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挂在宫殿门前,暗黄色的烛光,摇曳着欣长的身影,伴随着点点月光,将龙裕天的影子拉长的更加萧索,泛着一抹冰冷和忧伤。

吹了许久的夜风,直到看见不远处的一个轿撵停靠在龙腾殿的门口的时候,龙裕天这才微微回了神。

原来,他今晚召幸了丽妃!

伴随着轿撵停稳,宫女们迎着丽妃进了龙腾殿,为她沐浴更衣,又准备一些精致的美酒佳肴之后,便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不一会,殿外便传来了‘皇上吉祥——’的声音。

丽妃一看龙裕天来了,她整个人都喜出望外。

毕竟,自从有了天绒公主,整整三个月了,龙裕天并未临幸过任何妃嫔。

丽妃的爹爹,是跟随龙裕天一起平定番禹之乱的一个将军,因为有功与朝廷,所以,作为女儿的她,才能有幸被龙裕天册封为妃。

☆、1787.第1787章 :传丽妃(3)

只不过,进宫一段日子了,却从未见过龙裕天的圣颜,更别说是被临幸了。

因为自己是武将之女,父亲的官位又不算太高,所以和宫里早已入宫为妃的千金们并不熟悉。

那些长居深宫的妃子们,闲来无事,妒忌心又强,一看又有人来分宠了,就约在一起,拈酸吃醋的讥笑她。

大概是什么:可怜啊——进了宫门,别说的宠了,这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到皇上一面,对着冰冷的宫殿,早晚得从一个小怨妇,变成老姑娘!

丽妃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过了今夜,她便是龙裕天名副其实的妃子,若天上眷顾,一朝有孕,那便是母凭子贵,看这整个皇宫,还有谁敢看清她分毫!

丽妃做足了功课,知道龙裕天曾经喜欢朱思思的温婉可人,她就表现的小鸟依人;知道龙裕天喜欢天绒公主的天真纯净,她就佯装着懵懂单纯;至于龙裕天喜欢钱朵朵什么——她至今也没弄明白。

喜欢她彪悍任性,粗俗无礼?卷着袖子嚷着龙家阿三?

打死她,她也不敢啊!?

龙裕天一踏进宫殿,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胭脂香气,窜入了鼻尖。

随后,便看到丽妃轻纱浮动的靠近了自己身边,微微福了福身,娇柔万分的唤了一句:“皇上吉祥——”

龙裕天蹭了蹭鼻尖,眼角都未曾扫过丽妃一眼,只是微微蹙了蹙眉间,似乎有些不悦。

绒儿的身上,弥漫开来的是那种淡淡的奶香味。

因为妮子小的时候,总是会缠着自己睡在龙腾殿内。

所有,即便到现在为止,龙腾殿内,还隐约的充斥着独属于绒儿的气息。

可惜,这种独属于龙裕天和钱绒儿两个人的回忆,此时此刻,却被眼前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呛人的胭脂味’所污染了。

丽妃看着龙裕天侧身从她身边走过,连眼角都未曾夹过她一眼,更别说伸手扶起她,说句‘爱妃平身’之类的话了。

她就觉得很纳闷。

她虽然不敢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却也算得上娇媚如花,清丽婉约。

尤其是,为了今夜能够俘获圣心,她还特意为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

丽妃觉得,一定是皇上批阅奏折乏累了,才没能关注到自己吧?

所以,她也不气馁,扭着腰身走到龙裕天的身边,主动扶起他的手腕,体贴入微的说:“皇上累了一天了,臣妾伺候您休息吧!”

说着,丽妃便伸出手,主动为解开龙裕天腰间的玉带。

轻/薄的轻纱因为她微微弯身的缘故,而从肩膀上滑落下来,更显得肌肤通透圆润。

丽妃仰头看了一眼龙裕天,却对上了他深不见底的瞳孔。

她还未看清他眼底的情绪,就紧张羞涩的低下了头。

丽妃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投怀送抱’,太不矜持了。

不过,自己是皇上的妃子啊,伺候皇上,是她此生唯一的功课,再说了,皇上召唤她,不就是让她侍寝的吗?

