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浩说得很有道理,苏映雪心里一暖,感激地看了于浩一眼,幸亏他及时提醒她,如果没有资金,即使与环影竞单成功,腾达威龙也寸步难行,“那我们该怎么办,人家催款催得这么急?”

五个股东又不吭声了。

私下瓜分钱款

于浩说:“苏董,我有个提议,不如动用一百万,各还一小部分款额…”

苏映雪恍然大悟:“这算是缓兵之计是吧,对,这样比较好,那我们就这么决定了?”

五个股东立刻点头:“苏董说了算,这真是个不错的办法。”

散会。

五个股东像逃似地离开了会议室。

“他们是怎么搞的,怪怪的。”苏映雪对五个股东的表现很不满意,他们可都是股东,什么事都袖手旁观,碰上点事就死劲儿往外推,怎么能这样?

“苏董…”律师孙杰欲言又止。

“怎么?”苏映雪疑惑地看他。

“我觉得…前董事长生前未必动用了那笔款子。”孙杰顾虑重重地说。

“嗯?”苏映雪不明白。

“前董事长是很有主见,但他并不专权,他很讲原则,董事会财务公开这方面他一向做得很好,在动用大项款额的时候,他从没有专断独行,如果他真的动用了大笔款额,各董事和财务总监不可能不知道原因,而且,通常,前董事长会通知我,可我也不知道这件事。”孙杰说。

“孙律师,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我脑子有点儿乱。”苏映雪坦诚地说。

“我…我怀疑他们趁乱私下瓜分了那笔款子。”孙杰语出惊人。

“什么?”苏映雪闻言色变。

“前董事长出事那些天,公司管理层分成了三派,侯海林和人事部主任张艳、策划部刘然拧在一起,于中秋五个董事和财务总监徐谦一团和气,于经理忙着照顾方总经理,我和其他几个中层干部被夹在中间,苏董上任后,侯海林离职自起炉灶,刘然投奔环影邹本赫去了,于中秋五个董事和徐谦一直很低调,但我知道他们暗地里聚过,有一次我去金海湾大酒店招待同学,不巧就看见他们的车停在后院,但餐饮大厅里没他们的影子,我想他们是去了楼上包间了。”

“那他们瓜分的款子是多少?”苏映雪问,“我爸设立的这项保障金的数额你们清楚吗?”

八百多万!

“总额是一千多万。”于浩说,“这笔保障金从设立以来,公司效益连年增收,前董事长不但从没动用过这笔资金,而且每年增加资金数额的存入,在前董事长出事的前一个星期,我和方总经理还听前董事长说起过这笔资金。”

“一千多万?现在却只剩下两百万了,他们怎么这卑鄙,这么大胆子?”苏映雪感到愤怒,又感到怀疑,“那我爸的签字转帐授权书是怎么回事?”

“伪造笔迹是很容易的事,毕竟前董事长已经死无对证,方总经理又病成那样…”

“…”苏映雪愕然,如果真是这样,她该怎么处理那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孙律师分析得有道理,我也觉得前董事长如果动用那么大笔款子不可能不吭声,刚才五位股东表现得是很怪异,但我们即使知道是他们瓜分了巨款,我们又能怎样?告他们?费时费力费钱,而且我们没证据,结果并不乐观。而且,一旦起诉,那腾达威龙董事会就解散了,腾达威龙基本就完了。所以,苏董,暂时先忍了吧。”于浩劝她。

“忍?那可是八百多万呀!”苏映雪气得吐血。

“是呀,可是苏董,我提醒你不是让你生气上火,只是让你心里有数,有个防备,这几个董事见风使舵、过河拆桥,靠不住,等方总经理病好了,我们再想想办法,不管怎样,这笔款子的去向一定要弄清楚,如果真是刘谦他们做了手脚,我想起诉追款总会有个结果。”孙杰说。

“真可怕…”这些贪婪的人比冤魂野鬼更让苏映雪感到恐惧,爸爸苏企锐和他们是共甘共苦的创业伙伴,爸爸生前可没有亏待过他们,如果真是这样,他们一个个做的这叫人事吗?可是,眼前的孙杰和于浩她就能信任吗?谁知道他们告诉她这些是不是别有用心?

