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半晌脑中嗡嗡作响,她才是放开咬牙切齿道:“好,怪不得你非要我来说个清楚,怪不得你说他是棵歪脖树,既然是歪脖树,你为何不去找个别的,非要和我抢,顾宝铮!我看错你了!”

她脚步踉跄,转身就跑。

小叶子连忙追了出去,顾莲池先是站了起来。

宝儿还跪在地上,低头不知想着什么,只待他走了她的面前,才扬起了脸。

眉梢上都是疼惜之意,顾宝铮眸色微动,轻声道:“如果不是你,我想我可以让给她,但是你不行。”

顾莲池扬起唇角:“嗯,不许让给别人。”

宝儿想了下又道:“算了,不想藏着掖着了,偏生事端。”

他凤目笑当中,意渐浓:“好。”

说着弯腰拉着她的手,一把将人拽了起来,拥她入怀。

李静对她的误会,恐怕还不知道如何才能消散,她口口声声提及的圣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这个时候她站直身体,却是想在此之前,堂堂正正地去拉他的手。

二人心意相通,十指交缠。

宝儿抬头便笑:“这样好傻。”

顾莲池牵她的手,慢慢往出走:“拉住了,不要放手。”

宝儿点头:“只要你不放手,我就一定不放。”

房门还开着,院子里不知道李静又干了什么一阵嘈杂,两个人才走到门前,急匆匆赶过来的林十三便是堵到了门口。他眼见着宝儿和顾莲池手拉着手,愣了一下,随即大怒:“莲池!你休要糊涂!此事从长计议!”

顾莲池只回眸看着宝儿:“准备好了吗?”

顾宝铮没有回答他,却是握紧了他的手。

她的目光透过林十三一边胳膊,正落在李朝宁的身上,她娘也不知道在水缸边上站了多久,看着她和顾莲池拉在一起的手,手里的水盆顿时掉落了地上去。

咣当一声,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与此同时,小叶子旋风一般从外面跑了进来:“大事…大事不好了!公主跑没影了我没追上!”

第一百七十五章

连风都静止下来一样,整个院子里只有盘旋在树上不肯离去的那只笼中鸟,偶尔叫两声。这是一只蓝色的翠鸟,是原来这院落主人家养着的小宠物,想必养得久了,它不肯离开又回不去,便在树上啼叫。

顾莲池连忙叫人带队出去寻找李静,宝儿就跟着他,他始终牵着她的手,坦然地走到了李朝宁的面前。林十三生怕朝宁冲动之余,会闹得不可收拾,只在旁好言好语地劝着她,说孩子们是两情相悦,都大了,这件事得从长计议,别恼。

院子里的人都被撵了出去,侍卫队守住大门口谁也进不来。

李连衣不敢置信地跑过来,瞪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指着宝儿直抖着手:“所以…所以沈江沅走也是因为这个事情,而不是他什么家里有事,对吧?他知道了是吗?”

这也是朝宁心中所想,回眸看着宝儿。

顾宝铮也不隐瞒,轻轻点头:“江沅哥哥怕我尴尬,先回去了。”

李朝宁一手轻抚胸口,似还有点接受不能,二人重伤救回的时候,她就不敢相信什么兄妹情意,回来以后看着顾莲池的一举一动更是怀疑,再三试探了,可当宝儿亲自证实了这一切,她又不敢置信了。

到底是亲娘,她想法自然和顾修不一样。

她想的更多是宝儿,宝儿将来怎么办,二人突然将此事公开恐怕也是受那赐婚的旨意影响,心里突突直跳,她上前来宝儿,脸色阴晴不定,只柔声道:“是,你爹说的对,此事得从长计议,你让娘好好想想。”

如果她们非要在一起,那她们置她们的爹娘于何地?

顾宝铮性子直,什么事干了就要干到底的,她看着娘亲故作镇定的模样,心中满是愧疚。

顾莲池轻扯她的指尖,二人双双跪下。

他扬着脸,从未想过这辈子还能叫出一声娘来,这声娘还叫得心甘情愿:“娘,从您进郡王府的那天,我爹就命我管您叫娘,不是我不愿,是早就想过,或许有一天能叫得出,那也只能是因我娶了宝儿。”

李朝宁站在她们的面前,抚额:“你这般心思你爹知不知道?有多久了?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宝儿自己喜欢,我倒是无所谓她跟谁在一块,只怕你爹声名在外,不能容你。”

宝儿忐忑的心,不能安生。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皮一只在跳,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顾莲池自然知道厉害关系:“莲池此生非宝儿不娶,求娘成全。”

朝宁叹息,林十三直来拉他们两个人:“都说了从长计议从长计议,你们先起来,你爹顾念的事情多,郡王府和朝中党派牵扯甚多,他有他的考虑,你跟她说有什么用。”

的确没什么用。

李朝宁总算理顺了下思绪,也来拽宝儿:“凡事不能勉强,起来。”

是了,横在二人面前的从来不是她,该来的总会来。

最坏的结果还是提前到来。

正是两个拽着人要起,两个跪着不动,大门口起了纷乱,很快,侍卫队林立两旁,一个无比熟悉的男人快步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是几月未见的喜童,弓着身体,双手不知捧着何物,恭恭敬敬不敢多言。

顾修身形颀长,一身锦衣。

他进门就看见几个人在院子当中拉扯,扫视一圈顿时皱眉:“公主呢?”

