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勐刚愤怒道:“你老公不是人,你就这么惯着他?”

“可怎么办呢?”

“你别让他碰啊,就不让他碰。”

“他会打我的。”

“所以你又让他碰了?”

“他是我老公呀!”月茹无奈道,“这天下哪个老公要碰老婆,老婆能不让的。”

“即便是老公也不能这样啊,他到底有没有把你当人。”

这话戳中了月茹的心思,她哭的泣不成声。

同一时间,趁月茹专注的哭泣的时候,宋勐刚往草丛里瞄了一眼道,“那我算什么东西,你把我当什么,乌龟王八蛋吗?我还想以后好好和你过日子呢,你别让他碰你了好不好,我一想到你还让他碰,我心里比针戳还难受。”

“再说你老公有什么好,不就是他妈的屌大了一点吗,身材长相我哪一点比他差,师姐,我想和你过日子,你给我吧。”宋勐刚一气说了许多。

但猫猫的忍受已经是到了极限,她不能容忍别人说她爸爸的坏话,绝对不能!

而且诚如她想象的那样,她妈妈果然是听了这个臭男人的话回来和她爸爸吵,她冲了出去,指着并排坐在一起的宋勐刚和白月茹道:“你们这两个人不要脸的人,尤其是你,你是个坏人,我要回去告诉我爸,让他来打你。”

月茹呆住了,呐呐道:“你…没走啊?你一直在草丛里偷看?”末尾,她的声音微微上扬,糟了,她想,怎么解释呢?

宋勐刚赶忙火上浇油:“去呀,你去叫你爸呀,我怕他啊?我他妈的想找他很久了,你去叫他,我就在这里等着,我等着他过来。”说完,朝对面的某个角落使了个眼色。

猫猫看见了,但她并不知道自己背后的某个角落里到底有什么,只是觉得这个男的神经有问题吧,是在抽搐吗?

而且此时她怒极攻心,从没有人敢挑战她爸爸的权威,爸爸是猫猫心里的神祗,虽然他有很多缺点,但是她不能容忍,她恨恨的看着宋勐刚,继而又把视线转向月茹,从嘴里把字一个一个逼出来道:“臭不要脸!你臭不要脸!”

说完,她转身飞奔而去。

月茹急的跳起来,大声嚷道:“猫猫——猫猫——猫猫你回来!”

猫猫听见背后月茹的声音,“啊呀,你不要胡说八道啊,她真的会去叫我老公的!我老公那么能打,你和我都要被打死的!”

“我才不怕他!”宋勐刚逞强。

只不过猫猫嘴上是那么说,但她并没有真的回家去找爸爸,她知道找了爸爸那还得了吗?妈妈会被打死的呀!

她就那么哭着站在回家道路的中央,她想,妈妈既然叫她名字了,一定会来追她,可是她等了很久,妈妈都没有来。

其时月茹是被宋勐刚制止住了,他用力的拽住月茹:“走,跟我走。”

“你要干什么,你放手!救命啊——!”月茹死命的喊。

可是猫猫已经走远了,听的不太真切,隐隐约约。

猫猫当真是心如刀绞,她想,这个时候妈妈竟然还是在担心这个男人!担心这个男人被她爸爸打,而不是过来追自己!她恨死了!那根棒冰的木头都被他咬的断了,她终于哭着准备朝家走,但她还是决定不能告诉爸爸的。

她会自己想办法的。

然而这个时候,一个女人靠近了她,就是那个穿粉红色夹克衫的,那女人走近她身旁,轻声细语道:“你妈妈乱搞你不告诉你爸爸啊?”

孙惠茵说话一直如此,嗲嗲的,软绵绵的像一团湿濡的面粉。

猫猫大惊,她听错了,由于在海城的方言里,乱搞和摔跤读起来差不多,听起来更是接近,猫猫哭的更凶了,连声道:“你说什么,我妈妈摔跤了?”

说着,她就要跑回长廊去,她要去救妈妈,刚才妈妈的呼声一定是求救!