只有成功的挑起了男人的欲/望,她才有机会,荣获盛宠。

☆、1788.第1788章 :激情澎湃大合奏

想到这里,丽妃手上的动作,就自然灵敏了许多,不一会,就把龙裕天的龙袍给脱了下来。

正当她红着脸,想要脱下龙裕天的里衣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男子,突然之间抬起手,攥住了她的手腕,二话不说便直接将她甩到了一边。

丽妃面对龙裕天突如其来的脾气,有些措手不及,她扶着床榻起身,刚想开口,委屈的叫一声:皇上——

龙裕天却转身坐到了椅子上,随手倒了一杯酒,猛地一下灌进了嘴巴里,似乎还有些愠怒的,砰——的一声,把酒杯砸到了桌子上。

这样阴晴不定,喜怒无常龙裕天,实实在在的把丽妃嘴巴里的委屈,给堵回了嗓子眼里。

她也不敢起身,也不敢离开,只能靠在床塌边,小心谨慎的观察着龙裕天的一举一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惹得龙颜盛怒。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龙裕天喝下了整整一壶酒之后,眼看着有些昏昏欲醉了,丽妃这才提着一口气,试探了一句:“皇上,您醉了,臣妾扶您休息吧。”

龙裕天摇了摇头,一只手托着额头,一只手抽出来,无情的甩开了丽妃碰触到自己手臂上的手腕,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不耐烦。

丽妃尴尬的扯动了一下嘴角,心想着:这才第一夜,总不能就这样冷着,或者给皇上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吧?

其他嫔妃都知道皇上今晚召幸了她,都羡慕嫉妒恨得眼巴巴的望着这龙腾殿呢,若是让他们知道,皇上连看自己一眼都懒得费心,那她们今后,指不定的要拿这件事,嘲笑讥讽她呢!

想到这里,丽妃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不死心的又说了一句:“皇上,您是不是心情不好啊?臣妾给您弹奏一曲,让您舒缓放松一下可好?”

龙裕天还是没有抬头,却闷在手腕中,嗯了一声。

这一声,可振奋鼓舞了丽妃的信心,连忙叫来奴婢,把自己的乐器抱了上来。

为了展现自己出神入化的才艺,丽妃从琵琶弹到古筝,从古筝换到二胡,最后什么笛子箫声齐上阵。

闭幕的时候,还特意招来乐师,一起和她合奏了一首激昂澎湃的古曲。

整个龙腾殿,一时间是歌舞升平,玩的不亦乐乎,就连站在门外的守卫们,都跟着摇头晃脑了起来。

可是,越是这样的热闹,龙裕天却越是觉得孤单,心里闷得很。

他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仰着头,一动不动的看着丽妃的方向。

导致丽妃的大合奏之后,一抬起头,便看到龙裕天盯着自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神魂颠倒的。

丽妃心里小鹿砰砰乱撞,十八般武艺,总有能俘获圣心的一次。

她挥手撤下了所有奴婢乐师,待到整个寝殿内,只剩下她和龙裕天的时候,才微微起身,想要实行下一波‘水到渠成’的计划。

然而,龙裕天却在同一时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笔直的朝着她的方向走过去。

☆、1789.第1789章 :你敢碰她的东西?

丽妃心里一个激动,还想着要不要忸怩羞涩一下,欲擒故纵之后,再来个拥抱激吻什么的。

谁知,她刚挪动了一小步,想要佯装着‘崴脚的戏码’倒在他怀里的时候,龙裕天却压根没正眼看她分毫,反而视若无睹的从她的身边侧开,走到了龙榻旁边。

龙榻上镂空的双龙戏珠的雕花梨木上,挂着一个花环,也许是因为时间久了,花瓣都凋落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了光秃秃的花梗,缠绕在一起。

他拿下那个花环,放在鼻尖嗅了嗅了,天然的花香味,沁人心脾,即便花瓣都干枯了,还和绒儿当初做小花环送给她的时候,一样的漂亮。

那小丫头,做猫的时候,就喜欢叼着野花到处跑,御花园的泥土里,不知道被她施了多少肥。

长成人了,还是喜欢揪着野花编织成花环,没做一个,还非要欢呼雀跃的套在他的头上,天真烂漫的说是给自己的‘奖励?’

见过奖励金,奖励银,再不济,奖励一个吻,也来得感情好,奖励一个‘绿帽子’,这算什么?

龙裕天想到绒儿那理直气壮的,还必须让他把花环挂在龙塌上,睹物思人的时候,他就忍不住的,唇角勾起了一道无奈,却又宠溺的笑。

丽妃见龙裕天看着手里的花环失神,就自作聪明的凑上前去,伸出葱葱玉手,拽下了花环上的一片枯枝,语气自然又热络的说:“皇上,这花环真好看,不过您看,这花瓣都枯萎了,您要是喜欢,臣妾明天为您编制一个新的,好不好?”