小叶子忐忑不敢隐瞒,照实说了。

顾修加派了人手继续出去寻找李静,这才走了顾莲池他们的面前来,他漆黑的眸子里,全是怒火,隐忍不发只淡淡道:“这是唱的哪一出戏了?嗯?”

李朝宁转头看着他,来拉他的胳膊:“不是说还得些时候才到?怎么提前了?”

顾修头也不回,目光沉沉,只盯着自己的儿子:“公主以死相逼,求了赐婚的旨意来,这是明着的意思,暗地里天子托孤,为了制衡郡王府,赐婚郡王府,这个时候,公主万万不能出事。”

说着他一动,身后的喜童扑腾跪了下来。

他如何不知顾莲池心意,然而却是不得不来,跪行两步到了主子面前,眼睛顿时红了。

早晚也躲不过这一天,顾宝铮就知道这一日很快会来到,却不想竟然是这么的快。她回眸,定定看着顾莲池的脸,他握紧了她的手,背脊挺直,依旧是才对李朝宁说过的话,再一次对顾修说了一次:“莲池此生非宝儿不娶,还望爹爹成全。”

顾修脸色阴沉,心力交瘁,低眸:“皇上早有赐婚主张,一日推不过一日。你生在郡王府长在郡王府,当知世事多有无奈,你和宝儿一起,为人父母又当如何?为人君臣又当如何?天理难容,不忠不孝,你自己说,让爹如何成全于你?”

圣旨便在眼前,宝儿怔怔看着喜童手中之物,动也不动。

顾莲池更是扣紧了她的手指,定定看着顾修:“莲池知道,不服君,不忠,不从父,不孝,不为国不为家不忠不义,从前也想过千万次,就看着宝儿就好,然想和做不一样,儿看见也想,看不见也想,若然她心中无我也就罢了,当她一辈子好哥哥也心甘情愿。现在她向我走一步,儿只愿伸手抓住,生怕错过。如果世上不能容我,愿一死。”

宝儿懵懵懂懂才确定几日心意,她可从未想过去死,更不愿他去死,自然也理解不到顾莲池苦恋的绝望。听闻身边人掷地有声,一口一个想死,下意识地想抽回手。

顾莲池却不叫她动,紧紧扣住她的手。

这可如何是好?

李朝宁脚步一虚差点摔倒,林十三连忙在旁扶了她一把。

顾修余光当中瞥到,不动声色地往她身边走了一步,她脑中嗡嗡作响,靠了他的身边。

圣旨它就在那里,所有的苦也必须都得吃下,顾修见顾莲池一意孤行,也是恼怒:“你只求一死?你死了宝儿又当如何?”

说着回眸又看着宝儿:“宝儿,倘若莲池不在这世上,你当如何?”

她当如何?

顾宝铮愣愣看着他:“我…我不知道。”

顾修又厉声道:“顾莲池,你只念儿女情长,却不知国家危难之际,正是用人之时,堂堂男子汉不保家卫国,何以还有颜面留在这世上?宝儿尚还知道建功立业,何况于你?”

顾莲池垂下眼帘,捏得宝儿手指生疼。

顾修伸手在喜童手上拿过了圣旨来,高举起来:“别怪为父,除此此外只有一条活路,报了你的死讯从此和宝儿便是隐姓埋名,再不现世。从此燕京与你无关,郡王府与你无关,齐国与你无关,雄心壮志与你无关,建功立业与你无关,平头百姓国破家亡也与你无关,你可愿意?”

说了他又看向宝儿:“顾宝铮!”

这一声顾宝铮犹如一记醒钟敲在宝儿头顶,她在营地这么长时间,已然习惯了这个名字,当即应声:“在!”

你看,她已经变成了顾宝铮,她已经进了营地了。

她已经明白了顾修的意思,明白了眼下的症结所在。

顾修说的这些话其实句句在理,顾莲池一声未应,然而别说他愿不愿意,就是她也不愿意。她上战场可不是因为顾莲池才来的,一腿屈膝蹲起,一手按在了二人的牵手处。

她到底是后悔了。

第四只手立即覆了上来,顾莲池按着她的手,双目已红:“你敢!”

