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渐不闻声渐悄,料是咸阳城中人已逝。

招魂已毕,徐福一口鲜血喷出,颓然倒地。小草扭头冲了出去。

“你想干什么?”南卫仁追了上去,“你帮不了他们什么的!”

“我知道我帮不了他们!”小草声音颤抖了,她按捺不住心中的愤闷,连珠炮般的发问,“世人都敬鬼神,奉仙灵,但神仙究竟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呢?”

“什么都做不了对吧!做什么都是有违天命,凡人自有凡人的劫数,那鬼神凭什么要享人间烟火?”

“我们辛辛苦苦的修仙难道只是为了求得一已的长生不老么?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弃情绝爱,六根清静。看到惨事不能管,遇到祸事不能帮,那样纵然千秋万岁,又有什么意义?”

南卫仁被问得哑口无言,半晌才道,“可这…这就是仙界的规矩。”

“仙界的规矩就一定是对的么?”

“若是明知不合理,为什么一定要遵守?”

南卫仁被这惊世骇俗的想法吓住了,“小草,你别入了魔道!”

“什么是魔,什么是妖?这不都是神仙定的规矩么?遵守仙界的规矩才是好的,不遵守仙界的规矩就是坏的,那若是仙界的规矩不合理的,谁又来监管仙界呢?”

“世人都以为老天最是公平合理,神仙最是快乐逍遥,那你说,你真的快乐么,真的逍遥么?”

“其实神仙一点也不快乐,更不逍遥!因为任何的情绪都是不被允许的!”

“若是修仙,最后只是修成一个冷冰冰只供人膜拜的雕像,那我情愿,永不成仙!”

小草走了很久。南卫仁还是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他开始思索,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个神仙?

徐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小草固执的一直守在他身旁。

“小草,辛苦你啦,还有吃的没,麻烦给我拿些来吧。”

“师父,您别这么说,我这就去拿!”扶他坐起来,小草很是激动的把炉上温着的粥端了来,他终于肯主动进食了。

一碗热粥下肚,徐福恢复了些力气,示意小草坐下,“师父没用啊!连自己的徒子徒孙都保不住,丢人啊!”

“师父,这不怪您。都是秦王太残暴了!”

徐福没有反驳,反而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师父也是失望透了。”

“师父,那您有什么打算?”

“逝者已往,我要为活着的人打算。小草,师父不瞒你,我打算遣散长生宫,再也不能为这个丧心病狂的君王卖命了。”

“遣散?那宫里这么多人怎么安置?尤其是山下的那群孩子该怎么办?”

“这个倒要费一番思量,明着说要走当然是不成的,要想个法子能明正言顺的带走这么多人,恐怕得有个非常恰当的理由。这些天,你也帮着想想。对了。你想跟我们一起走么?”

小草犹豫了一下,“师父,我可以帮忙送你们走,但恐怕不能跟你们走。”

“嗯,你是个好孩子,单纯真挚,师父很喜欢你这性子,以后不管在哪里,都要保持这份赤子之心,知道么?”

小草点了点头,声音里带了些浓厚的鼻音,“师父,我舍不得你。”

“缘起缘灭,都有定数,只要大家好好活着,总会有再相逢的那一天。”

***

长生宫遭逢重创,最得意的除了万寿门,恐怕就数赵高了。

因为长生宫是替秦王求药不利而遭逢的重罚,扶苏又被赶往边关,赵高再打出为秦王保江山而冶炼铜人的旗号,就再也无人敢为难他了。

六国兵器被源源不断的运送至冶炼处,赵高一扫之前的颓丧之气,趾高气扬的坐在那儿收验兵器。督办监管。

这风水转得还真快!赵高看着仓库里堆积如山的兵器忍不住笑得猖狂,小人得志之态毕露无疑。

袁艾辰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宦官,可现在还得屈居人下,替他出谋划策。

“赵大人,小的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赵高心情不错。没想到袁艾辰抓了个赵青龙,竟然让自己的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让他始料未及,对袁艾辰的信任也多了几分。

“收上来的兵器中,那些极残次品已经拿去冶炼铜人了,但其中不少精品若是拿去卖掉着实可惜。而且兵器上都有印鉴,直接拿出去很是招摇。小的就想,不如将货色一般的熔铸之后再转手,而将那些精致兵器留下,以防万一。”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赵高明显的听出不对劲来,私藏武器可是重罪,何况还要藏这么多精工细作的刀剑,那风险可着实不小。

袁艾辰近前一步,低声道,“大人鸿图远志,但始终没有一点自己的力量。就算日后解甲归田,若是只有财富,也只能请些家丁护院,再要谋求这些兵器却是极其难得。不若趁此机会,暗中收藏,即便将来天下太平,没有用武之地,再将其熔铸也就是了,这也是谋日后长久的一个保障。小人一片真心,还请大人三思。”

赵高眼珠一转,说得有理啊!

