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韩嫣抬起头,见是刘彻,欣喜的站起来,说:“太子殿下,回来了!”

刘彻微微一笑说:“这段时间辛苦王孙了!”

“嫣甘之如饴,多谢太子殿下允许嫣借阅孤本的典籍古书,嫣才能有幸看到圣人智慧。”

刘彻点点头,坐下说:“不急,慢慢说。”韩嫣嗜书如命,聪明善辩,尤其是两人想法很多都是不谋而合。这正是然后他掌管帝国的人才之一。

“诺,殿下,我发现了自先秦一来,诸子百家,持法甚多,主要有以下几个流派……”

两人兴头说你说一句,我说一句,沙漏渐渐的变少,直到太阳下山,杨得意进来禀告:“殿下,皇上召见。”

刘彻这才意犹未尽的说:“王孙,那今天就到这里,你回去在整理仔细一些,到时候在父皇面前奏对。”

“诺。”

刘彻站起来走到殿门口,突然想起说什么,说:“王孙,最近你家可有说为你定亲?”

韩嫣愣了愣,说:“家母是有此打算。”

刘彻点点头,说:“王孙是弓高侯长子长孙,自是该侯夫人好好选一个。”说完就走了出去。

韩嫣看着刘彻的背影,对着侍从说:“走吧,我们该出宫了。”

“诺。”

宣室殿,景帝刘启忙了一天,大汉得祖宗庇佑,虽边疆未平,匈奴未灭,天下百姓有些还不能安居乐业,但总算大汉在一天天好转。哪怕再累些,有天他见了父皇,也能告慰他了。

再看看优秀的太子,心里更是满意。但面上却不显,抬起手让刘彻起身。

淡淡的说:“回来了。”

“是,儿子给父皇请安。”

“好,过来看看刚刚送来的邸报。”

刘彻恭敬的接过竹简,看了前面两行,心里一凛,上面是扬州刺史部快马加鞭送过来的邸报,说扬州刺史郎昕病故,请朝廷尽快派驻新刺史。

扬州刺史节度九江郡、庐江郡、丹阳郡、吴郡、会稽郡、豫章郡,大部分郡县属于淮南国。这么说来,父皇是有意考究他,还是试探他?

刘彻仔细看完后双手递给景帝,景帝身边的中常侍忙恭敬接住后,放在案桌上。

景帝看着他说:“扬州刺史郎昕突然病故,你觉得派谁去节度扬州为好?”

刘彻知道这是自己的一道考题,而且他刚从淮南回来,他定定心神,说:“儿臣以为魏其侯窦婴、左将军李蔡、右将军陈宏皆适宜。父皇乾坤独断即可。”

窦婴在前元五年因为反对祖母兄死弟及让梁王刘武当皇太弟,得罪了祖母,于是罢官至今都没有启用。

不过窦婴是迟早会重用的,一来是窦婴是替父皇被了名声,父皇自是惦记在心;二来窦家能撑起脸面的还得靠窦婴这一支。

左将军李蔡忠心不二,难得是做事有方圆,在加上其从兄李广正任会稽都尉,有事自是更方便。

右将军陈宏则是费侯陈贺之孙,费侯是开国功臣,侯爵能够到陈宏这代还在,可见是一个不简单的家族,只是陈宏并不是长子嫡孙,并没有继承费侯的爵位,反而因为战功在七国之乱中崛起,官升至右将军。

三个人各有千秋,也都是能使之人,尤其是这三人是绝对忠于皇帝的,去监视淮南王最好不过了。

景帝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反而起了另外一个话题,说:“隆虑已经十六了,朕过完年就给她指婚。接下来就是太子你了,你也不小了。”

刘彻心里一咯噔,极力镇静,说:“儿臣听从父皇的旨意。”

景帝看了他一眼,慢慢的说:“条侯周亚夫嫡孙女年届十六,听说是个知事的,你回去问问你的母亲。”

刘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宣室殿的,等走了一段时间,一个寒颤,他才清醒过来。看看影影幢幢的宫殿,心里一痛,又有些茫然?他的生命中真的不再有阿娇的存在吗?

那个冷淡的问着他:“哦,你就是皇帝舅舅托梦叫彘的皇子吗?”的女孩从此就要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吗?

