程舟可能跑了!”

江成屹脸色一阴:“立即核实这人身份。”

“可是,这人没有证件……好,没关系,我这就用系统查!”

“系统?你他妈脑子不会拐弯吗?直接到隔壁房间去问别的剧组人员!”江成屹吼道。

难得他这么疾言厉色,旁边同事吃惊之余,还微微有些犯怵。

很快,那边就打电话过来了:“江队,那人叫王威,是程舟的助理,开一辆银灰色的大众Polo,车是新买的,但车牌号他们都不知道。”

几分钟过去,江成屹亲自在中央监控时切到了那辆崭新的银灰色polo离开南门出口的片段。

“这出口有一条近路离高速路口不远,从路线来看,程舟很有可能会直接上高速,立刻打电话给相关部门,无论如何,先封锁路段,其他人上车,跟我走。”

***

陆嫣在房间里等到十一点多,都有些昏昏欲睡了,江成屹组里的一名警员终于把喻博士送来了。

“陆医生。”一见陆嫣,喻正就跟她主动握手,自我嘲讽,“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你的比赛取消了,我被江队送到这个房间,我们两个人都同时失去了施展的舞台,不过没关系,嫌犯虽说侥幸逃脱了,但经过四个多小时的追捕,目前已锁定他的逃离路线。相信以江队的能力,嫌犯很快就能落网了。”

陆嫣微有些吃惊,忙请喻博士落座。

虽说已近深夜,电视里仍在播放相关报道,从消息更替的速度来看,几乎做到了实时更新。

全国都在关注这件事的进展。

屋子里谁也不说话,都盯着屏幕。

“博士刚才说的嫌犯指的是文鹏吗?”见喻博士看得异常专注,陆嫣试探着问。

“文鹏?”喻正微讶,“怎么会是他?”

说这话的同时,他捕捉到陆嫣微松了口气的表情:“陆医生,难道你知道文鹏不是凶手?”

陆嫣便将自己当年被跟踪过一个多月的事告诉了喻博士。

“当然,这个跟踪者未必就是后来的凶手,但因为发生的时间有些巧合,而且凶手惯常的作案手法里似乎包含了‘跟踪’这个固有的特点,所以我还是把这件事当作一条参考信息告诉了江成屹。不过直到现在,我都没办法确定那个人是不是七中的,但如果他不是我们学校的,为什么会有我们的校服?”

喻正双手交叉放在胖滚滚的肚子上,思考了一会:“在来影视基地的路上,我利用路上的两个小时,对文鹏和另一名嫌犯程舟的家庭进行了详细的了解。”

“程舟?”陆嫣对这个名字完全陌生。

“就是那个郑小雯的化妆师。”小周在一旁插嘴,近十二点,他早就饿了,不敢点外卖,便把陆嫣从家里带来的饼干打开,分给大家吃。

到了这时候,人人都有些困倦,但为了等消息,大家都强打着精神。

为了给大家提神,喻博士取出随身带来的速溶咖啡,给每人都泡上一杯。

食物的香味弥漫开来,房间的气氛因而变得稍稍轻松。

喻正喝了一口咖啡说:“早在水龙潭居住期间,程舟就跟周志成的家庭来往密切,不过,周志成应该并不知道程舟的真实人格,只是把他当作一个邻居家的普通孩子来照顾。我想程舟后来对于七中的了解,都是从周志成的口中知道的。”

陆嫣疑惑:“照这样说,程舟跟周志成的关系应该还不错,为什么后来会——”

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低声交谈声,从声音上判断,来人不少。

房间里所有人都静下来。

过不一会,有人敲门:“小周,我老秦,快开门。”老秦的声音。

小周警惕地在门口张望了一下,异常惊喜地打开门:“真是老秦,嫌犯落网了?”