人的野心都是逐步膨胀的,有了小钱想大钱,有了大钱想掌权,钱权都有了还想沽名钓誉,流芳百世。赵高当然不能免俗。

他本来就是聪明剔透之人,袁艾辰这么一说,他当即举一反三的想到,既然胡亥是他最可靠的大树,那么为什么不把这棵树扶植得更强壮一点呢?就算是秦王死了,扶苏继位,有个能够控制的得势亲王,也是件非常不错的事情。可胡亥若要得势,怎么能没有自己的军队呢?

“好!这点子想得好!重赏!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赵高赞许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想,此人实在太过精明,万万留他不得。等自己势力稳固以后,一定要寻他个错处。斩草除根!

袁艾辰自是不知赵高此时的心思,但他也有自己的算盘。在见惯了赵家兄弟贪墨的惊人胃口后,光是那几十上百两的赏银已经根本不在他的眼里了。但他很小心的没有表露出来,赵成基本是个傀儡,不足为惧,只有赵高,心狠手辣,精明多疑,还要小心应付。他也要寻一个合适的契机,把他们和自己牢牢绑在一起,最好能够平起平坐,甚至取而代之!

***

小草终于整理好心情,再次带着五五六六出现在众人面前,姜女郎和洛贲亲眼见到她们无恙才真正放下心来。

“可把我们吓死了!长生宫突然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几次三番想去瞧你,却被山下的士兵卫队拦着,好不吓人。”姜女郎说起来,还心有余悸。

“我找了统领过去攀交情都不行,上头说,要是跑掉一人,要连带杀头的,他们也没办法。连扶苏殿下都被发配边关了,秦王还真狠!”洛贲拉着小草左看右看,“还好,就是瘦了些。”

小良子凉凉的道,“秦王狠又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了!虎毒不食子,他连亲生儿子都舍得,还真不愧是古往今来第一君王!”

洛贲作个噤声手势,“这话这里说说就完了,外面可别乱讲,现在风头正紧,小心隔墙有耳!”

“该担心的是你自己才对!”小良子不无担心的问道,“你可是扶苏殿下当时主持招考进去的,现他去了边关,你们会不会也受到牵连?”

“我们暂且没事,一队的人全护送殿下去了边关,我们倒是想去,可秦王不准。”

姜女郎白他一眼,“边关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不是跟匈奴人打仗就是修长城,都是要性命的勾当,去那做什么!”

“上阵杀敌,保国戍边才是军人的本份!”

正待反驳,宝柿忽然插言道,“那五五六六还能呆在长生宫么?”

“这倒无妨,不过是些小孩子,还不至于为难他们。对了,”小草把小良子叫到一旁,“师父想带长生宫众人离开咸阳,你也帮着想些好主意吧?”

“纵是离开咸阳,又能去哪里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只要还是他执掌天下,又怎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那这世上就没有他管不着的地方么?”

“有啊!天宫地府他管不着,可要怎么去呢?”

“那除了天宫地府,还有没有别的地方?”

“书上说海外有仙山,但具体在哪儿,我就不知道了。”

小草听了心中一动,海外有仙山?

第五回 左右逢源 (三)两桩婚事

(三)两桩婚事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苏挽歌丢了个烫手山芋给赵高。赵高转手丢给袁艾辰。你不是有本事么?那就解决了带给我看!

袁艾辰不仅挨了打,还接了这倒霉差事,一肚子火没处发。好容易将那瘟神送回了宫,回到赵府正想去寻赵雁容给他包扎一下伤口,却迎面撞上了赵家大小姐赵丽雪。

“哟!这不是袁大管事么?怎么弄得这鲜血淋漓的回来了?难道又演了出忠心救主的好戏?”

这死丫头,刻薄成性,以前袁艾辰还以为是她针对新来的自己,相处久了才发现,她除了大伯和亲爹,连亲生弟妹都不太待见,对下人更是由着性子的折腾,真真将赵家人的本性展露无疑。得罪不起,袁艾辰索性闭口不答,站在那儿任她骂够了消气。

“好大的派头,我说话你听到了没?”

“小的听到了。”

“哼!别以为跟着我大伯做了几天事,抬举你个管事就人五人六起来,自己什么身份自己要时刻记清楚了!”

“是,大小姐教训的是。”

见他如此乖顺,赵丽雪气消了些,想起件更重要的事来,“你那女人记得让她收敛着点!既容她在府上当差。少不得也要守着府里的规矩。成天弄得妖妖调调的,是要人可怜么?这样吧,把她送我房里去,我帮你好生管教管教。一个丫头,成天窝在房里,什么也不干,养得比猪还白,还有个丫头样儿么?”

