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今天不是4月1号吧?不,你们不过西方人的节日。那么…今天是你们的主子和未央的婚礼吧?"她在屋里转来转去,瞪着一双犹如铜铃的大眼看向面无表情的木然。

"今天是八月初八。还有,不是爷和未央姑娘的婚礼。"木然这次很听话的就直接回答了,关凉洛一听立即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那…这个?木然却接着说:"是我们爷和你,夫人的婚礼。"

关凉洛的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什么…?木然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怜悯,却又迅速的被自己掩藏。他向她伸出手,她抬头,看见他宽宽大大的手掌就在面前…她不知道为什么就伸出了自己的手…或许是,孤零了好久好久…没有人向自己这样伸出手了。

可是,在她站起来的一瞬,木然伸手就点了她的穴。她不能动,不能讲话…只能保持那个忧伤…迷茫,带了点信任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前方。

"季未央没有寻到,苍云山庄需要一个新娘,得罪了。"他冷冷说完,就转过身去,一挥手,轿夫们都自动的背过身去…他的手臂一挥,白色的幔帘飘飘渺渺…扬扬洒洒…丫鬟们上前动手剥去她的衣衫…换上大红的喜服…她的泪自眼角…冰冷的滑落。

第六话 成亲

她到底是遇上了怎样的衰神…到底是倒了哪辈子的的霉运…为什么她不但被他欺负,还要做待嫁新娘嫁给他!!!?她一来到这个世界就坐了一个月的牢…过了一个月黑暗中的日子,而这一个月的日子是用心酸和纠结都无法形容的!!现在还有她嫁给这个变态折磨人,只会欺负她的坏蛋!!?

她想念自己的二十一世纪。

她想念她的高中生活。

甚至想念追她的那些男生,他们锲而不舍的精神。

流泪没有用的,她明白。所以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任由他们给她画好妆,穿好衣…盖上大红的盖头。

才十七岁,高中生的她…真的要出嫁了吗?

真的要出嫁了。

嫁给一个坏人。

嫁给一个会欺负她,让她害怕的男人。

而且这个出嫁还是从牢房里出嫁。

这个出嫁还是代嫁的…古代的拜堂…是不是就是说…就具有古代的法律意义了?Oh,mygad!

她恨穿越。

她恨古代。

她恨尚国。

她恨点穴。

她恨那个男人。

她恨这些没有同情心的人!!她从心里鄙视他们!!靠!

可是她也知道…自己是钉在板上的蚂蚱,挣脱不了,更是逃不了。

锣鼓、拉索、胡琴、二胡、琵琶…丝竹管乐…礼仪乐章…

人声,讲话声,笑声…恭喜声。

阳光,微风,月桂树的香气。

她听到了,感受到了,更是闻到了。

为避人耳目,所以她上了轿子被人从地牢里抬了出来。一路上,被点了穴的她只能静静坐着,甚至连一句话也不能讲。隐隐的乐曲和人群嘈杂声从前院传来,听着这些本来不属于她的声音,心剧烈的跳动了起来…婚礼…结婚…和那个残暴的男人。

一直走,一直走。直到,到了一个安静的院落,轿子才停了下来。她被丫鬟扶了出来,僵硬的走向看不见的,自己要出嫁的房间。她的眼前,只是一片鲜红。

丫鬟们把她扶到了床边,左肩猛烈的疼痛,麻木…木然过来给她点了穴。她扶着自己的左肩,手猛的拉下自己的盖头,木然的头侧了过去,新嫁娘别的男人不能看这个道理他是知道的,可是关凉洛不知道。她站了起来,恨恨的看着侧过头去的木然:"这是哪里?那个暴君呢?"

"属下先告退。请夫人先安心休息。"木然双手一禀,然后就向外退去。

"喂!!喂!!"关凉洛只能看着一群人退去的背影,丫鬟们关上了门,原本站满了人的房间,一下子再次变得寂静。关凉洛觉得自己吼得都无力了,她要逃走!!可是…她有很多机会都是能逃走的,为什么没有呢…自己要逃向哪里?自己都不知道…所以,她迟疑…失去机会…再迟疑…就成了现在的情形。

一身红妆,等着君郎。而这良人,卿本无心。

她四下的看着这个自己临时的"闺房"。好秀气的房间…还有一把琴放在窗台边。她走过去,看着这把琴,可惜自己并不会弹奏…她还是伸手摸着这把琴…自己唯一喜欢的就是音乐,曾今她还有一个梦想,就是成为一个歌星呢。可是家庭的情况并不允许自己学习这方面的特长。

