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凌看着她蓬乱的头发,挑剔着,“这副样子是怎么放进来的。”

“刚刚可好看的。是不是?”钟定拉她坐下,和善得很,甚至有种纵容的味道。

许惠橙笑了笑,心中一片惨淡。她今天就不该来。

陈行归的眼光在钟定和许惠橙之间转动。

刚刚在吸烟区,话说到一半,钟定就走了,陈行归跟着出去正好见到两人在男卫生间门口纠缠。

陈行归了解钟定。

钟定就是无聊,因为无聊,所以想法子消遣。这个女人不过是正好撞上他无聊的时候。仅此而已。

只是,陈行归不知道钟定想如何玩。

钟定抚着许惠橙的头发,温温和和,“我没留神,烧到她头发了,打算好好补偿她。”

许惠橙不敢说话,她怕一开口又惹到他。他亲昵握她的手时,她吓得差点抽回来。

乔凌瞅着她的神情。她脸上有笑,也透着强忍的惧意。他想起她在泳池的挣扎,以及高烧中的哭泣,有些不忍。“钟定,她好歹让你赢过一回,别太为难了。”

闻言,钟定抬了眼,眸中毫无情绪,“我都说好了,她相中什么,我就赔她什么。”

“不过…”他话语顿住,口气冷了些,“刚才我答应的时候,还没想起来,她是只鸡。”

他的表情呈现出一种莫名的诡异,与她面对面,轻轻吐字道,“你试过群/批么?或者——”

他琢磨了下用词,笑道,“被/轮?

作者有话要说:久违的……

抱歉,久等了!!!

隔了太久,有点找不到感觉,所以码了删,删了码。

今天才最终定下来。

谢谢各位!

祝各位元宵节快乐!情人节快乐!

即墨昵扔了一颗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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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许惠橙笑容褪去。

她多年的卖/身生涯,见识过放/浪的各种男女关系。以前在包厢里,也有些客人会调换服务小姐。进了这行,就没有选择客人的权利。

她感到庆幸的是,自己不是什么大美人。大部分男人偏好的,就是姿色。而她因为在这方面不突出,所以接客范围反而单一。她试过和别的姐妹一起接待一个男人,那样比较省事。但是如果要她独自服侍几个男人,她觉得忙不过来。

况且,眼前这几个男人,可能都有着奇怪的癖好,她怕死他们。

她和钟定对视了一秒,就败下阵来,转而盯着他的衬衫领口。

她不懂名牌,却也看出那上衣的布料质地极好。她瞬时想起一句话: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钟定见她依然沉默,伸出手指在她的脸颊处弹着,沉下嗓音向乔凌那边问道,“如何?要不来轮一轮?”这话听着,完全就是无视了女方当事人的意愿。

“你自己没事干,别拉我下水。” 乔凌的态度有些不屑,这种平庸型的女人,向来不在他的猎/艳名单里。

钟定又瞟向陈行归。

“如果不赶时间,我很乐意。”陈行归一哂,“不过我等会有个会议。”

“真可惜哪。”钟定收回手,甩了甩沾上的粉底,笑望许惠橙,“我两个朋友都看不上你。”

许惠橙抿抿唇,其实她何尝不是希望他们嫌弃她。

钟定此时转了话题,讽刺意味十足,“现在的鸡,路子越来越广,懂得来栅栏沟揽客了。”

她滞住,明白他是误会了她来此地的目的,可就算解释她是来淘打折品的,想必他也不相信。他的那话,似乎是觉得她的职业玷污了栅栏沟。她开始哀求道,“先生,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来了。求你…”

“求我?求我什么?”

她鼓起勇气,站起来朝他鞠躬,急切道,“先生,你放过我吧…我错了,我不会再来这里了。”

钟定惬意倚在沙发里看她。

她之前故作镇静,表现得还挺认命的。不过终究还是求饶了。

“别讲得那么难听,什么放不放的,我又没绑着你。说起来——”钟定颇有深意瞥了乔凌一眼,“上次乔凌赢得那么飒爽,我可真羡慕呢。”

许惠橙微怔,又不知该说什么了。

乔凌凭着多年的默契,了解到钟定话里的意思,他评价道,“小气。”

钟定的眼光兜回许惠橙那边,“你也让我风光赢一回,我就给你介绍一门好生意。”

她听懂了,却更慌了。谁知道这些公子哥下一场赌局是怎样的。前两次,她都落了个凄惨的下场,她不认为自己还有第三次侥幸的运气。几乎下意识的,她摇了头。

钟定见到了,无所谓似的,“我没问你意见。”

她想起他说过的一句话,他听不得拒绝。所以,他的确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她的指甲刺进掌心,用来抵抗情绪的波动,过了一会儿,她苦涩开口,“如果赢不了…”

“那你的生意就泡汤了。”他的姿态就是掌握着她的生死大权那般,“永远。”

许惠橙脸色更是惨白。她不晓得怎么犯到他,她明明一直在闪躲他。

钟定看着她惊疑的样子,勾起嘴角。

他承认,最近日子有点闷,太过无聊,所以这么低等的女人,他也不挑剔。更何况,她还参与了他的两次赌局。所以,他很期待第三次。

好玩。

许惠橙忘了是怎么走出那个房间的。她只记得自己答应了钟定的赌局要求,不然她出不来。

她走过一段走廊后,都还能感觉到在那房间时的压抑。钟定的气场让她几乎窒息。

她苦中作乐的想法是,幸好今天没有被轮/暴,也没有被殴打。

许惠橙拐进了女厕,把自己散乱的头发理了几下,然后才出去大厅。

康昕见到许惠橙的头发,很是惊吓。

许惠橙轻描淡写,只说自己不小心弄的。她也没有心情再继续待这里,和康昕道了别。

康昕有些惋惜许惠橙的心态,但她没有劝,毕竟这是许惠橙自己的事。

许惠橙打车去了发型屋。

她这长发留了有几年,而且发质很好,并不是钟定所形容的稻草那样。

遗憾的是,再怎么舍不得,也得剪掉。

钟定故意扩大了被烧的范围,许惠橙左侧的头发有大片是断截的,其中一撮只短至耳边。

发型师也很心疼这长发,剪发时,他频频叹息。

许惠橙反过来安慰他道,“再长两年就好了。”