袁艾辰心中一沉,他已经很小心的让赵雁容不抛头露面了,却不妨府里下人皆传其美,到底让这刁钻丫头瞧了去,异常嫉妒,一心想毁了她的脸,三番五次的寻衅滋事,这回更是直接开口要人了。要真落到她手里,那还有个好?

“大小姐,雁容粗手笨脚,不过是个乡下丫头,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她一般计较。我回去后,自会好好管教,再不让她出现在您眼前。”

“说到底,你还是舍不得吧?确实是不知廉耻的下溅胚子,无名无份的就跟男人勾搭不清!”

袁艾辰反倒笑了,“就是,大小姐可千万别让我们这些不知廉耻的人带坏了名声,还是让她离你越远越好!”

“你!”赵丽雪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样一来,还真的不好再管他要人了,“行!那你就好好管教她吧,别让她在我眼前出现。否则,我见一次,就替你教训一次!”

平白无故又招来顿损,袁艾辰肚子里的火气更大了,把门摔得山响。要是平日,赵雁容早迎出来了,不知今日为何,也不见她出来。

“人呢!都死到哪里去了?”他撩开布帘,进了内室,却瞧见赵雁容正挣扎着从床上起来。不由冷笑着讥讽,“我在外面要死要活,你倒好,大白天的还能睡懒觉!怪不得人家骂你,果然比大小姐还大小姐!”

赵雁容本就苍白的脸上更白了三分,满心委屈不知如何辩解,“我…我真的很难受…才躺了一会儿,不知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成天呆在家里有什么好难受的?难不成比我挨打受气还难受!”袁艾辰不管不顾的发着火,全然不顾赵雁容已经是泫然欲涕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她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哭哭哭!一天到底就知道哭!”袁艾辰越发不耐烦起来。翻箱倒柜的寻着,“那伤药放在哪儿了?谁都指望不上!”

“我给你拿!”赵雁容抽抽答答的强撑着下了床,却是急了些,一阵眩晕,又扶着床柱靠了一会儿才稳住了身子。

瞧她不似做作,袁艾辰心中到底怜惜之意占了上风,但一时拉不下脸来,坐在那儿等她拿了伤药,打来热水,小心翼翼给他上了药,心里的怒火才一点一点散了干净。

“你这是怎么伤的?”瞧见他脸色和缓了不少,赵雁容才定下神来询问。

二人自有了肌肤之亲,关系是更亲近了一层,但相对来说,袁艾辰对她也有些肆无忌惮起来。若说赵雁容之前还可以矜持着说些什么劝些什么,现在反倒不敢说不敢劝了。只能趁他心情好的时候提提婚事,满心只想把名分赶紧定下来。何况,现在又有一事,逼得她不能不开口了。

“还不是赵高那老东西!铜人炼不好也拿我撒气,迟早有一天,要他死在我手里!”

“怕只怕你还没把他怎么样,就先被他折腾得不象样了。”

“那还不至于,我心里有数。对了,你今天是怎么不舒服?”

赵雁容苍白的俏脸上浮上一丝红晕,“我…我可能…有了…”到最后已是声如蚊蚋。

袁艾辰还没反应过来,“你有什么了?”

赵雁容头埋得更低了,“我…我也不太确定,正想找你寻个大夫瞧瞧。可能…可能是你要当爹了。”

啊?袁艾辰愣了一下,随即哦了一声。看不出来有多少喜悦,“这样也好,今儿我也累了,明天再陪你去街上找个大夫瞧瞧,若是真的,正好跟他们说到府外去租个房子,也省得住在这儿,我有些事要办起来总不大方便。”

赵雁容犹豫了一下才提到,“那…我们的婚事?”

袁艾辰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难道你还信不过我么?就咱们两人,就是操办了也没人来看。”

赵雁容听得心里一凉,卑微的祈求着,“那就写一纸婚书好么?总算是有个名分。”

“行吧行吧!马上连孩子都要有了,难道你还怕我不认帐?真是头疼,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弄把破剑来就能炼出铜人?那姓匡的我又不认得,怎么投其所好?十有八九跟姓赵的不和,才把这烂差事推到我身上!”他一面嘟囔抱怨着,一面揉着太阳穴,到床边躺下,“我躺一会儿,一会儿把饭打来再叫我起来。哦,对了。不是拨了小顺来伺候我么?你支使他去就行了,少出屋子,省得大小姐看了又寻你晦气。”