只是,她的话音一落,便感觉自己的手腕冷不丁的被一股力道给攥住了,然后‘咔哧——’一声,像是骨头错位的声音,疼的她额头直冒冷汗。

丽妃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就看到龙裕天突然抬起手,狠而麻利的冲着她的脸,直接甩手就是一巴掌。

力气很大,打的丽妃一个踉跄,翻身摔了过去,倒在了桌子上,什么酒壶茶杯的,噼里啪啦的摔碎了一地。

“啊——”丽妃杀猪一般的嗷嚎了一声,捂着自己的脸,哆嗦着自己似乎断掉的手腕,刺骨的疼痛,让她的声音中,都带着眼中的颤抖:“皇上——”

宫殿外伺候着的奴才们,听到殿内的响声,生怕皇上出什么意外,连忙跑了进来,一推开门,就看到眼前的这一幕。

龙裕天攥着干枯的花环,居高临下,满目阴鸷的盯着丽妃。

强大的火药味和杀戮气息弥漫在整个宫殿内,福子和几个奴才,也不敢出去,也不敢劝架,只能呆滞傻站着。

龙裕天居高临下的站在龙榻前,背光而立,他的手中,紧紧的握着花环,目光阴鸷凉薄的盯着丽妃。

“她的东西,岂是你能砰的?——”

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臣妾为您编制一个’?

该死的贱/人,刚才就搔首弄姿的想要勾引他,现在竟然蹬鼻子上脸,妄想着取代绒儿的位置?!

☆、1790.第1790章 :近在咫尺,远若天涯

龙裕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他看不见丽妃哭的凄惨万分的模样,看不见奴才们看着他的时候,那种颤栗恐惧的模样,甚至看不见,他这几日在朝堂上,在大臣们的眼中,是一个怎样情绪暴躁的暴君。

他只知道,自从和绒儿在枫叶林中不欢而散之后,亲眼看着绒儿哭的万般伤心的离开宸王府花园之后,他的心里,就像是有一股巨大的力量,紧紧的束缚,禁锢着自己,煎熬窒息,不可自拔。

直到福子晚上传来话,那句‘我只是公主,他永远只是父皇——’,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啃食着自己的灵魂,一点点的血肉模糊。

那种痛,不同于失去朵儿的时候,那般撕心裂肺,像是世界崩塌的感觉,却更让他能体会到,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明明绒儿就在身边啊——明明绒儿是喜欢他的啊~!

可是偏偏,这种近在咫尺的距离,却像是远在天涯一般的,不可触及。

所以,一整晚,从用膳开始,直到那群什么让人心烦意乱的‘大合奏’,他的心思,他的神识,慢慢充斥着的,都是绒儿身影。

她说的那句‘父皇,绒儿就在这里,绒儿喜欢你,你看看我,这样的绒儿,你也喜欢吗?’

龙裕天越想越心痛,越想越无法自拔,直到丽妃的一只手,猛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揪断了绒儿的小花环,他才像只被惹怒了的狮子,毫不留情的甩了她一巴掌。

丽妃的手,已经被折的错位了,蚀骨一般的疼,让她精致的小脸,一片惨白,却还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认错;“皇上,臣妾知错了,不该乱动您的东西,您饶了臣妾吧!”

龙裕天没有再说话,转身往殿外走去,走到福子身前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指了指身后的披头散发的女人,说:“丽妃以下犯上,魅/惑勾/引于朕,朕念及他父亲是有功之臣,就饶了她这次,褫夺封号,挪出寝宫,搬到一个朕永远都看不到的地方去!”

丽妃嗷的一声尖叫,连哭带嚎的,福子生怕惊扰了龙裕天,捂着她的嘴巴,就拖出了龙腾殿。

直到将她拉到拐角处的时候,福子才不忍问了一句;“娘娘,您这是怎么得罪皇上了,惹得他发那么大的火气?”

丽妃还在哭,她的手腕脱臼了,嘴巴也裂开了,可是那种疼,都比不上要被打进冷宫的恐惧。

“福子公公,我冤枉啊,我只是弄坏了皇上挂在龙榻上的花环,谁知皇上就——”

丽妃说着说着,就瞪大着双眼,揪着福子的袖口,使劲的摇:“福子,你帮帮我,替我在皇上面前求求情吧,我不能被打入冷宫啊!”

