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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提亚·多玛的路途充满了凶险。

我们依照罗盘所指示的方向前进,却在不久之后遇到了一场暴风雨。这是一场很猛烈的暴风雨,我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被压缩,气闷得难受,而与此同时,那些大雨滴落到人身上,简直拼得上冰雹,如果不是这具身体皮够厚,我一定会痛得龇牙咧嘴——当然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更倒霉的事发生了,暴风雨快结束时,黑珍珠号触礁了。

如果想得玄妙一点,我大概可以说,这就是与神作对的下场。

——不,我们这边也有一个神,虽然不怎么靠谱,但既然是两个“神”之间的斗争,没道理老天会偏向一方的。

所以,我把我们遇到的坏事都归咎于运气不好。

触礁算是比较严重的事,但我们的运气似乎没有坏到更糟的地步,触礁的地方是一片浅滩,而当我们都有些焦躁的时候,风向正好是对我们有利的。

将帆全部升上去,我们就借着这股推力向外移动。而船舱里的船员早做好了准备,第一时间将破洞用木板钉上。

安全逃离。

一日清晨,我站在甲板上远眺无边无际的海洋,心境异常开阔。

——当然,如果此刻我不是占据着这副男人躯体,我会更高兴。

“哦亲爱的,你起得可真早…呵~”杰克船长打了个呵欠,在我身旁站定。他撑着船舷,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看样子根本没睡醒。

“早睡早起身体好。”我回道。

其实我只是单纯地想看日出而已,但又怕自己睡过头——这里又没有闹钟——所以我只能一夜没睡,就站甲板上等着太阳的出来。夜风很舒服,夜晚的海洋多了种神秘的气息,令人恐惧那海平线处有着什么的同时,又向往好奇着那一切的未知。

但我站了一晚上的事,我才不要告诉别人呢。

然后,杰克船长就安静地陪着我,什么话都没有说。

过了好一会儿,我看厌了正要招呼杰克船长一起回去,他却忽然开口了。

“梵妮,你要知道…很多时候人的选择不是来自自己的本心。”杰克船长看着海天一线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我的耳中。

…什么?

我一时有些莫名。

“你不记得了?”杰克船长转向我,有些惊讶地问道。

“…不,我记得!”虽然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我很想听杰克船长想说些什么,所以我立刻点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杰克船长。

“…我想我还是去找小威尔了。”结果,杰克船长看了我一眼却迅速地移开了视线,背对着我挥了挥手,像是逃一般迅速离开。

“杰克船长,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大喊。

“…也许下一次!”杰克船长的声音远远传来。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啊!到底是为什么啊!

我有些无语地抓了抓头发,结果一手杂草般的触感。

我顿时僵住了。

难道…莫非…或许…是因为这具身体的原因?

我摸了摸这张脸,坑坑洼洼地确实一点都不滑,甚至还有络腮胡。而因为我的鸵鸟心理,我一直没敢看自己现在这张脸到底长什么样——污染别人的眼睛,挑战他们的心理承受极限就够了,我还不想荼毒我自己的眼睛和心灵。

所以说…杰克船长是因为对着我这张脸,于是便什么也说不下去了?

我的心就像猫抓一样难受。同时,我心中对于这坑爹的附身能力的厌恶又上了一层楼。

那之后,我虽然很想追问杰克船长到底要说什么,但他不是和其他人在一起,就是在忙着,我都不好意思去打扰他。

然后很快的,我们到了那个小岛。

我很庆幸那只大海怪没有在这段时间里

小岛外不能直接登陆,我们留下一些人看守黑珍珠号,上了小船,滑过直通岛内的一条水道,向提亚多玛所在的小屋前进。

一路上,我暗暗有些紧张,同时也抑制不住的兴奋。马上就要见到提亚·多玛了,我有些怕她会对我做些什么,又兴奋于立刻抓住她。

在我这种矛盾的心情下,这段水道显得格外长,两边的树林间好像不断的有阴影在晃动,让人吊起了心,生怕一只怪物从一旁窜出来。

这种紧张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了提亚·多玛的小屋。直到下了船,我的恐惧才稍微缓解了一些。

仗着我们人多不怕单枪匹马的提亚·多玛,我们直接走进了小屋。

然而,迎接我们的却是一室的静谧。

吉布斯先生四处找了一圈,回来报告道:“这里没人!”