可孙惠茵拦住了她,顺着她的话道:“你去有什么用啊,你妈妈那么大一个人,摔跤了你又背不动他,你去找你爸爸来呀。”

猫猫冷静下来,道:“对啊,你说的有道理。”

于是又转身朝家跑,那女的跟在她后面道:“你记住千万不要跟你爸爸说你妈妈摔跤了,不然你爸爸要急的,你爸爸一急要出事的,到时候怎么办,没人能救你妈妈了,知道吗?”

猫猫懂事的点头,她急的手心出汗。

那女的过来牵住她的手,一直送她到家里的弄堂口道:“去吧,去找你爸爸,就告诉她你妈妈在俱乐部里乱搞,让他赶紧去,记住了吗?不要背错了,否则爸爸要急的。”

猫猫说:“我知道了。”

然后奔回了家,静江正烧好晚饭,猫猫哭着道:“爸爸,妈妈在俱乐部里乱搞,你快点去救她呀。”

静江一听,这话有点怪,就问:“你妈在俱乐部里?她不是去外婆家了吗?”

“没有,她在那里哭,我一直陪着她。”

“然后呢?”静江诱导她。

“然后来了一个男的,说要妈妈跟你离婚,我气死了,就和他吵起来,说要让你去打他——”

静江的脸黑青:“哪个男的?”

“就是送我小蝌蚪的。然后我回来找你的时候,有个女的过来跟我说妈妈摔跤了,你快点去救她呀,那人肯定还在——”猫猫的话说道这里,还没说完,静江已经冲了出去。

猫猫在家里呆了三秒,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把不该说的也说了,她也朝外奔,想着那个女人,可哪里还有那个女人的身影!

孙惠茵看好戏去了。

猫猫奔到弄堂口的时候只听到周留根在那里喊:“出事了,出事了,老三说他媳妇在俱乐部里跟人轧姘头,他要去抓,你们快拦住他呀,他是会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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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在静江赶去之前的那段时间,月茹和宋勐刚到底发生了什么,确切的说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当事人自己心知肚明。

白月茹此时已然发现了宋勐刚是来故意来搞破坏的,且是一个相当难缠的主,存心对着她的孩子胡说八道,挑拨离间,因此为了脱身,生平第一次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她对宋勐刚说自己其实是爱他的,只不过一直压抑着,一定会和她老公离婚然后来找他,但现在必须要放开她。

宋勐刚想,自己和孙惠茵设的局不能破,今日一定要让方静江抓奸在手,但问题是孙惠茵躲在幕后安然无恙,凭什么自己就要遭方静江一顿打呢?尤其是月茹一直不断地说:“我老公真的很厉害,从小打架没输过,而且他不要命的,是会杀人的,你如果不想被打死,那我们两个可以一起等在这里等他过来。”宋勐刚眼珠子一转,心想一顿打还事小,问题是方静江是集团公司的头儿,要是弄得连工作也丢了,她实在是划算不来。

最后,他便做出了选择,改变了与孙惠茵商量好的计划,把月茹放走了。

这样一来,他便自觉地可以将两个女人都握在手里,享齐人之福,何乐而不为啊!

于是拉了月茹到电影院去谈判。

这其实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因为不久之后,当静江在俱乐部遍寻不着月茹的时候,他以一个男人的直觉认为一对奸夫淫妇在这里约会能到哪里去?当然只有电影院了,污漆麻黑,解了裤子,脱了皮带,下流无耻,谁也不会来管你。男人的德行是怎样,静江看的多了,就算他不做,心中却最有数。

猫猫在家门口一听众人的言辞立刻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她问周留根:“叔叔,乱*¥#搞是什么意思?”

周留根反应也很快,问道:“是你跟你爸说你妈在俱乐部乱#@搞的?”

“嗯。”猫猫点头,“一个阿姨带我过来的,说我妈妈摔跤了,但告诉我爸爸摔跤爸爸会着急,要我背给她听,说是乱@#搞。”

周留根直嚷道:“糟了糟了,你这是害死你妈了呀,你爸怎么话也不听清楚呢!”

猫猫想那女人是谁?但她没时间想了,她必须先去找她爸爸。

她又飞速的赶回俱乐部,最终在电影院门口找到了静江,还没说两句,月茹就从里面出来了。

静江二话不说,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就往家里拖。

月茹嚷嚷着疼,不肯跟他走,知道此去肯定是凶多吉少!