除了老秦,还有好几个组里的同事。

“嫌犯已经被江队押往分局,但是郑小雯和文鹏还没下落,我们得连夜审问。”老秦眼睛通红,满脸疲态,“喻博士,陆医生,走吧,时间紧迫,我们要尽快赶回市内。”

抓到了?

懵了好一会,大家才反应过来。

喻正激动得直搓手:“好,好,好。”

陆嫣心中莫名激荡,忙取了包。

一直到了楼下,心情还有些平静不下来。

等她真正消化完这个消息,心中不由得五味杂陈,与此同时,肩上又似乎落下了一块大石,整个人都松快了几分。

走着走着,竟连刮在脸上的夜风都不那么冷了。

这时候,她手机响了。

是江成屹发来的短信,短短一行字。

【在家等我,我忙完就回家。】

陆嫣眼圈一红,无声而微涩地笑了起来。

第52章 第52章

凌晨四点

安山区分局刑警大队

一楼到三楼灯火通明, 重案组所有人都在加班。

为了抓捕嫌犯, s市到x镇的高速公路段被连夜封锁,嫌犯程舟逃至阳江镇休息站后, 将车丢弃在该休息站停车场, 随后利用化妆箱里事先藏好的女性假发, 到洗手间进行变装,紧接着以女性身份搭乘某长途货车司机便车离开休息站。

由于该休息站车流量大,晚上照明设施不如白天,警方又花了几分钟才在监控里捕捉到疑似程舟的那位女乘客。

此后连续追捕了两个多小时,江成屹终于在某高速公路出口处嫌犯程舟打算故技重施时,亲自截到了嫌犯。

现在嫌疑人被关在审讯室。

警局外蹲满了记者,郑小雯的数千万粉丝在微博实时汇报新消息, 无数双眼睛盯着案件的最新进展。

安山区分局上至局长, 下至刚毕业的年轻警员, 全都在等候下一步的审讯。

名人效应所带来的社会影响是不可预估的, 如果郑小雯还活着,却因警方施救不及时而发生意外, 那么接下来警方将面对什么样的舆论压力, 可想而知。

换言之, 抓捕还仅是第一步, 尽快问出文鹏和郑小雯的下落才是最关键的。

他们在文鹏家附近的一条巷子里找到了文鹏的车,根据监控片段, 文鹏和郑小雯将车开至该巷子后便下车, 两人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里是凌晨6:50, 可惜那附近是监控盲区,未能追踪到接下来文鹏和郑小雯的画面。市内和郊区的几个人工湖都已展开搜寻,目前仍无任何消息。

江成屹到水龙头下面用洗了把脸,借冷水将倦意驱散几分,回来后,又接过小周泡的咖啡喝了一口,这才说:“程舟心理异于常人,我估计他不会痛快地交代罪行,我们要好好想想接下来的审讯如何展开,大家集思广益,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

老刘是组里相对资历较老的警员,从事刑侦多年,早已掌握了丰富的审讯技巧和经验,见江成屹老秦连续赶了几个小时的路,眼下都显得异常疲惫,便自告奋勇:“江队,要不我去啃这块硬骨头。”

这时候老秦正好送喻博士进来。

听到这话,喻正有礼貌地进行制止:“刘警官,郑小雯是程舟系列犯案的最后一位受害者,以他的犯罪风格,哪怕身陷囹圄,他也会执意让这个案子照他的想法圆满落幕。我有预感,如果不借助心理手段,审讯过程会变得非常艰难,容我冒犯地提两个要求:1、要想尽快找到罪犯的突破口,审讯过程会与常规流程有些差异,所以我希望接下来由我和江队来主导审讯思路。2、审讯现场控制在五人以内。”

考虑了几秒,局长拍板。

江成屹说:“我、喻博士还有老刘进去审犯人,小周在边上做笔录,”

去往地下审讯室的路上,小周想起录音笔的事,非常费解,本想问江成屹,见江成屹脸色不好,又转而问喻正:“喻博士,如果文鹏是单纯的受害者,程舟是怎么让他心甘情愿录下那段录音的?”