我顿时心中一凛。

“她到哪里去了?”伊丽莎白看了一圈,转头问杰克船长。

杰克船长正要回答,屋子的一角忽然飞出一只鹦鹉,它在我们的头顶盘桓着,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

“来沉船湾吧!你们会得到你们要的答案!”

诱饵

众人脸色皆是一变。

其中,犹以我的变色最剧烈——我这么猜。

事情到了这份上,我想我已经能确定,提亚·多玛绝对是知道了我这个超出预期的存在,所以才提前复活了巴博萨船长,和他一起去了沉船湾。

而且,她居然让鹦鹉留下了口讯!

这是挑衅么?

我不自语地想,然后立刻否认。

不对,她让我们去沉船湾绝对是有目的的。

——她想要杰克船长身上的信物,以解放自己!

我几乎可以这么肯定…不,绝对是这样!

“下一步怎么办?”伊丽莎白在鹦鹉的聒噪声中问道。

“我们去沉船湾!”威尔说。

“不能去!”我赶紧接道。

“为什么?”威尔问。其他人也都看着我,大概是因为我的反应太过剧烈了些。

“她让我们去,绝对是有阴谋的!”我严肃地说。

“但此刻,我们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威尔针锋相对道。

我沉默下来。

老实说,此刻我的心里也很是纠结。

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好办法,结果因为提亚?多玛的行动而功亏一篑,此刻我心中的慌乱能向谁述说?

“去沉船湾的话,我们必须小心提亚·多玛的陷阱。”我想了想,开口说道,“而她的目标,只会是杰克船长。”

正在屋子里四处翻找东西的杰克船长顿了顿,转身看向我这边。

“为什么?”有人代他问出口。

“当年封印提亚·多玛的时候,用的是八个海盗王的信物,现在要解封,同样需要这些信物。”这个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便解释道。

众人都看向杰克船长,似乎在找那所谓的信物在哪里。

杰克船长自我感觉良好地扭了扭上半身,无所谓地任由所有人看着,他看向我,“哦,梵妮,为什么你总是能知道那么多事呢?”

因为我是神。

我忍住吐槽的心思,耸耸肩解释道:“我在戴维?琼斯的船上待过一段时间。”

所以我知道关于戴维·琼斯和女神科莉布索的虐恋情深,我能了解其他人所不了解的事件真相。

瞧,多完美的解释?

虽然我依然担心着提亚·多玛不知道为我们准备了什么,但这里的大多数人都赞成去沉船湾。如果要概括地说的话,也就一个意思:海盗公会的召集,身为一个海盗王,杰克船长如果不去,便是辱没了他的名头。

想到海盗公会还是有一定约束力的,提亚·多玛一个人不可能对我们做什么,巴博萨船长一个海盗王爷不可能对我们构成太大的威胁,我也就稍稍放下心,不再对去沉船湾的决定提出什么意义——更何况,如果进行海盗大帝的竞选,我曾经救的那个久卡德绅士,是有极大可能投杰克船长一票的。

不是我有多相信一个海盗的人品,我只是相信,当进行海盗大帝的选举的时候,久卡德绅士绝对会对我能预料到如此遥远的事而感到恐惧,不敢违背自己的诺言。

我们立刻回到了小船,然后又回到了黑珍珠号上。

这时,威尔忽然惊呼道:“我的父亲在哪里?”

我心中一震。

刚刚去找提亚·多玛的时候,比尔是跟着一起去的,只不过他守在小船上,没有进屋。而当我们出来告诉他提亚·多玛去了沉船湾的结果后,当时我就觉得他的脸色有些不对,没想到他居然离开了?

他肯定是去找戴维·琼斯报信去了!

本来他就对我们的计划将信将疑,现在提亚·多玛的失踪,必定让他心中的疑虑上升到了极点。而现在,杰克船长也到了海上,他那将杰克船长引到海里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他就可以回去领功了!

“我们快走!”我立刻大喊道。

“但我的父亲…”威尔说。

“别管你的父亲了!他背叛了我们!”

“不…会的…”

我想我此刻的表情一定很凶残,威尔几乎不敢与我对视,连反驳的声音也显得毫无自信。

比尔回去报信也是需要时间的,我们只要在他之前到沉船湾就可以了,现在就是与时间的赛跑,看谁能跑得更快!

