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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意笑得十分开朗:“一凡,谢谢你的赞美,我很开心。”

卢一凡看着他的笑脸,非常愉快地感叹:“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莫过于一对相爱的伴侣。这话提醒了解意。他将相机递给卢一凡,诚恳地说:“帮我们拍些照片好吗?我跟他还没合过影呢。”

卢一凡欣然接过,笑道:“你跟他去玩吧,我来做你们的摄影师。”

这时,有一群服饰绚丽的民间歌手嬉笑着出现,愉快地唱起歌来。其他的各国宾客都坐下来欣赏,不时地鼓掌喝采。那些歌者十分大方,一首接一首地,用乌尔都语唱着欢快的或者忧伤的情绪。他们虽然听不懂,却仍然沉醉在歌声里。

解意坐到容寂身边,似乎忽然没了顾忌,与他特别亲热。容寂也十分放松,欢喜地回应着他。

今天来的人都是在全世界游荡惯了的,大部分人的思想都很前卫怪异,对什么事都不觉得奇怪,因此压根儿就没注意他们,只顾着自己笑闹,眼里都是在场中载歌载舞的那群华丽歌手,脑子里接收的只有这充满了异国情调的歌声。

解意与容寂偎依着靠在墙上,静静地向外看着。

今夜,皓月当空,从天台上远远地看出去,这个古老的城市灯火辉煌,仿佛正沉醉在无边的快乐中。

第21章

天快要亮了,黎明的微光已隐隐地打在厚厚的窗帘上,房间里的人却仿若不觉,一直在激烈地纠缠着。

明天他们就要分开了,机票已经订好。容寂要去巴拿马,而解意则是从拉合尔乘坐泰国航空公司的班机,经曼谷直飞上海。

这时,他们已经在拉合尔呆了两个星期了,这是甜蜜快乐的半个月。

容寂总是在忙,有时候还要去卡拉奇处理公务,或者到伊斯兰堡拜会有关政府首脑。解意没有跟着他到处走,以免惹他们公司的人怀疑。

白天他就在城里闲逛,一趟一趟地去看美得惊心动魄的拉合尔古堡和沙利马尔花园,凝视着那镶满了宝石和玻璃珠的巨大拱形屋顶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五彩缤纷的光芒。在宣礼塔上响起的韵律奇异而悠长的祷告声中,他去过了城里所有的清真寺。他还去参观了巴基斯坦最大的拉合尔博物馆,在犍陀罗时代的禁食佛陀雕像前长久驻足。

拉合尔著名的林荫大道两旁是繁密的花树,他悠闲地漫步在袭人的花香里,看着沿途不同风格的美丽建筑。在路中间有门加农炮,据说谁得到了这门炮谁就得到了拉合尔,而此时,泛着青光的炮筒上却落满了和平鸽。解意忍不住微笑,举起相机拍下了这一幅美丽的画面。

有时候,卢一凡会来陪他,跟他一起穿越旧城的大街小巷,站在路边听玩蛇人的笛声。在满月的夜晚,卢一凡又带着他去观看慑人心魄的宗教舞蹈苏菲舞,让他觉得自己地灵魂似乎在鼓点中旋转飞升。这段日子。容寂虽然忙,但一想到解意就在身旁,心中便会异常快乐。除了在卡拉奇和伊斯兰堡工作的那两晚。他夜夜都回了酒店,总是与解意竟夜缠绵。幸福的感觉使他浑身都洋溢着夺目地光彩。在标准的笑容中增添了更多感染人地东西,使他的工作也更加顺利。

