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澈稍一凝神,就听见郁棠内心的小九九。

郁棠:【晋王虽是我师叔,可他委实不该那样靠近我,今日从白府归来时,他岂能拖着我的腰上马车?日后还是远离一些为妥。】

毕竟赵澈前科颇多,郁棠不是没心没肺,只是赵澈的种种行径都太过明显。

今日上马车时,他不仅拖着她的腰,甚至还差一点就碰到了她的胸脯……

赵澈俊脸黑了。

郁棠到了如今还是想远离他!

好!

好得很!

不过,他也不是没有任何筹码。

赵澈道:“棠儿,师叔有件事要告诉你。你幼时那会,身边可是有六个小伙伴?”

郁棠点头,内心稍稍震惊。

没想到赵澈这么快就查的这样清楚。

赵澈又说:“你那结拜过的二哥三哥,当年都被恶霸打死了,你可想知道你六哥现在身在何处?”

闻言,郁棠眸色一亮。

她当然想知道玉娃的下落,不仅是她想知道,白征他们也都在暗中找人。

“王爷……不对!师叔,那你可知六哥他在哪里?”郁棠欢喜之余,忘记了掩饰自己的狂喜。

赵澈薄唇微抿。

区区一个小乞儿,就让她这般在意!

男人心头郁结,他好歹也是晋王,怎么就那样不讨喜?

赵澈面上无温,他今日就没有真正开心过,道:“我已命人在查,如今只知他在北燕,你若想知道消息,随时可以问我。”

赵澈不会随意诓骗人。

郁棠得知了玉娃的下落,对日后相见更是期待:“那就多谢师叔了。”

赵澈:“嗯。”

男人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

他曾经听一个人说过,这世间越是美貌的女子,越是能伤人于无形。

这话真真不假。

罢了,师叔就师叔了,日后她非要这样唤他,他就当做是情/调了……

……

白征饮了酒,郁棠被赵澈带走之后,他就一直心绪不安。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白墨池的别苑。

他本想问问为何义父要收郁棠为义女,其实今日在酒馈上,不过是白杨和白淮的玩笑话,义父大可不必当真。

别苑外守着护院,但别苑内并无旁人,白征又是白府长公子,是白墨池的鼎力心腹,故此,他来时,无人阻挡。

白墨池正要敲响书房的门扇,却见茜窗是微开着的,透过茜窗的缝隙,他一眼就看见了书案边的白墨池。

男人伟岸的身段微微往下弯,直至脸快要碰到桌案,他的唇落在了桌案上平铺的那张美人画像上。

又是淑妃娘娘的画册!

白征被这画面怔住,下一刻就要避开。

屋内的人却突然察觉到了什么:“进来!”

白征逃无可逃,只好硬着头皮进去。

而此事的白墨池已经恢复了那个丰神俊朗、煞气凌人的指挥使大人,桌案上也没了美人图。

白征面不改色,恭敬的站在那里,半敛眸道:“义父。”

白墨池不知道白征有没有看见,见他脸上并无异样,男人收敛神色:“找我何事?”

白征按耐住内心澎湃。

义父这样痴恋着淑妃娘娘,此事若是让皇上知晓,后果不堪设想。

但义父的事,不是他能够插手的。

白征面上不显,道:“义父,糖糖的事,您是当真的?可您并不了解她,为何一定要收做义女?”

白墨池低低一笑,往前走了几步,抬手搭在了白征肩头:“你是不是后悔了?”

“什……什么?义父这是何意?”白征突然紧张。

白墨池一眼看穿:“郁棠成了我的女儿,那就是你的妹妹,你们之间再无可能。今日你本有机会制止这件事,但是你并没有。白征啊,这世上有些事真的耽搁不得,一旦错过了机会,这辈子就不会再有可能了。”

这话有些深沉,白征默了默。

白墨池叹了口气:“我看着郁棠眼熟,我与这孩子似乎有缘,更重要的是,古天齐那厮看重她。”

白征:“……”所以,义父收郁棠为义女,就是为了刺激天齐圣手?