黑珍珠号被誉为加勒比上最快的船,而我们的运气不错,此时的风向于我们是大大的有利。

船航行了一日,没有异象,我的心却反而更是揪紧。

这不会是黎明前的平静吧?

杰克船长的情绪看起来似乎也不怎么高。想想也是,如果是我站在他的位置,说不定我都怕的哭了——一百年啊,在那暗无天日的水底,整整服役一百年!三万多个日子,数数都会抽筋。更何况,在飞翔的荷兰人号上待得越久,就会与船合为一体,哪里能如同所说的期限那样,结束这段如此漫长的折磨?

想到最后,我做了一个艰难却顺理成章的决定。

我决定去偷杰克船长的帽子。

要引开大海怪的攻击,只要有杰克船长的一顶帽子就可以了。但是,如果光明正大去借,我还得解释个半天,还不如去偷来得干脆。

晚上的时候,等到所有人都熟睡了,我悄悄地起了床,直奔船长室。

船上的都是自己人,杰克船长的卧室外没有人看管,这极大地方便了我的行动。也幸好没有杰克船长的帽子没有像电影中的那样丢了,要不然我还要偷其他的贴身物品来引走大海怪…那多不好意思啊…

将手搭在门上,我极小心地推动了那扇木门。

“吱呀——”

我手一抖,心跳猛地加速,动作就那么僵住。

我靠这是什么破门啊,居然还会发出这种声音!

我屏息静气地等了快一分钟,房内没有任何动静传出来。

我顿时觉得松了口气,大着胆子准备从打开的一道小缝中进房去。结果…这身体太魁梧它居然卡住进不去!

总不能就这么卡在门里不进不去,为达目的,我只好壮着胆子又将门推得大了点。木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就像是小老鼠的爪子,挠得我的心里一阵阵发痒,就怕把杰克船长吵醒了。

透过已经大开的门缝,我看到靠墙的床上躺着一个身影,他的胸口微微起伏,手边有一个空瓶子。只见他好似被我开门的声音惊到,翻了个身,那空瓶子便砰的一声掉到了地上,咕噜咕噜地滚到了我的脚边。

我吓得立刻半蹲下,做贼心虚地注视着杰克船长,生怕他立刻就清醒过来,当场把我抓住。

——我现在的行为真的很像夜袭啊!

万幸的是,杰克船长只是抬手抓了抓脸,又翻身睡去。

我吊起的心再次放下。

跨过那差点吓死我的空瓶子,我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屋内。环视了一圈,我立刻就发现了那顶杰克船长从不离身的三角帽。

就在杰克船长的枕边!

我一边叹息着任务的艰巨,一边慢慢的向杰克船长挪过去。随着距离的拉近,我由一开始的半蹲着,一直到了最后的趴着…实在是太特么的紧张了!

费了极大的心力,我终于爬到了杰克船长的床边。

只要我一伸手,我便可以拿到那顶帽子。

但我的视线却忽然被杰克船长的侧脸所吸引。

此时的杰克船长,就像是个纯洁的孩子一般,面容平静。此刻,他的眉眼都是舒展的,没有烦恼没有忧愁,看着看着,我的脑中立刻就冒出了他笑时眼角的细微皱纹。

杰克船长已经不年轻,但他的脾性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我几乎可以想象他年轻时更冲动也如同现在一样好奇的个性。他这样的人,自由如风,多变如大海,没有什么该成为阻拦他脚步的存在。

我心中还剩的一些恐惧和犹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我都没有如此全心全意地为一个人考虑过,如此不计较个人得失也想对方过得快乐。看到对方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幸福——这样的话,我现在已经相信了。

轻轻抬手将那三角帽拿在手中,一反手套在脑袋上,我又沿着来时的路双膝并用往外爬。

眼看着快爬到门边了,我的脖子上忽然多了个冰冷的东西,同时,一个耳熟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喔哦,瞧瞧我捉到了什么?一只鬼鬼祟祟的小老鼠!”

头上的帽子被拿走,一个人影转到了我的跟前,用剑尖挑起了我的下巴。

看清楚我是谁的杰克船长呆住了。

被杰克船长以这种奇特姿势制住的我也呆住了。

脑门上仿佛有汗滴下,我的脑中自动将这幅情景成形:帅气的杰克船长帅气地拿着剑,他面前的地上很挫地趴着一个很挫的男人,男人此时被迫抬头仰望着杰克船长,他那浓密的络腮胡仿佛随着他的呼吸而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