甜蜜的时光就如奔流不息的印度河,飞快地流逝过去。一晃眼间,他们就要分开了,两人都有着恋恋不舍的感觉。却也只能在夜晚更紧地拥抱。

在开工典礼地前夜,容寂把替解意买的机票交给了他。解意无言地收起来,没有说什么离愁别绪,只是在床上一次又一次地缠上去。

柔和黯淡的灯光下,他那俊秀的脸氤氲如烟,眼眸漆黑,闪烁着点点繁星。他玉白的修长身体在容寂的身下起伏摇摆,不断激起他炽烈的疯狂。

容寂抱着他,不断地要他。狂热地冲撞着,追逐着极致的快乐,竟是通宵达旦。欲罢不能,直到他在手机里输入的备忘录铃声越来越响地闹起来。

容寂猛地从枕边抓过手机。将铃声摁掉。随即扔到一边。他紧紧抱着解意,贴住他汗湿地身体。与他一起沉醉在快感的余波里。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急促的喘息才渐渐平息下来。

容寂轻轻吻着他湿漉漉地额头和泛着绯红光泽的脸,柔声说:“我先走,你休息一下,等我地电话再下来。”

解意点了点头:“好。”

容寂进浴室洗了澡,出来换上西装。

解意起来,披上睡袍,微笑着替他打好领带,温和地说:“我可没带正装来。”

“你不用。”容寂笑道。“我说是特别邀请了一位有名地艺术家来为我们的开工典礼助兴,告诉他们说你打算画一幅有关这个电站地全景式油画,呵呵,他们都很高兴。你穿平时的休闲装就好,艺术家风范嘛。”解意好笑地说:“你可真会吹牛。”

“没办法,有时候也得装腔作势一番,谁让我想一直看着你呢?”容寂温柔地看着他。“再说,开工典礼我们请来了不少人,你混在中间,也不会引人注意的。唉,我就想哪怕能够多看你一眼也是好的。”

解意揽着他的肩,体贴地说:“我知道,我一定去。容寂高兴地打开了门:“那我先下去了。”

“好。”解意答应着,笑着看他出门而去。

这次是正式的工作,大能集团本地分公司派了司机开车来接他,送他到距拉合尔尚有数十公里的项目所在地。

那位司机走进珠陆大酒店的大堂时,便看见容寂已经坐在沙发上等着了。当着他的面,容寂给解意拨通了电话,非常客气地说:“解先生,请问可以下来了吗?我在大堂等您。”

过了一会儿,穿着水蓝色棉布衬衫和浅蓝色粗布裤的解意便从电梯里出来,走到了大堂。他的脸上挂着礼貌的笑,与容寂热情握手:“容总,实在是不好意思,还要劳您大驾,在这里等我。”

容寂带着极有分寸的微笑,谦逊道:“解先生是艺术家,肯来为我们助兴,那是我们的荣幸,理当来迎接的。”

两人客套了几句,容寂便问他:“吃早餐了没有?”

解意摇头,却道:“没关系。”

容寂立刻说:“那怎么行?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就在酒店里吃点吧?”

解意便不再坚持,笑道:“行啊,那就听容总的。”

容寂转头对司机笑道:“小李,你也一起来吧。”

他们便在餐厅里吃了简单的早餐,容寂与他客套地寒暄着,问他来了多久,去过哪些地方。解意也就一一回答,措辞之间有种礼貌的疏远。

容寂笑道:“最近公司忙,车子空不出来,要不然就派小李来陪你到处看看了,他在这里呆了三年,对当地情况很熟悉。”

那位司机只有二十多岁,看得出来十分纯朴,也很有热情,这时便笑着说:“是啊,最近实在是忙,容总也是天天从早忙到晚,公司里的车子简直都不够用。”

解意客气地说:“谢谢,我没事,就是到处逛逛,用不着车。有时候坐坐马车,反而觉得很有意思。”

说着,容寂买了单,他们便一起出了酒店,上了越野车。

司机迅速而平稳地将车开出了市区,上了公路。渐渐的,路两旁不再有房屋和过往的人和马车,路上的汽车也少了很多。不久,前后都再也看不到车子,仿佛只有他们一辆车在原野上奔驰着。这里地处印度河的冲积平原上,地势平缓,种种景色令解意想起了当初容寂将他送去的那个高原。

