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睿道,“别人我不知道,我自己如今是决计没有了的。”

  凤来道,“这小丫头没有武功,你就算有,如今叶裳不在,我也不会拦着你。”

  叶睿虽然不知道苏风暖本来是有武功的,为何突然见间没了武功,不过他想着她必定是有一定的隐藏之法了。端正面色说,“君子慎其独,不欺暗室。我虽然算不上是君子,但也不会如此畜生不如。”

  凤来顿时又笑了,看着他说,“我忽然发现,你倒是很像一个人。”

  叶睿扬眉看着她。

  凤来却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又如老僧入定一般。

  苏风暖虽然自封了武功,睡着了,但声音还是隐约进入了她的耳里。她迷迷糊糊地推叶睿,不客气地说,“帮我盖上被子。”

  叶睿立即伸手,扯了车厢内的薄被,盖在了她身上。

  马车稳稳地走着,九峰山,足足走了一日,苏风暖也睡了一日。

  天黑下来时,那匹马终于拉着他们三人出了九峰山的山脉,悄无声息地绕过了叶城。

  苏风暖睡了一日,醒来后,见凤来还如老僧入定一般,头顶有微微热气散出,显然是在祛早先她给她下的无约之毒。她发现车厢已经不颠簸了,但叶睿的身子依旧一动不动,手依旧稳稳地托着她,十分牢固,她揉揉眼睛,伸手推推叶睿。

  叶睿立即问,“醒了?”

  苏风暖点头。

  叶睿对她苦笑,“你睡了很久,你若是想起身,自己推我一把,我如今浑身都僵麻了,暂且动不了。”

  苏风暖坐起身,推了推他,又气又笑,“你说说你,非要凑上前遭这份罪。”话落,见叶睿不说话,她想着他也是为他,若没有他在,她还真不能做了人质还舒服地睡了个好觉。于是,动手帮他捶了捶肩,捏了捏腿。

  片刻后,叶睿总算活动自如了。

  苏风暖伸手挑开车帘,探头看向外面,发现天黑了,马车依旧在荒野里走着,她回头对凤来不客气地说,“老祖宗,我饿了。”

第一百零九章 娇气得很(二更)

  凤来仿若未闻,依旧一动不如,如老僧入定。

  苏风暖瞧着她,懒洋洋地说,“老祖宗,这无约之毒,就算凭着你有绝世功力,再怎么祛毒,一时半会儿都是除不去了。这种毒的霸道之处在于,她会从你发丝进入你身体的那一刻起,就流入你身体,融入你血液了。除非,你在六个时辰内,挖骨剔肉,血液换净,才能拔出它。但是拔除了,人也死了。”

  凤来突然睁开了眼睛,有些恼怒地看着苏风暖。

  苏风暖不惧她,对她说,“我从得了无约后,钻营多年,琢磨出大约是还有一种解法的,不用挖骨剔肉,血液换净,就能解毒,但是呢,也没那么容易。”顿了顿,她道,“不过我如今是自然不会告诉你的。”

  凤来冷哼一声,“总之你跑不出我的手心。”

  苏风暖诚然地点头,“没错,我是跑不出您的手心,也没打算跑。可是,如今都走了一天了,饿死了,老祖宗,停车弄吃的吧。”

  凤来探出头,从车厢一侧拿过一个挂着的牛皮袋子,扔给苏风暖,“给你。”

  苏风暖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放着干粮,她用手摸了摸,一天了,被风干的硬邦邦的,这样吃下去,对孩子定然不好。她又扔了回去,对她说,“才不要吃这个。”

  凤来竖起眉头,“那你要吃什么?这不是干粮吗?”

  苏风暖道,“是干粮才不吃,硬邦邦的,拿出来咬一口,估计还掉渣,怎么能吃?吃进去,胃口定然不舒服的。”

  凤来瞪着她,“我没听说你这么娇气。”

  苏风暖道,“以前是不娇气的,如今没了武功,娇气得很。”

  凤来哼了一声,“就吃这个,荒山野岭,不吃没的吃。”

  苏风暖道,“打野味吃。”

  凤来道,“那是杀生。”

  苏风暖闻言一怔,须臾,她险些笑喷,“老祖宗,我没听错吧?您不杀生?您百骨炼化,百血凝一,才得一世轮回,您打叶裳那一掌,可不是个手软的主,怎么打两只野味就是杀生了?”