女孩一天天的长大,巧笑嫣然、懂事贴心,可惜对他仍旧不咸不淡。

为了椒房殿和他的太子地位稳固,他开始也只不过是有心讨好罢了,面对阿娇的刁难和指使,他只能照办,谁知几年下来每次见到,手竟然自己动起来。

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个她,即使她没有应下,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娶别的女子做妻子,而她…..会嫁给别的男子。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难道他们就这样各在一方?

杨得意看着刘彻的脚步有些凌乱,担心的说:“殿下,殿下,慢点,这条路有些黑。”

刘彻抬头一看竟然胡乱走到掖庭这边来,掖庭是处置犯事的妃嫔和宫女的地方,也就没有专人掌灯,再说平常的时候哪里有人会过来犯晦气?

刘彻叹了一口气说:“走吧,先会椒房殿吧。”光想是没有用,得想办法。母亲一定知道父皇的意思,也许只是父皇试探的呢?

回到椒房殿,王娡听了刘彻的话,叹了一口气,说:“彻儿,不要想着那阿娇了,只怕是你父皇已经定夺了。”

条侯周亚夫不光是有一个好爹周勃,自己也是一个有大本事的人,七国之乱主要是因条侯之功。难怪皇上想要和他结亲,这样与彻儿也是有好处的。

既能拢住有些功高盖主的周亚夫,并且其父亲周勃在铲除吕氏、拥立文皇帝头上有大功,想必长乐宫不会刁难,有了这样一位岳丈,彻儿的位置也会更加稳固。

王娡越想越觉得可行,心一定,说:“从今往后,你就只当她是表姐好了。再说你姑姑已经在为她相看人了,想必不久也会有消息。”

刘彻有些怔然,喃喃的说:“难道就这样吗”

王娡皱起眉头,说:“彻儿,魔障了吗?”叹了一口气,说:“你姑姑既然没有将阿娇嫁给你的意思,也没有亲近别的皇子,也就是说粟姬之事不会出现,再说你现在太子之位还算稳固,只要我们规矩,不出岔子,也就不需要担心了。唉,要是陈家的两个儿子没有成亲那么早,将你三姐嫁过去也是使得的。”也就不用担心馆陶公主使坏了。

刘彻听到叫他放弃阿娇时就有些恍惚,到了后来,他已经听不到王娡在说什么了。

王娡因为听了景帝有了准信,说明刘彻的太子之位不会再有变故,心总算落到实处,有了太子妃再想废太子就有些波折了,再说她眼看着皇帝的身体恐怕是不大好了。

当然这些也只能自己偷偷想想,睡觉的时候都不敢说梦话,何况和刘彻说呢,但高兴还是有的,于是一不小心就和儿子多说了几句。

等察觉的时候才发现刘彻心思不知道在哪里了,茶杯在手上很久没有动了,略有思索就知道了,彻儿啊,只怕是真正长大了。

于是说:“彻儿,刚回来,累着了吧,你且回你殿里歇着吧。”

刘彻在十岁的时候就搬出了椒房殿,单独住进了离椒房殿不远的东明殿。

进了东明殿,杨得意说:“殿下,可要沐浴?”

刘彻有些恹恹的,说:“退下,孤要歇息了。”

说完就躺在了床上,胡乱盖上被子。

服侍的侍婢要过来伺候他宽衣,刘彻一挥手,说:“离远点,无人不得打扰。”

杨得意一挥手,就推出了寝宫。

刘彻这一夜辗转翻侧,一时想起阿娇叫他小猪的狡黠笑颜,一时又想起她淡淡的唤他太子殿下,真正是让人磨心。

  第18章 太子不虞

刘彻走后没有多久,景帝就到了椒房殿,王娡忙起身迎接。这些年,新人不断,而她年老色衰,早就没有了宠爱,但身为皇后,每月初一和十五景帝总是过来给她这个面子。

但今天不是初一十五,他能来,大抵还是为了刚刚彻儿的事情。王娡边想着边伺候着景帝更衣。

景帝换好衣服,躺在床上,对着还在忙活的王娡,说:“皇后,上来,我们老夫老妻也说说话。”

“诺。”

等两人都躺好,景帝才说:“太子可来过了?”

“是。皇上的意思可是要妾身找条侯夫人先说说?”