回过神来,这之前,就是一个姑娘住的房间吗?床边还有一盆清脆的兰花,慢慢的视线落在了书桌上,书桌上有抄写的东西?她绕过床,走了过去…压在案几下的一张纸,写满了黑色的墨字。

她轻轻执起,看着这些她竟然认识的繁体字…

"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似穷秋,淡烟流水画屏幽。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宝帘闲挂小银钩。"关凉洛的心轻轻的凉着,这个房间…是未央的吧?是那个…他原本的夫人,却忽然消失的夫人。这个女子…应该很爱很爱他。

门口一阵轻风旋过,一个绿色的身影已闪入房内,在关凉洛还没有抬头的时候,来人已经抬起她的下颚,一枚药丸快速的塞入了她的口中,然后用力一捏她的下颚,药丸已经落入她的腹中。

"咳咳…"关凉洛反应过来时,嘴里已是淡淡的草药味。她心里一阵火猛的燃烧,红着眼,不管来人是谁,抬手就是"啪"的一巴掌,用力的呼在了绿影的脸上。

来人摸着自己俊俏的脸蛋,愣愣的看着她。女人红着眼,一身红妆,明眸皓齿,精致的脸蛋,美艳四射。

"你是谁!!?你给我吃了什么?老实交代!!!"在他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时,女人已将像火一样扑了上来,拽住他的衣领:"快讲!!!"她的火气和憋屈已经频临爆发,MD,老虎不发威,以为是病猫!都来欺负她!正好来了这么个替死鬼,不要怪她!!

"夫人,你冷静一下。冷静。"男子迅速反应了过来,立即断开女人牵扯住自己的手,然后跳的远远的。

关凉洛喘着气,看着男人,好像从来没见过…她眨眨眼,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平息着自己险些爆裂的情绪:"你是谁?"又是个不敢正面看她的男人?她今天画的妆很怪吗?也叫她夫人…"你也是暴君的属下?"

她立即跳的远远地,一脸防备的看着男人。

西宫采轻咳了两声,努力平息自己竟然被一个女人给扇了的不满情绪。侧着身子仍是回答:"夫人,你刚才吃的一昧药丸,它是一种毒药。爷说了,只要你乖乖的,安安静静的呆在房间里,别出了什么乱子,晚上他自会给你解药。"然后,他又顿了顿:"在下西宫采,刚才多有冒犯之处,夫人不要见怪才好。"然后转身再次闪离。

关凉洛刚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原处…等等!!毒…毒药!!!?

门外的西宫采,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惴惴不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个夫人…他抽搐了两下,委屈着向主宅走去,复命…

而关凉洛所处的次轩最角落的院落里,传来一声嚎叫:"你个混蛋!!!!!!!"

百灵鸟,惊飞一片。客园的客人们依旧一片高声喧哗,似乎从来没有听到过类似的声音。

"MD,臭男人,你逼少女为妇,你还喂我毒药!!我靠。老娘以后与你势不两立!!"关凉洛的手用力的拍打在了书桌上,哦,好痛。甩了甩手,她无力的靠在了案几上,不行,不能让自己就这样让那个男人完全的玩弄于股掌之间。不然,自己会比死还痛苦。反正自己连死都不怕了,害怕什么!!?她要逃!!

盖上了红盖头,终于到了吉时。一个粉色衣服的丫鬟来到她的身边,扶着她的手臂,准备着向外面的轿子走去。丫鬟却凑到了她的耳边轻轻低喃:"姑娘,是我。碧儿。"

关凉洛转头看向她,扬起自己的眉:"碧儿?真的是你?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我被莫先生带去他的书房了,几天都脱不了身。今天爷特别去他院里把我赐给了你,我也才知道姑娘你今天要和我们爷成亲呢。不,以后我都要叫你夫人了。"碧儿高兴的在关凉洛耳边不停的讲,不停的讲。

"莫青书愿意将你让给我?"不,太诡异了…关凉洛猛的僵住…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把碧儿赐给了她?为什么不是明天或别的时间?