  凤来脸色难看地瞅着她,“正因为我百骨炼化,百血凝一,才要在这一世吃斋念佛,不杀生灵,赎罪过。否则你以为叶裳会那么好命?能让我对他手下留情?”

  苏风暖闻言正了神色,道,“老祖宗您上一趟望帝山,三位师祖折了两位,四位师兄弟丢了性命。这可是六条人命。您已经杀生了。”

  凤来道,“那不是我亲手杀的,只能怪他们没本事,没出息,枉为望帝山弟子。”

  苏风暖无语地瞅着她,道,“老祖宗,您这想法也是绝对奇葩和奇特了,别人因你而丢命,在我看来,就是你杀生了。若不是你在望帝山逼迫他们,他们如今都活得好好的,也不会进入绝地,更不会丢命。”

  凤来冷下脸,“望帝山祖师爷设了绝地,就是让后人闯的,一代代的弟子没出息,连绝地都不敢开启。他们活着也是无用。要怪,他们只能去地底下怪祖师爷了。”

  苏风暖道,“无心之失也就罢了,但是明之是死地,而推波助澜,让他们出事儿。我便觉得,就算到了地底下,阎王爷判官的,也会判老祖宗您一个杀生之罪的。这天底下,主犯是罪,从犯也有罪。不能因为您没亲手下手,便没有过错了。”

  凤来怒道,“你又不想活了吗?叽叽歪歪,是想教训我吗?我还轮不到你教训。”

  苏风暖嘟起嘴,也恼道,“反正我就是不吃干粮,要吃你吃,我就要吃野味。”

  凤来也怒道,“要吃自己去打。”

  苏风暖道,“我自己打不动。”

  凤来道,“自己打不动便不要吃。”

  苏风暖哼道,“我不吃就饿死了,饿死我,没人给你解无约之毒,我连叶裳的热毒都解了,无约也能解,普天之下,连你都算着,也解不了无约,只能我帮你解。饿死我,你也活不了多久。”

  凤来气急,“总之我是不去杀生。”

  苏风暖道,“你不是说不亲手杀生不算杀生吗?那么,你布个阵法,把野兔子,野鸡,都吸引进阵法里,我抓了它们,烤了吃掉。它们进了我的肚子,也怨不到你。”

  凤来一噎。

  苏风暖催促,“快去啊,饿死了。”

  叶睿忍不住想笑,看着苏风暖,她这一刻就像是个胡闹的孩子,他从没见过哪个人质这般嚣张的。尤其还是在这么强大武功的人面前。不过他诚然地也觉得被冷风吹了一天的干粮,没什么营养,的确是不适宜她吃的。要吃,自然要吃熟的好的。野味是最好不过了。

  凤来怒道,“我不会布置什么阵法。”

  苏风暖不高兴地说,“老祖宗,我十分配合你辛苦地跟着你去东境,你就这样饿着我,一点儿也不配合我的肚子的话,那么,我也不配合你了。你自己去东境吧。”

  凤来眯着眼睛看着她,“你威胁我?除了给我下毒,你还有什么招数?你想不跟我去东境,就不去吗?”

  苏风暖挑眉,“给你下毒还不够吗?无约之毒,天下除了我,再没有人能解的。”

  凤来道,“我如今不需要你解毒。”

  苏风暖看着她,“人是铁饭是钢,我不吃饱了,以后更没力气。”

  凤来看着她,隐隐要走发作的趋势。

  叶睿这时开口,对凤来道,“你停车,你若是不想打野味的话,可以不打,我下车去打野味好了。”

  凤来探出车外,勒住马缰绳。

  叶睿不放心将苏风暖自己留在车上,他生怕她拾掇凤来扔下他,便说,“你也下车吧,我带你去烤野味好了。”

  凤来挑眉,“你不会是想带着她逃走吧?”

  叶睿看着凤来,“荒山野岭的,能逃去哪里?你若是不放心我们自己去打野味,你就帮我们。”

  凤来瞅着叶睿,又瞅瞅苏风暖,挥了挥手,“不准离开我的视线,否则,有你们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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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她的执念(一更)

  叶睿扶着苏风暖下了马车。

  这一处果然是荒郊野岭,再加上天色已晚,十分荒芜。

  叶睿对苏风暖说,“小心点儿,地上都是茅草棵。”

  苏风暖点点头,对凤来问,“老祖宗,您的视线有多远?”

  凤来顿时警醒,“你要打什么主意?”