苏映雪长吁了一口气,走到窗前,陷入了沉思。她联想刚才开会时几个股事的反常表现,她觉得孙杰和于浩的分析还是很有可能的,而且,孙杰和于浩一直都在支持着她,应该不会害她。

现在这情形,外有追兵,内有家贼,天灾人祸、内忧外患全都凑齐了。

又有人在监视她?

现在这情形,外有追兵,内有家贼,天灾人祸、内忧外患全都凑齐了,她苏映雪能做的却只有一个字——忍,这真让人憋闷。

可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她没有选择。

苏映雪努力攥紧了拳头,把纷乱焦躁的情绪压住,转过身对孙杰和于浩说:“这件事先放一放吧,毕竟这只是我们的怀疑,当务之急,先把还款和竞单策划这两件事做好,你们去忙吧,我想静一静。”

孙杰和于浩退出了会议室。

人心似海,难以捉摸,贪婪、自私的欲望形成无情而罪恶的暗流,悄无声息地把包围过来,让苏映雪感到窒息。

她虚脱一样地陷进宽大的坐椅里,闭上眼睛深呼吸,她的脑海里浮现出爸爸苏企锐慈爱的脸。

苏映雪的鼻子酸酸的,爸爸曾对她说过好多次,他和几个股东情同手足,既是事业上的战友,又是生活中的伙伴,可是,残忍的现实却在爸爸死后昭然若揭,友情、仁义都被践踏得惨不忍睹,爸爸是不会感到震惊、失望和伤心了,可她苏映雪却必须和这些人朝夕相处、笑脸相迎,和他们斗智斗勇、委曲求全…想到这些,苏映雪从心底觉得累和恐惧。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苏映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和深呼吸,她努力地调息、稳定情绪后,她不能生气、恐慌,乱了方寸,她得好好想想怎么和那些催款的公司交涉,让他们同意宽限余额的还款期,还有,如果和环影竞单成功,她该从哪儿弄到更多的钱来投入生产加工…

苏映雪心里乱糟糟的,她疲惫地睁开了眼睛,目光不经意地远眺——对面豪都商务宾馆的某个房间的窗户里,人影一闪,米黄色的窗帘猛抖了一下,遮挡住苏映雪的视线。

苏映雪的思路被打断了,她惊跳起来,又有人在监视她!

苏映雪仔细看了看那个窗户,九楼右数第四个窗户,米黄色的窗帘上印着几何花纹图案,和其他房间的窗帘没什么两样,可是,苏映雪确定那窗帘后面藏着一双眼睛,见缝插针地偷窥她。

竟然是他!

到底是什么人藏在对面的房间里?反正呆在这里苦想也想不出什么来,索性先去豪都商务宾馆那个房间看个究竟。

苏映雪快步走出董事会议室,刚出门口,看于浩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摞文件。

“董事长,这些文件请你签字。”于浩说,看到苏映雪神色惊惶,就诧异地问她:“董事长有事急着出去?”

“是的,于经理,你先把文件放我办公室吧,我一会儿就回来。”苏映雪说。

“好的。”于浩说着就转身走去董事长办公室了。

苏映雪定了定神儿,转头看向背面的窗户,她觉得那双眼睛还在窥视她,一刻也没有挪开过,而豪都商务宾馆的那些个窗户全都黑洞洞的,像排列整齐的眼睛一齐死盯着她,好像随时会把她吸进去,让她有去无回。苏映雪咬了咬牙,不管怎样,她一定要去看看。

豪都商务宾馆

苏映雪来到豪都,穿过大厅,径直走去电梯,上了九楼。

右数第四个窗户,应该是904房间。

苏映雪走到904房间,抬手敲门。

门开了。

沈逸凡?