很想让义父收回认义女的心思,但是他开不了口。

再者,这件事已经闹的满城皆知,亦是无法制止了。

白征心里隐约难受,他抬头与白墨池对视:“义父,您真的会待糖糖好?”

白墨池又笑。

钱财对他而言,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是他最为不在乎的东西。

他轻笑:“不过是多养个女儿罢了,什么好东西都买给她就是,这有什么难的?”

他定使劲宠,整个白府都将郁棠狠狠宠,气死古天齐那厮!

白征:“……”

白征最终还是没有提出自己的诉求。

他想照顾郁棠,却不是仅仅以兄长的身份。

……

三日后。

整个京都都在关注的醉仙楼酒宴从早晨开始就拉开了序幕。

归德侯府那边也准备好了贺礼,明远博好奇一问:“祖父,您当真要去参加酒宴?”

明钰山沉吟了一声,道:“若是有意躲开,反而更让人起疑,不如直接去。”

此言有理。

明远博点了点头。

不过,一想到郁棠又成了白墨池的义女,他心头不甚痛快。

她理应在归德侯府娇生惯养着长大……

……

醉仙楼内,郁棠作为当事人,已经被白墨池“捉”来。

古天齐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拒绝参加酒宴。

赵澈却是来的挺早。

一时间,各路朝中官员陆陆续续登场,就连郁将军府一家子也来了。

大梁民风没有后世那般严谨,只要男女席分开,女眷也照常抛头露面参加宴席。

郁棠身着男装,被白墨池拎到了主位上坐着,还给她引荐了大梁诸多权贵。

酒席未开始之前,是宾客献礼的环节。

郁棠像一尊小金佛一样,被白墨池勒令坐在上首的座位,不准离席。

她一心惦记着自己捣鼓的几个小机关,对这场酒宴实在没甚兴趣。

“礼部侍郎大人赠玉麒麟一对!”

“鸿胪太常赠西域枣红马一匹!”

“首辅大人赠防身匕首一柄!”

“……”

唱礼声此起彼伏,声势浩大,到场的官员皆是出手阔绰,让人不免疑心,这些人都是来攀比炫富的。

要知道,白墨池虽是已养了三位义子,却是从未办过酒席。

白墨池一直未娶,这次这样隆重发了请帖出去广而告之,可见是对此事十分重视。

而更重要的是,郁棠是天齐圣手的徒弟,日后定是要袭承他的衣钵,故此,今日到场的官员多多少少卖了两份面子:一是白墨池,二是一品阁。

单单是前面一波赠礼,就已经让人叹为观止,羡煞了多少人的眼睛。

这时,唱礼之人又道:“陆府三公子陆大人,赠血灵芝一枚!”

此言一出,无数人的目光都朝着陆一鸣望了过去。

今日的陆一鸣着一身宝蓝色锦缎,端的是大梁京都第一美男子的风度和卓然。

他俊脸略显清瘦寡淡,脸上似乎笼着一层愁容。

要知道,前阵子陆一鸣为了血灵芝和他的发妻闹翻了,他这次怎么又寻来一枚?还赠给天齐圣手之徒?

知情的人都看的分明;

不知情的人只能继续揣测。

一直坐在贵宾席上的赵澈眯了眯眼。

陆一鸣将血灵芝赠给郁棠,是想让她和自己断了干系……

呵呵,陆一鸣倒是挺敢想啊!

不消片刻,礼单已经洋洋洒洒的记满了。就在这时,酒楼内出现了一刻诡异的安静。

只见守在门外的麒麟卫前来禀报:“郭静--郭统领到!”

众人顿时诧异。

郭静是勘察司统领,行踪神出鬼没,他怎么会来参加宴席?

郭静身上依旧穿着绛紫色官袍,他眼神示意手下递了一只锦盒过去,唱礼之人看了一眼锦盒内附上的手笺,登时吓了一跳,缓了片刻方才:“皇上赐夜明珠一枚!”

