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俊杰也有些哑然失笑地看着蓁蓁,实在是没想到她居然会在这上头占自己便宜,不过这情景对话并不限定身份,只有蓁蓁能正常把话接下去,谁也不能说她说的不对。

郗俊杰笑着摇了摇头,只得配合她露出了一个委屈的表情,长长的睫毛上下忽闪着,差点把蓁蓁的魂给勾走。捂住砰砰乱跳的小心脏,蓁蓁十分想推荐他去考个戏剧学院去,就这脸蛋这表情,学法语白瞎了。

两人在跑偏的话题上一奔十万里,终于在孟怀书喊停的时候舒了一口气。孟怀书坐在讲台上乐不可支地块看着两个人,琢磨着以后多搞几次类似的活动,多拉近一下班里男女同学之间的距离,省的一个个和禁、、欲、、过度的尼姑、和尚似的,连句话都不敢多说,也太矫枉过正了些。

郗俊杰和李明蓁各自回到了自己位置上,孟怀书继续抽签,有第一组的对比,后面的对话不是词不达意就是干巴巴的咬文嚼字,水平明显差的太远,有的才说了两三分钟就接不下去话了,听得孟怀书险些没睡过去。

终于所有人都考完了试,孟怀书看着还有些时间,便对刚才考试中出现的比较好的句子进行讲解,郗俊杰和蓁蓁的对话更是被孟怀书一字不漏的抄在了黑板上,看着周围的同学奋笔疾书的做笔记,蓁蓁一脸的绝望,她十分坚信,这玩意以后绝对能成为自己的黑历史。

法语考试似乎是拉起了期末考试的序幕一样,很快各科的老师都在课堂上提到了期末考试的事,顿时整个校园的气氛都紧张了起来,原本恨不得一天写八首诗各个专业的诗人们也把闲情逸致收了起来,玩命地开始复习。

在这样紧张的范围里,新闻专业的第一期《帝都校园报》终于印好了,在蓁蓁的提醒下,新闻社的才子们终于后知后觉的有了成本概念,他们在保本的基础上多印刷了百分之二十的报纸。

蓁蓁看着眼前的一摞报纸有发懵,写了稿子还不够,还得卖报纸?魏玉锦一边把寝室里几个人的任务分了,一边激动地说道:“这是咱们班第一期报纸,大家都加把劲儿,争取来个开门红。”

蓁蓁叹了口气,认命地抱起了报纸:“我去食堂门口卖。”

“好像班里有几个去食堂门口的了。”郭小桥一边数着手里的报纸一边抬头插了一句:“不如咱俩去图书馆门口吧。”

蓁蓁点了点头吗,班级里的任务肯定是推不出去的,不如抓紧干完,省的耽误期末复习的时间,两人一人抱着一厚摞报纸下了寝室,沿路看着学生蓁蓁都扯着嗓子喊一句:“首期《帝都校园报》,内有忘我先生关于诺贝尔文学奖的专访,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只需两毛钱。”

两毛钱一份报纸在当时已经算贵了,外面卖的帝都报都比这个价格便宜。不过实在是他们印刷数量太少,因此每份报纸的印刷成本自然而然就会相应的提升。为此新闻社的不少同学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自家专业的报纸只卖一期就夭折了。

不知道食堂那边卖的怎么样,蓁蓁这边卖的倒是挺好,她清脆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再一听有忘我先生的专访,瞬间有不少学生围了过来。

就要这种供不应求的错觉,蓁蓁心里暗喜,在收钱拿报纸的过程中还时不时地说上两段精彩内容。买了报纸的不着急往出走,反而打开报纸去找蓁蓁说的内容,舍不得买报纸的顿时凑过去,看能不那个多看几眼。

一时间蓁蓁和郭小桥周围的人越围越多,两人带来的两百份报纸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都卖光了。

蓁蓁拉着郭小桥从读报的人群中挤了出来,两人都抹了一手的大油墨,手脏成这样肯定不能直接去图书馆复习的,蓁蓁准备回宿舍先拿香皂洗了手,然后找个空直接回空间复习。而郭小桥身为新闻社的重要一员,她放不下报纸的发行工作,匆匆忙忙地和蓁蓁分手后,一路小跑去新闻社的办公室,准备赶紧再拿一些报纸过来继续售卖。

周围三三两两的学生不断,蓁蓁没法瞬移,只能低着头一个劲儿的往宿舍跑,结果刚离开图书馆没几百米,蓁蓁便和准备去图书馆的郗俊杰碰上了。

蓁蓁并没有那种男女生不能说话的封建思想,她大大方方的朝郗俊杰挥了挥手,问了声好,便准备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郗俊杰的视线在蓁蓁的手掌上停留了一下,脸上带了几分兴味:“你这是去挖煤了?”

