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咱们就是围炉赏雪,又不饮酒,倒也没什么,再者,我这些日子学那些个礼仪,也知道了些个事,如今朝庭对于守孝倒也不是那般的太过要求严格,只是过了热孝期不吃酒,不穿红着绿的倒也没事,且朝庭去年还专门出了告示,说是未成年的男女守孝时不必茹素,怕的就是影响身体,只要孝心到了,便是好的。”

宝钗说了这么一大串,薛太太听着也很在理,便笑了笑:“我儿说的是,是妈想差了,你赶紧写帖子,我叫人送到贾家单请老太太并宝玉还有几个丫头一片来。”

宝钗笑着应了,叫莺儿拿过纸笔来,她细细的写了几份帖子,薛太太叫了一个婆子过来,让她带了识字的小丫头去贾家送帖子,宝钗又细细的嘱咐了几句,哪个帖子是送与谁的,叫丫头不要弄错。

等到半下午的时候,送帖子的丫头才回来,只说老太太很高兴,说明儿一定来,还说贾家几个姑娘也都是很欢喜的,尤其是宝玉,喜的抓耳挠腮,薛太太听了一直笑,宝钗倒是琢磨了一阵,回去便叫了管事婆子来分派任务,按照记忆中贾家各人的喜好备了菜单子,又把花园梅树旁的三间屋子并一个小亭子打扫出来,晚上开始烧火,好好的把屋子烧暖和了,专等明天宴客。

第十七章 玩乐

宝钗一大早起身,先给薛太太请了安,便带着丫头婆子准备点心水果,又让人把桌椅擦了一遍,未几,便听外门管事派人来报说是贾家的人来了。

薛太太和宝钗赶紧起身相迎,在二门处便瞧到老太太坐着软轿,宝玉等人跟在后边慢慢的朝这里走过来。

薛太太上前笑道:“左盼右盼,可算把您老人家给盼来了。”

老太太下了轿子,和薛太太相携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早就想来瞧瞧姨太太家的宅子,不过是我如今懒了,不乐意动,不过今天这日子是一定要来的,雪中赏梅的乐子可极少见,我若不来,恐怕要后悔好长时间了。”

跟在老太太身后的凤姐也笑了起来:“老祖宗哄姨妈呢,实在是老祖宗听说姨妈家做的几样好菜,馋的不行,今日是带我们来大吃一顿的。”

一句话说的薛太太和贾母全都乐了,贾母指着凤姐笑骂:“你这猴,你馋嘴便只说你,何苦带累我老人家。”

说话间,众人已经进了正厅,宝钗赶紧叫人端上茶点来,大家坐下一起说话。

她挨着黛玉和迎春坐,听迎春问黛玉:“林妹妹,我有一道题不会解,等回去了一定要教教我。”

黛玉推着迎春问宝钗:“你问薛姐姐,这里只她是上过学的,必定是会的。”

“什么题?”宝钗倒也没有谦虚,直接问迎春。

迎春说的是一道算学上的题,很简单的一道题目。只是迎春原没学过算学,便觉得有些难了,宝钗细细的给她分说一番,迎春豁然开朗,赶紧起身要谢宝钗。

黛玉一双眼睛也分外的明亮,笑道:“我原也会这题的,只算法没有姐姐说的那样简单明了,说起来。还是姐姐聪明。”

宝钗掩口而笑:“哪里是我聪明,不过是我的出身罢了。”

惜春在一旁听得也有几分不解。

宝钗解释了几句:“我们家原就是大商贾,我自学识字以来就学算帐,那些货物出入明细,还有各种借贷,进价卖价,毛利纯利一笔笔都要学的。自然在算学上是比你们好一些的。”

“难怪了。”黛玉一脸沉思:“想来,咱们学的那些东西等以后都是有用处的。”

几个人正说笑间,宝玉这个无事忙的过来问:“你们在说什么?”