众人:“……”

原来郭静是替皇上跑腿,不过……一品阁的这位小先生当真面子够大啊,就连皇上都惊动了。

此时,明钰山和明远博祖孙二人对视了一眼,二人皆是心事重重,如今看来,再也没法将郁棠藏起来,她已经是满城名扬了。

郁家这边,郁卿兰的脸早就煞白。

她近日总觉得身子骨不适,原来是郁棠的主角光环愈发明显,长此以往下去,她自己就只能当一个女配!

不行,她一定要想法子!

郁棠有晋王和白墨池等人撑腰,她要找几个更强的靠山才行!

赠礼环节就要结束时,红九捧着一份地契递了过去,那唱礼的小厮看清礼物之后,唇角猛地一抽。

晋王殿下果然是不一样的人间奇葩。

唱礼之人清了清嗓子,高声道:“晋王殿下赠墨轩一座!”

此言一出,又是一阵哗然。

要知道,赵澈当初从北燕归来,朝廷赐了他两座宅子,一座叫墨轩,另一座名为文轩。这两座宅子紧挨在一条胡同里,而赵澈如今所住的晋王府就是文轩。

他将墨轩赠了出去,莫不是想和天齐圣手之徒当邻居?

难道晋王是要拉拢天齐圣手与白墨池?!

阴谋派一党的官员屡屡拭汗。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晋王造反的那一天。

幸好他们今日也出手阔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日后不管时局如何,都能给自己多备一条路。

郁棠也很诧异赵澈的礼物。

奈何今日这种场合,若是她退还这份重礼,无疑是打了赵澈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首辅爹:送匕首可以防身,我才是最温暖的爹爹。

白墨池:不好意思,我直接送出三位义子给糖糖!

慕容焦:礼物正在派件中……你们都会甘拜下风的。

赵澈:呵呵,本王送独栋别墅给糖糖!京城一环的房价了解一下~

古天齐:你们……你们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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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奉上,感谢姑娘们的支持和留言,么么么哒~

第53章

赵澈的宅子一赠出,随即迎来无数双眼睛的好奇。

晋王殿下这是要邀请一品阁的小先生做邻居?

此时,陆一鸣、白征、明远博,还有郁瑾年等人皆神色凝重。

赵澈此举是在向所有人表露他对郁棠的心思么?!

这厢,各路官员自是不知晓郁棠就是一品阁的小先生,在他们看来,晋王此举就是试图拉拢一品阁和白墨池。

如今在大多数官员看来,一品阁和麒麟卫已经是息息相关了。

这两方势力一旦联手,必然会引起波澜。

女眷这边也议论纷纷。

“还不知这位小先生姓谁名何呢,瞧着真真是俊俏。”

“我也觉得,一品阁的小先生比陆大人还要俊美几分,看来下一届的京都第一公子要换人了。”

“也不晓得,小先生可曾婚配?是否有心上人呢?”

女眷那边的动静很大。

一来,郁棠今日的确是占尽了风头,单单是所收的赠礼,也是奢华庞大的让人瞠目结舌;二来,穿着男装的郁棠,有一股花中君子的淡雅,清淡如菊。

也难怪引得姑娘家们心思萌动。

更有家中长辈开始蠢蠢欲动,四处打听,一品阁的小先生可曾婚配的。

女眷这边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了男席,赵澈冷冷勾唇,他家棠姑娘如今已经是男女通吃了……

陆一鸣也是神色微异,他真是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京都的女子将他和郁棠放在一块比美……

白征三兄弟脸色各异,白征今日一直很沉默,倒是白杨一如既往的活跃:“小七比大哥还受姑娘们追捧呢!”

