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应一声去了,到了门口忍不住回头道:“阿十晚些走,我有个东西给你留了好些日子了,等我回来给你。”

阿十眼睛一亮:“是什么好东西,干嘛还非等你回来,这会儿给我不就好了。”

太子抿着嘴笑了一声:“这会儿不成,我得去承极殿,你若不等我,这东西我可送别人了。”撂下话才转身走了。

阿十咕哝了一声:“什么宝贝啊,至于吗?”

皇后:“阿彻自小跟你亲,我这个当娘的倒靠后了。”

阿十:“兰丫头,不是我说你啊,你这当娘的也太严厉了些,你看人家老百姓家里的爹娘莫不是一个唱白脸一个□□脸,当爹的严厉些是有的,当娘的可都温柔可亲的很,哪有你这样的一见了小粘糕不是问功课,就是问政事,这哪是当娘的该做的。你想想大嫂当初是怎么对你的。”

皇后:“阿彻身份不同,他是大晋储君东宫太子,若我不想将来大晋出一个昏君就必须严厉。”

阿十也知道她大侄女说的对,储君自然不能像自己一样散养,小粘糕将来要扛起的是大晋万千百姓的生计,生在帝王家就注定他此生不可能恣意快活。想到此,不免有些心疼,琢磨下次再跟他过招儿不耍赖好了,让这小子赢一次也高兴高兴。

第 76 章

见大侄女屏退左右, 阿十便知大侄女有话要说,琢磨莫非是夜郎王的事,不禁道:“我跟夜郎王就见过几次,并无交情来往,你就放心吧,就算我再糊涂些, 敌我还是分的清楚的。”

皇后:“我问的不是夜郎王, 是皇叔。”

阿十一愣, 想起那天的事儿, 到底有些心虚:“好端端的问他做什么?”

一见她的神色,皇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仍有些不信:“你说我问什么, 你跟我说句实话,跟皇叔可是在南越就认识并且有了肌肤之亲。”

阿十脸一红, 知道肯定是玳玳那个大嘴巴说漏了, 自己想赖也赖不掉, 只是让她说出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故此低下脑袋不吭声。反正,以她大侄女的性子,至多就唠叨两句也就过去了。

皇后见她那样儿, 哪会不知她想的什么,叹了口气:“你说你,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回来连提都不提, 这是皇上有意撮合你们的婚事,太太上皇做了主,才成就了你们的婚事,若不然,你打算怎么办?咱们女孩子身子多要紧,你身子给了皇叔,若嫁不得他,以后还能嫁何人,若不是你二人有缘,岂不是要耽误你一辈子。”

阿十:“你不知道,在番禹城的时候,也是阴错阳差…”把南越跟睿王 的事儿大略说了说,免得大侄女没完没了的数落自己。

皇后听完愣了半晌不禁叹道:“还真是姻缘天定,你说你在京里待了十几年连皇叔一面都没见过,这不过去了一趟南越就有了肌肤之亲,是阴错阳差也是上天注定,只是,你既知道他是谁,回来怎么不说,若是你早说了,这会儿不定已成了大礼。”

阿十拖着腮帮子看了大侄女一会儿:“兰丫头,当初大哥大嫂,阿爹阿娘都反对你入宫,可你却执意入宫,虽说当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可这样的尊荣,别人稀罕,咱们谢家的人却不稀罕,八哥说你是为了皇上,因为喜欢他,爱他,所以非他不嫁,你宁愿入宫,在这个牢笼里过日子,给他生儿育女,可他却左一个妃子右一个美人的好不快活,若早知如此,当初你还会毅然决然的入宫吗?”