最终,她换了个波波头,显得年轻了些。

走出发型屋时,正好北风刮过,她打了个冷颤。没有了头发的围护,她觉得更加不抗寒了。

冬天,什么时候能结束呢…

许惠橙不晓得钟定的赌局是在何时何地,她提心吊胆。

过了三天后,什么动静都没有。她想,他是不是已经忘记这件事了。

她晚上还是在场子跳舞。估计是运动的关系,又加上节食,她瘦了些。起码腰腹的赘肉没有那么明显了。

这天晚上,许惠橙在更衣室换舞娘装束时,突然被妈咪叫了号。

最近妈咪有客人都让新来的年轻美女上阵,老的这批反而空闲。

许惠橙猜测是不是自己原来的熟客上门了。

妈咪亲自过来领许惠橙,笑得花枝乱颤。“哟哟,山茶,我以前就特看好你。”

许惠橙有点懵。照妈咪的这态度,客人应该是上乘的。只是,按她以往的接客史,最富贵的也就是小企业老板了,不至于让妈咪这么谄媚奉承。

然后,她突然想起乔凌,于是心情又忐忑了。

许惠橙进了包厢后,呼吸一窒,寒毛竖起。

那个点名她的客人,不是乔凌。

是钟定。

自从在栅栏沟遇到他,她就记住了他的容貌。是个好皮囊,但是她觉得诡异而可怕。

妈咪都有些战战兢兢,“钟先生,我们山茶来陪您了。”

钟定把玩着打火机,一下一下开关着盖子,似笑非笑看着许惠橙,“嗯,没错,是山茶。”

妈咪哈腰出去,带上了门。

许惠橙还在原地不动,她费了好大劲才克制住自己的颤抖。

钟定把打火机扔在桌上,靠着沙发打量她,然后鼻子里哼了声,“换了个发型啊,我说怎么不太一样。”

她牵动嘴角,笑得勉强,“钟先生,您好。”

“过来,陪酒。”

她移步上前,在他隔壁的沙发上坐下,毕恭毕敬为他斟酒。

他盯着她执杯时略微发颤的手,弯起了眉眼,“小茶花,我不爱看哭丧脸。”

许惠橙凛了心神,露齿而笑,眼神也柔和了,“钟先生,您请喝。”

“嗯,就是这样才可爱。”他赞叹。“记住了,以后都得这么笑。”

她的笑容干了下,然后又继续笑。她不想去深思“以后”的真正含义,她害怕。

钟定端起酒杯,闻了闻,邪眼上挑,“小茶花,还记得你答应过要让我风光赢一回么?”

她点头,温顺的模样。

“真乖。”他把酒杯送到她的面前,“试试这酒。”

许惠橙抿了一口,刚刚咽下,钟定就扣着酒杯,直接往她嘴里灌。

她措手不及,咳了一下,张着嘴呜咽了一声,来不及吞咽的酒水沿着她的嘴角流下。

他灌满一杯才收回手。

杯子一离开,她就喷出了嘴里的酒水,然后开始咳,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喉咙间更是辣得发疼。

钟定对于她的痛苦,视若无睹。他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才道,“我刚说要保持笑容,这才不到一分钟,你就不听话了。”

许惠橙太难受了,她不想也无力去笑了。那本就是烈酒,她的口腔现在全是烧火的感觉。

“不听话,我就不喜欢。”他又笑了,状似关怀,帮她顺了顺背,“不过,我前几天烧了你头发,还得补偿你。所以,我们就算扯平了。”

许惠橙暗自苦笑。横也他说,竖也他说。

“小茶花,刚刚那样玩得高兴么?”他笑容可掬的,“我等会带你去个地方,那里更好玩。”

她终于顺过气来。她见到他这表情就有不好的预感,他觉得好玩的事情,可能就是刚才这类建立在旁人痛苦之上的。

钟定抽了张纸巾,递给许惠橙,“你答应过,要赢回来,可别又不守诺言。”

她默默擦拭着自己的脸。

“如果你赢了,我会好好奖赏你。”

不知怎的,许惠橙听到他这么说,突然全身发寒。

她怕自己活不过今天晚上。

作者有话要说:

11

许惠橙因为呛酒的关系,喉咙里不舒服,所以能不开口就不开口。

她自从听了他那关于赌局的奖赏后,思绪就有些恍惚。

乔凌二十万包了她三天,她差点溺毙。钟定没有明说赌局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可是她觉得,应该不会比上次好受。她期待着更高的报酬,但不足胆量和钟定讨价还价。

钟定没有在包厢坐太久,半小时后就领许惠橙出去。

妈咪堆着满脸的笑容,恭送他们。

许惠橙今天也算是有预见,底下穿了保暖打底裤,虽然还是觉得冷,但比起跟乔凌那天已经好太多。

钟定晚上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他走到车子前,瞄了许惠橙一下,然后再望了眼只有两个座位的跑车,命令道,“你自己打车。”

言下之意非常明显,他嫌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