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这么些年,外界都传钟定怕痛,不爱打架,但刘建典和钟定是在同一个老师训练下出来的。钟定发狠的样子,刘建典历历在目。

不过,按照客观规律,他都吃喝成了膘肥身材,那钟定应该也早已荒废当年所学。毕竟,谁有空没空会惦记着格斗呢。

如此一想,刘建典有了侥幸心理。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声。滑开后,他见到了一张照片。

据说这就是那个将钟定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

乍一听,刘建典很来劲,以为是个惊世大美女。

谁料,只是清秀级别而已。

刘建典觉得,钟定白白浪费了一副好皮囊。如果他有钟定那样的长相,那绝对坐享美人恩一辈子。只有脑子进浆糊的男人,才会为了一朵野花而放弃大好森林。

刘建典望着许惠橙的照片,啧啧出声,“等我抓到你,我也来尝尝你的味道。”

刘建典去问凤右有没有许惠橙的相关信息。譬如她的生活规律,什么时候会有落单的时机。

凤右在电话那头笑着,“什么线索都我帮你提供,那我还不如派自己的人过去。”

刘建典唯有自己去查。

十天后,他找到了下手的机会。

他平素就是吃喝嫖.赌,因此结识了几个街头混混。他雇了个大块头,准备绑架许惠橙。

事情发生得突然,结束得更突然。

甚至于,许惠橙完全没有察觉。

这天,许七竹下午有事要忙。许惠橙和他吃完饭,就回程了。

平时的话,如果钟定没空,她就自个儿坐地铁。钟定曾经让她打车。可是大学城那边不好拦的士,而且万一遇到堵车,打车还没地铁速度快。

小区这附近都是富人区,到了末站的地铁车厢,已经差不多空了。

出了地铁口,还有段十分钟的路程。

大块头就是埋伏在这里。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行动,后面就一个掌刀,把他击晕。

刘建典在这厢等了好一会儿,见大块头一直不来汇报,便主动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嘟嘟了几声,然后接通。

对方不说话。

刘建典试探“喂”了一声,然后猛然意识到什么,便迅速挂断了。

他开始冷汗直冒,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绕了一圈又一圈。

对方没有再打电话过来。

就这么担惊受怕了半个小时左右,刘建典联系了凤右。

“什么事?”凤右显得不耐烦,他那边隐隐有戏曲的旋律传来。

刘建典也没时间去细想凤右什么时候喜欢上了听戏,他急着道,“我安排的人可能出篓子了。”

“呵。”凤右并不惊讶,他的眼光还是瞄向唱大戏的女人。

“这可怎么办?”

“这事和我有关么?”凤右笑了笑,“我连你要干什么都不知道。”

刘建典错愕。绑架的计划,他之前有想和凤右商量,可是凤右推说没空。这下他才明白,自己被摆了一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啊,我都是为了帮你除掉钟定。”

“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要加害钟定哥哪。”凤右说得很无辜,“我要开会,再见。”切线果断迅速。

“妈的!”刘建典又摔了手机,“一个二个都是自私自利的嘴脸。”

他在这一刻似乎忘了,这句话把自己也骂了进去。

一天过去。

两天过去。

三天过去。

十天过去,检察院找上了刘建典。

刘建典涉嫌贿赂的事,让钟老太爷的心情很不痛快。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证据充足。刘建典就是栽跟头的份。

虽然他是外姓,可是由于母亲的关系,也在钟氏谋了个副总职位。连带的,这趟浑水,钟氏是回避不了了。

本来这事是压住的,但没过几天,不知道谁将消息在网上透了出去。结果,钟氏受到影响,股价开始下跌。

凤右里里外外忙得不可开交,几天都不回钟家。钟家各派势力之间的暗涌更加诡异。

某天,钟老太爷吩咐钟父和钟母一起过来共进晚餐。

钟父和钟母依约前往。

进餐期间,钟老太爷倏地感慨了一句,“要是阿延还在就好了。”

此话一出,钟父和钟母神色各异。

钟母微微笑道, “我记得以前也有过类似的事,阿延力挽狂澜,才让公司重新步入正轨。”

“爸。”钟父咳了下,“凤右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凤右啊,树敌众多。”钟老太爷早看透了,“现在这形势,难保没有背后冷箭。”

“他会谨慎。”钟父代为承诺。

“这些后辈中,就属阿延和凤右出色。别的都不值一提。”说完钟老太爷想起了还有个孙子,便问钟母,“钟定那边情况怎么样?还是不打算回来?”