静江却道:“你走不走?你要我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不给你脸是不是?你一个女人还要脸吗,啊?不去上班,不回家,跟男的跑到电影院来。”

月茹倔强的昂头:“我一个人看电影不行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旁边有男的!”

“好!”静江道,“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一边对猫猫说,“呆会儿这个男的出来你叫我。”

猫猫看了一眼月茹,怯怯的‘哦’了一声,月茹也很紧张。

索幸的是宋勐刚这厮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刚要出来时一见到方静江在外头,立刻缩了回去,然后钻进了男厕所,从窄小的窗户里像一条蜥蜴似的溜走了,留下月茹在那里面对她的丈夫,哪里管她的死活。因此没有被当场活捉。

月茹于是理直气壮道:“人呢,你说的人呢?”

猫猫对爸爸摇了摇头。

静江道:“行啊,那你说,你不是回娘家了吗?”他指出她的谎言。

月茹道:“我就改变主意了不行吗,你怎么那么喜欢控制我,我就想要先看完电影再回去不行啊!”

静江当场重重一个耳光,啪的一声,将月茹的脑袋打得一歪,“贱人!你他妈的不要脸的贱人!我给你脸你还不要脸了!”

周围的人看过来,静江已经豁出去了,他力气大,将月茹的手脚往自己手里一把抓,直接拖了回家去。

家门口,一堆的男女老少纷纷围着。

好笑的是,来劝的几乎都是男人,像周留根,甚至小四都出来劝:“三哥,三哥,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别动手。”

而那些女人则反过头来煽风点火,一个个用鄙夷的眼神瞅着月茹:“嘁,她平常穿的就挺风骚的,谁让他老公有钱呢,喏,现在出事了吧,听说是当场被活捉的,臭不要脸。”

几个老太捂住脸道:“哎呀呀,不要说了,这种事太下流,不要说了。”仿佛已经认定她是个淫妇,月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贞节牌坊》里的刘雪华,万人唾骂,只剩下浸猪笼了。

一到家,静江就把月茹推搡到沙发上,指着她怒吼道:“说!搞到什么程度了,给我一五一十说出来!”接着用手揪住她的头发拉到自己眼前,“这一回你别他妈的跟我赖,你女儿全都看见了,看的一清二楚,听的明明白白,有证有据!”说着,趁月茹还没来得及回答,气的又把她拖到地上,揪住她的领子在地上狠狠撞了两下,月茹觉得自己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眼前的视界一片模糊,大脑也不复清明。

猫猫吓得大哭:“爸爸,我是让你去救妈妈,我没有让你打她呀,我是叫你去救她呀!”

“你们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不过就是传了一句话,一句话!”

静江此时要是有理智,就该清楚的知道,猫猫根本就不懂得‘乱搞’的含义,但一直以来月茹的异样使得他深信她出了轨,所以对他而言,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只剩下捉住那个奸夫。

他反问猫猫:“不是你说你妈在俱乐部里跟人乱搞吗?!说,到底是哪个男的,名字报上来,否则我明天就去你们单位,我一个个找,他妈的就不信找不出来,你们单位才多大。”

月茹边哭边喘着气道:“没有男人你让我怎么说?!怎么说!”

“你还要抵赖!”静江说,“好,那我就打到你说为止。”

猫猫哭喊着求饶:“对不起爸爸,是我错了,你打我吧,你打我吧,是我错了。”

“我不要你假好心——!”月茹尖声叫起来,“我权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小贱种,没良心的东西,你害我,你害我!明明是你自己吵着要和人家去看电影——!”说着,一壁用手去推猫猫,将她推到在地,后脑勺撞在身后的冰箱上。

方静江大怒:“你打我女儿?!她帮你求情你还当着我的面打她!”

接着转头问猫猫:“说,到底哪个男的送你小蝌蚪的?!”