苏映雪只觉得心脏被人猛地抽扯了一下,思维顿时一片空白。

眼前的沈逸凡与从前的沈逸凡判若两人,满脸憔悴,胡子拉茬,但他看她的目光像两团燃烧的火焰,灼人的热度逼过来,让苏映雪忘了她为什么站到了这里。

两个人愣在那里,目光在纠缠,半天,谁也没从震惊中解脱出来。

“哟,又约会来了。”江月尖声细气地说着,从沈逸凡的身后闪了出来。

苏映雪被动地看向江月,发现江月也完全变了一个人,那个俏丽的卷发美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色灰黯、头发枯黄的女人,她脸上那甜美的笑容也销声匿迹了,每一根线条都充满了戾气,她苦大仇深地看着苏映雪,好像苏映雪是她的死敌。

什么叫“又约会来了?”苏映雪很疑惑,但看到江月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她没出声。

“映雪,你怎么来了?赶紧走吧。”沈逸凡回过神儿来,说。

撒泼的女人

苏映雪的思维还在短路状态,听了沈逸凡的话,愣愣地点点头,转身要走。

“映雪?叫得这么亲热,呵呵,人家都来了,怎么也该请人家进屋坐坐吧。”江月阴阳怪气地说。

苏映雪硬生生地收住脚,进退两难。

“江月,别闹了…”沈逸凡隐忍地劝。

“谁闹了!”江月陡然提高了声音,眼神凌利而疯狂,她冲出门来,张牙舞爪地冲着苏映雪来了,嘴里谩骂不断,“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敢明目张胆地勾引我男朋友,从见到你开始他就魂不守舍了,从医院回来,他天天借口说忙对我不管不顾,一准是你这个狐狸精在捣鬼,你想死呀…”

苏映雪吃惊地看着江月,她怎么也想不到江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江月两眼发红,声嘶力竭,那样子就像要吃人。

眼看着江月就扑到苏映雪身上了,沈逸凡从后面抱住了江月,歉疚地看了苏映雪一眼,说:“不好意思,她病了,映雪,请别见怪,你赶紧走吧…”

“我没病!你们这对狗男女合起伙来欺负我,你放开我,我今天饶不了她…”江月哭喊地挣扎起来,奋力摆脱沈逸凡的钳制。

其他客房里的客户听到吵闹声,都好奇地探出头来看,转眼,走廊里围满了人。

真要命。

苏映雪浑身不自在,为什么她和沈逸凡的每次见面都这么尴尬?

江月的力气大得惊人,竟然摆脱了沈逸凡,再次直冲苏映雪扑来。

苏映雪被这一连串的意外惊得动作迟钝,被江月扑了个正着,一下子仰翻在地上。

沈逸凡上来把江月拉开了,扬手给了江月一记耳光,怒喝她,“你冷静一下!”

江月捂着半边脸“哇”地哭开了,一边哭一边骂,“你竟然为这个杀人犯打我!你还说你们没怎样,你看她都熟门熟路地来找你了,你还骗我…”

人群传来一阵唏嘘,看向苏映雪和沈逸凡的目光里带着愤恨和鄙视,让苏映雪和沈逸凡有口难辨。

特意来慰问

苏映雪后悔极了,她真不该一时冲动跑到这里来,她本来想弄清楚是谁在偷窥她,怎么会想到是沈逸凡和江月住在这里?

可是,沈逸凡和江月怎么会住在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还有,江月到底是怎么了?