白征:“……”

白淮瞄了一眼上首的郁棠,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俊脸突然涨红。

……

这厢,酒席开始。

白墨池举杯象征性说了一句:“我白某人今日设宴,在此多谢诸位捧场。”

说着,他先一饮而尽,众人纷纷应和。

郁棠也稍稍抿了一口梅子酒。

她没甚酒量,一小口下腹,小脸就开始泛红,一双美眸水润灵动,看着人时,眼底亮晶晶的。她清醒时显得端庄舒雅,一旦稍稍醉了,却完全是另外一副光景。

白墨池眼角的余光只是瞥了一眼,猛然之间心脏狂跳了起来。

曾几何时,有一人也是这般。

中年男子身上有种历经世事的卓然,可此刻的白墨池明显心不在焉,自从见过郁棠之后,他总是回想起以往种种。

看着桌案面前的油炸大虾,白墨池鬼使神差的亲手给剥了壳,然后夹到了郁棠的碟子里:“乖儿,吃吧。”

郁棠脑子还算清明。

义父亲自剥的虾,她自是不能拂了他的好意。

毕竟,日后要想在京都立足,她也需要义父的鼎力支持,有了义父撑腰,她与陆一鸣和离之后的户籍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郁棠不曾吃过虾,以前只觉得鱼虾腥味过重,她很是不喜。

“谢过义父。”郁棠用筷子夹起虾仁,又蘸香醋,这才吃了下去。

陌生的味道,倒也不难吃。

见郁棠吃下虾仁,白墨池不动声色的在她脸上扫过,而后又兀自灌了几杯烈酒下肚。

他真是魔障了。

呵呵……

他到底在试探什么?

怎会以为这世上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呢。

难道那个人对鱼虾起反应,郁棠也会?!

长的再像又能如何,那个人总不会偷偷给他生了一个孩子?!

白墨池喝了一杯又一杯,尤其是他的三个义子,已然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就在这时,郁棠的小动作,让白墨池倏然之间转过头去看着她。

男人瞬间怔住。

只见郁棠原本白嫩的脖颈已然起了小红疹子,就连她的手背都没有幸免。

郁棠未曾遇见过这种状况,因着奇痒难耐,她忍不住用手去抓。

白墨池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

他第一次看见郁棠,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这种熟悉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眉目和那个人很像,更重要的是,他看着郁棠的眼睛时,仿佛是看见了他自己。

“义父?”郁棠吃惊。

白墨池很快回过神,从袖中取出一只小药瓶,交到了郁棠手心,语气带着几分酒意,也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乖儿,日后莫要再碰鱼虾,快把这药吃了,一会就该好了。”

郁棠点头,总觉得义父有些古怪。

她痒的难受,就赶紧服用了药丸,稍过片刻的确有所好转。

而白墨池虽在极力压制住滂湃的内心,他看着郁棠的眼神却已经出卖了他。

白墨池和郁棠方才发生的一切,都被徐卫骞看在眼里。

知道那个人不能食用鱼虾的可不止白墨池一人。

而同一时间,神色最为不安的,则是明钰山和明远博。

明钰山没想到白墨池会直接用虾仁试探郁棠。

而恰好,郁棠也对鱼虾起反应。

“哎,都是命啊。”明钰山叹道。

明远博压低了声音问:“祖父,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明钰山眯了眯眼,既然白墨池已经察觉到了蛛丝马迹,他不如顺水推舟,想来那几个人都不会愿意看见郁棠遭殃。

与其让白墨池一人知晓真相,不如让他们五个都知晓!

那五人总能护住郁棠了吧!

明钰山压低了声音,在明远博耳边低语了几句。

明远博大惊,缓和了片刻才平复了下来,道:“是,祖父,孙儿这就将消息送去给首辅,还有北燕那边。”

明钰山点头,目光又看向了郁棠:孩子啊,至始至终,我都在给你做最好的打算啊,日后你若知晓一切,可莫要怪外公!