皇后沉默良久点点头:“会。”

阿十:“兰丫头我之前总觉着你糊涂了,做什么放着外头的自在日子不过,非要自找别扭的进宫当什么皇后,可如今,我好想明白了一些,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许多事情身不由己。”

皇后:“既如此,你更不该瞒着南越的事。”

阿十摇摇头:“可是在南越的时候,我还没喜欢他啊,即便有了那件事儿,却是阴错阳差的乌龙事件,难道就因为这一场乌龙,就要跟他捆在一起做一辈子夫妻吗,更何况,他的身份如此尊贵,便我说出来,他若执意不娶我怎么办,就算我丢的起这个人,咱们谢家也丢不起这个脸啊,还不如就当什么都未发生,他当他的睿亲王,我昨做我的谢阿十,两下太平各自相安。”

皇后:“你说的倒是轻巧,就不想想自己,清白的身子没了,以后怎么办?”

阿十:“兰丫头,你难道不觉得不公平吗,你看外头那些男人莫不是左拥右抱三妻四妾的,还要去青楼妓馆寻乐子,却要求娶的妻子必须是清白之身,岂不混账,我谢阿十才不要那样的混账男人呢。”

皇后自来知道这丫头让八叔给带歪了,有些想发离经叛道,且是个小杠头,若是认真跟她抬杠,能抬上三天三夜,不禁道:“好,好,你不要那样的混账男人,既如此,为什么又喜欢了?”

阿十:“我也不知道,在南越的时候我真不喜欢他,觉得他就是个冰块,冷冷的,一丝人情味都没有吗,后来回来之后才发现,其实冷的只是他那张脸,内里却是个很有趣的人。”

皇后见她说起睿王一张小脸都放光,完全一副提到心上人的小女人的样子,便知道,这丫头是打心眼里喜欢皇叔,不过有趣的人,皇后仔细回想了回想皇叔那张冷冰冰没有一丝表情的连,深觉阿十先头说他像个冰块,很是贴切,至于有趣,真没看出来。

忍不住好奇的道:“皇叔哪里有趣?”

阿十:“他会用柳条编好看的花篮,然后把我喜欢的茉莉花都插在里面,叫王顺给我送过来挂在窗子边上,还会酿酒,兰丫头你不知道,他酿酒的手艺比八哥还厉害,还会香喷喷的鱼给我吃,会用青草编蜻蜓蚂蚱给我玩,还让我骑他的大黑,还…”

皇后看着这丫头说的这些,忍不住有些惊愕,忍不住道:“阿十,你确定说的是皇叔?”这跟自己平常见的那位也差太远了。

阿十自是知道大侄女惊讶什么,不禁笑了起来:“就知道你不信,我一开始也没想到,还以为他是块冰呢。”

皇后见她笑的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倒是没想到皇叔还会这些。”忽想起什么,不禁收了笑,白了阿十一眼:“甭想着混过去,就算你们两情相悦也该知道分寸,如今大礼未成,有些事还是的避讳些。”

阿十小脸一红,那天在睿王府的酒窖里是自己吃醉了,主动骚扰,不然也不会发展到那种地步,虽如此,她却并无后悔,喜欢就是喜欢了,他们还有婚约在身,做什么要惺惺作态,况且,他就要出征了,这一走至少也得一年,再想见他就难了。

想到此,小脸暗了暗:“兰丫头,他要出征了呢。”

皇后叹了口气,小儿女的心思,她自是知道:“就是要出征了才要谨慎些,你也不想想,你们这般,若万一有了该怎么办?”

阿十愣了愣:“有什么?”

皇后伸手戳了她的额头一下:“你这丫头真是个糊涂虫,你说有什么,自然是孩子,便你们有婚约却并未成礼,若有身孕,你该如何自处?好了,事情既做了,再后悔也晚了,只是你需答应我,不可再莽撞行事。”说着笑了一声:“待皇叔得胜归来,你们俩成就大礼,随你们如何恩爱,谁还管得着。”

姑侄俩说了会儿话,周喜儿便来回说,端和公主有事请见。

皇后皱了皱眉,这端和还真糊涂,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夜郎王没把心思放在她身上,偏偏端和对他言听计从,刚在御花园瞧那情形,堂堂公一个公主,做小伏低的讨好男人,脸面都不顾了,这么半天不出宫,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那夜郎王贼心不死还惦记着阿十呢。