"愿意啊。先生只是沉呤了一下,就点头了。我好高兴以后都可以和夫人你在一起了呢。"碧儿真心诚意的话,让关凉洛猛的惊住。

这次她很快的就反应了过来。碧儿是她在这里唯一的朋友,现在派来照顾她…如果她自己不见了,碧儿岂不是…要遭殃?不…她轻轻的发颤,他真的好阴险…好恐怖…

她真的…成了瓮中之鳖,连逃跑的后路都被堵得死死的。

上了花轿,她静静的坐在花轿里…听见喜队的声音近在耳边…听见人群的声音…甚至闻到了阳光的味道。

由碧儿扶着下了轿,由喜婆背着上了阶梯…一步步…过火盆…大厅走去。她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人,但是整个江湖的形容…应该不会少于两千人吧。她听到了众人对她的好奇声,唏嘘声…喜婆将她放到了客厅的大门口。丫鬟们撒着苍云山的花瓣,满天飞舞。每个苍云山庄的人,都眼带得意,最带笑意。

他终于来到了她的身边,牵起红绳的另一端,牵着她向高堂走去。她的眼界里只有他的红袍下摆和自己穿着绣花鞋的脚。

自己要逃吗?不,不可以,还有碧儿…关凉洛,你要任自己…从此陷落吗?落进更深的洞底?

"今日是我们苍云山庄大喜的日子,承蒙天下各大门派和各位义士的前来参加。我们祈愿这场婚宴,圆满开始,圆满落幕。愿我的主上和夫人相携子手,白头到老。"西宫采担当司仪的位置大声呵着,大声的宣告着婚宴的开始。

整个山庄震动着,全是各大门派和武林侠士的恭祝声:"愿苍云山庄庄主同夫人永结同心,恩爱白头。"

关凉洛的心轻轻的震动。是怎样的祝福,让她这么的刻骨铭心。

"吉时到--"

西宫采站在前面高声呵道,她吓的手轻轻一抖,他微微望来,手中的红绳微微用力,她扭头隔着红盖头看了过去,什么也没有…可是手中的喜球绳却变的万般僵硬。

(小七的话:开新文几天了。首先要感谢继续支持我的亲们,再感谢第一次看我文的人。希望你们撒出你们真心的票和留言。因为那是我最大的鼓励和支持。文中的那个词,是秦观的《浣溪沙》。还有,这两天有点郁闷,因为发现了好多网站竟然转了我的文…我才知道。希望大家支持正版,到潇湘书院来搜索。虽然转帖也是在支持我的小说,但我完全不知道,感觉自己被侵权了…而且亲们的留言我是看不到的。所以,支持正版,拒绝盗版吧…泪…再说说半斤夫人,它原名是《救赎》。但开文时发现诸多此类的名字,就另取了个…女主是个爱说脏话的女生,其实是很率真的,很可爱的一个小美女。男主是个…坏人。但你们会发现他坏的…其实不坏…说的绕了,今天废话多了。但是想和你们多交流下,所以原谅我的废话吧…)

第七话 秦幕雪

眼前的这个人,她将要与他成亲了。

他用鞭子无情的抽打过她;他愤愤的吻过她;他的手差点掐死她。而现在,她做了他的代嫁新娘。为什么他会选择她来做这个代嫁新娘,她一点也不明白。而自己三番两次的死里逃生,也可以趁此逃走,却也没有。

"一拜天地。"

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彻整个山庄,她的心猛烈的跳着,心境却是平和的。烟雾散着,漫至大厅…漫至每个角落。

"二拜高堂。"

她从风扬起的一瞬间看到,他的高堂,竟然只是两块冰冷的牌位。她轻轻的弯腰。手紧紧的握住大红的喜绳,心中轻轻的微涩。

"夫妻对拜。"

孩子们在花园里转来撞去,拿着五彩的糖果,玩着稀奇的玩具,笑着最甜最纯的笑容。阳光和煦,微风带着散落一地的花瓣扬扬洒洒。他们转过身看着对方,从风的间隙间看到他淡漠的俊颜,但是,在那么个瞬间,她竟然有一种与他会天荒地老的感觉。

"送入洞房--"鞭炮从未断息,再次响彻。他牵着她,顺着红绳,他们一步步,向他的房间走去…一路上有众多的人看着热闹,可是她都不怕。跟着他走。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只要相信这个人,现在的他…不会伤害她。