他们两人坐在后座,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亲热的举动。容寂从包里拿出要在开工典礼上讲话的文稿,仔细再看一遍。解意则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小李专心开车,连音乐都不敢打开,怕干扰了大老板的工作。现在是初夏的气候,车窗都开着,阵阵凉风扑面而来,让人感觉十分清爽。

在这种安静里,那声猝然而起的仿若利器划破空气的嗤嗤声便显得很清晰。电光石火间,容寂最先反应过来,猛然伸手扯过解意,随即和身扑上,将他紧紧地压在座椅上,尽量用身体覆盖住他全身。

小李的反应只慢了数秒,便猛打方向盘想避开。

解意还没有明白过来,他们的车子便被从左边路基下面射来的一枚火箭弹击中了。

第22章

他们的汽车被炸得腾空而起,再重重地砸在路面上,一连翻了几个滚,直冲出公路,掉到右边的草地上。

解意只觉得天旋地转,头脑中一片空白,仍然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被箍在柔软的座椅和容寂的身体之间,爆炸与翻滚的冲击都没有给他造成太大的伤害,只是额头、左肩和右臂觉得刺痛,右腿上也是一片火辣辣的激疼,但都不致命。

容寂的声音在他耳边急急地响起:“小意,你怎么样?”

解意努力集中心神,答道:“我没事。你呢?”

“还好。”容寂的声音很弱,却又勉力叫道。“小李,小李。”

小李伏在方向盘上,整个上半身都是鲜血,半点声息也没有。

容寂没有丝毫迟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已经严重变形的车门,抢先爬了出去,随即要回头来抱解意。

解意忍着疼,跟在他身后出了车子。

容寂看他确实没有大碍,这才放了心。他挣扎着过去,将手放到小李的颈动脉处,随即神情黯然,却一句话没说,只是努力地打开车门。

解意立刻上去帮忙。

他们刚刚把小李的遗体弄出车来,又有一枚火箭弹射过来,将车子炸成了一团火球。

容寂猛地将解意拉倒,伏在了他的身上。

他刚才便在一连串的激烈碰撞中受了严重的内伤,这时被激射而出的车窗玻璃和弹片击中,顿时成了血人。

解意受到多数擦伤,全身也是血迹斑斑。

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相拥着倒在草地上,凝神听着周围的动静。

对方似乎已经撤退。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汽车熊熊燃烧地声音。

解意感觉到身上的人似乎情况不对,立刻将他小心地翻过去,自己坐了起来。

容寂脸色惨白。全身上下血如泉涌。他看着解意,唇边有着一丝歉疚的微笑。微弱地说:“小意,没想到…又是我…让你遇到了危险…”

解意手忙脚乱,完全没有了平时地镇定。他忍着疼,迅速脱下已被迸射出的汽车钢板碎片、弹片、碎玻璃划出无数裂缝地衬衫,用尽全力撕成一缕缕布条。替容寂裹伤。他的额头、肩颈、胸口、胳膊、腰间、双腿也有数处伤口,都在汩汩淌血,可他根本没觉得,眼里只有容寂身上那些可怕的伤势。

容寂看着他,他那赤裸的身体在蔚蓝色的天空下有种奇异地美,锁骨上、胸口、腰间还有自己留下的吻痕,伴着那些鲜血,就如艳丽的花,惊心动魄地盛放在阳光下。他笑着。语带调侃:“小意,你现在脱衣服,这不是诱惑我吗?”