想到此 ,看了阿十一眼:“这端和不知要出什么幺蛾子,你跟她素来不和睦,还是不要见她了,阿彻不是有东西给你吗,你且留在东宫等他。”

阿十也不想理会端和那两口子,点头应了。

皇后吩咐了两句便回了坤宁殿,召了端和进来,果然端和旁边跟着夜郎王,两口子一块儿进来的,见了礼,端和四处看了看:“怎么不见阿十?听说她今儿也进宫来了,莫不是怕给我行礼,故意躲着我吧。”

皇后瞥了眼夜郎王:“这话从何说起,刚在御花园,驸马还跟阿十说话来着,想是驸马忘了告诉你也未可知。”

端和脸色略变侧头看了眼夜郎王:“大王跟阿十又不认识,有什么话说?”

夜郎王:“都是亲戚,碰上了若不打招呼岂不失礼。”

端和:“可你怎么没跟我说?”

夜郎王脸色微沉:“这样的小事也需跟公主汇报不成。”

端和一见他的脸色,立马软了:“大王莫多想,妾身并无他意,只是妾身跟阿十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姊妹,知道她进宫来,就想寻她说话,不想大王倒先碰上了,却不跟妾身提,日后见了阿十提起此事,妾身不知,岂非不妥。”

夜郎王:“既是你的姊妹,该当府中设宴好好款待才是,你们姊妹也可一处里说说梯己话,回去便让管家请过来吧,你我即将回夜郎去了,你们姊妹也该好好聚一聚。”

端和为难的看着他,自己不过随口一说的,她跟阿十从小斗到大,说冤家还差不多,哪来的什么姊妹情深,就算自己不计前嫌,下帖子请她,阿十也只会无视,断不会来赴宴的,那丫头傲气的很,从不把自己看在眼里。

可自己前头的话都扔出去了,这会儿再让她收回来岂非没面子,更何况,大王这也是替自己着想,若自己不领情,岂不辜负了他的一片好意。

左右都不是,正为难呢,皇后开口道:“这两日宫中事多,本宫有些忙不过来,便接了阿十过来,让她帮着本宫料理些杂事,一时半会儿的回不去谢府,这设宴还是免了吧。”

端和听了暗暗松了口气:“那等阿十忙完了回去再说。”说着看向夜郎王:“大王也听见了,实在不巧,也不能因为我们姊妹叙话就耽搁了娘娘的大事。”

夜郎王目光闪了闪:“自然正事要紧。”

第 77 章

皇后见周喜进来, 问道:“出宫了?”

周喜儿:“奴才一直送到了宫门外,眼瞧着上了马车方才回转。”

皇后点点头:“这就好。”

周喜儿:“说起来,公主还真是糊涂,而且怎么夜郎王说什么听什么,连点儿公主的体面都不顾了,一味的讨好做小伏低, 哪有半分公主的样子, 如今可还在咱们大晋呢, 等以后到了夜郎怎么办, 奴才可听说夜郎王后宫储了不少美人呢。”

皇后:“道儿是她自己选的,好歹对错也怨不得旁人,这个我倒不担心, 我是担心夜郎王对阿十的心思,只怕不会轻易丢开, 大军出征的当口, 万万不可出岔子。”

周喜儿:“就算夜郎王对阿十小姐贼心不死, 可如今阿十小姐已跟睿王殿下定了婚事, 夜郎王也已娶得了端和公主,他不死心还能做什么,况且, 阿十小姐对他可是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奴才瞧得真真儿,阿十小姐那个脸色恨不能躲得远远,况且, 以阿十小姐的性子,断不会跟异族有什么牵扯,主子多虑了。”

皇后点点头:“阿十这丫头虽贪玩,可大事上从不糊涂。”