坐在床角,丫鬟们都退了出去。

这个房间再次只剩下她一个人。他带着她到了房间就什么话也没有交代的离开,连碧儿都被带了出去。关凉洛的手才轻轻的抖了起来,天啦…自己竟然…和他拜堂了。拜堂时竟然是一种…顺应的,心甘情愿的心态。在夫妻交拜时还在想,或许就这么过一辈子了。

她猛的拍打自己的脑袋,关凉洛,清醒,清醒!那是错觉,错觉。

不行,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她要想清楚自己到底要什么,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她站了起来,伸手拿过自己头上的盖头,拆掉头上麻烦的珠花和各式头饰,将一头长长的海藻长发放了下来,披在了脑后。

而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己已经被饿的饥肠辘辘了。她走下床台,向圆桌走去。坐在圆凳上,她拿起桌上的东西就开始狼吞虎咽,饿死了…饿死了…嗯?这个桂花糕好好吃…还有这个枣饼…

"夫人,属下愚昧打扰了。是爷要我给你拿些东西。"门轻轻的被叩响,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她险些被食物噎住,轻咳了几下才勉强咽下满嘴的食物。她干紧走到窗边坐了下来,还拿了盖头盖好,忙擦了嘴角的糕点屑末,正了正声:"进来吧。"

那女子推门而进,在关凉洛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她已像一阵凉风袭了过来,手中的剑直直指向床上盖着盖头的关凉洛。

她还没有任何的危险意识,剑风却像一阵风吹向她的红盖头…她从盖头里看见了那柄剑像冰锥一般刺了过来。

"碰!"就在临近她时,那个女子却瞬间倒下。身子软如一滩泥水,而女子的身后,那个刚刚成为自己相公的男人凛然的就站在身后。他的手刚刚收回,她惊魂未归的拿下盖头愣着看着他,是他…救了她?

同样是一身劲红喜装的他…却显得更是魅惑。

"你难道就对自己一点防护都没有?"他冷冷看向还愣着的女人。

"什么?"她摇了摇头,把自己的神志从他的脸上移了回来。

他却只是走到她旁边拿起床上的盖头,手轻轻一扬,盖头直直用力的该在了她的头顶。她"咦"了一声就开始反抗:"你干什么…"她正欲扯开,他只是更用力的摁住她的蛮劲。他看向门外:"进来。"

她立即停止了动作,有人要进来就早说嘛,浪费她的力气。

门轻轻的被人推开,关凉洛听见木然的声音:"爷。"

她乖乖的端坐在床边,他的手已被到自己的身后。她偷偷的从盖头下摆看向地上的女人…一身紫装…古代的女人不是很保守么?为什么…这个女人会穿短至大腿的短裙…还有裸露一半的胸脯。

她忽的睁大眼镜,难道,她才是…所以他们才会认错刚来到这里的她?

她还没有问出口,他已经看着自己的属下冷然道:"将这个刺客押入地牢,好生伺候。"他的声音比任何一次还无情,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们的手段…没有比她更清楚的人了。

"是。"木然轻而易举的扛起地上晕倒的女人,走了出去,关好了门。

"我问你,她才是刺客对不对?那个刺杀你的未央的刺客?"她一听见门关上的声音,立即扯下盖头质问着他。

"唔。"他看向她,这个女人…他皱了皱眉,看着她美丽生动的面孔,什么也没有再说下去。

"那…你现在知道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她站了起来,数日来受的委屈再次涌上心头,自然也就不怕死的大胆了起来。

他冷眼扫过她:"谁说要放你离开?我们刚刚已经成了亲。"

什…什么…?他就没打算过?她无语望天的深深吸了口气:"你的目的不是达到了吗?没有公布天下其实新娘是个来历不明的人,就是为了引这个刺客上钩,然后以为我还是未央,所以一定再来刺杀。你人都抓到了啊,我是无辜的,被你冤枉了这么多天我都没计较了,你还得寸进尺!!"她怒了!很怒!她瞪着圆圆的媚眼,狠狠的瞪着他。

他看着她,这次没有了冷然的气息,反而莫名的看着他:"我不是随便成亲的人。那只是目的之一,还有,我确实需要一个夫人了。"他此刻的神情,竟让她无法反驳一句…他…讲的什么意思?