景帝想想说:“不急,等过了年再说。倒是隆虑,朕将她赐给了陈宏嫡子,你得空宣他夫人来觐见。”

寻常人家结亲还要有个往来呢,何况皇家更是繁琐,得事先将各项准备工作做好,免得有冲撞的地方。

王娡已经嫁过一个女儿,自是知道其中曲折,忙应承下来。

景帝又说:“彻儿今天回来可有不虞?”

王娡哪敢说实话,而且还得打圆场,忙说:“彻儿回来和妾身说都听皇上安排,他最是有孝心的。”

景帝叹了一口气,说:“你也别琢磨太多,朕这话也是当寻常父亲问候一句,成亲是大事,尤其是太子妃,不光关乎国事,也关乎后宫祥和,所以人选你和彻儿也得多想想。”

景帝虽这样说,但是王娡哪里有不琢磨的呢?难道皇帝这话表示太子妃还没有最后定下来?

于是王娡笑着说:“妾身一妇人,见识浅薄,太子妃这么重大的事情,妾身听皇上和太后的,彻儿自是由皇上做主。”

景帝心里叹了一口气,王娡以前还知道有些新鲜的主意和自己的想法,做了皇后之后反而有些畏缩,顿感无趣,于是说:“叫彻儿记住自己的太子身份即可,安置吧。”

“诺。”枕边人她陪伴快三十年了,王娡哪能不知道他刚刚有些不虞呢?但又能如何呢?她苦笑,竟然住进了椒房殿,就不愿意再将就别的殿了。

昨夜直到三更刘彻才迷迷糊糊睡着,卯时被叫起时头还有些痛。出殿的时候,一阵冷风吹起,看了有些昏暗的天空,喃喃的说:“只怕要变天了。”

杨得意忙恭敬的说道:“钦天监说这几天天气会变冷许多,奴婢拿了这狐裘披风,殿下穿上吧。”

刘彻摆摆手,说:“不用,走吧。”

到了宣室殿,景帝做好后,传旨中常侍首先宣布扬州刺史人选,竟然是条侯周亚夫。

刘彻想起昨天景帝的问话,想着那些话话恐怕不是无的放矢了,周亚夫战功大,人却有些桀骜,但父皇爱才,想用他的亲事拴住他这匹野马,又给他留下了班底,文有卫绾,武有周亚夫,他的太子之位还有谁能动摇?

可是他扪心自问:他真的甘心吗?

下朝后,刘彻就到博望苑开始上课,每天的功课时辰是必须的。

终于等到课间休息时间,皇子伴读各自私聊。目前在博望苑读书的皇子中,刘彻为长,又是太子,剩下四位皇子广川王刘胜、胶东王刘寄、清河王刘乘、常山王刘瞬都收王夫人也是王娡亲妹妹王儿姁所生,虽然年纪相差不大,但是皇宫哪里有亲情?

尤其是一母同胞的四兄弟,即使内里有些不和,但外面上肯定是一致对外的。但刘彻是太子,君臣名分已定,他们也不敢太过,再说还不一定能算计得过刘彻,又怕被刘彻算计,索性远远的离着。

于是大部分的时候刘彻都是韩嫣一起的。

上了快两个时辰的课,刘彻揉揉眼睛,对韩嫣说:“出去走走。”

韩嫣有些奇怪的看着刘彻,说:“殿下有心事?”

刚刚上课的时候虽说在听,但是自小一起长大,他怎么看不出来刘彻这是失神了,虽然太傅的问题他也回答得很好,甚至还能提出问题引得太傅一顿夸奖。

但他的确是失神了,心思早不再博望苑。他们从小在一起,说话一向不设防。于是就直接问了。

刘彻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却转身为他:“王孙,令尊可有为你选好?是哪户千金小姐?”

韩嫣笑着说:“母亲说还在选呢,太子殿下不也没有定下太子妃吗?我倒是不着急,还盼着母亲晚点给我找,我连立业都没有做到,怎么成家呢?”

刘彻冷不防的说:“你觉得娇娇如何?”

韩嫣真是愣住了,太子殿下对阿娇翁主的想法他自是清楚的,那么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呢?眼看着刘彻还在等着他的答案,半分不着急,显见是一定要问到的。

他咬咬牙,说:“阿娇翁主自是好的,嫣自知配不上翁主,绝不敢高攀。”韩家的辉煌那是祖宗的,现在韩家势微,而他只不过是庶子,怎能,怎能配得上那样在云端上的人儿

刘彻面色没有变,只是淡淡的说:“王孙,孤只是问问你的意思,很多事情不到最后不要下结论。”

韩嫣还想多说几句,却听到刘彻转了话题,问:“听说早梅开了,姑姑要在长门园举行赏梅宴,王孙可接到邀请?”