  苏风暖翻了个白眼,“您身怀绝世武功,我没有丝毫武功,这荒郊野岭的,能打什么主意?我是想问问您,我们能走多远,免得到时候我们抓兔子野鸡抓的正尽兴,您突然出现干涉我们。”

  凤来哼道,“方圆五里,随你们闹腾。”

  苏风暖欷歔,“老祖宗,您可别吹大话。”

  凤来不屑道,“我用得着吹大话吗?小辈见识浅,不知武功至高境界。”

  苏风暖嘴角抽了抽,四下看了一眼,说,“也就是说,我们别出这片荒山就行了?”

  凤来“嗯”了一声。

  苏风暖转头对叶睿说,“你听到了,别出这片荒山地界,老祖宗宁愿啃干粮,也不杀生吃野味,我们躲远点儿吧,免得她不劳作,闻到香味又来抢。”

  这话简直是小孩子怕抢糖果糕点的小气样。

  叶睿点点头,“好。”

  凤来又哼了一声,“你们快点儿,我没什么耐心。”

  苏风暖不客气地说,“抓来野味要褪毛扒皮,还要架火烤熟,哪里那么容易?”话落,又道,“再说那匹马翻山越岭的,走了一天了,您不歇着,也该让马儿歇歇。这可是一匹好马,天下也没有多少这种宝马,别给累死了。”

  “废话真多。”凤来不耐烦地摆手。

  苏风暖向那一片树林走去。

  叶睿自然跟在她身边。

  地上除了茅草棵外,还有尺寸高的小草,虽然是傍晚了,但已然到了阳春三月,江南气候又适宜,十分温暖,不显冷寒。

  苏风暖也不回头,径直走进了树林深处,走出大约二里地,才对叶睿说,“就在这儿吧,这儿有块空地,我在这里捡干柴捣鼓架火,你快去打野味来,真是饿死了。”

  叶睿回头瞅了一眼,已经瞅不见凤来,但是他聪明,知道凤来虽然人没跟来,但强大的气息早已经覆盖这处荒山,他们的一举一动,她想必都清楚的很。若是想来,顷刻间就能到。他不放心地道,“你自己待在这里能行吗?”

  苏风暖笑着说,“能行的。”

  叶睿依旧不放心,嘱咐道,“我不会走远,有什么事儿,你立即喊我。”

  苏风暖摆摆手,“啰嗦,快去吧。你不饿吗?”

  叶睿确实也饿了,立即去了。

  苏风暖在叶睿离开后,便开始在周遭拾掇干柴,不多时,便拾掇了一堆,从怀里拿出火石,开始架火。

  叶睿的本事,即便手中没有打猎的工具,但若是想抓几只野兔和野鸡也是没有问题的。没用多久,便拎了两只野兔两只野鸡走了回来。见苏风暖已经拾掇好干柴架了火,对她说,“这个要怎么烤?”

  苏风暖说,“交给我就好。”话落,对他道,“你去那棵最大的树下,挖个坑,会有水冒出来,到时候我扒完它们的皮,要洗一洗,才能烤,这样干净。”

  叶睿点头,立即去了。

  苏风暖虽然封锁了武功,但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三两下便给兔子扒了皮,给野鸡褪了毛。见叶睿那边还没好,她便将东西放在一旁,一边等着叶睿弄好水,一边仰头望天。

  叶睿在树下弄出了个大坑,不多时,果然有水慢慢地溢出来,他第一次知道这种野外生存的办法,惊喜地说,“出水了。”

  苏风暖点点头,“如今水定然是有点儿浑浊,等一会儿,水就清了,可以用了。”

  叶睿点点头。

  苏风暖对他无声地招手,示意他过来。

  叶睿立即走到了苏风暖的身边。

  苏风暖对他指指树梢,又比划了个飞的手势。

  叶睿眨了眨眼睛,足尖轻点,上了树,顷刻间便抓了两只山雀。

  苏风暖顿时笑了,想着叶睿的确是真聪明。

  叶睿下了树,将山雀递给她。

  苏风暖又指指树,意思是不够,让他再多抓些。

  叶睿于是又上了树。

  苏风暖伸手入怀,取了便携随身带着的纸,纸是上好的绢纸,是用木炭做的。她刷刷在纸上写,“已攀过九峰山出叶城,前往东境,安好,勿担心。”