解意的声音已经哽咽:“容哥。求求你,一定要挺住。”

容寂躺在草地上。身下是一片血泊。他觉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心里却很平静,惟一的担忧就是眼前的爱人。

“小意。别忙了,来,抱抱我。”他清晰地笑道。“我们再说说话吧。”

解意却想起来去裤袋里摸手机:“我要报警,让人来救你。”

容寂当然不反对,立刻报了一个号码出来。

解意立刻拨通,然后将手机拿到容寂耳边。

容寂用英语跟那边的人讲了几句话。他始终很镇定冷静,清楚地说明情况,报出他们所在的方位。等到通完话,他对解意笑了笑:“他是拉合尔的军方负责人,很快便会来人救援,你别急。”

解意忧心如焚,这时也没有办法,只好将他抱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轻轻吻着他,哀求道:“容哥,你一定要坚持住,你可以地,你不能死,不能扔下我一个人…”

容寂心疼地看着他,声音越来越弱,却仍然很清晰:“小意,我是绝不会放弃的。可是,万一我有什么不测,你一定要挺过去。唉,我实在是不放心你。你这个人,太为别人着想,有什么委屈都自己扛,结果受伤的往往都是你。”

解意热泪盈眶,低低地说:“那你就要活下去,一直看着我,保护我。你说过,等我们老了,要一起去芬兰看北极光…”

容寂看着他地眼泪,更加心疼,却又很无奈。他已经清晰地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迅速消失。他从不怕死,可实在很担心解意会受不了。

他无力地握着解意地手,轻声说:“小意,这半年来,我很开心。两年前,我也有过非常快乐地日子。那都是因为你。小意,我非常爱你,却总是给你带来伤害,真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才好。”

“不,你没有。”解意拼命解说。“那些都不关你的事,是别人地欲望伤害了我们,你我都无能为力,那个时候,我们也只能做到那样。容哥,你对我很好,你给我的爱,是全部,我很满足。可是,我们的时间太短了,远远不够,我还要更多,要更多…”说到这里,他的泪水滑落下来。

容寂心痛如绞,却努力维持着平静的微笑:“小意,你听我说,无论我会怎样,你都要好好活下去,要过幸福的生活。你的心太重,凡事都放在自己心里,不肯轻易对别人诉说,这样不好。小意,就算是为了我,希望你能放开怀抱,以后,如果有很好的人出现,又疼你爱你,不妨试着接受。我们这样的感情,是社会的禁忌,能够遇到合适的人,实在很不容易。我是个很幸运的人,能遇上你,和你相爱,已经很满足了。我惟一后悔的,就是不该晚了三年才向你表白,不该在过去的两年里与你分开。那样,我的幸福还会更多。呵呵,我真是个自私的人啊。”

解意紧紧地抱着他,却无助地感觉到他的身体越来越沉,越来越凉。他忍不住泪如雨下,一滴滴地落在容寂惨白的脸上。

容寂轻轻叹了口气,满足地笑道:“小意,恐怕我以后都不能再陪你了。我曾经设想过自己的将来,可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会一个人寂寞地生,孤独地死。没想到,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竟然是和我最爱的人在一起。我非常快乐。小意,如果你没来,我也会去参加开工典礼,会在这个时间走这条路,也会遇到恐怖袭击,会独自死去。幸好…幸好你来了,也幸好你没事。我…真的,没有什么遗憾…”

解意明白他说的都是真的,却实在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低低地乞求:“容哥,我爱你,我爱你,你别离开我…”

容寂只觉得眼前渐渐地黑了下来。他努力睁大眼睛,看着那张自己永远也看不厌的脸,温柔地说:“小意,亲亲我。解意毫不犹豫地搂着他,俯头吻住他冰凉的唇。他缠绵地亲着,努力将气息度进容寂的嘴里,却还是感觉到他在自己的唇舌之间安静地停止了呼吸。

他呆在那里,一时间拒绝相信。半晌,他才微微抬起头来,看着容寂的脸。

微风轻轻地掠过原野,吹拂着容寂的头发,淡金色的阳光下,他平静地闭着眼,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

解意泪如雨下,抱着他,失声痛哭。

天高地远,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似乎过了很久很久,远远的空气里才传来警笛的尖厉叫声和直升飞机的轰鸣声。