韩嫣没有想到刘彻消息这么灵通,他也是昨日回去吃完晚餐之后才接到长公主的邀请,今日上午过来还没有来得及说呢。

他行了一个礼,说:“是,昨日长公主派人送入府中的,定在半个月后。只是半个月后,嫣怕是没有空去,殿下叫嫣进行的典籍总述,嫣还没有完成呢。”

既已下定决心就不能在随着自己的私心了,太子比他想想中更加在乎她,他越发要小心谨慎,不管是君臣情谊,也有兄弟情谊。

谁知刘彻却挑起眉头说:“典籍总述不急,王孙且去赴宴,姑姑的邀请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况且长门园据说被姑姑弄了很多稀罕之物进去呢,去瞧瞧也是好的。”

韩嫣只好应下来,说:“诺。”

一天的功课完成之后,刘彻听着杨得意说阿娇在长乐宫中,就想去见见,谁知椒房殿中常侍竟然寻过来了,说皇后有请,他只能先去了椒房殿。

王娡说了隆虑的事情,刘彻点点头,说:“费侯家风很是不错,陈宏迟早也会重用,三姐过去不会受苦的。”

隆虑公主在早上听到的时候已经害羞过了,但关系到自己的终身大事,她一向又信服自己的这个弟弟,所以一听他说不错也就放了一大半的心。

王娡想想说:“听往来的大臣夫人们也说费侯家人无大恶。”

隆虑公主巴巴的说:“彻儿,你可见过陈茂关?”不知道长得如何?

陈茂关即使陈宏的嫡子,隆虑公主的未来夫婿。

姑娘都爱俏,王娡也是知道,她一时半会也见不到,但也不愿意让女儿嫁人之前不开心,于是吩咐刘彻,说:“彻儿,你经常往外跑,得空去看看这个陈茂关。”

刘彻慢吞吞的说:“到不一定非要我去看,二姐亲自去看也是使得的。”

隆虑公主气得给了他一拳,说:“彻儿,你打趣三姐了是吧?我哪能特地跑去见他啊?”

她可丢不起这人,表现着太急切只能显得小家子气,她可是嫡公主。

而且眼看到年关,宫里都忙起来了,母后想着她马上要出嫁,特地亲自教她持家之道,以前她学得不尽心,这次大姐来狠狠的说了她,并说要是她不懂,只怕会被下贱的侍婢骗得团团转,还举了前段时间闹得非常大的乐安县主的事情。

她就怕了,她不能学得母后的全部,至少一半也足够了,可不能像乐安一样被骗了,替人数钱还送了性命,成为整个皇族的笑话。

所以这段时间她准备哪里也不去,但未来夫婿她也是想知道一些的。

刘彻笑了,说:“三姐,陈茂关哪有那么大的面子让三姐特地见他?只不过姑姑准备半个月后在长门园举行早梅宴,届时长安城大部分公子都会过去。让姑姑请陈茂关过去,姐姐去不就见到了吗?”

王娡不动声色的说:“今天见到你姑姑,她并没有说,想来是不想要宫里的人过去的。”赏梅宴是假,为阿娇挑选夫婿倒是真的吧。

她知道消息也没有多久,但彻儿这么早知道,就让她有些深思了。

刘彻根本不在意,说:“不过是一个赏梅宴,母后和姑姑说一下,难道姑姑还能驳了不成?”

隆虑公主噗哧一笑,说:“只怕叫我去是假,彻儿,你想去才是真的吧,我呢,还真不出宫了,反正总会见到的。倒是你,哦,对了,今天姑姑和阿娇到长乐宫来请安了,但午时就出宫,并说年后再来宫里,你怕是有段时间见不到阿娇了。”

刘彻嘴里一阵发苦,面上倒是不变,说:“三姐真不去?”

  第19章 进退两难

隆虑公主看着刘彻,故意慢吞吞的喝着茶。自从他这个弟弟年岁越大,就越来越老成,情绪也掩盖得越来越好,搞得她这个姐姐倒像是妹妹,时时需要他的照看。现在好不容易能看到他有点着急的模样,实在不想放过。

刘彻看到隆虑公主的做派,也能猜到她的意思,于是也就暂时按下不提,反而问王娡,说:“母后,可还有别的事情?”