  写完,她用草绳绑在了山雀的腿上。

  如今她身边没有飞鹰,全部放出去了,只能依靠这种山雀来传信了,山雀未经训练,只能多弄些。她觉得师兄和叶裳封锁叶城后,久不见凤来和她的踪迹,必定会忍不住派人四处搜查。那么,多弄些山雀,都写上这样的字迹,绑在腿上,早晚能被他们发现。

  叶睿看到苏风暖的动作,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便不停地上下树几次,怕凤来察觉,还刻意地从树上折了几次枯枝,扔进了架好的火堆里,让火堆着得更旺些,噼里啪啦的声音掩盖苏风暖细微的纸声。

  叶睿一连抓了二十多只山雀,苏风暖觉得差不多了,示意他停手。

  放飞了山雀后,山雀早已经惊得不敢在山林里待了,向别处四散飞去了。

  苏风暖拎起兔子和野鸡,走到水坑旁,发现水已经快溢满那个坑了,十分清澈,于是,将兔子和野鸡一起扔进去洗吧干净后,又拿出来,放在火上烤。

  做完一切,苏风暖拿了一根木棍递给叶睿,对他说,“你坐去那一边,负责翻弄那两只兔子,我坐在这一边,负责翻弄两只野鸡,一会儿我们就能吃上美味了。”

  叶睿点点头,接了木棍,道了一声好,坐去了另一边。

  叶睿是江南叶家的公子,从小锦衣玉食,几乎未曾踏出过江南的地界,所以,对于打野味烤来吃这种事情,他不会做,便学着苏风暖,她翻弄一下,他也翻弄一下。

  苏风暖看着他动作生疏有些笨拙,但依旧学得有模有样,她笑着说,“以前我和师兄游历时,没钱落宿客栈,便宿在荒山野岭,饿了就打野味,渴了就饮山泉水,”

  叶睿一怔,看着她奇怪地说,“你没钱也就罢了,大哥怎么会没钱?”

  苏风暖失笑,“他穷的叮当响,比我还穷,我偶尔身上还能掏出两个铜板,他是一个也掏不出来。”

  叶睿不解,“为什么?江南叶家的营生遍布天下,每一城池都有钱庄,他是继承人,只要亮出玉佩,随时可取。”

  苏风暖笑着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师傅将他的玉佩早就在他入师门之时没收了,我们两个跟着他,就要靠自己的一双手赚钱,这些年,不说他没花江南叶家钱庄的一文,还给江南叶家赚了不少。”

  叶睿恍然,“原来是这样。”

  苏风暖点头,“是啊,师傅告诉我们,要在这个世道上立足,首先要学会自己不饿死。我们刚入师门时,他带着我们在荒漠之源一待就是半年。那时候我们出了荒漠之源后,都感觉自己与尘世格格不入了,像是个野人。”

  叶睿道,“一定很辛苦吧。”

  苏风暖道,“怎么说呢,辛苦也不辛苦,无论是师傅,还是师兄,还是我,心中都有执念。师傅的执念是,将他从凌祝师祖手中接掌的望帝山帝师令早早地寻到继承人,传承下去,师兄的执念是,支撑起江南叶家,让叶家数数代代累世积攒的底蕴不从他这里没落。他从小就知道外公对他寄予厚望,他即便再不想管江南叶家,也要担负起这个责任。而我呢,是为了叶裳,自从那一年,容安王和王妃战死沙场,他在十里荒芜白骨成山的战场上活了下来,我随父亲一起找到他后,自此,就发誓要护他一生一世。所以,我必须学尽所学,才能为他支撑起一方天地。”

  叶睿抿唇,“原来你与叶世子的情分是从那时候就注定了的。”

  苏风暖点头,想到叶裳,声音不自觉地温柔下来,“是啊,只是我没想到,我还没学有所成时,他便中了热毒。从此后,日日夜夜,我所思所想,无非是为他解热毒。曾经,我请了师傅,请了师叔,他们都说热毒无解,我几乎绝望。”

  叶睿道,“如今叶世子的热毒还是被你解了。”

  苏风暖笑着说,“这是我目前为止最得意的一件事儿了。”

  叶睿看着苏风暖,她说这句话时,扬起的笑脸十分明媚。虽然夜晚没有阳光照耀,但他还是觉得她从内到外都透着明媚之色。他笑了笑,说,“叶世子受尽了苦痛,是该得到这世间最好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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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前往东境(二更)