……

徐卫骞半敛眸,他虽在吃酒,但早就游神在外。

郁棠的事情太不寻常。

不管是古天齐,又或是白墨池,这二人对待郁棠的态度都太过奇怪了。

而且他方才明明亲眼看见郁棠起了疹子。

这世上总不能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就在这时,一男子悄然靠近了徐卫骞,他穿的是醉仙楼小二的衣裳,故此他端着菜靠近时,并未引起旁人注意。

那小二放下碟子之际,手中的信笺递到了徐卫骞的掌中,低语道:“首辅,有人让小的给您送个消息。”

言罢,小二站直了身子,之后如若无事的离开。

徐卫骞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但他并不能笃定。

他没有当场拆开手笺,而是离席,独自一人去了净房。

徐卫骞能走到今时今日的地位,绝非是个莽撞之人,可当打开那封信笺时,他修长好看的手一直在打颤。

那信笺上明明白白写着几个字。

“郁棠是首辅的女儿。”

徐卫骞活了三十几年,到底可能与谁生过孩子,他心里非常清楚。

而郁棠又与那个人如此之像,他就知道十几年前是他自己……

徐卫骞颤抖着手,他对印刷造纸也有涉猎,稍稍查看之后,发现这手笺所用纸张是京都最常见的,字体也是最常见的小楷,根本不可能根据一张手笺去追踪给他送信之人。

故此,徐卫骞毁了手笺。

他来不及整理仪容,大步回到了筵席处。

白墨池抢先一步认了他的女儿为义女,真真是岂有此理!

徐卫骞一想到郁棠所受之罪,一颗老父亲的心无处安放,他坐立难安,接下来如何与郁棠接近,又以什么理由接近,都是一个难题。

而且,既然白墨池和古天齐都盯上了郁棠,莫不是他们也已经知晓了郁棠的生母是谁?

不行!

这件事务必要保密!

这一刻的徐卫骞甚至没有去查个真假,就直接相信了手笺上所言。

可……

又是谁将这个消息告之他的?!

此人又是否会对郁棠不利?

这一切都是徐卫骞暂时无法得知的。

他环视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了晋王身上。

而赵澈也明显感觉到了来自徐卫骞的视线,他视而不见,兀自饮酒。

徐卫骞:“……”

难道不是晋王所为?

……

赵澈正郁结,红九悄然无声的靠近。

“王爷,方才我瞧见明世子离席,就一路悄悄跟着,竟然发现明世子命人暗中给首辅送了信。”

赵澈端着酒杯的手突然一滞,但神色很快转为平静,低低道:“可知那信上说了什么?”

红九摇头:“并不知,不过首辅将那手笺给毁了。”

赵澈眯了眯眼,让红九退下。

他再一次看向徐卫骞,见对方时不时留意郁棠的眼神,不可谓不关切至深。

赵澈似乎明白了什么,内心暗骂:归德侯那个老狐狸!

明家倒是一劳永逸了,有这几人护着郁棠、保着郁棠,明家还真能省下不少事。

可对赵澈而言,无疑是离着抱得美人归的日子又远了!

如今再想将郁棠骗到身边来已经是没有可能,他需得趁早行事!

于是,就对北焱吩咐了一句。

北焱震惊。

他站得笔直,双眸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前方。

不会的!他家王爷绝非这种人!

赵澈见北焱不动,一记冷眼扫了过来。

北焱抖了抖,默不作声的乖巧退了下去。

到了后堂,北焱敲晕了醉仙楼的小二,又按着王爷的吩咐,将迷药倒入了酒坛子。

做好这一切后,北焱拔出了长剑,四下环视。

王爷要造反了!

一定是这样!

……

酒席还在继续,在场的官员很给白墨池面子,酒水一杯杯的喝了下去。

不过多,众人渐渐有了昏厥之感,因着饮了不少佳酿,倒也没有人起疑,有些宾客甚至直接趴在桌案睡下了。

郁棠喝的极少,奈何也扛不住微弱的酒量。

她看着赵澈起身,之后朝着她走来,上前就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了起来。

郁棠的身子站不稳,她被赵澈稍稍一拉,就带入了怀里,男人的声音从她的头心传来:“师叔送你回去。”

此时的白墨池尚且还有一丝理智:“王爷请留步,本官会亲自送了我儿回府,就不劳烦王爷了!”

赵澈淡笑:“本王是她师叔,送她一程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