第23章

中国大能集团董事长容寂在巴基斯坦境内遭遇恐怖袭击,生命垂危,这一消息顿时轰动全世界。

当天,全球股市便出现了振荡,期货市场上的原油价格也出现了波动。

下午。中国驻巴基斯坦的大使便赶到了拉合尔。接着,中国政府组成工作组,迅速赴拉合尔处理这一重大事件。与此同时。巴基斯坦内政、外交和国家安全等部门也组成联合调查组,赶到了拉合尔。

中央电视台在第一时间报道了这一紧急新闻。以后又进行了连续滚动报道。新闻频道还请来了反恐和国际冲突专家进行了访谈。各国媒体纷纷猜测这次的袭击者是哪方势力,大部分猜测集中在“基地”和“东突”,有一部分人则认为有可能是阿富汗的塔利班。不久,一名据称是塔利班发言人地男子打电话给美联社,声明塔利班没有卷入袭击容寂的恐怖事件中。此事与塔利班没有任何关系。

晚些时候,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对在巴基斯坦进行水电站建设工作的中国大能集团董事长遭遇恐怖袭击一事表示了强烈地震惊和愤慨。巴基斯坦外长也代表巴政府对这一令人发指的袭击事件予以谴责。他还强调,巴基斯坦领导人对此事件十分重视,已指示有关部门捉拿并严惩凶手,同时全力配合中方做好伤员地抢救工作和处理死者的善后事宜。他还承诺,巴政府将采取一切措施保障中国在巴人员的安全。

不久,很多与解意有关的人便都注意到了这一重大新闻,纷纷在办公室和家中打开了电视。

屏幕上,不时出现容寂和解意被抬上担架的画面。还有烧得只剩下架子仍然浓烟滚滚地汽车,周围到处都是持枪的警察和军人,还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场面一片混乱。记者们纷纷出动,有的赶往现场。有的赶到医院。不久。医院院长向记者进行了简单通报。

容寂多处内伤外伤,造成失血性休克。目前正在抢救,还没有脱离危险。另一位伤员解意也多处负伤,正在接受治疗,但没有生命危险。

容寂和解意的一些好友立刻纷纷赶来。

最先赶到拉合尔的是路飞和戴曦。戴氏财团和大能集团都有自己的商务机,一接到消息,他们便赶往机场,立刻飞了过来。

路飞持商务签证,过去担任容寂的特别助理地时候,曾经多次到过巴国,与这里的政府和一些商会的关系很好。由于这次情况特殊,虽然他没有持任何邀请函或推荐信,巴基斯坦外交部仍然同意给他落地签证,准予入境。而戴曦是新加坡公民,无需签证就可进入巴基斯坦。

两人几乎同时下飞机,前后脚走出机场,随即上车赶往医院。

大能集团在这里地分公司规模比较大,员工们都有着相当的素质,骤遇大变,却虽忙不乱,一直有条不紊地工作着,有地在医院里守着容寂和解意,有地在现场配合军警进行调查,有的在机场迎接陆续赶到地中方领导,有的向记者介绍情况,看上去井井有条,可见容寂的治军有方。

解意的情绪失控,拒绝去接受治疗,一定要守着容寂,医生只得给他注射了镇静剂。

路飞赶到医院后先去问容寂的情况,得知他正在手术室里,仍在抢救。戴曦则没管容寂,径直去了解意的病房。门口的警察拦住他,检查了他的护照,盘问了他半天。戴曦先说是解意的朋友,却不获通过,要他等解意醒来再进去。戴曦赶紧说是“亲家”,自己的妹妹和他弟弟即将结婚,结果更加不被相信。他赶得急,不可能还记着带解思和戴锦的订婚照片。

正在着急,路飞便大步走来。有大能集团的员工陪着,他很顺利地进了病房,并向警察证实戴曦确实是解意的姻亲,请他们放行。

解意躺在病床上,正在镇静剂的作用下沉睡。他的额头和脖颈、肩头、腰、腿都缠着绷带,但都是外伤,一些较深较长的伤口已经缝合,与容寂相比,并不严重。

路飞把从医生那里了解到的解意的伤情告诉了戴曦,低声说:“记者拍下了现场抢救的情况,全世界都看到解总情绪失控,当年,马可在记者面前表白,很多人都知道他的性向,我怕现在记者们又提这个,让他又受伤害。我会想办法拦着记者,你一定要时刻陪在解总身边,如果有漏网之鱼窜到这儿来,你务必要拦下,不要让他们接近解总。”

戴曦立刻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离开他一步“好,那我去守着容总了。”路飞转身就走。

戴曦关心地问:“容总的情况怎么样?”