惜春推了推宝玉,宝玉只不起,宝钗便笑道:“在说这几日京城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呢。”

说道新鲜事,宝玉倒是有了精神,他指手划脚的说将起来:“怎么没有。新鲜事可多的是,据说皇上又新建了一支海军,说是要打倭国,还有,科研院正在研究飞天的工具,另就是陈二少爷这段时间流连花丛,从各个楼子里买了好些貌美的姐儿,听说,为了买这些姐儿,陈二少爷还和人大打了一架。正好打的那个是西洋的什么公爷,原是影响什么国际形象的事,可就因为陈二少爷的出身,便是陛下也不敢说什么,就这么轻轻了结了。”

“陈二少爷?”迎春到底大了些,于许多事上也知道些个:“便是陈爵爷家的公子?听说如今的小爵爷很是端方,怎的这位二少爷竟这般的胡闹,太有忝祖德了。”

宝钗听的沉下脸来。低头暗自思量。

黛玉则撇了撇嘴:“宝玉,叫你说新鲜事,你与我们说这些个是什么意思?什么楼子里?什么姐儿?这是我们清白女儿家该听的么。”

宝玉一听大急,连连陪不是:“好妹妹。林妹妹,你饶了我吧,原是我的不是,我猪油蒙了心的,胡言乱语。”

一时几个人都笑了,宝钗也只得跟着笑了一回。

这时,薛太太已经起身引着老太太要往后院而去,宝钗便带着几个姐妹也跟着去了。

一路上,大家说说笑笑,只探春总是不说话,脸上也带着几分不好,宝钗想来应是她们几个现在都上学,有好些话可以在一起说,探春在家中不出门,便与大家说不到一处的原因,便也只当没看到。

到了后院,贾母、薛太太并凤姐进了那三间暖房中,而宝钗几个年轻的哥儿、姐儿则进了亭子里,亭子中间烧了一盆碳火,宝钗又早命人将亭子的三面用东西遮了,只露一面供大家赏梅,倒也有些暖和。

黛玉一边烤火,一边笑道:“姐姐家这宅子倒是真不错,虽然不大,可胜在精致,我瞧了真真不想走了。”

迎春看看远处的红梅推推宝玉:“这里只你一个男儿,很该你与我们折几枝红梅赏玩的。”

宝玉有些不情愿,探春赶紧道:“不如我们猜枚,哪个输了哪个去折。”

惜春听的一阵欢笑:“这个法子好,不过要怎么猜?”

宝钗想了一会儿,叫小丫头去拿了好些物件来。

有一盒子五色玉石小棋子,打磨的很光滑,制作的也很精细,看着就讨人喜爱,还有一支纱堆的玉白牡丹花,并有一个大转盘,转盘分了好多的格子,中间有一个细细的针,瞧着很是新鲜,只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

宝钗抓起棋子道:“每两个人一组,其中一人抓棋子,一人猜,或猜数目或猜颜色,猜中算赢,输的人再一处猜,决出输者去折梅花。”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宝玉笑着问:“这牡丹花想必是用来击鼓传花的吧。”

宝钗点头:“鼓声停后,花传到谁的手中,谁就要出个节目,作诗也成,唱曲儿也成,说故事也成,演的好就算过关,演的不好要罚酒,一轮下来,谁罚酒最多便去折花。”

“那这个大圆盘呢?”惜春才问,便有丫头过来叫几个人进屋去。说是老太太的话,怕他们冻着,再者,想看看他们玩什么,叫他们拿着玩的东西过去大家一处乐呵乐呵。

宝钗起身携着几人进了暖屋,后面自有仆妇收拾了东西送过去。

进了屋,探春将玩的规则告诉老太太,老太太也有了几分玩心。只惜春眼巴巴瞧着宝钗,想让她说出圆盘的玩法。

宝钗笑着指指分好的格子:“我们每个都将名字填进去,然后指出一个令官来转动中间的指针,指针停在谁的名字处,谁就要答令官的问题,答错了的要罚酒,罚酒最多的便要去折梅花。”

众人听的大乐。抚手称善。

宝钗叫大家一起想想怎么玩,众人都没想好,凤姐倒是站了出来,爽利的笑道:“照我说,这个圆盘倒是真没玩过,不如就玩这个吧,我不识字。你们也别叫我答题,我只做令官的。”

老太太笑道:“也罢了,凤丫头就当令官,你们一起玩,我和姨太太看着乐一场。”

“这可不成。”宝钗对老太太一笑:“谁不知道老祖宗最是厉害的,怎能不一处玩,不成的,老祖宗要是不玩,我可是不依的。”

薛太太大笑:“我的儿,老祖宗这是怕万一输了老胳膊老腿的还得给你们折梅花。”

“你们这是用激将法呢。”老太太指指薛太太。又指指宝钗笑道:“显见的是娘俩个,一处坑我这老人家呢,罢了罢了,我跟你们一处玩还不成么,我若输了,你们只管叫宝玉折花去。”