福子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丽妃的眼中,又是可惜又是感叹的。

好好的一个人儿,冷不丁的又撞到了皇上的枪口上了。

不过皇上也真够无/赖的,明明是他要宣召丽妃去侍/寝的,人家丽妃当然是沐浴更衣后,想方设法的伺候您开心了?

☆、1791.第1791章 :不同意,我就是不同意

这倒好,还没爬上龙床,到头来,还被您冠上一个‘媚/乱后宫’的罪名?

没有绒儿公主的皇宫,就像是一个硝烟弥漫的战场,除了天绒殿内的那只黄色的猫儿,每天吃了睡,睡了拉之外,就没有一个活着的生物,能躲得过皇帝的炮轰!

福子万分抱歉的冲着丽妃摇了摇头,做了一个无能为力的动作后,就派人将一脸惨白的丽妃,拉了下去。

——朵儿分割线——

龙裕天这边刚处理了丽妃,便独自去了天绒宫。

他突然想去看看那只和绒儿真身一模一样的小黄猫,想从它的身上,找寻一点熟悉的慰寂。

而就在此时,宸王府却灯火通明,险些炸开了锅。

“你说什么?龙裕天竟然召幸了丽妃去了龙腾殿?真的假的,别是你道听途说啊?!”

钱朵朵半夜三更爬起来,连衣裳都没来得及穿好,就召集了男女老少,东西两院,一起开批斗会,批斗龙阿三!

“朵儿,你先别着急,听小青把来龙去脉说清楚,别误会了老三!”

龙慕宸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一件披风,系在了钱朵朵的肩膀上,抱着她抽风似得颤抖着的小身板,以免她再一个激动,又跳上了桌子上。

“王妃,是真的,奴婢不敢道听途说,您让我进宫给皇上传话,提醒他十日之约,奴婢刚到龙腾殿,就看到丽妃的轿撵了,奴婢是想进去啊,可是却被丽妃身边的丫头拦住了,说——说皇上今晚召幸了丽妃娘娘,谁都不见,奴婢站在龙腾殿内等了整整一个时辰,都没见皇上或者丽妃出来,就先回来向您禀告了!”

小青说到这里,也是一阵的憋闷,丽妃身边的宫女,也太嚣张了,皇上不就是宠幸她家主子一夜吗,用得着敲锣打鼓的,像是要登上皇后宝座似得,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一样。

竟然还把自己看成了其他宫里妃子的丫头,以为是故意来和丽妃争宠的呢!

钱朵朵听到这里,一拳头打在了桌子上,气的那个咬牙切齿:“我就知道,公/狗改不了吃/屎,种/马改不了发/情,这在几天,啊?绒儿离宫才几天,他就迫不及待的‘配/种’了?”

“我们家绒儿还没嫁过去呢,他就能堂而皇之的做出这种姿态,若绒儿真嫁过去了,还是个妃子,那还不一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呢!”

绒儿天性单纯善良,那纯的,比农夫山泉还透明;那白的,比旺仔牛奶还干净。

她若是真的嫁到了帝王家,那后宫阴谋算计,争风吃醋,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还不要剥了她一层猫皮?

钱朵朵原本就不同意绒儿入宫为妃的,这样一来,她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朵儿,你先别激动,老三召幸丽妃,也不一定就是——你口中的‘配/种’啊!老三是本王的侄子,同样是男人,本王能感觉到,裕儿对绒儿,是真心喜欢的!”

龙慕宸相比较朵儿的以偏概全,说出的话,就经过了深思熟虑。

☆、1792.第1792章 :这种喜欢,太廉价

作为皇帝,游走于后宫嫔妃之间,也是无可奈何的一件事,即便是宠/幸了,很多时候,都是带着政治权衡的目的,并非真情所致。

丽妃的父亲,刚平定完番禹,劳苦功高,他的女儿得宠,也是无可厚非的一件事。

可是,作为感情至上,不允许掺杂一丁点杂质污点的钱朵朵,就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她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召幸丽妃,不是‘配/种’是什么啊?难道还两个人举杯望月,谈人生,聊理想,顺便抱着谨慎的科学态度,研究一下男女组装的差别?”

“哼,什么真心喜欢,睡得别的女人的同时,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他喜欢绒儿?这种喜欢,太廉价,绒儿不要也罢!”