苏映雪心里乱成一团,她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被包围在人群里,被人指指点点,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逸凡拦腰抱起江月,强行把她抱回了房间,顶死了房门,把苏映雪和人群隔离在外了。

人群散去了,苏映雪站在空荡荡地走廊里惊魂未定。

几个保安从电梯里冲出来,呼啦啦包围了苏映雪,东张西望地问:“这里吵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天知道。

苏映雪万分沮丧地转身离开,满脑子都是沈逸凡消瘦的脸和热烈的眼神,赶都赶不走,她的心揪紧了,疼痛泛滥,她惊觉,她竟然一直在想念着这个萍水相逢的男人,他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他给她发过的短信,他给过她的帮助,她全都忘不掉,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她除了心疼还是心疼,她被自己搞糊涂了,她怎么会就这么爱上了别人的男朋友?

外面的阳光晃得人眼睛疼,苏映雪一出门,眼泪就冲了下来,她知道她不是为了刚才的委屈和窘迫掉眼泪,是近来事情太多,压力太大,她的承受能力达到了极限,而刚才的事引发了她的伤感,让她收拾不住眼泪了。

朦胧的泪光里,苏映雪仰头看向904的窗户。

米黄色的花窗帘像一张冷嘲热讽的脸,俯视着苏映雪,看她满脸泪痕。

一方手帕递到了苏映雪的面前。

苏映雪转头看向来人,竟然是邹本赫!

“不小心路过,看到敢跟我较劲的女人又在哭鼻子,特意来慰问一下。”邹本赫一开口就是欠揍的腔儿。

苏映雪没接他的手帕,抹了一把眼泪,要走,却被他挡住了去路。

帮她挡车!

“苏映雪,如果你好好求我,我可以考虑让金泽香到腾达威龙…”邹本赫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映雪,晶莹的泪珠在阳光下闪光,像在她白晰明丽的脸上缀着钻石,她哭泣的样子和她发怒的样子都让他莫名心动,苏映雪,她比苏碧玉更倔强,可他不会再输。

“无耻!”苏映雪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来,横冲直撞地与他擦肩而过。

就在这时,一辆轿车疾驰而来,而悲愤交加的苏映雪根本没好好看看左右就冲上了公路。

说时迟那时快,邹本赫猛地冲上来从后面一把抱起了苏映雪,把她旋到了路边,那辆轿车擦着苏映雪的衣角蹿过去了,刺耳的刹车声中,轮胎在地上拖出长长的黑线,那辆轿车最终并没停稳,只是稍稍打了一个停顿,就急速开走了。

可是,苏映雪还是看清了,那个司机是鬼刘东!

鸭舌帽、金丝边眼镜、道貌岸然的鬼刘东!

苏映雪头晕目眩,这光天华日之下,鬼刘东竟然要开车撞死她!

“你不想活了是不是!”邹本赫吼她,看她安然无恙,他松了口气,又换回了腔儿,“死了倒好,我连竞单策划也不用做了。”

“说的是呀,谁让你救我了,我也觉得我死了比活着好!”苏映雪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直着脖子冲他喊,羞愤、震惊和恐惧让她招架不住了,她该怎么摆平这一切?

“嗨,姓苏的小姐,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邹本赫强调。

“死去吧。”苏映雪一甩手,一点儿不领情,要不是他莫名其妙地出现刺激了她,她怎么会不知死活地冲上公路,她都怀疑鬼刘东和邹本赫是一伙的,要不然,他们怎么配合得这么好?如果是那样,邹本赫害她还想让她感激他,简直心如蛇蝎。

“恩将仇报的女人,早知道让车撞死你好了。”邹本赫生气了。

这时,于浩从街对面冲了过来,把一件大衣披在苏映雪身上,说:“苏董,打你手机不接,吓我一跳,还好在后窗看到你在这里。”

苏映雪没吭声,和于浩一起穿过公路,回公司。

邹本赫郁闷极了,他不是恼恨苏映雪对他的态度,他是奇怪他自己刚才竟然舍命去救她,看到那辆轿车风驰电掣而来的时候,他第一反映就是去保护她,丝毫没顾及到自己的危险,他是不是吃错了药了?