蓁蓁用干净的手背擦了擦鼻尖上冒的汗,解释道:“我们新闻专业出了一期报纸,我刚把我负责的数量卖完,正准备回宿舍洗手呢。”

郗俊杰闻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整齐洁净的白手帕递给了蓁蓁:“先擦擦手吧,省的蹭的哪里都是。”

蓁蓁也是从小手帕不离手的孩子,不过让她用自己的手帕擦油墨她却舍不得,手多洗几遍就能干净,手帕抹上油墨基本就是废了。

摆了摆手,蓁蓁谢绝了郗俊杰的好意:“我这马上到宿舍洗洗得了,别脏了你的手帕,我可不想还你个新的。”

郗俊杰见蓁蓁如此直白,嘴角露出了几分笑意,他连忙给蓁蓁让出了一条路。蓁蓁道了声谢,就在和郗俊杰擦肩而过的时候,郗俊杰忽然回头喊了她一下:“等一下!”

蓁蓁猛地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手随着惯性甩了一下,只听“啪”的一声,蓁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小黑手在郗俊杰的白衬衣上印上了一个完美的手印。

郗俊杰看着自己的白衬衣也有点发懵,蓁蓁讪笑着退了两步:“那啥,不是故意的,要不你脱下来我帮你洗洗?”

郗俊杰抬头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我里面没有穿背心。”

蓁蓁无力地捂住了脸:“大哥,我真的只想客套一下而已!”

郗俊杰无语地看着蓁蓁,犹豫了片刻还是好心地给蓁蓁提了个建议:“我觉得你一尴尬就喜欢捂脸的毛病应该改一改。”

“什么?”蓁蓁的眼神还盯着郗俊杰的白色衬衣看,思路还有些没转过来。

郗俊杰看着蓁蓁脸上东一块西一块地黑印,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他把自己的手帕塞在蓁蓁的手里,丢下一句:“好好擦擦你的脸。”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蓁蓁看了眼手里的帕子,回头瞅了瞅郗俊杰的背影,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这小子咋整的和暗恋我似的?”

也不知郗俊杰是不是听到了,只见他脚下一顿,接着飞快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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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公布了期末考试日期后,魏玉锦终于明白了前一阵子蓁蓁说的话,报纸还有一些没卖完,但整个新闻社包括她在内,谁都没精力把心思放在那上头了。原先宿舍里女生们还只是一早起来去厕所看书,而现在厕所基本上都成了第二自习室了。

宿舍楼的女生们这回不仅搬了凳子去厕所熬夜看书,甚至有的把桌子都搬了过去,从早到晚的看书做题。蓁蓁虽然学的比较好,奈何她要考三个专业的内容,相对而言她需要复习的内容是同宿舍女生的三倍。好在这种疯狂的日子没有持续太久,随着酷暑来临,帝都大学的学生们终于考完了上学以来的第一个期末考试。

交完最后一张卷子,蓁蓁连午饭都顾不得吃,就迫不及待地叫着王新雯赶紧回家。帝都的七月底天气已经有些酷热难耐,现在一个宿舍八个人,没有空调风扇不说,呼出的空气都是热的,简直没法忍受。

明北、王新雯、蓁蓁三人一起坐车回家,蓁蓁回屋扔下书包,匆匆忙忙地洗了两把手就一溜烟儿就窜进了后头园子里,腿一盘往地下一坐,摘下一个柿子来就啃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口感让蓁蓁忍不住连吃了三个才松了一口气。