喻正微笑:“小周,愿不愿意跟我玩个游戏。”

“游戏?”

喻正手中有一摞卡片,一边走,一边递给小周:“如果你能在三分钟内把这些卡片上的话一字不落地复述出来,我就把我近一年来关于犯罪心理分析的实例复制一份给你,当然,这些资料上相关当事人的名字均已匿去。”

小周早就有向喻正学师的想法,听了这话,喜出望外:“太好了。”

他接过卡片,复述第一张卡片上的一行字:“VICAP无法用来申请犯罪画像评估。”

第二张。

第三张。

第十张时,喻正提醒他:“卡片还有四十张,但游戏只有一分钟就要结束了。”

小周头皮一紧,根本来不及细看卡片上的内容,仅凭本能用最快速度复述起来。

等到复述倒数第二张时,喻正掐下手机里的计时表:“时间到。”

小周沮丧地吁口气:“我就知道这游戏不会这么简单。”

喻正宽和地一笑:“虽然失败了,但小周你放心,心理分析实例我会传一部分给你,但仅供你自己学习,不能外传。现在你来听听,这支录音笔里录下的片段是不是你自己的声音。”

说着便从口袋里取出一支录音笔,点开播放键,几秒后,小周的声音蹦出来:“我不想当警察。”

小周一愣:“这什么时候录下来的?”刚才卡片里根本没有这条内容。

“在我打断你并提醒你时间不多的时候录下来的,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心理魔术,但玩这个游戏需要具备四个前提:第一,我开出的条件非常诱人,足以在短时间内激起你的好胜心。第二、我要懂得适时打断并进一步加强你的紧迫感,以便为我切入录音的时机提供机会。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必须非常信任我。第四、事先我需要经过反复的练习。”

小周往前翻卡片,见上面写的是“我不想当井茶。”

老刘回头:“程舟早就想找文鹏做替死鬼了吧,要不然怎么能每一步都提前设计好。”

快到审讯室了,喻正的语速下意识加快:“从程舟的高考成绩来看,他不但是美术专业类奇才,连文化课成绩也远远超过同期的美术特长生,大学毕业后,他仅花了三个月的时间便掌握了非常不错的化妆技巧,由此顺利转行,并在当年在圈子里一炮而红,可见他学习能力有多强,所以说,千万不要小视任何一位罪犯,至少程舟绝对是我近年来见过的高智商型罪犯之一。”

审讯室门口的同事打开门,一行人进入。

室内开着冷色调的led灯,程舟脸上的妆容和假发都被撤除,素着一张白白净净的脸,更显得孩子气。按照喻正的要求,他身上连接了监护仪,他的每一次心率和血压的变化都可以被这台仪器如实记录下来。

他脸上没有半点普通犯人惯常有的紧张或者颓丧情绪,而是在闭目养神,可是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立刻扭头朝江成屹看去,然后像见到心爱玩具的小朋友,露出近乎天真的笑容。

江成屹对程舟投过来的那种抚摸似的目光毫无反应,拉开椅子坐下,将卷宗丢到桌上,然后便背靠椅背,直视程舟。

小周心理素质远不及江成屹,瞥见程舟的表情,立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江成屹重新播放了一遍那段文鹏留下的录音,打破审讯室里的寂静:“程舟,你借文鹏之口给警方定下了24小时的期限,是在用这种方式跟警方玩最后一场游戏么。”

出于一种微妙的心理不适感,江成屹有意用“警方”替代了“江成屹”三个字,这话像是引起了程舟的不满,他微微嘟起嘴,不高兴地看着江成屹。

喻正仔细捕捉程舟的每一个细微表情,观察了好一会,他看看腕表,微笑着说:“现在是凌晨4:50,离文鹏和郑小雯失踪已过去22个小时,我猜,他们都还活着,但郑小雯作为你最后一个猎物,会在两个小时之内按照你既定的仪式死去,对不对?”