  苏风暖和叶睿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聊着天,苏风暖吃了半只兔子半只鸡,叶睿跟她吃的一样,二人吃饱后,苏风暖又让叶睿凿树洞凿出了些干净的水,吃饱喝足,总算舒畅了。

  叶睿对苏风暖问,“这剩余的一只兔子和一只鸡呢。”

  苏风暖说,“带着吧,明天若还是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我们还得继续吃,饿了时,也不用现去抓了,总比那破干粮强多了,好歹是肉啊。”

  叶睿点点头。

  二人熄灭柴火,叶睿拎着一只烤熟了的兔子和野鸡,跟着苏风暖一起,回了原地。

  他看出来了,苏风暖根本就没打算跑,也知道,凭凤来的武功,他们想跑也跑不了。

  回到马车旁,凤来正站在车前,背着身子,看着望帝山的方向。

  叶睿瞅了凤来一眼,拿过车旁的牛皮袋子,将一只兔子和一只鸡装进了牛皮袋子里。

  苏风暖吃饱了,心情很好,笑吟吟地走到凤来身边,对她说,“老祖宗,您这是在看望帝山吗?”

  凤来扭头瞅了她一眼,哼了一声。

  苏风暖笑着说,“我虽然从师父手中接了帝师令,但都不时常念着望帝山,还是贪恋这俗世红尘。您这般念着望帝山,为什么呀?”

  凤来哼道,“谁念着望帝山了?望帝山有什么好?”说完,对她沉声道,“上车,启程了。”

  苏风暖伸了个拦腰,“好,启程了。”说完,心情愉悦地说,“叶睿,上车了。”

  叶睿点点头。

  三人上了马车,苏风暖对叶睿说,“如今没有山峰了,虽然是荒山野岭,但也还好,不算颠簸,你不必照看我了,睡一觉吧。”

  叶睿摇头,“我不困。”

  苏风暖道,“我睡了一日,精神得很,你睡吧,等我困时,你也好有精神照料我。”

  叶睿闻言点点头,靠着车壁,闭上了眼睛。

  苏风暖扯过被子,盖在了他身上。

  凤来瞅了二人一眼,对苏风暖说,“这般招桃花,跟你师傅一个样。”

  苏风暖失笑,“老祖宗,我师傅邋里邋遢的,这么多年,也没招了什么桃花。”话落,扬眉,“他的桃花不是早就被您给斩断了吗?”

  凤来沉下脸,“那陈芝苒是怎么回事儿?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

  苏风暖想着我还没问你,你正好问我了,那就要说道说道了,她看着凤来讶异地说,“老祖宗,我以为陈芝苒是您和师傅……”

  凤来怒道,“一派胡言!”

  苏风暖无奈地说,“既然这样的话,我也不知道了。从我和师兄跟着师傅学艺起,便没见过师傅身边有哪个女人,除了与鬼山派的玉颜轻因为门派殊途,不能结成连理外,真是一只女耗子都没有。”

  凤来嘴角细微地抽了抽。

  苏风暖道,“所以,陈芝苒指不定是不是师傅的女儿呢,毕竟这一桩桩,一件件,错综复杂的案子,千丝万缕的,又关系前朝,又关系当今。我如今武功全无,脑子有时候也不好用的。所以,您若是也不知道,只能我们慢慢查了。”

  凤来哼了一声。

  苏风暖道,“您将陈芝苒弄哪儿去了?他哥哥找她,急的都快跳脚了。若如今老祖宗您不开口,我还不知道原来她在您那,被您弄了去。”

  凤来道,“在京城。”

  苏风暖看着她,“哪个京城?”

  凤来瞅她一眼,“南齐京城。”

  苏风暖道,“您没虐待她吧?她小胳膊小腿的,不禁虐待。”

  风来哼了一声,不搭理苏风暖,不答她的话。

  苏风暖揣测她这一声哼的意思,揣测半晌,觉得,陈芝苒大体应该是没受什么虐待的,凤来活了两世,陈芝苒是个七八岁的稚龄女童,她即便隔着对她师傅的爱恨,也应该是没对她下手的。

  既然知道陈芝苒无事儿,她便也不再揪着她的事儿问,转了话题,“老祖宗,您说让我随您去东境,让湘郡王交出粮草,您什么时候管上我们南齐国家朝政民生的大事儿了?”话落,她忽然说,“对了,我们南齐皇帝失踪了,是您将他带走,藏起来了吗?”

  凤来语气极其不屑地哼道,“南齐皇帝一个糟老头子,我藏他做什么?无用至极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