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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凉凉地瞥了洛青羽一眼,把酒杯向桌上一放,淡淡开口:“那随你吧。”声音冷的让人想打哆嗦。

一转身,居然直接原地消失了。

洛青羽却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又触犯了他那片逆鳞,略怔了一怔,摇了摇头。

反正她常常莫名其妙惹得他不悦,所以洛青羽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这神仙就是神仙,性子也像他的行踪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

洛青羽和云隐连月来到大牢门口的时候,已经是薄暮时分。

太阳尚没滚下山,在天边晕染了半天的云霞,血一样红。

云隐连月出来的很不容易,这次他成婚来的宾客极多,他这一圈酒喝下来,已经一个多时辰过去。

他好不容易做完了必须要做的俗事出来,已经快要傍晚。

婚礼事儿多,他也仅仅只有一个时辰的偷闲时间,便随意换了一身便装,带着已经焦急不耐的洛青羽骑马直奔皇宫大牢。

☆、我不欠他什么

皇宫大牢自然重地,因为里面所关押的都是朝廷要犯重犯,所以防卫不是一般的周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

而在大牢门口,云隐连月却遇到了守牢侍卫的阻拦。

那侍卫一脸的为难,向着云隐连月躬身施礼:“靖王爷,万岁爷吩咐过,今天是您的好日子,不可来探监,怕您沾染了牢里的晦气。您还是请回,明日再来罢。”

云隐连月微微一皱眉:“本王不计较这些。放心,本王去去就回,不会在里面待多久。”

他的时间也紧迫,今天晚上还有几个仪式要完成……

那侍卫依旧不敢做主,依旧摇头:“靖王爷,不是小的不肯通融,确实是万岁爷曾经吩咐过,小的如果让您进去,小的人头就要落地,您就权当饶过小的一条狗命罢。再说也就是一晚上的时间,王爷何不明日再过来?这大牢重地,晦气无比,王爷的大好日子真沾惹了里面的晦气反而不好了……”

看他那样子,根本没有通融的余地。

云隐连月和洛青羽又和他讲了几句,但那侍卫今日就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油盐不进,无论如何也不肯让他们进去。

云隐连月和洛青羽虽然有一身功夫,但毕竟是皇家牢房重地,他们又不想造反,自然不能打进去。只得怏怏出来。

云隐连月虽然对洛青羽有些歉然,但也没有办法。

他回去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也不能耽搁太久。二人约定了明日去探监的时间,便各自分手。

看着云隐连月打马而去,洛青羽叹了口气,想起尚在叶府倚门盼等消息的舅舅一家,她头疼地揉了揉额角,一时不想回去。

顺路而行,不知不觉便走到护城河边。

虽然是天寒地冻的天气,护城河中的水却并没有结冰,在暮色里闪着粼粼的波光。

洛青羽站在护城河边,心中隐隐有些烦躁,信手捡起一颗石子投向河水之中。

她打的还是水漂,小石头在河水中连着蹦了几蹦,荡起一个又一个涟漪……

这水漂她已经N久没有打,现在有些手生,原先一颗石子能弹十几个,现在弹了八九下就咚地一声沉了下去。

她振奋精神,又接连弹了七八个,渐渐地又找到了需要掌握的火候。

最后一个弹出的时候,居然在水面上连连蹦跳了二十个!

果然这内功涨了,手劲也更容易把握,更能把握火候……

她正要再接再厉,手中一颗石子将弹未弹的时候,一颗石子忽然斜掠而来,精灵般在水面上跳跃,在水面上蹦跳了足足有五六十下,这才意犹未尽地沉下水。

洛青羽下意识顺着石子投来的方向看过去,便见离自己不远处的一袭白衣,银质的面具在夜色中闪着淡淡的光芒……

☆、我不欠他什么

洛青羽下意识顺着石子投来的方向看过去,便见离自己不远处的一袭白衣,银质的面具在夜色中闪着淡淡的光芒……

“师父!”洛青羽怎么也没想到大国师会在此刻冒出来,愣了一愣,叫了一声。

大国师身形不动,手指又是一弹,一颗石子电射而出,随着石子在河面上的跳跃,他淡淡开口:“凝力而后发,虚劲为后着……按为师指点,你再投一颗试试。”

他所说的正是一些运用内力的术语极掌握火候的窍门。

洛青羽毕竟也是武学行家,这一番话入耳,心中便是一动。

按照大国师所说试着运了一下功,再捡起一颗石子弹出去。

那石子在水面上连蹦了二十几蹦,才沉下去。

果然管用!