程舟这才正眼瞧向喻正,见对方是个身材矮胖的男人,很快便嫌弃地移开眼睛,否认:“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今天只是跟我的助理小威开了一个玩笑,完全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把我抓来这里,你们跟江sir一样,都在欺负我。”

这回不止小周,连老刘都被恶心得后脊发麻。

喻正非常从容地看了看程舟旁边的监护仪:“半个小时前,你的心率波动在68-75次/min之间,血压波动在112-120/65-75之间,但是在听到还剩两个小时时,你的心率飙升到了107次,这是你交感神经系统兴奋的表现——”

程舟毫无波澜地看着喻正。

“你追求这种你主宰的生命随着时间流逝的快|感,越接近你定下的时间,你越感到刺激,也就是说,我们仅剩下两个小时去挽救这两名受害者的生命,如果你事先便把他们杀害,那么你留下的那条录音便毫无意义,只有受害人仍然活着,才能让你体会到跟江队较量的兴|奋感。程舟,你多年前就认识江队了,而且挑战他会让你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我说得对不对?”

程舟用舌头在口腔里抵住一边的脸颊,非常轻挑地看向江成屹,却仍沉默着。

江成屹的手机这时进来一条微信,点开一看,上面写着:“江队,市内及郊区所有人工湖都找了,没有任何发现,程舟、郑小雯还有文鹏的所有名下物业也都找遍了,包括亲戚和朋友家在内,都不见他们两个人的身影,也就是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江成屹放下手机,看看时间,五点,还剩一个小时五十分,他尽量不让自己的焦躁显露出来,只翻开卷宗,盯着其中一张女人的照片,淡淡说:“要不,我们先从你母亲李小兰说起吧。”

听到这三个字,程舟黑黝黝的眸子仍然毫无波动。

可是江成屹跟喻正对了个眼色,将那张女人的照片从卷宗中取出,放在白板前,打开led灯。

第53章 第53章

照片上的女人瓜子脸, 容貌清秀, 身材高挑,正是程舟的母亲李小兰。

盯着照片看了几秒,江成屹转头看向程舟:“你三岁的时候, 也就是1995年,你的父亲程忠因伤人罪入狱, 你母亲李小兰为了维持生计,不得不外出打工, 但因为只有初中程度文化,李小兰没能找到称心的工作, 只能从事服务类行业, 收入因而十分微薄,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1999年——也就是你母亲再婚,你们母子的经济状况才有所好转, 当然, 这些都只是表面现象。”

说这, 江成屹走回桌前, 重新坐下, 抽出卷案中一张泛黄的纸页。

“这是1996年12月20水龙潭派出所接到的一个匿名报案电话,报案人称该小区4单元内便经常有小孩哭闹声, 怀疑楼内有人虐打子女。民警姓陈, 接到报案后立即赶到4单元进行排查, 最后确定是 501住户, 户主叫李小兰, 也就是你母亲。

“民警进屋后,发现你身上有多处外伤,考虑到你母亲情绪不稳定,民警当晚便将你带离并送到附近医院就医,医院x片结果显示你颅脑内有轻度积水,医生完成检查后,立即将这一结果告知了陈姓民警,并提醒民警:患儿不是第一次被虐打。

“陈姓民警对此事异常重视,回来后就向上级汇报了此事,经过商讨,派出所立即联系你在本市的亲戚,很快便了解到你父亲是独子且父母早亡,而你的外公外婆不在本市生活,权衡利弊后,派出所决定联系你外公,可是你外公在接到电话后表现得非常冷漠,并无主动将你接走的意愿。

“所里经过商讨,只好仍将你交给你母亲抚养,陈姓民警非常负责,在你外伤好转后,对你母亲进行了严厉的批评教育,事后还定期到你家进行走访,此后你母亲表现正常,因为在超市找到了工作,情绪也日渐稳定,未再虐打你。可惜第二年年初,该民警就调离了该片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