大家商量了一会儿子,便都同意了宝钗所说的玩法,又推凤姐出来做了令官。

宝钗叫人取了笔来。一个个将名字填上,填好之后,凤姐看着这些姐妹们直笑:“你们可都准备好了,我这便要转了。”

“转只管转。哪来的那般废话。”探春这会儿也把烦忧事抛却,玩出了兴致。

凤姐按住圆盘的边沿,用力往下一动,圆盘便飞速的旋转起来,瞬间就是一片的白,连格子带字全看不清楚。

等到圆盘渐渐慢下来后,众人满心紧张的看着格子里各自的名字,口中念着:“停,不要,别停,停下…”

终于,圆盘停住,指针指在老太太的名字处。

老太太笑的不行,摆了摆手:“凤丫头,出题吧。”

凤姐儿有心放水,笑道:“那好,令官要出题了,尔等听着,京城大剧院最近演了什么戏?”

老太太一听顿时精神起来:“演了一出新戏,叫什么春桃。”

“到底是老祖宗,这也能答得上来。”凤姐儿笑了笑:“老祖宗答对了,我要再转了。”

这一次,停下来时,指针指的名字正好是宝玉,宝钗对凤姐使个眼色,凤姐知道这些姐妹怕是要捉弄宝玉的,便对宝玉道:“你要说个笑话,把大家全都逗乐了,如果一人逗不乐就不算你过关。”

宝玉冥思苦想了半晌方道:“有势利者,每出逢冠盖,必引避。同行者问其故,答曰:“舍亲。”如此屡屡,同行者厌之。偶逢一乞丐,亦效其引避,曰:“舍亲。”问:“为何有此令亲?”曰:“但是好的,都被尔认去了。”

众人憋了半晌,老太太和探春方笑出声来,黛玉也面带笑容,只宝钗迎春和惜春都绷着脸未笑,宝玉脸上颇有些尴尬,才要说什么,便听惜春道:“二哥哥,快去折梅花来。”

宝玉方知这是众人故意为难与他,好叫他去折梅来,只他素来疼爱姐妹的,便叫丫头拿了披风披上踏雪而出。

他才一走,屋内笑作一团。

老太太指着惜春:“偏你们这些促狭鬼,只捉弄我的宝玉。”

惜春滚进老太太怀里撒娇道:“老太太这话偏心了,不叫二哥哥去折,难道还要叫我们这些女儿家去不成。”

第十八章 呆子

“好了好了,这不是叫你二哥哥去了吗。”老太太经不起惜春揉搓,笑着推推她:“等你二哥哥回来,叫他把最好看的那枝给你还不成么。”

“老祖宗,咱们可是说好了的。”惜春笑着和老太太拉勾,老太太只得哄着她拉了。

等到宝玉回来,果然折了几枝开的正艳的红梅,他身着披风,大红的披风上满是雪片子,小丫头赶紧给他脱了拿到外间拍雪,宝玉低头打帘子进去,宝钗早就叫人拿了各色的玻璃瓶子,大伙每人分了一个,里边灌了水,宝玉一进来,迎春姐妹就各自挑选自己喜欢的梅花供在瓶子里,一时间,屋内暗香浮动,姑娘们衣服上的熏香,梅花的冷香让满室更多了几分暖意融融。

又玩闹一时,便到了正午时分,宝钗早已叫厨房备好了饭菜,没过多久,便有小丫头提了大红描金的食盒进来。

屋子中央摆了一张原木纹的大圆桌,小丫头把饭菜一一摆好,宝钗在一旁瞧着,又拿过碟子和碗筷也摆放好。

老太太要坐主位,宝钗便在挨主位近的地方摆了几盘子软烂甜香的菜品,老太太左侧下首位置是宝玉并迎春和凤姐,右侧下首位置是黛玉、探春和惜春,宝钗和薛太太则是敬陪末座的。

宝钗按照记忆中的各人喜爱的菜品摆放好,左侧摆的是一些看起来精致,却多甜腻或者咸品的凉菜还有干果和热菜,右侧则摆的是比较精淡的菜品。

一时各人落座,宝钗笑着站起来端了一杯水道:“我是不能喝酒的。在这里以茶代酒,先敬老祖宗和各位姐姐妹妹们一杯。”

“我呢,我呢。”宝玉笑着也端起酒来:“薛家姐姐,咱俩也喝一杯。”