洛青羽眼亮了!

又接连试了好几颗,手法渐渐精熟,投出的石子一颗比一颗蹦的远蹦的多……

“去过大牢了?”大国师冷不丁问了一句。

洛青羽手指微微一顿,叹气:“今天进不去。那老皇帝太变态了。说什么不能让三师兄沾染晦气,说什么也不让进……”

大国师不说话了,略一挥袖,身边便多了一块大石,大石上还铺着一张白色的锦缎,他懒懒坐在锦垫上,用手支着头,看洛青羽弹石子,时不时指点两句。

他几乎每一句话都指点的恰到好处,让洛青羽有茅塞顿开之感,功力自我感觉又有了提升……

也直到此时,她对这位大国师才有了师父的感觉……

原先她认他为师是不得已而为之。

而拜师以后,大国师也没传授给她什么功夫,倒是没少折腾她,像小丫头似的使唤她……

让她自我感觉这个师父不像师父,但有些像主子,像老佛爷……

现在终于得到了他的指点,虽然话语依旧不多,但却能恰恰解了她好多武学上的疑惑,让她受益不少。

师徒俩在河岸上足足玩了一个多时辰,洛青羽也有些累了,拍了拍手:“师父,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大国师斜睨了她一眼:“你不去大牢看你的浅表姐了?”

洛青羽叹气:“明日再去。”

大国师眸中有光芒微微一闪:“你一定要去看看她?”

洛青羽点头:“当然,她是我表姐,对我很不错的。再说舅舅一家对我也很不错。我总得看看她才能放心。”

大国师静默半晌,淡淡地道:“要去就今晚上去吧,明日怕是来不及。”

来不及?来不及什么?

是不是大国师急着带她回山,怕回山来不及?

“师父,今晚上那些侍卫不让进……”洛青羽拧眉。

大国师没再回答她,衣袖一卷,直接将她半抱在怀里。

☆、我不欠他什么

大国师没再回答她,衣袖一卷,直接将她半抱在怀里。

洛青羽吓了一大跳,尚没来得及挣扎,耳边便是呼呼风生,再睁开眼睛,人已经到了大牢门前。

大牢门口依旧戒备森严,门外足有二十人守卫,一队队的巡逻兵士不时在门口经过。

大国师忽然出现在大牢门口,让这些守卫吓了一大跳。

为首的狱官一声断喝:“什么人?!”奔了过来。

及奔到跟前,看清大国师那一身标志性的装扮和他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立即‘噗通!’跪倒,颤声开口:“国师大人!”

大国师也懒得和他啰嗦,只说了两个字:“开门。”

那狱官愣了一愣,却不敢违背,忙忙呼喝守门的狱卒把门打开。

然后和所有的狱卒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道:“国师大人,请!”

洛青羽看的目瞪口呆,没想到她和云隐连月黏糊半天没成功的事,大国师两个字便可以。

早知如此,她就不等云隐连月,直接去求大国师了!

大国师看也不看跪在两边的狱卒,牵着洛青羽的手直接入内。

狱官在后面忙忙跟随:“国师大人,您要探望谁?”

大国师居然会来监狱,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事。

他原先虽然没有见过大国师,但大国师在沧海国宛如神祗,他这一身标志性的打扮早已深入人心。就算没见过,他也能一眼认出来。

大国师又吐出了五个字:“叶浅在哪里?”

狱官一愣,似没想到堂堂国师大人会来监狱探望一个女子,忙跑到前面:“小的给国师大人带路。”

他心里虽然存了一肚子疑问,可是却一句也不敢问。

连当今皇上见了大国师都要行礼,他要去哪里谁敢阻拦?谁敢询问?

他心中又有些忐忑,大国师居然会来探望叶浅,如果他看到叶浅被关在——关在那个地方,不知道会不会发火……

大牢的甬道里虽然点燃了油灯,但不可避免地阴森潮湿,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血腥气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味,味道有些刺鼻,洛青羽微微拧了拧眉。

叶浅一个怀孕的弱女子被关在这种暗天无日的地方,日子一定很不好过罢?