在家过了几天吃饱了睡,睡醒了看书、作画、研究古董的日子,明南带着孟小溪和两个儿子从冰城来了。

自打李老太跟着蓁蓁来到帝都,这还是第一次见明南一家,看着两个胖嘟嘟的重孙子这半年来窜高了不少,顿时乐的合不拢嘴来。

蓁蓁的宅子大,如今他们都住在正院里,后面的几进都是空着的,趁着给明南一家收拾屋子,蓁蓁索性给明西也收拾一间出来,看他啥时候能休息几日,可以过来住几天。

明西和谢雅楠自打从西部调回帝都后依然从事着科研的工作,不过他们两口子从来不说在研究啥,老李家一家子人也很自觉的不去打听。按理来说,李老太的四个孙子里属明西混的最好,他身上有没有职位不知道,可一个月两百多的工资是实打实的,谢雅楠虽然赚的不如明西多,但是一个月也有一百多块钱的薪水,要是在北岔比八级工的工资还高。

两口子衣食无忧,除了工资以外其他福利也不少,若说有什么遗憾,那就是谢雅楠生完元宵以后一直没什么动静,李老太听李木文说国家要搞什么计划生育了,一家只让生一个,她琢磨着趁着政策实施之前赶紧让谢雅楠再怀一个。。

李老太不知道明西两口子私下里怎么商议的,但是看着明西一副完全不着急的模样也无可奈何。雅楠直到最近一段时间才说起要调养身体准备要个孩子的话,李老太松了口气之余,也忍不住和王素芬瞎嘀咕:“我看着雅楠这几年一直没长肉,要不要让蓁蓁带她去找张大夫给调调,我觉得他的汤药可灵验了。”

看着李老太头上明显变黑的头发,王素芬信服的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他开的方子好,我才喝了一个月,这腰上发酸的毛病明显好多了。”虽然觉得张大夫的医术好,但是是否带谢雅楠去调身子,王素芬还拿不定主意:“娘,咱要是和雅楠这么说,她会不会觉得咱家嫌弃她呀?”

“不会的,雅楠不是那种矫情的孩子。”李老太往嘴里含了一片腌好的姜:“我去和蓁蓁商议商议。”

蓁蓁正在装裱上回苏未然送给自己的字呢,李老太坐在蓁蓁对面,看着蓁蓁又是裁又是熨的忙活完了,才把谢雅楠的事说了。

蓁蓁抹了把头上的汗,笑了一下:“我正好有事想去找张先生,正好把这事和她说了,我二嫂啥时候来咱家?”

李老太连忙说道:“估计礼拜天能来,上回来他们说的。”

蓁蓁装裱好字,自己爬高钉了钉子,将字挂了上去,这才从空间里取了两支百年代的人参,拿布袋子随便卷了一下放到书包里,便去找张仁泽的家里。

从蓁蓁家去张仁泽家步行只需二十来分钟,蓁蓁出了后洋去供销社里买了一个奶串冰糕,一边啃着一边来到了张仁泽家里。

张仁泽坐在院子的阴凉地里呢,只见他一边泡茶一边扇着扇子,瞧着惬意无比。蓁蓁扣了扣门环,从门外头伸出来一个脑袋,笑眯眯地看着张仁泽:“张先生,我能进来不?”

张仁泽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我要是说不能,你还走咋地?竟整那些没用的。”

蓁蓁笑嘻嘻地推门进来,坐在张仁泽对面的椅子上,她还没等开口呢,张仁泽就倒了一盏茶水放到了蓁蓁面前:“又吃冰糕了是不是?我不是让你管住嘴吗?你现在年轻仗着身体壮,等到老了就知道苦了。”

蓁蓁下意识捂住了嘴,一脸无辜地看着张仁泽:“我就吃了一口。”

“那你这口可不小。”张仁泽看着她嗤笑了一声:“瞧你那嘴唇冻得,至少得一口一只。”

蓁蓁嘿嘿笑了两声,从包里掏出两个布包放到桌上:“先生,你看看这个,能卖多少钱?”

张仁泽看着蓁蓁神神秘秘地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丫头最喜欢卖关子,这是要拿了什么好东西换钱啊?”

“你看看就知道了。”蓁蓁端起茶水来抿了一口,暖暖的热茶顺着舌腔滑落,冲洗掉了冰糕粘腻的口感,清清淡淡的香气冲散了几分酷暑带来的焦躁难耐。

张仁泽一层一层打开布包,直到整支野山参出现在眼前,他小心翼翼的举起人参,仔细放到一边附近闻了一闻,淡淡的药香混合着泥土的味道,让人不由地为之一振。

“好东西。”张仁泽啧啧称赞道,他又细细打量根须部分:“品相也很好,没有折断的迹象。”他从人参的上方看了眼蓁蓁:“这种上了年头的好东西要是换了钱,再想遇到可就不容易了,你想好了?”