钟母摇摇头。

她半个月前,终于想起要去和钟定谈谈,可是联系不上。他的电话都是忙音。几次过后,她就不再打了。

她和钟定,一直存在沟通障碍。以前乔延在的话还好。自他走后,她就更不晓得能和钟定说什么。

钟母跟钟定就是亲近不来。

这双胞胎刚出生的时候,她对于他俩都不抱感情。后来乔延的优势就出来了。他就像一道光,吸引着大家的注意力。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生了个讨喜的儿子。

可是她的母爱却分不出给钟定。

钟定太顽劣,不听话,爬山上树就有他的份。而且他冷漠,即便对着钟家的长辈,他都表现得好像大家都欠了他的样子。

在这双孩子六岁那年,他们瞒着长辈们去探险,出了意外。

山崖的碎石掉落,乔延的脖子被卡到了山缝里。

钟定尝试着奋力去抬碎石。碎石纹丝不动。

幸运的是,那块碎石没有砸到乔延的头,他还能保持乐观,“哥,去喊大人过来吧。”

钟定望了眼那块石头,知道凭自己的力气是搬不动的。“阿延,你等我回来。我很快。”

山崖所在的地方离半山的管理处有些距离。钟定跑着跑着,有一段路由于迷失方向,绕了个大圈。他早已气喘吁吁,可他清楚,自己不能停下脚步。到达管理处后,他三言两语描述了乔延的处境。山路复杂曲折,他无法说明乔延所在的具体位置,于是带着几个管理员重新上山。

回去那地方,却见乔延耸拉着脑袋。

钟定屏住气,轻声唤道,“阿延…”

足足十秒之后,乔延的手指动了动,他慢慢抬眼,有气无力地笑道,“哥,你回来了。”

那一刻,钟定觉得自己又能呼吸了。

作者有话要说:万圣节快乐乐!^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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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这次意外,让乔延发起高烧。病情反反复复,足足休息了半个多月。

在乔延生病期间,钟母对钟定的责备层出不穷。

“那块石头怎么没有砸到你头上!”

“你是不是嫉妒阿延?所以故意害他!”

“小小年纪不学好,去探什么险。阿延能和你比爬树吗?”

“阿延要是有什么事,饶不了你!”

钟定越来越冷漠。开始钟母的谩骂还能令他觉得委屈,后来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看着在病床上的弟弟时,钟定才会漾出些神采。

乔延这病过后,身子就变得不如钟定硬朗,而且容易头疼。医生说是因为卡脖子的时候,山缝里的流水一直滴到他脑袋上。

钟定因为这事,悔恨得连连道歉。

乔延都是笑着回答,“没关系。”

钟母很留心乔延的健康情况,家庭医生过来时,她都会牵着乔延去诊疗室。

钟定每次就那么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弟弟,大手牵小手,缓缓离去。他很健康,除了自己到处撒野的磕磕碰碰之外,别的都没病没痛。

所以,他不需要看医生。

乔延九岁的时候,头疼突然加剧。

钟母气急之下,想起了钟定这个罪魁祸首。于是,她狠狠扇了他两掌。

钟定立在原地,稳住身子。他低头用食指拭去嘴角的血迹,再抬头时,仍然是一脸漠然。

钟母见到他那副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乔延曾经在钟母面前,说过很多关于钟定的好话,但是都没办法和解钟母跟钟定之间的隔阂。钟母似乎把钟定划为了敌对的范围。

后来,钟家修葺房子,有个大师过来看风水。听钟老太爷说,这大师深谙子平命理。

钟母笑着向大师介绍自己优秀的小儿子。

然而,大师推算乔延福浅。

钟母当下声色俱厉。

这事后来以大师的道歉结束。

但是钟母却上了心,她更是豁足劲疼爱乔延。

日子一天天过去,乔延的病不见好转。钟老太爷便提出将乔延送去国外治疗。

钟母犹豫再三,最终点头。她原以为,这个治疗不过一年半载的事。

谁知乔延一去就是好几年。他倒不是因为病情而滞留,而是他拜了当地一位德高望重的美术学者为师。他的计划是等到学成回国。

他时不时打电话给钟定,问问情况。

钟定都说,“我很好。”其实他怎么张狂刺激怎么来。可不管他怎么折腾,都还是健健康康。

他十四岁那年,和一个女老师搞到了一起。钟氏企业因为这个绯闻,遭到了打压。舆论闹开后,钟母简直视他为眼中钉,见到他就要讽刺一句,“扫把星。”

钟定听了就笑,一脸的无所谓。

钟氏被打压后,消沉了一两年。

因为这事,乔延提前回了国。在国外时,他是住在大姑家。大姑丈是个商人,闲来无聊就会谈谈生意经。

乔延受益良多。而后,他果然展现了极其卓越的经济头脑。

钟氏东山再起,甚至更加辉煌。钟母简直心花怒放。连钟老太爷都誉不绝口。

钟定依然碌碌无为。

乔延因为才华太过锋芒毕露,引来了钟氏其他各派的腹诽。他性情温和,不爱掺和那些明争暗斗,能避则避。可是有时候退让只会让对手步步紧逼。

钟定就是那时候出手的。他上大学没多久就辍了学,然后找了越财和早川里穗。

早川里穗是只天生就适合在黑暗中飞舞的蝴蝶。她是越财的跨国网友。两人在一个黑客论坛认识的,彼此网聊了多年,却迟迟没有见面。她曾经在日本帮派担任要职,后来旧组因为某些分歧解散,她不愿去新组,就终日上网。某天烦了,她快速收拾行李,来到中国。

然后她花了两年时间,成为钟定的女性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