宝钗笑着和他喝了一杯,就开始劝各人多吃些。

黛玉看到面前摆着的清淡的扬州菜肴,感激的看了宝钗一眼,宝钗对她笑着点点头,黛玉也笑了。低头吃了几口菜,确实是扬州风味,一时便又开始想家了。

探春看起来性子泼辣,却也爱吃清淡的菜,只贾家做菜向来重油重盐,探春无法,也随了众人的口味。今次吃起薛家准备的这些菜肴,倒是颇觉得合口味,因此上,也就多吃了些。

老太太一边吃一边道:“难为宝丫头还记得我老人家了,这些菜倒是真可口,姨太太家的厨子也是好的,做的菜甜而不腻。软而不烂,吃起来不费劲却也有些嚼头,当真是好。”

“我吃着这些菜也不错。”宝玉也笑道:“尤其是这个鸭舌做的真好,一会儿回去时姐姐容我记下菜谱,回去让家里的厨子也学着做些。”

宝钗笑着应下,薛太太给宝玉夹了些菜:“我的儿,你爱吃就成,一会儿让你姐姐多给你记几道菜,以后想吃什么的就来姨妈这里,姨妈叫人给你做。”

“这些菜我也爱吃。以后我可要常来常往了,只我的饭量大,姨妈可不许嫌弃我。”凤姐笑着给老太太夹菜:“我来时是不带东西的,也不会给饭钱,来的多了,姨妈可不能把我打出门去。”

迎春正在喝汤,一时没忍住差点喷出来,她赶紧扭头拿帕子捂了嘴。忍了半晌方忍下去,回头对薛太太道:“姨妈现便将她打出去吧,省的这泼皮无赖货赖在姨妈家不走了。”

薛太太也一直笑,指着凤姐道:“难怪老太太叫你凤辣子了。我瞧也是,罢了,你爱吃以后也常来。”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吃完饭薛太太陪着贾母又玩了一会儿子马吊,宝钗姐妹几个却是到园子里各处玩了一会儿,眼瞅着天色不早贾母便带着众人起身告辞。

宝钗将凤姐拉到一旁,小声问:“二太太那件事情如何了?你没掺合进去吧?”

凤姐摇头苦笑:“并没有,只二太太倒是恼了我,如今正想法子治我呢。”

“再如何也莫弄这些个事,只要你搅进去了,抽身可就难了。”宝钗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想起一事来又道:“你跟我过来,我有个东西送你。”

凤姐跟宝钗去了她屋子,宝钗在梳妆台上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手串来,手串是用各色宝石串成的,五彩缤纷看起来很漂亮。

宝钗道:“这是我最近因功课好先生奖的,也不是旁的先生,是教导我们礼仪的那位曾在宫中供奉过的,她说我虽不是学的最好的,却是进步最快的,便把这个给了我,据说是她小时摄政王陛下送她顽的,当时送了好些个物件,现她这把年纪了也玩不动,也就拿出来时不时的奖励给学生,因着这个,我那些个同窗疯了似的学习,都想得个好物件留作纪念呢。”

一边说,宝钗把那手串递给凤姐:“这个送大姐儿吧,到底是陛下的东西,也愿大姐儿沾上些福气,将来不说大富大贵,却也能嫁个好人家,一世平安。”

“这太贵重了。”凤姐虽喜爱那手串,可想到这是什么人曾用过的,便赶紧推辞:“你也只得了一个,还是自己留着吧。”

宝钗笑着摇头:“我哪里用得了这个,这是小孩子戴的,还是给大姐儿的好,你也莫推辞了,若觉得不好意思,以后多带大姐过来陪陪我妈便是了。”

凤姐儿也不好再推,因笑着收下,又说了几句以后常来往的话,便过去寻贾母,各人坐上马车离去。

宝钗穿着青色披风,笼着手炉,一直把贾家众人送到大门口,眼瞧着车子远去,这才转身要回去,不想一个大大的雪团就这么从天而降,正好砸到宝钗的衣领处。

她只觉得脖颈处一片冰凉,赶紧去拍,莺儿怒气冲冲的顺着雪团来的方向去瞧。却见不远处街面上几个十六七岁,最大超不过二十二三岁的男子正在打雪仗,其中一个穿淡青常服的男子呆呆站着,朝着宝钗的方向望去,莺儿一瞬间就认定,这个便是拿雪团砸自家姑娘的人。

她气冲冲上前,捡起一个雪团狠狠砸向那个男子:“你这人是怎么回事?你们自顽你们的,干嘛砸我家姑娘。”

男子这才回过神。看着满脸怒色的莺儿,赶紧陪礼:“实在对不住了,我并不是有意要砸你家姑娘,只是…唉…”