“想好了。”蓁蓁拿起水壶,往茶壶里添了水,又倒了两杯出来:“我要是自己出去卖总觉得会卖亏了,所以这不找先生来了。”

张仁泽看了她一眼,又打开了另一个布包,里面的野山参更粗了些,年头看着也更长:“行,你放在这吧,顶多两天就能卖出去。”

蓁蓁点了点头,随即又笑道:“这可是我的私房人参,您老可别和我家人说。”

“还私房人参。”张仁泽被蓁蓁给逗笑了:“你看你能耐的,就是自己偷摸挖的你奶你妈不知道呗?”

蓁蓁嘿嘿一笑,朝着张仁泽一举杯:“还是张先生懂我。”

俩人聊了一会天,蓁蓁便把谢雅楠的事说了:“我奶琢磨想让她趁着政策落实前再怀一个,想请先生帮着给调调身子。”

张仁泽经常往蓁蓁家去,对老李家的情况也算了解,明西两口子虽然一直没见真人,但是单那科学家的身份就够让人侧目的了。张仁泽点了点头:“行,周末我去你家转转,顺便给你捎钱去。”

蓁蓁一听到“钱”这个字,立马眉开眼笑起来:“那就拜托先生了。”

离开张仁泽的家,蓁蓁琢磨起房子的事,记忆里,今年秋天,华国拉起房改的序幕,从明年开始,魔都、花都就陆续有商品房销售了,作为房子很多人的思想里还是等着单位分配,不愿意自己掏钱买。趁着如今低价位、好地段的时候,能多买几套是几套,往那放上二十年,到时候这就不是房子了,那都是金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忘了元宵的存在了,所以谢雅楠改成调养身体怀老二。

第77章 第 77 章(捉虫)

到了礼拜天, 明西、谢雅楠带着元宵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来了,李老太笑眯眯的把三个人迎了进来:“人回来就行了, 不用往家里带东西,家里面啥都有。”

谢雅楠把干练的短发往耳朵后头一抿, 从一个兜子里掏出七八件衣裳:“昨天下午没上班, 去逛了几个商场,给您和我爹我妈蓁蓁买了几件衣裳。”

只要是女人, 无论老少,听见新衣裳都有些迈不动步子, 李老太嘴上说着:“买啥新衣裳啊,也不缺穿的。”眼睛却开始在那堆衣服上扫来扫去,看哪件像是自己的。

谢雅楠笑着从里头拿出两身衣裳给李老太看:“我看这颜色好看,料子摸着也舒服, 想着您夏天穿正合适。”她看了看李老太身上这件明显有些磨的起毛的衣裳, 连忙把新衣裳递过去给她换:“我也有一段日子没去商场了,昨天去一瞧, 里面的款式可多了,颜色也好看,可不像前些年那样,整天除了绿就是蓝、灰, 满大街都看不到鲜亮颜色。”

“可这也太鲜亮了吧?”李老太拿着手上的枣红色衣服有些为难:“我都快八十的人了,还能穿这个?”

“咋不能穿了。”谢雅楠笑着推她到架子床里头:“奶,你试试,保准好看。”

李老太犹犹豫豫地看了眼蓁蓁, 蓁蓁也笑着点了点头:“我觉得我嫂子眼光挺好的,您穿这件衣裳指定能年轻十岁。”

一听这话李老太就乐了,她放下一边的帐子到里头换上枣红色的衣裳、藏蓝色的八分裤,一边自己低头看一边走了出来:“好不好看?”

蓁蓁和谢雅楠立马连连点头:“特别精神。

李老太乐呵呵对着柜子上的镜子照了又照,脸上的高兴劲儿挡都挡不住:“你还别说,雅楠买这衣裳真好,你说老了老了我还能穿上红色的衣服,可真没想到。”李老太照了半天,又拿起梳子对着镜子拢了拢头发,围着屋子走了一圈,想显摆的心情十分强烈:“东子她娘,你换完没有,快来瞧瞧我这衣裳好不好?”