那狱官点头哈腰地将他们引到一个大厅里,这个大厅相对于其他地方来说,颇为干净。

厅内设了看上去还算不错的桌椅。

“国师大人,您在此少待,小人这就把叶小姐领过来。”

洛青羽心中微微一沉,他为什么不直接把她们领到关押叶浅的牢房,而是要提过来?

她俏脸一沉:“不必了,带我们直接过去!”

她倒要看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我不欠他什么

她俏脸一沉:“不必了,带我们直接过去!”她倒要看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那狱卒一怔,眸底深处掠过一抹恐慌,但随即又消失不见,恭恭敬敬地道:“那个地方腌臜,国师大人万金之体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还是……还是由小人把她领过来吧……”

他越不肯,洛青羽心中的狐疑越大,冷冷地道:“少罗嗦,直接带我们过去!”

她人虽然长的娇俏纤细,但气势却极不小,此刻俏脸一冷,面罩寒霜,目光中寒意迫人,带着寻常女子不能有的煞气和决绝,让人不敢直视。

狱官身子微微一抖,只觉这个女孩子原来也是一个极不好惹的……

“带路。”大国师也没容许他再啰嗦,直接下了命令。

狱官无奈,只好带他们去。

在甬路上七拐八绕了一会,狱官终于将他们带到一扇牢门前:“叶姑娘就被关在此处,一切……一切都是万岁爷吩咐,不关小人的事。”

洛青羽看了看那牢房,窄窄的一间,厚重的铁门紧锁,只在石牢上方有一个小小的窗口。

洛青羽暗中握了握拳,云隐连月说叶浅在里面不会受罪,难道都是骗她的?!

虽然尚没看清里面的景致,但看外面便知道里面住的肯定不舒服。

那间牢房窄小的连张床也放不下!

狱卒终于把门打开,洛青羽一脚迈进去,终于看清了里面的景致,心中咯噔一下,一股怒气直冲上了头顶!

云隐连月个大混蛋!

这就是不让叶浅受罪?!

这就是她在里面还好?!

牢房窄小的几乎容不下三个人,牢里空空的,什么摆设也没有,只有一个大木笼。

那叶浅,就被关在那个大木笼里!

那木笼不足三尺高,根本无法直起腰来。

这还不说,在木笼的底部和四周都满布尖利的木刺,所以人关在里面并不能坐下,只能蜷缩着身子在里面蹲着,还不能依靠笼壁……

叶浅此刻就披头散发蹲在里面,她身上虽然看不出有什么伤,但她脸色苍白的可怕。

她微垂着头,微闭着眼睛蹲在那里,牢门的开阖也没能引起她的动静。

“浅表姐!”洛青羽心情沉重,叫了她一声。

叶浅身子微微一颤,缓缓睁开眼睛。

她的眸子初睁开时尚有些茫然死寂,如同荒芜的沙漠,及看清洛青羽的容貌,她的眸子才微微一亮,失血苍白的唇翕动了一下:“云夏?”

声音干涩暗哑,再不复原先的清脆柔美。

洛青羽心头一窒,转头便训斥那狱官:“该死!还不把她放出来?!”

这样的木笼蹲上五分钟便会蹲得腿脚酸麻。

而叶浅,她到底被关在里面多久了?!

☆、我不欠他什么

狱官有些为难:“这……这是万岁爷吩咐的,小人,小人不敢……”

他一句话没说完,大国师衣袖微扬,一道淡淡的白光闪过,那木笼便四分五裂而开。

叶浅踉跄了一下,情不自禁坐在了地上。

洛青羽上前将她搀扶而起:“浅表姐,你怎么样?”

叶浅微微苦笑:“腿……腿麻了……过一会就好。”

“该死,你到底在这破笼子里关多久了?!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

洛青羽怒意飞上了眉梢。

他们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孕妇?!

孩子流产怎么办?

她下意识瞄了一眼叶浅的裙子。蓦然眸光一凝!

叶浅穿的是一套紫色的衣裙,在她的裙角处有一大块暗红的痕迹,像是——血渍……

洛青羽心中一沉,沉声道:“浅表姐,你哪里受了伤?孩子……孩子没事吧?”

叶浅看上去虚弱到极点,她喘息了片刻,并不睁眼,唇角却露出一丝惨然,淡淡地道:“孩子……孩子已经没有了……”

虽然是早在意料之中,洛青羽心头依旧发沉:“怎么没的?什么时候?”