“不好。专家们正在全力抢救。”路飞很忧虑。“我想,为了解总,他会撑过来的。”

戴曦默默点头,不再多说。

他一直守在解意的病床前,当中跟解意的父母和解思、戴锦、戴伦通了电话,告诉他们解意没有危险,正在睡觉,让他们放心。

解思告诉他,他们将在第二天乘航空公司的飞机赶来,这之前,拜托他照顾自己的哥哥。

戴曦当然一口答应。

深夜,解意睁开了眼睛。他怔了一会儿,猛地坐起来,随即疼得哼了一声,头脑一阵晕眩,向一旁倒去。戴曦正坐在床边,立刻起身扶住他。

解意抬头见是他,没有说任何客气的话,焦急地问:“容哥呢?他…他没死,是不是?是不是?”

戴曦赶紧点头:“是的,他没死。”

解意看着他,见他的神情不似作伪,这才长吁一口气,接着便要下床:“我要去看他。”

戴曦轻轻抱住他,不让他动弹,对他说:“小意,容总刚做完手术,暂时还不会醒。医生建议你好好休息,明天再去看吧。”

“不行,不看着他,我不放心。”解意努力推开他,坚持要下床。

戴曦无奈,只得扶着他走到重症监护室去。

路飞正守在那里,一见到他们便立刻跑过来搀住解意。他善解人意,也没劝阻,而是迅速介绍了容寂现在的情况,向他保证容寂会脱离危险的。

解意稍稍放了心,透过玻璃看着里面躺着的人。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容寂满身是血地在自己面前停止呼吸的情景,这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贪婪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久久不肯离开。

背负阳光 第三部 阳光地带 A版结局

第24章

容寂一直昏迷着,生命始终徘徊在生死线上。

次日一早,北京派出的一个紧急医疗小组赶到拉合尔,了解容寂的伤情,随后与当地医院的专家们共同工作,全力抢救。

下午,解思陪着父母到了这里。路飞派车去机场,将他们接到医院。

解意在容寂的病房外站了一夜,无论如何不肯休息,到后来支持不住,晕了过去。戴曦一直守在他身边,已经累得筋疲力尽。

解衍和卢芸看到戴曦疲惫不堪的样子,都连声道谢。

戴曦连忙请他们不要客气,随后向他们介绍了解意的伤情以及不肯好好休息的情况,要他们帮着劝解,让他不要太担心容寂,要好好接受治疗。

解衍他们都点头答应,忧心如焚地走到病床边,看着儿子。

解意正在输液。医生在他的药里加了镇静剂,他正在沉睡。

他们在上海已经知道解意没有生命危险,但看到新闻里总是在放映他和容寂满身是血,被担架分别抬上直升飞机的情景,国内的新闻剪掉了解意抱着容寂,情绪失控的片断,但海外的新闻台却没有。他们在网上也看到了相关的视频,对儿子都担心得不得了。

卢芸看着遍体鳞伤的儿子,想着他抱着容寂痛哭的那一幕,不由得心如刀绞,眼泪便滑落下来。

解衍伸手搂住妻子,轻声说:“我们得坚强,不然小意会更难过。如果容寂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更得帮儿子支撑下去。”

卢芸点了点头,眼泪却止不住。她低低地道:“我从没见过小意这么爱一个人。听说是因为容寂用身体护住小意,才受了那么重的伤,小意才没事的。要是他有什么不测。小意只怕是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