王素芬扯了扯自己身上新衣裳出来,脸上还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娘,你瞅我这衣服上还有大荷花呢。”

李老太看着王素芬身上的大花有些眼馋,她抿了抿嘴唇对着镜子又瞅了瞅自己的:“我还是觉得我这个暗花的好,看着就富贵喜庆。”

“可不是咋地。”王素芬也是老一辈子人的想法,觉得啥颜色都不如红的好看,虽然李老太穿的不是大红色,但是那颜色可比正红更适合老年人穿,人瞧着也精神。”

婆媳两个对自己的形象都很满意,李老太又催在旁边看热闹的蓁蓁:“你嫂子不是给你买衣裳了,咋不去试试。”

蓁蓁笑着说道:“我这一会儿还去菜园子摘菜呢,穿新衣裳该弄脏了,等我下午去书店买书的时候再穿。”李老太听了连忙拿出衣服撑子把蓁蓁的连衣裙挂在了衣柜里:“那你出去时候就穿这条鹅黄色的,趁的你皮肤白还水灵。”

屋里的女人们换完了衣裳,才把门窗都打开了,因为有蓁蓁在,老李家的四合院就没有苍蝇蚊子赶过来的,因此晚上睡觉都是窗户都是全开着的。

元宵和烧饼、饺子三个围着长廊互相追着跑闹,兴奋的笑声、叫声在院子里回荡,李老太趁机和谢雅楠商量道:”你瞅,这孩子还是多了热闹些,我听你大爷说现在咱国家的人太多了,说可能再过一两年就不让多生了,你们家元宵也不小了,你有没有想过啥时候再要一个?”

谢雅楠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琢磨了,正好我和明西手头上的项目结束了,我们也和单位提交了报告,申请休息一段时间。奶你也知道,我和明西是搞科研的,这几年别说生孩子了,就是连个星期礼拜都没有,当初生元宵那会是最忙的时候,我生完三个月就回到了研究室,元宵就是在托儿所喝奶粉长大的,现在想想真亏欠这个孩子了。”

谢雅楠看着元宵的奔跑的身影有些哽咽:“我这几年就寻思着,等再要孩子可不能和元宵那会似的了,啥时候能踏实在家休息一段日子啥时候再生。”

李老太倒是很认同这个观点:“你这想法也对,要不然孩子得不到好的照顾不说,就连你身子也受不了。”

王素芬看着谢雅楠一直以来就没胖过的体型,忍不住问道:“当年你生元宵时候是不是伤着身子了?我咋看你这些年就没怎么胖过呢?”

谢雅楠叹了口气:“我觉得当年是上班太早的原因,有些累着了,这些年一直没补回来,我琢磨着趁着这段日子休假,找个好大夫开个药方子好好调养调养呢。”

这想法和李老太、王素芬的主意不谋而合,李老太立马说道:“你也甭出去找大夫了,一会有个叫张仁泽的老中医到咱家串门,让他给你把把脉。”

“张仁泽?”谢雅楠惊讶地看着李老太:“这可是有名的国医圣手,一般人都请不到他,您咋认识的?”

“蓁蓁请回来的。”李老太笑眯眯地说:“上回她请了好些个老师回来吃饭,又有画家又有老中医又有唱京剧的,他们都喜欢咱家的院子,蓁蓁一有空就请他们过来坐坐。”王素芬点了点头指了指外头说道:“张大夫家离咱家可近了,出了后洋这一片就是,现在天热,有时候他没啥胃口就来咱家院子摘点菜回去吃,和咱家关系老好了。”

话音刚落,就听院子里有人喊了一声:“蓁蓁在家吗?”

李老太顿时乐了:“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可真是巧了。”她走到窗户根儿那,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张老弟来了?快进屋坐。”

张仁泽摇着扇子提着一个小药箱进了屋,王素芬喊了声烧饼:“去和你姑姑说张大夫来了,再让你妈洗点黄瓜柿子端过来。”

李老太把李木文送来的茶叶拿出来,蓁蓁拎着一个暖水瓶进来,拿了茶叶泡了一壶茶,给张仁泽倒了一杯:“先生喝茶。”

张仁泽接过茶水笑呵呵地看着蓁蓁:“放假在家呆的舒服不?”

“当然舒服了。”蓁蓁顺势伸了个懒腰:“每天看书画画可悠闲了,张先生你说我现在住着人家王爷家格格住过的床,日子又过得这么慵懒,是不是和古代大家闺秀没啥区别?”