王娡想起景帝的话,说:“彻儿,你父皇说你的婚事年后再提。”

刘彻心里一喜,难道事情还有转圜?

王娡没有看到他的表情,继续说:“不过皇上后来又说什么叫你记住你的太子身份,有何深意?”

她昨天琢磨了大半夜也没有琢磨透,这是满意呢还是不满意呢?

刘彻仔细想了想,好像抓住了什么,却又一下子过去了,不由得有些懊恼。

王娡看他这样,不由得有些紧张,说:“彻儿,你是不是最近差事办得不好,惹恼你父皇了?”

刘彻忙摇摇头,说:“母后,不用担心,我很用心的办差,父皇多次在朝会上夸赞了儿子呢,他这样说想必是希望儿子一言一行能够更加谨慎小心。”

他父皇现在器重他他还是知道的,要不然也不会渐渐的将核心机密之事开始指点他了。但父皇的话也不可能真当是闲聊,皇帝的每句话绝对不能只看表面,尤其是父皇这样的文治武功都有大功绩的皇帝,必是有他的深意,那么到底是什么?

该死,刚刚差点想出来。

王娡有些忧虑,说:“不管怎么样,彻儿,你已经长大了,母后很多事情已是不如你的,你自己要多多考量。凡事多思多想再做是绝无坏处的。”

“诺,母后,儿子真的没有事情的。”刘彻压下心底的疑惑,轻快的说。

王娡看着刘彻表情轻松,这才有些放心,儿子长大,又自己的主张,她只需要管好后宫不给他添乱,剩下的得他自己去闯。

隆虑公主在旁边已经急的想挠头发了,但想起自己的身份只能生生的忍着。她弟弟就是这样子,每次都能把急脾气的她弄得没有了脾气。

刚刚气氛好像有些不好,不过母后和弟弟足够强大,她完全相信他们俩能处理,她也就不掺合了,免得可能拖后腿不说,还惹得彻儿不快。

上次就是说了陈阿娇两句,彻儿两天没有理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这对有些话多还愿意和弟弟聊的人来说是多么残酷啊。真是不可爱的弟弟。当然这些她也只能心里说说。

王娡心事解了一些,看着隆虑的样子,也有心情调笑了,说:“彻儿,快和你三姐说说话,免得她一会像猴一样到处乱窜。”

隆虑公主一听,猛的蹦起来,瞪大眼睛,说:“母后,你总是喜欢拿我寻开心,哪有说自己的女儿是猴的?”

“看看,是不是猴?哈哈。”

刘彻也是忍俊不俊,看着隆虑公主脸上快挂不住了,才说:“三姐,去早梅宴除了可以见到陈茂关以外,还能听听别人的看法,总比转听的话要可信得多,于你是可不是有大大的好处?”

隆虑公主坐好,说:“我要和母后学习管事中的弯弯道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乐安县主的事情,她就是因为不懂其中曲折,才被管事挪去了全部家资,最后还制造了自杀惨状吗?”

听完后,刘彻没有说话,倒是王娡点点隆隆酢醌主的额头,没有好气的说:“你这个丫头,你是谁,乐安又是谁?你可是正正经经的大汉嫡公主,你母亲是皇后,弟弟是太子。乐安只不过是你父皇为了安抚七国之乱的后代,才封无父无母的她为县主,无人帮衬,自己又不是一个精明的才被算计。你这个身份,哪个不长眼的敢算计你?当我们都是死的啊!你呀,怎么我就生了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呢?”

三女一子中数隆虑最没有心机,耳根子又软,看来等她出嫁,她得多多准备一下。

隆虑公主撅撅嘴,说:“乐安也是皇室县主嘛,我这才有些慌神,都是大姐吓唬我。”她的心却因为这话轻松许多了。

刘彻嗤笑一声,说:“三姐,明明你胆子小还怪大姐,大姐遇到这样的事情,恐怕早就提刀将人砍了。”

“好啦,我承认我胆子小。不过彻儿,你要是不说好话,我可就不去参加早梅宴了哦!”隆虑公主咯咯的笑起来,说:“我去嘛,姑姑绝对不会反对,你去,就没有门让你进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