叶浅摇了摇头,凄然一笑:“这已经不重要了。”

洛青羽:“……”

她叹了口气:“那你现在要不要紧?”

虽然已经出了那个木笼,叶浅此刻看上去依旧苍白的可怕。

眼窝深陷,唇色暗淡,苍白憔悴的如同一缕孤魂。

尤其是她的手,冰冷的如同死人,洛青羽握着她的手,感觉就像握着一截寒冰,那冷意直透入骨髓……

这绝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体温!

就算是普通人处于冰天雪地之中冻得手脚麻木,那冷意也不是现在这种冷意……

洛青羽下意识低头,看了看叶浅的手。

叶浅的手虽然还是一贯的柔美,但苍白得透明,几乎能看清皮下淡青色的血管。

原本粉润的指甲也成了苍白的颜色,没有一丝血色……

洛青羽眼眸微微一凝,她在叶浅的手背上居然看到一个淡淡的斑点……

洛青羽前世是特工,没少接触死人,自然认得这种斑,这是——尸斑——

一个大活人身上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斑?!

洛青羽猛然抬头,诧异地看着叶浅:“你……”

叶浅缓缓地将自己的手抽回来,苦笑着摇摇头:“云夏,你都看出来了?”

洛青羽吸了一口气:“你……你不是人?”

怎么可能?!

她和叶浅毕竟同在马车里待了那么长时间,那时没感觉她有什么异常啊,有呼吸,有心跳……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她的前胸,胸脯微微起伏,还在呼吸……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浅如果是正常人,身上又怎么会生出尸斑?

☆、我不欠他什么

一直静默在旁边当隐形人的大国师忽然开口:“叶浅,你现在还有一次机会。”

他手中出现了一粒白色的药丸,在旁边的油灯下闪着诱惑的光芒。

叶浅却微微闭了闭眼睛,摇了摇头:“愿赌服输,这是我自己选择的,与他人无关……”

洛青羽听的一头雾水:“到底是怎么回事?浅姐,你选择了什么?什么意思?”

大国师的眸子凝定在她的身上,缓缓地道:“你真的不肯把握这次机会?”

叶浅抱膝坐在那里,眼眸映着大牢里晃动的油灯光芒,一片死寂荒芜,似乎已经大彻大悟。

她垂头微微一笑:“原本就是我强求,如今落的这么个后果,也是我咎由自取……”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无论怎样,我不再欠他,这就够了。”

大国师点了点头:“不错,你并不欠他,是他欠了你。不过,叶浅,你有没有想过他明天见了你的样子,他或许会很难过?说不定会崩溃……”

大国师难得开口说这么多的话,洛青羽依旧听得一塌糊涂,干脆抱了手臂在旁边听着。

叶浅似乎愣了愣,抬起眸子注视着墙上昏暗的油灯,半晌突兀地一笑:“他并不爱我,明日看到我……他或许会难过一些,但应该很快便会放下,他依旧是风流洒脱的王爷。”

“你怎么知道他不爱你?毕竟他曾经那么喜欢你。”大国师今天貌似谈性颇高,话多了一点。

叶浅微垂了眼睫,声音极平淡:“您说的对,他曾经那么喜欢我……”

她的眸子里似浸染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唇角也露出了笑容:“他曾经为了我什么都肯做,我不过就说了一句喜欢红红的火焰花,他就二话不说攀上了绝峰打败了守护神兽为我采摘,险些丧了命……”

她荒芜的双眸中似有了一丝梦幻的色彩:“我说喜欢吃蓝沁果,他就特地跑马一天一夜,不眠不休地跑到万灵国去为我购买……”

她微微垂了眸子:“他曾经是那么的,那么的喜欢我啊……可是,那也只是曾经而已。”

她唇角的笑容有些发苦:“他现在说讨厌我,说我不懂事,说我异想天开,他说他再也不想看到我,说我是他的累赘,是他的绊脚石……”

她顿了顿,歪头思索了一霎:“或许我真的已经成了他的绊脚石,所以如果我这个绊脚石消失的话,他应该是不在意的吧?”