张仁泽看着蓁蓁直乐:“哪家大家闺秀和你似的这么野估计得愁死。”

李老太听了也哈哈直笑:“可让你给说着了,我这孙女打会走就不着家,小的时候还知道跟着哥哥出去玩,不自己乱跑,等大了几岁整天不是上山就是下河,恨不得吃饭都不回来,可野了。”

张仁泽想起蓁蓁小时候古灵精怪的样子,忍不住夸了一句:“这孩子野才聪明,要不然能考上帝都大学?”

“这倒也是。”李老太打心眼里赞同这句话,脸上都快笑出花来了。

蓁蓁用手捂住脸蛋,做出娇羞的样子:“听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不过心里特别开心是怎么回事?”她俏皮地朝李老太和张仁泽眨了眨眼:“要不你们再夸夸?我假装谦虚谦虚。”

李老太举起巴掌轻轻落在了蓁蓁的胳膊上,宠溺的笑道:“这个丫头,被我惯得没样。”

蓁蓁笑着给张仁泽续了杯茶,张仁泽喝了口茶,看着蓁蓁和李老太说道:“其实蓁蓁这孩子不但聪明,还不浮躁,我就琢磨着她啥时候能勤快点跟我学学中医也让我有个传人啥的,可我一说这话她跑的比兔子还快。”

“其实我不是不喜欢中医,只是我没法做到心无旁骛,光学校的三个专业课就占据了我全部的精力,这学医得扎扎实实的跟在你身边,十年如一日的去学去钻才能出徒,像我这种只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白糟蹋了这门学问。先生若是想把医术传出去,不行就出去医科大学教书呗。”

张仁泽闻言,失落地叹了口气:“你说的也是,只是看来我们没师徒缘分了。”

“谁说的。”蓁蓁立马坐在张仁泽旁边,殷勤地替他把茶杯举了起来:“先生的药膳可是一绝,我特别想和您学做药膳,您要是不嫌弃我笨就教教我这个呗。”

张仁泽看着蓁蓁一脸期待的表情哑然失笑:“合着你就是喜欢吃呗?”

蓁蓁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张仁泽,一边乐一边点头:“我的人生最大的目标就是吃遍天下各类美食。”

张仁泽脸颊抽了抽,无可奈何地说道:“行吧,既然你喜欢药膳我就教你,正好趁着你放暑假,每天去我家跟我学一道菜。”

蓁蓁期待地点了点头:“我明天吃了饭就去。”

“吃了饭可不行,得一早到。”张仁泽的神情颇为认真:“药膳不仅方子重要,原材料也很重要,你得选跟我学买东西。”

蓁蓁犹豫了一下,默默的算了下时间:“那我七点过去找您?

张仁泽点了点头:“这个点可以,你还能顺便在我家吃顿早饭。”

两个人商议好了时间,张仁泽浑身的热汗也消下去,他打开药箱拿出脉诊买放到桌上:“老姐姐,我给你诊个平安脉。”

“有劳你了。”李老太熟门熟路的把胳膊放在脉枕上,张仁泽摸了两边的脉,笑着说道:“挺好的,身体比以前强壮了许多,只要夏天时候别贪凉还是见天的喝热水就没啥问题。”李老太见自己连中药都不用吃了,乐呵呵地站了起来:“东子他娘,你也让张大夫给瞧瞧。”

王素芬生了五个孩子,落下了些腰酸的毛病,按照张大夫的话就是肾虚,摸着王素芬的身子有好转了,张大夫便又给开了一张药方,依旧是补肾健脾的。

两人都看完了,没等李老太开口,张仁泽就指了指谢雅楠说道:“这是老二明西家的媳妇吧,还是第一次见,我瞧着你身子有些虚,我来给你号号脉。”

谢雅楠闻言迫不及待地过来坐下,李老太他们光知道张仁泽是个看病厉害的老中医,却不知道就连国家头几号领导人都叫张仁泽给调理身子。

蓁蓁提前说过谢雅楠的情况,张仁泽对她也格外上心,光诊脉就用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又斟酌了半天,才开了一剂汤药:“你这些年太过劳累、之前生孩子时候又没有好生静养,肾水、气血都有些不足,我先给你开个方子,你吃上十天,我再来给你摸脉。”