钳着她的手劲捏得她疼得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顾宝铮有点想笑,可唇一动,笑得可比哭还难看了:“算了,我不想死也不想你死,好儿女当保家卫国,死也死在战场之上,怎能让哥哥蒙蔽在市井当中?那样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分别?抗旨连累郡王府,别说你愿不愿意,我不愿意,我还要建功立业,我还要做巾帼女将…”

说到最后,她看着他眼睛,说不下去了,呐呐地,从他手里一根一根抽手指:“对不起。”

顾修亲自前来,此时必当没有转圜的余地。

她不愿意,不愿意让他顶着兄妹伦·理不愿意他顶着不忠不义也不孝的帽子苟且偷生,不愿意他死。顾宝铮抿住了唇,吸住了鼻子,强忍心中酸痛,看向了林十三。

是了,他说得对,为你死或许容易。

怎么活着却是很难,她终于明白了他早上对她说那句话的意思。

她拍着腿上的尘土站了起来,抬腿要走,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又站住了:“还是活着能想见,你别干傻事,既是天子赐婚,或是天意如此,我去找公主回来。”

说她不放手的话,还言犹在耳。

然而宝儿的这番话,何尝又不是他犹豫之处?

他骄傲如斯,国家危难之际,好男儿就算死也当死在战场上,如何能抗旨而死?

整个郡王府,如何能为他陪葬?

而现在看起来,先放手的是宝儿,她何尝不是因懂他,才放的手?

二人心意相通,却因通而痛。

眼见着宝儿抬腿就走,顾莲池再忍不住叫了她一声:“宝儿!”

顾宝铮头也不回。

她双拳紧握在身侧,只怕应一声,或是一回头,看见顾莲池的一个头发丝,她都会不管不顾冲回去,她怕她自己会冲动,会干蠢事踹飞那个什么狗屁圣旨,会拽着顾莲池逃跑,亦或她也不知道她到底能干出什么事来。

出了大院,身后很快追出来一个人。

门口全是侍卫队和兵将,顾修也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她庆幸自己做出如此决断,听着背后的脚步声,眼泪从脸上滑落,宝儿飞快抹了一下,站住了:“爹,你说得对,你说得对。”

说着回头,眸色通红。

第一百七十六章

日头明晃晃地刺眼。

男人快步追到了顾宝铮的身后,她突然站住了。

这姑娘叫了一声爹,颤着音说你说得对,说了两遍。

说着蓦然回头,眸色通红。

站在她背后的,果然是她爹林十三。

他定定看着她的脸,心疼得不行,:“好宝儿,别当回事,只要你爹什么时候还是你爹,这都是小事。”

她点头:“嗯,都是小事。”

他想不出来安慰她的话,上前来与她并肩:“走,咱们去找公主,这等立功的机会可不能让了别人去!”

宝儿扬起脸来:“好!”

父女二人谁也没再提顾莲池三个字,大步离开了大院边,街头不断有巡查的侍卫队到处搜查,比起这些冷冰冰的兵脸子,顾宝铮更有人缘一些,她顺着街巷,脑子里思路清晰得很。

李静从大院跑出来,她的侍卫一定会跟着她。

院里的人也随即追了她们去,怎能立即没有踪迹了呢!

出了大院,起初她应当是慌不择路,但是作为公主,她虽然刁蛮,但是娇贵天成,心又单纯,一般这个时候按着她的脾气多半就是沿着大道一直走,她才换的新裙,走也走不快。

顾宝铮打听了一番,可没有什么线索。

她走了一会,越发的心惊,那种不详的预感越发的强烈了。

放走了一个询问的百姓之后,宝儿回头发现林十三闲来无事地在街边买糖,他才掏了银钱,见她目光过来,大步走了她的面前,献宝似地将掌心的糖包递了她的面前:“来,爹给买糖吃。”

好大一包糖!

宝儿皱眉,无语地看着他:“爹,事关重大,公主不能出事。”

林十三依旧抻着手,一翻白眼,一副你是不是傻了的模样:“她出事与不出事与你何干?她自己跑到这个鬼地方来的,自己乱跑出去的,这边城小镇,乱民土匪还有赵国余孽,就算她出了事也属正常。”

他又往前一递,宝儿仍旧不接,她瞪了眼睛,扬起脸来:“爹!别说她是我朋友,就算她不是,她堂堂公主为了顾莲池这般心意,我等当敬当重,不能推诿。”

林十三这次是觉得她真傻了,抓过她的手,将糖包放了她的手上:“就你心眼实,别说她出事,她死了才好了,不是吗?”

不说死字还好些,一说死字宝儿当即恼了!