他也不知道作何解释,原他是对着自已同事砸过去的,哪料得到好巧不巧那个同事避了过去,大大的雪团竟砸到那位雪团似的小姑娘身上。

莺儿仔细瞧了两眼。见这个男子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光景,神色间却颇为沉稳大方,举止也得体,似不是孟浪之人,便也有些为难。

男子似乎有些迂呆,他见莺儿不说话,竟是快步到薛府门前。深深的给宝钗鞠了一躬:“这位姑娘,实在对不住了,都是在下的原因让姑娘受惊,姑娘的衣服若是…若是坏了,在下愿意赔付。”

“谁要你的臭钱,当我们家穿不起衣服么。”莺儿一时不察竟让那个男子找了宝钗,她更加生气,走过来便拉那个男子。

宝钗刚才确实有些生气,不过看人家也不是故意的,而且道歉态度这般好。她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便笑着摆了摆手:“莺儿,赶紧松手。”

又对那个男子道:“不碍什么的,赔付的事也不要再提,你也不是有意的,这事倒也怪不着你。”

说完,便叫上莺儿转身回府。

男子又呆站了半晌,直到另一些人叫他。他这才应了,转身向同伴走去,不过,他却再没玩的心思。指着薛家大门问一名最年长的同伴:“这是哪户人家?”

那同伴恨的敲敲他的脑袋:“你也实在是榆木疙瘩了,人家门上不都写着么,那么大的字自己不会认?广安男府,连这个都不知道。”

“广安男府?我哪里知道京城什么广安男的。”男子也不恼,摸了摸头自己嘀咕了一句。

恨的同伴都想打他两拳:“便是前些时候闹的沸沸扬扬的薛家,本是一个大商家,后因捐款有功被封赏了广安县男。”

“原来是他家。”男子这明白,又看了一眼薛府大门:“他家姑娘倒是不错,瞧模样性情都好。”

“人家姑娘才多大点你就打起主意来。”另一个同伴在背后拍了男子一巴掌:“不过也着实不易啊,你周青风也有春心萌动的时候,实在是太不容易了,若是伯父伯母知道,恐怕要放鞭炮敬告天下了。”

男子也就是周青风有几分不好意思,抓抓帽子:“不过是看人家脾气好罢了,哪有你们说的那样。”

几个同伴一阵起哄,拽着周青风进了一家酒楼,雪地上只留下几排脚印。

酒楼中,因有暖炉的原因,包房内倒也暖和,那几个人均脱下大衣裳,只着里边的袍子,各自找了位置坐下,叫小二上酒上菜。

周青风拿了筷子沾了水在桌子上做起演算,他身旁的同伴一下子夺了他的筷子:“今天好容易出来玩一回,别再想那些让人头疼的实验了。”

周青风抬头,无辜的看向同伴:“我那个实验快要成了,若是成了,修路的时间要缩短很多,便是冬天,也可盖房修路,还有…”

“行了,行了。”另几个人一副头疼的样子:“周青风,你个科学狂人,算了,我们今天邀你出来实在是不明智的行为。”

周青风也不恼,继续闷头苦算。

其中一个同伴笑笑,促狭的看向窗外:“哎,那不是薛家姑娘吗?”

周青风立时放下筷子走到窗边去看,惹的一群同伴大笑。

第十九章 考试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间,已经将近腊月。

薛太太和宝钗开始准备送给各家的年礼,因守孝的原因,她们年节时是不会去各家走亲的,只能提前把年礼奉上。

一边准备年礼,宝钗还要复习功课,学校里年考的日子也要到了,宝钗骨子里本就是个争强好胜的,自然不容许自己落到人后,因此上,每天学习到很晚,薛太太说过她几次她只不听,薛太太也是没有法子的。

再过两天便要年考了,这日学里给学生们早早放了假,宝钗看着天色还早,便送黛玉回贾家,两个人下了马车,没走多远便见一个人影隐在暗处,不时的探出头来。

宝钗看看四处无人,笑道:“环儿,赶紧过来吧。”

贾环从墙角转出来,穿着一身秋色的长衫,衣衫有些薄了,冻的他瑟瑟发抖,黛玉瞧了止不住皱眉:“怎么穿这般薄,伺侯你的人呢?也不知道给你加件衣服。”

贾环撇撇嘴:“因着要过年了,府里四处洒扫,太太就把我的丫头全叫过去帮忙了。”

宝钗和黛玉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贾环倒不以为意,笑着问宝钗:“薛姐姐,你答应给我的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