“就是……”猫猫刚要回答,月茹突然暴喝一声,“不许你说出来,你个小瘪三要是敢说半个字——”后面的话全都被静江一个耳光打得吞进了肚子。

猫猫吓得不敢吱声,静江则咬牙切齿,因为月茹这样的行为无异于是在替自己掩饰啊,说起来月茹也不聪明,等猫猫把话说完就是了,偏偏不让孩子解释,静江本来疑心就重,见她急着掩饰,顿时妒火中烧,揪起月茹的头发就道:“你还说跟人家没什么,嗯?你现在当着我的面威胁她,还要护着这个男的,你有种啊,白月茹!”一边向猫猫,“你说,给我全部说出来。”

猫猫哭道:“就是之前有个男的送我小蝌蚪,带我去看电影。”

月茹赶忙抢白:“是她自己要跟人家走,是她自己要去看的,求着我带她去,我有什么办法!”她丧哭起来,“我有什么办法,你什么都怪我——!”

猫猫点头:“对不起爸爸,是我要去看的,是我叫妈妈带我去的,因为你们总是吵架,猫猫很难过,你从来不带我们去看电影,我就是想和你还有妈妈一起去看一次电影啊~~~”

孩子的要求就是那么简单,但从未被满足过。

她的哭声听的叫人心碎,霭芬在门外一直不敢插嘴,她一个老人吓得直哆嗦,而且身为母亲,再没有人比她最知道静江的脾气了,你越劝他,他闹得越凶,此刻她不得不站出来作证道:“是我允许她们去的,是猫猫要去看的,月茹不敢,说你要骂她,就来问我,我让他们去的。”

静江走过去对着猫猫‘啪啪’两记耳光,高声道:“跪下!”

孩子皮肤嫩,很快脸就肿的像猪头。

不过她还是乖乖的跪下,泪流满面,只是嘴里还是不住的说:“是我叫妈妈去的,真的。”

月茹看见她的样子却是残忍的一笑,心中顿觉解气。

方静江用手指着猫猫的脑袋道:“你这个白痴,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白痴,人家要搞你妈,你居然还让她去!”方静江简直要气死了,她们母女一个比一个不省心,“你给我跪在地上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

猫猫认错,一直跪在那里,只哭不动。

静江眯起眼来凑近月茹,像一个猎人,他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扶到了沙发上,抚摸着她的脸道:“疼不疼?”

他素来对猎物充满了捕获的手腕,逼供孙惠茵是如此,对月茹也是如此,莫名温柔起来,叫人一下子放松警惕,月茹听见了他声音缓缓地带着诱哄便嘤嘤的哭泣来,用拳头捶着他:“怎么不疼,怎么不疼!”

静江道:“那你坦白告诉我,你跟他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我或许还有可能原谅你。”

月茹怔怔的看着他,扁着嘴,委屈道:“真的?”

“真的。”静江的眼神看起来那么真诚。

“你和他睡了没有?”他问。

月茹干脆的摇头。

静江心中缓缓地松了口气,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接着又问:“那去电影院干嘛,洗手?”

洗手在当时是个专有名词,因许多人蠢蠢欲动,又怕一陷入泥沼,轻易不能脱身,往往不走到最后一步,只是彼此用手为对方纾解。

月茹也是摇头:“我只是不想让他再缠着我和猫猫,刚才我真的是一个人去看电影,和他们一群人看电影你女儿每次都在。”

静江道:“那你哪里让他碰了,你女儿说……”静江故意没有说下去。

猫猫在静江的背后,朝月茹一个劲的摇头: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啊!

可月茹不会再相信她了,她哭道:“有一次在单位里的窗门口,我在哭,他趁我不注意,差点儿…”

“差点儿什么?”静江的拳头在身后已握紧,蓄势待发。

月茹嗅了嗅鼻子:“他想亲我,我没同意,结果让他碰到了下巴!”

话音刚落,静江就一掌将她再次掀翻在地。

“妈的,我方静江的女人是随便能让人碰的,你到底是有多骚啊!”静江死死的掐住月茹的喉咙,满腔的怒气全都集中在手上,月茹被掐的透不过气来,用仅剩的力气去掰他的手指,可惜收效甚微,她渐渐地放弃挣扎,呼吸微弱。

猫猫跪行过去,吓得大哭:“爸爸,妈妈要死了,妈妈要死了,你放开她,你放开她呀!我求你了!”猫猫一个劲的磕头。

静江无动于衷,眼看月茹的眼皮渐渐阖了起来,他的心脏好像停了一下,终于松手。

一个人坐在月茹的身边喘着粗气。

猫猫哭着抱住月茹的身体,她已经不动了,脸色苍白,猫猫拼命的喊着妈妈,妈妈,月茹毫无反应,她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月茹的脸上。