“董事长,你还好吧?”邹本赫的司机神色惊惶地问过来。

“没事。”邹本赫摆摆手,抬头看向苏映雪的背影,风吹起她的衣摆,她看起来像一只飘远的蝴蝶,她是他的敌人,他怎么可以对自己的敌人动情?邹本赫提醒自己,收回目光坐进车里,示意司机开车。

她要死给他看!

豪都商务酒店904室

“你放开我!”江月把沈逸凡推得老远。

“江月,别再闹了,我累了。”沈逸凡拿起了衣服,“我已经通知你的爸爸妈妈了,他们很快就会到这里来接你,我们分手吧。”

“分手?哈哈…把我折磨成这个样子,你想分手就分手?亏你说得出口!”江月恨恨地诅咒,“我就知道,我在这里看着,你们不方便在一起鬼混了,受不了了吧,一个找上门来了,一个说要跟我分手,你们两个该下地狱的狗男女!”

“随你怎么想吧。”沈逸凡不想再牵就她了,她太过份了。

“沈逸凡,你要敢出这门,我就死给你看!”江月猛地拿起了水果刀,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江月,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可以一再拿着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这样做,只会让我瞧不起你。我和苏映雪真的什么也没有,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只是出于人道帮帮她而已,我们从医院回来我和她都没联系过,你为什么整天疑神疑鬼、无理取闹?你甚至住在这里来监视人家,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犯法的?苏映雪是无辜的,你那样当众诬赖人家很缺德,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不是我们把你变成这个样子,是你自己不可理喻,你这样会毁了你自己的。”沈逸凡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逸凡!”江月绝望地惨叫了一声,可是,回应她的只有干脆利落的关门声。

铺天盖地的懊恨让江月疯狂,她把刀一横,凌利的刀锋割破了她的皮肤,疼痛让她神志一清,她丢掉了刀,跑到镜子前看自己的脖子,浅浅的伤口往外渗血,她愣愣地伸出手指,抹了一点血,举在眼前看来看去,慢慢地把血抹到了自己的脸颊上,又歪着脖子看镜子里怪异的自己,“嘁嘁”地笑出声来,眼泪却流了一脸。

江月听到自己的笑声干巴巴的,那么突兀而诡异,她看到泪水把她脸上的血冲得一道道的,脖子上血淋淋的,她猛地愣住了,她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脑海里浮现出鬼刘东的僵尸,她惊惶地抱住了自己的头,是呀,她这是怎么了?

太爱他了…

江月听到自己的笑声干巴巴的,那么突兀而诡异,她看到泪水把她脸上的血冲得一道道的,脖子上血淋淋的,她猛地愣住了,她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脑海里浮现出鬼刘东的僵尸,她惊惶地抱住了自己的头,是呀,她这是怎么了?

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从前那个开朗活泼的江月哪去了?她像不像一个冤魂附体女人?你看看,人不人,鬼不鬼的,连她自己都害怕,别说是沈逸凡了。

可是,这一切全都因为苏映雪那个该死的女人!

江月的仇恨再次升腾,她要自杀沈逸凡都不管她了,沈逸凡对她这么绝情绝意,全是因为苏映雪,沈逸凡睡觉都叫着苏映雪的名字,还说两个人什么也没有,他们真当她是傻瓜一样好骗好欺负吗?

江月顺理成章地想,全然不知道她已经走火入魔。

门响了。

江月飞快地跑去看,是沈逸凡。

刚才,一气之下走出去的沈逸凡猛地想起江月是病人,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对劲,他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怎么也应该等着江月的爸爸妈妈来了,他再离开。

江月笑了,冲上去揽住沈逸凡的脖子连声道歉:“逸凡,我错了,我改,这次真改…”

沈逸凡没应声,她这样认错已经很多次了。

“逸凡,带我回德隆吧,以后,我再也不胡思乱想了,我知道,我一定让你为难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逸凡,我、我太爱你…了,我不要分…手…”

江月说话的声音在慢慢变低,时断时续,沈逸凡觉得不对劲,转头看她,发现她眼神迷离,身体也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