谢雅楠起身道了谢,连忙保证道:“我正好有两个月的休养假,我一定按时吃药。”

李老太听了连忙说道:“你既然不上班了就来这边住呗,蓁蓁特意给你们收拾出了一间屋子,这一个月明南他们也住这里。”

谢雅楠笑了笑:“要是蓁蓁不嫌我们闹的慌,我们就搬过来住一个月。”

蓁蓁立马说道:“这房子有人住才有热乎气呢,我巴不得你们一直住这,家里也热闹。”

谢雅楠笑着拎过来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一摞钱和票据:“正好刚开了工资还没放下,我先把饭费交上。”

李老太笑着抽出两张大团结拿了几张票:“我还是要过去那些,多了我可不要。”

谢雅楠索性将剩下的都塞到了王素芬手里:“明南他们还上学,给不给都行,我和明西都上班多少年了,家里也存了不少。我们在这住一天,肯定交一天的钱,要不然我们就不住了。”

王素芬无措地看着李老太,李老太慢慢地点了点头:“既然是孩子的一番心意,你就拿着吧。”

看着他们一家人和睦融融的,张仁泽艳羡地站了起来:“行了,难得你们一家人都放假,好好乐呵乐呵,我得先回去了。”

李老太连忙站了起来:“咋还这么着急,吃了午饭再走呗?”

张仁泽摆了摆手说:“今天也约了朋友到家里做客,改天我再过来。”

李老太知道张仁泽是实诚人,从不说那些虚头巴脑的话,因此只能遗憾地叮嘱他:“那你下回过来的时候可别约别人了,一定得在家吃饭啊。”

“行啊老姐姐。”张仁泽笑了笑:“等我下回来蓁蓁也能学了几道菜了,到时候就让她给我露一手。”

蓁蓁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挺有信心的,旁的不说,就是这些年烤鱼、烤兔、烤野鸡啥的,就没人做的比她好吃。

张仁泽拎起自己的药箱,蓁蓁连忙说道:“先生,上回苏先生送我的字我装裱好挂上了,你帮我瞅瞅挂的位置怎么样。”

“行啊,我跟着你去看看。”张仁泽十分自然地笑了笑,跟着蓁蓁去了西厢房。张仁泽从药箱里拿出两个厚厚的信封递给了蓁蓁,压低声音地说道:“有两位老领导正需要野山参入药,你这人参可入了他们的眼了,当时两根就都留下来了。”

蓁蓁打开信封,看着里面一张张的大团结,激动的手都哆嗦了:“怎么这么多?这野山参也太值钱了。”

“你这人参年份足,看着也新鲜,品相又好,所以人家给的钱也多一些。”张仁泽看着蓁蓁财迷的样子,有些好奇地问她:“你说你年纪轻轻的大宅子也有了,家里古董字画也有不少,平常过日子又不用你出钱,你卖人参的钱到底干啥用啊?”

蓁蓁犹豫了一下方才说道:“咱国家的房子一直都是单位分配着住的,随着人口越来越多,可房子建的却没有多少,就拿帝都来说,一个四合院能住进几十户人家,有的一家老少三代人挤在二三十平米的小屋里连身都转不开。”

张仁泽闻言倒是很有感触,离着他家不远的一条胡同都是这样的大杂院,家里的小子略微大些就开始发愁,连个单独的屋都没有,咋给孩子娶媳妇啊。

蓁蓁看了眼张仁泽脸上的神色,认真地说:“国家没有那么多钱解决这么多人的住房问题,房子早晚都得成为商品,我打算在可以公开买卖住房的时候,买上一些房产。”

虽然蓁蓁说的话张仁泽都明白,可是他依然不太理解蓁蓁为啥要囤积这么多房产,蓁蓁笑了笑:“不是为了房子,而是为了房子的那块地。”

张仁泽笑着摇了摇头:“虽然不是太理解,不过听你的意思就知道你的打算比较长远。”他看着蓁蓁眼里满是赞赏:“我就欣赏你这有勇有谋的冲劲,等要是以后还有啥东西需要卖钱,尽管找我就是。”

“行。”蓁蓁脆生生的答应了一声,她把钱收到箱子里,又从里面拿了一袋子灵芝出来:“山上采的,给先生泡酒喝。”