静江也是满脸泪水,他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简单的说,如果要他把自己的老婆让人,那么他情愿杀了她,然后自杀。

想到这里,他爬了起来,冲出家门。

只有猫猫抱着月茹逐渐冰冷的身体。

此时此刻,要她看见父亲殴打母亲的场景已经是残忍,而假如月茹就此死在她面前,无疑是雪上加霜。以至于她之后无论过去多少年都永远都记得这一幕的场景,母亲的身体冰凉而僵硬,没有反应,在她捂了好久好久以后,才微微的睁开眼,但是意识涣散,而后不停的咳嗽,大口大口的喘气。

她活了过来。

猫猫惊喜道:“妈妈——妈妈!”

她亲热的搂住母亲的脸。

月茹却是留下屈辱的泪水,她用尽全身仅有的力气将猫猫推开,嚷道:“你给我滚,滚——!都是因为你,你这个小*贱(种,扫把星!”

猫猫无力应对,只要妈妈活了,随便她怎么样,她小小的身躯筋疲力尽的靠在冰箱上,活着也像死了一般。

那时候她七岁,幼儿园大班刚刚毕业,还有不久的时间就要进小学了,是否意味着这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迈入成长所付出的代价?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很长的一段犹如地狱一般的日子带给了她撕心裂肺的痛,导致她的家庭几乎破碎。

此时方静江在外面撒气,对着树桩一拳一拳的打着,他怕他的脾气持续下去,老婆会没命,所以只能如此,而眼前月茹渐渐恢复生气,将猫猫往死里打,打得奄奄一息,趴在地上,动也不动。

静江打月茹,月茹打猫猫,这是他们这个家后来十几年固定不变的模式,就像大人打孩子,孩子去拿小狗小猫出气一样,在他们家,倒霉的永远是猫猫。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大人们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于是猫猫成了回收的垃圾桶,可是她去哪里找出口?她是一个封闭的罐子,没有出口,只有无奈的吸纳大人们所有的负面情绪,一一藏在心里,久久不能自愈。

月茹一边打一边道:“谁教你嘴快的!啊?谁教你撒谎的!”

猫猫已经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东倒西歪,月茹学着静江的样子揪住她的领子,拉至自己的眼前,恶狠狠道:“你说呀,你不是很喜欢跟你爸爸告状嘛!叫他来打我…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没良心。”月茹最后几个字是哭着说的。

猫猫用小手抹掉她的眼泪,解释道:“妈妈,我真的什么都没说,我就传了一句话,是那个阿姨说你摔倒了叫我回来叫爸爸,我就回来找他了,真的。”

“放屁!你还要骗我,还要撒谎!”月茹不信她,死死揪住她的耳朵一拧一转,猫猫疼的倒抽气,不留神又被月茹扇了一个耳光,只觉得头晕眼花。

月茹哽咽道:“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小孩?一会儿跟小四要好,一会儿又跑去跟宋勐刚玩!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你把我当鸡吗?人人都可以操,人人都可以玩。我是你妈,你这样做对的起我吗?是你要去和他玩的,你现在居然反过头来跟你爸说我在外面偷汉子!”

猫猫无言以对,猫猫说的没错,这些麻烦都是她惹来的。

月茹盯着她,一字一字的逼问道:“我问你,我和他在窗户口的事你告诉过你爸爸没有?

猫猫哭着摇头:“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没说,爸爸骗你的呀,说是我说的,他是要你自己说出来,我一直在跟你摇头,你为什么不信呢!结果你自己全说出来了,我什么都没说啊!”

月茹顿时‘啊——’的一声仰天痛哭,向后倒在了床上,“你爸爸本来就不喜欢我,有了你他才对我好一点,我全都是为了你才去和人看电影,你转过头去却跟他说我在外面偷男人,你爸爸要是知道我被别人碰过,还会要我啦?!我以后跟谁去,我跟谁去!你害死我了,你害死我了呀!”

猫猫抱着月茹:“妈妈,对不起,妈妈对不起。”

月茹在床上哭了很久很久,静江才回来,月茹站起来道:“静江,我真的没有让人碰,我在外面也没有男人,你相信我好不好,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