她语调平静下来,垂眸看着地面:“所以——这样的结果或许也不错。”

她看上去很淡然,似乎已经完全认命。

她坐在那里,飘忽苍白的如同一个随时消失的幽灵。

大国师微叹了一声:“你还是太心急了些。本座曾经警告过你,不到他对你真正的动情,你也不能把自己交给他。现在这样……”

叶浅飘忽一笑:“我只是——信了他的情话而已。我以为他还是曾经的他,既然许诺便不会违喏,原来他在情热时所说的话是做不得真的……”

…………………………

说点废话,不占用正文字数。

盗文的孩纸,我知道你也是木木的书迷,可木木码字码的几乎吐了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被你这么轻轻盗走你不觉得心中有愧?就算要盗文,也请你手下留情,盗慢一点吧,最起码晚上半天,也算是对木木的一点小尊重。ok?

☆、曾经的风花雪月

叶浅飘忽一笑:“我只是——信了他的情话而已。我以为他还是曾经的他,既然许诺便不会违喏,原来他在情热时所说的话是做不得真的……”

“他承诺了你什么?”一直在旁边闲听的洛青羽插了一句。

叶浅低低叹息了一声:“他承诺我会娶我为妻,三年不会纳妾,不会和其他女子有染。他也确实为了我散了他府中的其他姬妾……”

“你听说他答应了麒瑞国公主的婚事后,三番两次地找他,就是为了让他不违背诺言?”洛青羽又问了一句。

叶浅微闭了眼睛,没说话。

但洛青羽却知道自己猜对了。

心里不由得暗暗叹息了一声。

男人在情热时说的话大部分是不可信的,不过是一种求欢的手段。

可是,偏偏有许多女孩子拿这种时候所说的情话当了真,到最后伤了心,也伤了身……

“为什么要三年?而不是一辈子?”洛青羽又问了一句,隐隐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什么玄机。

叶浅身子微微一震,抬头看了看大国师,大国师神色不动,只是眸底滑过一抹浅浅的怜悯:“事情已是不可挽回,叶浅,古咒也已经打破,你如果想说,也可以说了。”

古咒,什么古咒?

洛青羽觉得今天大国师和叶浅的对话里句句有玄机。

她隐隐有些明白,却又不很明白。

看了一眼叶浅,认真地道:“浅表姐,舅舅,舅母,还有老祖宗都还惦记着你,他们不想你有事,还在等你回家。”

叶浅顿了片刻,终于幽幽叹了口气:“如今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们……”

她转头看向大国师,缓缓跪倒:“国师大人,今日之后——您就再把关于叶浅的记忆从他们脑海中抹去吧。”

大国师语调淡淡的,说出的话却冷酷:“抹不去的。他们毕竟养了你五十年。你在他们心目中,就是他们的亲骨肉,他们会永远记得你。”

叶浅肩膀颤了颤,唇角滑落一抹苦笑:“那——我也没法子了。他们的恩情我只能下辈子来还……不对,我已经没有下辈子……”

她长长的睫毛轻覆在眼脸上,如蝴蝶被打湿的翅膀,再也无力飞起。

洛青羽心中猛地一沉,刚才她便在二人的对话中隐隐感觉到一丝不祥,此刻那不祥的感觉仿佛被证实。

她又打量了一眼叶浅,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叶浅原本白皙如玉的脸上,脖子上,手背上……都出现了淡红色的尸斑,在烛光的映照下,看上去有些诡异。

洛青羽吸了一口气,眼眸看向大国师,眸光有丝锐利:“师父,浅表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什么古咒?她会死?”

☆、曾经的风花雪月

大国师扫了她一眼,简短地道:“她不是死,而是魂飞魄散。”

洛青羽吃了一惊:“怎么说?”

大国师道:“这是她选择换体重生后所付出的代价。连月和其他女子成婚,她便会在明日天亮之前魂飞魄散。”

饶是洛青羽再镇定,此刻也不由得睁大眼睛,看看叶浅,再看看大国师:“为什么?什么换体重生?浅表姐不是舅舅的亲生女儿吗?”

难道叶浅也是穿越来的?

“她不是。”大国师回答的依旧很简短:“她是脱了妖体用法力重新凝聚成人体的叱箴。”

叱箴?

洛青羽愣了一下,她懂一些驱魔术,自然是知道叱箴这种生物的。

是一种不同于鬼,不同于人,介于人鬼之间的一种生物体,有些像传说中的不死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