龙慕宸咳嗽了两声,抿了抿唇瓣,不吭声了。

钱朵朵就眨着星星眼,歪着脑门,狐疑的盯着龙慕宸看,半晌,还用手戳了戳他的胸口;“十四,我怎么感觉你这段时间,总是帮着阿三说话,说,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被他抓住了小辫子,才那么积极向上的想要撮合他和绒儿?”

龙慕宸歪着头,侧脸对着钱朵朵,窘迫的揉了揉鼻尖。

这女人的神经可不要太敏感了~他那么谨慎的心思,都能被她发现啊?

龙慕宸是被抓着小辫子啊~自始至终,他的唯一的小辫子,就是钱朵朵啊!

只有龙裕天摆脱了对钱朵朵的痴迷,彻底的从她的魔咒下走出来,以一种释然的心态接纳一段新的感情的时候,他才能真正的放宽下,把龙裕天排除‘情敌’的黑名单之中。

那天在花园里发生的一幕,作为宸王府的主子,他怎么会不知道?

只不过,在吃醋和痛心中,他选择了装糊涂,一来不想给朵儿太多的压力,二来,也不想亲手挑破龙裕天的尴尬和伤口。

毕竟,作为‘横刀夺爱’最后的胜利者,多多少少,在感情上,他是有愧于龙裕天的。

而目前,能够解开龙裕天心结,并且陪伴着他渐渐走出感情的失败和阴霾的,也只有绒儿一人了。

况且他也坚信,老三对绒儿,不止简单的喜欢而已,这是一个男人,深爱着一个女人,独有的感同身受。

钱朵朵揉揉太阳穴,一阵心烦意乱:“都散了去吧,这事到此为止,千万别让绒儿知道,她最近已经经历了太多,我怕她受不了这刺激,会崩溃的!”

小青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大殿,龙慕宸也揽着钱朵朵胖嘟嘟的小圆腰,准备陪老婆回屋睡觉了。

然而——他们刚一起身,却听到走到门口的小青,惊讶的叫唤了一声:“绒儿公主,您怎么在这?”

————

十日之约的第九天,绒儿在寝殿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想着白天对福子说的话,会不会太重了些,父皇会不会真的把自己丢在宸王府,永远都不带自己进宫了?

可是,她已经骄傲的表明了自己不愿回宫的心思,现在不过一天,又觉得自己舍不得龙裕天,不想就这样离开他,会不会显得自己太矫情,太作了?

☆、1793.第1793章 :玻璃心的小公主

而且,皇后、妃子?正妻或者是侍妾?

在她的心中,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让自己放弃她一直坚守着的,唯一从依赖到喜欢,从喜欢到深爱的男子?

重要到,非得逼迫着父皇,强制着他抹去钱朵朵的身影,要和娘亲一较高下吗?

绒儿开始犹豫了,举棋不定的她,还是决定找钱朵朵掏心掏肺诉诉苦,顺便侧面咨询一下她的意见。

谁知,自己刚走到寝殿门口,就听到钱朵朵那义愤填膺的声音。

好像在说父皇——说他,今晚召幸了丽妃!

绒儿是不爱听墙角的,可是,此时此刻,却鬼使身材的停住了脚步,像是被钉在原地一般,动弹不得。

只有两只耳朵,倏地一下竖了起来,把大殿内所有人的,每字每句,连同一个感叹的语气,都收纳进了耳朵里。

她的脑子,瞬间炸了开来,脑浆迸裂,尸骨无存,粉身碎骨的,好大一会,都拼凑不起来一个完整的反应。

只有那些话,像是魔咒一样,不停的在自己的耳边打转,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

‘皇上今晚召幸了丽妃娘娘,谁都不见。’

‘奴婢站在龙腾殿内等了整整一个时辰。’

‘什么真心喜欢,睡得别的女人的同时,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他喜欢绒儿?’

这些话,她不是第一次从钱朵朵的嘴巴里听到了,当时她只觉得娘亲在为自己打抱不平,随便的出出气罢了。

却没想到,当她亲耳听到,父皇在她离开还不到十天的日子里,宠幸了别的女人的时候,她明显的能感觉到,自己心口里的一根弦,仅为了龙裕天,才存在着的一根名叫‘爱上了’的弦,瞬间断裂开来了。

此时此刻,绒儿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龙裕天可以给她的痛,远不止,他说‘随你——’的时候,那般的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