周喜儿:“那可是,阿十小姐捐了嫁妆做军饷,这事儿可都传遍了,还有谁不知道,若没有阿十小姐起头,那些朝中的大臣,别看吃花酒寻乐子舍得掏银子,真让他们捐些出来,难着呢,如今阿十小姐捐了嫁妆,他们你若是再装聋作哑,侍郎大人也不能答应。”

皇后嗤一声笑了:“八叔自来个不吃亏的,阿十的嫁妆都捐了,别人怎么也得陪着。”说着叹了口气:“这刚太平了十年,北狄又起兵作乱,这一闹腾,不知多少人家要妻离子散呢,老百姓就望着太平,谁乐意打仗啊,可太平怎么就这么难呢。”

皇后话音未落就听外头皇上的声音传来:“大白天的皇后怎么唉声叹气的。”

皇后忙站了起来,刚迎到门口,皇上已经走了进来,后头还跟着睿王跟八叔,两人给皇后行礼,皇后不禁开口道:“大军即将开拔,皇上这几日连用膳的时辰都一再往后错,怎么这会儿得了闲。”

皇上:“若信着忙且忙不完呢啊,只不过,朕也的体恤下臣,自打阿彻一进承极殿,听说阿十进宫来了,皇叔与谢侍郎心里都跟长了草似的,一个劲儿往外瞧,心不在焉的,哪还有心思议事啊,朕瞧着不忍,干脆顺着他二人的意,来皇后这里会佳人来了,虽说咱么老夫老妻了,比不得他们青春年少,可皇后也不能嫌弃朕。”

虽自打入宫,二人之间相敬如宾,似这般轻松说笑的时候极少,而且,皇上这一句老夫老妻实在说到了皇后的心坎了,这是皇后藏在心里多年的念想,想着他们不是帝后而是夫妻,像那些千千万万的寻常夫妻一般相亲相爱,冷暖相依。

心里存着这个念想,皇上这一句老夫老妻听在耳里,实在窝心,忍不住看了皇上一眼,私心里猜度着这句话是不是他的无心之语。

谢渲自是知道大侄女对皇上的心思,不禁暗暗叹息,这丫头还真是个死心眼,不过,他们谢家的人哪个不是死心眼的,莫不是认准了一个就是一生一世。

不过,自己媳妇儿哪儿去了,不是跟阿十来坤宁殿了吗,想着忙左右找了找,正瞧见玳玳手里搬着一摞书颇费劲的从外头走了进来。

谢渲急忙过去接了过来,忍不住数落她:“怎么搬这么多书,累坏了怎么办?以后不许拿这么重的东西知不知道?”

说的玳玳脑袋垂着跟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似的,皇后都忍不住道:“八叔的家教当真严格。”

若是别人被侄女当众这么调侃,怎么也得有些不好意思,可谢渲这人自打生下来就不懂什么叫不好意思,脸皮厚的很,把自己媳妇儿扶进来才道:“娘娘谬赞了。”皇后愣了愣,继而笑了出来。

睿王□□来:“阿十呢,怎么也不在?”

玳玳这会儿抬起头来道:“阿十去东宫寻太子玩去了。”

睿王躬身:“皇上,皇后娘娘,臣告退。”说着专转身要走,皇上好奇的叫住他:“皇叔是去东宫还是回睿王府啊?”

睿王:“回禀皇上,先去东宫,再回睿王府。”撂下话快步去了,那脚步怎么看都像急不可待。

睿王刚走谢渲也带着媳妇儿走了,知道睿王就算去东宫把人逮着也不会回坤宁殿了,眼瞅大军即将开拔,他跟阿十在一起没多少时间了,虽说看着自己疼大的妹子跟别的男人相亲相爱的,心里酸的很,如今分离在即也该给他们些独处的时间。

睿王进来的时候,阿十正在摆弄小粘糕给她的新玩意,是一把精钢袖弩,戴在手臂上上试了试,轻便趁手,比自己先头那把小弓可好多了,而且弓箭不好随身携带,这个却可以戴在胳膊上防身。

阿十爱不释手的摆弄了半天,不禁道:“这个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太子:“这有什么难的,是我绘了图样,让造办处的工匠做的,怎么样喜不喜欢?”