"好了,乖乖呆在房里。"他摸了摸她的头顶,就像是抚摸一只自己最喜爱的小宠物,关凉洛摇了摇头,甩开他的手:"不!!"不管他说什么都要不!!凭什么自己要在他的掌控中,要一定听他的话。

"那么…或许你不需要这个了。"他的手把玩着一颗药丸…关凉洛看着药丸,眼珠都快要瞪出来般:"解药…"她双眼闪着绿光的扑了过去!

他手一甩,接住她过来的身子,她掰着他的手掌:"咦?药呢?"她拿着他的手翻来翻去,摸到他手掌的许多老茧和…伤疤。这个人…平时都在做什么?

他低头看向她,见她认真的看着自己手掌的情形,眼神竟然渐渐变得温柔。她抬起头时,那份温柔已消失殆尽。她看着他:"你是不是一个自虐症的男人?还是有虐待别人的恶习?"

他眼神一寒。她嗑住了了嘴:"我什么也没讲…"她举起双手:"我会乖乖的呆在这里,等着您的解药。可以不?"她笑着,学着人们投降时的猥琐姿态。

他伸手,伸向她垂下发的头顶,却仍是收了回来,什么也没说的走出了房间。

关凉洛万分郁闷的摸了摸自己的头顶,为什么…突然间气氛变了不少…可是转眼,她眼睛灵动的转动着,她会乖乖的呆着才怪!她要出去…看看这个苍云山庄到底是个怎般的摸样。

她换下自己的红妆,从一旁一个好像是为她准备的衣柜里找了一身看起来特别朴素的白色衣衫换上。但是这个…该死的到底怎么个穿法…之前穿碧儿的衣服,都是碧儿为她系的衣绳,这里一个带子,那里一个带子,真的好麻烦…不管了,随便穿穿。她将带子随便系了系,将头发松松的挽在脑后就开了窗户,然后轻轻的跳了出去。

她终于逃了…终于。不管她等会儿会不会为了小命儿重新回去坐在那里当他的代嫁新娘,她终于是…逃了。至少这个短暂的时刻。

天已经微微的黑了,她像只快乐的,逃出牢笼的小鸟,快乐的张开双臂呼吸着自由的清新空气…一个月来…真正的看着这个世界。夕阳西下。橘色的光染红了天,她站在苍云山庄的花端小崖上看着最美的风景,感受着微微的风。前院是人们开了酒宴的喜庆,可是这一切好像都与她无关…她不过是个无辜的过客,被扯进了这场风雨。

身后传来幽幽的笛声,她轻轻的回头,看见墨砖白墙边的桐树上,站着一个长发飘逸俊雅的男子,他的手中轻握长笛,那笛声…是他发出的吗?好美的曲子…就像是…凄美的蝴蝶,振翅欲飞。

一曲终了,男子低下头,看着树下的女子,仰着头,一脸羡慕的看着自己。

他轻轻的点了头,女子仍是盯着他。他不禁微微的脸红了,轻轻的踮脚,身子落下了树,如一片羽翼般轻盈。

"你吹的真好听。我好羡慕你。"她的脸上和眼里,甚至连言辞都没有掩饰。

"在下秦幕雪,看见姑娘很是落寞的坐在那里,就忍不住想要吹奏一曲,见笑了。"男子拿着笛子,微微颔首。

"秦幕雪?好美的名字。我叫关凉洛。关口的关,凉风的凉,洛阳的洛。"这是第二个知道她名字的这个朝代的人,第一个就是碧儿,而第二个就是这个自己其实还并不认识的陌生人。但是她有一种感觉,自己会和他,成为好朋友,很好的朋友。

秦幕雪侧过去了脸,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姑娘,你的衣服…"

"嗯?衣服?怎么了?"

"带子…没有系好。"他转过了身去,不再看向她。关凉洛低头看向自己确实有些凌乱的衣襟,可是她的程度就是这个啊?她低头郁闷的拉着带子,怎么古人都这样呢?一个个大男人都比女人还害羞,他是今天第三个不敢看她的女人了。还是那个自己的"相公"比较正常啊。咦,不行,不行,怎么可以又想到他呢?

花端小崖的墙那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关凉洛拉着秦幕雪的手就向墙边贴去:"我们听听他们干什么的。"

秦暮雪看向她的手,她的衣服依旧凌乱,她的表情依旧生动,她的脸…没有半点的羞涩。夕阳落在她密密的睫毛上,双腮粉红,眼神生动。从此,这一幕,花端小崖上的这一幕死死定格,印在心里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