可小顺那孩子十岁都不到,能干什么?赵雁容把话压在心里,应了一声,到外间椅上歪着,忍着不适继续做自己的针线。快点把手里的活干完,她还想给孩子添置点小衣裳。以后就守着孩子,好好过吧。她这么安慰着自己,眼角却不觉滚下泪来。

姜女郎捧着小草送来的礼物,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锦盒里一根凤头银簪子。一对龙凤呈祥的银镯子,再加一副囍字银耳坠,俗是俗气了些,但却极是应景,正适合婚礼。

“这里也有洛贲和南卫仁的份子!”小草很是心有不甘的道,“可惜没钱,只能拣要紧的买几样,还都是小的。要不就给你买全套金的,那戴起来才叫富贵花开,吉祥如意呢!”

“这就已经够好的了!”姜女郎把徐福给的十两银子拿出来道,“这个太多了,替我还给徐宫主吧。要不,你自己收着。”

“你就放心拿着吧!我要钱也没什么用,倒是你们,不是要攒盘缠回去么?这银子正好派上用场。”小草不由分说又给她塞了回去,“对了,你们的喜服做了没?”

姜女郎微有赧意,但仍是落落大方的道,“我昨儿跟李夫人说了,要请几天假,她听了倒赏了我两匹衣料子,府里的针线大娘已经帮我裁了,正在做。又不用描花绣凤的,这一两日就得。你们这么帮我,倒弄我好象没什么可做的了。”

“本来么?哪有让新娘子操劳的道理?对了,那你们成了亲,你还是在李府呢,还是住这里?”

“这个我们商量过了,我还是在李府干活,晚上要没事就回来,我还想把宝柿接回来,白天她在家可以和小良子搭个伴,帮九姑娘干些活,家里的一应费用我们自出。要是九姑娘觉得不便,我们就在外面租个房子另过。”

“我们?我们是谁呀?”小草故意打趣着她。

“好笑么?就我和范建,怎么了?”姜女郎又恢复了原本的泼辣本色,斜着眼睛瞧她。“我就不信有些人以后没个被我笑的时候!”

小草大窘,果然,落单的姜女郎是得罪不得的!见风头不对,她赶紧拿起剪刀岔开话题,“你不是说要剪窗花么?快教教我!”

婚事虽然简朴,但要做的事情还真不少。外头,南卫仁正和范建洛贲一起,爬高窜低的打扫屋子,小良子和宝柿在下面给他们拎水打杂。

等李促和雪莲回来时,就见整座小院焕然一新,收拾得干干净净,连有几处损坏的砖瓦也全给修补好了。

“哇!我都快不认得了!”李促一路大呼小叫的进来,“你们打扫新房就行,怎么把整个院子都弄得这么干净?”他现在可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少爷了,知道做事的艰难也能体谅别人的辛苦了。

范建不好意思的拍拍满身尘土,“没什么,既然做了就一起都打扫了吧!这也要多谢他们几位,真是辛苦了。”

确实辛苦,几人都弄得跟泥里捞出来似的,要不是范建领着头干,洛贲可没这么举一反三的勤快劲儿。南卫仁就更不用提了,他宁愿多耗损点法术,也不愿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快去洗洗吧!”小草拎着把锅勺出来吆喝,“马上要开饭啰!”

饭桌上,李促忽地想起一事,问道,“范掌柜,你们家有没有人服过长城徭役?”

问得众人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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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左右逢源 (四)卖女求荣

(四)卖女求荣

虽不知李促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但范建仍是老实回道,“没有。不是说只有无田地耕种和无长技傍身的壮年男子才要去服役么?我家中既有田地,又是长子,弟妹尚小,怎么可能走得开?”

李促皱眉道,“我昨晚听我爹提起,这不是秦王又修了阿房宫么,弄得现在修长征的征夫不够数了,朝中正在商议要征丁服役。就有人提议,说只要家中有兄弟的,长兄就得去服役。但具体怎么弄,也没定下来,爹说这样一来,又不知有多少人家要妻离子散了。”

“不会吧?实在不行,把我们拨去也行啊!”洛贲插了句话。

“你们也闲不着!偷偷告诉你们一声,秦王可能过些时又要东巡了。”

“又要东巡?这都是第五次了吧!不知这回又得耗费多少银钱,也不让你爹劝劝。”

小草不是很明白,但民间百姓都是很清楚。每次皇帝出巡,到了一处,皆由当地官府供奉,其实还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到最后就是加征赋税,劳民伤财,让百姓叫苦不迭。就象李促这样的官家,虽然不用他们花钱,但李斯大人肯定是要随驾在侧的,年纪一大,心中难免也有怨言。

“唉!我爹也希望不能成行,要去别带他老人家去折腾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