她飞快将糖包重新又拍回他手里,转身就走:“你再说这样的话,我翻脸了。”

说着快步走出两步,想了想回头对着还和糖包大眼瞪小眼的林十三又板起了说教脸来:“做人不是这么做的,你和我分头去找。”

看,这就是他宝儿,一身正气。

林十三摇了摇头,无奈地将糖包放了怀里,他按着她的意思,掉头往一边走去了。

父女分头寻找,过了这边岔路口,很快就要会和了,巡逻队挨家挨户地搜查盘问,临水城两门已经守死,林十三是真不着急。只不过到了路口去,一抬眼的空,发现有一个小乞丐到了她的身边,也不知和她说了什么,宝儿抬腿就跑了。

他连忙动身追去,正好有走过的巡逻队,顺手抓了一杆铁铩来。

顾宝铮脚下生了风一样,跑得飞快,小乞丐说有一个姑娘让他给她带个话,说她在领秀山的山腰上等着她,让她一个人过去。李静这个人,这几年喜欢追着她跑,因她在深宫难见世面,也最喜欢宝儿给她讲外面风光,一来二去脾气性格也相投就走得近了。

她喜欢顾莲池这么长的时间,最常和宝儿说的一句话就是,等我当了你嫂子如何如何。

她说宝儿是她最好的朋友,说宝儿是她唯一的朋友。

顾宝铮不知道她自己心里的愧疚从何而来,只脚步飞快,领秀山在郊外,幸好她腰包还有银钱,拽了匹马这就直奔了郊外,山地里鸟儿的怪叫声一声接着一声,她骑马顺着大路走,骑行到了山腰,马儿再不上去了,这才下马将缰绳栓了树上。

山下多是高树,山上多是矮树和荆棘草丛,怪石林立。这地方顾宝铮不是第一次来了,也是轻车熟路,她才跑得急,出了一身的汗。本来也是伤未全好,尚还虚弱得很,此时站在山腰上,被林中轻风一吹,只觉浑身冰凉。

再往上,那可就要到凤栖的衣冠冢处了。

不知道为什么,顾宝铮忽然想起了那个戴着面具的人来,心里突然打了个突突,她越走越觉得不对,不由放慢了脚步,不过透过林间的羊肠小路,她在树叶的掩映下,突然发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

忐忑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顾宝铮快步走了过去,扬声叫了她一声:“公主!”

李静此时坐在一块大石头面上,正百般无聊地拿着剑鞘在地上画圈圈,听见宝儿的动静这才抬头,她双眼通红,一见到她就站了起来,气势冲冲地大步走了过来:“你叫我到这破山头上干什么,你骗我欺负我还不够,难道还想私下杀了我不成!”

她总是这样心直口快,又口是心非。

真的不信任她的话,又如何能上山来呢!

宝儿此时已经站定了,待李静上前一剑鞘杵了她一下,生生挨了她一下,才是拉住李静的手:“我们是都被人骗上山了。”

是了,李静初来乍到,哪里认识什么领秀山!

顾宝铮紧紧拉住还以为她玩笑挣扎不休的李静,一起靠在了旁边树上,飞快说道:“你出来我们找不到你,有人说你约我一个人来这山上,我就来了。”

李静闻言,这才安静下来。

她紧紧抱着长剑,挨在了宝儿的身边,咬住了下唇:“谁?谁要害我?”

宝儿左右扫视一圈,推着她往山下走:“你的跟屁虫呢?”

李静常把她的贴身侍卫叫做跟屁虫,此时也不敢再闹别扭,踉踉跄跄地加快了脚步:“你上山来没遇着他?我等了好半晌口渴让他给我去马那取水了…”

不等话说完,她站住了。

要是遇见了,宝儿怎么还能问她?

不光有人,还有马,她拿着长剑的手在抖,转过身来,抓住宝儿的手把长剑就往她手里塞:“他临走把剑给我了,你拿着…你拿着。”

越来越近的哒哒哒声音,让两个人面面相觑。

这山上看着山形复杂,但却不易躲藏,到处都是矮树,草丛不高不低,一旦有人踩上去,立刻就能暴露行踪,顾宝铮也不矫情,将长剑拿了手里,她一把扯开李静的裙子,让她只剩里面长裤方便动作,拉了人这就往山下跑。

既然恶意将她们两个人都约了在山上,必是赵军中人。

她不敢深想,边跑边说:“一定是赵军特意引你过来的,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事 ,你都牢牢跟在我身后面,这山上没有别的路能活,好在狭窄,如能突围,你一定活着跑回去,知道么!”

李静腿软,跟不上她的腿脚了,只剩呼呼直喘了:“不…不行…我…我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前面宝儿突然顿足,伸手将她扶住。

定定盯着李静的眼睛,宝儿扬声道:“你听着!你必须活着,赐婚的圣旨已经到了,你要是还想给我当嫂子一有机会你就玩命的跑,记住没有!”

话音才落,就在李静的背后,从山上围剿过来的人已经露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