阿十点点头:“喜欢,还是我家小粘糕好。“说着走过去,在他脸上啪嗒啪嗒就亲了两口。

太子脸一红:“阿,阿十,你干嘛亲我?”

阿十噗嗤一声乐了:“亲两口怎么了,瞧你这脸都红。看起来我家小粘糕真长大了,都知道脸红了,来,我瞧瞧亲哪儿了,我瞧瞧啦…”

太子死活不让她看,来回的躲,阿十偏要看,两人你追我躲的好不热闹,睿王一进来就瞧见瞧见这幅情景,一张脸顿时沉了下来,咳嗽了一声。

两人侧头,正瞧见睿王站在门边儿上望着自己,那张脸要多黑有多黑,阿十猛然清醒过来,貌似睿王是个醋缸,瞧见这一幕还了得,忙松开小粘糕,很是狗腿的跑了过去:“你怎么来了,是来接我的吗?那走吧。”到了院子里,阿十对太子挥了挥手臂:“小粘糕这个我很喜欢,回头姑姥姥给你寻几样好玩的东西送你,你等着。”

太子没吭声,只是站在哪儿看着睿王牵着阿十走了,出了东宫,阿十站住,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睿王牵过她的手:“看什么呢?”

阿十:“看小粘糕呗,我总觉着小粘糕跟过去不一样了,你不知道他小时候可有意思了,天天缠着我问东问西的,像个小话痨,后来越发越没趣儿,明明还是孩子,却成了小老头,瞧着都叫人心疼。”

睿王:“他这么大正是走心思的时候,古怪些也没什么,况,他是储君,自当沉稳,若真是个话唠才麻烦。”

阿十想了想,小粘糕这么大的男孩子,自己还真没见过,自己的记事之后,哥哥们就都大了,哪怕最小的八哥九哥也都是大人了,所以自己根本没机会接触这个年纪的男孩,除了小粘糕。

正想着,忽然身子腾空被抱了起来,阿十一惊下意识圈住他的脖颈:“你做什么?”

睿王把她抱到车里,不等阿十再问,便俯身过去亲在那张自己想了整整一天的小嘴上,唇齿纠缠,半晌才放开她。

阿十喘了两口气:“你,你怎么了?”

睿王:“阿十,你猜刚我跟皇上在承极殿议事的时候,心里想的什么?”

阿十:“我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虫子,哪儿知道你想什么啊?”

睿王:“我想的是你,满脑子都是你,连皇上说了什么都没记住,看在我这么想你的份上,阿十是不是得表示一下。”

阿十:“表示什么?”

睿王:“亲我,就像刚才在东宫亲阿彻那样。”

阿十不免有些心虚:“你,你都看见了?”

回答她的是睿王凑过来的脸,阿十亲了两口,却给睿王一把揽在怀里,亲上了小嘴,这一次比刚才要激烈,阿十再迟钝也知道这家伙吃味儿了。

忍不住道:“你,你不会连我侄孙子的醋都吃吧,而且小粘糕也是你孙子辈,吃孙子的醋,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死。”

睿王“阿十,我上次在郊外说了什么你都忘吗?”

阿十装傻:“什么话?”见他目光危险,忙改口:“哦,想起来了,你说不许我跟哥哥们太过亲近对不对,虽然很没有道理,但我还是照做了啊,可是阿彻跟哥哥们不一样,他年纪小,还是个小孩子呢。”见睿王看着她忙道:“我知道了,以后跟小粘糕也不要过于亲近。”

睿王叹了口气:“阿十,大军即将开拔,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没多少了,你还要提别人吗?”

阿十刚想说小粘糕不是别人,却想起他就要走了,不免勾起离愁别绪来:“好,别说别人。”然后扑进他怀里,半晌才道:“早知道,在南越的时候不躲你就好了。”

睿王低头看她:“躲了也没用,阿十你是我的,上天入地都是我的。”

第 78 章

大军开拔的前一晚, 谢洵邀睿王过府吃酒,顺便商谈一下随军商队的事儿,谢洵住的院子跟阿十比邻,其实这些年他很少在这里住,不是各处跑就是住在荣昌号,偶尔才回来, 便邀朋友吃酒也不会在谢府。

如今邀了睿王过来, 傻子都知道不过是借口罢了, 谢洵本来还想使坏逗弄逗弄自己这个妹夫, 却忘了睿王的性子,一进来就问阿十。

谢洵忍不住道:“我说你好歹也得做做样子吧,你跟阿十可还没成亲呢, 这么着见面名不正言不顺 ,要不然我也会在这儿讨嫌了, 有件事儿的提前说, 我家阿爹阿娘一早就交代了, 让我在这儿看着, 你若惦记着撇开我跟小阿十独处就甭想了。”

睿王看了他一眼:“九哥想要什么?”

谢洵嗤一声乐了:“我就说我谢洵的妹夫哪能连这点儿事儿都不明白呢,上道,听说你睿王府的酒窖里藏着几坛仙人醉?也不瞒你人找我专门踅摸这酒, 开出的价格令我实在动心,之前寻了好些年都未寻到,不想睿王府竟有,不知妹夫可否割爱匀我一坛子如何?”

谢洵话音刚落就听阿十的声音传来:“不成, 九哥却别处寻,不许打睿王府酒窖的主意。”

谢洵抬头用十万分不满的目光瞅着他妹子:“我说小阿十,你这手伸的也太长了,这还没嫁过去呢就当了睿王府的家不成。”

阿十小脸微红,却仍道:“你管我,总之那仙人醉不能给你。”

谢洵:“既如此,那就别怨九哥讨嫌不长眼色了。”说着一屁股坐下来,目光灼灼的盯着两人。那意思很明白,没有仙人醉就当定了碍眼的。

睿王:“九哥若想要仙人醉,今日可去王府酒窖中取。”

“今日?”谢洵愣了愣继而明白过来:“你是想用这个由头支开我。”

睿王并不否认:“只今夜可取,除了仙人醉,我那酒窖之中还有几样好酒,九哥可一并拿走。”

谢洵哈哈笑了起来:“妹夫这可是明目张胆的贿赂我这个大舅哥呢。”

睿王:“九哥不愿意接受贿赂吗?”

谢洵站了起来:“谁说不乐意,我可是商人,这样的好事儿岂能错过,得了,瞧瞧小阿十那脸色多嫌弃,九哥就不讨嫌了,去睿王府走一遭去。”说着转身走了。

阿十侧头看向睿王:“你怎么把仙人醉给九哥了?我才尝过一次呢。”

睿王点了点她:“小酒鬼,上次吃了一口就醉了半日,还惦记着呢,其实我师傅酿的最好的酒并非仙人醉,等我从北疆回来,带你去拜见师尊,到时候可去我师傅的酒窖瞧瞧。”

阿十眼睛都亮了:“真的吗,你会带我去你的师门?”

睿王:“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我既已成亲自然要拜见师尊。”

阿十不免有些紧张:“那,那你师傅要是不喜欢我怎么办?”

睿王见她那样儿忍不住笑了:“我倒不知这世上的还有不喜欢我家小阿十的,我记得老爷子第一次见了你回来就让皇上下旨赐婚了。”

阿十:“老爷子跟你师傅不一样,你师傅是世外高人,听我八哥说这些世外高人性子都有些古怪,一般最得意的弟子都是要给自己当女婿的,这便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是不是有个美丽温柔的小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